第 14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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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吗?”

    “我知道!”阮苏抬起小脸,笑靥如花:“你是……”然而一股剧痛贯穿头部,让她再也无法思索下去,阮苏抱着头使劲儿摇头,越想头便越痛,不禁呻吟出声。[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颜霖尘忙双指合并,轻点在她灵台,为她缓缓渡去内力,缓解她的痛苦。熟悉的感觉涌来,阮苏也渐渐安定下来,她闭上眼轻声道:“我不记得了,什么都不记得,但我记得这样的感觉……”

    她能记得这股暖流在身体游走的感觉,这么熟悉,好像他经常为她这样做一样……

    她是谁,来自何处去向何方?她都不记得,甚至连面前人的名字她也不记得,可是一看到他,便有了心安的感觉,就算没有来路没有归途,她也就不再害怕了……

    见阮苏情况稳定,颜霖尘这才撤手,问:“既然不知道我是谁,还跟着我走?”

    阮苏一笑,比天上月儿还要明亮:“我信你。”

    说不清道不明,她只是在人头攒动的街头看到了他,其实并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他会把自己带向哪里,但是看到他后,茫然失措的一颗心瞬时安定下来。就好像她已经找了他很久,找到之后,其他一切便都不重要。就算前面是火海刀山,此时此刻她也心甘情愿跟他走,再不会有一颗心空落落无着落之感。

    她信他,一种近乎本能的相信,不容反抗,她就是笃定,眼前的男子绝对不会伤害她。当他在她最无措之时拉住她时,似乎有什么东西已经在心里萌芽了很久,终于在今夜破土而出。

    颜霖尘沉默的看着阮苏良久,嘴角蔓延起一丝苦笑,似乎还夹杂着几分喜悦,然而下一瞬他又恢复了淡淡的神色:“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说罢,牵起阮苏的手,正准备带她回去。

    阮苏却趁机握紧了他的手,双目灼灼的看向他,然后踮起脚尖,脸迎向颜霖尘,双唇与他的相碰,温润的感觉,转瞬即逝。阮苏此刻羞红了脸,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做,但是不由自主的想要和他在一起。

    “走,走吧!”阮苏低着头,想要甩开颜霖尘的手,转身欲逃。

    但是那只手却怎么也甩不掉,反而颜霖尘一个用力,阮苏便被他带到身前,她红着脸不肯抬头。颜霖尘却挑起她的下巴,深深的看向她,轻念:“阮苏……”

    “恩……”阮苏虽此刻神志不清,甚至忘了自己的名字,但还是下意识答应了这个名字。

    下一瞬,颜霖尘的吻就落在她的额头上,额头间传来温柔的触感,似羽毛般轻柔,就好像怕惊扰她一般。此刻阮苏也紧张的闭上了眼睛,心里说不清的欣喜,然而炸开般的愉悦也难掩此刻心口的隐隐作痛。阮苏的左手紧紧抵在胸口,妄图抵消胸口越来越强烈的剧痛,她现在什么也管不了,不管有多痛,她现在也只想这一刻停留至地老天荒。

    颜霖尘的唇在阮苏的额头停留了一会儿,又低低出声:“阮苏……”

    “恩……”

    好像是得到了确认般,颜霖尘的吻顺着她的鼻梁一路往下,来到她的唇前:“阮苏,阮苏……”

    他就这样重重叠叠的叫着她的名字,两个字从他嘴里逸出,像情人间甜蜜的呢喃,像一个甜蜜的漩涡,将人越卷越深。阮苏双目紧闭,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不停的应着他。终于他的唇覆上她的,还带着一股淡淡的冷香。

    小小亭子里,两人忘情的相吻,再也顾不得其他,此时此刻,没有江湖,没有恩怨,这天地之间,只有他们两人。

    颜霖尘的吻,带着点初冬的凛冽,又残留了秋末最后一丁点的眷念,疯狂而不失温柔,唇舌肆意的与阮苏的相缠。

    明明是这么一件甜蜜的事情,却偏偏让阮苏尝出了酸涩的滋味,甚至还有几分诀别的悲伤之意……不自觉的,眼角便滑落下一滴眼泪,颜霖尘也终于放开她,喘息间神色温柔却悲伤:“怎么哭了?”

    阮苏泪眼看他,却说不出任何话来。

    颜霖尘为她拭去脸上泪痕:“罢了,反正过了今晚,你什么都不会记得……”

    “不,我不会忘记……”阮苏着急开口,她怎么可能会忘掉这一切呢?

    “你会忘记……”颜霖尘苦笑,中了三千情丝的人,蛊毒发作神志不清时候的事情,通通都不会记得。也因为如此,他才敢放纵一次。

    “回去吧!”颜霖尘抱住阮苏,轻轻道。

    阮苏只觉他在自己背后一点,意识便昏沉起来,她好不容易才找到他,又怎么能忘记呢?闭上眼帘的最后一幕便是他喜怒莫辨的神色,沉寂的眉眼……

    第二日,醒来后,她便已经回到了圣女府,旁边坐着的是宫雪卿,关于蛊毒发作之后的事情,她还是全部忘记了。

    如今梦境里重现,她才知道原来那对鸳鸯钗的另一半鸯钗在颜霖尘的手里,原来上次蛊毒发作后她遇到了他,原来在她神志不清的时候最无助的时候,最信任的竟然是颜霖尘。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还记得第34章…蛊发 里面 阮苏曾有一次蛊毒发作后 就神志不清的遇到了颜霖尘,最后第二天醒来什么都忘了么

    这就是那日他和小颜之间的详细情况。。。

    感冒了~ 一直不断的流泪中

    ☆、49梦醒

    梦境里有颜霖尘;那么清晰,那么鲜活。

    可是为什么会是这样?一直以来坚定的信念被摧毁;六年来,她一直抱着坚定的信念要找到宫雪卿。到头来,她却在这六年的时间里爱上了其他的人?

    她竟然还说宫雪卿变了;其实真正变的人;是她。

    她爱上了颜霖尘。

    后面的梦境都在叫嚣着这样一个事实;让阮苏猝不及防,六年间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就如此被摆在光天化日之下;一直按捺住的感情此刻也叫嚣着冲破桎梏;这一切的一切都在逼她承认:她爱上颜霖尘了。

    她将自己剖成了两半,一半装着与宫雪卿过往的点点滴滴,一半承载着这六年与颜霖尘的一幕幕。曾经她执念于过去;一直走在追寻的路上,竟然都没有停留下来,重新审视过自己,直到一切走到最后才发现,她已经不在乎那个目的地了,她也不是踏上追寻之路的人了。

    可是,不管怎么样她都已经到达了目的地,宫雪卿也已经回来了,他不再计较师徒之份,他说会和她永远在一起,看尽天下桃花,这不是她这么多年以来,最大的期盼吗?为什么这期盼近在咫尺眼看就要实现了,她却不敢伸手如此迟疑了呢?

    她用了这么久才等到这样的时刻,走了这么久的路才到了这尽头,她已经走了这么远,回不去,也不敢回头了。

    怕一回头,就是进退维谷的局面,便再也迈不开脚步了。所以,她只有一直走下去,无论尽头里是黑暗还是光明。

    梦境被剖成了两半,一半宫雪卿,一半颜霖尘,两人的容颜交蘀更迭,似乎在逼迫阮苏作一个选择,一个人的心里会装下两个人吗?

    不不,宫雪卿已经回来了,她的师父,那个有着温柔神色的人,那个会让她感到心安的宫雪卿已经回来了,他若还是当年如云端仙人的宫雪卿,那么她便永远会是爱慕他的小徒弟!

    这一点,永不会变!

    我可以不管这梦境种种,我只想要回当年你眉宇间的温柔。

    三日已过,不管痛苦还是甜蜜,终有醒来的一天。别挣扎,痛苦的梦境已经过去,别微笑,甜蜜的梦境也会过去。

    纷乱的梦境戛然而止,阮苏缓缓睁开眼,只见周围全是血虫青黑色的尸体,浑身上下也没有感到任何不适。看来三日已过,三日醉的效力也因此散去,阮苏起身,往血虫池仔细搜寻,除了血虫尸体并未看到其他痕迹。

    难道宫雪卿并没有来过血虫池?那一瞬间的回神只是她的幻象?可是,明明那么真实,那种属于宫雪卿才能给她的心安的感觉,怎么可能会出错?

    在血虫池里,宫雪卿一定有来过,温柔的看向自己,一如六年前。阮苏咬唇,再也顾不得其他,转身向洞外奔去,她要找到宫雪卿问清楚,那个在血虫池里一瞬间回神时看到的是他吗?

    一定是他!也只能是他!

    洞外,宫雪卿一袭白衣,傲然自立,白衣翩跹无风自动,一笑之间,缱绻眉眼间还带着三分风流。阮苏止下奔跑的脚步,在洞口安静看着他,明明是他,却又不是他。自宫雪卿回来以后,阮苏还是第一次这么认真的看他。

    明明还是那熟悉的眉眼,只是神色之间少了往昔的温柔与慈悲,却多了一丝阴郁。

    明明还是那温和的笑容,只是那笑意却延伸不进眼底,而唇角勾起时却多了一分冷漠。

    明明还是那袭不染纤尘的白衣,只是却再也不能带给她熟悉的感觉,如此陌生的宫雪卿。

    然而,她没有办法去苛责他,她也没有资格让他变回原来的宫雪卿,因为,连自己都变了。[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宫雪卿见阮苏只是怔怔站在洞口望着自己,勾起唇角,伸出手:“阮苏,过来。”

    阮苏回过神来,看向那只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在冬日的阳关下散发着如玉一般温润的光芒,只要握住这只手,这几年的寻找漂泊就彻底终止。现在三千情丝已解,他们之间再无任何羁绊,此后就会一路南下,渡海远离这片是非之地,从此两个人相依一生。

    只要握住那只手。

    可是阮苏却直直站在这里,迟迟不愿伸出手去。

    宫雪卿没有撤回手,声音上扬,轻唤:“阮苏?”声音温和,却微微透露出几分敏感脆弱。

    阮苏抬眼看着宫雪卿温和隐含期盼的脸,默然叹一口气,正要伸出手,可是同时心里有什么东西被自己狠狠剥离,整颗心如被掏空般再感觉不到任何重量。

    “看来我来得刚刚好。”云迦的声音适时想起,化解了二人之间微微僵硬的气氛:“阮苏的三千情丝,还差最后一步,便全部解了。”

    说罢,领着二人走近洞内,来到血虫池边。三日前池内满满的蠕动着的血虫,此刻只剩下满池青黑色的虫尸,云迦点燃火折子扔进血虫池,虫尸体立马燃烧起来,化作缭缭轻烟散去,连灰烬都没有留下。

    一刻钟后,虫尸烧完,火势消弭,血虫池内空荡荡的,很明显的便看见一粒青色药丸赫然躺在池底。云迦隔空一抓,那药丸便已经落到了她的手上,她转身将药丸递予阮苏:“吃下它,你的三千情丝就彻底解除。”

    阮苏默默接过,仔细一看,那其实是一只青色的虫尸,却没被刚才的大火烧毁。沉默半晌,阮苏突然问道:“饮下三日醉期间,我会不会有可能醒过来?”

    “就算醒过来,时间也会非常短暂而且神志不清。”云迦回答,深深看了阮苏一眼后,笑容略带苦涩:“云荒不见多时,我还要去寻找她,恕不多陪了。”说罢,便匆匆离开。

    宫雪卿上前揽住阮苏的肩膀,轻声道:“五日后,打点准备好一切,我们便一路南下,渡海离开。”

    “这么快?”阮苏错愕,眸子里闪过莫名的不舍。

    “这里还有什么值得你留念的吗?”宫雪卿看着她,语句中似乎意有所指。

    有什么值得留念的吗?脑子里分明闪过一个黑色身影……

    阮苏皱眉,他与她之间,再多的恩怨,也只剩一句“若我们再次相见,便是仇人”,如果是这样,那就永远不要相见吧!

    她抛不下过去,那便让她守着她的回忆慢慢死去吧!

    阮苏抬眼,定定看着宫雪卿,缓缓道:“好,五日后便走。”

    三日前,迷踪林:

    云荒唇角微微一钩,对着面前样貌仅仅是个十四五岁少年的人恭敬一拜,恭声道:“晚辈乃第八代百晓生,名云荒,见过无面鬼老前辈。”

    “原来是百晓生,怪不得知道我老头子的名号!”无面鬼笑着,手上也不空闲,再往脸上一抹,最后一张面具也被他撕下来,露出他本来的面目。一个六旬左右的老头,精神矍铄,满是沟壑的脸上饱经沧桑,玩世不恭的笑意下却有不怒自威的气势。

    无面鬼把玩着手上的人皮面具,问道:“你们是从无涯峰上掉下来的?”

    “正是,我朋友尾七宿也因此头部受伤,久闻前辈医术了得,还请你施以援手。”云荒垂首恭敬道。

    无面鬼瞅了瞅一边天真无辜的尾七宿,并未作出任何动作,只是继续问道:“你姓云,我记得苗疆只有一户人家姓云,莫非你是……”苗疆只有圣女一族,会有“云”这个姓氏。

    云荒点头:“晚辈正是现任苗疆圣女云迦之女。”

    “哼!”一听云迦的名字,无面鬼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脸上的三分笑意也消失不见:“既然是她的女儿,我便不愿帮你了,这位公子的病,你还是另找高人吧!”

    云荒皱眉,真不知阿娘与无面鬼前辈怎样大的过节,让他记恨至此:“前辈,不知我阿娘又与您有什么过节呢?”

    “过节?我和她过节可大了!”无面鬼气的吹胡子瞪眼,脱口而出:“她害死了我的结义兄弟宫羽!”

    什么!?阿娘害死了雪神的父亲宫羽,这是怎么回事?雪神当年上阿娘的招亲台又是怎么回事?难道雪神就是在苗疆去世的?

    二十五年前的事情迷雾重重,云荒的脑子里现在如一团乱麻,怎么理也理不出线索,终于她稳定住心神:“请前辈详细告之。”

    “你还是回去问你的阿娘吧!免得说我老头子背后乱说!”无面鬼负气转身,显然是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

    当务之急,还是尽快出这迷踪林,才能给尾七宿治病,自己也好问清楚二十五年发生了什么事儿。思及此,云荒急忙问:“那前辈,可否告知我怎么出这迷踪林?”

    “告诉你,可以,不过你起码也得花七八天才能走出这迷踪林!”无面鬼起身走至尾七宿身前,往他脑后一摸,再看了看他的神色,嗤道:“可你这朋友怕是脑内积血堵塞导致神志不清,若你拖个七八天才给他诊治,恐怕积血会越来越大,到时候神仙也难把他拉回来!”

    云荒一听,白了脸色,祈求道:“那还请前辈不计前嫌先救救他吧,以往的恩怨跟他并没有关系,人命关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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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无面鬼白眼一翻:“我老头子就是爱记仇!谁让你是云迦的女儿!”

    云荒见左右劝他,无面鬼也始终是一副无赖的模样,终于忍耐不住大声道:“那我们还是被你结义兄弟的儿子暗算,才害得从无涯峰掉下来呢!”

    “你说宫雪卿?”无面鬼瞪大眼,终于正了神色:“不可能,那孩子品性善良,怎么会暗害你?”

    “我也不知道这其间种种,现在能知道为什么的……”云荒一顿,手指指向尾七宿:“只有他!所以还请前辈施以援手,救救他吧!”

    “少来,别以为这样我就会上你的当!不救就是不救!”无面鬼说罢,便连连挥手把云荒和尾七宿往屋外赶:“这迷踪林你们一路朝南走,遇到分叉路口,就全部走有榕树的那边,七八天后,你们就能出这林子了!”说罢,门一关,朝云荒一瞪眼,就“砰”的一声,毫不留情的就把门关上了。

    任云荒怎么样敲门哀求,无面鬼始终没有再出声。这边的尾七宿仰头看着夜空良久后,扯了扯云荒的衣袖:“我们不敲门了,我们看星星吧!”

    云荒挫败的看着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尾七宿,真是哭笑不得:“你倒是悠闲了!变成傻子后的事儿全部归我了!”

    尾七宿却一把拉着她坐下,指了指天上的星星:“别生气了,以后你做什么我都陪着你!”饶是知道此刻尾七宿神志不清,云荒也不得脸上一烫:“胡说什么呢?!”

    “以后我会一直呆在你身边,陪着你,哪里也不去!”尾七宿拉过她的手,一脸认真神色。云荒亦呆呆的看着他,认真起来的尾七宿,总有股特别的感觉,让她移不开视线。

    尾七宿依旧定定的看着她,无比认真的神色吐出一个字:“娘——”

    美好的气氛瞬间被破坏,云荒的小脸也垮了下来,无精打采的指了指天上:“还是看星星吧!”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 俺要恶俗的牵扯往事了

    最大的秘密也要因此揭开了

    二十五年前的事情也要说了

    阮苏是不是云荒的女儿

    下面几章也会交代了

    云荒和尾巴是重要线索啦~

    所以不能cut戏份啦!

    但是保证所有的戏份都牵扯阮苏与雪神啊亲~

    ☆、50无面鬼

    夜已深了;迷踪林更显幽深神秘,云荒自然不会选择这时候出这迷踪林;再加上无面鬼对于尾七宿病情的一番话,此时她更是不敢轻举妄动。只好拉着尾七宿在无面鬼房子外面不远处找了一个落脚地,准备随便对付一晚上后;第二天再去磨那老头。

    尾七宿枕在云荒的腿上兀自睡得香甜;时不时打几个寒战;云荒也终于不堪疲惫昏昏沉沉的睡过去。哪知半夜竟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四周冷得似乎要泛起了冰渣;云荒已经睡得熟了;依旧没有醒来,反而尾七宿终于忍受不住刺骨的寒冷慢悠悠转醒。

    “娘——!”拉长的一声撒娇似的叫喊,尾七宿推了推熟睡的云荒;却没有得到任何反应。不甘心的,尾七宿更加用力的推搡着云荒,口中不停念叨:“娘,好冷啊,醒醒啊!娘,我们找个其他地方吧!”

    可是无论任他怎么推搡,云荒好像怎么也感觉不到,兀自睡得香甜,均匀的呼吸慢慢变得浅薄。没由来的,一股恐慌袭上尾七宿的心头:“娘?娘?”推搡的动作变得温柔,生怕惊动云荒一般,尾七宿的声音也带上了几丝哭腔:“娘,你醒醒啊!”

    冬天迷踪林的晚上,寒冷最难抵御,更何况云荒与尾七宿几番折腾,此时她已经疲倦到极点,一睡过去就似乎就可以不用感觉到满身的疲惫,于是越睡越深。然而这样的冰冷下的睡眠其实就是昏迷,若是长此下去,就会再也醒不过来了。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扰得无面鬼再也无法安眠,披衣而起,他几步来到门边,拉开门正要一顿怒骂给这深夜扰人清梦的人!

    尾七宿仅着中衣抱着云荒跪倒在门边,雨点落在他的身上,经寒风一吹,他的嘴唇都已经冻得呈浅紫色。虽然已经冻得手脚颤抖,他却依然稳稳抱着云荒,自己的外衣也安然的覆盖在云荒的身上,为她遮挡落雨。

    尾七宿的身上已经湿透,鬓边发丝凌乱的贴在脸上,狼狈不堪,然而一双眸子却在夜里黑得发亮。一见无面鬼,他便舒了一口气,嘴角马上挂起笑容:“老爷爷,请你救救我娘亲!”

    饱含稚气的话语却也让人不由自主心神一震,无面鬼收起怒容,打量着此时狼狈不堪的尾七宿,这人都已经神志不清了,竟然还如此有情有义,看来这小丫头对他很是重要啊!就算是意识混乱也不忘顾忌她的安危。思及此,冷硬的心思便稍有动容,无奈叹一口气,无面鬼扶起尾七宿,接过云荒,冷声道:“进来!”

    回屋后,无面鬼将云荒安放在床上,手法精准的往云荒几大穴道一一点去,再一掌贴上云荒的后背,源源不断的内力输入过去,见云荒身子回暖后,无面鬼才撤了手,再掏出一个小瓶往她鼻尖扇了扇……

    云荒只觉得一股暖流流经四肢百骸,驱逐了自己身上的冰冷,不一会儿便有呛鼻的味道攥紧鼻腔,再也忍耐不住打了个喷嚏,虽然眼皮依然沉重,但是意识慢慢恢复过来了。

    无面鬼见云荒打了喷嚏,然后翻了个身依旧熟睡着,知道已经没事后,稍稍松了一口气。看见坐在桌边狼狈不堪的尾七宿,手指一动,一粒药丸便趁尾七宿张嘴呵欠之际弹入,没有防备的尾七宿也直接将药丸吞入腹中。

    “老爷爷,你给我吃了什么?”尾七宿扣了扣喉咙,惊讶问道。

    无面鬼没好气的回答:“只不过是帮你驱逐寒毒之药,我可不想我屋子里躺两个病人!”说罢,坐在尾七宿的面前,定定看着他:“真的是宫雪卿把你们逼至坠崖?”

    “宫雪卿?”尾七宿轻念了这个名字,眸子里露出几分疑惑,又觉得这个名字很是熟悉。凝神细想,头内却传来一阵剧痛,让他无法再做思考,抱着头尾七宿吃力道:“不知道,不知道,一想头就好痛!”

    无面鬼却不放过他,用力抓住他抱头的手,沉声问道:“宫雪卿到底怎么了?”

    尾七宿只觉得手间传来疼痛,挣扎着想要摆脱:“老爷爷,手疼!疼!”无面鬼却更加用力的抓紧他:“快说!说了我就松开!”

    尾七宿不得不逼迫自己回想,剧痛之下几个片段零星的闪过:“宫雪卿……不是……”眼前又浮现一个黑衣人的身影:“颜霖尘……他们……”

    “宫雪卿什么?又关颜霖尘何事?”无面鬼紧紧逼问。

    只要稍作思考便觉得头部犹如重锤敲打,尾七宿粗踹着气吃力道:“……不是宫雪卿……”后面的声音声如蚊讷,尾七宿此刻已经面目赤红,眼神涣散。

    见再逼迫下去也再没有效果,无面鬼终于停手,面上神色却越加沉重起来。宫雪卿不是宫雪卿,什么意思?无面鬼看了看此刻神色痛楚的尾七宿,难道宫雪卿与颜霖尘出了什么事情?看来要必须先把这小子治好了,才能知道更多啊!

    指了指依旧在床上沉睡的云荒,无面鬼沉声:“今晚你守着她,若情况有异,便来叫我。”说罢,缓步离开。

    尾七宿此刻虽然神志不清,却还是懂得无面鬼的意思,乖乖点了点头便规规矩矩的守在了云荒的身边。

    雨已经渐渐停了下来,天色也微微亮了起来,尾七宿坐在云荒床边早已睡熟,树林里散发着清新的泥土气息,似乎要将人从睡梦中拉扯出来,然而却有人一夜未睡……

    世人都只知雪神宫雪卿与毒圣颜霖尘少年有成,武功医术都让人望尘莫及,但却鲜少有人知道,他们有同一个师父。无面鬼望着天边的一片鱼肚白,思绪也跟着飘向了远方……

    ****

    十岁的颜霖尘面上虽然稚气未脱,但此刻面色倔强,直直跪在无面鬼脚边,眸子里透出了一股偏执:“还请师父教我易容术。”

    无面鬼负手背对着他,摇摇头:“你还不到时候。”

    “师父三年前就这样告诉我。”颜霖尘低垂着头,掩饰住自己面上的不甘神色。

    “可现在依然不到时候。”无面鬼神色凝重,继续道:“待到合适的时候,为师自会传你。”

    “为什么?可你在四年前便传给了宫雪卿,我与他到底有什么不同!?”颜霖尘猛然抬头,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

    无面鬼伸手欲扶起颜霖尘:“你们都是我的徒弟,我不会厚此薄彼,到了合适时机,我自然会传你。”

    颜霖尘微微侧身,避开无面鬼搀扶的手:“这几年,师父已经将所有武功医术传给了我,唯独易容术却迟迟不肯传授,这到底是为什么?”

    “这个你要问你自己!”见颜霖尘不肯起身,无面鬼也无意再劝,声音也不由僵硬起来。

    “为什么?师父为什么要偏心?我到底哪点不如他?”颜霖尘努力控制着自己,但微微颤抖的声音依旧出卖了他的愤怒与不甘心。

    “为师并没有偏心,到了合适的时机,定会教你易容术。”

    “那是什么时候?”颜霖尘却不肯善罢甘休,定要问个清楚。

    无面鬼一挥袖子,眉头紧锁,无奈的看着他:“就是因为你急功近利争强好胜的性子,所以我才迟迟不传你,什么时候你能做到淡然静心,我便传你!”

    “呵呵……”听了这番话,颜霖尘却低低笑开,笑声里有着与他年纪极其不符的苍然:“借口,都是借口!”他猛然抬头,直直望着无面鬼,神色里充满不甘心与愤怒:“我三岁入师父门下,至今已经七年,而宫雪卿六岁入门,只用了三年,师父便把所有东西都传授给他,这不是偏心是什么!”

    三年前宫雪卿便学得无面鬼所有本事,如今更是脱离师门已然出师,而自己用了七年时间还比不过他三年修习!颜霖尘自问自己没有哪点比不上他,为什么师父却一直对自己有所保留,就连修习武功医术,师父也不肯全部教给他,较之宫雪卿,师父对自己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现如今宫雪卿不过十二岁,却已经名动江湖,而自己却还在师门中默默无闻!明明是自己先入门,然而师父对宫雪卿与对自己,却犹如云泥之别!不公平,这都不公平,他到底哪里不如宫雪卿!

    颜霖尘眼神阴沉,神色阴鸷,紧握成拳的双手已经青筋暴露。无面鬼却冷哼一声:“还是这么沉不住气!你就算跪到第二天,我也不会传你易容术!”痛心疾首的看了颜霖尘一眼,无奈叹一口气后,无面鬼便踏步离开了。

    然而颜霖尘却依旧没有起身,还是直直跪在那里,面无表情犹如一尊雕塑,整个房间此时静得诡异,良久只听得颜霖尘低低的自嘲的声音:“我倒要看看,我到底哪里不如他……”

    一连三天,颜霖尘都直直跪在那里,滴水未进,是别人早已虚弱不堪,而他却不知疲惫一般,依旧跪得笔直。日夜更蘀,屋子明了又昏,唯一不变的是他的跪礀,丝毫不动。三日后的黄昏,无面鬼终于看不下去,站定在他面前,伸出手扶他,神色里有心疼,但出口的语句却依然僵硬:“你这又是何苦,我说了适当时机,定会传你易容术。”

    颜霖尘侧身避开无面鬼搀扶的手,盯着他慢慢笑开,只是那笑容充满决绝。“咚咚咚”颜霖尘不由分说向无面鬼磕了三个响头,声声沉闷,如敲打在无面鬼的心上。罢了,颜霖尘才缓缓开口:“徒弟不孝有违师命,从此出师,就此别过。”然后站起身来,转身毫无留念,大步流星的离开。

    无面鬼沉着脸看着颜霖尘的背影,夕阳为他的背影镀上一层柔和的金光,他的身影被拉长,在晕黄的余晖中透出几分决绝落寞……

    从此,师徒二人再无联络。

    *****

    拉回神思,天已大亮,想起当年之事,无面鬼依旧忍不住叹气。不是他不想传颜霖尘易容术,只是他一直浮躁自傲,而修习最精深的易容术往往需要平心静气,稍有差池都会危及性命的啊!

    自十八年前颜霖尘一别,竟再无缘相见,而云荒和尾七宿若真是被宫雪卿逼得坠崖,那看来宫雪卿也是性情大变啊!

    这二人究竟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哎~你们都不留言给奴家~

    讨厌~讨厌~

    我卖萌求留言~~

    没有和你们交流~

    奴家好生寂寞~

    ☆、51别离

    “属下无能;还是未能找到小主。”一个苗疆侍卫满面愧色的半跪在地上,对着云迦禀告这几日下来的搜寻结果。

    云迦扶额叹息;无力的挥了挥手,示意侍卫退下:“下去吧!”云荒已经失踪八日了,她究竟去哪里了呢?

    阮苏踏步进来;看见的便是云迦一脸愁容;她依旧神色清冷:“云荒呢?”

    云迦一见她;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神色:“已经有八日未见她了,你找她何事?”

    阮苏左手一扬;一把精致小巧的钥匙就飞至云迦的眼前:“这是我给她的报酬。”她当时找到百晓生寻找宫雪卿时曾说;若是一年之内找到宫雪卿,便给她这辈子都输不尽的赌资。

    云迦接过那把钥匙,疑惑道:“这是什么?”

    “金不换藏宝阁的钥匙。”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金不换;搜尽天下奇宝,只要得到他藏宝阁中任意一样珍宝,都可以一辈子荣华富贵衣食无忧。

    “你为何给她金不换藏宝阁的钥匙?”

    “算是她帮我的报酬。”阮苏回答,并未告知云迦关于云荒百晓生一事。

    抚摸着那把钥匙,云迦低低叹了一口气:“看来你要走了,所以才来把一切事情交代清楚。”

    阮苏点点头,转身欲走。

    “阮苏!”云迦却疾疾叫住她。

    阮苏回眸不解的看着她,云迦深吸一口气,才问:“此次渡海离去,以后还会回来吗?”阮苏面色稍有迷惘,眼前闪过一个黑衣人的身影,但下一瞬她便恢复如常:“不会回来了。”

    “这里难道没有任何值得你留念的地方和……人吗?”

    “……没有。”良久,阮苏才缓缓开口。

    “你的双亲呢?”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云迦才把这句话问出口。“哼!”阮苏冷哼一声:“我没有爹娘,何来留念?”说罢,踏步离去。

    云迦定定看着阮苏离去的背影,一袭白衣孤寂清冷,罢了罢了,就让这些都过去吧……不回来也好,这样便永远不会发现真相……

    阮苏一出圣女府,便看见那抹熟悉的白色身影,从此就要和他浪迹天涯,再无师徒之份,过去种种再也不用追究,可是心里却纠结生长出万千不舍,把整个人逼得窒息。默叹一口气,阮苏终于还是走到宫雪卿的旁边,慢慢笑开:“走吧。”

    走吧,从此前尘往事如烟散。

    冬日的午后依旧冷寂,将万物肃杀,生机消弭,凛冽寒风将路中人一袭黑衣吹得猎猎作响,颜霖尘静静站在风临城外唯一一条往南的路上,面目沉静,似乎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

    宫雪卿与阮苏站定脚步,三人对峙。阮苏目光锁定颜霖尘,他的脸色略微苍白,十步之外她就感觉到他此时的气息不稳,难道是那日灵鹫之巅的背伤还没好?

    颜霖尘缓缓勾起唇角,手中折扇打开,轻摇几下,才沉声说道:“今日,我不会让阮苏走。”终于,他还是无法亲眼看着她离去。

    宫雪卿亦笑,笑意里却带着让人不可察觉的几分邪气兴奋:“若我一定要带她走呢?”

    “那你便只有死。”冷冷的话语自颜霖尘的薄唇中逸出,杀机暗现。

    阮苏凝眉,上前几步站在宫雪卿的身前,面无表情的看着颜霖尘良久,终于她启唇:“我说过再相见时便是仇人,我不会手下留情。”

    “我说过,我们会纠缠一生,就算是恨,我也心甘情愿。”颜霖尘缓步上前,手中折扇轻摇中发出几声轻吟,明显是内力已经注于扇端了。

    阮苏扬手,十三根天蚕冰丝已经紧绷在指间,银光闪闪蓄势待发,但是她的决绝神色下却依然带着几分犹豫。宫雪卿俯身在她耳边轻语:“你记得答应过我什么吗?”说罢,抬手将她鬓边的乱发温柔的捋至耳后,低低的声音如魔音般催人心神:“你说若有一天,我和他一战必不可免之时,你会帮我……杀了他……”

    是他,在她与宫雪卿之间制造重重误会,害他们之间从此深渊重重。

    是他,禁锢着她不让她去救宫雪卿,让他们之间有六年别离。

    是他,自私舀走宫雪卿毕生功力,宫雪卿才会五年残疾,犹如废人般度日如年。

    阮苏低垂眉眼,手中冰丝似乎在挣扎般根根颤抖,终于冰丝发出一声清啸,待她再次抬眸时,神色里已经杀机蕴藏。

    今日所有的一切,就都了断了吧!

    颜霖尘眼神一黯,足下一点飞跃而起,折扇霎时锋利如刃,向宫雪卿劈去!阮苏也起身迎上,几道冰丝全力接住颜霖尘这一招,两样兵器发出金属刺耳的摩擦声,一招过后,颜霖尘便退身回去,阮苏也落定在宫雪卿身边。

    阮苏轻抚着冰丝,疑惑的看着颜霖尘,虽然那一招颜霖尘看起来并未有什么异样,但她却感觉到他此刻内力乱窜,刚才那一招似乎都已经使出了他的全身力气。就算他背伤未好,也不会虚弱之此,看他这样倒像是受了新伤一般!

    那边的颜霖尘却不给阮苏任何思考的时间,发势突然,招招凌厉的袭向并无还击之力的宫雪卿。阮苏迎上去,冰丝与折扇相缠难舍难分,双方就这样对峙在空中,颜霖尘突然一笑,左手结印,而后按在扇柄上,往前一送。阮苏只觉从折扇那边传来一股凌厉气流,震得自己不得不撤回冰丝侧身闪过这道气流。

    就在这一侧身,却给了颜霖尘机会,他迅速回转身子,折扇疾疾朝宫雪卿头顶落下!阮苏大惊,再也顾不得其他,全身内力蕴于冰丝朝颜霖尘飞驶而去,慌乱之下,阮苏身为杀手的特性让她一出手便是杀招!

    按照颜霖尘的功力,本可以迅疾收手侧身,躲避袭向自己的道道冰丝,但他却也不管不顾,一把折扇仍然朝着宫雪卿袭去。而宫雪卿却始终带着一抹浅笑,湣鸩恢O瞻闫ㄉ裣小?br />

    颜霖尘这一招下去,宫雪卿恐怕再难活命,可是他的身法却无缘无故变慢了很多,折扇还未落到宫雪卿的身上,阮苏的十三道冰丝便已经抢先穿透了他的身体!

    “呲!”冰丝穿透身体,发出细微的声响,却如重锤一般敲打在阮苏的心上,那一瞬间,阮苏只觉得自己心神俱裂,慌忙撤丝,十三道染血冰丝收回,那红触目惊心,灼痛了她的眼。

    颜霖尘身子微微踉跄后,便笔直的站定,折扇一并收回,淡笑:“我输了,你们走吧。”

    一句话,说得如此轻巧,倒像是早有预谋一般。

    他是故意的!假装杀宫雪卿以此故意引自己出杀招!为什么!

    阮苏双目微红,直勾勾的看着颜霖尘,一步步走上前,字字破碎:“为什么?”

    为什么不躲,为什么硬生生接下那一招!为什么!

    颜霖尘看着站定在自己面前的阮苏,一笑间,眉目舒展云淡风轻:“我不想让你走。”他依旧笑着:“所以我不能什么都不做,否则我会后悔一生。”说话间,便有血沫自他唇角逸出,抬手擦掉,颜霖尘声音若飘云:“怎么办?可是我又必须让你走。”

    因为只有他,可以给你余生的承诺了,只有他才能带着你远离江湖,只有他才能在后面的时间陪着你。

    而只有和他离开,你才能不会发现那个秘密。

    “这样我就可以说服自己,我阻拦过,可是我无力留下你。”颜霖尘尽力站直,眸色深深也掩盖不住对阮苏的留念,他看着她良久,突然苍然一笑:“你们走吧!”说罢,背转过身,负手而立。

    “颜霖尘……”阮苏颤抖着唇,哆嗦着念出他的名字,似乎在极力忍耐什么。双手紧握成拳,阮苏闭目,泪水自眼角滑落,再睁开眼睛时,她的眸光闪动,透出决绝。抬手天蚕冰丝安然躺在手心,在阳光下散发着幽幽的光华,阮苏定定看着颜霖尘,手腕翻转间,冰丝便牢牢缠在了她的手臂上。

    冰丝在阮苏的手臂上越缩越紧,终于有鲜血顺着冰丝滴落,颜霖尘神色稍有动容,正要阻止阮苏,阮苏却忽然一笑,手臂用力。“嘣”的一声,陪伴了阮苏八年她一直视若珍宝的天蚕冰丝在此刻断裂成数段,而她的整条手臂也变得鲜血淋漓。

    “阮苏!”颜霖尘惊喝出声。

    阮苏却再也没有看向她,只是转身走向宫雪卿,宫雪卿抬眸淡淡看着走向自己的阮苏,眸色深沉看不出他所想。阮苏站定,双腿一曲,便直直跪下:“天蚕冰丝是你给我的,如今我把它损坏了,因为从此以后的阮苏不会再杀任何一人。”

    宫雪卿垂眼看着她,并未说话。

    “我答应过你,会帮你杀了他。”阮苏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天蚕冰丝已断,所以我杀不了他了。”

    “是不能杀还是不想杀?”宫雪卿蹲□子,直视阮苏,逼迫着问道。

    阮苏闭目,躲闪宫雪卿的视线,宫雪卿却不依不挠,再次问道:“是不能还是不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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