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1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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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虞秋荻笑着答应着。

    罗大太太和唐氏,箫云灵回去收拾,虞秋荻并没有跟着,则是开始调派车驾。等到罗大太太扶着罗老太太出来时,来时的车驾已经全部摆好,奶妈们抱着哥儿姐儿也出来了,另有丫头拿着衣服,这么大的排场做法事,怎么也得给小孩子一人一身衣服当回礼。

    前头太婆婆,婆婆们上了车,奶奶辈的也都跟着上了车,直到车上虞秋荻才长长地吁了口气,只觉得满身的疲惫。她早有经验了,但凡有大型活动时,她是摸不着吃饭的,早饭吃到撑至少能多坚持一会。

    回到罗家,罗老太太便让各人回屋歇着,晚上也不用过来请安。虽然她没做什么,不过年龄大了,这样的走一趟也是够累的,尤其是冬天,衣服穿的再厚,总不如在屋里舒服。

    虞秋荻坐车回屋,刚把大氅解下来,都不等虞秋荻去吩咐厨房准备饭菜。管事媳妇就匆匆来了,主要是欣姐儿的事。欣姐儿一天天的大了,按罗老太太想的,把自己正院旁边的小跨院收拾出来给她住。

    姑娘大了分院子出来是平常事,但既然分房,屋里的家具摆设肯定得收拾,更得再添丫头嬷嬷,有专门的院子了,其他的不说,打扫收拾屋子的人肯定得添。再就是欣姐儿也大了,以前只有衣服份例,还要再添头面首饰,以及每月的脂粉份例也得有。

    “那就按照份例添置就是了。”虞秋荻说着,欣姐儿虽然是二房的庶出女儿,但罗老太太很喜欢,一直带在身边,再者是她的小姑,当**子的如何能少了小姑的东西。

    管事媳妇答应着,却不由的道:“还是从下头挑上来吗?”

    虞秋荻点点头,道:“也问问欣姐儿,看看有没有她中意的。”

    “是。”管事媳妇应着,又道:“是年前搬还是年后?”

    虞秋荻揉揉太阳穴,道:“既然老太太吩咐了,那就年前吧,挑个好日子。”家务事是料理不完的,一件完又一件出来了,她的办事原则是,事情出来了就马上解决,不然越积越多,反而更麻烦。

    “是。”管事媳妇答应着,就要往外走,赶紧去办。

    “一会把家中花名册拿过来。”虞秋荻说着,又道:“去吧。”

    已经半下午,眼看着就要晚饭,虞秋荻只让丫头端了点心上来,也懒得再叫厨房弄。虞秋荻让丫头把家中总账拿出来,罗家一直都是按照老宗祖手里的规矩办事,每个主子份例多少,使多少丫头婆子。人情世事那部分是固定的,但其他的日常开销,却决定与家庭主子数量。

    就罗家现在的局势,罗老太爷虽然身体不好,但看样子也能活上十年以上,罗老太太更是身体棒的很,那就是说罗家没有主子分出去,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罗慕远五个兄弟除了罗慕白外都已经成亲,再生儿女,主子数量将要成倍数的增加。

    就目前罗家的日用已经直逼万两了,再过两年只怕还要增加。而罗家的收入,爵位,永业田,祖产,田庄,这些大头之外,还有就是三个勋官的俸银,少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地步。罗家经过这些年积累,家底是很丰富,但日用开销就要动用老底,这样很不好。

    “唉……”虞秋荻看着帐本叹了口气,她这个大奶奶管家没多久,上头两层婆婆,旁边三个妯娌,罗六爷眼看着也要成亲了。若是她此时说省检,别说下人抱怨刻薄,只怕上头罗老太太那里也不好说。

    幸好罗家的家底够厚,唯今之计只能用家底去买更的田地,置些能生钱的产业来,每年多了笔收入不说,还能留给子孙后世。不过若是田产买多了,也有许多问题,土地兼并严重也是各种麻烦。

    或者可以买祭田?但罗家男人们都忙与沿海战事,那才是罗家生死存亡的大事。派谁去打理合适呢?

    “大爷回来了……”

    顾老太太笑着摇头道:“没什么,我老了,眼睛也有些花了。”刚才看到箫殇一瞬间,她还以为看到早就过世顾老太爷,其实与顾老太爷也有几分不像。顾老太爷酒色才气齐全,三十岁的时候就已经胖的不成样子,箫殇比较像顾老太爷瘦着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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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慕远带着一脸疲惫进屋,外衣都没脱就在椅子上坐下来,随即就长长地叹了口气。虞秋荻虽然也正因为家务事头痛着,但看罗慕远这样进门,忙端茶迎上去,把茶递给罗慕远道:“先喝口茶吧,顺顺气再说。”

    罗慕远接过茶碗喝了,抬头看看虞秋荻,进门时的烦恼多少去了几分,神情也显得十分温和体谅,道:“今天做法事,你也辛苦了。”

    “都是我份内的事。”虞秋荻笑着说,又道:“倒是你,出什么事了?”

    “败了……”罗慕远一声长叹。

    虞秋荻听得心中一惊,脱口而出就问:“那二弟和太妃他们……”

    “他们倒是没事。”罗慕远说着,看向虞秋荻道:“虽然没胜,荷地国也没赢,总算守得住疆土。”要是再失国土,郑王府就是满门忠烈,罗慕白死在战场上,罗家也一样要倒大霉。

    虞秋荻听得也舒了口气,后宅女人们不管怎么样的算计,若是前朝出了事,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狠起来就是一起发卖,到时候就是生死两茫茫。

    “年后我可能要去海宁,这事还没说定,我想过去帮帮忙。”罗慕远说着,以罗大老爷的意思,他是世子守家比较合适。只是下面的弟弟,罗慕自己经去了,再下头的三个,都不是很合适的人选。

    算来算去,罗慕远还是觉得自己去最为合适,首先他是兄长,这种时候兄长在家,弟弟们顶上,不像是兄长所为。他己有二子一女,不用担心绝后问题,罗家享受了这样的富贵,这种时候肯定得顶上。

    虞秋荻听得心中一怔,这已经不是第一回,战事开始时,她就有这种心理准备。但罗慕远再次说出来,她仍然觉得心中忐忑不安。嘴上却只能道:“嗯,我照应着家里,你在沿海帮着二弟,家里老爷,太太也更安心些。”

    “实在太辛苦你了。”罗慕远说着,家务事就是一大摊子,还要照应孩子,担心他,实在是太容易了。

    “说什么呢。”虞秋荻笑着说。

    罗慕远脱了外衣,洗了手脸,就有媳妇过来问是否传饭。虞秋荻看看罗慕远,罗慕远道:“传吧,我也饿了。”

    媳妇去厨房收拾,丫头们摆桌时,罗慕远却是看到里间桌子上铺着的帐本,不禁问着:“怎么,家计日用哪里有问题吗?”不管是他,还是罗大老爷,罗老太爷都是属于甩手掌柜型,对于家务事所知并不多。

    虞秋荻不禁叹了口气,道:“我正想跟你商议呢,看看是不是要再买地亩,我想着若是能在祖坟旁边再买些祭田就好了。”买田置产之事,必然要男人们出面,也要有男人们决定,她就是当家奶奶,也不可能直接决定这些。

    “买祭田?”罗慕远有点没反应过来,实在是甩手掌柜当的太久。

    虞秋荻便翻开总账,虽然不想在这个时候让罗慕远烦心,但事关以后罗家生计,夫妻俩还是得翻算一番。说句不吉利的话,就是真到了抄家那一步,祭田也是不入官的,所有权仍然归罗家所有。许多官员多买祭田,不只是为了田产收益,也是想着万一败势了,不至于一无所有,当然要是像以前绍家和何家那样,直接灭族了,那也就用不上了。

    “今年虽然还没妨碍,但再过个三五年,别说有结余,只怕每年都要赔出去许多。”虞秋荻说着,其实今年就是有点差了,不过少个一星半点,她手里钱多,倒是可以补补。但以罗家主子数量的激增,她不可能一直补下去。

    罗慕远大概翻翻帐本也就全然明白,简单来说,口粮没变,人口却在增加,若是不能俭省,那就只能增加口粮,最好的也最长久的方法就是买地。

    毕竟像他们这样的人家,开铺子做买卖之类的太失身份不说,做生意也难免有赔有赚,总不能当家主母去管理这些,放手给下人,只怕本钱都要被哄了去。而买下田产,虽然也要下人打理,但总是旱涝保收,不会连田地都没有了。

    “田产不好买,倒是取租的铺子可以寻几间。”罗慕远说着,又道:“这事让小五去办,过两日我会与父亲说。”

    说话间丫头已经把饭桌摆好,夫妻俩坐下吃饭,虞秋荻又让奶妈把三个孩子抱过来,五口一起吃饭。三个孩子热热闹闹,罗慕远的烦恼尽消。

    饭完正洗着手,外头却是突然传来罗慕均的声音:“大哥在屋里吗?”

    罗慕远忙擦了手道:“在屋里呢。”

    本以为罗慕均会进来,结果等了一会不见罗慕均进来,罗慕远不晓得有什么事,便连忙出去了。

    院里灯笼已经挂了起来,罗慕均正在院门口站着,一副很焦急的模样。看到罗慕远出来并没有迎上去,却是给罗慕远使了眼色,让罗慕远过来。[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罗慕远晓的是有机密事情,忙走了上去,看院中无人,再加上他的院落相当大,人站门口,只要看着过道处无人,屋里人肯定听不到,比到屋里说话还要严密些,便问:“出什么事了?”

    罗慕均虽然神情焦急,却也有几分困惑,今天去普光寺,他作为主人招呼顾大老他爷和箫殇,开始时都挺正常的。然后到中午晚后,女眷们都去听戏,男客们也都各自活动。然后他四处闲逛的时候,有小沙弥跟他说,顾大老爷和箫殇在偏殿里似乎起了争执。

    罗家是主人,罗慕均虽然奇怪这两个人为何争起来,却是赶紧过去劝架。结果快走到门口时,罗慕均也是习过武的,耳力比一般好的多,他清楚地听到箫殇说顾大老爷:“活该你们顾家断子绝孙。”

    罗慕均听到这话就不敢往前走了,然后箫殇和顾大老爷又争执几句,争什么虽然没听太明白,但看样子是顾大老爷理亏,箫殇恨顾家相当深,都到断子绝孙的地步了。

    罗慕均听了几句就赶紧走了,心里却有些着急,他虽然跳跃,但并不是决断型人才。不管箫家还是顾家,两边都是姻亲,若是这两家恩怨很深,对罗家也不是好事。接下来要如何做,他也不晓得,祖父病重,父亲也是天天忙碌,他便来告诉兄长。

    “箫家与顾家??这……”罗慕远听得也是十分莫名,顾家跟罗家一样是百年侯府,箫家在箫清和未中探花之前是八代贫民,这两家哪里来的恩怨??这恩怨又是从何而起?

    罗慕均不由的小声道:“我听箫大爷那个意思,好像顾大老爷理亏。”其实若不是顾大老爷一直的大好男人形象,他真怀疑是顾大老爷惹下了什么风流债,让箫家人过来找他的麻烦。

    “不可胡说。”罗慕远说着,顾大老爷的老婆可是长平大长公主,别说是真事,就是闲言碎语都不能传出来。便叮嘱罗慕均道:“此事切勿再声张,哪怕是祖父,父亲都不要再提起。”

    “大哥放心,我知道轻重。”罗慕均说着。

    罗慕远向罗慕均挥手道:“去歇着吧。”

    打发走罗慕均,罗慕远百思不得其解的进屋门,虞秋荻正逗着女儿,看到罗慕远进门并不问是什么事。罗慕均特意把罗慕远叫出去说事,那就是有意回避她,若是她能知道的罗慕远自然会说。若是罗慕远不想说,那自然有他不想说的道理,她也不必去问。

    “时候不走了,奶妈们抱着孩子们去睡吧。”罗慕远说着。

    三个奶妈上前,把孩子们抱走。罗慕远便挥手让丫头婆子退下去,把罗慕均说的事跟虞秋荻说了。虞秋荻听完也怔住了,箫姓是平常姓氏,但偏偏这个箫殇跟顾大老爷起了这样的争执,这不由得让她想起吴婆妈子跟她说过那件旧事。

    虞秋荻也没有隐瞒,便箫表妹与顾大老爷的事说了,再算算箫殇的年龄……这回罗慕远是真的震惊了。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谁能想到一向好男人的顾大老爷竟然有这样的一段过去。想了想又道:“既然箫殇还活着,难道是当年顾大老爷手下留情??”

    虞秋荻摇摇头,当年的旧事,具体过程如何她也不晓的,但直觉告诉她不会是因为顾大老爷手下留情的缘故。按吴婆子说的,这事出来之后,齐老太太对这个娘家侄子都有几分防备之心,箫殇会活下来只怕是机缘巧合。

    “这件事谁都不要说。”罗慕远说着,这事闹出来,长平大长公主情何以堪,皇家的脸面何在。顾家是有欺君之罪,只怕箫家也落不到好处。这两家都是罗家的姻亲,不管哪个出事与罗家都是有害无益。

    虞秋荻听得点点头,道:“你也不用太担心,我想此事箫家也不会主动提起。”事情过去太多年,就是有顾箫两家的死敌想把这事翻出来,证据证人都没有,只要两家否认,谁能硬说箫殇是顾大老爷的儿子。箫清和已经是探花,他怎么也不会因为这件事旧事毁掉眼前大好前程。

    “若是如此就最好了。”罗慕远说着。

    罗慕远依然外头忙碌,虞秋荻则是准备过年事宜,虞秋翎派人送来消息,她还是决定去直隶跟虞秋元去过。一则是跟在兄弟身边,凡事都有照样,二则是席家十分烦心,经常上门来,叮嘱虞秋荻千万别搭理他。

    送信的婆子另外附送了一个小道消息,安姨娘死了,席家把安姨娘赶出去之后,安姨娘无处为生,虞秋芸本想偷偷给她点钱,结果被席老爷打了一顿,虞秋芸再不敢问她。安姨娘只得流落街头,现在天冷无处可去冻死到路上。

    虞秋芸得知之后大哭不己,本想好好安葬,席老爷哪里会允。最后草草安葬在寺庙后山,虞秋芸都没过去烧把纸。

    “唉……”虞秋荻听得不由得叹口气,安姨娘看不上孙大爷,但若是还在孙家,只怕她也落不到如此下场。老是嫌旁人对她不够好,殊不如遇上真恶人,她也就是冻死街头的份了。让丫头拿了十两银子,递给虞家的婆子道:“你拿着钱去,也别说我给的,到坟上给安姨娘烧把纸吧。”

    婆子接过银子,道:“大姑奶奶也派人去祭奠了。”

    虞秋荻并不意外,掀过此事不提,虞秋荻又让丫头拿了个大包袱出来。道:“这个包袱你也带去,里头也就几件孩子的衣服,劳烦大姐带到直隶去给大哥,这是我送侄子们的。”

    “三姑奶奶有心了。”婆子欢喜的说着。

    腊月十六虞秋翎起程回直隶,大包小包的走了,这趟去直隶,只怕又要好几年。宁寒飞还没有归期,就是他回来了,只怕也未必会在京城,还要到海口去。就在同一天,箫殇起程去海宁,海上战事刚起时,他说过那时不是去的时候,现在到时候了,他肯定也要过去。太平盛世没那么多仗打,现在有机会了,他肯定要拼一拼前程。

    又一个新年到来,因为水患未清,天熙皇帝心情极其不好,没有哪个臣子敢欢天喜地过大年。平淡无奇的新年过去,刚出正月十五罗慕均出门了,罗慕远向罗大老爷和罗大太太说了家中的情况,罗大老爷也觉得买些田庄地亩更为合适些,便派罗慕均出门,若是没有合适的地亩,那就置办些可取租的店铺之类,未来十几年罗家人口肯定是大爆炸,必须得提前准备上。

    出了正月,朝廷上也有变动,天熙皇帝顶住文臣的所有压力,又做了一个决策,改了驸马不得参政的惯例。派出驸马卫策,又钦点定远侯府世子罗慕远随行,二月二出发去海宁,协助郑王府打击外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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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最初的折子上箫清和就举荐了卫策,后来贺子章和谢衡都说过,卫策是个人才。天熙皇帝当然认真考虑过,虽然说驸马不能参政,但从某方面说,这也是个好处。国家有难之时启用驸马是不得已,等到战事完了,驸马也就是可以继续不参政。其他权力都好说,唯独军权这一项,天熙皇帝很深刻的知道,他这个皇帝想睡得香,必须得把军队牢牢握在手里。

    海宁的战报一波又一波的传来,虽然谢衡走的时候就说过,这会是一场持久战。持久的关键因素是大珠没有海军,战船也不够。训练军队打造战船,只是这两样就要很花时间,战斗力不足的时候只能抵抗,等战斗力上来了再打,可不就持久了吗。

    谢衡原本就是兵马大元帅,在军中的影响力相当强,现在他的老婆侄子又去征兵,再亲自训练。天熙皇帝觉得有点不太放心,他若是派了其他亲信过去,万一起了争执,十分不利于打胜仗,天熙皇帝又无比想赢,思来想去也就卫策更适。罗慕远,罗慕白的舅舅,谢衡的半个养子,同时又是他妹夫,以驸马的身份过去分权,然后等打完之后再收权。

    天熙皇帝不想做得太明显,再者刚开始时他也不知道战事会怎么样,年前又一堆战报传过来。谢衡在折子上说前线缺乏将才,再次提出希望卫策能来。天熙皇帝心里已经决定让卫策出战,但因为驸马不得参政是惯例,天熙皇帝照例在朝堂上议一议。

    没想到天熙皇帝刚把卫策的名字说出来,文官立即开喷了,驸马不得参政是惯例,天熙皇帝何故要打破老祖宗的规矩。更何况卫策与郑王府关系不同寻常,又是罗家爷们的舅舅,海军军权本来就够集中了,再送一个过去实在大大不利与安定团结。

    天熙皇帝心中无余之语也就问文官了,卫策既然不合适,那该派谁去合适。文官们十分大义的说,应该派出监军,也就是说派文官过去当监军,以此压制武官。这回天熙皇帝真**了,他还想打个大胜仗收复失地呢。派了文官当监军,赢了是监军的功劳,输了是武官战斗不利,更重要的是就文官这德性,派到前线去当监军,就是请天兵天将也别想打胜。

    这种时候,最了解天熙皇帝心思的贺子章说话了,箫清和也出声了。贺子章向来是毒舌流,箫清和平常话不多,此时却是拿出舌战群儒的本事。吵嚷了几个早朝,天熙皇帝怒声之下,卫策出战了,然后天熙皇帝还接受了箫清和的建议,派出罗慕远随行。

    同时天熙皇帝怒斥了文官,一个个除了吵就是吵,屁用都没有。吵嚷着当监军算什么本事,又本事就去请命领兵,这种时候能上的战场的才是好同志。就比如罗家,头一仗人家就派出三个儿子,这回也跟出去一个,现在又送上去一个,人家虽然不会说,但人家办的就是忠君爱国的事。

    天熙皇帝骂完文官,同时也觉得罗家这样的行为确实是值得表扬一番的,至少要让朝中的臣子看看,什么的臣子才是皇帝喜欢的,至少眼下是喜欢的。罗慕远,罗慕白,罗慕清原本都是勋官,这回全部从勋官这个荣誉岗位上进了一步,终于有实权官职了。

    罗慕远和罗慕白根据军中职务给了官职,就连这回没跟着去的罗慕清也安插到兵部去了,一直处于清闲职位的罗大老爷也终于提到比较重要的职务上,原本荣养着的定远侯府,眼看着又要恢复以前的声势。

    从二月初二送走罗慕远开始,罗家上下就忙碌不休。虞秋荻更是忙的脚不沾地,先是接旨谢恩,除了给男人官职之外,还有些金银赏赐。太后也下懿旨,大力表扬罗老太太和罗大太太会教养儿孙,个顶个的给力,又赏古董玩器。

    这么一折腾,全家老小都得去谢恩,只是谢恩就谢了一天。天家的恩典谢了,然后就是亲友之间的祝贺,升官又发财,国家外患未清之时,虽然大摆宴席不太好。但各家都打发人来祝贺,虞秋荻每天收礼接帖子就有点忙不过来,兼之罗六爷的婚事也订了下来,两家走礼定亲。

    虞秋荻这回真是□乏术,只得请了唐氏和箫云灵帮她,唐氏和箫云灵答应的也爽快。唐氏帮着料理罗六爷的亲事,箫云灵则在正厅起坐,接待各家送礼。封赏则有定例,都是提前封好的,来一个发一份。箫云灵只把各家礼收了,礼单入账,然后东西入总库房即可。

    两个弟媳妇帮着,虞秋荻也终于能缓口气,从进入腊月开始,她就没一刻清闲。过年,元宵节一直忙碌到二月,现在实在是撑不住了。在朝为官还有七天一休,当家奶奶则是全家无休,越是过节越是忙碌。

    “姑娘家中正忙的时候,我们如何走开。”张婆子说着,虽然年前虞秋荻说过等过了年就放她们走,但罗家上下如此忙碌,现在走了只怕也不太合适。

    虞秋荻却是笑着道:“家里虽忙,却是一些烦琐家事,妈妈们提点我这些年,我早就顺手了。顶替的几个媳妇也都是极好的,妈妈们也该去享享清福了。”

    家务是忙不完的,虞秋荻请她们来,其实是指点她如何料理家务的。现在罗家的家务她都已经上手,她们的任务也就完成了。不然若是说忙过这一阵,那就没有闲的时候。

    说话间虞秋荻命丫头把她早就准备好的小匣子拿过来,劳动人家辛苦几年,总不能白白的辛苦,临走之时张婆子和李婆子都是一百亩地和五百两银子。二人本意不欲收,她们都受过齐老太太恩典的,虞秋荻却是执意要给,先人恩典是一回事,但不能因为这个就忘了旁人的辛苦。

    两人收下匣子,虞秋荻早让人准备好车驾,两人车驾上各有布匹之类赏赐,足足堆了一大车,又另外备了两辆车供俩人坐。虞秋荻带着吴婆子送二人到角门处,下人不可能走正门,马车只能停在角门处。

    “两位妈妈路上慢走,以后有什么事了,只管过来与我说。或者在家里闲着,也过来与我说话。”虞秋荻说着,心中满心的感激,若不是有她们相助,她不可能这么快就能在罗家管家理事,就是智商再够用,管理层本身就需要经验,不然不足以应付各种突发事件。

    李婆子和张婆子都流泪道:“奶奶也要保重,家务事再多,也没自己身子骨要紧。”身体才是**的本钱,虞秋荻身体算好的了,不然这样一大家子早就倒地了。

    虞秋荻的眼泪也不禁留下来,旁边吴婆子也道:“别老在家里带孙儿,常过来走走。”

    两人皆点头。

    挥泪把李婆子和张婆子走上车,看到车驾驶出去了,虞秋荻这才带着吴婆子转身回去。

    坐车回到屋里,虞秋荻不由得长长叹口气,看吴婆子还站着,忙道:“妈妈快坐吧。”张婆子和李婆子外头都有家,也都有个归处,吴婆子是要跟着她一辈子的。现在吴婆子还能跟着跑东跑西,再过几年也就要好好养老了。

    因无旁人在吴婆子也坐了下来,看向虞秋荻道:“我跟着老太太一辈子,现在跟着姑娘,也是我的造化。”

    虞秋荻笑着点点头,道:“妈妈跟着我,我给妈妈养老送终。”

    吴婆子听得有几分欣慰,却是心有感触。她也嫁过人,只是她不像张婆子和李婆子那样,没有运气,脾气也不好,容不得男人拿她的钱去养小老婆。又没有儿女,没那么多顾忌便直接和离了。从那之后她就绝了嫁人的心思,女人不嫁人一样能活。

    直到现在张婆子和李婆子都去寻儿女了,她也并不后悔,为了一家子要操上一辈子的心,公婆妯娌,男人妾室,恨不得累的肝肠寸断。运气好的也许能捞个孝顺儿子,运气不好摊上个败家子把棺材本都要被败光了。

    她跟了齐老太太一辈子,吃穿用度并不是比主子差多少,虽然没有亲生儿女是个遗憾,但现在守着虞秋荻,总不至于老无所依。想想她这一辈子,也许比旁人辛苦操劳些,却也少生了许多闲气。不用侍候公婆,不用看男人脸色,没有那么多的不遂心,不用躲起来偷偷哭男人纳小。

    主仆两人正说着,就有管事媳妇进门来回话,吴婆子赶紧站起身来。管事媳妇进门匆匆道:“顾家婆子捎来信说,顾侯爷病了。”

    “病了?”虞秋荻稍稍愣了一下,要是一般的小病痛感冒发烧之类的,顾家根本就不用递消息出来。一旦递消息出来了,那就表示顾大老爷病的比较重,至少得像罗老太爷那样卧床不起才行。问媳妇:“什么时候的事,现在病的怎么样?”

    “过来回话的婆子说,年前顾侯爷身上就有点不大好了,当时说是着了凉,本以为休息养养就好了,没想到却是越发的重了。”管事媳妇说着,顾大老爷的身体向来不错,现在顾家突然间来报信说病倒了,只怕有些不大妙。

    虞秋荻心中疑惑,顾大老爷这病来的太奇,再加上年前箫殇……此事不能深想,能做的就是装作不知道,便道:“把礼备好了,大爷现在不在家,去找三爷和四爷,让他们明天走一趟去看看顾大老爷。”

    罗顾两家是亲家,不是一般的亲友,罗老太爷生病时都是顾惜风来的。现在顾大老爷生病,罗家至少得派个爷们过去,虽然算家计的时候会觉得人多开支大,但这种时候就有好处了,派出去三个了,家里还有两个,有什么事了还能帮把手。

    “是。”管事媳妇答应着,连忙去备礼了。

    虞秋荻吩咐完管事媳妇,自己也没闲着,连忙穿上外衣去了坐车去了罗大太太屋里。顾大老爷生病的事,罗老太太年龄大了倒是不用去说,总得给罗大太太说一声,还有就是关于家计的事,虞秋荻思来想去,得跟罗大太太合计一番。

    罗家的人口增长速度在这里摆着,分家是不可能的事,现在也绝对不能分。置产业增加年收入虽然是个好办法,但如此多的人口,还得另想他法才好。罗大太太这个婆婆绝对好说话,跟她商议不用担心她会怀疑自己别有用心,再者还真得罗大太太拿个主意才好。

    坐车到了罗大太太屋里,罗大太太正与平姨娘下棋,罗大太太不管家了,平姨娘自然也跟着从第一线退下来了。日子清闲了,平姨娘不是做做针线,就是陪着罗大太太说说话,或者陪着下下棋。

    虞秋荻进到屋里,平姨娘就忙起身道:“大奶奶来了……”

    “姨娘快请坐。”虞秋荻连忙说着。

    罗大太太放下棋子,笑着招呼虞秋荻坐下来,又问:“此时过来有什么事吗?”

    虞秋荻先说了顾侯爷病重之事,罗大太太听得也愣了一下,主要是顾大老爷身体一向很好,年轻也说不上大,怎么会突然病倒了,道:“看看小三和小是谁有空,亲家病了,不能只打发婆子去。”

    “我已经吩咐人去寻三爷或者四爷,礼也备下了,明天就能去。”虞秋荻说着。

    “嗯。”罗大太太听得点点头,虞秋荻管家理事她是很放心的。又道:“还有什么事?”

    虞秋荻稍稍犹豫了一下,看向罗大太太的神情有几分欲言又止。她估摸着罗大太太也有感觉的,罗大太太管这么久的家,田庄的收益虽然有旱涝,但不会差很多的。并没有新的进帐,人口却是一直在增加,每月开支也在增加。

    “可是为了家中开销?”罗大太太说着,其实年前罗慕远建议置办些田产时,她就有所感觉,不过现在是虞秋荻是管家,自己退居二线的要是主动说此事,只怕虞秋荻会比较难办。虞秋荻是个聪明人,不如让她先说,自己点头推一把。

    “太太英明。”虞秋荻说着。

    罗大太太轻叹口气,有时候家务事不比朝堂上的事好办。说起来也是她运气好,她当家的时候,罗大老爷就兄弟两个,然后她进门就生了五个儿子,孩子小的时候无所谓,男孩家的也可以放养些。

    转眼十几年过去,现在一个个都成年了,自己的花销没什么,关键是娶妻生子,人口繁衍。然后儿子再生儿子,像旭哥儿,已经订下亲事,再过十来年又要成亲生子。

    “人多粮少,是不能全按照老规矩办,只是……”罗大太太说着,下半句没有再说下去,只是看着虞秋荻。

    虞秋荻如何不明白,现在的罗家需要团结,需要抱团,这个团结本身除了兄弟之间,也包括妯娌之间,成了亲的兄弟因为妯娌不和闹的兄弟反目的也不是没有。罗慕远和罗慕白在外头,正要家中弟弟们帮把手的时候,自己这个大奶奶子若是说家中口粮不多,要俭省节约,裁人减用度,下人们抱怨不说,若是妯娌之间因此有嫌隙,那才是得不偿失。

    “皇上才大大封赏了,家中老爷,大爷,二爷,三爷都有了官职。以后俸银冰碳孝敬都不会少,也许余不多,但总是够使的。”虞秋荻笑着说,道:“我倒是不担忧现在家计,我想的是等到旭哥儿辰姐儿他们再大些时,要从分屋出去住。他们这一辈的小爷多了,实在难按老规矩办,我想着不如从旭哥儿起,各样份例减皆减一半,还有些能省则省的,不如一并省了。”

    “从旭哥儿开始省……”罗大太太听得笑了,这个主意倒是不错,就是罗老太太说自己要俭省,儿媳妇孙媳妇跟着省,也难免没有抱怨,罗家这种时候内部不能出任何问题。道:“从旭哥儿是嫡长孙,又是你的长子,若是从他开始俭省,倒也合适。只是从旭哥儿开始省,那家中现在……”

    虞秋荻笑着道:“太太放心,我仔细算过了,五弟出外买田置地,家中便添了一笔收入。皇家又有恩赏,怎么样也是够的。”

    现在罗家的主子位数属于满员状态,但还没有超载,要是一年差上千把两银子,她倒是不介意补贴一下。然后从旭哥儿开始俭省,大家都将就一点,倒也过得去。至于旭哥儿娶亲,那要十来年后,那时候罗二老爷一家只怕要分家出去,罗家五个兄弟前程只怕也出来了,有俸银有官职,银子应该是差不了的。

    罗大太太心里也有本帐,若是这样的省法,估摸着虞秋荻得贴补点。虽然虞秋荻嫁妆多,但拿嫁妆补贴家用,也就是她的心意。便道:“好孩子,亏得慕远娶了你,知书达理凡事周到不说,对慕远对罗家都是难得的情意。”

    虞秋荻低头笑着道:“看太太说的,我既然是大爷的媳妇,旭哥儿的亲娘,自然全是为了大爷,为了这个家。”

    “好,好……”罗大太太连声说着,心中也十分欣慰。

    188

    有了罗大太太的首肯,虞秋荻办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旭哥儿和安哥儿搬到东厢房去,只留辰姐儿在自己正房的西梢间里。虽然只是从正房搬到厢房,还没有搬出虞秋荻的院子,但按照罗家的规矩,要再添上两个嬷嬷和四个打扫丫头。

    虞秋荻一个人没添,然后把自己身边的两个嬷嬷及两个小丫头派过去,虽然跟罗大太太说的是省一半,但当大嫂的想服众,她孩子的份例最多只能有三分之一。其实以罗家的各项份例来说,就是三分之一也差不多够使了,男孩子家再大几岁也要搬到前头书房住,只有嬷嬷,小厮倒也好打发。

    “回大奶奶,家学里来领这个月的用度。”管事媳妇进门说着。

    虞秋荻把单子接过来看了看,问:“这银子怎么比上个月多了十两。”

    家学向来是罗家的重点,倒不是为了侯府,而是为了罗家宗族里的子弟们。怕他们没钱念书,便建了家学,但凡罗家子弟,不管近亲还是远宗,都可以过来读书,有老师有一日三餐。最初的目的很美好,但实行起来时也是各种问题,像罗家这种大族,亲友极多,沾亲带故的都把孩子送来了。

    人多事就杂,年前才闹了一出,卫连舟的长子进家学读书就与人打了起来。罗大太太为此还生了一回气,勒令整顿。家学之事,虞秋荻最多算算帐,定月发银子,罗慕周去收拾的,据说是十分不像话,罗慕周狠收拾了一通,把老师都换了,另外请的人。

    “廊上图三爷说新近又来了几个学生,花费大了些。”管事媳妇说着。

    虞秋荻把单子压了下来,管家学的是罗慕图,与罗慕远并未出五服,属于旁支远亲,靠着侯府管些琐碎事务领些银钱,还有家中女眷过来请安,罗老太太与罗大太太也常会给她们些东西,据说日子还过的不错。

    管事媳妇看虞秋荻没批单子,反而压了下来,不禁抬头瞅了一眼虞秋荻。

    “你跟图三爷说,让他把家学入学名单列出来,然后我会让四爷去核对,核对完了之后,再过来领月银。”虞秋荻说着,想了想又补充道:“这份名单我会保存好,以后再有子弟入学,提前把人名身份全部写好交过来。”

    管事媳妇听虞秋荻如说,心中多少惊了一下,却不敢说其他,只是道:“是,我就去与图三爷说。”

    说着管事媳妇就要走。

    虞秋荻却是突然道:“你们也是晓的,这两年家里不比以前了,年前交租收成才有去年的七成。出的多,进的少,我这个当家不得不把帐算的精细一些。你们都是府里的老人了,办事是够老道,但也未免太油滑,有些事我不是不知道,只是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过去了。”

    水至清则无鱼,想让下人完全不捞钱,一颗红心向主子,非常不现实。只要把几个大头抓住就好了,比如罗家重要的田庄地亩,从来都是罗家的爷们亲自打理,连庄上的庄头都是三年一换,不等你学会捞钱,就先把你换掉了。家中总帐不管是罗大太太还是虞秋荻都算的仔细,下人捞钱要在一定范围内,就当做损耗了。

    图三爷管事想捞钱,管事媳妇也一样不干净,两人是狼狈为奸,若是家中钱粮许多,这种小事抬抬手也就过了。只是现在罗家的家计她都要贴补嫁妆了,主子身上不能俭省许多,对下人就不能如此宽松了,家计艰难时不比以前。想想以前捞的,若是这样都抱怨,那就直接换人好了。

    除了来回话这个,旁边还站着几个,听虞秋荻如此说,心中有几分惊心。这位当家奶奶虽然很年轻,脾气也不大,但行事却是仔细的很。她们都是老管事,自然也晓的罗家现在是人多口粮少,家学里并没有多少油水可捞。若是这点油水都不给,这也未免有点刻薄了。

    管事媳妇听完训话,这才出门去找图三爷,旁边站着的管事媳妇都是心事各异。又回了几件家常琐事,一个下午的时间几乎要过去,虞秋荻正欲起身走,就有管事媳妇匆匆进来,回道:“回大奶奶,东角门上几个上夜的打了起来,现在己经捆上了,等奶奶发落。”

    “打起来了?为何起争执?”虞秋荻问着。

    管事媳妇吱唔起来,好一会才道:“说管事排班不匀。”

    “排班不匀?”虞秋荻想了想,道:“先关在马棚里,今天晚了我也乏了,等明天再发落。”

    “是。”管事媳妇应着。

    挥手让管事媳妇们退下,虞秋荻坐车回到自己屋里,吩咐丫头传了晚饭。饭完就去罗老太太和罗大太太屋里例请请安,在罗老太太屋里坐了一会,散了出来时,虞秋荻便对车夫道:“不着急不回去,往前头角门转转。”

    因为排班不匀就能打起来,这话也就是哄哄孩子,虞秋荻最担心就是夜赌。诺大的侯府,除了外门,各人院落中都有门户,到了晚上就要落锁,着人守夜。漫漫长夜,上夜的人喝酒玩牌看似是情理之中,其实这就是隐患,罗家人口越来越多,若是门户不紧,以后万一有什么事,那就是大事情了。

    此时己经是掌灯时分,各处上夜之人也要到位了,虞秋荻先从最外一层门户查起,果然几处赌局己经开始,另人几处人员不齐。抓到现形的全部捆了一起关马棚,几个没到的,则是记下名字明天再发落。

    折腾了一两个时辰,虞秋荻回到屋里时己经十分疲惫,几个总领管事的媳妇也己经听到消息。罗家的下人也是盘根错节,各有姻亲关系在其中,纷纷过来讲情。

    “夜间门户看似小事,其中厉害我却晓的,你们也不用求情,这些人我断不会轻饶。我若是再不杀一儆百,只怕要反天,自己做贼来偷盗了。”虞秋荻说着,手却不自觉得撑住额头,也不知道是刚才风大,除了疲惫之外她觉得十分头晕。

    “大奶奶开恩,现在夜长,闲来无事摸几把牌以前有的,训斥几句也就是了。”和个总领管事媳妇求情说着。

    虞秋荻道:“都因为赌局大赌出手了,岂是训斥几句就可完事的。你们明明早就晓的,既不加以管制,也不回报,我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当的差。只怕也是差事当太久,油滑了许多。你们既然干不下来,我另外换人干就好了。我累了,都退下吧。”

    说到最后一句时虞秋荻的声音不由的大了,几个管?(:

    ) ( 虞家小姐(完结) http://www.xshubao22.com/1/109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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