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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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全身只有一件T恤的女人,他内心渐渐升出气愤。[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咬着牙齿。_

    要么进来,要么离开——绝不该这样,呆在他看得见的地方,却不动。

    雏终于动了。

    她赤着脚走进去,水溅到她的脚背上。

    只有水声,连绵不尽地响,盖过他的呼吸声。

    丹尼低头,仔仔细细注视她,细细的看着她,却因为倾泻而下的热水,无法睁大眼睛,将她的表情看清楚。

    她的手,轻触,缓缓抚至他的小腹。她的手贴在那儿,感受他腹肌的起伏。

    欲望一触即发,他连心脏,都纠结。

    她的手继续下移,掌心包裹他的器官。他的欲望,在这个女人的手中,跳动,鲜活。

    丹尼受不了这样的刺激,身体一阵翻转,背脊重重跌靠在墙上,手向后,肘撑在冰凉的墙上,心犹自狂乱。

    抚摸,磨擦,揉捏。她看见他的喉结猛烈的翻动,沉重的呼吸一声一声击在她耳膜上,贴近他,继续。

    他急速沉溺在她温柔的抚摸之中,恨不得一把将她揉入身体,直至骨血,但终于,却只是手握成拳,无法舒展。

    丹尼要抚摸她,被她按住手腕,她不需要他的触碰。这个时候,她是主导,他连挣脱都没有,靠回墙上,闭着眼,唇齿咬紧。

    高 潮,射出,淋漓尽致。

    她的掌心粘腻不堪,但很快被水冲去。

    他依旧闭着眼,声音却不见慌乱,温暖的水流,冷的嗓音:“或许,你该去参加你首领的婚礼。”

    “……”

    “你爱情的心,还未死去。”

    “……”

    “这样不好。”

    ***********************

    “这样不好。”

    “我不管,护照还我!”西黛看着这个面无表情的人,伸手讨要。

    不过是阿爸手下的一个仆人而已,竟胆敢限制她的自由?可笑!

    争吵之时,套房门开了,西黛听见,转头看。

    是阿爸。

    她立即嘟起嘴,正要向阿爸奔过去时才看清,阿爸身后,还跟着另一个人。

    生面孔。

    这个男人,和阿爸一道,来到她面前。

    仆人拿着她夹着机票的护照,恭敬地退出房间。

    西黛挑眉看着面前这个男人。他清瘦,个子高,需要仰视。笑容很好,无害。

    如果在诺丁汉大道上见到这样质素的男人,她会多看两眼,可这时,她只想快些离开这里。

    曼谷,她再呆不下去。

    阿爸星目微合,谨慎,“西黛,叫首领。”

    男人却谦虚,“不用,叫穆就好。”

    闻言,西黛讶异地张张嘴,却没说话。大名鼎鼎的毒业皇帝,谁人不知?

    原来竟是这样年轻优雅的模样。

    聪明如她,自然嗅得出阿爸与这个男人间微妙的敌对,她也记得,曾经绑架自己的罪魁祸首,亦是他。

    但她依旧扬起明媚的笑,孩子般清嫩爽朗,伸出手,无所顾忌般,“你好!”

    赞赏从眼中转瞬即逝,穆递出手握住她的,“你好。”

    *************************************

    “你好。”

    伊藤闻言,倏地定住。他一手攀在门沿,另一手按在灯擎上,还保持着刚开门进入的姿势。

    他的单身公寓,怎么会出现一位,“不速之客”?

    危险

    伊藤内心挣扎许久,终于将惊愕与隐秘的恐惧压下,“啪”地按下灯擎。玄关的壁灯亮起,黑暗被赶跑,光线却依旧幽暗。

    伊藤无须太长时间适应光线。他转身,循着声音方向看去。窒着呼吸。

    玄关处的鞋柜上,装饰用的物什旁,正坐着一人,冷眼看着他一系列动作。

    这人简单的T恤,运动短裤,干净的运动鞋,戴着帽子,帽檐压低,和这栋公寓楼里的学生们惯常打扮无异。混进来,也方便。

    这人的眼,隐藏在帽檐下,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他缓缓掏出手机,手擦着裤缝背到身后。心脏几乎跳出胸腔,他连呼吸声都得努力克制。

    手指缓缓移到按键上,拨号。

    正在此时,这人摘下了帽子。伊藤顺利看清此人长相,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偏头,又细细打量了一会儿,忽的,笑了出来。

    渐渐收起警戒,嘴角上扬,再上扬,“是你?”雏等待他良久。

    她从鞋柜上跳下,慢腾腾走到伊藤面前,一直打量着他。

    他身着舞会礼服,黑色修身款,舞会的欢乐气氛还未从他脸上褪去。缎面宽腰带,钻石领带饰品,暗暗反着光,却不及他的眼睛清亮。

    这双眼睛,此刻,与她对视。

    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

    雏欣赏这样的临危不惧。

    然而这个男人身上浓麝混杂的女式香水味,却令她厌恶,只想掩鼻。

    **********************************

    伊藤犹豫片刻,理智渐渐缩至头脑一角,他上前,走近她。

    短短几步路距离,他只觉得煎熬。

    鬼知道他着了什么魔。

    迫使他停下脚步的,是她突然从腰间抽出的枪。

    伊藤顿住,讶异的目光在枪口和她的脸孔之间逡巡,片刻。

    最后他的视线在她的眼睛上定格。

    之前的几次相会,他一直觉得这个女人的眼睛会说话,而此刻,伊藤无法从她眼中读出任何讯息。

    他的注视下,她动了,一步步向他走来,步调缓慢,带着某种刻意,落地的声音,每一下,都仿佛踩在他的心上。

    他下意识后退,只半步,便停住,之后,再不移动分毫。他并不抗拒这个女人的靠近,即使,她浑身上下,透出一股肃杀的氛围。

    彼此之间只剩半臂的宽度,她将枪口抵在他的侧腰上。很顺利,他没有一点想要反抗的欲望。

    他背在身后的手同时被她捉住。

    转瞬间,藏在掌中的手机被她夺走。他要拿回自己的手机,可一动,她便用枪口在他腰上用力一抵。

    示意他乖乖呆着。

    她看看手机屏幕上已经拨出的号码,9——1——“你打算报警?”

    是疑惑的。

    这个男人和她也算有过一面之缘,她不至于要他的命。

    她抬着眸子,拧着眉心,不解中,竟还带着委屈一般。他看着,一时间失神,他明明记得方才,她还是那样,眼含杀戮。

    令人捉摸不透的女子。

    伊藤无奈地耸耸肩,“你太危险。”

    ***********************************

    雏按掉电话,手机收进自己口袋。

    此刻他们这般对峙,她微微不满的样子,他觉得熟悉:不正是他把她的钱统统赢过来的时候,她的模样?

    孩子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当时他们之间,隔着筹码,现在,他们之间的,是枪。

    更加危险。

    她不言不语,当然,也并未把枪收回,他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两人姿势暧昧,类似拥抱,她却并未发觉。

    “你找我是为了——”他放缓呼吸,嗅着她身上的味道,“——叙旧?”

    连他自己都觉得这个想法可笑。话音落,他轻笑出声。

    这个年轻男人是如此特别,竟然不害怕?雏嘴唇绷紧来,疑惑着。

    不禁仔细看他。

    她从他略显闲适的表情中判断不出什么。她弄不明白他的想法,未知意味着恐惧。

    她没有收回枪,依旧抵着他,示意进客厅。

    伊藤被她挟持着坐到沙发上,转眼间,手中被塞进一份文件。

    他低头看了一眼就明白过来,“怎么?需要我做你们的工具?”

    她不说话,表情严肃,他投降,“好,当我没问。”

    这个女人吝啬语言,他领教了。

    客厅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继续唱着独角戏,“如果我不答应,会怎样?”

    〃 一说完便感觉到侧腰一松,她移开了枪,却并未将它收回腰间,而是直指他的眉心。动作太快,他反应过来时,她终于又一次开口:“答应合作,否则,死。”

    他只不过一句玩笑的试探,她竟然如此大的反应,伊藤明白过来,这女人,这个时候,开不得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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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试探着双手握上枪托,连同她的手一道,握住,示意,“拜托,拿开,这玩意很容易走火。”

    他又一次料错——她迅疾地收回枪,双手空置出来,膝盖跨上沙发,扭住他的胳膊便往后折。

    玩笑者的下场。

    他的手臂瞬间麻痹,关节刺痛,皱了皱眉,语气谨慎起来:“我可以答应你,不过我有条件。”

    她的声音贴在他的耳后发出:“说。”

    “在我身边待一个月。”

    …闻言,她加了力道,他的手臂被反折地更厉害,这一回,他不止皱眉,甚至冷汗都已泌出。

    伊藤默默叹气,“这是我的条件。并不是开玩笑。”

    身后很久没有动静,但是力道却渐渐减小,最后他得以抽回自己的手。[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他转过身来正对她,揉着自己吃痛的肩膀。

    “原因。”

    “好奇。”

    她不明白,他盯着她的眼睛解释,“我,对你,很好奇。”笑笑,继续道,“你不知道你多么令人想要花时间好好研究。”

    这是一笔生意。讨价还价是既定过程,她说,“一个月时间太长。”“你不也得给我点准备时间?我上一次闯入军政大楼的防火墙,是和我同学一道,花了3个月的时间。这一点你应该事先就调查过。嗯?”

    挑眉看她。

    “好。”

    “……”

    “提醒你,不想你在曼哈顿的父母出事的话,乖乖合作,不要耍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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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告意味明显,他又不知死活地笑开来,“你对我调查的很详细嘛!”

    她不予理会,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就要走。

    他在身后,叫住她,“我该怎么联系你?”

    她没有停下脚步,“我会主动联系你的。”

    他见她背影匆忙,焦急的声音略高了些:“那你的名字呢?你叫什么?”

    这次,她停下了,想了想:“雏。”

    “Daisy?”

    她不愿多说,开门就要走。

    “你的项链还在我这儿。”

    又一次,她因他的话,不甘不愿地停下脚步。

    他走过去,到她跟前,她似乎有些妥协心理,回过头来,看着伊藤递出来的手。

    从他掌中捻起项链,她动作小心翼翼,带着某种伊藤所无法理解的虔诚。

    伊藤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微扬起的嘴角。

    奇怪,奇怪。

    到底是什么名贵项链,竟让这个女人脸上洋溢出这么动人的笑容?

    他不想让她离开了,“你住哪?公寓?酒店?”

    她试着扭开链扣,试了几次,并未成功。

    “原来的链扣坏了,这是新安上的。我帮你。”

    她不信任地觑看他一眼,不甘不愿地交出项链。他轻松解开来,她伸手欲要回,他却躲开她的手。

    “转过身去。我帮你戴。”

    她看看项链,乖乖照做。这项链似乎比她自己、比任何东西都要珍贵,她这么呵护着,他都要以为自己手上拿着的,不是项链,而是她的命。

    伊藤刻意放缓手上的速度,“你是哪国人?”

    “……”

    “美国?”她的英语是美式口音。

    依旧不回答。

    伊藤无奈,他又一次见识到,这个女人沉默的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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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好。”教授起身,接过雏递过来的资料。

    “你好。”雏微笑,与教授握手,落座。

    她以交换生名义进入斯普林大学本部进修,手续陆续办好,她提前来此与教授见面。

    简单的面谈过后,她便可成为大学生之中的一员。

    新奇的体验。

    教授看完资料,将经过签名认证的学期课表交给她,“5天后正式开课,有没有问题?”

    少女的脸,混合了亚洲人的娇俏与西方人的立体,彰显一种无法划分边界的美感,“没问题。”

    说话的时候,自信洋溢

    教授很满意,起身,再一次伸手:“欢迎加入我们。”

    校园,阳光甚好,明媚。台阶上,树荫下,有人捧书,有人接吻。阳光普照,没有阴影。

    雏一路穿过这一道青春洋溢的风景。

    夏末季节,又是白天,雏微眯着眼,抬手,看阳光穿透指缝。

    有怀抱着厚厚书籍的情侣与她擦身而过,欢笑声在阳光下流溢,却也丝毫打扰不到她。

    “真的是你!”年轻男人的声音从身侧传来。

    原本是懒散地眯着眼的猫,可闻言转过脸来时,温暖表情,瞬间冷却。伊藤看着,有趣。

    上周末,这个女人闯入他的公寓时,是什么样子的?伊藤偏头想想:不及现在这般,纯粹的漂亮。

    仆人

    蒙拉家族出资,在缅泰边境建造的民用医院落成,剪彩仪式,就在今日。

    前一天,边界附近、泰国一侧,才因连日来的大雨,发生山体滑坡,今日,却已经不见任何阴霾之势,工人连夜赶工清理了道路,保证蒙拉家邀请莅临的客人们,能够准时出席。

    这个时候,阳光晴好,放眼处,一派生生不息的景象。

    西黛跟在阿爸身边,阿爸穿军装,宾客拥簇在身边,阿爸神色还算轻松。她则穿着穿英式校服的衣裙,看着就像个洋派的小姑娘。

    医院在靠近大门处特意开辟出一区,蒙拉在此招待前来的客人。

    客人们陆续到了,恭敬地与蒙拉握手,谈笑,西黛见阿爸一一应着,眉头却是越皱越深,连副员进屋来,提醒他剪彩时间快到了,他都没有什么反应。

    西黛拉阿爸的臂,“阿爸!时间到了!”

    蒙拉这才反应过来,看女儿一眼,微微一笑,伸手拿过桌上一面方巾,擦拭了手心之后,这才由副员指着路,去外头准备剪彩。

    剪彩现场热闹非凡,缅泰两国官员,红十字会代表,蒙拉家的好友,附庸,以及几百民众,人头攒动。

    艳红喜庆的花带已经准备就绪,站在花带前的每一位客人,身旁都跟着一名身穿民族服装的女子,她们托着放有剪刀的托盘,笑容明媚,不输头顶的日头。

    西黛坐到后头纳凉的棚伞下,遮着荫,喝着冰镇的水,看着眼前的一派热闹景象。

    阿爸的背影,在女儿的心中,巍峨如山。可是,西黛看着看着,视线不禁投向了别处。

    她环顾了四周,没有找到想见的人,眉目落寞下去,咬着吸管,牙关紧闭。

    站在中央的蒙拉,愁眉不展,左手边的位置空着。原本设定站位在自己身旁的客人,迟迟未到。

    宾客名单上,最前头的那一栏,空置着,司仪手拿名单上前,询问,“将军,是否可以宣布开始?”

    此刻,原本已经该燃放鞭炮的时间,已过,蒙拉又望了望远处,缓缓地闭一闭眼,“开始吧。”

    正要唤人燃放鞭炮时,终于,最重要的客人,姗姗来迟。

    军用直升机的墨绿身影,从天边远处,慢慢飞近。

    所有人都抬头望。

    旋翼转动的轰隆巨响,直升机的尖啸,慢慢靠近,震耳欲聋,掩盖了其他所有。等到距离足够近,终于看清了机身上的标志,蒙拉长吁一口气。

    ************************************

    飞机降落在医院前方空地上,搅乱了周边树木的静止。

    沉重的机舱门开启,一人跨下来,螺旋桨刮起的风,令袖袍都翻飞起来。

    他慢慢向人群走来。

    蒙拉立即派人前去接应,在围观人群中开出一条道路。

    西黛从位子上站起来,望着这姗姗来迟的客人,女孩子的嘴角刚扬起一个微笑,不自觉僵住,她看到了客人身后,还跟着两个人。

    一男一女。

    穆并非一人前来,他来到蒙拉身旁,微颔首,“抱歉,我们迟到了。”

    千赖接过穆的话,继续:“将军,望见谅。山体滑坡,山路不便,我们中途换乘直升机耽误了些时间。”

    “来了就好,就好。”蒙拉与穆握手。

    穆感觉到蒙拉手心的汗,还未干。他轻笑起来。

    千赖跟在他身后,目光幽深,机警地环顾了四周。雏则退到后方,静静低着眸,不发一言。

    剪彩终于开始。

    每个人脸上都是笑意。

    雏感觉到身后有一道视线,正投在自己后背。强烈的目光令她不得不回头看,一位洋派打扮的女子正盯着她,不放。 F

    这种时候,贵宾椅上,这么显眼位置的一个女人,雏所想到的可能的身份,只有一个。

    雏的眼睛晦暗下去。

    那个女人看她垂眸,抬步似乎要上前来,正在这时,鞭炮“啪啦”一声,欢快地响起来,雏在闹腾的鞭炮声中回过头,不理会那个女人。

    鞭炮的声音震着耳膜,西黛难耐地捂起耳朵,转身就往里走,却被自己的保镖拦住,“小姐你这是要去哪儿?”

    西黛不耐地挑眉,看看面前的保镖,再回头看看藏在角落处的那个女人的背影,她烦躁地挥开保镖的手,小跑着进室内。

    ****************************

    剪彩仪式完成,雏在角落,见首领正与蒙拉将军交谈。

    她按耐不住上前。

    她有话,必须要赶紧对首领说。

    她知道自己这样做是越矩,可她担心沙玛。

    沙玛越狱,潜逃回之前投靠的蒙拉家,愚蠢的小子,以为自己这样就能逃出生天,却不知蒙拉的二少爷,根本没想过要饶了他。

    那个二少爷,雏和他通了话。

    “如果,你能阻止这场联姻,你弟弟,可以保住一条命。”

    他们家族内的纷争,却要牵扯上她弟弟的命,雏无话可说。

    她暂缓手头的事,急忙赶回来,却在抵达曼谷机场之后不多时,便被首领的人压着上了直升机。

    在机舱中等候许久,首领才出现。

    为什么要把她绑在身边?为什么要她陪同参加剪彩仪式?……穆并不多费唇舌解释,跟在她身边的千赖,也什么都不说。

    而就在方才,雏见到的了那个眼光带恨的蒙拉小姐——

    她们曾有过一面之缘,她亦知道这个小姐对自己的怨恨。这个女人的恨,光从眼神,就能明晰。

    只因为她曾经绑架过她?或是,记恨着她曾经给过她的一巴掌?

    雏不明白,可她明白的是,这个女人的美丽,男人会为她动心的。

    千赖拦住雏,压低声音责备,“你怎么忘了规矩了?”

    4 “可是……”雏话到一半,噤声,无望地看着首领的背影。

    如今,整个东南亚都在盛传首领与蒙拉家族的这场联姻。虽然双方从未表态过,但这半月来,两方过从甚密,今天,更是在公开场合共同路面,可以想见,今日过后,联姻的传闻,会炒更是沸沸扬扬。

    你做得到吗?——

    雏扪心自问。

    没有答案。

    ************************************

    穆的背脊,在她的目光下,不为人知地僵了僵,继而,他低声对蒙拉说了句,“将军,抱歉——”话音落下,他竟回过头来。

    雏紧张杂乱的心令她一时间无法与首领对视。

    千赖自行退开。让出道来。

    他来到她面前,“想说什么?”

    他审度地瞅着她。

    雏的声音梗在喉咙,眼眶都被逼红了,最后,却只是猛地低下头,摇摇脑袋。

    她要说什么?

    不要结婚?怎么可能?她离开这些日子,头发明显长了些,低着头,发丝垂下,遮住了眼。现在四处都不安全,她这时候回来,无疑是添乱。

    迫于无奈,只能把她带在身边,最起码,安全些。

    他抬手,几乎要拨开她的头发了,手却在中途变了方向,拍拍她的肩,音色笃定:“先下去。”

    雏咬着牙,肩膀上的重量告诉她,他是真的已经不把她当孩子了。

    不再亲密。

    换做从前,他会拍拍她的头,说,乖。

    雏点点头,转身就退开。

    他从未觉得她这样让人不放心过,偏头看了看千赖,千赖会意,凑过耳朵。

    “跟着她。”

    “是。

    雏穿过人群,到了偏僻处,此地没有人,不够热闹,她靠在墙上,闭着眼,沉沉呼吸。

    不多时,她感觉到一道强烈的视线投在了自己身上。她垂着眸,并未抬眼,转身就越过拐角,朝着更里处的走廊而去。

    身后有脚步声,不远不近地跟着自己。雏转过又一个拐角,停住,等待片刻,直到那脚步声也来到了拐角。

    雏走出阴影。

    **********************************

    西黛愣住。她,正停在她面前。

    “为什么跟着我?”

    闻言,西黛咬咬牙,忽然,毫无征兆地出手。

    雏条件反射偏头,轻易便躲过她的拳头。9

    她这样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姐,怎么可能是她的对手?雏没有动,疑惑的看着她,不明白这个女人凭什么这么自不量力。

    雏的躲闪,并没有令她停止,眼看她要揪住自己衣领,雏身体纹丝不动,只伸手攥住她的手腕,“不要欺人太甚。”

    雏话音刚落,两道黑影便倏地从拐角蹿出。

    雏的耳边,刮起风声。

    她来不及反应,被冲撞上来的两股力道架开了这个女人身边。转瞬间雏被两人分别压着肩膀趴在了地上,侧脸擦在地面上。

    雏听见头顶上方有人说话:“小姐,没事吧?”

    西黛没有回答,笑着揉一揉手腕。真是个不懂规矩的奴才,她碰了她,哪怕只是碰着了她的手腕,照样要受到惩罚。

    “放开我。”语气坚定,没有恐惧。

    西黛不喜欢她的语气,上前一步,鞋尖一下一下点着她的额头,“别忘了,你只是个仆人。”

    雏猛地挣开被抓住扣在一起的手腕,试着摆脱这两个保镖的钳制,与此同时,拼尽全力翻身,终于掀开加在肩膀上的力道。

    这两个保镖,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这个娇贵的女人,错愕的表情迅速爬上脸孔,雏却在此时犹豫了。

    心生一计。

    她只这半秒的迟滞,便顺理成章露出了破绽,雏腰部遭到一记重击,下一秒钟头发被揪住,额头重重的撞在墙上。

    雏生生受下这一击。闷声不吭。

    西黛退开两步,离这个危险的女人远些,示意保镖:“帮我教教她,教导她懂一点规矩。”

    保镖听命,粗壮的手立即环架上雏的脖颈,要把这女人拖进更隐蔽处。

    雏看着这个高高在上的小姐,无声地嗤笑,笑容隐藏在阴暗里,令他人无知无觉。

    可是,正在这时,清冷低沉如大提琴的声音,缓缓,在黑暗的后方响起:“拉蒙小姐,我的人,应该还轮不到其他人帮我教训。”

    冷血

    闻言,西黛霍地回头,只见从黑暗中慢慢透析出一个高峻挺拔的剪影。

    “西黛小姐,请您放开她。”另一个人的声音,从暗处,那道剪影的后方,清晰传来。

    西黛慌张无措,却强压着恐慌,拧眉细看,终于看清,悄无声息间降临的这两个人。

    雏亦看着那里。首领,以及千赖。

    见这两个保镖依旧不为所动,千赖重复:“西黛小姐,请您的属下,放开她。”

    西黛面上一僵,挥手示意保镖退开,不再受到牵制的雏快步离开这三人,到千赖身旁站定。西黛尴尬地咧了咧嘴,“对不起。我只是…… |”在这样一个男人的面前,在他这样的目光下,西黛无法继续。

    穆面无表情:“你父亲正在到处找你。”

    西黛明白,他这是给自己台阶下,抱歉地颔颔首之后,迅速跑开。

    穆听着女孩子清脆的脚步声越行越远,他看一眼千赖,偏了偏头,千赖会意,无声地退后,转身,亦往回走。

    整个空间,只剩他和雏,他转身,眼睛在暗中竟还能泛着幽深的光泽,这样一双眼睛看着自己,雏缓缓低下了头。

    “为什么要束手就擒?”

    “这两个保镖太厉害。”雏盯着自己的鞋尖说话。

    ***************************************

    穆无声地笑,她的谎话太过拙劣,他不拆穿,声音轻松:“受伤了?”她摇头。

    “方才你想说什么,现在说吧。”

    雏不禁咽了口口水,“您,要,与拉蒙家联姻?”在安静的此处,她的声音,有回声。

    穆敛去眉梢眼角的一切神情,悠悠然伸指,点一点女人柔软的左胸口:“这里,疼?”

    “不。”她咬着牙齿,蹦出一字。

    “很好。”

    雏的手垂在裤缝边,因他的赞许,手倏地握成拳头,指节用力到泛白。

    “首领,会为了我,放弃这场联姻么?”

    她问这句话时,抬着头仰视他,眼中有流转的光。周围真的是太静了,她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强而有力、紧张万分地跳动着。

    穆听着她隐约的心跳声,她的侧脸被沙砾磨破皮,一点点伤痕,配着一点点可怜的眸光,穆滞了滞呼吸:“为什么这么问?”

    “您教我的,疼到麻木,就不疼了,这里——”她指着自己的胸口,指尖点在他的手指曾停留的那一点,“——它想知道答案。”

    穆暗黑的眸子盯着她。这个女人,过于美丽,却愚蠢了些,他蓦地抓住她的手,要她的掌心贴在自己胸口。

    ‘  手中感触到的体温令她不禁缩了缩肩膀,然而,她并没有动,手顺从地贴在他胸口上。

    他不喜欢她这样的反应,不卑不亢,并不是他要的,稍微扯出一抹微笑:“我对自己说过,不会碰你。而我,从不违背自己的誓言。”

    雏一直都知道,他是不一样的,他那样冷酷,怎么会经受不住她的诱惑?正如那个小姐所说,她只是个仆人,仗着首领模棱两可的宠爱,

    不懂规矩了些。

    “您喜欢那个女孩?”

    + 她眼中流露出不甘。穆放开她的手,移到她的下巴处,抬起她的脸。他知道这个女人想要什么,可是,他并不喜欢受制于人,即使是她,也不行。她已经是他的软肋了,不能再让她成为他的死穴。

    ********************************************

    雏的脸被迫欺近他,他慢条斯理地低下头,吻一吻她。这个女人有着会令男人丢魂的嘴唇,可是,却只能被更强势的他的唇含住,吸着吮

    着。唇舌交缠,濡湿的声音,很响,这里,真的是过于安静了些。

    接吻么?不,她只是被迫地贡献出自己的唇舌,齿龈口腔,任由他翻搅而已,意识到这一点,雏睁开眼睛,正对上的,是首领一双洞察人…

    心的眼睛,整个过程,他都睁着眼,看着她,她的每一个细微表情,都无法逃过。

    她也睁开了眼,温情的游戏结束了,穆放开她,她的唇泛着水光,很诱人,他已采撷过,便也不再多做留恋。

    “喜欢?不,我的世界,没有这个词。”

    雏无力地靠在墙上,她怀疑,他的血,都是冷的。

    穆隔着一步的距离,看着她。他以为她终于长大了,成熟了,却不知,原来这个年轻女人的心中,还会有这么幼稚的概念。

    这并不可取。

    摒除这一切,她才有可能,变得同他一样,冷血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必须强大起来。

    “别呆太久。”

    穆转身,说到,之后,便离开。

    这里,只剩她一个人了。雏摊开掌心,看得到指甲嵌进掌心的皮肤里的痕迹。

    她迅速振作起来,快步追上去:“首领!”

    穆停住,却没有回头,背脊对着她。

    “明天,我需要离开一天,希望您批准。”

    “去哪?”

    “……”

    “一个人?

    “是。”

    她坚硬的语气,才是他需要的,此刻,他得到了,却无法开怀,以着更加冷硬的语气,说话,“快去快回。”

    “是。”雏咬着牙齿。

    她得不到他,没有怨言,可是,沙玛,她一定要救回来,她和沙玛一起死,也好过她一个人独活。

    这样,阿妈应该不会怪她。

    首领回到客人当中,雏回到自己的角落,那道紧随着自己的视线,此刻已经消失了,那个小姐,她本就不放在心上,首领,并不在乎这个

    小姐,他要的,只是蒙拉家的辅助。她能毁了那个小姐,却,无法与蒙拉家族对抗。

    雏很明白形势。

    而那个小姐,还要与她争风吃醋的话,那才是最蠢钝的。首领绝对不会喜欢愚蠢的女人。

    千赖退据在雏身旁,下巴点一点她脸上的伤:“疼吗?”

    “不。”

    “那个小姐,可真是野蛮。”

    雏笑一下,没有接话,反而问,“你是第一次陪首领出国吧?”

    “嗯。”

    “怎么样?”

    他耸耸肩,不说话。他们两人说话时,都并未看着彼此,两道目光统统投向人群中最显眼的、他们的首领。

    两个高手,即使在闲聊,同样能够时刻保卫自己首领的安全。

    “我们会在缅甸逗留一晚,有什么好去处?我们一道?”

    雏想了想,“你去吧,我有事。”

    “去哪?”

    “……”

    “首领并不允许你回本营,你也知道,因为你弟弟的事,很多人想要严惩你。”

    “放心,我并不会离开缅甸。我只是……”

    只是要去首领房里。

    如果,她会因为救玛莎而死,那么,这一晚,她想要得到自己一直想要的。

    底线

    雏的欲言又止,引发千赖的好奇:“什么?”

    她笑着摇摇头,不肯再多说,目光一直跟随着人群中央,极其耀眼的那个男人。

    见首领与蒙拉将军交耳说话,千赖似无聊赖地问:“你猜,他们在说什么?”

    雏定住了目光,千赖这样问,实在不合规矩。她依旧不说话。

    “蒙拉家的人派人来暗杀首领,首领却还能与他这般相处愉快,你说,多有趣!”千赖扬着笑脸,眸光却冷静,话中,意有所指。

    蒙拉家派来的杀手,千赖虽未明说,但简单一句话,便把雏也牵扯了进来。雏警觉起来,咬着牙齿,不肯多言,只余光瞥一瞥千赖。

    千赖比她还要年幼,她自知不应该把他这样一个孩子的心思想的多么复杂。

    千赖屏息凝神,等到的,却是她的一句:“不知道,也不想乱猜。”

    他耸耸肩,忽略她语气中的不悦。

    这个女人,有种蛊惑人心的魔力,他曾经还为了她的一份礼物而脸红,可是,在他还没读懂自己的想法时,他的想法,就已经在看见她被首领压在身下的那一幕后,幻灭。

    蒙拉小姐这时也加入其中,穆虽未和她说话,但是眉目间,可见温柔神色。

    角落处的雏,看到这一幕时,生生愣住。她呆滞的这一秒,千赖一直直视前方的目光,悄然地转向了雏。

    他看着她的侧脸。

    这个女人眼中流转的,可不是伤心?

    意识到这一点,千赖微笑起来。

    雏并未看见。

    *****************************************

    那边厢,首领与拉蒙将军继续低声交谈着,不知首领说了什么,拉蒙突然惊异地扬眉,不置信敛起了眉心。

    短暂的讶异之后,拉蒙豪迈地笑起来。

    雏只觉得,他这般的笑容,在自己心上划了一刀。

    片刻之后,蒙拉将军离开了穆,转身走到了台前。蒙拉小姐尾随其后。

    周围都渐渐安静了下来,拉蒙带着喜悦的声音:“各位客人……”

    雏就在此时,突然转身,快速朝外头走去,身后,拉蒙的声音,继续着,“……趁着今天,朋友们都在,我在这里,宣布一个好消息,鄙

    女……”

    雏慌忙间死死捂住耳朵,步伐越来越快,越来越迅即,最后,她跑着出了大门。可是,她跑的还不够快,她还是听见了身后,渐渐响起的震颤心尖的掌声。

    雏躲起来,很隐蔽的地方,依旧捂着耳朵不放,总觉得方才的掌声,还一直在自己耳边回响。

    直到一双脚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眼睛一下子就湿了,充满希冀地缓缓抬起头来,看到的却是千赖,站在自己面前。

    她躲得很隐蔽,他怎么找到她的?——雏已经没有功夫去管这些。

    这个女人因为一时心伤,失去了判断力,看着这个追出来的少年,流露出本真情绪。

    千赖原本孩子气的脸上,有雏读不懂的语言,他问她,“你怎么出来了?”

    “出来透透气。”

    她想不出更好的理由。

    千赖古怪地瞅瞅她,“拉蒙将军说应首领的邀请,会携女儿入金三角的本营逗留几日。”

    “是吗?”

    “本营是什么地方?那个小姐一入本营,就等同于已经宣布了婚讯。”

    “那很好。”

    “你在哭。”

    “没有。”

    本来没有哭的,可她眨了眨眼,泪珠就落出了眼眶。

    千赖用手替她擦眼泪,一边说,“他是主人,我们是仆人。”

    **********************************

    雏霍地抬眸,不可思议地瞪着他。

    他懂?他竟然懂?!

    雏越发无措,可就在这时,她突然回忆起,千赖曾教她如何将铅笔,插进人的后脑,最脆弱的地方,那里,隐秘的、唯一一处的柔软,被

    刺穿,紧接着,毙命。

    而现在,她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他窥伺到,是否,也意味着她会毙命?

    雏看着他,他却只是替她拭泪,很认真,似乎没有比她的泪水更重要的事情。

    这个少年的指腹,也是凉的。

    和首领一样。

    雏暗暗心惊,嘴上却倔强,“等我找到了沙玛,就回美洲去,我会开心起来的。”

    千赖收回手,看着指尖的那一颗晶莹,眼瞳颤了一下,不过,很快恢复,“沙玛?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雏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她的手机了震起来。

    看看千赖,她走开几步,接电话,“您好。”声音压得极低。

    远在越南的蒙拉家的二少爷,几乎是与在场的客人们,同步知晓了消息。

    “你竟然这么快就失败。我很失望。”

    “你真的以为我就这样失败了?”

    “……”

    “如果你这样认为,大可以直接处死沙玛,而不是打这一通电话来质询。”

    电话那头传来笑声,“你果然聪明。”冷言冷语夸赞。

    “还没有正式宣布婚讯,我就还有机会。请给我两天时间。”

    ************************************

    今晚,拉蒙将军要在自己的宅邸大飨宾朋。

    首领烦的宅邸,却依旧平静,如斯。穆并没有明确是否会出席拉蒙的家宴。

    太早挑明关系,对他并不利。

    傍晚时分,连日的大雨过后,天空澄净如洗,再镀上一层日头的余晖,明丽却柔和的光芒。已经是夏末季节了,这里,却丝毫不见寒冷。

    热天气好。

    罂粟收成也好。

    多少人会为此开心,又有多少人要为此担心?

    想想便觉得有趣。山体坍塌导致水泵损坏,自来水供应不及,仆人在中庭备好了泉水与木桶,供首领冲浴。

    穆的宅邸,中庭宽敞,种植南方移植而来的昂贵的树木,风轻轻吹拂而过的时候,有沙沙声

    穆褪下衣衫的时候,听见后方的声音,他的动作不为人察觉的顿一顿,然后继续。有条不紊地宽衣,将衣物搁在石凳上,身上剩下一条黑

    色长裤。

    2 他舀起水,冲凉。

    “哗啦——”

    身上湿透了,他依旧背着身,“你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

    雏看着男人的背脊,水珠顺着他的发梢、肩膀,在皮肤上滑落,水流那么亲密地与他接触。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的斥责她选择忽略,她上前来,在他面前蹲下身,拿起水瓢,舀水。

    她站起来,水顺着他的肩头倒下。

    他紧密的皮肤肌理,如冰凉的大理石,激荡出的水花打湿雏自己的衣服。胸前却盘踞着一条触目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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