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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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郭太太的主导下,三人随着服务生的引领安坐在预定的位子上,才点了餐,郭太太的嘴巴也不浪费时间,开始使出媒人的看家本领,劈里啪啦地将两人的基本资料说得辉煌又光鲜。[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拜她的金口,把这位放洋海外多年的男主角说成了事业有成、富可敌国的红顶商人,至于一旁的崔媛娜则成了宜室宜家、出得厅堂人得厨房的未来模范好太太,惹得崔媛娜拼命想嘲笑郭太太的谎话连篇,因为家事白痴的她根本连荷包蛋都不会煎,怎么出得厅堂入得厨房?顶多就是称得上四肢健全,行走不需仰赖旁人喽!

    “哎呀,光我一个人在这里拼命说话,你们两个一定不好意思互相认识,要不这样好了,你们在这儿吃个饭、聊聊天,我这碍眼的老太婆赶快离开才是。”说完,郭太太兀自呵呵低笑起来,扬扬手,挪移着稍嫌庞大的身躯从椅子上离开,把空间留给崔媛娜和叶先生。

    大嗓门的郭太太一走,四周果然安静许多,崔媛娜缓缓地抬起头来,只见面前一张血盆大口冲着她猛笑,崔嫒娜骇得往后一倾,脸色发僵,两鬓汗涔。

    他、他是吐血,还是怎么了?不要紧吧?崔媛娜兀自嘀咕,手心冒汗。

    “娜娜小姐,你好,偶姓叶,认识偶的朋友都叫偶阿叶啦!”他搔头傻笑。

    赤红的唇齿异常清晰地映入崔媛娜的视线范围,像鲜血似的。

    “你、你好。”崔嫒娜忍住尖叫的冲动,“那个叶先生,你的嘴……”她犹豫着该怎么说才婉转。

    “喔,偶的嘴红红的,粉漂亮吧!呵呵呵……”叶先生自以为幽默地说。

    她心头一凉,“漂亮,漂亮……”一只乌鸦低空飞过崔嫒娜的头,“叶先生从小在国外念书?”

    他搔搔头,腼腆一笑,“对啊,所以一回来,方言还算轮转,偏偏普通话就说得不好,真是给你见笑了。”

    “不会、不会,若是不习惯,叶先生可以说英文,简单的会话我可以懂。”

    “没关系,谢谢崔小姐体谅,偶听说你还在念书,是硕士生啊,真厉害。”

    “这没什么。对了,叶先生当初在国外念的是什么领域,现在又是做什么样的工作?”郭太太说他从商,但是从商的领域太广泛了,崔媛娜觉得很抽象。

    “呵呵,偶啊,偶以前念企管啦,不过大一就回来了。”

    “为什么?”她关切地问。

    “因为偶家的槟榔树被人砍光了,偶老爸破产,偶只好回来替他找了一群兄弟解决那些仇家,不过,现在偶也是槟榔摊的老板啦!想不想试试看,这包槟榔送你吃。”

    只见大手在桌下掏呀掏,突然一包本地口香糖——槟榔,就这么大咧咧地放在晶莹剔透的玻璃桌面上。

    兄弟!“啥——”崔媛娜瞠目结舌,被一堆的惊讶问号塞满脑袋,“不、不用了。”

    不会吧?原来这家伙是槟榔摊老板,而且好像还有点黑道背景,难怪满嘴通红,天啊,不知道他几时会得口腔癌喔?

    咦?他手臂上的东西是什么?难不成是刺青——

    崔媛娜端起水杯,狠狠地灌下大半,心里直犯嘀咕,这个郭太太也真会瞎说,把他说得宛若纵横东南亚的跨国企业红顶商人,还说有国外高学历,果然是媒人嘴,胡蕊蕊。

    “娜娜小姐,偶跟你说喔,全市偶就有二十多家的槟榔摊,里面的西施保证都粉辣喔!如果你暑假想要来打工,偶可以帮你安排,你那样漂亮,一定会有粉多客人上门,哈哈……”叶先生咯吱咯吱地笑得没完。

    “不用啦,我没有打算去打工。”面对他的盛情相邀,崔媛娜赶紧推辞。

    待餐点一送来,她马上低着头猛吃,心想,只要吃完这一餐,她就可以赶紧回家了。

    “娜娜小姐,你粉饿是不是?”

    “对啊,我已经饿了三天三夜,再不吃饭,我会死掉的。”崔媛娜皮笑肉不笑地说着她的黑色幽默,双手马不停蹄地挖扒切割着排餐,利落地送进嘴巴。

    她一定要用食物把嘴巴塞得满满的,要不然她肯定会失礼地惊声尖叫。

    现在崔媛娜满脑子都是想要逃走,任叶先生口若悬河地说着他的槟榔事业与他的轶事,崔媛娜恍若未闻地狼吞虎咽。

    这厢,角落里走出两男一女,全是西装笔挺的商务人士打扮,范姜维雍是其中之一。

    “范姜,关于刚刚你对我们公司的投资建议,我很满意,很值得我们好好地思考。”他转身交代,“李秘书,把刚刚的会谈内容整理好,明天早上的会议中,我要让与会的主管都看到。”

    “是的,总经理。”话落,女子扬眸淡扫范姜维雍,简单的一瞥,所有的倾慕已是不言可喻。

    “很期待能有机会与贵公司合作。”范姜维雍带着笑意回答,看来这个跨国合作应该是指日可待。

    带着满意的笑容,他自信的眼扫过位于中庭的餐厅,不经意地看见坐在角落低头猛吃的崔嫒娜。

    咦,这蠢丫头在这里做啥?还跟个男人来饭店吃饭呢,崔爸知道吗?奇怪,她有那么饿吗?刀法利落、速度神准,塞了满嘴还要硬塞。啧喷……

    “范姜,找个时间,我们不谈公事,就交个朋友,你是个很有前瞻性思考的年轻人,我欣赏。”

    “多谢总经理赏识,改日范姜维雍定会亲自请总经理喝杯小酒,不谈公事。”

    “好,就这么说定了,我等你电话啊,范姜。”他拍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开。

    “请慢走。”范姜维雍弯腰恭送。

    送走了这一男一女,他在柜台刷卡付账,眼睛则趁机观察着崔媛娜与她对面的男人,眉一拢。显然对眼前的景象感到几分困惑,可是看崔媛娜拼死拼活猛吃的模样,他又觉得很好笑,想捉弄她的念头盘旋不散。

    “范姜先生,这是您的信用卡跟刷卡账单,谢谢您的光临。”柜台服务人员礼貌地把东西盛上。

    “谢谢。”范姜维雍把东西收入皮夹,临走前又不忘多看了崔媛娜一眼,眸中的笑意诡异又魅惑,然后才大跨步地离开饭店。

    范姜维雍靠坐在驾驶座上,半降着车窗,手中的香烟袅袅燃烧,他蔑然地啜了一口,然后缓缓地呼出,看似缥缈的眼神始终锐利地锁定饭店的大门。

    半晌,一个熟悉的身影仓皇地夺门而出,双手捂着嘴巴,急忙往外冲去,只见那娇瘦的身躯歪向一旁的马路,顾不了什么优雅的形象,随即弯身大呕特呕。

    范姜维雍的嘴边扬起一抹嘲讽,关上车窗顺手捻熄了香烟,银灰色的休旅车目标明确地驶往崔媛娜躲藏的角落。

    崔媛娜背对着着马路,克制不住的呕吐一再翻涌她的胃,她吐得脸色发青、冷汗涔涔,浑然不觉身后的马路上,有一辆银灰色车子就停靠在她身后,车主跨步走下车,没有伸出援手,就这么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她痛苦的糗态。

    “妈咪……”崔媛娜哀鸣。

    这是哪门子的相亲?她的要求不多,只希望对方是个身家清白的正常男生,为什么郭太太会找来有黑道背景的槟榔摊老板?

    一开始他只是露出他的血盆大口,操着满口的带方言的普通话,傻笑的模样还算憨厚,谁知过不了多久,他已经卷袖露出他的刺青,又在电话中跟人吆喝呛声,骇得她半句话都不敢多吭一声,就怕对方会冷不防地从桌下抓出开山刀抵在她脖子上。

    心生恐惧的她故作不知情地低头猛吃,心想,只要把面前的食物塞完,她就可以离开了,所以打从前菜开始,她连头抬都不抬,拼死拼活地切割着食物,然后像是在填塞无底洞似的拼命扔进去。

    食物就从她胃的底部一路堆积上来,淹过她的胸腔,满到她的喉咙,直到她濒临溃堤的临界点,她连再见都来不及说,抓起包捂住嘴巴,一路仓皇地逃了出来,终于在饭店的转角处得到解脱。

    她吐得眼泪直流,崔媛娜敢说,至少有三个月,她是绝对不会再踏人这里一步了,更不用说要吃牛排。

    “你喝酒了?”一个沉缓的声音从她脑门上飘下,“啧,既然不会喝酒干嘛还喝?”

    “我……我才没有喝酒,我只是一口气塞了太多食物。”崔嫒娜真羡慕牛有四个胃,可以没天没地地狂塞人胃。

    塞太多食物?哇,这女人是饿死鬼投胎吗?食物是拿来吃的,又不是棉花可以拿来塞,结果这下好了,塞到反刍,了不起。范姜维雍只能伫立一旁,猛摇头叹息。

    崔嫒娜低头在包里翻找着她的手帕,这时,声音的主人伸手向她——

    “喏,拿去。”修长的指间夹带着一条干净的手帕。

    “谢谢——”她顾不了许多地拿了过来,随即狼狈地埋首在摊放掌心的手帕里,掩着憔悴的脸孔,吸干她脸上的冷汗。

    嗅了一口,这手帕的味道很好闻,仿佛有股纯净的香草味……嗯,又不像,这味道没香草那么甜,应该是像阳光。

    对,是阳光的洁净舒畅,还有森林的凉爽!

    沉浸在怡人的气味中,崔媛娜久久没有抬起头。[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一旁的范姜维雍以为她已经昏死,赶紧推推她,“唉,崔媛娜、崔嫒娜,你最好赶快醒过来,别妄想你栽进那堆秽物后,我会伸出援手拉你。”

    乍听到这熟悉的呼唤,崔媛娜顿时从无垠的想象中陡然惊醒,别过头看着发声的方向,果不其然,一张她生平最厌恶的脸孔就近在咫尺。

    “范姜?”她掩嘴惊呼。

    “对,不用这么用力地提醒我,我还不至于忘了自己叫什么名字。”范姜维雍轻蔑一笑,像是在嘲讽她似的。

    “你为什么在这里?”她愀然变色。

    “喝,那你又为什么在这里?”

    “我先问的,快说——”崔媛娜泼辣地命令着。

    “我,范姜维雍,正好跟客户在这里洽商,这样的回答满意吗?崔大小姐。”他睥睨一扫,“你呢?你又为什么在这里出现?刚刚在餐厅坐你对面的男人是谁?崔爸知道你跟一个男人出来吃饭吗?”

    “该死!”又是他、又是他,果然只要方圆百里有他范姜维雍的出现,她就不会太好过。

    范姜维雍真是标准的男人祸水——

    “该死?”他的眉挑高,口气阴冷,“你现在是说我的出现很该死吗?”

    “废话,要不你以为我在说什么,感激涕零吗?”遇到衰神有谁会欢天喜地地庆贺?又不是疯了。

    “崔媛娜,你当然要感激涕零,要不你以为你手上的手帕是怎么来的?难不成是凌天飞进你的手掌吗?切——”他轻啐一声。

    “啊,等等,你说这手帕是你的?”

    “没错,而你正糟蹋了我的手帕。”他简单扼要地提醒。

    忽地,崔媛娜脸色一变,“呕……”又是一阵干呕。

    天啊,她竟然对着臭范姜维雍的手帕深深陶醉个没完,想来就恶心。

    一阵翻天覆地的呕吐,她把肠胃清个精光,只剩一口口的酸水。

    “你就非得这么恶心吗?”范姜维雍惨凝着一张脸。伸出手狂拍她的背,乓乓乓,拍得她五脏六腑几乎移位。

    “快别打了,你想打死我不成?快滚开,你马上给我滚开,只要你范姜维雍一出现,我就开始倒大霉,难怪第一次相亲就落得这般田地,都是你,范姜维雍——呕……”

    相亲!范姜维雍原本还掐着鼻子,掩蔽那难闻的气味,一听完崔媛娜的话,他再也顾不了许多的大笑起来。

    “哈哈哈……崔媛娜,你是说,你今天是来相亲的?”他的胸膛鼓着震动。

    噙泪的双眸恶狠狠地睐去一眼,“怎样?我不能相亲啊?”巴不得撕烂他狂笑的嘴。

    “可以,当然可以,乐意之至、乐见其成呢!哈哈……”范姜维雍觉得可笑,难得他能够笑得如此开怀,真情流露,全拜她之赐。

    “范姜——你可不可以不要再笑了?”

    “好,我尽量。”扬起手,投降臣服,只是他的好奇心蠢蠢欲动,“崔媛娜,我可不可请问你,为什么你要相亲?”

    “因为我……”她猛然噤口,“关你屁事——”崔媛娜宁可自己吐死在现场,也不想要回答他的问题。

    看,崔媛娜就是这样,人前堪称是个文静得体的大家闺秀、小家碧玉,可是人后就是这泼辣模样,竟然连关你屁事这样的字眼都飙出来了。

    他摇摇头,“啧啧,崔媛娜,十年了,你的礼貌依然有待加强,我只不过是问问,看在我牺牲手帕供你蹂躏的分上,说一下有什么关系?”

    “那还给你。”她把沾有酸水的手帕递给他。

    这下换范姜维雍脸色大变了,“崔嫒娜,你这女人真给不起好脸色唉,算了,当我发癫,竟然管起你的死活。”说完,他转身就要离开。

    她扶着墙摇摇晃晃地起身,“范姜,你就这样走了?”不敢相信,他怎么会连一点绅士风度也没有?

    “要不呢?我的手帕已经壮烈成仁了,你还想我怎样?”

    “你要回家了吗?”她拭了拭唇。

    “废话,难不成要去森林公园露营?”

    “那我要搭便车。”

    “为什么?你吐得浑身臭兮兮,休想上我的车。”他一口拒绝。

    男人的汽车是老婆,女人如衣服,至于这个连抹布都称不上的崔媛娜,想上他的车,门儿都没有——

    “你有没有一点人性啊?送我一程会怎样?”小气巴拉的男人。

    “是不会怎样,但是送你回家我有什么好处?”

    “势利鬼、势利鬼,也不想想我只要遇到你就倒霉,现在连第一次的相亲都毁了,你竟然还想趁人之危捞好处。”

    拜托,相亲失败关他范姜维雍啥事?

    第一,他又不是婚姻介绍所的人,第二,他只是凑巧经过看到,又没有上前去破坏,第三,他还牺牲了手帕呢!连这都可以扯到他身上,果然是崔嫒娜的风格。

    “既然这样,我看你还是离我远一点吧!”他径自上车,完全不想理她,更何况善心大发地伸出援手。

    “唉,范姜,等等我啦!”她大声嚷嚷。

    崔媛娜实在没有力气,也没有勇气自己一个人搭公车回家去。今天的她已经是够倒霉了,现在只求安稳到家,然后可以早一点梳洗干净,躺在她舒适的床上。

    一鼓作气拎起包,崔嫒娜飞也似的冲上前,打开驾驶座旁的位置,不等范姜维雍许可,她已经安坐妥当,还不忘拉上安全带。

    他瞪眼威吓:“下车,崔媛娜,我没说要送你回家。”

    “手机借我,关于这个问题,姨姨会回答我。”她索性搬出范姜维雍的妈这张王牌。

    他狠狠地睐着她,“妈的,算你够阴险。”

    “哼,还不是跟你学的。”崔媛娜扮个鬼脸。

    车子驶入车阵,她打开车窗,让晚风把她的难受吹拂殆尽。

    “唉,崔嫒娜,说说你的相亲对象。”范姜维雍开口道。

    在范姜维雍眼中,打小受尽宠爱的崔媛娜是个自视甚高的娇娇女,相亲这种事她应该不屑为之,没想到这丫头非但不排斥,而且还身体力行,对他而言,这堪称是本年度百大奇事之一,不好好问上一问,实在有违他的处世原则。

    “不要。”眸光冷冽一扫。

    切,呆子才说,因为从范姜维雍这家伙嘴巴吐出来的话一定不会太好听,若是平常,她会卯足力气跟他对战三百回合,偏偏历经一夜狂吐的她现在只想休息,一点抬杠的心情也没有。

    “不说你下车。”范姜维雍威胁道。

    “范姜,你很烦唉,专心开你的车啦——”她气急败坏。

    “那说说他姓什么,是什么职业的嘛!说不定我可以借此拓展人脉,广泛地开创商机。”他不死心地追问。

    拓展人脉,开创商机?呵呵……崔媛娜忍不住在心里冷笑几声。

    “他姓叶,是槟榔摊的老板,而且还放过洋,应该挺具有国际观的。怎么你打算加入槟榔中盘商的行列,把槟榔产业推广到美国、加拿大?”眉眼一挑,她没好气地损他。

    姓叶?槟榔摊的老板?

    范姜维雍脑海中直觉想起小时候看过的经典综艺节目,忍不住哼唱了起来里面的歌曲。

    他唱得畅意又开怀,双手还不断在方向盘上打着节奏,看在崔媛娜眼底,这无疑是一种挑衅。

    “范姜维雍,你给我住口——”她彻底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搭便车。

    他无辜地看她一眼。

    范姜维雍兀自地高唱不休,一点也不把她的抗议放在眼底,因为整她、捉弄她,是他的毕生职志。

    “停车、停车——”崔媛娜尖叫不休。

    他就知道,回来准有好玩的事情等着他,果然……

    比起十年前,现在的崔媛娜更是好玩许多,看来普天之下,也只有她这个傻蛋可以消弭他繁重工作所带来的压力。

    崔媛娜,你跑不掉了,这辈子不笑死你,我就不叫范姜维雍。

    好不热闹的一趟回家之路,崔媛娜跟范姜维雍的梁子,多得已经足够盖起十座古迹庙宇。

    第5章

    “媛娜小姐,真的是对不起、对不起,上一次郭妈妈我也是想说,以你的家世、背景、容貌、学历……各方面条件都这么好,我说什么也要帮你介绍一个门当户对的好青年,所以看见对方学历栏上是留洋的,现在又是从商,郭妈妈第一个想到的是你唉!”郭太太激动地说着。

    “是啊,然后呢?”崔媛娜冷冷地响应。

    对方一阵嗫嚅:“唉……哪知道那个叶先生国外三流大学没毕业,而且还是个跟黑道挂勾开槟榔摊的人,天啊,我听到时也吓了一大跳,这都怪郭妈妈太心急了,不算不算,那个叶先生不算,再相信郭妈妈一次,明天那位施医生你一定会觉得他很优秀,郭妈妈给你保证。”她猛拍胸脯。

    “真的?”对方是医生?崔嫒娜存疑。

    “当然是真的,如果明天你们看对眼了,到时后媛娜小姐可是医师娘呢!”郭太太眼中发出闪烁的光芒,热切的口吻听来欣喜若狂。

    是个医生,所以应该会正常些吧?崔媛娜内心一阵思索,须臾,“……那好吧!”终于松口答应。

    “所以明天我们一样约在上回那家五星级饭店?”郭太太试探地问。

    崔媛娜凝神一想,“喔不,明天我们换家餐厅吧!就在离介绍所两街外的那家新开的快餐店。”哼,这一次她可不想又遇上爱看戏的范姜。

    “呵呵,没问题,你想在哪里就在哪里,明天见喽!明天郭妈妈保证一定会让你满意,呵呵……”郭太太宛若火鸡似的张扬狂笑,半晌,终于得意地挂上电话。

    结束对话挂上话筒,崔媛娜的耳朵有种大松一口气的畅快,接下来就是等着迎接明天的到来。

    为了彻底避开随时可能因为洽公而现身的范姜维雍,崔媛娜把第二次的相亲地点改到平民风格的咖啡快餐店。

    木造的装潢,在玫瑰与咖啡的香味烘托下,这里给人温馨的甜蜜,气氛丝毫不比五星级大饭店逊色,有一种小家碧玉的美感,让崔媛娜的内心又充满了斗志与希望。

    仔细打扮后的崔媛娜依然带着婉约有礼的笑容,任郭太太扑天盖地地介绍两人的家庭背景。

    崔嫒娜从郭太太的冗长赘述中抓出重点,对方来自医生世家,一样是从事十分讲求准确、专业的医学工作,兄友弟恭、父慈子孝……嗯,大致上应该没什么问题,她总算稍稍宽心。

    待郭太太一走,崔媛娜迫不及待地偷偷抬起头打量对方,嗯,四肢健全、五官端正,看来还算正派,始终苦等不到对方开口,崔媛娜只好率先发问——

    “你好,我叫崔嫒娜,请问……”

    不等她把问题说完,这先生突然一个正襟危坐,随即以着字正腔圆口气开口:“你好,我叫做施体才,因为常常碰触尸体,所以同事们都喊我‘尸体才’。”冷冽的脸孔忽地咧嘴一笑,一颗金牙亮晃晃的闪烁着,刺得她眼睛发疼。

    “啥,什么尸体?”崔媛娜一阵惊愕,鸡皮疙瘩瞬间浮现。

    等等,他不是医生吗?为什么会常常碰触尸体,难不成这家伙医术不精,以至于常常医死人?天啊!所以是医疗疏失喽?那么他应该常常被告,也常上法院吧?一脑子问号袭击她的思考。

    “所谓尸体,泛指动物死后的肉体。”施体才咧嘴又是一笑,逼得她赶紧低头回避他口中射出的万丈光芒。

    一股冷意打从背脊窜上,“泛指动物死后的肉体……”崔嫒娜恍神地呢喃。

    真的是尸体,真的是!她当下心又凉了大半,忍不住心里嘀咕,看来这家伙真的常医死病人。

    好了,上回来了个在黑道打滚的槟榔阿叶,这回又来个医术不良的“尸体才”,崔媛娜头皮发麻,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就在此时,服务生送上了餐点化解两人四目相对的尴尬。

    然而,当崔嫒娜瞪着眼前香味四溢的墨鱼面却是胃口尽失之际,只见施体才拿起刀叉,以着恭敬虔诚的态度在面前默念了一句阿弥陀佛,随即用精准的技术往铁板上的肉身切割而去,牛肉立体切面渗出了些许血水。

    “你看我的刀法如何?”施体才抬起眼,笔直地看着她。

    她皱眉看着血水,“刀法……刀法神准、神准!”崔媛娜谄媚地说,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惹火了对方,那刀子就会落在她身上。

    “今天我一共解剖了两具尸体。”

    “解剖尸体——”她掩嘴惊呼。

    “没错,我是法医,解剖尸体是我每天的工作之一。”

    “原来你是法医,难怪……”原来他是个法医,所以不是他医术不精,老是医死人!崔嫒娜明显地松了一口气,卷起一口墨鱼面送进嘴巴。

    他也送了一口牛肉人口咀嚼,“崔小姐一定不知道,早上的那具尸体让我觉得很有趣。”

    “有趣?”她微蹙起眉,胃隐约涌起一股不适。

    “对,很有趣。”他兴致勃勃地又送进了两口肉,热切地咀嚼着,“你知道吗?早上那具尸体由于死亡的时间不长,肉质鲜嫩,刀子一划下去,就跟我面前七分熟的牛排一样。”

    闻言,崔嫒娜手中的叉子滑落,哐当地敲响了瓷盘,双眼发直地瞪着眼前的男人,脑海想的全是尸体以及眼前那牛排的融合体。

    施体才从容地吃着,嘴巴不忘叨叨地说话:“通常我的第一刀习惯从锁骨下方十五公分左右下刀,一刀划开就是开肠剖肚的,你知道吗?我一看到人体的内脏就会兴奋,就像是肉食性动物闻到血腥味一样,好像全身血液都澎湃了起来。”眼神发光,浑身细胞苏醒。

    崔媛娜捡回叉子,拼命地戳转着她的面条,“喔、喔,是吗?”她吞吞吐吐地响应。

    相对于施体才的兴致高昂,崔媛娜则显得面有难色,她很想叫他住口,可是又怕触怒他,只得低下头回避着他面前经过切割而渗出血水的牛排,至少墨鱼面还不会叫她想吐。

    “你的墨鱼面好吃吗?”

    “好吃,味道很好——”她勉强扯出笑容响应。

    忽然他凑上前,面容严肃地端详着她的墨鱼面,“唔,好熟悉的感觉。”

    “熟悉?”她僵住双手的动作,惊悚地看着面前的施体才。

    忽地灵光一现,“啊!我想起来了,上个月我曾经解剖一具男尸,因为死前他吃了不少东西,当我解剖他的胃时,里面的东西就像你的墨鱼面一样,一整盘都是黑黑的。”

    闻言,欲呕的念头来得汹涌,瞠目结舌的崔媛娜赶紧捂住嘴巴,完全不敢相信他所形容的一切。

    够了、够了——就算他很专业、学识渊博,而且还是个该受人尊敬的法医,真如郭太太所言,两人堪称是门当户对,但是,他可不可以不要再说他解剖的东西了!

    崔媛娜畏怯地扫了墨鱼面一眼,再也没有吃它的欲望,翻腾的胃一直在抗议,试图把她刚吃下的面条全吐出来偿还给店家。

    第一次相亲的狂吐经验还历历在目,况且在他说了那么多解剖的内容之后,崔媛娜实在没有勇气再一次用食物疯狂地填塞自己的胃,因为她不想继续尝试吐出胆汁的非人折磨,那太痛苦了,可是她实在没办法在这里多待一秒钟……

    思绪一转,崔媛娜忽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啊!我的课本放在学校忘了拿,我现在要回去拿,施先生你慢慢吃,我们改天再见。”说完,她转身拔腿就要跑。

    “唉,你要走了喔?可是钱还没有给呀!”机警的施体才赶紧抓住她的手惊天动地地说。

    一想到他的手曾经在尸体的内脏里游走,崔媛娜浑身鸡皮疙瘩高颤不歇。

    “我付,施先生你可以慢慢吃,那盘墨鱼面也给你。”忍着欲呕的念头,崔媛娜扒开施先生抓在她手腕上的手,用充满善意的口吻说,这才安抚了他。

    “喔,老实说,我还真想尝尝它的味道。”施体才欢天喜地地坐回椅子。

    抓着账单来到收款机前,惊魂未甫的崔媛娜拼命摇头,口中还念念有词,“我的妈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救命啊……”

    “小姐,一共是四百八十块。”店员神色怪异地瞅她一眼。

    无暇顾及旁人眼光,崔媛娜抓出钱包,飞快地掏出五百块钞票,整个人的情绪还是澎湃激动。

    突然,身后有一只手指戳上她的肩膀,崔媛娜以为那位另类的法医先生又要来确认她是否付账,赶紧带着笑脸火速地转过身去先声夺人,“施先生,钱我已经付了,你可以尽情慢用。”

    说完眼一抬,面前的那张笑脸让她顿时花容失色,有一种欲哭无泪的绝望感。

    “施先生?谁是施先生?”范姜维雍的眉倏地挑高,眼底充满打探的意图。

    “怎么又是你!”

    又是他,这个活该被诅咒的男人。原来是范姜维雍又出现了,难怪她的第二次相亲又宣告失败,崔媛娜懊恼地抓着头发。

    “对啊,又是我,崔嫒娜,我们还真有缘啊!我也正在困惑,这里这么大,怎么不管到哪里都会遇见你啊?”

    “你在这里做什么?”她一把扯下脖子上的丝巾。

    “吃饭啊!”范姜维雍觉得理所当然,瞥了她一眼,“你又在这里做什么?”眼睛往餐厅环顾一周,用着不大不小的声音说:“不会又是来相亲吧?”他揶揄道。

    “要你管——”崔嫒娜有着被说中心事的难堪。

    “唉,哪一个?快让我瞧瞧,我很好奇你的相亲对象都是什么样的人。”

    今天工作正累,拿崔媛娜的蠢事来笑一笑,保证可以消除疲劳提振精神。

    她狠狠瞪他一眼,“范姜维雍,你不吭声,没人会说你哑巴。”

    谁来告诉她为什么?

    为了避开范姜维雍,她已经剔除了全市的五星级饭店,特地挑上这家平民低调的小餐厅,怎么相亲的事情还是不顺遂呢?

    那个号称外商专业经理人的范姜维雍不是应该在五星级饭店出人吗?谁来告诉她为什么范姜今天又会在这里出现?难不成这家伙当真是阴魂不散?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身材高大的范姜维雍双眸轻松地扫过一轮,前方三十八度角的位置上,一个男人尽情享受餐点之余还不忘对他点头而笑,他的直觉告诉他,就是那个男人了——崔媛娜今晚的相亲对象。

    “哇,他不会就是施先生吧?看起来很不错啊!”他不着痕迹地端详打量专注于切割的施体才。

    光看他拿刀叉切割牛排的姿势,范姜维雍当场断定施先生是个具有奇特格调的新男人。

    不错,不错个头!崔媛娜狠狠睨他一眼。

    “范姜,你为什么会来这里吃饭?餐厅那么多!”她激动地问。

    他睐她一眼,“你不知道吗?我公司就在这附近,所以我会在这里吃饭并不奇怪啊!倒是你,大老远地跑来这里,分明有问题。”

    “我有什么问题?”

    “这个得问你自己。”

    算了,跟他吵架只是白费力气,“衰神!”睨他一眼,崔媛娜忍气吞声地离开。

    “唉,崔媛娜,干嘛急着走?”范姜维雍跟了出来。

    “付完账不走还要干嘛?”她没好气地说。

    “怎么样啊,今天要不要搭我的便车?”他挑弄地问。

    他还没从她口中听够施先生的丰功伟业,怎么可以轻易地放过她?

    “不用——”

    “真的不用?你会后悔的。”范姜维雍懒懒地说道。

    未料,他的话才抛出,原本晴朗的天空马上开始下雨,啪搭啪搭……蓦然雨势骤急。

    她大惊失色,“范姜维雍,你的车在哪里?”崔媛娜抓起包挡在头顶上,气急败坏地问。

    “这边,快点!”拉过她,范姜维雍带着她一路跑向他的银灰色休旅车。

    一上车,他马上得意地笑说:“你看,我就说不搭我的车你一定会后悔的。”

    “乌鸦嘴,你少得意。”崔媛娜已经被他的笑脸惹得风度尽失。

    “唉,崔媛娜,你的礼貌到底几时才会加强?坐在我的车上,你就不能有点尊敬吗?好歹我年纪稍长,基本的尊敬应该要有吧?”无礼的丫头,就只会在他面前粗鄙地鬼叫,虚伪!

    “我的尊敬只给该被尊重的人。”

    范姜维雍看了她一眼,冷冷说道:“你可以下车了,崔媛娜。”

    “请神容易送神难,你没听过这句话吗?”大雨滂沱,疯子才下车。

    他不怒反笑,“啧,看你脾气如此暴躁,一定是今晚的相亲又惨遭滑铁卢了对不对?”

    经过时间的历练,范姜已经不是过去的范姜了,以前他或许会卯足全力、火气全开地攻击崔媛娜,不过现在的他成熟又圆融,也更加明白想要对付崔媛娜,就得用悠闲、大度、从容不迫的态势去挑衅她,保证这个做作女会气到濒临吐血,火冒三丈。果然……

    “范姜——”拔尖的嗓音掐紧喉咙,像被刀子划过那么的刺疼冷冽。

    这范姜维雍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一说起她的相亲,崔媛娜就一肚子火。

    还有那个罪该万死的婚姻介绍所的郭太太,难道她就不能介绍正常一点的男生吗?她崔嫒娜看起来有这么另类吗?

    “今晚那个施先生又是什么来头?”范姜维雍熟稔地发动车子,驶入大雨飞溅的车道。

    “法医,疯狂的法医——”气馁地搁放双手在腿上,她没好气地说:“刚刚他正兴高采烈地对我说他早上解剖的那具尸体肉质鲜嫩,刀子一划下去,就跟他面前的七分熟的牛排一样,还说他一看到人体的内脏就会兴奋,就像是肉食性动物闻到血腥味一样,好像血液都澎湃了起来。”崔媛娜满脸怪异神色。

    他隐忍着笑意,濒临极限,突然朗声大笑起来,“哈哈哈……”

    “笑什么?”

    “太好笑了嘛!”范姜维雍笑得浑身颤动,握在方向盘上的双手也抖动个没完。

    “不准笑。”她满脸通红,叫人分不清是气恼还是羞怯。

    听着他不可控制的笑声,崔媛娜完全没有力气再跟他瞎扯什么,反正她也只有认了。

    不说,范姜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因为他是那么热衷于看她的糗事过活。

    说了,范姜更是不会放过她,因为他会用他最爽朗响亮的笑声,逼得人羞愧得无地自容,狠不得一枪把自己给毙了。

    回到家,她连谢谢也没说一声就跳下车,一进房,崔嫒娜抓起电话马上就打给了官贤卿。

    “贤卿,救我——”

    “怎么了?你今晚的相亲又很辉煌吗?”官贤卿耳闻过她惨痛的第一次相亲。

    “辉煌,辉煌得我只剩灰烬。”崔嫒娜揪紧被子激动地说:“而且范姜维雍那个死男人又出现了!我真的跟他是八字不合唉,打从他回来我就诸事不顺。”

    “他为什么又出现了?”官贤卿也觉得好奇。

    “他说他公司就在那附近,他到那家餐厅吃饭是理所当然。”她感到哀莫大于心死的无力。

    “那怎么办?你还要继续下去吗?”

    “当然,我绝对不会服输的——”她崔嫒娜这辈子就算是要永不止境地挑战上天,她也会这么继续着,就像她和范姜的斗争是一样的,永不止息。

    “那我要怎么救你?”她又不是大罗神仙,这种事情很难帮忙吧?

    “帮我诅咒范姜维雍。”

    “唉,大小姐,我只是个艺术研究所的研究生,不是灵媒也不是道姑,我怎么帮你诅咒他?”官贤卿赶紧声明自己的能耐。

    一遇上范姜,崔媛娜真是走火人魔了,竟然要她凡俗女子来诅咒他,拜托,看来该就医的是崔媛娜。

    “不管,我恨死他了,谁叫他每次都嘲笑我。”

    “好,我诅咒他,我现在就来设坛做法诅咒他,你请息怒去睡觉,明天教授还要跟你讨论论文的内容,请保持思绪清晰。拜——”

    匆匆挂上电话,官贤卿掏着耳朵,忍不住嘀咕:“崔媛娜这个疯婆子,我能诅咒范姜什么?我干脆诅咒范姜娶你崔媛娜为妻好了,因为我实在想不到比这更好的诅咒了。”

    抓起被子,决定蒙头大睡。

    尔后,不幸又来个走火入魔的营养师——洪老师,为此崔媛娜狠狠地痛骂郭太太三天三夜,并以未来的媒人礼金为勒索,脑子浑沌的郭太太看在钱的分上总算清醒了许多,不忘强力保证下一次对象会更正常,所以有了第四次的机会。

    “这一次应该会顺利了,他应该是个艺术同好,对不对,贤卿?”接到婚姻介绍所郭太太的通知,崔嫒娜抓着官贤卿猛问。

    “对,没错,娜娜勇敢地上吧!这一次你一定可以手到擒来。”官贤卿十分激动地在她面前朝空中做个抓住的手势。

    有了官贤卿的鼓励,崔媛娜重拾信心地前往第四次相亲的地点。

    郭太太说对方是个富有艺术气息的男人,爱画画也懂画画,基于此,崔嫒娜这次决定不到五星级饭店,也不去咖啡快餐店,因为对于那些自称有艺术气息的男人来说,吃饭太俗气,而且有碰上范姜维雍的危险性,所以,画廊是个不错的选择。

    然而十分钟后,崔媛娜依然难逃失败宿命,她羞愧至极、气愤难当地闪到角落,然后激动地握拳反复呼吸不止,抓起手机拨下熟稔的号码,压低嗓音威吓,“贤卿,我要杀了郭太太——马上帮我准备好老鼠药。”挂上电话,她还是觉得怒气未消。

    猛然闷笑不止的嗓音低喃响起:“你这样不行的,哪有人相亲跑来画廊!闷都闷死了。”

    这一次崔媛娜连头都不用抬,就知道在她耳边说话的人是谁了,因为不会是其他人,只会是她的天敌——范姜维雍。

    扬眸一睐,“你还真是阴魂不散,为什么我不管到什么地方,你总是会出现?”

    “崔媛娜,这也是我想问你的问题,为什么我不管到哪里,你就存心选在哪里相亲,怎么,这是炫耀吗?”

    “我相亲干嘛跟你炫耀?”自以为是的臭范姜。

    “那我在哪里出现难不成也得先向你报告吗?”他眉梢挑衅一动。

    “你——”她哑口无言。

    崔媛娜恨恨地赏他一个白眼,转身离开画廊,哼,阴魂不散的臭男人,她走总行吧!

    谁知,范姜维雍又跟了出来。

    也对,他不出来奚落她一番,他就不叫范姜维雍了。

    “好了,你现在可以尽情嘲笑了。”她双手抱胸地回头瞪着他。

    “这么凶,方圆五百里之内的男人都被你吓跑了,你嫁得出去才有鬼。”

    “范姜,不要人身攻击喔!”什么叫做她嫁得出去才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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