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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您这是……”不只众人见状发出声声惊呼,就连皇甫念柔也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好大一跳。[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你别怕,朕只是想同你说说话。”感受到她的不安,龙腾云的脸上浮现了一抹安抚的笑容。
拉着她的手没放,他的视线还不着痕迹地调往正在点齐兵马,准备长征的慕大将军方向。
距离虽然有些远,但他仍是可以明显地感觉出向来宛若老僧入定的慕天席似乎有些焦躁,就连他的坐骑也显得不安,不停地前后踢蹄走动。
呵呵!有误会才会有感情增进的机会嘛!
不过是牵牵小手,反应就这么大了,他相信,这帖重药一定可以让慕天席用尽全力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问题。
“好了,你可以上轿了。”得到了令他满意的结果,龙腾云适可而止的放人。
而他这莫名其妙的举动换来了皇甫念柔的一头雾水。
她怔怔地瞧着他,完全不能理解他在干什么。“皇上,您这是做什么?”
虽说这样的问法很大不敬,要是皇上被触怒了,让她掉脑袋都有可能,可是她不愿意带着满心的疑惑离去,于是选择了开口问清楚。
“我是想试试看,你在某人的心头重不重要。”带着一记邪邪的笑容,龙腾云的笑中还有一丝恶作剧的味道。
她顺着皇上的目光瞧去,正好对上慕天席往这边看来的炯眸。
她的心倏地漏跳了一拍,连忙转头,瞥到皇上那染着一丝暧昧的笑容。
这下儿,她左瞧右瞧都不是,只好低头看着地上,开始数起蚂蚁。
可是这景象看在不远处的男人眼里,却成了羞怯的表现。
只见慕天席出乎众人意料的骤然策马狂奔,绝尘而去,留下原地精兵,他甚至无礼到没向坐在高台上的皇上行礼,就这么走了。
众人看到慕大将军的举动全都傻眼,就连皇甫念柔也被他这莫名的举动给吓了好大一跳。
“哇,这样就气得连命都不要,看来这中断三年的情缘从来都不曾自慕将军的心里消失过。”
龙腾云像是在喃喃自语般的说着,然而这话可是一字不漏的全都进了皇甫念柔的耳中。
不可能吧!
当初是他自己莫名其妙失了踪,不愿成为她的驸马,他怎可能依然对她有情?
再说,暌违三年再相见,他又使尽心机地搞破坏,阻碍她在宫中的发展,这样能算是有情吗?
但是……尽管皇甫念柔不断地在心底儿这样的说服自己,可不能否认的是,皇上的话已在她的心湖中泛起阵阵的涟漪,久久不能平息……
皓皓皎月,闪闪星光。
四周除了偶然传来的鸟叫虫鸣之外,便是一片的寂静。
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先军队而行的他们竟然错过了宿头,所以别无选择的只能在荒郊野外露宿。
坐在风云替她铺好的薄毯之上,皇甫念柔透着火光,悄然地觑着整天都不发一谙的慕天席。
只见他一脸的漠然,毫无表情的翻转着在火堆上烤着的鸡。
“你……”她试着打破这样窒人的寂静,可是除了火堆不时传来的剥剥声,完全得不到他丝毫的回应。
这样森冷的他,很吓人,她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朝着静默不语的他问道:“你上次说的话还作数吗?”
他说过,可以用不流血的方式解决虖夏与中原之间的纠纷。
后来,他们一直没有机会谈这事,而这事也一直悬挂在她心中,好不容易她争取到回乡的机会,她更要确定这场战事不会发生。
慕天席望了她一眼,没有开口的迹象。
等不到答案,又得面对这样阴阳怪气的他,她忍不住一改方才怯懦的模样,扬声催促的说:“你倒是说话啊!”
“对你,我没什么话好说的。”
今晨,她任由皇上握着手的那一幕彷佛还在眼前,满心底都是酸味的他压根没那兴致同她说上一句话。
“你究竟在阴阳怪气什么啊?”
这个男人很过份,明明做错事的人是他,可怎么每次他都有办法这么理直气壮的好像他都没错一样。
她应该没惹到他吧!
至少今儿个她都是乖乖的一个人坐在轿子里头,可没给他惹是生非,他凭什么对她这样阴阳怪气的啊?
尽管明知皇甫念柔的心火正快速窜升,慕天席还是没说话,唯一给她的回应就是一记冷得足以冻死人的目光。
“姓慕的,你不要太过份喔!”
他们还得朝夕相处许多日子,如果他一定要用这样的态度对待她,那么她发誓总有一天她一定会忍不住掐死他。
“我并不过份,我只是不想和一个不懂羞耻的女人说话。”心中的酸让平素沉着稳重的慕天席说出了伤人的话。
“你的意思是我不懂羞耻?”
她反手指了指自己,虽然很清楚他这个指控一定是针对她的,可是她还是忍住气的问清楚。
她倒是很想听听,自己究竟是哪里不知羞耻了?
“是。”面对她的质问,他也很大方的承认。
细致白皙的脸庞上倏地漾起了一抹虚假的笑容,她字字咬牙地问道:“那敢问慕将军,我是哪里不知羞耻了?”
“胡乱被人牵手,难道会是懂羞耻的表现吗?”他从鼻孔喷气,只要一想起早上那幕情景,他的心火就不只打一处来。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初时她还不懂得他所指的是什么,努力地想了又想,终于……他指的该不会是皇上今早牵着她的手说话的那件事吧?
这是个多么荒谬的指控啊!
怎么说,她现在都还是皇上的妃子,就算只是名义上的,但让自己的夫婿牵个手难不成还会被扣上淫荡的罪名吗?
“你指的是皇上牵着我的手说话这事?”实在觉得很荒谬,也觉得可能性应该不高,所以她不死心再度确认。
毕竟在她的印象中,慕天席从来就不是一个会拘泥于世俗眼光之人。
“对。”他也不否认,而这个“对”字几乎是从他的牙缝中迸出来的。
他大方承认,皇甫念柔却傻眼了,她觑着他那紧绷的脸色,突然感觉现下的他不是一个大男人,而是一个闹着脾气的小孩童。
忍不住,她噗哧一声地笑了出来,那抹笑划开了夜的寂静,也让原本妒火中烧的慕天席更气。
瞪着她的眼神更加的锐利,他手中那根才从地上拾起的粗木也“啪”地一声,硬生生地断成了两截。
“拜托,让自己的夫婿牵个手能叫作‘不懂羞耻'吗?”
“他不是你的夫婿,我才是。”他气呼呼地对着笑得前俯后仰的她声明自己的所有权。
“但跟我拜堂的人是皇上,不是你。”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笑得太过开心了,还是心绪因为他的表现而稍稍释然,这是他们重逢后第一次,慕天席提起这个话题,而皇甫念柔没有情绪失控。
“就因为拜过堂,所以你认定他是你的夫婿、是你的天?”
“我不该吗?”她反问。
这么简单的一句话,让慕天席哑口无言。
他恨,恨造化弄人,也恨所有事件之后的那只黑手,可是有些事他真的不想现在就让她知道,因为他不想看到她伤心。
忍耐着想要和盘说出一切的冲动,深邃的眸光锁着千言万语。
在片刻的安静之后,他突然朝着她问道:“那如果我说我可以让虖夏免于灾难,可是你必须成为我的女人呢?”
面对他的问题,皇甫念柔静默了片刻,她的安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他以为以她的性子和对他的恨意,被他问到这么羞辱的问题,就算不想尽办法杀了他,至少也会想要赏他几拳吧!
可是,她什么都没有做,只是静静的瞧着他。
就在他忍不住臆测她可能是没听到他的问题之际,一个轻浅的“好”字就窜入了他的耳中。
“你说什么?”纵是有着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变的本事,在听到这个好字时,他还是被吓着了。
“我说好。”
怎么可能?!
是他听错了,还是她说错了?
她给的答案是他连作梦都不敢想的答案。
“我可以成为你的女人,只要你保证不让烽火蹂躏虖夏。”
现在的她,什么都不求了,那些男女之间的爱恨情仇对她来说都不再重要。
既然她能答应关云扬返京之后要顺着他们的安排嫁为人妇,那么再答应慕天席的条件也没什么了不得的。
第七章
她竟然是认真的!
本来慕天席以为皇甫念柔那时的回答不过是一时怒极才脱口而出的许诺,要不然也是开开玩笑罢了。
可是不用多久的时间,他就发现她的认真。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房间到最后总会成为她的房间。
每到夜幕低垂,她就会进房等他,似乎是铁了心的要将他一时怒极所说的话彻底实行。
“风云,念柔呢?”
“在将军的房里。[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不应该因为这样的回答而意外的,他早该知道念柔是一个多么固执的姑娘。
一旦她认真的想用她的身子来换取他保全虖夏的承诺,那么她就会全力以赴,将姑娘家的羞耻全都抛诸脑后,一如她在宫中的作为一般。
有时候,他真不知道该对她的坚持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是该哭?还是该笑?
其实能这样真真实实地拥有她几乎是他一生的向往,可是不应该是用这样的方式。
他不想亵渎她,她是他的珍宝,值得更好的对待。
“将军,你还不回房吗?”
“今晚我不回房,你去我房里照顾她吧!”他沉吟后道。
无论如何,他都不要用这样的方式拥有她。
“唉……”听到他的交代,风云忍不住低叹了一声。
果真是如娘娘所料,他再次选择了将自己的厢房留给娘娘。
只不过,今天事情似乎没有那么简单了。
慕天席脚跟儿一旋,便往原先给皇甫念柔居住的厢房走去。
在三人先行前往虖夏的这一路上,为了逃避她的坚持,他总是将自己的厢房让给他,然后自己去住本来该属于她的,两人就这么闪闪躲躲的也过了好些日子,还好,只消再过几日,他们就能到达边界,否则他还真的不知道该拿她的固执怎么办呢!
长长地低叹了一口气,他伸手推开房门,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一抹隐隐馨香窜进他的鼻端。
两道浓浓的剑眉微皱,一股不好的预感跟着浮现。
这味道……不太对劲。
啊,不好!
为自己的大意低呼一声,当他意识到这味道是什么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在闻过那香气之后,他浑身气血开始快速沸腾,光洁的额际也开始泛起豆大的汗珠。
这样的热度,沸腾的脉动,让他几乎不用想就知道自己着了人家的道。
而这个人家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固执到会让人发疯的皇甫念柔。
显然她算准了他今夜依然不会回房,所以守株待兔的待在自己的厢房之中,燃了以媚药制成的香环,让那香气充斥盈绕在整个室内。
“这俗话说的好,山不来就我,我去就山。”在烛火驱去黑暗,重现光明的同时,皇甫念柔清脆的嗓音随之响起。
慕天席瞪了她一眼,想都没想地就回身想要离开,可她像是洞悉了他的意图,先一步的抢上前去挡住出口。
“你该死的究竟在做什么?”
恶狠狠地瞪着她,他简直不敢相信她竟胆大妄为到这个地步。
“你该死的究竟在做什么?”
恶狠狠地瞪着她,他简直不敢相信她竟胆大妄为到这个地步。
“我说了,既然你开了条件,而我接受,那么你就必须实现你的承诺。”
“你……该死的!”慕天席狠声低咒,双手在身侧紧握成拳,努力地克制着体内因为那媚香而产生的欲望。
“我只是做你要我做的事罢了。”
浅浅的一笑,她并不认为自己这么做有什么错。
“你快让开,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来。”
沉声低喝着,即使拚了命地勉力自持,但他很清楚知道那药性已逐渐侵蚀着他的神智。
他怕……他真的怕等会儿他若克制不住自己会伤了她。
出乎他意料之外的,皇甫念柔在听了他的话之后,果真侧身让开了。
踩着仓皇的步伐,他狼狈准备逃离这种既该死又诱人的场合。
可就在他的脚刚要跨出门外之际,皇甫念柔的声音再度响起。
“据说吸入这媚香之后,若没有解欲,那么不消三个时辰就会七孔流血而亡。”
听了她的话,慕天席离去的心意并没有动摇,他宁愿七孔流血而亡,也不愿意这样侵犯她。
他欠她的已经够多了,他不能再这样子伤她。
带着沉重的呼息,他毫无犹豫地打算继续走,皇甫念柔也不阻止,只是驻足原地,淡淡地开口问道:“你知不知道我一个人在这儿待了多久?”
他怎么会知道她在帐子里待了多久?
一开始,他还摸不清她话里的意思,愣了一会,他忽地恍然大悟地转过身来。
“你的意思是……”
应该不是他心里想的吧?她不会傻到让自己陷入那种危险的境地吧!
“我的意思是我吸进去的媚香比你还多,或者不用三个时辰,只要没有交欢,我可能就会七孔流血而亡。”
皇甫念柔神色镇定得不像是在诉说着死亡,反而像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似的。
一听到她的话,慕天席浑身上下都被怒气所充塞。
该死的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子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如果他今晚没有来这儿的话,那么……他简直不敢去想后果。
他大踏步的朝她逼近,而她则直挺挺地站在原地,不闪下避。
才一靠近她,他便忍不住伸出手攫住她浑圆的双肩,用力的摇晃着。
“你可不可以清醒点,不要那么任性?”
“我很清醒。”她沉稳的回话,一点也不被他的怒气所影响。
除了体内的血液带着一股窒人的热浪正窜流着之外,她很清醒。
她早料到他会生气,事实上他的怒气还比她原本预期的来得少很多。
“你……”
他还要说些什么,但她选在这个时候心一横,完全不想再给他“废话”的机会。
很多事,多说无益,该发生的它还是会发生。
她闭上眼欺身上前,略失血色的红唇主动贴上他那带着一丝冰凉的薄唇。
她大瞻的举动让慕天席浑身一震,他甚至必须咬牙,才能阻止自己回应她的吻。
有些事,一旦发生了就挽回不了。
她值得更好的回忆,而不是屈服在药物之下。
“你真的不要我吗?我真的那么不值得吗?让你厌恶到要在成亲当天抛下我,让我成为众人的笑柄,父王眼中的耻辱。”
见他对自己的举动只是咬牙忍耐,完全无动于衷的没有半丝回应,皇甫念柔轻声地在他的耳际控诉着。
她声音中的怨怼彷佛真的很受伤。
其实打从再见他开始,她就很想问他这句话了——当初他为什么不要她?为什要这般的羞辱她?
只是这些话她一直问不出口,因为那对她来说是一种示弱、一种哀求。
可事到如今,她什么都不在乎了,那些不必要的尊严和面子早在她决定“勾引”他时就全都抛诸在脑后。
所以她大方的开口问了,然后这样的问题换来的是慕天席的一记深呼吸。
不要她……她在说什么见鬼的话啊?
难道她还看不出来,他必须花费多大的力气才能阻止自己,不要在冲动之不伤害她吗?
“真的不要吗?”
白皙的双手移向自己的衣襟上,微微颤抖的指尖毫不犹豫地一颗颗挑开了衣服上的盘扣。
雪白的肌肤渐露,慕天席原本睁得老大的眸子倏地一玻А?br />
她……真的有把圣人逼疯的本事。
他带着沉沉喘息说道:“你不要这样!”伸手握住她灵巧的手指,阻止她这几乎要他命的挑逗。
“你一定有解药吧!快吃了它,我可以当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坚定地凝视着她,一只手被制住的皇甫念柔改用另一只自由的手继续动作。
“我一定要这么做,若是你真的不愿,大可就此离去,凭你的身手,要逃离其实不难的不是吗?”
当最后一颗盘扣被挑开,她胸前那艳红的抹胸让他眼底完全让欲望侵占。
“你真的不要吗?”
这是最后的诱惑,她望着他的眸光中染上清泪。
那楚楚可怜的模样,足以逼疯任何一个男人,当然包括深深爱着她的慕天席。
终于,所有的自制力被冲毁,握着她的力道松了松,他改推为扯地将她给拉进了怀中。
他收拢着双手,像是恨不得把纤细的她给嵌入自己体内似的。
“你这个傻瓜,你怎么会以为我不想要呢?”
那声音中的宠溺是这般的显而易见,他的举动让皇甫念柔原本高悬的一颗心终于放下。
成功了,她知道。
“你曾经易的放手,不是吗?”幽幽地吐出这一句充满怨怼的话后,她不再让他多说任何一句,主动吻上他的唇。
有些话,她不想再多说。
在她决定这么做的同时,她已抛却了所有的爱恨嗔痴。
是曾经爱过也罢,是继续的纠缠也好,就当作此生最后的一个缘份吧!
反正等到他们一回京,一切都不会再一样了。
她会有一个新的夫婿,而他也会有新的生活。
在这最后一刻的自由中,她愿意放纵自己,就当是成全了当年的那个缺憾吧!
“你……”真的很诧异于她的坚定,但慕天席终究还是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用激动又温柔的举动回应着她的主动。
这两个曾经可以彼此相属却错过的男女,在这个晚上,一次次激情的拥吻,一遍遍轻柔的抚触,他们燃烧着彼此,也被彼此燃烧……
很多事都不一样了。
他知道自己欠她的更多了,虽然这件事完全不是他的本意,可是,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他不会推诿责任。
既然欠了她,那么该为她做的,他便死也会做到。
给她一个真相,那是如今的当务之急。
纵然再不舍,慕天席还是轻巧地抽离了彼此的缠绕,双眸不舍地望着她,强迫双手替自己换上一袭劲装。
“你要去哪里?”正准备离开时,在那最后的一瞥中,皇甫念柔忽地惊醒了。
透过迷蒙的双眼,她看着他,满心不解。
一股微微的不安和昨夜的记忆同时也在她的心底悄然发酵。
昨夜,在他昂藏的身躯之下,他让她从姑娘变成了女人,也让那些她亟欲埋藏的过往鲜活了起来。
还是恨吗?答案当然不曾改变。
可是在这抹恨意之中,彷佛又多了些连她也说不出所以然来的东西。
“做我承诺你的事,还我欠你的。”
慕天席的眸中有着柔情,但声音却很冷硬,事实上对她除了怜惜之外,他还有一股深深的气怒。
被他视为珍宝的她,怎么可以这般不珍惜自己呢?
即使对象是他,他一样生气。
他要进入虖夏王宫吗?
这个猜测一起,什么爱恨情仇全在转瞬间从她心头退去,她一古脑的从柔软的床榻上跃起。
“我也要去。”
“不行。”他是要去弄清楚一些事情,又不是去玩,她跟来干么?
“你该知道我的个性,一旦我下定决心,你是阻止不了的。”
即便一丝不挂,身上仅仅围着一条她刚刚顺手扯来的被褥,然而她那昂然宣告的模样,却让慕天席清楚的知道她的决心。
他的确是已经见识过她那该死的,不要命似的坚持了。
他完全不怀疑,如果他现在不理会她就转身离去,她可能会做出什么白痴的蠢事,就像昨夜一般。
唉,罢了!
谁教他就是拿她没辙呢?
“好,我带你去,但你必须答应我,一切都要听我的。”
“我答应你。”现在就算要她答应去摘天上的月亮给他,她也会毫不犹豫的答应,更何况只是要她听他的。
如此快速的承诺听起来很没有说服力,慕天席无奈地望了她一眼,可除了接受,好像也只能接受。
他无言地望着她像个陀螺似的替自己张罗好一切,没有出声催促地等待着。
反正现在在她面前,他说的一切都不作数,唯有她说了算,而这是他愿意给她的娇宠。
这样的娇宠,只要他活着一天,就断然不会改变。
皇甫念柔以为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再回到这里,她以为故乡的风景此生只能在午夜梦回时才能得见。
带着激动的情绪,她抚触着同记忆中一模一样的一草一木,热泪盈眶。
而慕天席只是无声地跟在她身边,静静的守护着她。
凭着记忆,两人闪过守夜的卫兵,来到虖夏王的寝殿。
望着那扇紧阖的门屝,她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步履一踏就要上前,可却被冷不防地被拉住。
她不解地望了他一眼,眸中有祈求也有怨怪,被握住的皓腕也跟着挣扎。
“你……放手……”她皱起眉低声命令。
然而不论她如何挣扎,慕天席却丝毫不肯放松,只是紧紧地握着她的手,不让她离开他的身侧分毫。
“噤声。”
总觉得此时此刻四周的平静似乎带着点诡谲的气息,他彷佛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我要见父王!”
心急如焚的皇甫念柔哪里会想顾念什么,她现在满心只想见见她的爹亲,确定他安全无恙。
面对她的低声抗议,他没有心绪安抚,视线瞟向周遭,感觉隐隐约约问有人在注视他们。
数万大军还在前来虖夏的途中,应该没有人知道先行一步的他们的行踪才对。
这样暗渡陈仓,是希望能够对虖夏的现况明察暗访一番。
会不会是他想太多了?可不论怎么样还是小心为上。
皱着眉头的慕天席才这么想着,手被他紧握在手中的皇甫念柔却猛然抬起手,顺带也将他的手给拉高。
就在他还没弄清她要干么时,她出其不意地恶狠狠朝他手臂一咬,编贝般的白齿毫不留情的嵌进他的手臂之中。
“你……”被攻于不备,他还来不及做什么反应,她趁着他稍稍松手的那一瞬间,一溜烟的脱离了他的掌握。
“我要见父王!”
只留下这么一句,也顾不得他铁青的脸色,她迫不及待地奔上前去。
才一推开那扇紧闭的门扉,她就整个人愣住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
不该是这样的啊!
见她僵在原地,慕天席心中那抹不安愈来愈盛,他忙不迭地抢上前去,小心翼翼地将她护在身侧。
顺着她那带着惊惧的眸光瞧去时,他也跟着愣住了……
第八章
是他!
果然是他,和慕天席臆测的完全一样。
不过他没想到的是,他竟然真的那么胆大妄为到这种无法无天的地步。
如此的光明正大,可见他在这三年之中,已经掌握虖夏朝中绝大的势力。
“你们来得还真是巧啊!”
像是丝毫不意外会看到慕天席和皇甫念柔的出现,望着他们的皇甫少刚脸上浮现出邪佞的一笑。
“王兄,父王呢?”
看着屋内满布的重兵,她猜也猜得到发生了什么事。
但她不懂,真的不懂。
她想过很多种可能,就是没想过眼前的这一种。
因为真的没有道理,王兄是天生的王者,他生来就是要继承虖夏王朝的,如今他这么做有任何义意吗?
“那个老不死的不正睡在床上吗?”
随意的伸手一指,皇甫少刚的态度一丁点恭敬都没有,反而还带着一丝睥睨。
“为什么?”望着眼前判若两人的兄长,她忍不住问道。
她记忆中的大哥不是这样的,他从来都是谦冲有礼的翩翩君子,她真的不懂他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其实也没有为什么。”他耸了耸肩,对于妹妹一脸失望的质问,更是毫不在乎的模样。
“因为他竟然打算除掉我,所以我当然要先下手为强。”
“王兄,你怎么会这么说呢?父王向来这么疼你,也一心想要让你接掌王位,他怎么可能打算要除掉你呢?”
他是脑袋有问题吗?怎么能说出那样可笑的话来。
皇甫念柔怎么都不可能忘记,父王对王兄的期许有多深,他早就在盘算着要把虖夏国交给王兄,然后过着闲云野鹤般的悠哉日子。
“呵呵!”闻言,皇甫少刚只是冷然一笑,“父王的确曾经对我疼爱有加,期望很深,可是,那却是在他还不知道我不是他的亲生儿子之前。”
“你说什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她惊呼了一声,一双水眸漾满震惊。
王兄怎么可能不是父王的亲生儿子呢?这种荒谬的事情压根就不可能发生的。
“你没听错,我的确不是皇甫家的血脉。”
曾经他也很希望这不是真的,但是偏偏事与愿违。
从他出生之后,他的生活、他所受的教育都是在为接掌虖夏国做准备,可谁知道,向来疼爱他的父王在得知他不是他的亲生儿子之后,态度大变。
他甚至还准备让念柔来接掌皇位,也选定了慕天席这个能力卓绝的男人来辅佐她。
明明该属于他的天下,却要拱手让人,这样的打击让他怎么接受?
所以他决定先下手为强,当然他第一个要铲除的对象是慕天席,第二个对象就是皇甫念柔。
“这是不可能的。”尽管皇甫少刚说得斩钉截铁,可是皇甫念柔还是很难相信这件事是真的。
她摇了摇头,忍不住转头看向慕天席,只见他面无表情,似乎对于方才皇甫少刚所说的话没有半丝的诧异。
难道……这一切都是真的?
“你尽可以不相信,反正事已至此,你相不相信跟我已经无关。”
深吸了一口气,她勉力要自己下要慌乱。“就算你不是父王的亲生儿子,可是他至少养你、育你,难道这些你都不在乎吗?”
“别跟我说什么骨肉亲情的大道理,在这世上唯一重要的就是权势,你还不懂吗?”
早被对权势的索求渴望掩盖了自己的良心,对于她那晓以大义的话,他压根听不下去。
再说,早在三年前,他开始进行他的计划时,所有的一切就都来不及了。
“王兄,你……”
“不要这样喊我!我不是你的王兄。”冷冷的回绝了任何会教他软弱的亲情呼唤。
现在的皇甫少刚只知道,一旦除去了眼前这两个碍眼的人物,那么虖夏国就将是他的囊中之物。
“你……”瞧着他那利欲熏心的模样,皇甫念柔心寒极了。
原本还透着孺慕的眼神在转瞬间变冷,她直勾勾地瞪着她,眸中含着深浓的控诉。
“本来我还在懊恼派去中原的人这么没用,竟然杀不了你,现在倒好,你自个儿送上门来,倒也省得我烦心。”
他话声一落,立时手一抬,原本就严阵以待的卫兵们马上将两人团团包围住。
“原来那真的是你派去的人。”皇甫念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喊了十几年王兄的人竟会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
心寒的望着眼前的刀光剑影,她却没有半丝害怕的感觉。
突然间,她冰冷的手被纳入一双温暖的大掌之中,她回头,撞见慕天席眸光中对她的心疼。
他无言地紧紧地握着她的手,给她力量。
“那当然是我派去的人。”到了现时今日,胜券在握的皇甫少刚不觉得自己还需要费劲的隐瞒自己的作为。
就算是他一时发发好心,让她知道所有的来龙去脉也好,毕竟他们也曾经兄妹一场嘛,就让她做个明白鬼吧!
“这俗话说的好,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你身后的那个男人就是我最好的借镜。”
这话似乎是在暗示什么,聪慧的皇甫念柔立刻听出这话的弦外之音,她忙不迭地追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其实告诉你也没关系,你以为这个为爱痴狂的傻瓜真的会无缘无故的在成亲之日搞失踪吗?”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他既不为我所用,那么我当然要毁了他。只可惜他福大命大,就算已经只剩半条命要去见阎王了,竟然还能九死一生地活了过来。”
说到这里,皇甫少刚还颇觉可惜的扫了慕天席一眼。
如果当初他下手再精准一些,或许现在的阻碍就会少一些,但也没关系,他很快就可以解决这个问题了。
皇甫念柔整个人呆若木鸡。
这么多年的恨原来起由于旁人对权势的贪求之中,而慕天席不过只是一个无辜可怜的受害者。
然而他却什么都不说,任由她这样恨着他,不肯为自己辩驳半句。
为什么?
紧抿的唇瓣勾勒起一抹宠溺的笑容,对于她的疑惑,慕天席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在事情还没确定之前,我不愿你伤神。”
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包含了无数的情意在其中,她深受震撼。
反手握住了他的大掌,这是三年来的第一次,她毫不挣扎的就像往常一样的亲近他。
原来,他受的委屈远比自己所受的要来得多,他甚至还要承受自己的怨恨。
“你们的浓情蜜意可以留到阎王面前去表演,不要在这里浪费我的时间,那个老不死的刚刚已经咽了气,现在只等解决你们,我就可以称霸一方了。”
自觉大势已定的皇甫少刚狂妄地说着,他早布下天罗地网等着他们的到来,这次他不会再大意,就算他们插翅也难飞了。
“你以为你会赢?”
“我没道理输!”
“是吗?”虽说这场意外来得突然,但是慕天席也非省油的灯,若是全力一搏未必没有胜算。
再说,为了念柔,他拚死也得要杀出一条血路。
“当然有把握,因为……”
话都没有说完,皇甫少刚突地扬手往墙上一按,慕天席心中才觉不妙,地上就出现了一个大洞。
猝不及防的慕天席只来得及护住一样往下坠去的皇甫念柔,用自己的身子做肉垫,只求不要伤到她一分一毫。
“我当然胜券在握……因为我早知道你们要来,你说我还能不准备充份吗?”
用围捕的方式,或许慕天席这只九命怪猫可能有逃脱的机会,可是他就不相信在这个铜墙铁壁之中,他还能逃得了。
呵呵!
人究竟可以不吃不喝地撑上几天,他一直很好奇,就拿他们来试试吧!
在得意的狂妄笑声之中,地上那大洞缓慢地自左右阖上。
“念柔啊念柔,毕竟兄妹一场,别说我对你不好,瞧,我还让你在临死之前,死在心爱男人的怀里,你该知足了……”
那狂妄的声音在幽暗的洞中盘旋,久久没有散去……
“对不起。”
除了这三个字,皇甫念柔真的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原来以为该恨的人其实才是最无辜的人,她为他心疼,也为自己曾经对他有过的恨意心中有愧。
“傻瓜!”一如往常般,慕天席伸手揉了揉她的头,然后将她拉至自己胸前,紧紧的抱着。
“都是我连累了你,要不是我,你也不会三番两次被王兄害。”
烬管明知向来疼她、宠她的他不会介意,然而她真的很难释怀,频频地向他道歉。
“知道对不起我,那就罚你一生一世的陪着我。”
“我……”很想,真的很想!
误会终于冰释,那些被深埋在心中对他的爱意,此刻犹如滔滔的江水将她完全的覆盖。
可是……她举目四望,瞧着包围他们的铜墙铁壁,她知道这次王兄是铁了心的要置她于死地。
而且就算不说他们会不会死在这里,只要一想起她对关云扬的承诺,他们也不会有未来。
以为她的不语是忧心两人的生死,慕天席柔声安慰,紧紧握着她的手,怎样也下肯放松分毫。
“以前,你王兄也以为困住了我,可以置我于死地,但我还是逃了出去,所以这次他也绝对会很失望的。”
如果皇甫少刚以为他还是以前那个毫无防备之心的慕天席,那他将会发现自己大错特错。
因为上了一次当,却还不能学上一次乖的话,那么就算死在这里,恐怕也怨不了别人。
“告诉我,你那段日子经历了些什么?”
其实,她也不是那么想出去,能与他在这里相守,生同裘、死同穴,她便觉得满足。
毕竟若他们真的能活着出去,可却又不能相守,那她宁愿就这么静静地待在他的怀中死去。
“也没什么,只不过在成亲的前一晚,着了你王兄的道,被人下了毒,装进了麻布袋里……”
慕天席说得轻描淡写,她却听得惊心动魄,双手紧紧的握住他的,怎么都不敢想象,如果说不是老天垂怜,他或许早已不在这世上了。
耳里听着他的惊险过往,她觉得自己过往恨得多么可笑。
她是那么的爱他,只要他好好的活着,在不在她的身边守护着她,似乎已经不再重要。
似乎意识到她的惊惧,慕天席好笑的伸出一手来轻抚着她柔嫩的脸颊,“小傻瓜,那些都过去了,你瞧我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嗯。”她点了点头,又偎近他一些,聆听着他的心跳,她有感而发地说:“只要好好活着就好。”
“当然会好好的活着,我不会让你有事的。”这是一个承诺。
因为他的轻忽大意,让她受尽了委屈,他绝对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她了。
对于他的承诺,她但笑不语,现在能这样窝在他的怀中,对她来说就是绝对的幸福了。
她不会、也不想再奢求太多。
不再言语,她阖上了眼,静静地享受着这一刻。
她的心底很清楚,不论后来是死亡或逃离,像这样的时刻都不会再有,永远也不会再有了……
该说天不从人愿吗?
她想死,老天却偏生要让她活着。
再次睁眼,看着四周的光亮,皇甫念柔知道自己已逃离了危险的牢笼。
可是她的心底却没有一丝开心和庆幸,反而觉得失落。
活着,要面对的反而比较多吧!
“你醒了。”
一记熟悉的嗓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她举目望去,见着了一身劲装的风云。
虽然风云给人的感觉还是那样的俐落,但隐隐约约间,她察觉到风云不太一样了。
“你……”
风云端着仍冒着热气的汤药,走近床畔,将药碗递给她。
“把药喝了吧!”
无言的接过了药,她却不急着饮下,用疑惑的眸光注视着风云。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一样了?”
“对。”她直觉点头。
自在的在床畔落坐,此时的风云浑身上下毫无一丝下人的卑微。
“其实,我是慕天席的小师妹。”
“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皇甫念柔瞠目结舌的模样活像是瞧见了什么令人惊恐的妖魔鬼怪。
她说的是真的吗?
如果是真的,她又为什么要委屈自己待在她身边任她使唤这么多年?
“你一定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我会进宫,待在你身边吧?”
“对。”她依稀曾听慕天席说过,他有个师妹,出身富冑,既然如此,那她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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