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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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是否是她多心,她觉得他的声音有些有气无力,好像生病了。[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玉竹担心地回过头看他,却见他一手扶着门把,一手抵着门板,过了好一会儿还没走进办公室。

    “副总栽,您还好吧?”她忧虑地轻问,想过去看他又怕他生气。

    他没回答,过了几秒钟,才脚步有些不稳地走进办公室。

    玉竹放心不下,又不敢贸然进去看他有没有事,只好两眼死盯着掩上的门板,一边打电话通知各部门主管取消会议。

    忽然,办公室里传来一声巨响,她立刻抛下讲到一半的电话,冲进办公室。

    俞子惑倒在地上,左手扶着沙发椅试着想站起来,却怎么也使不上力。

    “该死!”他虚弱地啐道。

    昨晚离开徐家后,他没直接回自己的公寓,而是驱车前往阴森幽暗的墓园,在母亲墓前呆坐了一夜,直到天色微明才回去。早上要出门前他就觉得头有点晕,等到了公司,他的意识开始模糊,刚才突然一阵晕眩,整个人便倒了下去。

    玉竹见状,连忙上前扶他在沙发椅上靠着,手心下异常的热度让她忍不住惊呼一声,“你在发高烧!”

    “我叫人送你去医院。”她拿起桌上的电话,却慌得记不起任何一个人的分机号码。“该死,要找谁?”

    “我不去医院。”俞子惑虚弱无力地技住她的手。

    他向来讨厌医院里那股消毒水的味道,一闻到就让他觉得头晕恶心。

    “那怎么行?你的额头好烫。”玉竹把冰凉的小手覆住他火烫的额头,希望能替他降低一些温度。

    “我不去医院。”他顽固地坚持道。

    “那我叫医师过来。”

    “我从来不在公司看病。”

    “凡事都会有例外,你的额头真的好烫。”

    “我没有。”俞子惑的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清楚,但态度依然顽固。

    “去你的狗屁原则!你跟自己的身体有仇是不是?

    下雨也不躲雨,工作忙就不吃饭,还空腹喝咖啡……你要是不想活,怎么不干脆自杀比较快!“玉竹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只好用骂人来分散心疼的情绪。

    “你昨天没买三明治……”

    “我来不及买。你以为吃两个三明治就会饱吗?吃顿饭又花不了多少时间。”她再也忍不住的落下泪来,小手探进他西装口袋不知在找什么。

    “你做什么?”

    “找车钥匙送你回家,再叫医师到你家,才不会违反你的狗屁原则。”玉竹终于在他左边的口袋翻出他的车钥匙,接着拉起他的手扶住自己的肩,想架起他。

    “你搬不动我。”

    “啰唆,生病的人还这么多话。”她哭腔浓重地啐道,不知哪儿来的神力,竟然独力扶起足足高她一个头的俞子惑,脚步不稳地走向电梯。

    好不容易终于将他搬上车,玉竹才发现他已经有些意识不清了。

    “我不去医院。”他喃喃呓语道。

    “真不知道你到底在坚持什么。”她抹去满脸惊惧的泪水,努力稳住情绪,发动车子。

    “好烫……”

    什么好烫?玉竹一惊,连忙侧身伸手轻触他的额头,怕是他的温度又升高了,但和在办公室时差不多。

    “你的眼泪……”他依旧意识不清地呓语。

    谁的眼泪好烫?玉竹愣了一下。

    应该不是她的吧!她再次抹去眼角滑落的泪水,俐落地倒车,踩下油门,驶离停车场。

    “不要以为发烧死不了人!要是温度再升高,就一定要送医院。每四个小时吃一次药,暂时不要给病人吃太油腻的东西。还有把他那一身三件式西装脱掉,我光看就觉得热到快发烧。”灰发的老医师临走前嘱咐道。

    “好,我知道,您慢走。”

    送走医师后,玉竹回到床边倾身帮俞子惑更换覆额的湿毛巾,换好了毛巾,指尖仍在他脸上逗留不走。

    她一直都想感觉他,不只是远远看着,而是真实的感觉他的温度、他的心跳。他的呼吸,让自己知道这些年来并非只是爱上一个虚无的背影。

    他的唇……会是什么感觉?玉竹痴痴望着他紧抿的薄唇,缓缓俯下身,却又打住。

    唐玉竹,你在想什么?乘人之危吗?她苦笑一声,移开目光,开始动手帮他脱掉身上的西装。

    替他除去汗湿的白衬衫,顺便把他身上的汗水擦干后,她的手在他腰际的皮带停住,红着脸不知道该不该继续,最后决定只帮他把皮带解开,以免他醒来时,暧昧的情况会让双方太尴尬。

    玉竹不放心地再次伸手轻触他的额头,确定温度没有再升高后,才疲倦地伏在床边小息片刻。

    俞子惑醒来时已经是下午,意识还有些昏沉,他望着黑色的天花板好半晌,才注意到他是在自己的公寓里。

    “怎么回事?”他低声自问,混沌的脑子还理不清头绪。

    早已习惯的黑色天花板此刻却让他备感压迫,有些喘不过气来。他侧过身子,挪开目光,不意竟对上玉竹白净的脸庞。她坐在地板上,侧脸枕着床沿,小小的脸在黑色床单的对比下显得有些苍白。

    一看到她,前子惑倏地记起之前发生的事,但她怎么会知道他的公寓?公司里没有人知道他的地址,甚至连在公司工作近三十年的满姨也不清楚。

    看着她熟睡的脸,他心中隐约猜出答案,只是他始终不明白她到底有什么意图。

    十四年来,每年母亲的忌日,他一定会在墓园遇到她,除去头几年她跟着她母亲来的不算,她几乎每年都是等到他离开才走,不论晴雨。她之所以会知道他公寓的地址,大概也是跟踪他吧。

    “你到底想做什么?”俞子惑低声问道,始终淡漠的眼眸浮现一丝不解。

    玉竹向来浅眠,听到说话的声音便悠悠转醒。她伸伸懒腰,揉了揉眼,眼睛在望见他的脸时倏地瞪大。

    “你……你醒了。”她结结巴巴的说,神情有些局促不安。

    俞子惑只是看着她,没有回答。他不回答废话。

    “你的头还会晕吗?”玉竹伸出手要探探他额头的温度,但他冷然的目光却让她退却地收回手,不敢造次。

    “你饿了吗?医师说你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我去帮你买点清粥小菜。”她垂下眼睫,不敢注视他的目光。

    她一手扶着床边的五斗柜站起身,但没料到脚麻了,身子一软差点跌了下去,慌忙中她伸手一抓,却刚好抓到他光裸的臂膀,她心里一惊,连忙松开手,整个人跟着跌坐在地上。

    “对不起,我的脚麻了。”她狼狈地爬起,低着头,无法面对他眼中笨拙的自己。

    俞子惑的薄唇微张,但“你”的音还没发出又会上了。她有没有事都不于他的事,何必问!

    “我去帮你买吃的。”王竹爬了爬及肩的头发,一跛一跛地走出房间。

    俞子惑注视着她走出房间后,疲倦地闭上眼睛。

    再睁开眼睛时,她已经买好东西回来,静静坐在角落边,床边的五斗柜上摆着用保丽龙碗盛装的小米粥和几碟清淡的小莱。

    “快点吃,已经不热了。

    他坐起身,暗黑的眸子看着她,一直没动手。

    “你不喜欢吃稀饭?

    “去客厅拿一个空杯子过来。”

    她没问原因,依他的要求到客厅拿了一个空杯子给他。

    俞子惑舀了将近一半的小米粥到杯子里,跟着把杯子和一只卫生筷塞进她手里,冷声道:“吃。”

    玉竹惊诧地看着他和手里的杯子,愣了一会儿才明白他要她一起吃,苍白的小脸浮现一抹浅笑,开心地低头吃起迟来的午餐。

    吃完小米粥,俞子惑接着吃下药,没多久便又沉沉睡去。

    收拾好保丽龙碗盘,她坐在床沿静静地看着俞子惑沉睡的容颜,放任自己眼中的爱意满溢。

    玉竹的目光不自觉又游移到他的唇,挣扎了许久,最后她还是向自己妥协。

    “对不起,就让我当一次小人,一次就好。”

    她俯下身,轻轻柔柔地吻上他的唇。

    当小人会遭天谴!不到两天,玉竹就领略到“天谴”的威力。

    “咳!咳!咳!”她以手掩口,侧过脸重重咳了几下,原本苍白的脸色因为用力而涨红。

    “唐小姐,你感冒得这么严重,有没有去看医师啊?”李士民帮她把资料放上推车,浓眉深锁地看着一脸病容的玉竹,关心之情溢于岂表。

    “嗯。”玉竹应道,忍不住又咳了几声。

    “怎么不在家里休息?”

    “才上班没多久……咳咳!怎么好意思请假。”

    李士民无奈地点点头,“那倒也是。你怎么会染上感冒?最近天气还不错,应该不会容易染上感冒。”

    玉竹的脸一阵发热,连忙重重咳了几声掩饰自己的困窘。她怎么好意思告诉他,她是因为乘人之危偷吻了俞子惑,才被他传染到感冒的。[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我……我晚上踢被子,冷气又开得太强,所以就感冒了。”她随口胡诌个籍口。

    “这样啊,常吹冷气对身体不太好。”李士民将资料堆好,拾头看着她。“你病这么严重,我帮你把资料送上去好了。”

    “不用麻烦你了……咳!我可以自己来,你忙你的事。”玉竹婉拒他的好意,不想欠他太多人情。

    “你确定?”

    “嗯。”她用力点点头,朝他挥了挥手,推着推车离开资料室。

    上了顶楼,她轻敲俞子惑办公室的门,虚弱地说:“副总裁……咳咳!您要的资料。”

    “进来。”相较于她的虚弱,俞子惑反倒显得中气十足。

    事实上,情况像是俞子惑把病毒传染给她之后,他就康复了。不过才休养了两天,他回到公司又恢复一贯铁人的姿态,根本着不出两天前曾经发烧到昏倒。

    “咳……咳咳!”才走进副总裁办公室,玉竹忍不住靠着推车的扶手猛咳了起来。

    俞子惑从满桌的公文和报告中抬起头着着她。

    “对……对不起……吵到您了。”

    “感冒?”他放下笔,双手交叠顶着下巴,两道浓眉略微挑高地瞅着她。

    “医师说是。”玉竹心虚地低下头,但目光仍不由自主地飘向他两片形状美好的薄唇。一想起那天的小人行径,她苍白的脸色就泛起红潮。

    “怎么会感冒?最近天气还不错。”俞子惑今天似乎心情不错,还有兴致关心她的病情。

    “踢……踢被子,就……就着凉了。”她心跳得猛结巴。

    她生平第一次希望俞子惑不要关心她,不过他似乎对这个话题相当有兴趣,暂时还不打算结束。

    “要请病假回家休养吗?”

    “不用,我只是咳得比较严重……咳!如果副总裁没有其他吩咐,我就不打扰您办公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今天的俞子惑有点邪气。同样的发型、同样拘谨的三件式西装,但他的眼神看来就是不太一样,不着平时的淡漠,反而有点……坏。

    “以后中午只要我在公司就帮我买个便当。”俞子惑吩咐道,拿起笔又开始看起公文。

    他现在看来又和平常一样,大概真是她的错觉吧!

    玉竹放松心情,应了声后转身走向门口。

    “对了,要小心‘病从口入’。”俞子惑淡然的声音忽地从她身后传来。

    玉竹闻言,浑身一僵,但仍力持镇静地走出办公室。关上门后,她背倚着门板,双手捂着脸,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他……知道她偷吻他的事!

    第三章

    自从俞子惑吩咐玉竹每天中午帮他买便当,玉竹干脆也买了自己的份,留在办公室吃午餐,两个人就这么隔着一道墙,“一块”吃起便当。

    帮他买了一个多月的便当,她几乎摸透他的饮食习惯,他并不挑食,不过比较偏好海鲜类的食物,一看到苦瓜,那两道浓眉会不自觉皱起。

    这些日子以来,李士民不止一次约她一起吃午餐,她都借口要帮俞子惑买午饭而婉拒。她并不是不近人情,或是摆什么架子,只是不想跟他有太多牵扯。她并不迟钝,经过将近两个月的相处,多少可以感觉到他对她有好感。其实李士民是个相当不错的人,可惜她心上已经有人,没有多余的空位可以收下他的热情。

    她明白自己的痴心或许不可能有回应,但她就是无法让自己停止。

    玉竹侧过脸看着副总裁办公室的门,闭上眼,仿佛可以看见他在里头办公时的专注神情。心里都是他,甚至联想像都成了一种甜蜜与苦涩交错混杂的乐趣。

    “唐小姐。”

    她闻声回头一看,忽然出现的李士民脸部大特写吓了她一大跳。

    李士民露出稚气的笑容,手上拎着便当在她眼前晃了晃。“我帮副总裁买了便当,这次你可以和我一起去吃午餐了吗?”

    玉竹看着他热切的笑脸,迟疑了半晌,还是想不出半个拒绝的理由,最后只得点头说好。

    听见她说好,他不禁笑眯了眼,“我帮你把便当送进去,你先把东西收一收,一会儿我们就可以走了。”

    他轻敲门板,朗声道:“副总裁,您的便当。”

    里头静了一下,似乎对这不寻常的男声感到有些怪异,一会儿才回道:“进来。”

    俞子惑抬眼看着送便当进来的李士民,淡淡的问:“资料室现在还兼送便当吗?”

    李士民搔着平头,尴尬地笑了笑,“我要上楼,就顺便买了过来。副总裁,借一下您的秘书去吃午饭。这是您的便当,我特别问过员工餐厅唐小姐平常都买什么,应该还会您的胃口。”

    “唐小姐要和你去吃午饭?”俞子惑的黑眸不带任何情绪地扫向在门边探头探脑的玉竹。

    她心虚地垂下眼,不敢正视他的目光。

    “嗯,副总裁有事要吩咐吗?”李士民试探地问道,怕好不容易才敲定的午餐的会又因为公事而取消。

    俞子惑又看了玉竹一眼,再次埋头看着桌上的报表,冷声说:“你们去吧,午休时间不长。”

    “谢谢副总裁。”李土民心中的大石因为他的话而落了地。

    “是唐小姐答应的,用不着谢我。”

    “那我们先走了。”李士民开心地走出副总裁办公室,拉着玉竹去吃饭。

    门板掩上的同时,俞子惑搁下手中的笔,手指无意识地抚过自己的唇。心中铁幕的裂缝处隐隐有怒火在翻腾。

    午餐时间大部分都是李士民在说话,玉竹只要负责微笑和点头就可以,根本不用担心词穷的问题。李土民相当风趣,任何事经过他生动的描述,都变得很有趣,玉竹好几次都被他滑稽的表情逗得快笑出泪。

    午餐时间在轻松愉快的气氛下很快就接近尾声,员工餐厅里的人群渐渐散去,玉竹才注意到已经快一点了。

    “我得走了,待会得替副总裁送咖啡过去。”

    “唐小姐,我可以叫你……玉竹吗?”李土民一脸期盼地看着她。

    玉竹怔了一下,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真的不希望和他有太多牵扯,可是她实在无法对着一张笑脸说不。

    “当……当然可以。”

    她的回答让李士民笑咧了嘴。“那你以后叫我阿民就可以了。”

    “呃,好。”玉竹暗叫不妙,这下子更是牵扯不清了。

    “快上去吧。”李士民指着手表提醒她。

    “拜拜。”玉竹挤出一抹虚弱的笑意,朝他挥挥手。

    回到顶楼,她匆匆走到茶水间煮了咖啡,送进俞子惑的办公室。

    “副总裁,您的咖啡。”她将咖啡放在桌上,顺手拿收走搁在桌上的便当,但沉甸的便当似乎连动都没动过。

    “副总裁,要我把便当收走吗?”

    “嗯。”他应了声。

    “可是您还没吃。”玉竹仔细一看,他连包便当的塑胶袋都没解开。

    “不饿。”俞子惑的口气比平常还要冷淡几分。

    过了一会儿,玉竹依旧站在原地没离开。

    俞子惑挑高左眉,扫了她一眼,“还有事吗?”她站在桌前让他没办法专心看那堆“该死”的报表。

    “您多少吃一点吧。还是要我再去买个便当?”

    “不用。”

    “可是不吃饭对身体不好。”

    俞子惑索性抬起头瞪着她,冷声道:“身为一个秘书,你管得未免太多了吧。”

    对呀!只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小秘书,她是管得太多了。

    玉竹强压下心中受伤的感觉,歉然低喃道:“对不起,是我逾越了。不打扰您办公了,如果还有其他吩咐,请叫我。”

    俞子惑瞪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掩上的门板后,努力想将注意力再移回桌上的报表,但不管他怎么试,紊乱的思绪怎么也平静不了。

    “该死!”他愤然啐道,将手中的笔掷向办公桌,抬头往后靠向椅背。

    他到底是发哪门子的火?该死!真该死到了极点!

    之后李士民又陆陆续续约玉竹共进午餐,她尽量想办法拒绝他的邀约,但有几次实在推不掉,只好硬着头皮去。奇怪的是,每次只要她和李士民一起吃午餐,那天下午俞子惑的火气就会特别大,而且肚子也不会饿,李士民替他买的便当全原封不动的拿去喂警卫室的大狼狗。

    玉竹曾幻想他是因为不高兴她和别的男人出去吃饭,所以火气才会特别大,但这种可笑又天真的幻想只能骗骗自己罢了,俞子惑怎么可能在乎她和谁在一起。

    对他来说,她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秘书,随时可以换人做。

    时间已经接近下班时间,玉竹低头将俞子惑明天的行程整理成表,看着密密麻麻的行程,她不禁心疼地长叹口气。他习惯用工作把时问填补得没有一丝空隙,没有休闲娱乐、没有空闲时间,他似乎把工作视为唯一的生活目标。

    内线电话突然响起,她俐落地一手接起电话,一手铺好纸笔。“副总裁办公室。”

    “喂,玉竹,我是阿民。你今天晚上有没有空?”

    “有事吗?”她语气保留地反问。

    “最近有部电影不错,我想找你晚上一起去看,应该没问题吧!啊,高姐又再敲我的电脑,就这样了,下班我再上去接你,拜拜。”李士民没给她拒绝的机会就收钱。

    玉竹愣愣地挂上电话,心中对他半强迫的态度有些反感,但又不好意思打电话告诉他不去。

    不到两秒钟,内线电话再次响起,这次是俞子惑。

    “唐小姐,这个星期每天晚上都要加班,有困难吗?”他表面上似乎在征询她的意见,但冰冷的口气根本不能她拒绝的机会。

    “没有。”

    “很好。”俞子惑似是颇为满意地挂上电话。

    怎么会突然要加班?玉竹翻了翻这周的行事历。这个星期的事情其实并不多,比起前几周忙得人仰马翻的情况可说是轻松根多,大概是有什么突发状况发生吧。

    不过坦白说,她倒是满高兴可以加班,最起码有了正当理由可以拒绝李士民的邀约。

    她拿起电话,拨了资料室的分机号码。

    “喂,李……呃,阿民,我是玉竹。”副总裁吩咐今天晚上要加班,所以没办法跟你去看电影了,不好意思。

    “这么巧?”李士民失望地叹了声。“那我们明天晚上去看好了,不差这一天。”

    “副总栽说这个星期都要加班。”

    “最近有这么忙吗?”

    “我也不清楚,大概有突发状况吧。不打扰你了,拜拜。”

    但直到晚上八点,玉竹还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需要她连加一个星期的班。从下班时间开始,她就无聊地呆坐在办公桌前,俞子惑一直没叫她做事,她也不敢随便离开。

    又过了半个小时,他要她送杯咖啡进去,然后她又继续无聊的呆坐了一个半小时。

    玉竹伏在办公桌上,额头贴着微凉的桌面,已经无聊到快睡着。

    如果这个星期的加班都像这个样子,她应该带个枕头来睡,或是带些毛线来打打毛衣,再不然就去拿点家庭手工来做做。她在心里盘算着,不一会儿又为自己的胡思乱想觉得好笑。

    “偷懒?”冷冷的男声在她头顶响起。

    玉竹猛然抬起头,心虚地望着俞子惑,“副……副总裁。”

    “下班了。”他淡然抛下一句,举步走向电梯。

    她看了下手表,慢吞吞地收拾着桌上的东西。

    等一下!她再次抬手看了下时间。快十一点,最后一班公车早走了。

    她慌忙把东西全扫进皮包,冲向电梯,希望能追上俞子惑的脚步,幸好她赶到时电梯还没上来。

    “副总裁,我……”玉竹抬头望向他,完全提不起勇气清他送她一程。

    俞子惑挑眉回望她。

    “我……忘了跟你说再见。”

    他那一只浓眉挑得更高了,但只点了下头表示听见。

    还是坐计程车好了。玉竹认命地垂下头,双手绞着皮包的背带。

    到了一楼,她有气无力地向俞子惑这再见,脚步沉重的走出大门。

    自从专四时坐计程车遇到变态司机后,她就再也不敢一个人坐计程车。当然她也明白好的计程车司机不在少数,但恐惧感早已深植心中,实在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克服的。

    正当她站在路边犹豫着是要坐计程车,还是干脆走路回去时,一辆黑色的BMW轿车在她身边停下。

    俞子惑按下电动车窗,“上车。”这话虽是对她说,他的目光却直视着前方。

    “谢谢。”她惊讶地绽开笑靥,连忙坐上车。

    俞子惑睨她一眼,没说什么就踩下油门上路。

    一路上俞子惑没开口说话,玉竹也不知道该不该跟他说家里的地址,但看他走的路愈来愈陌生,她终于忍不住开口问:“副总裁,请问您要去哪儿?”

    “吃消夜。”

    “你和我?”

    “有第三个人吗?”俞子惑反问,依旧目不斜视。

    那倒也是。只是玉竹还是不敢相信他们会一起吃消夜。她曾经以为他会录取她当秘书,多多少少有报复她一家人的打算,但她似乎是多虑了,和他同事将近三个月,他对她的态度就像一般上司对下属一样。

    是啊,就像一般上司对下属一样。玉竹暗自叹了口气。她还求什么呢?什么特别的待遇吗?人该有些自知之明,得不到的东西就不该强求。

    车子在专卖清粥小莱的小吃店前停下,店里的客人有不少是附近大学结伴出来吃消夜的情侣,亲昵的举动让玉竹不敢多看,而她又不敢把目光移向对座的俞子惑,只得低着头猛吃白粥,忽然一碟小菜“自动”移到她面前,她诧异地抬眼看他。

    俞子惑对她惊讶的反应视而不见,依旧自顾自地吃着消夜。

    玉竹看着他和那碟小菜,不知哪来的勇气,突然对他甜甜一笑,道了声谢。

    她的笑让俞子惑有几秒的怔忡,但他表面上仍装作若无其事,继续吃着白粥。

    不该是这样,他让她靠得太近了!近得让他仿佛看见心中的铁幕又裂了一道缝。

    该死的裂缝!该死的心绪动摇!该死的她的笑,大什么那么美……

    “二少爷,您回来啦。”

    俞子惑朝大门的守卫微微点了下头,将车驶入许久不曾踏入的家。

    俞家大宅占地顾广,除了欧式风格的主屋外,屋前还有一座由法国庭院设计名师设计的花园。这度美的房子平时却空空洞洞的没有半点人声,除了偶尔会传出悠扬悦耳的琴声增添一些生命力之外,整闻屋子像极了没有人气的样品屋。

    他将车子停在院子前的空地上,举步走向主屋。

    在树下荡秋千的少女远远望见他,立刻跃下秋千,快步跑向他,扬起笑脸唤道:“二哥!”

    俞子惑扬起嘴角,露出近似于笑容的表情,他轻抚妹妹一头柔软青丝,“诗奕最近乖不乖?”

    俞诗奕用力点点头,灵秀的脸庞露出稚子般的孩子气。“我好乖。”“你三哥呢?怎么没在外面陪你?”

    “三哥和爸在屋子里。二哥,我跟你说,我们家来了一个好奇怪的陌生人,皮肤好黑,头发有这么长。”

    俞诗奕比了一个到上臂的长度。“三哥和爸都在屋里跟他说话,我不认识他,就出来外面荡秋千。”

    “你要跟二哥进去吗?”俞子惑皱眉,记不起家里什么时候认识这样的人。

    “不要,你们说话好无聊。”俞诗奕摇摇头,又踱回树下荡秋千。

    进了屋里,俞子惑才知道小妹口中的陌生人是谁。

    他看着许久不见的兄长,心中感觉五味杂陈。

    外人都以为他们两兄弟有瑜亮情结,俞子城放弃俞氏企业继承权离家八年全是被他逼走的,但他狂野难驯的兄长几时愿意受限于世俗的名利,而他又何德何能有幸担起“周瑜”的角色。

    “子惑,你回来啦。”俞子城回过头对他一笑。

    俞子惑朝他微微颔首,在角落的沙发椅坐下。

    “子惑,你那是什么态度?你大哥难得回来,你连问句好都不会说吗?”俞锦源揪着浓眉,不悦地横二儿子一眼。

    “爸,二哥向来就不爱说话,其实他也很高兴看到大哥回来。”排行老三的俞子真看火药味过重,连忙出声打圆场,以免一个不小心就擦枪走火。

    “是吗?”俞锦源冷哼一声,火气仍未消。

    俞子真同情地看他二哥一眼,却只见他脸上的寒霜更冷,薄唇抿得更紧。

    “有事吗?”俞子惑把弄着手中的汽车钥匙,冷冷的语调没有半丝热度。

    “有事吗?”俞锦源扬声重复道,好不容易才稍稍平息的怒火,又被他冷漠的语气激起。“你大哥回来算不算是大事?”

    俞子惑的目光移向坐在一旁的俞子城,停留了数秒,又垂下眼,把弄着手中的汽车钥匙。

    “人我看到了。公司还有事,我先走了。”俞子惑没等他父亲同意就起身,准备离开。

    “你给我坐下!今天每个人都得留在家里帮子城洗尘。”俞锦源怒道,着实被他事不关己的态度惹火了。

    明明都是一家人,他实在不懂子惑为什么会这么冷漠,仿佛其他人的死活全与他无关。

    俞子惑冰冷的眼眸闪过一抹复杂难解的情绪,但仍依言坐回沙发上。

    “爸,没关系,子惑事情多,就不要勉强他了。我也没多少尘可以洗,洗个澡就干净了。”俞子城丰润的唇扬起笑意,转头对大弟说:“子惑,有事就先走,改天等你有空,我们再聊,路上小心。”

    俞子惑将汽车钥匙收入掌心握紧,低喃声再见便跨步离去。

    玉竹侧头偷觑俞子惑一眼,打从他下午出去趟回公司后,心情似乎就不是很好。

    其实若不仔细看,很难发现他和平常有什么不同,顶多只是觉得他的眼神比平时更冷冽一些,但玉竹却觉得他的心情真的很不好,冷冷的眼神仿佛在努力掩饰着心中受伤的情绪。

    最反常的是,一向独自参加应酬场合的人,今天却破例要地貌不惊人的小秘书同行,呆坐在一旁当花瓶。

    “林董,这件合作案就这么说定了,根高兴有机会跟贵公司合作。”

    玉竹见俞子惑站起身,也连忙起身,得体地露出浅笑。

    “彼此,彼此,能和俞氏企业合作也是我们的荣幸。”圆脸的林董笑呵呵地伸出手和他交握。

    “林董,我们还有事要办,先走一步了。”

    “没关系,俞副总有事就先走。”林董不介意地摆摆手。

    离开晶华酒店后,俞子惑并没有先送玉竹回去,反而将车停在一家相当安静的小酒馆前,玉竹知道他心情不好也没多问什么,静静跟着他走进小酒馆。

    酒馆里并没有多少客人,疏疏落落地散布在各个角落,吧台的酒保见他们进来也只是点头打个招呼,没有过于热络的表现,仿佛明白所有来到这里的客人,要的只是单纯的宁静。

    “两杯伏特加,不加冰块。”俞子惑对酒保道,回过头看了玉竹一眼,“再一杯柳橙汁。”

    一整晚,两人始终沉默无语。

    玉竹用吸管搅动着杯中几乎已经化得差不多的碎冰,偶尔抬头望眼静静喝掉一杯又一杯伏特加的俞子惑,无能为力的感觉沉甸甸地压在她心头。她知道他不开心,但知道又如何,她甚至连问他为什么不开心的资格都没有。

    “俞先生,你再喝就醉了。”酒保没看过他一次喝掉近十杯伏特加,忍不住提醒道。

    她对酒保露出浅笑,摇摇头道:“没关系,让他喝。”对于一个一心想醉的人,醉不了才是问题。

    俞于惑轻晃着手中的玻璃杯,迷蒙的双眼透过杯中澄澈的液体望着玉竹,忽地扬起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意。

    “为什么是你?”他呢喃道,手一抬,一口仰尽杯中残余的烈酒。“为什么在我需要的时候却只有……”

    他的话还没说完,人已经醉倒在吧台上。

    “你醉了。”玉竹低声道,顺便也提醒自己他刚才说的只是醉话,不能当真的醉话。倘若当了真,误以为自己对他有什么重要性,那只是徒然折磨自己罢了。

    玉竹结清帐单,努力扶起醉得不省人事的俞子惑。

    “小姐,要我帮忙吗?”酒保见她一个弱女子要扶起一个大男人,似乎很吃力。

    “不用,我还扶得动他,不用麻烦你了。”玉竹摇摇头,婉拒了他的好意。正要离开,又回过头问:“对了,请问你知这什么减轻宿醉的偏方或是药方吗?”

    酒保看了醉得厉害的俞子惑一眼,了然的咧嘴笑了笑,从吧台下拿出装着深棕色液体的小瓶子塞到她手里。

    “我家的祖传秘方,专洽宿醉,不过味道不太好。”

    玉竹努力想腾出一只手拿钱给他。

    “不用了,只是一些便宜的药材,花不了多少钱,就当我送你好了。”

    “谢谢。”她道了谢,扶着俞子惑回到车上。

    望着醉得不省人事的俞子惑,王竹无奈地低语道:“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只点柳橙汁给我喝,总要有个人能开车回去。”

    俞子惑突然露出一抹配然的笑意,仿佛是默认。

    “熟能生巧”这句话说得一点也没错,有了上次送他回家看医师的经验,玉竹根快就把俞子惑扶进他位于顶楼的公寓,半拖半拉的让他在床上躺乎,然后替他脱掉西装外套、白色衬杉……

    “记得提醒我帮你加薪。”

    忽然响起的清冷话音让正在努力想松开他皮带的玉竹愣在当场,小手搁在他腰际,目光由皮带慢慢往上移,经过光裸的胸膛、坚毅的下巴、抿直的薄唇,最后迎上一双泛着血丝却又晶亮的眼眸。

    她脑中轰然一响,白净的脸庞登时涨得通红,只能傻傻地和他对望,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我建议你继续。”俞子惑对一险呆愣的她说道。

    “噢……好。”玉竹收回目光,努力想替他解开皮带扣,但笨拙的双手怎么也不听使唤,过了好一会儿终于松开皮带。

    “副……副总裁如果没……没其他的事,我……我就……”她紧张得直结巴。

    “左手借我。”

    玉竹不疑有他,乖乖地伸出左手。

    俞子惑握住她的手,跟着一拉,没防备的玉竹整个人向前倒下,有些狼狈的伏在他身上。

    “对……对不起,我……”她以为是自己没站稳,抵着他的胸膛,才想站起身,又被他另一只手拉了回来。

    俞子惑收紧双手,将她困在怀中,脸埋入她胸前。

    “副总裁,您醉了。”他脸所在的位置太敏感,玉竹挣扎着想退出他的怀抱,但她愈挣扎,他抱得愈紧。

    “我不介意你明天去找律师告我性骚扰,可是今天借我一下。”他疲累的声音在她胸前响起。

    “可是……”那地方不是说要借就可以随便借人的吧!

    “五斗柜的第一个抽屉里有棍子,如果我做出什么不规矩的事,你尽管打我。”他呢喃道。

    他侧过脸,轻轻磨蹭着她胸前柔细的水洗丝衬衫。

    “今天……让我抱着你,我只想找一个温暖的地方稍作休息。”

    玉竹不再挣扎,迟疑了半晌,缓缓伸出小手温柔地抱住他,给予他所需的温暖。

    过了一会儿,俞子惑突然推开她,脸色倏地转白。

    玉竹见状,连忙冲进浴室拿了个小盆子出来。

    “呕……”俞子惑搭着她的肩,狼狈的吐了起来。

    等他吐得差不多了,她扶他躺回床上,将那盆秽物拿到浴室处理,顺便拧了条毛巾给他擦脸。

    “酒保拿了一瓶治宿醉的药给我,你喝一点,比较不会那么难过。”

    玉竹侧身坐在床边,扶着他喝了几口药,苦涩的药汁让他不禁锁紧眉头。

    “要我去倒杯水吗?”她轻声问道。

    他拉住她的手,摇了摇头。

    玉竹轻轻拉开他的手,站起身,想把毛巾放回浴室。

    “别走……”俞子惑连忙又捉住她的手,虚弱的低语道。

    “我只是把毛巾拿回浴室,没有要走。”

    他似是安心的松开手,躺回床上,闭上双眼。

    待玉竹回到床边时,他已经沉沉睡去。犹豫了一会儿,她和衣躺在他身边,轻柔的将他拥入怀中。

    俞子惑咕瞰一声,仿佛极满足地伸手回抱她,脸再次偎向她胸前。

    玉竹脸上浮现一丝浅笑,低下头无声地轻问:我能不能假设你也有一点喜欢我?

    第四章

    生理时钟准确的在早上六点半将俞子惑唤醒,昏沉沉的脑袋因为残余的酒精作用还有些迷迷糊糊。怀中软热的物体和他脸颊感受到的柔软触感,非但没能提供他任何线索,反而让他更弄不清楚状况。

    他知道自己昨晚喝醉了,然后呢?俞子惑收紧双臂将怀中触感极佳的物体抱得更紧些,将脸埋入突然变得格外舒适的“枕头”,皱着眉试图拼凑出昨晚喝醉后发生的事。

    “副……副总裁。”玉竹整张脸涨得通红,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现在枕着的不是枕头,而是女人的敏感部位。和一个酒醉不醒的男人同床共枕是一回事,和一个已经酒醒的男人躺在一起又是另外一回事。

    就算他原本记不清发生什么事,这声结结巴巴的轻唤也足够唤醒他对于昨晚的记忆。

    俞子惑默不作声,依旧将脸埋在她胸前,有些恋恋。

    不舍地蹭了赠,才霍地起身,走向浴室。

    “副总裁。”玉竹轻唤,怕他根本没注意到她的存在。

    “你整理一下,我待会送你回去。”他头也不回地吩咐,直走到浴室门口,才停下脚步,侧过脸道:“昨晚谢谢你。”

    “不……不客气。”忆起昨夜和他相拥而眠,玉竹的脸又一阵火烫,她将手贴着双颊,试着替自己降温,过了好一会儿才感觉到温度稍稍退了一些。

    她站起身,拉平皱成一团的窄裙,目光移到胸口,愕然发现胸前的钮扣竟然已经打开,胸口处还有一小块不大明显的淤紫色泽。

    吻痕!?好不容易才降下的温度立刻又回升,她手指微颤地将钮扣扣上。

    别胡思乱想了,说不定只是自己不小心撞到什么东西。就算真的是吻痕又如何?顶多只是酒精作用造成的错误。她暗斥自己的妄想,不敢让痴心因幻想而过度膨胀。

    俞子惑草草梳洗了一下,抬眼望着镜中的自己,镜中人冷然锐利的眸子亦同样回视他。

    但在那双看似理智的眸子背后真的是清醒的吗?他涩涩一笑。如果他真的够清醒,就不会让她一步步接近却忘了要抗拒,就该清楚记得他对她唯一该有的情绪只能是恨。

    可是她有错吗?他倾身向前,将显贴着冰凉的镜面。他并不是一个是非不分的人,他知道当年的她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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