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点击/收藏到桌面
他要告诉他…他要告诉他…
「若言; 我…我对你…」他慢慢的接近若言; 那看来只余下骨骼的手在空气中颤抖; 好不容易才抓紧那漆黑的衣领。[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阿曼把全身的力量都靠在那胸膛上; 他昂首仰望; 那种高不可攀的神圣。 话都滑到嘴唇边了; 他却突然失去勇气; 冷漠的目光射到身上; 他感到两腿都发软了; 而在下一秒即会崩坍而下。
他舔着干得掉皮的唇; 吞下一句; 又吐出一段:「我……若言…。我…。我…。」
说不出来; 他无法说。 若言正在注视着他; 而他却无法言语; 窝囊极了; 他从未如此怨恨自己。 几响冷笑从耳边传来; 若言在问他:「阿肯斯不是说; 你有好多话要跟我说的吗?」
是啊; 我有好多好多的话; 要和你说去啊; 若言…
「我…」阿曼看着那双水灵的眸子; 心里空有激动; 而无法言语。 千言万语都在那变化不断的表情中流露出来; 或是喜悦的光; 或是忧郁的暗; 甜和酸混杂在一起; 从此无法分辨你我。 「我…」
那句话; 他无法说出来; 只能干咽在喉咙里; 硬卡在瞳孔里。 只是很简单的言语; 不过占去两个名词; 一个动词; 非常单纯的话; 他无法表达出来。
「若言…若言…若言…」阿曼一再重复他的名字; 脸埋在那硬绷绷的胸口里; 没有抚摸; 没有安慰; 就只有平缓的心跳证明双手环抱着的是一个人。
若言的声音一再冷冷的重申着。「你要说和别人一样的话吗?」
「若言…」我想你; 我记挂你…若言…我…。我…。
但最后阿曼却可悲的说:「若言; 你是真的吗? 若言; 你真的在这里吗?」
骨感的指节在摸索着; 脸孔的线条; 眼睛的位置; 嘴唇的角度; 鼻子的高昂; 双耳的轮廓; 人情的冰冷。 阿曼拚命的; 无助的望着眼前那人; 他把手摸了又摸; 似乎那并不真确; 是随时都会模糊掉的铅笔扫瞄。
「若言…」然后那声音有股湿气蔓延; 阿曼呜咽着; 那手挂到肩膀上又滑掉下来。 他把若言上上下下看了一遍; 由皮鞋到头发; 由背影到正面; 他看着若言; 不经意又露出那种松一口气的神态; 那笑容相当的甜美; 足以弥补掉干削形猊所造成的疼痛。 「若言; 原来你是真的。」
「我是真的; 那你又要怎么样呢? 尼奥。」若言气定神闲的看着身下那人; 阿曼屈着背; 前所未有的卑微可怜。 他看着他; 那目光是虚无而飘渺的; 未几他移开双目; 不再去注视阿曼。
阿曼却追着他浮离的目光移动; 硬要出现在他的眼前。「若言; 你看看我; 你看; 我也是真的。」
「真的什么? 尼奥; 你清醒一点。」若言按住了那双扭动的肩膀; 一边正色道。「你现在见到我了; 怎样? 你应该要回去了吧。」
「不; 不; 若言; 请不要这样。」如同崩溃一样; 他紧紧的把对方抱住; 不顾一切的要抓紧眼前任何一点物质。 他知道他惹若言不高兴了; 那一定是因为他没有把话说清的故。 于是他猛喊猛抓着对方; 不让若言离开。「若言; 你听我说! 你听我说! 我!。。。。。。我……。」
歇斯底里的力量是很厉害的; 若言一时甩脱不开阿曼的束缚; 一扭脚; 就双双跌落地上。 若言从柔软的地毯上爬起来; 平静的看着怀内那个死死盯着自己的人; 阿曼似乎没有为那撞击带来的疼痛动摇; 那瘦如骷髅的手现出紫的血管来; 一动也不动; 就是不肯放开。
「怎么了; 尼奥? 说过你爱我; 那会又怎样了; 事情会有改变吗?」突然; 那冰冻的嘴唇吐出了一股冷气; 就是要对方知难而退。
阿曼呆住了; 他不知道若言为何洞悉他的心; 然而他也明白那是断言的拒了。 他还没有说; 一切就已终止。 此刻空洞的眼眶内只有一个焦点; 那就是他的全部。「不; 不; 求你…若言; 我求你…不…请你允许…我…不是那样的…我…不…求求你; 请你…」
只要让我待在这里就好了。
他说不出来; 越是焦急; 那心中所想越是无法化为言语; 而且那焦躁似乎燃烧掉胸肺间所有空气; 一下子把阿曼整个人抽空。 他喘不过气; 只好伏在那僵硬的怀抱上寻求依靠; 没有任何慰解和担忧; 他感到很痛苦; 却也没法大声痛哭。
身体的所有机能; 似乎都停摆了。
阿曼着那无神的眼睛看若言; 他很想很想很想说话; 但他知道那都是无用的。 若言是不会听着; 不会看着他的了; 他比世上所有的脏物都要不如。 阿曼知道那是因为自己的故; 他无法抱怨; 那全都是因为自己的故。
若言啊; 你知道嘛? 如果我是一颗沙; 一尘; 你说多好。 那样你就不会看到我; 而我却时时都能待在你身边; 看你活着; 看你工作; 看你笑; 看你快乐。 你明白吗? 若言。 为什么我就不是那样的东西呢? 若言; 你知道为什么吗?
「求你… 我求你……。求你…。求你…。」他没气力了; 可仍是要抬头看那张脸; 四周没有空气; 一切都是迷蒙的景象。 那里只是一片肉色; 他没力气了; 可还在看。
瘫软在若言的身体上; 他听从一个指令。「尼奥; 别忘了呼吸; 尼奥……」有人在轻轻扫他的背; 平顺着他激动的心跳; 有个声音在轻柔的叫他; 非常非常令人感到舒服的声音。
声音在说: 尼奥…尼奥…尼奥…
然后他就能呼吸了。
「阿肯斯说你身体很不好。」他听到了若言的意见; 感受到那缓慢的摩擦; 他已经不愿再起来了; 就这样就好; 就这样也好。「那是真的…」
一切都是真的。 阿曼嗅着那熟悉的味道; 那就已经足够了。 真的; 真的; 请相信吧。 若言的声音又沉又厚的; 轻易就使阿曼掉落; 然后浸染于其中。「尼奥; 就是让你待着; 那也只能是待着而已。」
听出他有点妥协; 阿曼马上满怀希望的抬头看他。 只见若言的眼中带着点点的无奈; 可语气间却又有点宠溺的意味。「尼奥; 披肩滑下来了; 小心冷着。」
说罢; 他伸手去拉那件灰色的东西; 重新披好在阿曼身上。 他一边整理着; 一边又用大异于先时的语气道:「你明白吗? 尼奥; 让你待着; 并没有其它的意思; 只是你希望如此而已。」
阿曼点点头。
「而且; 不单是你; 阿肯斯也要和我们在一起。 那样也没有问题吗?」若言继续那不会止竭的询问。
「没有问题。」心满意足; 阿曼怀着喜悦的心回答这度问题。 没有关系; 只要能见着这人; 没有任何关系。 他伸手去摸那人的唇; 轻按着那柔软的唇瓣; 就已经像亲过那样快乐。
若言看着他; 默默无语。
你知道嘛? 尼奥; 你永远不会得着你付出的东西。 那么; 你又何必要去倾尽所有?
27
后来事情像说谎一样圆满。 若言没有让他们住在那所白色的房子里; 而选择了一所临湖别墅作为三个人共同生活的地方。 阿肯斯和阿曼每天都会坐在小码头上 ── 那个唯一通向外间的出口 ── 等待着若言回来。 若言不一定每天都回来; 或者二天; 或者三天一回; 可这功课是从未间断的; 只因为阿曼一直坚持着; 要待在那里等他回来。
「这样好吗? 尼奥。」鱼杆的末端闪着一点刺眼的光; 日晕在其上降临; 再投射到湖面上变成闪烁的鳞片。 阿肯斯摇着鱼丝; 一点点的; 把思念的距离延长。
那盘在他们头上的云被飞机拖成长丝; 突兀的冲破浅蓝色的天空划出一条界线。 阿曼不管那阳光耀眼; 抬起头来看着天空好一会; 露出可爱的牙齿笑着; 然后才懒懒的回答阿肯斯的问题。
「这样就好了。」 阿曼往后靠在他的身上; 像被阳光融化了一样瘫得软软的; 黏附在那挺得笔直的身躯上。 阿肯斯只是宽和的看着身上那人; 没有抱怨; 也没有责备。
进来这里以后他的气息的确比以往好多; 而且也愿意与人说话; 吃饭或者其它什么的也如同正常一样。 这样自己亦该心满意足了吧。 可是对阿肯斯来说; 还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也许; 那是因为他的洁癖。「尼奥; 尼奥; 你的世界不只有他。」
回眸; 阿曼只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目光。「那是当然的; 阿肯斯。 那里还有我; 还有你; 还有许多许多的鸟儿; 还有花; 还有草…… 可是; 应该是所有东西都同等重要吗? 你知道并不。」
「阿肯斯; 现在你; 我; 他都在一起。 这样不好吗?」阿曼转过身来; 轻轻的; 亲上了那张还想要辩驳的嘴。 他自然是应该心满意足的; 得到想得到的东西; 不就好了吗? 人都是这样; 只要被满足了; 就好。
── 问题是; 你得到你想要的东西了吗?
阿肯斯看着阿曼的目光很复杂。 他任由阿曼作出亲密的行为; 事实上他也乐意他们如此亲近。 遗忘掉些什么; 那会是很不错的感受。 健康的、活泼的阿曼就在眼前; 他还能奢求些什么; 那已经是他要求的全部了。
「这样也好; 只要你认为是好的。」阿肯斯把眼睛闭起来; 不去看阳光; 不去眼前的景物。[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很多事情不是他可以办到的; 尽管努力; 亦只能随波逐流。
简单一点想; 那也是件好事吧?
「不过; 尼奥啊; 我们每次都这样等待; 你不会累吗?」太阳是热毒的; 阿肯斯自己倒没什么大不了; 可阿曼的身体才刚回复过来; 应该不能在其下待太久吧。 虽然有帽子和树荫的保护; 然而阿肯斯还是非常的担心。
「阿肯斯啊; 只要等; 他就会回来了。」他缓缓的合起眼来; 放软身子就往阿肯斯膝盖处躺。 有如一只柔顺的猫; 温和的在主人腿上睡午觉。 一切都很平静; 就只有云和风的声音。
天空是蓝的; 湖水是的; 偶尔有白鸟飞过; 那一切都是如此美好。
只要结果是好的; 那谁还有质格说些什么? 我无所谓。 阿肯斯伸出手来; 回抱了那个人; 那个他注定失去; 或者选择纵容的人。
「呀; 他回来了。」然后碧波泛漾; 船的锐角冲破那镜面的; 又添上几抹白花。 有个人坐在船头; 平静的往码头处看去; 轻风垫过黑润的发丝; 他的目光始终如湖一般平静深沉。
阿肯斯对上他那寂静的目光。 他站了起来; 在远远的地方抬眼看若言。 鱼杆挂着水垂到身侧; 他伸手拖着阿曼; 只觉得有什么必须要保卫; 有什么容不得妥协。
「你回来了吗?」船撞上浮木; 发出巨大的声响又稳定下来。 船夫在收着绳索; 使船贴近码头的木沿; 接着又小心的把椅子扶隐; 让若言踏了上去。 阿肯斯看着他动作; 只说了那么一句来迎接这个人。
若言看看他; 又看看被他挡在身后的阿曼。 他把夏装的衣袖整理好了; 又往那座明亮的别墅处看去; 然后发话。「嗯; 我是回来了。」
三个人缓缓的往房子推进; 若言走在前头; 阿曼由阿肯斯牵着; 踏着碎步走在后面。 他们很顺利的打开了门; 走进了房子; 进入饭厅然后走向他们往常坐的位置; 阿曼坐在中央; 阿肯斯和若言分坐两旁。 然后待厨娘把食物陈设好; 他们就一起进午餐。
柔和的光线; 自然的神情; 就好像一向如此; 照着他们昔日习惯的模样生活。 意粉卷到银义上; 红色的汁液沾上圆盘; 若言写意的咬着那弹牙的粉条; 阿肯斯督促着阿曼吃饭的进度。 他们默默的进食; 然后就如家人般在这房子内活动。
一般时候; 客听唱盘上总放着阿曼喜欢的管弦乐; 阿肯斯在蜜色的梳化椅上看着小说; 若言待在另一旁看文件; 而阿曼则半躺在阿肯斯旁边; 专心地拿起笔抱着画册扫瞄。 所有人都很安静; 只是偶然会用不知在想些什么的眼神偷看对方。 就要化开了吧? 水沾到这景象之上; 马上就变成模糊一片。 一切都是不能掌握的真实。
那并不是真的幸褔; 尼奥。
本来一起吃饭; 休息; 聊聊天; 这些都不构成什么碍害。 真正的问题; 是在睡觉的时候。
「你们要到哪里去?」阿曼翻过盖好的被子; 嘴上说的是众数; 可一手抓住的人却是若言。
「你要休息; 那我们当然是要回去了吧?」若言把他按回床上; 重新把被褥盖好; 重新把阿曼的四肢严密的包裹起来。 他罕有地用温暖的手摸他的额头; 温柔地用言语使他服从。
可是阿曼的手还是穿过被子抓着他; 目光里只有一个单纯的请求。 「留下来。」
然后若言抬眼看看阿肯斯; 那眼睛没有看他; 可红色的瞳孔内只有宠溺和顺从; 于是他回头又跟阿曼说:「好吧。」
若言牵起被子一角; 慢慢的爬上那张床; 阿肯斯从另一边坐上去; 阿曼夹在他们中间; 安静地在软枕上溅出一头茶色的头发。 他移动着头部; 往左边看看; 又往右边看看; 笑着指指那张脸孔。「若言。」然后他又把头偏向另一边; 又用手指点了一下。「阿肯斯。」
「好了; 好了; 睡觉吧? 尼奥。」像在哄一个孩子; 阿肯斯隔着被褥轻拍着阿曼的身体; 意图要安慰那骚动的情绪。 他没有为意; 散开头发就垂下头去看阿曼的睡颜; 沾落碎花的淡蓝色被子和他的金发相当合衬; 看来如同被被子捕获的天使一般。
阿肯斯低喃着些什么; 轻柔的拍打就像抚岸的浪; 抚刷着那方方才开始复原的身体。 光; 声音; 景物; 所有的一切都在睡意中渐渐淡去。 阿肯斯抬起眼来; 只见若言正盯着他看。
「你在看些什么?」他问若言; 语气是狠狠的; 不留一点情面。
「我在看你; 看你们。」出乎意料地; 若言相当的平静; 相当的坦白回答他的问题。
阿肯斯瞄了若言一眼; 只是种不屑的扫视。「然后呢?」
「我想我们需要一张大一点的床; 我们今后应该都要一起睡了吧。」若言半靠在床的左边; 用手托着头; 微笑。
「你不要以为……」阿肯斯想要反驳他轻佻的语言; 然而却被若言下一个凌厉的眼神止住。
「我以为过些什么…… 你有给我任何奢望的空间吗? 阿肯斯; 你真是个残酷的人; 而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若言维持着一贯的表情; 一边幽幽的道。「请你记着; 作出请求的人可不是我。」
低下头; 阿肯斯把许多的话和抱怨吐下; 又不甘的说:「那你有什么条件?」
「呀; 最少; 我也应该有一个晚安的吻吧? 阿肯斯。」若言得意的笑了起来; 那该当是好看的; 可阿肯斯却只觉得厌恶和烦扰。
实在是个强人所难的人。
阿肯斯轻轻的跨过阿曼往若言的脸颊亲去; 若言当然也有配合; 然而却是把脸孔偏移了一点; 让阿肯斯亲上他的嘴唇。
「那样就可以了吧?」阿肯斯羞于若言的举动; 然而又不好发作; 只好转身就往枕头去埋; 丢过一句就不再理会若言。「晚安。」
「晚安了; 我亲爱的阿肯斯。」耳后; 还传来那暧昧的言语; 似乎化成一股烟气盘旋在房间之中无法休止。 阿肯斯又把脸埋得更深; 懒得去理会那个得寸往尺的男人。 然而他又极想再转面过来看看阿曼; 可碍于若言的存在; 而自尊心亦不允许他就此轻易妥协。 于是那身子总是扭过不停的翻来覆去; 就像是抱怨若言为何迟迟不就睡的样子; 一直在暗示着若言不要再妨碍他的好事。
只见在幽暗中; 若言偏身把最后一灯光消掉。 整个房间就如同被黑纱罩住一般黯淡。 若言盯着阿肯斯的睡处看; 并没有说话; 只是低下头来亲上阿曼的脸颊; 然后才缓缓的道:「尼奥; 祝你也做个好梦。」
+++++++++++++++++++++++++++++++++
28
三个男人睡在同一张床上。
三个性欲正常的男人睡在同一张床上。
所以; 发生这种事情; 也可以说是不可避免的必然。
看到眼前的景象; 阿肯斯正打算说服自己; 然后把门关上。
只要他觉得可以; 那就好了。
接着一个声音叫住了他:「阿肯斯; 你过来; 你也一起吧。」
不是疑问; 不是祈使; 一个声音在命令他走上前来。 揭开那黑色的纱帐; 看到那肉体的纠缠。
然后另一个低抑又诱惑的声音唤他:「……过来吧; 阿肯斯; 你也一起来。」
夜晚已深入了; 夜色已渗透身体了; 鬼使神差; 他推开了这度门; 走了进去; 然后轻轻的把门关上。
一切就像那个夜晚; 他看过的那种蔷色片片化开在肌肤上; 异色的眼睛漏出懒倦; 情欲的云雾吐出; 唇瓣在开开合合间逃出音节。 他被蛇诱惑了; 而且未能逃开。
你也来吧; 阿肯斯。 你不该害羞。
于是他走了过去; 衣服躺在地上; 尽管他觉得怪异; 他还是走了过去。
黑色的纱掩盖月色。
有人在吻他的背; 有人在吻他的唇; 四只手抚上身体; 他完全明白那是什么回事。 他在点起一个火头; 而正把一切烧毁剩烬。 可是又要在乎些什么呢? 只要大家都能快乐; 那点疼痛能算上什么呢?
也许; 所有的感觉都被利用; 来为这种禁忌的关系寻求说词。
「啊啊啊…。哈…嗯……」
若言在眼前; 轻柔; 抑压; 低沉的说:「尼奥; 你还好吗? 怎么了?」
「还可以吗? 尼奥。」阿肯斯从后面; 小心; 温和; 怜惜的抚着那汗湿的脸庞。
阿曼起眼睛来; 在重重的喘息声伴随下靠上若言的肩膀。 他还能有些什么? 应该心满意足; 应该……橙啡色混和黑暗变得深沉; 粗重的喘气夹杂着形形式式的暗示; 他抬头把舌头顶上去。 汗水; 唾; 精液; 交流的快感和舒畅; 寻求的既是安慰和抚寂; 也许应该就此满足。
「呀…………」
「尼奥…。。」那是阿曼渴求的声音; 但他心里明白对方并不在唤他。
可他还是把脸更加紧贴对方; 还是把手合拢起来; 阿曼嘶竭着声音演奏呻吟; 他知道对方并不能满足; 他知道若言想要看的是贴在自己身后的人; 但他还是专业地投入**的演出; 尽情表现他的苛索和欲求。 时间不多了; 阿曼只能够这样贴近对方; 附加的不过是泪水和刺痛; 够廉宜的代价。
在肉欲中他可以放胆轻哼。「若言……啊……。若言…若言。」
而身后只会传来一阵僵硬; 重重的抓紧; 以及一阵阵强烈的突入。 他知道阿肯斯是不高兴了; 可他又能怎样? 只要抓得紧若言; 他还能怎样? 鼻子轻埋在汗水中; 无需抑压; 一切不过是宣泄。
其实他什么也知道; 尽管别人都说他胡涂了; 该知道的; 他还是会知道的。 比方说; 在三副身躯紧贴的瞬间; 那情欲驱动的唇; 最终吻向的是什么地方; 他永远都了解。 总之不是他; 那里可能会是他。 意乱情迷的剎那; 他也许可分到一块肩膀肉; 尽情的低呜浅咬。 如果他要这样活着; 那已是阿曼最大的回报。
要的是丁点儿的让步; 他得到的还是最多的。
说到底; 那是因为他是个卑鄙的人。
阿曼眼中混乱的颜色看得阿肯斯心里难过; 他在交合中微微的俯身向前; 用着单只手温和的扫着那黏腻的茶发。 阿肯斯并不习惯在这动作间有另外一副抑压的目光看他; 可当他的胸膛贴上阿曼背后曼丽的线条; 他突然就被燃烧起来。 大概是因为他未够成熟; 经不起一点点温暖和磨擦; 就被低冷的温度点燃起来。
「尼奥…」在喘息的空档他呼唤那个使他着迷的人; 无法休止。 美丽的脸贴上脆弱的背项; 在融化人的律动间享受奢侈的相爱。
在那里他可以跟自己说; 那是属于他的。 然而在热融的气温下; 那冰冷而突兀地抓紧他的手; 却把一切的爱情击过粉碎。 阿肯斯抬头; 只见情动的颜色扫上那张平板的面孔; 直窜入黑色的深瞳中。 那黑暗使他迷糊了; 尽管很想甩开那个人; 然而他并没有行动。
更多更多的感情充斥他的头脑; 他感到不悦; 因为那触动正提醒他; 他们正共享一个人。 然后他又替自己感到可悲; 前一天还可道猊岸然的拒对方的吻; 而今日却又可在同一张床上瓜分高潮。 阿肯斯想要的只是很简单的东西; 可让心爱的人幸褔; 却又是这般困难。 他不以为他们永远都会这样; 但他亦无法想象; 当事情不再如此美满的后果。
所以; 他只能在有限的时间内; 为阿曼赚取最多的爱情。 那并不属于他的; 唯有籍由巧取豪夺补足。 似乎是他生来就亏欠阿曼许多; 阿肯斯不顾一切的就为他的生存努力; 为此他可以没有自己; 遗忘妒嫉; 因为这是为了那个人可以做的唯一一件事。
他拨弄着阿曼胸前无形的弦线; 使那美妙的声音溢出; 直到深远的地方止竭; 而和交合处传来的声响默默和弦。 美丽的唇; 油滑的舌头; 呜呜的声音莫名地诱动他身体的灼热; 促使他越发急切的深入对方。
肉体的结合使他的精神极度亢奋; 然而待在心里清明一处的自己; 却冷冷用着红色的箭瞄准粉色的肌肤。 阿肯斯感到疲累极了; 他无法思考; 而尽情投入肉体的韵律之中。 黑色的眼睛仍在看他; 可是他并没有在意。
那是件很荒唐的事。 若言自己知道; 那是很不应该的一回事; 同时和一个自己属意和自己无意的人上床; 那到底是件可怕的荒唐事迹。
但是他太习惯去利用一切可用的东西; 以到那个卑微的愿望; 所以他并没有太自责; 而且如此一来他亦可到二个目的。 既然如是; 那动机如何; 那倒不是使人在意的事。
他伸手抚住了阿曼的腰; 明显地感觉到对方变得瘦削了; 第一次他愿意去看那异色的眼睛。 啡色的瞳孔外有一环鲜明的橙; 在外又包上一重深啡; 像某种鸟的眼睛一样; 在昏乱的幽黑中定定的注视着他一人。 那里只有他的身影; 再也没别的东西。
然而在一睹以后; 他不再看向那双眼睛。 他有其它的目标; 其它他欲追求的事物。
不过是很简单的事; 愿意或者不愿意。 没有人会强迫他们作出选择; 那不过是一场牺牲某一部份达成的交易。 没有对和错; 不过是他们情愿不情愿的问题。
于是放心去感受那柔软的身体; 一如以往的暖香和汗气湿透彼此的身心。 若言在漆黑中伸手去摸那躯干; 突起的肋骨节节在指间滑过; 轻托着这双有力的大手。 娇喘声; 微微的颤抖; 他知道如何令这个人快乐; 然而他不会那么去做。 等待和想象往往使人活着; 一旦达成目的; 只怕苛求更过。
也许; 连他自己也不明白; **的意义到底是些什么。 单是为了把阿肯斯拉到身旁; 会有其它更好更多的办法; 他没有那样做; 可能是因为什么连他自己也不明白的原因; 在驱使他如此选择。
在他眼前是那双红色的眼睛; 熟悉而陌生的闪动着欲望的光芒; 而他只能当个观众; 看着对方得到满足和快乐。 所有可以做的事他都会为他做到; 除此之外他不应求得更多。 他清楚了解到这种日子不会长久; 为此他要看着; 把这一瞬间记忆在脑海之中; 回味再回味; 回味再回味; 直到那印象淡化了; 他也要用许多美好的想象去填补过来。
他知道总会有依靠那画面的一天; 于是他贪婪的盯着想看的事物。
这时月被云雾遮蔽了; 半掩脸逃向彼方的光明之中。 在渐白的光芒中她依旧存在; 只是不复为人所见; 而默默的注视万物。 渐进的白光继续拖着黄纹在路上蔓延; 慢慢的走进色的湖水中; 化而为蓝。 一切都没有声响; 只是默默的; 默默的等待开始的钟声。
光透露到黑纱上; 在流丽的花纹中照出晨曦的冷艳。 那影儿在苍白的脸庞上绘上奇异吊诡的纹路; 把那目光中的怪异掩饰起来。 阿曼默默的从两个人之间坐了起来; 他把脸偏向一边; 默默的去看躺在身旁的人。
一样的温度; 一样的呵护; 只不过变成是需要分享的奢侈东西。 他看着所有他想要看到的事实; 闭起的眼帘; 脸庞的曲线; 就连那发鬓的凌乱他也不曾放过。 阿曼很想要去抚平那团曲起的叛逆; 然而他不敢。
他总是在害怕; 永远提心吊胆。 他常常在怀疑这些不过是妄想带来的美梦; 他恐惧那清晰的画面不过沿自思念。 手伸到半空中; 阿曼连忙用另一只理智的手把他抓紧; 慌忙的收回胸口之上。 他往左右看看; 到确定没有惊扰到任何人了; 才又放心的往那平静的人看去。
他一直默默看着; 直到仆人的步声近了; 他才又不舍的平躺下去。 铃声清脆的传到他耳朵中; 他听到身旁两人缓缓起来的声音; 感觉到他们的疲惫和怜爱。 两个人起来了不久; 大抵是梳洗过了、换好了衣服; 他们又走近到床边; 轻轻的按着昨天为他盖上的被子; 一边低声的唤着:「早上了; 尼奥。」
29
当阿肯斯注意到事情不对劲的时候; 已经是过了郁金香花期的夏天开始的日子了。
「你回来了? 外边的雨下得可真大。」他走上前来; 为若言开了门; 挂好了雨湿掉的大衣; 一边扇着那袖子上的水珠。
「呀; 对哦。」若言把湿透的靴子脱下; 一边又拿起阿肯斯递过来的白巾印着额上的水滴。「尼奥呢?」
阿肯斯下意识地回头看看; 随手又自由地接过那沾满水的白巾。「在里头睡了。」
「睡了; 那还真是稀奇。」若言解着领带; 湿掉的衬衫紧紧的黏贴到他身上; 隔着一重深黑的背心; 像是要把这累赘积得更深更重。 他边在忙着边答应阿肯斯; 这场雨似乎把他整个人打挎了; 他显得疲累不堪; 没精打采; 就连那常常带有狩猎气息的双瞳; 此际亦显得柔和起来。
「我让他吃了药; 现在睡在里头。」他温和的解释着; 一边走进房子里头。「雨下得这样大; 他又待在外头不肯进来; 我就只好让他吃药了。」
若言一直默默跟在后头; 到了一个关节眼上; 他突然止住了步; 抬头问道:「这样好吗?」
雨声渐响; 点滴滑过雨栅又落到窗沿; 一块块土陷成水?; 然后那爬在别墅外的野藤; 也在雨中焕发出深的油亮。 虽然早亮了灯; 然而房子里头还是显得比往常暗淡;两点红色的光亮亦随之黯然; 一字一语硬生生的被吐出。「那是为了谁; 我还能怎样?」
「阿肯斯; 我以为…」他按着那头墨染的头发; 想了想; 然后又缓声道。「你总不能这样; 你应该…唉;你有多久没上朝了?」
「普露伯爵生病了; 非常非常重的病…」阿肯斯看着若言笑笑; 那垂下来的目光不知在向何处凝视。「…没有治好以前; 普露伯爵都是不会回去的了。」
「你应该要有自己的生活。」突然若言发了一句话。
「生活?」阿肯斯冷笑几声。「我是为什么留在这里; 那人出于某人的要求; 抑或是我自己的妄想?」
不料若言也跟着笑了起来。「哈哈; 阿肯斯; 现在别跟我说你是不愿意的。」
「那我就是愿意了; 这就是我所选择的生活。」他喃喃的说着; 一边不觉扫向那无力地垂下来的手。 心里感到奇怪; 不免又多看了两眼; 朱红的目光凝聚在一点; 他越想越奇怪; 手不禁随着心中所想自发动作起来。
哎呀。 若言注意到了; 一甩就想退后不让他; 那动作是迟钝的; 没有朝气的。 所以他逃不开; 一把就让阿肯斯达到目的。 当那细白的手指抓上他时; 他只是吃痛的哼了一声; 然后再无其它表示。 阿肯斯狐疑地朝他一瞧; 一边慢慢把湿掉了的衣袖给褪开来。
是只布满瘀青; 满目疮痍的手。
「你……」心里吃了一惊; 那可怜的神色随即溢满目光。 阿肯斯低头看看; 又往他脸上瞧瞧; 那捉着他手的力度变轻和了; 然而没有放开; 只是在抖震中被托起过来。
缺乏敌意和防范; 他痛惜地看着对方的手; 彷佛那是自己也受到的伤一样呵护着。 阿肯斯慌张地转头往四处寻; 似乎要找什么具疗效的东西去治好他; 可最终也没有个所以来。 若言笑了; 他伸出另一只空出的手按在阿肯斯手上; 没有意外地感到一丝僵硬和退缩。 他任由那双手把他放开; 又幽幽的说起话来:「所以我跟你说; 阿肯斯; 没有那个意思的话; 最好不要待任何人都好。」
「…我只是……」阿肯斯连忙想要分辩。
「我知道。 那是你的个性。」若言闭起眼睛来; 这时发稍上的水滴下墬; 降落到那张俊朗的脸孔上。「只是我自己经受不起。」
「若言…」他想了又想; 始终不能说出安慰的话来; 沾湿了嘴唇; 最后阿肯斯只说一句。「若言你…遇上什么麻烦了是吗?」
「我…哈哼; 我想以后能来的时候也不多了; 大概要待十多天才有机会来吧?」若言摆着脑袋; 很是悠游的样子。 他用轻松的调子说着沉重的话; 越发教人喘不过气来。
阿肯斯听了答应得很沉静。「我明白了; 你先去洗澡吧。」
不可能有别样事情; 他明白有某种势力要挟到若言的地位; 而且那不作他人之想。 阿肯斯咬咬指头。 原来是他们的存在威胁到若言的生活。 可是假如他们离开了; 那尼奥又会… 然后他没有接着想下去; 只是冷静地把湿掉的衣服交托到仆人手上; 又抬起腿走出阴暗的小厅。
两个人影分别从小厅中退出; 而没有意识到他们的观众的存在。 阿曼从隐蔽处中收回目光; 慢慢的自阁楼梯间走了下来。 一步又一步; 小心又轻柔; 扬起的尘埃刺激了他; 以至他必须掩着鼻子前进。
他不知要往那里走; 只是茫然的向着迷蒙的方向移动。 他想起他那张舒服的床; 以及许多暖暖的话; 他想起那把金色的头发; 以及时刻温柔的目光。 突然他心里发了狠; 恨极了他恨极了! 疯狂的跑向别墅的尖顶; 在那度石阶上回旋又回旋; 四周都显得昏乱; 只有不断的向上和追赶压迫才能活着。
汗湿了阿曼那圆领的衬衣。 今天他看到一件事; 看到了他们前所未有的亲密和温韾。 气呼呼的; 涨红的愤怒无法自脸上褪却; 他失望颓丧; 而无从宣泄。 完了; 一切都完了。 阿曼恨极那个人; 可却又不能对他怎样。
难道要把他撕裂; 咬碎; 尽情的让野兽吞到肚子里去; 让飞鸟去刺他的眼睛? 最好; 如是; 但都不能。 阿曼抱着头向走; 偶然一两阶过高的石级绊倒了他; 他也只是顿一顿; 没有停止的往前走着。 越来越高; 越来越斜; 就似蜗牛壳上转得最深的纹理; 阿曼往别墅其中一座高塔的顶端走着。
破旧的木门; 生锈的铁栅; 他伸手去推开眼前的障碍; 接着跌入一重无助之中。 冷汗遍布身体; 为布匹渗入一阵凉; 似乎连四周的温度也随之低降下来; 冷得叫人受不了。 雨声依旧自外边传来; 滑过了墙壁又流入去水的纹饰上; 哗啦哗啦的变成另一种古怪的形态。 阿曼感到疲累; 于是依在墙的一面歇着; 墙的颜色脱落到他身上; 变成啡啡黄黄的几划长痕。
冷透了。 他想重挥一拳击向那破烂的墙; 然而他不敢; 也不可以。 那挥空了的拳被紧紧的收在怀内; 阿曼看着它笑; 不觉又流下了几行清泪。 他恨那个人; 然而他不能放弃他。 阿肯斯! 他在心里狠狠的撕碎着这个名字; 而现实中他只是静静待在一角抱头痛哭。
阿肯斯已经开始分割他仅余的东西。
往往阿肯斯会让他; 会包容他; 以至阿曼一直认为; 也许他和若言以及阿肯斯到死都会维持着现在这种局面。 可是如果; 或者; 也许…可能他们相爱呢? 如果……啊; 那是多么可怕的咀咒! 不; 他不允许; 他准许他们这样! 不成! 不成! 他不会同意……那……那是不成的……不成! 对了; 他们并不能这样做……
他想要呼喊; 但还是用嘴唇封闭声音; 拳头抓得紧紧的; 曲起腿来低头抱着。 有他说话的余地吗? 如果……那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啊! 他不敢去想。 但如果……不成! 他不能容许这事。 可或者……如果真的……如果那是真的……不! 不! 呀; 对了; 他可以杀掉他。 对了; 把他杀死了; 嗯; 杀掉他话……
突然阿曼手里像是握紧了一把利剪; 可以把一切脏陋的血肉刺破割穿; 突然那双橙啡色的眼睛充满了无比生气; 他亢奋的从原地跳起来; 似乎在下一秒就要冲下楼把阿肯斯握死在! 然而那激动在尘土扬起的瞬间就平静了。
可恶! 可恶可恶可恶! 他在那突如其来的一刻泄了气; 整个人又变得颓唐起来。 他不能这样做; 如果让若言知道了…… 呀呀呀; 那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 阿曼像是在否定先前的主意一般; 他摇摇头; 不行; 不行; 他并不敢这样做。
阿曼茫然的又坐了下来; 失去灵魂的躯壳似乎能有效减轻痛苦; 他只能忍耐; 默默的看着那两个人相亲相爱。 泪痕干掉在眼眶上; 对了; 他要容许他们这样; 要笑着对他们说好。 可恶! 那泪珠就是要掉下来。 可恶…可恶…
到他发现的时候; 地上写着的字已被他反复开又重写; 化了又实在的了。 阿曼盯着地上那文字看。 阿…。肯…。。斯…。 他尝试把他们三个人的名字都写在地上; 然后又开了一个; 在那瞬间一股极强的快意占据了他的胸膛; 于是他又反复的重做了一次; 同样亦能获得快乐; 而且随着他意识清明变得更为强烈。 于是他深陷了; 沉迷着这顶古怪的玩意。
一次又一次; 一次又一次。 完全是属于他的那个世界才能带来的快乐。 渐渐他看不到东西; 听不到声音; 沉迷在奇幻的快意中; 一遍又一遍。
突然一个绵长又纾回的声音在呼叫:「尼奥; 尼奥; 你在这儿吗?」
糟糕! 阿曼连忙扫平了地上的尘土; 不过已经迟了。
回头; 只见若言脸色在淡淡的灯光下越发深沉。「那是什么回事; 吓? 尼奥…」
僵硬; 他甚至无法响应。
30
最近阿曼总是不多说话。 问他什么; 也只是空泛的答应两句; 然后就低下头来。 就是你再去唤他; 他也只会惊徨地看看四周; 然后才敢再响应你。
自从下雨的那一天以后; 他一直都这样。
「尼奥。」轻叹一口气; 阿肯斯又再轻柔的唤道。
阿曼手上的义滑了一下; 正被卷着的意粉溅出白汁飞射到桌面之上; 银色的义继续沿着瓷白盘子的蓝花边滑下; 插入光滑的盘面里头; 而和蘑茹同待一处。 然而他目光最先触及的并不是这一身狼狈; 而是坐在右边默默进食的若言。 不安的眼神扫视一下; 阿曼把身体缩起来; 才又吞吐出几个字。「…阿肯斯。」
「你这是怎么了; 老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阿肯斯没办法的摇摇头; 随手抓起餐巾就往阿曼的身上去。 动作间他低着头; 没有注意到阿曼的目光始终盯紧若言在看。
那张嘴说着这种话。「没…没什么要紧的…我自己来就好了。」
接着他从阿肯斯手上抢过那巾儿; 一个劲儿就往身上乱; 阿肯斯没有办法; 只得从他去了。 他甩甩头; 漫无目的扫视一下四周; 又低头去看阿曼; 不觉又斜起了清长的眉毛。 他往眉头间的一皱抚去; 突然感到什么异样; 猛然抬头就向若言喝问:「你在看些什么呀?」
对方把义子放下来; 没礼猊的任由它在盘子敲清脆的声响。「我没有在看什么。」
「是吗?」他狐疑的朝着他看; 突然注意到什么似的; 转过头去就跟阿曼说。「怎么了; 尼奥? 你还好吗?」他安慰了阿曼一通; 只阿曼低头抓起义子来只是越吃越快; 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 片刻盘子空了; 他又慌忙的掉下餐具; 连跑带滚下的翻身就从椅子上逃开。
他闪躲的看了看阿肯斯; 又急急的吐出一句:「我吃饱了。」
说罢也就飞也似的溜走了。 阿肯斯担忧的看着他的背影; 随即又把目光转回餐桌上; 他往对面的人看去; 眼里似乎尽是疑惑与及不信任。 他感到事情有点奇怪; 而源头永远只会是若言。 于是阿肯斯小心的观察着若言的举动; 毅然发现那双黑眼珠子永远只会用监视的目光的看人。
因此他又感到有点不悦了; 劈头就把心中的疑问掉了出去。「你又跟他说了些什么话呀?」
「哈; 你就会关心他一个人。」他微笑; 眉间的距离缩减了; 起来的眼睛没什么焦点; 彷佛会随着晃动的银影一样随时消失。
有如被刺到般; 阿肯斯收回了目光; 一边喃喃的道。「请你别说那种话吧。」
然后两个人专注的吃饭。 银义把意粉卷过九十九转; 流动的白汁渐渐亦干成硬块; 没什么迫切的事情要做; 可阿肯斯就是感到异常焦躁。 突然他重重的把义子放下; 眼看就要拂袖离座而去; 可又在若言的座位旁停了下来。
「你跟我过来吧。」单手按着那铁铸的椅?(:
)
( 做 http://www.xshubao22.com/1/128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