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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的形象。[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朱红的; 美丽的颜色; 他伸展着肉体; 去找那个虚无的距离。
此情此景。 阿肯斯心下一痛; 他皱着眉头抓住皇帝的手。「你给我点回去!」
「呵呵; 那你要听我的请求吗? 普露伯爵。」手持那个壶子得意的挥动; 皇帝的笑容更为可掬。
「点回去。」他再说。
「你要听吗?」皇帝还是得意的笑着。
阿肯斯…… 阿肯斯…… 声音在叫唤他; 阿肯斯感到头痛若裂; 这时皇帝的唇暧昧地凑近了他。「要听吗?」
他闭起眼来; 狠下心答应了。「好。」
当然火又被燃点。
「你要说些什么?」阿肯斯双手插在裤袋; 焦躁的绕着圈子; 也没有一点安坐下来的意思。
皇帝坐在柔软的椅子上; 兴味盛然的看着他。 他把玩着手指; 弄成一个三角形又玩成四方的; 气定神闲; 彷佛要找人说话的不是他; 而是阿肯斯。
「原来你是这样的呀……」他幽幽的吞吐一句。
「什么?」阿肯斯急躁的回过头来。
皇帝又笑了起来; 勿勿的把才纔的话消没开去。「没有; 你不坐下来吗?」
「要坐下来才可以谈吗?」他频频回首; 往方才退出的地方看去。 忧心; 焦虑在他脸上表露无遗。 皇帝痛恨这种表情; 他并不喜欢别人在与他说话的时候分心。 于是他把随身带着的火点起来; 任由那烟气往房子四方溢去。
「不一定。」他冷笑一声。「没想到你这里和烟雾这般合衬。」
那句话刺痛了阿肯斯。 他甩甩头; 彷佛要把所有的讽刺和指责给甩掉出去。 他想起了那位老厨娘的话; 他想起了阿曼起瘾的神情。 你总不能永远这样下去; 最终你会害了他。 住嘴! 住嘴! 他的脑子混乱极了; 抬眼又看到皇帝的微笑。 全身的气力都被抽光; 他无神的问他:「你想要些什么? 我亲爱的陛下。 你什么都有。」
「呀; 是吗?」他抽着手上的烟管; 又化成一团云雾。 那云往阿肯斯冲过来; 他用手一挥; 皇帝的表情就变了。「可是有一样东西我从来没有; 我想问题是出在这儿。」
「你在说些什么?」阿肯斯退后了几步; 撞到了那乱摆放着的通花椅子。 其实他隐约知道皇帝说的什么; 只是不愿承认。
「你有什么的好呢?」那冰冷的目光草草扫视而过; 皇帝垂下了手; 使那烟管的顶端贴着桌面滑行; 终于到了某一点止住。 他悠闲的站了起来; 直视着闪缩的阿肯斯。「你说; 那是为什么呢?」
不能听他的; 不要听他。 阿肯斯一遍又一遍的对自己说。 所有的线瞬速连接; 一切都变得极其分明。 许多的责任袭人而来; 一切都是因为他! 那都是因为自己; 他突然明白。 若言是因为他才不见了的。
「怎么不作声了? 可真是无情。」皇帝敲敲烟管; 灰烬倾出又被风吹走卷过。「他在哪里; 在做些什么; 难道你就不想知道? 伯爵啊; 我说的可是那个人。」他意味深长的瞄他一眼; 又道。「难道你就不想知道?」
「你想要些什么?」他当然要知道; 怎能抗拒? 那是种无形的诱惑; 奸诈的希望; 必须付出才能满足那小小的梦。 阿肯斯感到整个人都变透明了; 彷佛他正要付出自己存在的空间来交换若言。 活的; 死的并不重要。 如果只能存在一个; 那必然是他消失。
「哦? 伯爵你可真是精明的得很啊。 条件? 你要跟我谈条件?」那张脸上又是一笑; 他持续的摆动着烟管子; 到腿又敲到桌脚子上。「你知道嘛? 普露伯爵; 你我之间只有命令。 你的选择就是做或是不做。」
「如果我不愿意呢?」其实根本没有这个可能。
「那就很抱歉了。」皇帝看着阿肯斯一直关注的方向; 暗示性的笑了一下。
阿肯斯茫然的随着他看; 他看看这座房子; 想起了那个房间; 记起了以往他们在一起的日子。 他开始明白一切都是他的罪; 因为他破坏了那个规律; 才会落得今日这样局面。 当初他何必闯入这种关系; 只因为不能容忍; 所以现在他必须付上责任。 做; 或者不做; 眼前并没有那个分歧口; 他只是在实践当初的选择。
他是一个祭品; 注定牺牲; 以换回所有失去的幸褔和昂贵的爱情。也许有人会感激; 也许没有。 可那重要吗? 并不; 为此他必须答应。
「他在哪里?」阿肯斯平静的坐了下来; 他没有看对方; 双手规规矩的放在膝盖上。 声音苍白而无力地溢出嘴巴; 也许牺牲就能得到; 那为什么还要挣扎?
「他在哪儿呢? 亲爱的普露伯爵。 现在我们必须谈谈条件了。」这次反而是皇帝从椅子站了起来; 他走到阿肯斯的旁边; 一手迭在他的肩膀上。「你来满足我; 我就让你满足。」
「就是这样?」阿肯斯无法抗拒。
皇帝扬扬眉。「视乎情况而定。 别忘了啊; 我的伯爵。 我知道他在哪儿。」
阿肯斯感受着他那双不规矩的手在流动; 光滑而冰冻的手; 没有一点体温。 那声音似有还无的传来; 他告诉他。「那我们就从现在开始履行契约好吗? 伯爵?」
不好。 他没有作声; 任由那温度冷却胸腔。 持续的下滑; 持续的下滑; 敞开衬衣的柔软; 雪白的颜色已经发黄; 喘息的声音; 只有湿度的吻; 皇帝不停的向他强调。「我知道他在哪里。」然后冷却他身体的其它地方。 他冰掉了。 皇帝的声音半现半隐。「你看; 你就是这样。 他永远得不到的你; 就是这样。」
「你有什么的好?」有人向他提出疑问。
阿肯斯彷佛看到那粉色的雾已传到这片客厅之中; 火柴已经没有了; 那雾涌进他的鼻腔; 苦涩的; 无法熄灭。 你有什么的好。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
他是一个供品; 注定永远牺牲。
他很痛苦。
他始终没哭。
35
皇帝开始取代若言的位置; 频频造访临湖别墅。
每次来他都会带来一点食物、佣仆、衣服、讯息以及迷药。 他把阿肯斯和阿曼变相幽禁在这宅宛中; 而阿肯斯却懒懒的接受一切。
看着满身的伤痕; 他有时会问:「你也是这样对他的吗?」
半卧在床上; 皇帝伸手取过烟管; 点燃了; 又欣赏着那袅袅上升的烟气。「你说呢?」
「但愿你不会。」阿肯斯抬手挥去那涌过来的烟; 彷佛那动作永远会刺激到对方; 他还没反应过来; 就被压在身下。「陛下。」他还是用那种懒懒的声调去说话。
「是啊; 但愿我不会。 谁愿去伤害心爱的人; 你说是吗? 亲爱的普露伯爵。」皇帝压在他身上; 灼热的烟斗熨到了他。 阿肯斯微皱眉头; 也没有哼声。「要发泄; 也该找个不爱的人来当对象吧? 你看; 他如此宝贝的你。」
熨红了的皮肤微微抖震; 阿肯斯再也没有说话。 他不过就是一个肉欲的对象; 谁还会聆听他所要说的话? 其实有时候他亦不免怀疑; 到底皇帝的诺言会否有兑现的一天。 可他不过就是在买个希望; 只要能有个盼望的场所; 那他就能坚持活下去。 其实他已经很累、很累了。
「你看看你自己; 只要耍点手段就能被人拥有。 他如此珍爱的你啊; 我真替他感到悲哀。」皇帝伸手去刮他那起焦的伤口; 脱落了一块块啡黑的丑陋; 又渗出几线血丝。 他喜欢看到对方忍耐的表情; 撇除那肉欲的愉悦; 他还能够得到复仇的快感。 他强迫阿肯斯向他展示身体; 似乎在那一丝一缕的伤痕中; 都有许多吸引他的事物。
「叫出声音来吧; 我忠诚的伯爵。」他按住一处伤口; 卑鄙的脸带微笑。
「嗯。」那自然是个极痛处; 然而阿肯斯还只是哼出个鼻音来。
皇帝有些不满意; 松开了手; 看着指头上留下的红印; 他高高在上的看着对方; 一边又想起许多有趣的玩法来; 于是又不禁笑得更开。「你忘了吗? 要让我高兴啊。 否则你又怎能知道你想要知道的事呢? 可爱的伯爵。 你是不是忘记了些什么?」
「啊!」他粗暴地打开他的大腿; 身体渗入那深处。 尽情的玩弄; 尽情的凌辱; 他还需客气什么; 那不过是一个可恶的家伙。 手放在那要害处; 皇帝握紧了他; 迫使他失声的呜叫; 这下子他满意了; 又冷冷的嘲弄着对方。「你算是什么东西? 不过就一个贱货而已。 你值得吗?」
皇帝摸着那熨红了的皮肤; 又狠狠的咬了下去。 泄出那怨恨和憎恶; 手指随之深陷入那脆弱的皮层中; 画成一个个半月形的坑洞。 他讨厌阿肯斯那有限度的屈服; 他讨厌他开始变得无所谓的模样; 他要让对方永远记住他的怨恨; 为此他时时计划如何可以使他遍体鳞伤。
「啊啊啊啊啊!」回着痛苦的叫声; 根本无人能救。
嚓嚓。 他点起了火柴; 燃起了蓝色的光。
这次他没有跑掉; 而是驻足在原地; 贪婪地看着那副不可多见的脸孔。 他又瘦了呢。 阿肯斯想着; 又伸出了手去抚摸。 阿曼已经胡涂了; 分不出南北西东; 现实与梦幻; 于是他总能追寻到想要的事物。
我好羡慕啊。 阿肯斯拖着手在他脸上抚着; 没有眼泪; 只是平静的欢愉和安详。[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这样可爱的一个人。 他把脸容掩在阿曼的胸膛里; 呼吸着那细致的温气; 他彷佛又被那鼓动的心脏刺激得从坟墓中再度爬了起来。 他是真的真的很喜欢这个人的。
阿肯斯抬头; 却对上那双空洞的眼睛; 那目光突然打碎了他的心; 催促他把手扼在那软弱的膀子之上。 他不愿意他再痛苦了。 那灵光一闪; 阿肯斯的手已放在阿曼的颈项上; 抚过那凸现的锁骨; 抚过那细滑的脸。 他猛然地甩开自己的手; 倒坐在一角。 他怎能这样做? 那是一个多么可怕的念头。
冒着冷汗; 在粉色的霞气中他爬回原地。 阿肯斯举起那发抖的手; 滑落了一遍才抓进了阿曼。 他把阿曼的手放在手心中暖着呵着。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只要你活着快乐就好; 只要你活着。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有那种疯狂的想法; 整个人压抑极了; 他几乎就要这样一去不返。 阿肯斯坐在地上平伏呼吸; 他用另一只手扫平那鼓动的心跳。 一边安抚自己; 只要能找到若言; 一切都会好过来的。 会好的; 会好的; 只要若言回来。
不过假如若言回来; 那自己又要怎么办呢? 阿肯斯回头看着阿曼的睡颜; 心里就下了决定。 如果若言回来; 那他就退出好了。 三个人太混乱; 太痛苦。 如果……也罢也罢; 只要若言能回来; 他什么也可以做到。
你什么也可以做到的。 他低头鼓励着自己。 身上的伤仍旧发痛; 阿肯斯开始怨恨那粉色的雾并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 他依然感觉到疼痛; 依然分得出现实的事物; 甚至连他的脑子也总是为各种事情烦恼发闷。
那样不成; 他必须想些教人高兴的事情。 高兴的事; 高兴的事…… 他突然想起和阿曼初会的情景。 想起了少年时代跟着他翻山越岭; 替罪挨骂的事情。 那是他最为快乐自在的时光。 阿肯斯?普露。 他默默的念着自己的名字; 想到了过去的种种; 突然又感到非常可悲。 如果…。。如果……如果…… 如果他一直没有被父亲承认; 那大抵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那时候他只会是一个寂寂无名的市井平民; 永远没法干扰打乱阿曼的生活。 尼奥; 那时候你又会幸褔吗? 他呆呆的隔着雾看向阿曼。 甜甜的; 酸酸的; 他感觉着嘴巴中的味道; 一边又笑了。
你幸褔吗? 他握住他的手; 痴痴迷迷的看着他。
那里还有他的容身之所。
那里还有他的容身之所?
皇帝感到莫名的愤怒、憎恨; 他恨不得把阿肯斯给吊起来抽打一遍; 事实上在隔天他亦办到了。 那种温和的表情深深刺激到皇帝的神经; 在那一下子他清楚明白阿肯斯爱的是谁; 而这一种认知同时亦促使他的妒恨更深一重。 他不相信有人能那么奢侈地浪费若言的爱; 而事实上阿肯斯做到了; 那不免令他更深一重的怨恨他。
『若言呢?』 这时皇帝又想起那个可笑的提问; 他垂下鞭子; 心里乐滋滋的; 他想他明白了些什么; 那报复的快意又填满他空虚的心; 进而使他的愤恨亦平复下来。 然而当他想起阿肯斯一脸不在乎地点起蓝色的火时; 欣喜消没; 而沮丧的心情亦去而复返; 使他整个人随即又被黑暗吞没。
他想阿肯斯温柔的把阿曼的手放回他胸膛上; 柔柔软软的拉下窗帘; 灭灯; 又回头细看的场景。 沾满盐水的鞭子重重的下垂; 皇帝看着那个垂下的脑袋; 想起那温和的笑容; 始终不能理解。 他拖着鞭子绕圈走着; 上上下下的看了阿肯斯一遍; 他不知道他能承受这么多的痛苦; 而那目的却不是为了自己; 而是他人。 他觉得可笑极了。
于是皇帝作了个手势; 下人们即把这副躯体放下来; 他瘫软在地上没动; 他们就把一盘冷水浇在他身上。 那身体痉挛了一下; 表示他还活着; 他们就把那准备好的膏药往他身上裹去; 尽管他们知道是无聊的──也许今天又会被拆除──他们还是尽忠职守的把事情办好了。
「你在想些什么?」皇帝问他。
「你以为忍耐我就会高兴了吗?」他接续说。
他在原地转了一圈; 垂下眼; 又冷冷的对着昏迷的人道。「并不如此; 我说明白给你听; 我就是喜欢看到你痛苦。」
皇帝用脚踏翻了他; 那身体软软的; 好像融掉了般瘫倒在地上。 他随手拉过一床单把人包起; 把人拉到床上就随意的掉在一旁。 那人的眉头一紧; 似乎再也无法掩饰他的苦恼和不悦; 一切都在那张脸上展现开来。 皇帝就喜欢他这样; 他甚至伸手去摸那脸容; 用着指甲的边沿在那脸孔上滑动; 他喜欢看那没有遮掩起来的脸; 喜欢看那没有娇饰的表情。
阿肯斯皱着眉; 汗自额角冒出; 又滑落到凹陷的脸颊上。 烧着了的双颊蓄着两团热; 透过了皮肤冒出火光。 诚然他是痛苦; 可为什么呢? 皇帝想了想; 心情又变得灰暗起来。 现在他有些后悔了; 他并不像阿肯斯一样有可以容身的地方; 四处都是敌人以及背叛者。 他看着他的敌人; 竟有一点羡慕起来; 但那感情是短暂的; 随即他又想到解决的办法。
黑发落在背上; 皇帝坐了起来欣赏阿肯斯的痛楚; 他的手指又在那伤痕上轻轻带过; 有如弹奏般按出旋律。 他冒着汗; 咬着嘴唇; 那呻吟声不于耳。 皇帝可乐了; 他把手弹得更密; 一边低吟着残酷的预言。
「普露、普露; 艾丽斯要到仙境了。」他轻轻的吟笑着。
36
兔子敲着怀表在云雾中起舞。
你想要什么我全给你。 金山? 银矿? 宝石场? 遍地是钻石闪闪耀; 一不紧抓一把就太可惜了; 入宝山而空手回是件憾事; 大憾事; 啊。 你想要些什么? 我都给你挑; 三年冰山雪水? 五十年好酒陈酿? 你想要些什么那都会是你的。
什么也成? 吃力地抬起眼来; 阿曼垂着重重的眼帘; 有气无力的抖着唇。 声音由心震动而出; 他问; 什么也可以要吗?
兔子弹弹手上的怀表盖; 啪一声指针??哒哒的转; 牠调正了那单眼镜; 又摆着粉红色的脑袋唱。
想要些什么? 想要些什么? 什么也不要就太可惜了。 就是摊开五十四张扑克牌挑一张也好; 黑桃? 红心? 钻石块? 挑来一张葵花也请珍藏好。 想要些什么?
我想要的不是死物; 而是有生命的东西。 阿曼的眉目稍斜; 轻轻的看向兔子。
兔子看着指针瞬速的转; 牠弯起了壶形的嘴。
有生命的? 有生命的? 那不合算。 放着会坏了; 留着会变了; 就是一合眼又会死掉了; 那不合算; 那不合算。 那么多的金银你还不挑? 看那钻石闪的多可爱。 活着的东西自会腐朽; 最会唱歌的鸟儿亦会哑声。 不要了; 不要了; 有生命的东西你要不来。
可是我想要的东西只有一样; 那是有生命的。 橙啡色的眼睛满怀希望; 阿曼躺在那里温和的看着天花板。 你可以给我我想要的东西吗?
兔子摇摇头; 看看阿曼; 又从口袋中掏出两颗相连的果子; 红润的果皮连上翠绿的茎; 两个果子着有如铃铛发出声响。 阿曼看着出神了; 似乎世界就只剩这片红色摇来荡去。
你想要什么样的生命。 兔子问他。
我想要一个人。 阿曼欣喜的答牠。
兔子又摇摇头; 一脸可惜。 想要你就吃下它吧。 牠顿一顿; 又喃喃的道。 可怜; 本来你什么东西都能拥有的。
阿曼伸出长久没有张开过的手指; 硬绷绷的; 吃力地往兔子的方向移去。 突然这时云雾散了; 散失了兔子的形象; 眼前是一个小木几; 上面阁着几个奶油色的茶杯、银匙、茶壶、盛牛奶的壶子、透明的玻璃水瓶、几块方糖、放着点心的层式银架子; 以及突兀地展示娇艳的红果子。
他的手指提起了那茎; 果子两两相; 撞出更鲜艳的红。 阿曼伸出另一指摸向那抹红色; 那是樱桃; 那种他从来不会去吃的东西。 很奇怪地现在他却生出一股冲动; 他必定要立时把它吞下; 甚至恨不得不用吞咽; 含在嘴里它就会自动化了。
樱桃; 樱桃。 阿曼珍而重之地把它捧在手心; 他的意识前所未有的清明; 那雾散了; 他并没有由而望; 反而变得喜盈盈的。 樱桃; 樱桃。 他想起兔子对他说的话; 他不明白那樱桃能有什么作用; 但却相信它。 他看着那摇摆的红; 想起那复杂凌乱的感情; 原来他从来都没变; 只是一心一意地想着一样的东西。
他想起那个可恶的人; 那个可爱的人; 原来他未曾麻木。 曾经他喜欢过一个人; 他隐瞒了; 他受苦了; 然后他还是喜欢那个人。 复杂的; 必须要赤裸才能认清的感情。 那不是爱! 他想起阿肯斯的话; 笑了。 随你们说去吧; 那是只有我才知道的秘密。
阿曼笑着; 抬起手就把樱桃往口腔垂去。
他在梦中看到许多红色的东西; 一惊呼; 他突然感到莫名的不安。
「大人!。。。。。。」在熟睡中有声音惊动到他; 阿肯斯稍为看看身旁; 奇怪地那人还在睡着。 于是他整理一下; 爬起来就答应道。
「怎么回事了?」他扯着那丝制的睡袍; 又把金黄的发丝重新束起。 在夜里的脸色显得很苍白; 就像传说中的吸血鬼一样; 不依赖什么就无以为生。
来者见起来的是他; 明显感到有点惊讶; 可随后又即镇定回道。「伯爵大人; 出事情了。 那个; 那个待在客房的茶发客人……」
「尼奥他怎么样?」阿肯斯闻言; 激动得就要跳下床来跟着来人跑去。 可那突然的跃动牵动了他的伤口; 使他的行动也不得不迟缓下来。
「他突然挥倒了所有的东西; 有人去看过; 看来有些痉挛的现象。」来人低下头; 他不敢再去察看阿肯斯的脸色; 为了保住头颅; 那一份好奇心是必须要避免的。 尽管现在陛下的男宠竟然是位伯爵的事有多哄动; 他也是不能多嘴的。
「什么?」阿肯斯毫无掩饰的喊了出来; 他惊讶地抚着头发; 心里突然没有主意。 他回头看看床上人; 皇帝还是睡的好好的; 丝毫没有被他所惊动。
到底是怎么回事? 痉挛? 阿肯斯抬头; 又抓住了来人的肩膀。「他还有没有别的症状? 呀; 他到底怎么了?」
「还有…还有…他身上好像还有一些斑点。」被伯爵迫急了; 他只好左右想想还有什么没的。 这时他的眼睛不忘往床铺处扫去; 只见那被褥翻动了一下; 他想皇帝经已醒来; 也不敢放声说话了。「伯爵大人…其它的; 属下真是不记得了。」
痉挛; 斑点……他联想到那可怕的往事。 难道是过敏性复发了吗? 不; 不会的。 阿肯斯强抖擞着声音说:「他还是在那个房间吗?」
「是的。」也不待他应完; 伯爵就从身旁跑去; 一弯一曲的; 不成一条直线。 他正奇怪; 回头却看见皇帝已经起来; 在漆黑中他两只眼睛发着亮; 照出了诡异的光芒。 他彷佛看到皇帝笑了; 那笑容也是亮的; 几乎要让人以为在黑暗中只有这张脸; 可怕而使人心悸的笑容挂着; 他不敢再度抬头。
伯爵的步声越来越远。
尼奥; 你不能出事的。 尼奥; 尼奥; 愿天使保护你。 尼奥。 阿肯斯跑着; 心脏像是被人紧紧的握着; 一时缓不过气来; 他艰难地勉强自己抬起腿来; 可那速度终归是越来越慢了。 他抚着墙; 意图借那推力使自己往前一点; 这几个星期的折磨实在折损了他的健康; 他无力的脚步踏着; 已不如以往般充实强壮。
可他还是只管跑; 只管往前移动。 没有什么能构成妨碍; 除掉他自己。 阿肯斯一直往那房间走着; 那路很遥; 很远; 但他总在说服自己快到了; 快要得到结果。 他以为他能守护阿曼; 即便是任何的状况; 他认为他并不会失去他。
走道回长; 走在吹着凉风的一角; 他推开了总在黑暗中吱吱作响的门。
一片静默; 早已事过景迁。
「尼奥; 尼奥…」他感到好可怕; 忽略那脸色苍白的待女; 他失神地往阿曼走去。 这时他早已被人从地上抬起来; 搬到他常躺着的藤椅上; 默不作声; 静静的躺着。 阿肯斯的手伸出; 又有个凄楚的声音叫住他。
「伯爵大人! 客人已经…」女人的呜咽声在蛊惑着他。
阿肯斯回头看去。 不; 不; 她一定是在说谎。 尼奥他看来是如此平静的; 不; 不; 一定是一场闹剧来的了。 所有人都在说谎。 尼奥他好好的; 什么事也没有。
为了证实; 他把手往阿曼鼻前探去; 没气; 他又把耳贴在阿曼胸前; 没跳。 因此他着急了; 抱起阿曼来就环着; 那还是暖的。 还有救的; 还有救的。 他扫着阿曼的背却在安抚自己。 没事的; 他自会好起来。
「医生…对了; 医生; 你快给我找医生过来; 快点!」阿肯斯往那吓得缩在一角的女仆喝去; 他抱住阿曼的身体不断的擦着暖着; 一脸慌忙的命令着。「快去; 快去找医生过来; 还有救的; 快去; 你快去!」
女仆吱嗯了一下; 她看看阿肯斯; 又看看门; 最后她还是把手放到门把上了。 她想把门拉开; 又回头看了看那不断向她喝着的阿肯斯; 狠下心决定还是跑出去。 不料这时她却撞上一度无形的墙; 软软的; 她挨身眼看去; 才晓得事情不得了了。 「啊! 陛下……」
她发着抖; 怕皇帝的惩罚下来。 然而皇帝的趣味显然不在她身上; 他只是冷冷的扫过了她; 又脸带春风的往阿肯斯看去。 女仆听到他说:「怎么了; 我的普露; 你在这儿又想做些什么呢?」
「你!…陛下; 请你快叫医生来; 尼奥他生病了。」阿肯斯心里正恨; 可又无从救求; 最后亦只得向眼前这个人寻求帮忙。「求求你; 求你救救他吧…」
「救他?」皇帝显现些许惊讶的神色。「他是怎么了?」
说着他抬步向前; 走到阿肯斯旁边又半跪下来要看。 阿肯斯见他有点帮忙的意思; 就把怀抱松了; 让皇帝往阿曼脸上看去。 一边在旁不忙细说:「他还活着的; 他还活着的; 不过是一时闷气了舒不过来。 你找个人来看他; 他定能被救活的; 以往都这样; 他能……」
皇帝依样模着; 抚着; 末了的结论却如针刺般狠狠的向他射来。「哎呀; 普露伯爵; 你还骗我些什么; 分明人都死掉了嘛!」
「不; 没有的; 只要你能救救他! 只要你肯!」阿肯斯拉着皇帝的衣衫; 对方稍露愠色; 挥挥手就想把他甩开。 可阿肯斯却抓得极紧; 一时间也不容易脱身过来。 「我只求你救救他! 陛下; 我求你。 求你救救他…」
「你知道嘛? 普露伯爵。」皇帝用手支起了阿肯斯的腮; 看着他的眼睛狡黠地笑道。「对我而言; 其实他死了最好。」
「不…请你…」他的手松软了; 他知道他根本不会救他心爱的人。
「他死了。 就这样吧; 普露伯爵。 我不希望我的睡眠时间再度被打扰了。」皇帝残忍的看着他; 一甩身就要走出去。
阿肯斯在他后头唤着。「不; 陛下; 请你找个医生来…请你找人来看看他。 他还活着的; 陛下。 他还活着的!」
人渐渐的从房间退出; 有几个不忍心的; 也只敢回头望了两望就归去了。 方纔那女仆手把着门; 待所有人都走了; 她才准备要退出去。 这时她听到阿肯斯不断的在她身后叫着。
「不! 不! 请你们别走; 他能活的。 请你们救他; 救他啊! 别走! 找医生来; 我求你们; 救救他; 救救他……。」
她掩着耳朵; 逃了。
37
画一个长方形; 两边长的; 上下短的; 然后掏空。
从此以往; 那里会是你心爱的人永恒的家。
画一个天使; 长发的; 半跪着的; 然后雕琢。
从此以往; 将代替你看守心爱的人。
画一个圆石头; 扁的; 平的; 然后刻印。
从此以往; 他们就知道他待在这里。
他看着他; 眼睛的笑起来。 他一手按着油滑的椅背; 身体一轻; 带点随意的看着对方:「很好看。」
他拿着帽子; 眼神定定的; 后来又补上一笑。 只是那笑容凄然又惨淡; 撕裂他苍白的脸容; 极端的拉扯着那暗淡的唇。 阿肯斯没说什么; 他提起皇帝特地为他准备的羽毛帽子; 帽子是黑软的; 架在他头上分外合适。 皇帝朝他左右看去; 然后又亲手整理过襟花、领带等细节。「很适合你。」
「谢谢你。」他飘出一个声音; 又缓缓的低下头去。
皇帝很失望; 已经过了一周; 阿肯斯的眼泪仍然顽固地停在眼眶上。 没有哭泣; 没有叫骂; 他看过他最失态的表现; 就是在那夜; 他抱着阿曼求他的一瞬间。 除此以外; 他的声音再没有那样抖震过。
「告诉我为什么?」皇帝突然幽幽的问道。
「什么为什么?」红色的眸子淡淡地往他的方向看去; 任何没有焦点; 总是冷冷淡淡的; 不留一点悲哀的表现。 这样的他教皇帝想不通透这个人; 到底是有心还是没有心。
「你不伤心吗?」皇帝仔细的看着他的反应; 手指在襟花上回旋; 他不断的试探着这个人。「你应该很伤心吧? 你最心爱的人; 死了。」
阿肯斯把膀子转向他; 高傲又淡薄的看了他一回。 那紧闭的嘴唇又舒开了形状;阿肯斯带点安慰的声音微微响起。「哦; 原来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你就高兴了吗?」皇帝旁观着他的反应。「真教人不可置信; 你为什么能这样? 真的一点也不伤心?」
闻言; 阿肯斯苦涩的笑了。「因为你不是我; 如果你是我; 就……」他的声音很低很低; 皇帝听的不甚分明; 劈头就是一个疑问词。「什么?」
他的身体抖了抖; 摇摇头; 又说没什么了。 皇帝感到奇怪; 不放弃的又质问着:「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有。 我只是想问; 若言还活着吗?」阿肯斯挑了个他一定不会回答的问题; 而那的确是揣摩到皇帝的想法。
只见皇帝张嘴大笑; 手亦不安份的抚上他的腰际。「普露伯爵; 我认为你要付出再出多一点才配得到答案。」
也罢; 也罢; 但愿你永远不懂。 阿肯斯把眼睛闭起来; 那是他最近经常做的动作。 皇帝的手还在腰上; 黑色的羽毛低垂; 他伸手去拨弄; 又被皇帝抓住亲吻。
两人纠缠了一会; 直到待从的声音说一切已经准备好了。 他们才松开了手; 直直的往门外走去。 期间阿肯斯回头看了棺木一眼; 也没有久驻; 勿勿的又往前扫去。
他们坐到车子上; 皇帝坐在阿肯斯的左边; 他伸出的手一直抓紧了阿肯斯。 白色的棺木上衬上朱红的绒布和白紫相间的花环; 默默的在他们眼前被推上灵车。 花是阿肯斯亲手挑的; 白的百合; 满天星; 紫的兰花; 熏衣草; 满满围成一圈; 到底还是白的多紫的少; 看起来就像随意点染的水彩画。 皇帝一直看着阿肯斯的态度; 想要从中看出一丝变化; 然而除掉体温低了一点以后; 他再也不能从他身上捕捉到任何异常。
车子一直在行进; 到了颠簸的路上就上下的震动着。 皇帝看着前方的灵车; 似乎比他们走得更险更抖; 那动态简直是触目惊心。 他转脸又看看阿肯斯; 寻不着担忧; 他平静的坐在那头; 彷佛脱离环境般独立存在。
皇帝施力握了他的手; 他很快就反应过来; 也不像个死掉的人。 奇怪了。 皇帝心里纳闷; 那和他想象的反应不同; 他感到心里空空的; 可却又生出一点期待; 他想要知道阿肯斯将要怎样做; 而又是为什么。
车队很快的驶往墓园 而除了他们和六个抬棺的人以外; 其它的人都留在墓园外头。 队伍很快的行进着; 似乎恨不得快快了事。 皇帝又看看阿肯斯的表情; 没什么改变; 只是默默的凝视着远方一堆一堆新挖出的土; 步履一直保持平稳。
他感到奇怪极了; 忍不住又问:「难道你是个无心的人?」
「呀呀呀。 就在那儿?」阿肯斯打断他的问话; 伸手遥指前方的一堆土。「是不是就在那儿?」
「随你高兴; 反正你不能再来这种地方。」他故意提醒。 这里是平民的墓园; 那自然不是一个贵族想要来; 愿意来; 以及可以来的地方。 当然; 那本也不是一个贵族应该下葬的地方── 即使他是多么的不甚。 可是皇帝故意这样做; 也高兴这样做。
「那就这儿吧。」阿肯斯摸着堆在一旁的黄土; 看着他们草草在石碑上刻上名字; 一切很自然、很随意。 一个人没了; 彷佛除掉石碑就无人会记他的存在。 他回头向皇帝请求道:「我可以多留一会吗?」
「我认为没有那个必要。」皇帝看着碑文; 那文字很短; 甚至没有把他的姓给刻下去。 其实他应该连名字也不允许他们刻下去; 可是不知为什么他放宽了; 不过那也是他最大的让步。
阿曼。 那不是他熟知的名字; 阿肯斯感到很陌生; 彷佛因为名字如此; 所以那棺木内躺着的亦是不一样的人。 皇帝不知道此举给予他极大的安慰; 若然知道; 那他必定不惜用一个奢华的丧礼去触动他敏感的神经。
四周很静; 甚至没有鸟叫的声音; 天色很好; 可是也没有灼热的阳光落下。 他环着手看他们动作; 钉子深入棺木的同时亦刺进他脑海中; 近乎麻木的疼痛传入; 他除了不能呼吸; 一切都很好。
皇帝在一旁盯着他看。 真古怪啊; 真古怪啊; 他听到他这样喃喃不断。 其实他也觉得皇帝的举动出奇地古怪; 他这样的一个人怎会愿意自降身价伴随他来这种地方? 可怕的是; 那也证明了他对他们的执念有多深厚。
真古怪啊; 真古怪。 阿肯斯也向自己念道。 不知为什么他脑子中剩是冷静的想着这种事; 平淡的分析着每一个细节。 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在这时尽情的怀念阿曼; 他明知道那是他最后一次看见他了; 可是在赡仰遗容时亦只是这般草草带过。 可能他真是一个冷漠的人; 只是他自己不了解而己。
「在想些什么?」突然一把松软的东西被塞进掌心; 皇帝用着怪异的眼神看他; 似乎要把他看穿的样子。
阿肯斯垂下眼睛一看; 原来是一把黄土。 他看着那个长方形; 棺木已经落下了; 好好的平躺在深渊的尽头; 反射着刺目的白光。 皇帝看他不说话; 又道:「你要与他告别吗? 还是你以为这样他就能活在你心里? 别作那样无聊的暇想! 他死了; 你知道了没有? 阿曼‧;尼奥‧;洛露已经死透了。」
他听着; 上前一步。
撒一把土; 飘飘。
落在草地上; 落在割下的鲜花上; 落在石碑上。 突然他想追回那把土; 倾身向前; 风吹起黑色的衣服; 霍霍; 把那重黑贴得比皮肤更紧。 「哎呀!」在大坑的边沿他被拉回; 直线落下的土又陷入那长方形之中。 有人贴近他的耳畔; 吐出温热的气息。「别忙了你跟我的约定; 别想这样就逃开。 难道你就不想知道那事实吗?」他确实想; 而且非常渴望得到回答。 于是他并没有反抗; 而且放任对方吻上他的唇……
飘飘; 打落在新放下的白漆木棺上。
然后用黑暗淹没空洞。
「你想死吗?」在他们努力地把地面铺平的瞬间; 怀抱住他的皇帝缓缓的问道。
「人无有不想活着的。」他低下头轻轻的答他。
「即使这样你也想活着吗?」皇帝指着那个新坟; 又挑衅的问他。
「当我能活着时; 我尽可能使自己远离死亡。」阿肯斯随着他的眼睛看; 他的脸上有接吻过后的狼狈以及潮红; 然而冷冰冰的; 就似是隔着厚墙和外间的人说话一样。
皇帝觉得没意思了; 他想要看的完全没有; 除掉方才一刻他看到他快要掉落以外; 再也没有任何精采镜头; 搞不好那一滑也只是失足而已。 皇帝看着黑色的羽毛帽子; 心里有说不出的落寞和空洞; 他硬拉拉阿肯斯的手; 强硬的命令道:「走。」
没什么不情愿; 阿肯斯任由他拉去。 在树荫下他变得很透明; 当皇帝回头看他的时候; 他笑笑; 开口了。「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想问什么?」皇帝停住了脚步。
他斜着头; 羽毛偏到一边去; 树影打在他脸上; 那羽毛泛着油光; 恰似一只待飞的鸟。「你为什么要杀他啊?」
38
「知道是我; 又怎样?」皇帝在阳光中微笑。「难道你背后就藏着一把刀; 要把我杀死吗?」
四下无人; 他们还忙着把墓地填平; 那是个非常良好的时机。
只是如果他这样做的话; 那他亦不用活了。
阿肯斯摸着那漆黑的襟花; 布边在他的磨擦下渐渐柔软发霉。 他吊诡的笑起来; 报复? 那并不是他需要的东西; 此刻他非常的寂寞; 必须要急速填补。「不; 我只是想问你; 为什么要杀他?」他挑挑眉又说。「还是说你不能告诉我?」
「不; 我可以告诉你。 因为我不喜欢。」皇帝凑近他的耳朵; 软软的打进声音。「本来只要有时间; 你就可以坐享其成吧? 不行; 你必须变得和我一样。」
「所以说是因为我?」阿肯斯微笑。
「对; 所有事都是因为你。 你仔细想想; 全都是因为你。」皇帝也随着笑了; 他搞不清楚为什么要笑。 他本是极痛恨这个人的; 可看到他的笑; 自己也不禁笑了。
「那不公平。」阿肯斯对他说。
「没什么公平不公平? 都是我说的算数。」皇帝把他收近身边。「再者; 你能说不吗? 若言?洛露; 那个不是因为你不见了的? 你说; 和你毫无关系?」
「那实在是因为你…」他忙着用手抵住皇帝的胸膛; 垂下的阴影使人无法看清他的表情。
「因为我。 可我为什么要这样做?」皇帝耳语绵绵。「以往; 我不曾想要这样。 你说; 那是为了谁; 会变成这样? 你知道我本来并不计较什么。」
皇帝一边挑动他的伤口; 一边愉快的笑着。 阿肯斯看着他; 仍旧会笑; 只是再也没有牵动一块肌肉。 皇帝竭而不舍地提示着他; 假如不是他自发的卷入漩涡; 也许对方还能容忍一个奴隶留在若言的身边。 是他亲手毁掉所有人的幸褔。
他自以为是; 他一无所知。
「你说呢? 你希望我有一把刀; 一下捅入你的心脏吗?」皇帝抓住他的手; 额抵着额的迫问着。「记着那是永远不会有的; 我不愿意让你舒心。」
我宁愿看着你恶心; 也不愿意让你快乐。
「你痛苦嘛?」皇帝轻轻问他; 甜蜜而贴心。
他没有答复他; 仍然笑着; 任由他牵起他的手; 由墓地走进了皇宫。 阿肯斯待在那里; 有自己的个人房间、佣人、零花钱; 以及光顾的男人。 他每次都问一个同样的问题; 然而他渐渐不渴求答案; 那根本毫无意义; 他已经不想知道; 而且渐渐懂得如何避免得到响应。 那问题只是呼吸一样的步骤; 好使他活着; 然而他用不着了解当中奥秘。
他是怎么了? 他渐渐亦不再懂得自己。
不过; 阿肯斯依旧为王国服务; 尽他该尽的义务; 缴纳供物、税金; 维护领地内的治安; 为王国的安定尽心尽力。 他也恢复往日在社交场的活跃; 普露伯爵仍然谈笑风生; 机智幽默; 虽然有很多不好的传闻; 然而无损他高贵的地位。 意欲把结他的人越来越来; 他们甚至遗忘他是一个私生子的不堪事实; 纷纷把女儿的照片捧上; 随他的高兴挑选; 有些甚至以为只有一夜但亦无妨。
可惜; 普露伯爵无褔消受; 他经常待在皇帝的居所之中; 为处理政务忙得焦头烂额。 许多不好的传闻在空气中扩散; 人们挑着相信; 然后他们变得无所谓; 说到底普露伯爵的地位都是不变的。
人都是善忘的; 他们已经忘记他们的上一位宠儿是谁。 贵妇掩脸的扇都朝向伯爵斜去; 还有谁记得谁谁谁? 今夜的欢乐都是真实的; 回忆和死人都留给坟墓去记念吧。 他们活着; 就不断的从他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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