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点击/收藏到桌面
可许辕不是笨蛋,懂得适可而止的道理,更知道羊皮底下的大灰狼不那么好惹。[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被有技巧地推开时,谢骁意味深长地看了许辕一眼,什么话也没有说。谢骁也不是笨蛋。藏须弥于芥子,点顽石作赤金,化精钢为绕指柔,路漫漫其修远兮,傻瓜才会破坏这么好的气氛——要钓大鱼,须放长线啊。
下午,谢骁把买来的红花油擦到许辕腰上,又给他做了一次按摩,然后两个大男人情侣一样靠在沙发上看电视、削苹果、剥葡萄、闲嗑牙,其间为布拉德?彼特和裘德洛谁更性感爆发一场小小争论,最终以温良谦让的谢骁同学闭嘴、骁勇善战的许辕同学穷追猛打结束战斗。
傍晚,有伤在身的许辕同学靠在沙发上继续看电视。无伤残人士谢骁继续负责做饭、盛饭、洗碗、收拾厨房、整理床铺等一切劳动。
这个晚上,两人各怀鬼胎,相拥而眠,一夜无话。灯熄得很早,很早,很早。(附:房内没有任何可疑声音。)
8、
许辕摔那一下其实不算什么,休息一天又好好睡了一觉,基本就没事了。第二天起床,阳光明媚,和风习习,许辕坐在窗前,望着窗外绿油油的树木,语带双关:“新的一天,晴朗的早晨,美好的开始。”
谢骁不置可否,迎着朝阳露出一抹微笑。太阳刚跳出来,光线稍微有点刺眼,谢骁微微眯起眼,坐到许辕旁边。
许辕突然很想搂住他柔韧的腰身,吻那丰润的唇角。他刚跳出来这个念头,腰已被固定住,唇已被吻住。靠,下手真***快。许辕肚子里骂一声,抱住谢骁拼杀。谢骁不和他争,笑着退让,任他凌厉进攻片刻,调整姿态一侵而入。许辕负隅顽抗,到后来被吻了个晕头转向,正不知世上今何甲子也,谢骁忽然放开他,自责说:“不行不行,今天要出去采购东西,趁着早上凉快,一起去吧。”
谢骁起身去换衣服。许辕看看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被打开并且褪到腰际的睡袍,再看看被拧得发红的乳头,脸黑的跟锅底似的,深呼吸,深呼吸,许辕你是被这头美人狼给迷住了。定力,要有定力啊,做老公的怎么能还没老婆有定力呢?
穿衣打扮,吃饭洗碗,一对帅哥双双出门去。
出公寓往左走一百米左右,对面就有一家大型综合超市。
许辕盘算一会儿回去怎么温柔地凌虐谢骁,提了篮子在前面,一路心不在焉,拣垃圾似的从货架上拾起东西往篮子里扔。
谢骁扔的速度比他更快,不到十分钟,两人各提了一只填得满满的篮子去收银台付帐。很默契,谁也没有提出为对方付帐的愚蠢要求——攻受未定,谁也不服谁,现在提这事儿不是找茬儿吗?
两人各提了两只大手提袋,并肩往回走。 z
许辕幻想着等谢骁变成他老婆,两个人并肩在这条路上散步的情景,脸上渐渐呈出现白痴样的笑容。正笑得开心,被人猛推一把,只听身后传来“抓小偷抓小偷”的尖叫,好个许辕,临危不乱,一把揪住对方,一个过肩摔摁倒在地。那小偷的同党吓了一跳,就要逃,也不知道谢骁怎么伸手一抓,被绞成个圆团团摁倒在地。
几个巡警赶过来,把两个小偷铐上。谢骁一拉许辕,两人钻个空子飞快地跑了,一个巡警发现了,追着叫:“同志,同志,别跑啊。”
他说不跑就不跑?大好的星期天,谁耐烦跟他们去警局晃悠?要是发个“社会好青年”什么的奖状,是挂到谢辕印象派装簧的家居里,还是搁谢骁家?
许辕瞅瞅谢骁,这家伙的家只会比自己家更有格调。倒不是许辕变谦虚了,谢骁以后要做他老婆的,夸夸老婆没什么吧?在老婆跟前虽说要有绝对领导地位,可偶尔服个软哄老婆开心也是天经地义的嘛。 y
逃出巡警魔掌,俩人喘了几口气,一起哈哈大笑。
笑着笑着,许辕忽然想到一件不太妙的事儿,挑着眼角看他:“谢骁,身手不错嘛,哪儿学的?”
“做过几天警察。”
“武警?”许辕提高警惕。自己虽是空手道蓝带,武警同志也不是盖的,万一遇到硬手不说吃亏,便宜不好占。
“不是。我在警校主修科技犯罪那一块,到了警局管的是网络安全和犯罪。跟着师兄学了几手擒拿,不成样子。离开警局好几年,以为不会抓小偷了,没想到还记着。”
许辕揪紧的心放了下来,怪不得电脑玩儿那么高,原来就是搞这个的。跟警察学几手抓小偷的招式,对付空手道蓝带可不够看。
“你难道也做过警察?”谢骁问他。
“哪儿啊。有段时间闲着无聊,在一个空手道的武馆里混过几天。也是不成样子,叫您这位前警察同志见笑了。”许辕点头哈腰,笑得十分不老实。 b
谢骁看着他,神色明显有些不安。
一路上谢骁都不吭声,有时候许辕问他什么,这小子明显在走神。许辕心里暗暗得意,小子,知道怕了吧?
回到公寓,整理买回来的东西,谢骁眼睛直朝门口飞。许辕看在眼里,也不作声。收拾完一切,谢骁两只脚开始往门口挪。许辕一个箭步挡住,双臂抱胸往门上一靠,身姿优雅,风度翩翩地问:“骁骁,急什么,瞧这时间还早着呢,咱们美好的周末还有一半时间。”
谢骁眼睛到处飞,就是不敢跟许辕对视。短兵相接了一个多月,许辕终于找到俯视敌人——不,俯视老婆的感觉,心里那个爽啊!逼过去,暖昧地耳鬓厮磨,“骁骁,咱回沙发上坐着说好不好?认识这么久了,也有了肌肤之亲,有些事得好好谈谈,是不是?”
谢骁僵立了一会儿,被许辕半推半抱着拥到沙发上坐下。许辕一个劲儿往前靠,谢骁一个劲儿往后缩,低着头说:“许先生,说话不用挨这么近。”g
9、
谢骁身子似乎在发抖,脸色似乎也有些苍白。许辕有些心疼,小骁骁,你老公是个温柔的人,别怕别怕,虽然我有些恶趣味,喜欢玩儿些情趣,想压你蹂躏你,想把你弄得哭哭啼啼求饶,但这么帅、身手这么好、这么才华横溢的情人——遇到我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你还是好好享受吧。
“骁骁啊,你说咱俩算是什么关系?”许辕开始编织圈套。
“许先生……”
“不不不——”许辕左手握住谢骁的腰,摇动右手两根手指,“像以前一样叫我辕辕,或者亲爱的辕辕。许先生太见外了,不适合我们。骁骁,认真想想,告诉我咱们是什么关系……”压低声音性感地轻笑一声,款款耳语:“说错了可是要受惩罚的……”
谢骁几乎要像小兔子一样瑟瑟发抖了,看样子恨不得找个安全的小窝躲起来。
“应该……是朋友吧……”谢骁吞吞吐吐地说,死死抓住许辕到处乱摸的魔掌,看看许辕沉下的脸,只得改口“……情人?”
“说得好。”许辕奖他一个香吻。
“你不是真喜欢我吧?”美人就是美人,危机当前,坐怀大乱,谢骁干巴巴的笑容依然美得蛊惑人心。
“当然是真心喜欢你。给你写了那么多情书,你都看了的吧?我说过,字字出于真心。辕辕,你要不要我发个誓。”
“不用不用。”谢骁咬住丰润的下唇。
许辕看得直流口水,一把把谢骁摁在沙发上,捧住他的脸在那可爱的嘴唇上啃咬吮吸,嘴里喃喃:“既然是情人,就得定出谁上谁下,骁骁你说,谁上谁下?”
“两人相处的模式一般应以第一次为准……”谢骁好不容易推开许辕,呼吸都乱了,说出来的话却毫不退缩,“前两次都是我在上,以后如果要在一起,依照前两次的例子应该是……”
“你想死吗?”许辕捏住谢骁的脖子,杀气凛凛,以不捏伤谢骁为基准缓缓收力,“这个时候了,还敢提在上的话!”
“我不服!”兔子急了也蹬鹰啊,谢骁被逼到绝境,终于反抗了。
哈哈,要的就是这句话。许辕点头,一脸狡诈的笑:“哦,不服啊,要怎么样你才服啊。我想想……哦,我想到了。男人嘛,跟女人不一样,男人最崇尚的是力量。这样吧,咱俩打一架,谁赢谁就是老公,输了的乖乖做老婆,以后要听老公的话,不能再有任何异议。” z
“男人崇尚的不光是力量吧……”谢骁表示怀疑。
“你不是怕了吧?”许辕激他。
“怕,谁会怕啊?你得意什么!”谢骁一挑英眉,突然恢复往常的气势与镇定,握住拳,用一种豁出去的悲壮姿态和许辕对峙,“那就打一架好了,就你在武馆里混那几天,我还不信能高到哪儿去。划道儿吧,怎么个打法儿——不过,你不觉得两个成年男人用打架解决这种事儿太幼稚?”
许辕一肚子坏笑,憋得快内伤了,连连摇头:“不不不,绝对不幼稚。打法儿嘛,很简单,谁的背先挨到地上,就算输。”看谢骁又露出犹豫的样子,许辕立刻站起来,拉着他走到客厅中央,伸出右掌,“来来来,击掌为誓!我要是输了,就认赌服输心甘情愿做你老婆,跟着你姓谢。[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你要输了,就认赌服输心甘情愿做我老婆,跟着我姓许。一局定攻受,不得反悔。”y
谢骁表情僵硬,深蹙眉,紧抿唇,盯着许辕严肃地看了很久。许辕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儿,生怕他不答应。今儿就算他不答应,箭在弦上非发不可,不过那样再生波折,怕把事儿搞砸,还是和平解决比较好。
许辕正心焦,谢骁叹了口气,认命地举起了右手。许辕大喜,连忙半强迫地和他击掌三声。这就算互相许下约定了,许辕手臂一长,就要抓住谢骁手臂,哪知竟没抓到。他还不知道怎么回事,重心一歪,稀里糊涂就躺到了地上。谢骁蹲在旁边,黝黑黑、亮闪闪的眼睛从上面注视他,一字一字说:“许辕,你输了。”
许辕嘴巴张得老大合不住,半天吐出一句自己也快恶心死的话:“我没准备好。”
谢骁用看异生物的眼光盯着许辕看了一会儿,把他从地上拉起来,轻松地说:“好啊,再打过,可不许再耍赖了。”
“你要是准备好了,那我们动手了。”谢骁退开一步,弯腰鞠了个躬,用的是空手道武馆中最标准的姿势,声音掷地有声:“请指教。”
许辕心里一阵发毛:这家伙,学的也是空手道……不对劲,情况大大的不对劲儿! b
攻受之战,决定一生命运,许辕刹那间下了个决定:先下手为强,以暗袭换取一生幸福。
左手一记兜拳,猛击谢骁面门,身子微侧,右脚使了一记侧踢。他在空手道上下过苦功,侧踢威力十足,在武馆没少被师傅表扬。这一踢虎虎生风,谢骁非躲不可,许辕早已算好后招,可是,他的一拳一踢竟然都落在了实物上。
按照理论来说,当然是落在了谢骁身上,但怎么那么硬呢?而且明显没有踢开。许辕直觉不好的时候,胸口一震,五脏六腑都翻了个个儿,重重摔在地上。
许辕的惨叫只发出半声,剩下的一半堵在嗓子眼儿里。躺了好一会儿,爆炸一样的疼痛缓解下来,许辕蜷成了个弯虾,心里一阵发苦:他见识不错,记得空手道棕三以上有个叫“叁战气功”的名堂,听说叁战拳配合“叁战小马步”运起气来全身肌肉跟铁似的。这个谢骁,难道是空手道高手?
“辕辕,这次可也是你先出的手哦。再耍赖就变小狗了。”谢骁蹲在旁边,不紧不慢地宣布,“游戏结束,从今天起,我就是你老公了。”
许辕的视界由一片漆黑变得清楚起来,呆呆望着谢骁俊美的脸说不出话。谢骁那一拳把他的全部斗志打得烟消云散。斗智斗不过,打架打不过……苍天啊,你不公平啊,我明明是小攻的身和心,为什么要遇到这个怪物啊……许辕再也忍受不住,吐出了他人生中第一口鲜红鲜红的血。 g
10、
“没事儿,回家养两天就得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检查后,穿白大褂的眼镜男不冷不热地给定了论。
“我要住院。”许辕坚持意见。乖乖,家里有头大灰狼,老子四肢俱全的时候……呸呸呸,乌鸦嘴,现在老子仍然是四肢俱全,老子的意思是老子身体健康的时候……呸呸呸,乌鸦嘴,现在老子身体也很健康……老子的意思是,老子身体状况最好的时候也不是大灰狼对手,现在身体虚弱,被打得都吐血了,这要回去,还不被扒皮吞骨?
“你也是,”男镜男不再理会许辕,转身面对谢骁,“这家伙别扭不听话,教训教训就是了,怎么就动上手了?”
什么叫“教训教训就是了”?死医生,虽然你长得很帅,但是我绝对要和你不共戴天!许辕翻了个白眼儿,捂住胸口大声呻吟:“不行啊,我这儿疼得很,医生你再看看,有点职业道德吧。”
眼镜男冷冷盯了许辕一眼,继续教训谢骁:“谢大少爷,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那手劲儿,上一回一拳打折那老家伙四根肋骨,费了多大的劲儿才压下去。这才不到一个月,又打伤一个。怎么,你还打上瘾了?我可警告你,你再打伤人甭往我这儿送,老朋友归老朋友,医院又不是我开的。天天管你的破事,我还上不上班了!?”
许辕垂头丧气,原来这两头狼是狼狼为奸,自己就识时务为俊杰吧。
别看谢骁对他态度不好,对那穿白大褂的眼镜男态度却奇好,垂着头一声不吭,听完训斥,拿了药带许辕回家。
许辕所在的部门经理跳槽,几个家伙正为争那个位置斗得天昏地暗,这么关键的时候哪儿能请假啊。可谢骁不顾许辕的激烈反抗,强行替他请了假,还假惺惺地安慰他:“你不是说胸口疼需要住院吗?身体比工作重要,乖,在家躺着。”许辕愤怒地说:“你还有脸说,还不是你打的,少给我猫哭耗子假慈悲!”谢骁放软手段,用温柔得滴出水来的声音问:“辕辕,不是你一定要打一架的吗?我看你那么渴望,只好勉强答应。”他这一提,许辕受到严重伤害的坚强心灵再一次血流成河。
和这种怪物是没有共同语言无法交流的,许辕一声不吭,倒床上就睡,打定主意第二天一早偷偷出发去上班。至于请假的电话嘛,到时候飞个白眼就行:“我可没请假,不是谁要陷害我吧?”
平静的一夜安全地过去,当许辕睁开眼,发现手脚打开,以A片中最淫荡的姿势被捆绑在床上。
“谢骁,你个混帐王八蛋!我操你姥姥!”许辕花费一夜功夫勉强调整过来的好心情被打击得体无完肤,破口大骂起来。
说起骂架史,许辕很有一段光辉经历,中学时有个尖嘴高颧骨的女同学特会骂人,用语文老师的话说,就是“整日里污词秽语,不堪入耳”,人送绰号粪坑嘴。这位女同学从小学一年级横行到初中二年级,遇到我们许辕同学,两人在操场篮球架下展开一场唇齿之争,最后以那位女同学面色铁青口干舌躁回家喝水告终。当时目击者甚众,其中五分之四本来对许辕俊秀长相很感冒的女生黯然神伤,把许辕从初恋目标的第一备选栏勾掉,其中十分之十曾被那名女生骂过的男生和女生一致视许辕为偶像。
许辕正骂得起兴,门锁响了,不久,谢骁的脸出现在上空。
许辕威武不屈地瞪了谢骁一眼,继续痛骂。谢骁也不生气,扶起许辕的头,把一个水杯递到他嘴唇边,“辕辕,渴了吧,要不要喝点儿水?”
许辕犹豫了几秒钟,低头猛喝,喝得太急,呛得脸都红了。
喂许辕连喝完一大杯水,谢骁走了出去,回来时手里拿着刚刚买回来的早点和牛奶,服侍许辕吃饱喝足,问:“辕辕,还有什么要求没有?”
“有!你给我去死!”
“驳回。有别的要求吗?”
“有!你立刻给我去死!”
“看来没有要求了。”谢骁自语自语说着,手里突然多出一卷透明胶和一把剪子。
嘴被封住,不能骂人的许辕郁闷之极,悲愤地盯着谢骁,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谢骁对着镜子整理好衣服,过来弯腰在许辕脸颊上亲了一口,“我去上班,乖乖在家啊。”
许辕气得快疯了,吱吱唔唔乱叫,扭得身子底下结实的床哑哑咿咿乱响。直到传来防盗门“咣”一声毫不犹豫锁上的声音,他才知道真是没希望了。过了半个小时,冷静下来的许辕开始后悔:早知道这样应该提个把手脚松开的条件,那样还有点儿实现的可能性吧。
中午,谢骁没有回来。
晚上,谢骁没有回来。
深夜,许辕累得手臂酸软,饿得头晕眼花,正昏昏欲睡的时候被谢骁推醒了。许辕已经不想骂他了,现在只想拿刀砍了他。但等被抱到沙发上,谢骁用热毛巾给他擦手洗脸,面对着香喷喷热腾腾的饭菜,许辕决定不和自己肚子过不去。
填饱肚子,许辕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抬头找谢骁。
可是,谢骁消失了。
“谢老王八!”许辕试探地叫了一声,没人答应。
“谢老狐狸?”许辕再叫,还没人吱声。
许辕摸厨房里,没人,摸卫生间里,没人,摸卧室里,没人,最后推开阳台的推拉门,终于发现了罪魁祸首。谢骁正靠窗站着抽烟,侧脸看起来有点儿忧郁。阳台上有一盏橘色小灯,几天前坏了还没有修,光线从房里照过来,很暗,烟头上的红星儿一明一灭。
虽然许辕一向很有情调,虽然现在的风景很漂亮,虽然现在最应该做的是走过去从后面拥住那个看起来有点忧郁的人,咬他的耳朵吻他的脖子不断给那个吻加温,直到两人呼吸乱了心跳急了衣服脱了,天雷勾动地火,火辣辣地抵死缠绵……但许辕经过一秒钟的考虑,还是毫不犹豫地扑上去掐住谢骁的脖子,把他的脑壳往玻璃上撞:“今儿不弄死你老子不姓许!***你损不损啊,把老子晾了一天,你个谢骁!我非弄死你不可!”
许辕正掐得卖力,一阵头昏,已经被谢骁反按到玻璃上。冰凉的唇压下来,暴虐地夺去他的呼吸。许辕只记得自己揪住谢骁又踢又打又咬,誓死反抗,至于后来是怎么不反抗的有点想不起来。大概的过程是这样的:他被谢骁咬了耳朵吻了脖子,热吻越来越热,他乱了呼吸急了心跳脱了衣服,谢骁的天雷勾过了他的地火,他们从阳台上火辣辣地抵死缠绵到客厅,从客厅里火辣辣地抵死缠绵到卧室,最后在浴室里又火辣辣地抵死缠绵了一回,两堆软泥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第二天许辕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已经没人了。
窗帘遮住光线,室内很暗,但表上的指针清晰地指向十一点。许辕动动身子,眉毛立刻收紧,良久长长叹了口气,难过地闭上眼。
11、
中午谢骁回来得很早,淘米切菜煮饭做菜。许辕自暴自弃地既没有骂人,也没有打人,垂着眉毛吃饭喝茶,享受谢骁的肌肉放松按摩。
晚上谢骁回来得也很早,两人吃了饭坐在客厅里看碟。看完碟洗完澡上床睡觉,许辕背对着谢骁,谢骁从后面搂住他,在他脖子里亲了亲,低声说:“辕辕,晚安。”
许辕冷笑了一声:“谢骁,你外面的事儿我管不着,不过你在外面擦干净屁股回来。我许辕不是你的泻欲工具,别把不痛快放我身上撒!”
谢骁没吭声,过了很久搂紧许辕,轻声说:“昨天晚上,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许辕忽然觉得很难过,这叫什么事儿呀。英俊多金好身手的他,被自己看中的目标制得死死的,对方还不拿他当回事儿。太***窝囊了。
不管乐意不乐意,从这天起,谢骁和许辕的非法同居生活拉开序幕。
也许是出于愧疚心理,谢骁很多天没有碰许辕。而许辕,出于报复心理,每天挑剔谢骁做的饭不好吃,臭骂谢骁洗的衣服不干净,夜里躺到床上提心吊胆地窝在谢骁怀里一动不敢动,生怕擦枪走火造成不幸。一方偃旗息鼓,单方面的挑衅打不起架,只是人善被人欺,许辕的态度越来越嚣张,谢骁成了仆妇丫头按摩师,兼任出气筒。
一晃一个星期过去了,许辕回到公司,部门经理的职位被他的死对头捷足高登。许辕仅存的一点侥幸也破灭了,叹口气递上辞呈,抱着东西潇洒地回了家。
谢骁还没有下班。许辕很平静地把谢骁的东西收拾收拾,小件儿扔到垃圾箱里,大件儿扔到楼底下,看大门的王师傅看着不错拣回家去自个儿用了。看看干干净净的房间,许辕满足地点了点头,把空调开到最低,抱着被子大睡了一觉。
晚上七点钟,谢骁打回来电话,约许辕出去坐坐。
许辕说:“好啊,我一个小时后到。”挂电话。
一秒钟后电话又响了,谢骁说:“我还没跟你说我在哪儿。”
许辕说:“说吧。”
谢骁说了个地方,许辕也没往心里去,关掉电话继续睡觉。
一个小时后电话又响了,许辕半睡半醒,迷迷糊糊地问:“干嘛呀?”
谢骁平静的声音中有危险的气息:“你到没啊,我一帮朋友等着呢。”
许辕乐了,这是要拿我出去炫耀,给大家看看你谢骁找了个多棒的老婆,嘿,许辕咬着牙齿笑笑,温情款款地安慰谢骁:“亲爱的,再等一个小时我就过去,等着啊。”
关掉手机,掐掉电话线,继续睡。
睡着睡着被揪起来,还没明白过来冷水淋了一身。许辕也不含糊,闭着眼一个老拳捣过去。俩人从浴室打到客厅,空手道蓝带的力量虽说不容小看,实力毕竟有限,最后被鼻青脸肿地套上衬衣强拉出门。于是美丽宁静的街上出现一幕奇怪的画面:一个鼻青脸肿满嘴污言秽语的男人被一个凶神恶煞般的帅哥掐着脖子按进出租车,出租车师傅吓得半死,抓方向盘的手都是抖的。车刚开动那俩人又打起来,可怜小小的出租车东晃西荡险象横生。出租车师傅正满头大汗,那凶神恶煞般的帅哥暴喝一声:“停车!”出租车师傅如释重负,赶紧停车,那俩人打开车门跳下去继续扭打,这位倒霉的师傅车钱也不要了,一溜烟儿地消失在霓虹光影里。
再说咱们美丽洁净的桥头上,被揍得猪头一样的许辕一肚子怨气,又骂又打,闹得正欢,身子突然就悬了空,“扑通”一声折过桥栏杆掉在桥下的黄浦江里。
“有人跳江了!有人自杀了!快来救人哪!”
水里的旱鸭子正瞎扑腾,听到那一声女人的尖叫,怒火攻心,也忘了自个儿是在水里,顿时破口大骂起来,“操!咕咚阿嚏……***……咕呼阿嚏阿嚏……”你要问那拟声词的来处,当然是可怜的辕辕猛灌几大口江水的结果。
一阵兵荒马乱,许辕气息奄奄地躺到了大桥的人行道上。
控水,做人工呼吸,又是一阵乱,许辕终于睁开了眼。
人影乱晃,灯光乱闪,一切乱七八糟的背景之前是谢骁那张英俊、可恶的脸!
许辕一把抓住旁边的巡警,悲愤万分地控诉:“警察同志,为我做主啊。是这个混帐王八蛋扔我下去的,他要杀我!我要告他!”
“去警局说吧。”警察同志毫无同情心地拨开许辕迫切需要安慰与同情的手,站起来朝周围的人挥手:“散了散了。”
许辕不算很长的前半生中坐过几次警车,不同的是以前是被控诉方,这次转成了控诉方。盯着旁边谢骁又黑又沉的脸,许辕深切地感受到以控诉方的身份坐在警车上是多么理直气壮,并且第一次对祖国的警察同志充满感激和爱戴。
可惜这种理直气壮到了警局就完蛋了。
“好好的青年,路还长着呢,怎么这么想不开?”一个圆脸警察问。
“警察同志,我没有想不开。”许辕回答。
“没想不开?这就对了嘛。天涯何处无芳草,好姑娘多的是,走了这一个,还有下一个。只要努力向上,还怕打一辈子光棍?”
“警察同志,您是不是误会了,是那个混蛋把我扔下去的。”
“唉呀,行了行了,这怎么还没想开。你也是,这心态可不正确,死就能解决问题吗?既然那姑娘喜欢的是别人,你就另找一个不得了。拉着朋友一起死,你小子缺德不?”
许辕额头青筋乱跳:“警察同志,真是他把我扔下去的!”
警察同志这时候也烦了:“行了行了,人家衣服都没脱跳下水救你,钱夹子里一千多块钱湿答答的都泡坏了,这是玩你啊,还是玩自己?钱嘛还是小事儿,人家一个帅小伙为了救你连人工呼吸都替你做了。我也打听了,人家原来也在警所干过。这觉悟能低喽?”
“我操!”许辕用两个字结束谈话。
12、
如果说之前许辕对谢骁的美貌及才艺还有一点儿留恋,应付完警局的事儿,湿淋淋地回到家,许辕的心算是凉透了。许辕到家的时候发现灯亮着,第一直觉就是转身走,可想了想这是老子的家老子凭什么走啊。梗着脖子进了屋,发现谢骁抱着手臂坐在沙发喝他最名贵的藏酒。
许辕的心又一次滴血,闷声过去把酒瓶拿走,把谢骁的腿从茶几上拉到地上,坐到谢骁对面注视着谢骁,表情诚恳地劝说:“谢骁,你玩儿够了就走吧。你又帅又聪明,有大好前途,害死我对你也没什么好处是不是?尽尽兴,就算了吧。咱们好合好散,不如你现在就走?来来来,恕不远送。”
谢骁抬抬眼皮,冰凉不热地看了许辕一眼,不理会许辕的殷勤姿态,慢条斯理抽完一支烟,懒洋洋地问:“我的手提呢?”
“扔了。”
“我的衣服呢?”
“扔了。”
“我的皮鞋呢?”
“扔了。”
沉默很久,谢骁探过来身子,拍拍许辕的脸,柔声说:“好吧,我承认虽然你的嘴又脏又臭,可我把你扔进黄浦江里清洗还是不对。不过你跟我解释一下我的东西是怎么回事,还有,今天晚上我和一群朋友在茶室喝茶,你不想去可以说一声,干嘛让我们等你两三个钟头?许辕,要想结束也成,给我一个交待。”
许辕二话不说,起身下楼,找王师傅把他捡走的东西要回来,去垃圾筒里把谢骁的衣服捡回来,然后码整齐堆到谢骁面前。
谢骁看看西装上挂的几根面条,再看看西裤上挂的几根青菜叶子,提起皮鞋晃晃,一只灰溜溜的小耗子吱吱咛咛地爬了出来,瞪着绿豆小眼睛四处瞧。许辕吓得惨叫一声跳到沙发上,小老鼠也吓得一哆嗦,撒腿儿就跑。谢骁一指头按住它尾巴,捏着细尾巴提到许辕脸前。许辕更大声地惨叫,恨不得把身子折到沙发后面去。
谢骁压低声音性感无比地问:“许辕,谢谢你帮我找回东西,还有赠品,可真不赖啊。”
“拿开!拿开!”许辕声音都走调了。
谢骁“哦”了一声,手一松,小老鼠跌到地上摔得直翻白眼,定醒了一会儿鼠头鼠脑地逃进了卧室。许辕睁大眼睛,指着小老鼠的背影尖叫:“啊!啊!啊——”等老鼠的身影完全消失,许辕双腿发软,抖成了风中的孤叶。
谢骁好笑地瞪着许辕看了一会儿,发现不太对劲儿,抱住许辕柔声唤他:“许辕?”
许辕一哆嗦。
“我给你倒杯水。”谢骁刚一起身就被许辕一把抱住了腰。谢骁只好坐下,搂住许辕柔声安慰。许辕脸色苍白,直冒虚汗,身子不停发抖,手脚冰冷。谢骁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儿,打电话给马弋。马弋今晚在医院值夜班,正趴在办公桌上睡被谢骁电话吵醒,很不乐意地听了经过,说可能是动物恐惧症,没什么大不了,带到个没老鼠的地方睡一觉,明天早上起来就没事了。要是情况严重,就打镇静剂。
啪啪啪说完,马弋挂掉电话继续补觉。
谢骁本来想整理点东西,许辕抱着他不撒手。没办法,谢骁拖着这个大累赘下楼,打车回了自己的公寓。谢骁再三保证自己家里很干净很安全,可许辕睁大两眼躺在床上,怎么也不肯合眼。谢骁抱住许辕又是亲又是抱,用尽了手段始终也没能把他的热情挑逗出来,最后只得放弃。两人抱在一起,看着房里的灯光渐渐变昏,天亮了。
许辕一副神经兮兮的样子,把他留在家里谢骁也不放心。和马弋一联系,马弋说有个同学是精神治疗的,对付恐惧症有一套,叫谢骁等会儿。半个小时后,马弋打电话过来,扔了地址、手机号和姓名给谢骁,说问了问,许辕的症状似乎有点严重,让谢骁带许辕过去看看。
马弋那个同学叫孙南,开的是私人诊所,二层小楼,有个花木扶疏的小院子,环境很幽雅。谢骁打车过去的,按了门铃,和许辕站在镂花铁门外等,只见两旁墙上爬满藤蔓植物,凉森森的。不大一会儿,一个清秀的年轻人从楼里出来,迈着轻盈的步子走过来开门。
“是谢骁和许辕吧?”年轻人有一双水一样润泽的眼睛,笑的样子温和宽容,散发着让人信赖的气质。把谢骁和许辕迎进去,他一边走一边自我介绍:“我叫孙南,和马弋是同学。”
许辕精神不太好,孙南先给许辕打了一剂镇静针,安排两人睡一觉。
一夜折腾,谢骁困得要死,坐在许辕床边看他睡着了,这才去隔壁房,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就睡着了。
谢骁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穿上鞋子去隔壁房一看,许辕还在睡。谢骁想起刚才出来时接待客人的大厅里亮着灯,孙南也许在那儿。他走到走廊尽头,刚一探头就看见两个人正搂在一起热吻。谢骁眼尖,看见是马弋和孙南,连忙把头缩了回来。
那俩人在那边唧唧磨磨也不知道说什么,过了好久,门响了一下。谢骁知道马弋走了,又停了一会儿才走进大厅,瞧着孙南微笑不语。
孙南打开夹子假装看病历:“唔,下午我给许辕做了一次催眠。”抬头看看谢骁的神色,解释:“产生恐惧的原因很多样,除了极个别来源于遗传的普遍恐惧,另外有很多恐惧症的来源是心理创伤。治疗这一类恐惧症,找到心理创伤的根源很重要。”
“你的意思,他曾被人伤害过?”
“不是这么说的。心理创伤比较广泛,不一定来源于人。比如有些人怕狗,可能是小时候被狗咬过,留下很深的心理阴影,这种恐惧情绪被记录在大脑的潜意识里。轻度患者成年后会以理智控制这种潜意识里的恐惧,不再像小时候一样害怕狗。但还有一部分深度患者,成年后每当看到狗,那种被记录的情感就重新鲜明起来,不断强化,对狗的恐惧也跟着不断放大。”
“找到许辕的心理创伤根源了吗?是不是小时候被老鼠咬过?”
“要跟你说的正是这个,老实说,许辕的情况很特殊。”孙南轻轻皱眉,“他的潜意识很强烈地在抗拒我。人在意识中都有自我保护的警戒线,对外界过分的刺探保持警惕。但在催眠中,病人处于一种放松舒适的状态下,心理防卫会降低很多,只要正确引导,可以顺利打开平时严密封锁的心灵。”孙南笑笑,“我接触过一些政治经济方面的重要人物,都是性格坚韧警惕度很高的人物,还从来没有无法进入对方潜意识的。”
谢骁问:“谢辕的潜意识你进不去?”
“是的,失败了。”
谢骁沉默了一会,“怎么会这样?”
“现在还很难说,理论上有两种情况,一种是下意识回避,这有点像韩剧里的失忆,遇到大的挫折,无法面对,大脑选择性失忆把那部分记忆屏蔽掉。这一部分记忆并没有完全消失,而是上了高压警报线藏到了记忆深处,如果有人去刺探,立刻发出警报,做出激烈反抗。不过,根据情况,只要达到催眠的深度仍然可以诱导病人把心结说出来。”
“另一种情况呢?”
“另一种,就是记忆格式化。”
谢骁失笑,“记忆……格式化?”
“也是催眠术的一种。病人精神上受到巨大刺激时,有可能丧失生活能力。在这种情况下,把病人的记忆给格式化,然后给他一份新的健康的记忆,病人获得重生,开始崭新的人生。不过这种催眠术对人的影响太大,一直在研究阶段,用于人身上是不被允许的,所以到现在为止,催眠界还没听说过哪位催眠大师成功过,或者使用过。”
“这么说,许辕应该是前者吧?”
“别听韩剧瞎掰,就算第一种也是很难出现的。许辕的状态比较少见,究竟是什么情况现在很难讲,需要进一步催眠做证实,也许再努力一步就成功了。不过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许辕的动物恐惧症应该是来源于一次巨大的精神伤害,很可能发生在儿童时期。”孙南看看墙上挂的钟表,“时间差不多了,许辕该醒了,你可以去房里陪着他,他现在的状态不适宜一个人睡。不要碰他,让他在自然状态下睡醒,明天的催眠放在下午进行,到时候你们来就可以了。”
“那就麻烦你了。”谢骁客气地和孙南握手道别。
孙南忽然想起一件事,“对了,深度恐惧症容易诱发抑郁症和焦虑症,多和他说说话,了解他的经历什么的对治疗都有好处。”
13、
等许辕睡醒,谢骁带他回家。许辕已平静很多,耷拉着脑袋坐在后座上,对于为什么汽车去的不是他家的方向没有提任何疑问。谢骁打开屋门,放洗澡水,许辕在门口磨蹭了好一会儿,谢骁催他去洗澡,他只管答应就是不挪地儿。谢骁想想,低声说:“一起洗吧?”许辕看看他,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谢骁厚道地没有追问,自作主张拉着许辕进了浴室。
俩人很纯洁地洗了澡,很纯洁地爬上床。谢骁睡了一天,这会儿反而睡不着了,许辕也睡不着。谢骁搂住他东拉西扯,许辕有一搭没一搭听着。
谢骁说起小时候看《画皮》的经历,夜里吓得不敢上厕所,结果拉在裤子上?(:
)
( 吃干抹净不留渣 http://www.xshubao22.com/1/130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