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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了,云听轩已被心中积压已久的恨吞噬了理智,口不择言了。[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娘勾搭他?真是那样吗?真的只是娘的一厢情愿吗?
其实他们是两情相悦的吧,西门监兵望向娘的眼神是绝对骗不了人的,那份对娘的温柔,对娘的思念,还有那份因她的逝去而化不开的忧伤……
阵阵的绞痛如似心头被狠狠的撕扯着,窒息也随之而来,但在眩晕袭来时,她没有抵抗,任由着黑暗的吞噬,在倒下的那一刻,她看见了白衣的翻飞,胜雪而皎洁向她飞旋而来。
淡淡清新如风的气息柔柔的缭绕在鼻尖,轻轻的呼唤漫进耳中,唤醒了沉睡的人儿。
纤细的眼睫微微颤动,眼帘缓缓的掀开,一缕晨光揉进了她迷离的瞳眸,带着点点流光的碎片,堆积在眼眸中,也让眼前柔笑的他如似一面破碎的镜子,容颜不再完整,扭曲变形了,可那予她的笑却依然温柔。
“音儿。”又是一声如风轻漫的呼唤。
他就在她的眼前,轻轻匍匐在她上方,星眸早已染满疲惫,可那初见她醒来之时如烟消散。唯有笑依然温柔,也是在那一瞬间,她看到他疲惫背后一丝曾经看着她沉睡时的惶恐无措。
一道深深的皱痕印在了他弯眉间,可见他眉宇是如何的紧蹙不曾放松,方能留下如此深的痕迹,时常萦绕在眉宇间似轻烟的忧伤不再,一抹柔情的欣喜揉在其中,几缕细碎的发丝垂落于他额前,让她不禁伸手去为他拨开。
小手拨开他如墨的发丝,沿着他的额轻轻抚过那道深刻在他眉宇间的皱痕,试着去抚平,也想抚去他眉眼间残留的疲惫。
他轻轻的闭上眼眸,如似在细细的感觉着她指尖的轻触,当小手轻附他脸庞,他也轻轻的与她的掌心摩挲着,在彼此的心中漾出阵阵温馨
他笑得更柔更唯美了,连那仍未恢复明艳,略显苍白的双唇都不再轻抿,露出皓齿晶莹。
他睁开眼眸,望见了她那冰雕玉琢般清冷小脸上绽开了浅浅的笑,虽仍显羸弱,却也那样的柔美,似那无数柔软的丝带轻轻束缚了他的心。
“音儿。”他再次轻唤。
她想轻应,却被在外倏然响起的声音醒了心神。
“轩儿,里面还没动静吗?都一天了。”
尖锐而不耐烦的声音,如似解除美好梦幻的魔咒,让她蓦然醒来,原来这不是梦,这是真的,顿时晕倒前所有的记忆排山倒海一般的涌来。
他,眼前这个温柔的男人,不管是身,是心,还是这份让她迷恋的温柔都是别人的,他待她温柔,也只不过她身上深深的可有娘的影子。
想到小手顿时垂下,柔美的笑意也凝固在了唇边,眼眸中生分也顿现,她的转变是那么的快,让他愕然不已。
此时又在响起低沉却又充满了焦急的嘶哑声音,“师父,小妹不会有事吧,都是我不好,明知道她身体不好,经不得大声的吵扰,我还在她面前谩骂,她又怎么禁得起我这般的嘶吼呢。”末了,微微的哽咽在他喉。
是云听轩,他一定是彻夜未眠的在外守候着的吧,无边的等待对他又是怎样的煎熬呀!
“你都忘了……,”倏然间岳秋兰拔高的声音陡然下降,“你都忘了我是怎么和你说的吗,怎么越来越不可理喻了,这样的一个贱种……。”
“师父,小妹和我一样姓云。”云听轩第一次出言顶撞了岳秋兰。
让岳秋兰顿时惊呆了,连声音都微微颤抖了,“你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吗?你疯了吧你?还是被鬼迷了心窍?气死我了。”
语毕,只见一道人影愤然掠过窗前,不再有任何声响。
当外面再次恢复了安静时,他清冽的声音方道,“音儿,我与她……。”
“师父,”云听音怯弱的不想听他任何的解释,“不管你与娘,还是与师叔有着怎样剪不断理还乱的恩怨情仇,那都是你们上一辈人的事,与我们这些小辈无干,故而师父无需和听音解释,但不管如何你永远是,也只是我的师父。”
她一言便划清了与他的界限,也道清了他们间的身份,更在他心头划上了一道让他陌生又害怕的伤痕。
“那你为何在听闻我的婚事后晕倒?”
他不甘心她的忽然转变,虽然他还弄不清自己现下的情愫,但他不想再面对她这样唯独是给他的生分了。
云听音心虚的扭头向床榻一侧,不敢与他暗淡的星眸对望,“那是……我一时接受不了听轩哥哥的对娘的愤恨。”
“是吗?”带着几分凄凉,他声音像是远去的风。
他无力而虚弱的站起身来,轻扶着墙壁,“是呀,听轩是你哥哥,在你掉落河中之时,他都誓死保护你,你怎会不为他倾心呢?音儿你还小,还有很多事不懂,我也不知该怎么与你说明,但是他是你哥哥,别逾越这伦理的界限,那会天理不容的。”
“是,徒儿紧记师父教诲。听音想见哥哥们了,师父能让两位哥哥进来了吗?”
云听音一直没有再望向他,当门被轻轻打开,门外略带清冷的晨风将他轻叹的忧伤,淡淡吹拂而进,她才知道他离去了。
“小妹。”
嘶哑焦急的声音,和着云听轩的温暖柔柔将她轻拥。
一夜之间,他竟然憔悴成如此,平常玉簪轻别发丝齐整而飘逸,如今早现凌乱几分,凤眼不再明亮,血丝充斥在其中,朱唇不再温润,如似干渴开裂的旱地,几道带血的口子在上。
“听轩哥哥,对不起,听音让你担心了。”
“不,是哥哥不好,明知道你身体不好,还出言伤害了你。”
内疚自责不已的他,一拳打在床沿,一丝暗红溢出指关节,云听音一愣,紧忙抓住了他的手,用衣袖轻轻为他逝拭去血迹。
“傻哥哥,听音身体本就是不好,与你何干?”云听音淡然一笑,“这身子总有一天会消散的,听音也早有这份觉悟……。”
他修长的指尖轻点她的双唇,止住了她那让他害怕的言语。
“不会的,就算真有那天,哥哥也不会让你就这么孤单的离去,没你,哥哥绝不独活。”
他的誓言似是震动了风,令风突起狂烈席卷而来,疯狂的肆虐着房里的一切,可细细感知,风中却有着浓烈的心伤与不安。
在云听轩的怀中,她抬眸望见门处一挺拔身影白衣凌乱的飞扬,丝丝柔亮的长发翻飞,几许落入他手中的碗中,沾染褐色的汤药垂落在他衣襟前,打湿了纯白了,也渲染上了汤药的褐色。
“老妹,你醒来吗?”一抹娇小的身影怀中抱着一团粉色的轻纱,满心的欢喜却被房中凌烈的狂风吹翻,“这是……怎么回事呀?外面……风和日丽的,里面怎么……那么大风啊?”
只见西门监兵倏然将手中的瓷碗递给云听雨,转身便消失了,风,也奇异的停了。
“诶?见鬼了,怎么说停又停了。”云听雨惊愕的呢喃道,可想到妹妹,又不再理会适才的怪异。
一把扑到云听音的床榻前,“老妹,我就知道你会醒来的,你看我为准备了什么?这是我连夜为你赶制的衣裙,你看漂亮不?”
看着云听雨微微浮肿通红的眼睛,可知她在人后哭了多久,小手上点点满是红色的针孔,云听音的眼睛发酸了,点点水汽在凝结。
“对不起,姐,我食言了,又让你担心了。”
云听雨极力扯出一抹大而化之的笑,“我才没有担心呢,知道你会没事的,我连夜给你赶制了这件衣裙,我要让我妹妹美美的和我一起过祭龙节。”
云听音知道姐姐外表看起来坚强,可内心却无比的脆弱,自己的一再倒下,对她而言是怎样的惶恐不安,内疚油然而起。
他们两人陪在她身旁,让她不再神伤那无果的感情,就算是自欺欺人也罢,最起码此时她不再觉得心痛。
她贪婪的躲在云听轩的怀抱中,听着他和云听雨的拌嘴,她宁愿就这样懦弱的活在看似平静的假象里,不要去触摸那让她心碎的现实。
纵然她很想问那人一句,既然早已心有所属,也明知她非她,为何却一再予她令她深陷而不能自拔的温柔?
可她更知道,在知道答案的那一刻,一切都将不复如今,那时她可能连逃避的理由都不再有了。
她失神的望向窗外轻轻徭役的翠绿满园,恍然间,却在那翠绿中映出玫红色的身影一抹,让她不由得一怔。
这只狐狸又想作甚?
本不想理会于他,可在光影徭役间,他那妖眸闪过担忧一线快如闪电,令她乍然一愣,细看之邪魅又再次回到他眼中,让她又不禁怀疑那只是幻觉。
自认与这狐狸斗智,自己尚欠火候,那就唯有以不变应万变。
秋水美目,懒懒半眯,似睡未醒,却又未移开他的身影半寸,这等怠慢于他之举,却让他漾出邪艳浅笑半分。
只见他手中倏然出现青蓝一晃,顿时让她立目一瞪,是乾龙剑。[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云听音银牙一咬,看来自己在云府的行踪他都了如指掌了,而在夜探乾龙剑后,心中那点疑惑他也了然在心了,今日他来定又是欲借我心中疑惑探得他所知,就像那夜,他似是来探自己的底细,实是来探她对奇门遁甲之术的虚实。
如此一来该不该接他的招呢?如若不理会于他,那埋藏在云听轩身上的谜团,想必也无人能解了,可一旦招惹这只狐狸,不知又会中他什么阴招,该怎么办呢?
此时自己也没那精力与他周旋,且现在手上也没有筹码与他谈交易,罢了,懒得理他。
向窗外的云残月做了鬼脸,用嘴形告诉他,“懒得理你。”
谁想他却朗声开怀而笑,惊动了房里的云听轩和云听雨警惕的望着他的到来。
只见那玫红色的衣袍飘飘,予他妖魅的气质再添几分嗜血邪气,手中的纸扇轻轻摇动,拂起长发丝丝飞舞,而另一手中的乾龙剑却予他王者一般的威严。
如似玫瑰花瓣般的薄唇魅笑依然噙在梨涡中,不羁坐在她床沿,邪魅的眼眸透着玩味几分紧盯着云听轩怀中的她,却沉声对云听轩道,“轩儿,皇上宣你进宫,皇上给你的期限也快到了,该去复旨了。”
只觉云听轩全身一僵,环在她腰间的手臂,无意识的加重了力道几分。
“听轩哥哥,怎么了?”她柔声轻问。
云听轩却像是蓦然醒来般,神色躲闪于她,话语更是吱吱唔唔的道,“没……没什么,公……公务而已。”
“是……吗?”
云听音看向云残月,却见他狡猾的予她一挑眉。
“小妹,哥哥先进宫一趟,很快就回来陪你。”后又对云听雨道,“二弟,照顾好小妹。”末了,看了云残月一眼,让云听雨明白了他的意思。
云听雨拍拍小胸脯道,“老哥,你放心,有我在老妹不会有事的。”
云听轩才依依不舍的放开云听音离去。
“老爹,老妹刚醒来,身体还虚着呢,您老有什么事就等到老妹身子好些再说吧。”云听雨知道,老妹都不是这狐狸的对手,自己更加不是他对手,于是拐着弯子下逐客令。
边说,还边把那碗汤药递给云听音,看着那碗发黑的药水,云听音弯眉都快拧成绳了。
而云残月依然淡笑悠然,啪的一声收起手中的折扇,从云听音手中端过那碗汤药来,又道,“雨儿,师弟刚才唤你找好地方,点好香,扎好马……。”
他的话还未说完,云听雨早就抱着屁屁跑远了。
云听音用斜瞥向他,好你个狐狸,两句话赶走两人,我不说话看你的戏怎么唱下去。
如似察觉了云听音的打算,云残月也没再多做言语,浅笑柔柔,拿着小瓷勺喂她喝药。
云听音一愣,后来干脆紧闭着双唇,防备的盯着他。
谁想,他又大笑而起,自己倒是喝了一口那汤药,“放心我没下药的,既然西域乌头对你都没用了,这天下就难有对你起作用的毒药了。”
后,他又像是细细的品了下口中的药水,“咦?竟然没药的苦涩味,”又意味深长的含笑向她道,“看来他对你是真的用心了,知道你不喜欢这汤药的苦涩味吧,竟然弄得一点药味都没。”
云听音轻觑向他手中的褐色的药水,一抹淡淡的伤感浮上她的美目。
“来,别糟蹋了他的用心。”
不知何时他已靠近于她,浑厚绵远的嗓音正吹拂着她的耳廓,从他身上窜来一阵妖娆冷艳,却又令人畏惧的曼陀罗花香。
让云听音不禁向后一倾,拉开了与他的距离,“靠那么近干嘛?”
“终于说话了。”
云听音真想撕去他一脸狡诈的笑,抢过他手中的药碗,一气喝下,便自行躺回床上,闭目不再理睬于他。
可当那妖娆的曼陀罗花香再次袭来之时,她倏然睁眼,却见他已躺在她侧,一手撑在耳边,浅笑依然的看着她的恼,还轻轻的为她盖上锦被。
“狐狸,你到底想干嘛?”云听音不及他的沉稳,也被他的莫名之举给惹恼了。
“谁将问鼎帝位?”云残月倒也直接的问道。
“不知道。”云听音回答得更直接。
云残月坐起身来,拿起那乾龙剑,一阵把玩,突然道,“乾龙剑,唤醒四圣兽的法器之一,当年我从你娘手中拿来之时,你娘曾告诉我,这剑只有为帝之人能拔出,果不其然,满朝中就当今的皇上与皇太子能拔出这剑。”
云听音撑起身躯坐起,却被他突然抱进怀中让她坐得更为舒适些。
云听音愣了好久,太怪异,这只狐狸失常了。
轻移动她,令她靠在他胸前,再道,“可正当我以为后继者非皇太子莫属时,听轩却把这剑给拔出来了。”末了,向她一挑眉。
赌气没有答理他的话,只是抢过他手中的折扇一展,轻轻摇动凉风习习。
笑看她幼稚之举,“想你也应有所怀疑了吧,对听轩身份的疑惑,我们交换疑问怎样?”
“不敢,听音资质笨拙,不想一不留神又着了你这狐狸的道。”
拿回她手中的折扇,轻一敲她头,“你也是只小狐狸。”
云残月笑望着她,丝丝宠溺若有似无,忽然举手状似投降,“好吧,我先表点诚意,云听轩不是我亲生的。”
云听音先是微微一震,“这么大顶绿帽子你也肯戴?果然是能屈能伸大丈夫也,女儿佩服佩服。”做抱拳状,可小脸却满是不相信。
“你呀,”一捏云听音的俏鼻,“真是只小狐狸。”抱着她轻靠在床沿,再道,“他的存在对我来说,有某种绝对的利益,这样你明白了吗?”
“你的话能信,母猪都上树了。”云听音小声轻念叨,可恍然间脑中闪过一念头,顿时让她全身一僵,机械般的扭头望向头顶的他。
“难道……难道娘就是因为知道了……这个秘密,所以你才非至她于死地不可。”
云残月将她抱起,与他双眸平视,“女儿,你太聪明。”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弄死我呢?”云听音只觉得背后渗出了丝丝的汗湿。
他那光洁的前额轻抵她的额,柔丝般的眼睫就在她眼前扇动,妖眸中一抹难辨的光芒掠过,薄唇却扬起残忍的笑,“你比你娘有趣多了,我怎么舍得再杀你呢?而且,”说到此,他稍顿了下,“而且你也只是疑惑在心,并不真的完全知道……。”
云听音一愣,“听轩哥哥真的和皇室中的人……。”
他指尖的寒意袭上她的双唇封缄,妖眸半眯警告早已明了,“女儿,别知道得太多了,也别逼我杀你。”
“那岳秋菊为何要自缢?”
冷笑旋于他梨涡中,云淡风轻道,“那笨女人除了会争风吃醋,便只会坏我大事,她不死,我也不会留她。”
忽然云听音很莫名的捧起着他温玉般俊彦,“真是浪费了这副皮囊,也终于让我知道什么是人面兽心了。”
闻言,云残月并不恼,反而一阵轻笑,抱着她向后倒在床榻之上,他的发丝散漫锦被,更添妩媚的诱惑,云听音小心的趴在他身上,青丝却如瀑布般倾泻而下,与他的纠缠在一起,暧昧冉冉。
“我和听雨哥哥到底是谁的孩子?”云听音自以为问得很适时。
一抹狡猾的笑溢出薄唇,他却又将那略带冷意的指尖轻点她的双唇,“嘘,该我问了,下任帝王者将会是谁?”
云听音知道,云残月以为她懂那奇门遁甲的占卜预知未来之术,可她无需占卜也的确从伏羲那知道下任帝王者,纵然尚未清楚是谁。可他为何非要只知道那下任继承人呢?
她静静的看了云残月许久,最后她轻叹了一口气,慢慢的起身走到窗边,一缕阳光柔柔笼罩着她,当她回眸之时,温暖的阳光却倏然染上了她眸中的寒意。
“我是因授命而来,如若有人妨碍了我的使命,我也会不折手段至他于死地。”云听音也不管他有没听懂,后又道,“下任帝王,是苍帝。”
“苍帝?”云残月一怔,妖眸瞬间凝结光芒,是令人惊心的算计的光芒。
玫红色的身影倏然已到她跟前,修长的手指轻抬她下颚,“明晚随我一同进宫,赴祭龙宫宴。”
说完,不给她拒绝的机会,便留下一阵曼陀罗香气消失了。
可云听音却愣住了,她只是说了苍帝而已,难道这样他便明白是何人了?
那就糟了,云听音银牙一咬,看他刚才的模样,似乎不会放过苍帝,这可怎么办?但,如果是这样,那他要对付的人便是我要找的人,也总比我事到如今,对身怀灵石之人毫无头绪的要好,如此一来也未必不妥。
肩头被轻轻的披上衣裳,温暖在身后柔柔的包围着她,“这风大,怎么一人呆呆站在这吹风呀?”
云听音蓦然醒来,“听轩哥哥。”
云听轩予轻柔的一笑,可那眼眸中的凝重的担忧还是难掩,不知他在宫里发生了什么事。
伸手要他抱,依偎在他怀中,聆听着他的心跳,“听轩哥哥,听音知道你有心事,能告知听音吗?许听音能为你一解心中之烦忧呢。”
云听轩却深深埋首在她颈窝中,脆弱而无助。
她双手环上他的后背,温柔的抚摸着,“听轩哥哥。”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声音闷闷的从她发丝中传出。
“皇后娘娘被打入冷宫了。”
闻言,云听音却傻了,有种摸不着头脑的感觉,这跟他有什么关系了?
“不知为何,我总感到隐隐的不安,就像当年娘自缢前的那一夜。”
云听音垂眸思索了片刻后,“近日来,皇上圣体可好?”
“小妹,为何如此一问?”云听轩不明。
“哥哥,答我便是。”
云听轩轻叹难抑,“大不如前了。”
云听音顿时明白了,也难怪云残月这般焦急的想知道下任帝者为何人了。
挽着云听轩的手臂,走到院中的凉亭内,“哥哥,听音给你讲个故事,你便明白皇上为何要这般做了。”
她抬眼远眺天际,深远的目光中淡淡的思念,传向远方。
“在一个很远的地方,有个国家叫汉朝,国君为武帝,其一生功过几何,我且不作评说,但在他晚年之时,他为了让幼子登基称帝,便杀了其母钩弋夫人。纵然钩弋夫人是他所爱,纵然他也知钩弋夫人是无辜的,但为了汉室江山,武帝还是毅然杀了她,曰永绝后患。你知道为什么吗?”
云听轩摇摇头,“既然他已立太子,就不应再杀太子之母。”
云听音却笑了,“听音虽觉得武帝恨绝,可却认为他此举不愧为帝者。哥哥你想,子幼而母壮,必定会太后临朝把持朝政,那时江山社稷难免不会落入外戚的掌控中。如若我猜得不错的话,如今太子的势单力薄,不及皇后娘娘外戚权势,太子一旦登基,皇后娘娘必定藉此参政,进而架空新帝之权势。”
云听轩大惊,“你的意思是,皇上在为皇太子的登基做准备了?难道皇上已经……。”
云听音点点头,“怕是皇上已觉察自己的大限了。”再次望向天边突现的乌云一片,“暴风雨欲来了。”
第十一章 狡狐用意难明,夜宴暗流汹涌
乌纱帽高耸微弯向前如似牛角独立,可却又通透柔亮,令帽中的发髻一览无遗,而那发髻之上的绯玉发簪更有那画龙点睛之妙,予沉闷的黑几分神秘的绯红,突显了沉稳中的妩媚。
一身素白的丝绸长袍,一似鹤非鹤之鸟兽绣于前襟,墨玉腰带紧束在腰间,使之腰身挺拔,袍袖宽大非常,却予人意外的端庄沉稳之感。
云残月这一身朝服装扮,于习惯了中国历代朝服的云听音和云听雨来说,是怪异非常的,令云听雨从见到他的那刻起,便捧腹大笑不止。
“老……老……爹,这……朝服……谁……谁设计的?这人……太……太有才了,哈哈哈哈哈……。”云听雨已经笑瘫在地了。
云听音也忍俊不住的掩嘴轻笑,不似云听雨这般夸张,“细看下来,倒让我觉得他愈发像光源氏了。”
云听雨抹了把眼泪,“光源氏?就是那个有恋母情结,号称色艺双华风韵娴雅的,日本第一美男光华公子吗?”
云听音悠悠回首望向身后的男人,上下审视一番,“论样貌,狐狸爹绝不逊色于光源氏,而其艺嘛,至今尚未得见全,无从评价,但其风流韵事嘛,以狐狸爹左右逢源的行事作风,想必也不会亚于光源氏之风流。”
云听雨忽然凑近云残月,“老爹,你有没恋母情结?”
被她们两人评头论足半天的云残月,不恼也不怒,梨涡浅笑悠然,手中折扇轻轻徭役,洒脱而慵懒,妩媚而神秘,闻云听雨之言,虽不知道她们所言是何人,但也只是轻敲云听雨一下,依然含笑不语。
他们云府的马车一路缓步前行,而马车外的街市因日益接近的祭龙节而愈发的热闹非凡,喜庆的悦色染满每个人的脸,唯独那白马之上的俊秀男儿,一脸担忧不住的望向身旁的马车内。
“还是觉得老哥帅点,你看他那身武官朝服,既威风又帅气。”云听雨一脸花痴的和车外的云听轩招手。
云听轩的不安和担忧云听音明了,是故她也不禁倾身向车窗外,欲予云听轩柔然一笑,解他心头的不安。
可方探头向外,却被身后的男人揽入怀中,他那独特的曼陀罗花香溢上鼻端,清冷的吐息扰在她耳侧,声轻如蚊蝇扇动羽翼,“他虽非我亲生,但,名义上他依然是你哥哥,伦理道德不可违之。”
“伦理道德?”云听音一愣后,转身非常之深情的对他道,“狐狸爹爹,终于见你有父亲的样了,我太感动了,父亲大人的首次教诲女儿铭记在心。”
云残月怎会听不出她言语中的嘲讽呢,但也只是一点她俏鼻,笑而不语。
这只狐狸吃错药了吧,自从那日来问下任帝者之事后,便变得奇奇怪怪的,任凭几番明嘲暗讽皆是不恼,极为不正常。
云听音伸手摸他额头,又摸了下自己的额头,“没发烧呀,应该不是烧坏脑子了。”
抓着她的小手于掌心中摩挲,云残月笑得妩媚不已,“你果然比你娘有趣多了。”
云听音抽回小手,送他一白眼,又转身背对着他。
在他们说话间,马车已至宫门,皇宫内侍太监们的一声声高唱通传,也已可闻。
云听雨亟不可待的就先蹦下了马车,云听音也想象她那般自如的走动,可今日一席长裙,虽美丽典雅不凡,却婆娑累赘有余,令她不得不每一步都小心谨慎,唯恐不慎摔倒而尽失仪态。
可当她方走出马车,本是略显喧嚣的宫门前,却忽然像是被夜的寂静所渲染了一般,静由的她的身旁开始,一直蔓延开来,所有的目光皆集中在她身上。
淡淡粉色的娇小身影在月光如水的夜色中,倍显烂漫的甜美和娇柔的纯真。
云听音想将小手伸向一旁的云听轩,却被那微渗着凉意的指掌所紧握,一股无形的气流将她轻轻托起,令她霎时一惊不禁伸手去拥抱那面带戏谑浅笑的狡猾男人。
众人只觉那粉色的身影轻纱飘逸忽然飞于半空,小小佳人花容顿时失色,使之人群中有不少欲扮演英雄者前来救美。
可当小小佳人落入那邪魅男人的怀中时,众人皆为之大惊,且不论众人为之失色的缘由,但每人眼中惊艳于他们两人过人容颜的神色,却是明了的。
“哎呀,裙子乱了乱了,老妹别动,我来整理下。”云听雨边说边像妈妈桑一样的为云听音整理衣裙。
也只是在她的随手的整理之下,云听音顿时又有别于适才的甜美纯真,几分淡淡的冷融入,令其又现绝美的冷艳,秋水美目含嗔微怒瞪向抱着她的邪魅男人,又为她再添了几分娇艳的妩媚,她就如似那夜色中悠悠绽放的幽莲,淡雅而清新,冷艳而不俗。
她的一举一动皆成了众人为之瞩目的焦点,当她随着那邪魅男人慢慢走远之时,众人方蓦然醒来,随即便走向他们四人。
云听音只觉一阵浑浊而凌乱的呼吸向他们而来时,顿时周围此起彼伏的寒暄与客套的问候声一涌而至。
云残月倒是游刃有余的一一和他们打着招呼,但不管如何皆是不放松紧握着她的手。
看着他们虚伪的相互道贺与问候,云听音便觉得好笑。
想罢如今云残月在朝中也算是皇帝身边的红人了,定有不少之人眼红于他,但又碍于他此时的倍得皇帝宠信,不得不与他套近乎。
云听音觅得他一丝空闲,便随口轻声问道,“狐狸爹,你到底官拜几品呀?”
云残月轻捏她掌心,随意道,“二品。”
“不是吧,老爹,”云听雨乍然跳起,“你把我们全家的性命都赔进去了,才官拜二品呀,也太逊了吧,不说得个什么亲王侯爵位的封赏,至少你也要弄个一品大员当当吧。”说着还不住往云听轩身上揩油,“还是老哥最棒,年纪轻轻便以武状元之名,官拜四品,前途堪称是一片大好的。”
云听音掩嘴一笑,为云听雨难得合事宜的话语,悄悄的给她竖起大拇指。
闻言,云残月是顿时失色,可却又让云听音一震,因为她从他眼眸中看见一丝疑似后怕的惶恐,后又有失仪态的将她倏然紧拥在怀。
这也才让众人寻得那询问她身份的机会来。
“云大人,这位是?”
云残月稍敛失色,冷颜道,“这正是小女,云听音。”
云听音也借机挣脱他的紧拥,盈盈行礼,“听音,见过各位大人。”
那些趁机旁敲侧击询问的她婚配的人又如浪顿起,令云残月温玉般的俊彦微微沉了几分,阴狠已慢慢凝结在瞳眸之中,轻轻将她拉至身后隔绝众人的目光。
云听音觅得机会,便走回云听雨和云听轩的身旁。
此时,又是一声太监的高声唱报,“敏亲王到。”
只见众人顿时劈开一条道来恭迎来者,可云听音尚未看到来人,便被一粗鲁的力道推开,身形一阵踉跄,跌落在一清冷的怀中。
“看你这狐媚样,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敢站在本郡主未婚夫婿身旁献媚?”
一声刁蛮的娇喝狂喷向云听音。
“小妹。”
“老妹。”
云听雨和云听轩皆为惊呼道,唯有云残月依然镇定的轻揽她在怀中,保护之意已是明了,而方才尚未退却的阴冷也更甚了。
而那动粗的人闻云听轩之惊呼,也是一惊,愣愣道,“小妹?她是云家的人?”
可她的疑问无人答她,一干人等都在查看云听音有无异样。
云听音这也才看清来人的模样,只见她身高过人,就算是在二十一世纪她这样的身高也是令人羡慕的。一身淡黄色的长裙,外着意黑色小褂,倒也显得朝气几分来,长发束已不知名的发髻插满黄金钗冠,本是不俗的钗冠反而显得俗气了几分,小脸圆润双目有神,可那涂抹过多胭脂而成血盆大口的嘴唇,令其成了败笔中的败笔。
先不说来人的刁蛮,且说她那一推的力道,是那样的霸道,那被她推搡的胸口一阵阵隐痛袭来,那才复原的脚踝又起了异样的痛感。
而那些被云听音适才抢了风头的所谓名门千金们,都在暗暗的幸灾乐祸,掩嘴嗤笑于她此时的狼狈,其他人也不敢多做言语,站在一旁观形势准备做那墙头草。
“八婆。”一声怒喝打破了异常的安静。
只见云听雨怒目叉腰相向那自称是郡主的人,“就凭你这泼妇一样的德行和嘴脸,别说是郡主不该有的,就是平常百姓人家里也没有你这种教养的人。”
云听音越说越激动,身高虽不及那人,却能蹦得比那人高,把唾沫星子都喷到那人的脸上了,“你还想进我们云家的门,做我们嫂子,我呸,别说门了就是窗子也不让你进。”
那郡主顿时脸上一阵青红,按她以往的性子早就怒了,可碍于此时云听轩在,而骂她的人又将会是她未来的小叔子,她想向云听轩求救,可云听轩一心在云听音的身上,一眼都不曾看向她,她也只好隐忍了下来。
“谁说本王的女儿,是泼妇没教养的?”
声音平稳而低沉,但那其中的威严几分倒也是刻意融入的。
云听雨早已骂红了眼,管你来人是谁,“就我,我也想看看是怎样的父母才交出这样的刁蛮泼妇来。”
众人闻言,顿时倒吸冷气之声不绝。
“嗯?哪来的狂徒,竟然敢对本王出言不逊。”
又见在人群中走来一位身形似巨人,满脸胡子拉碴的,目瞪似灯笼的男人来。
云听雨不示弱想再骂回去,却被云残月阻止了。
他那时常旋在梨涡中的浅笑不在,那双妖眸更是泛着阴冷的寒光,恍惚间似能看见诡异的妖气萦绕在他身,令众人一震。
“王爷,是下官教子无方,冒犯了你,请见谅。可郡主不分青红皂白对小女动粗,也是不该有的德行吧。”
云残月字面上是恭敬的,可那字里行间不悦于他们父女两之意却也是明了的。
见是云残月,那敏亲王满脸的胡子却忽然笑开了花,笑声沉如雷,洪亮似钟,“原来是亲家呀,哈哈哈……都快是自己人,都不要见外了,哈哈……。”
云听音一愣,按理说这敏亲王也是皇亲国戚,就算与云残月联姻也不该如此避忌,不,确切的说是惧怕于云残月,这又是为何呢?
此间,一小太监匆忙跑来,气喘吁吁道,“请各位王爷,大人尽快进场入席,其他三国使者与皇太子殿下就要驾临了。”
“皇太子?”众人皆为纷纷议论又起了。
“怎么会是皇太子殿下主持这次宫宴呢?难道皇上他……。”
顿时众人心中有所猜忌了,却也不再明说,可也都心知肚明了。
“亲家,我们一同入席吧。”
敏亲王略献殷勤的邀请到。
云残月一抱拳,“王爷先行,下官随后便到。”
说完不再理会于他,小心翼翼的为云听音号脉。
人潮随敏王一同慢慢散去,空气也不再浑浊,胸口的窒息感也不再那么强烈,而云残月在后背输送给她的真气,也令适才被推的地方畅通了血气,疼痛也在慢慢退去。
望着那一步三回头的刁蛮郡主,云听音轻叹了一声,柔柔问道,“听轩哥哥,她是?”
似乎是早在等着她的问,云听轩迫不及待的回答道,“她是当今圣上的侄女,名东方明美,在一次游园中不意被众人起哄我与她一对,传到圣上的耳朵里,便有意赐婚于我两人,可我并无那意思,那日我本想进宫禀明我意,无奈突发皇后之事,便就拖延了下来,可小妹你放心,哥哥会适时向圣上奏明的。”
云听轩几乎是一口气说完,可知他心头焦急的程度。
闻言,云听音却看向了云残月,只见他邪魅一笑,可也让她明了这其中定有内情。
恐怕是这只狐狸在从中作梗吧,云听音心中暗道。
小手轻握云听轩的大手,安抚道,“哥哥莫急,听音明白了。”幽幽望向宫墙内的喧嚣,“现在听音还尚有不适,不如听轩哥哥带听雨哥哥先行入场,我与爹爹随后便到。”
“不适?那我去唤宫中的御医来给你瞧瞧吧。”
云听轩听闻她尚有不适,不禁心头一紧。
“听轩哥哥,你怎么还不明听音的用意呢?你虽没娶东方明美之意,可也不能摆明了与他们作对呀。适才听雨哥哥不明所以冒犯了敏王,想是早已惹了他不快了,听音只担心今后他朝中为难你与爹爹,故而,此时你就算再不愿意,去和东方明美寒暄几句也是该的。”
云听雨听见点她的名了,不禁想为自己辩驳几句,可接触到云听音的目光时,她又顿时明白了,拉着云听轩的手便往里走,“走了哥哥,耽误了时辰就不好了。”
云听轩无奈只能随云听雨先进去了。
云听音笑得温柔,不住的向云听轩挥手让他放心,可嘴巴却开始了询问,“狐狸爹,这鸳鸯谱恐怕是你点的吧。”
待到云听轩与云听雨消失在拐角处时,云残月轻抱起她在怀,漫步在这月色迷漫的通道中,望着她略显冰冷苍白的小脸,眉宇间漾起涟漪阵阵,可却没有回答她的话语。
云听音也不在意,再问道,“这敏亲王怎么说都是圣上的亲兄弟,可堂堂一王爷,却惧怕你一小小的正二品侍郎,可谓是少有的奇闻呀。”
他刚想说些什么,却被云听音一指轻点他薄唇,“别敷衍我。”
只见他挽起笑意露出贝齿,却莫名张口咬住了她的指尖,那舌尖更是若有似无的撩动着她的指尖,阵阵异样的感觉导向于她,不禁红润染上了她的脸颊,终是不再苍白惹人怜惜。
急忙收回小手,怒瞪着他,可他却笑得更为开怀,浑厚绵远的嗓音此时才徐徐道来,“因为乾龙剑。”
云听音一愣,“乾龙剑?”
“对于此等能定诸君之剑,皇上却将剑赐予我们云家世代保管,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云听音略作思索后,“皇上,要你永保皇太子?”
云残月点点头,“但这也只是其一而已,这乾龙剑实已是尚方宝剑了。”
“尚方宝剑?”云听音一惊,这可是非同小可的。
这尚方宝剑之威,就是那小儿都皆为知晓,可先斩后奏,又可上打君之不正,下打臣之不忠,使之昏君气沮,奸臣授首。
然,这皆为剑在忠臣之手,方是如此,如若剑在奸臣之手,那便是忠臣血染朝堂之天理不公的惨案了。
如今虽说云残月其立场忠奸难辨,但可肯定的是他绝不会为皇室尽忠,隐隐中能感觉得出他似在酝酿着一个庞大的阴谋。
可正是这样一人,老皇帝为何还将尚方宝剑赐予了他呢?
云听音百思不得其解,欲要问这只狐狸,怕他也定是不会明言的了。
也罢,云听音轻叹,只要他不加害云听轩和姐姐,她倒是懒得去猜想那其中之复杂。
略微观望了下四周,俯首在他耳边轻语,“狐狸爹,一旦老皇帝驾崩,你不就成那无冕之太上皇了?!新君都会忌讳你几分吧。”
云残月依然狡笑在唇畔,不语,却似很是享受与她这般亲昵的低语。
说话间,他们二人已来到乾朗殿外,殿内那阵阵喧哗与杂乱而闷热的气流扑面而来,与之殿外的清凉较之,倍是让云听音不适,微微埋首在他颈侧,轻轻呼吸着他身上的曼荼罗花香。
“需呆很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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