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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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需呆很久吗?”轻问。[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明了她不适这场合,云残月从怀中取出一小香囊来,“若是感到不适了,轻闻些许,可缓解异样。”

    小小香囊红之上透着柔亮的黑丝刺绣,一朵黑的曼陀罗妖娆在上,淡淡的丁香与茉莉花的香味,飘入鼻端,让她顿觉宁神静气,人也倍感轻松了不少。

    可看到这香囊,云听音却笑得戏谑,“狐狸爹,你怎么随身带这女儿家家所用之物呀,是否是又瞧上了那家的闺秀,又或是哪家闺秀瞧上你这副皮相了,送的定情之物呀?”

    宠溺的将她轻轻放下,稍稍整理她的衣裙,似真非真的说道,“是呀,定情之物,就送你这小闺秀了。”

    暗送他白眼一个,“就知道你没句真话。”

    可这赠香囊背后之意,云听音也是事后很久方知。

    将香囊放在她手中,嘱咐道,“这丁香花香又祛风、散寒、理气和醒脑之用,以后你可随身带这香囊,可熏香也可助你醒脑理气,便也勿用再担心这等场合了。”

    没想到这狐狸还有如此心细的一面,倒是出乎她意料之外。

    轻闻其香,顿时心头舒畅,小脸溢出甜甜的舒心的笑。

    云残月也露出了梨花般淡雅的笑,不带丝毫的邪气与妖魅,还莫名的说道,“既然收了我的香囊,便不许反悔了。”

    不知道是否是错觉,她只觉云残月那笑里竟然有柔情蜜意几分,令她错愕不已,也甚是不解他那话中之意。

    任由他轻执小手,缓缓步入殿内,知她不喜被关注倒也专挑不起眼之角落走过。

    云残月虽持有乾龙剑,可现下仍是一小小的二品侍郎,故而席位不在前几列。

    而云听轩与云听雨落座在与云残月对面的武官之列内,见他们二人落座,便想过来,却因一声内侍太监的高唱而制止。

    “雀屏国使者爵王爷到,虓虎国摄政王到,真武国皇太子到。”

    闻声,尊龙国满朝以迎宾之礼迎接着三国的使者。

    没想到尊龙国的祭龙节,竟然能让其他三国的王爷、摄政王,乃至皇太子都前来朝贺了,看来这祭龙节非同一般,又或说是尊龙国之国力非同一般,让其他三国皆为忌讳之,才派遣这等皇亲国戚前来道贺。

    其实也是云听音有所不知,这四国皆各有不同祭奠四大圣兽之节庆,每逢此类节庆,其他三国皆会派皇族出使朝贺,已成不成文的规律了。

    云听音欲瞧那三人,却因人小且在人群当中,纵然踮起小脚也只能瞧个满朝的后脑勺,无奈只能作罢。

    待到众人落座,云残月将她抱在身前,轻轻在她耳边说道,“这下瞧清了吗?”

    百官之席位皆为席地盘腿而坐,但,那三国来贺使者却是高坐在椅子之上,显赫非常。

    在那满堂精致的青龙腾云翻飞的浮雕中,金的辉煌,银的耀眼,将殿堂点缀成了别有一番玲珑剔透的奢华,也倍显了皇家宫殿的庄严与神圣。

    可在百官席之列首上所端坐的三人,气宇之不凡绝不输这满堂的金碧辉煌。

    曼陀罗花香的气息吹拂在她耳边,古琴音韵的绵远轻轻,“那便是西虓虎之摄政王,西门羿伦。”

    循着他指尖所指,只见在武官之列首,一仿若傲世而立在那碧水寒潭之上的淡黄身影,举手投足间的刚劲与雷厉风行,别有一番大丈夫的威重。

    然,就在他那鬓发若刀剪之旁,一银光柔美的面具尽数遮掩了他颜面过半,独留那淡淡水色的丰润唇瓣轻抿在外,可也正是这银色面具,予他再添几许器朗神俊与神秘之感。

    “虓虎国,因常年闭关锁国,是四国中最为神秘的国度,”云残月为她解惑道,“其君王更是神秘,几百年来均无人见过,时至今日其朝政大权旁落在这位摄政王之手,而这位摄政王似是也无人见过其真面目,常年面具遮脸,也是神秘得很。”

    云听音垂眸淡淡,眸中闪过一张美艳却时常忧伤轻绕的颜面,轻问道,“西门?我师父他……是否也与虓虎国皇族有关系?”

    云残月一展手中折扇,儒雅的轻轻扇动,妖魅的眼眸点点笑意在内,似是明了些什么却又隐而不发,“西门虽是虓虎国之国姓,可也是大姓,在其国内姓西门之人,也是不少的。”

    “是吗。”云听音声音轻烟,飘渺应之。

    她总觉得在那银色面具内的眼眸,有几分熟悉。

    较之满堂的烛火,西门羿伦的眼眸更显晶晶的闪亮,灿若繁星,几乎与西门监兵如出一辙,只是他这眼眸中更多的是霸气,而非如西门监兵那如烟的忧伤。

    倏然间,西门羿伦似是发现了云听音不同于旁人的目光,其双眸如冷风呼啸而过的向她掠来。

    她并没畏惧于他的目光,淡然而落落大方的微微向他颔首以礼,可再次欲望向西门羿伦时,却被一展开的折扇遮挡了视线。

    转而望向身后的云残月,只见他梨涡早已旋上浅笑,邪魅也早已勾在唇畔,妖眸轻含不输西门羿伦的气势,与之对望。

    小手推开挡在她面前的折扇,终是又拉回了云残月之关注,轻声道,“狐狸爹,你这是作甚?当真我如此弱不禁风,一个眼神我都承受不起吗?”

    闻言,云残月笑得更是宠溺几分了,“这西门羿伦可非同常人,他适才那一望可是揉进了内力,可伤人于无形。”

    云听音一把夺过他的折扇来,只见那纯白的扇面上数道浅浅的刮痕,让她蓦然后怕,却又顿生恼怒。

    “这人真可恶,不就是多看几眼吗?竟然对我出手。”

    云残月将她抱起,轻笑中淡淡的怒,可那怒并非针对于她的,“女儿,谁让你这般肆无忌惮的看一男人?他也只是想给你一警告。”

    云听音却很孩子气的说道,“谁让他没事戴个面具装神秘,当然会惹人看了。”

    云残月再笑,又再次指着在他们文官之列首,背对着他们的二人,“那坐于首席的即是真武国之皇太子,北堂执明,次席的即是雀屏国的爵王,南宫陵光。”

    被西门羿伦一扰,她便也无那心情再看他人了,只是淡淡的点点头,恼还在心中呢。

    轻点她俏鼻,“还气呢,真是个孩子。”

    “这等以强欺弱之人,想我不恼才怪呢。”说着,又不甘的再次望向西门羿伦,美目怒瞪之,却又蓦然发现,他那银色面具之上不知何时附上了淡淡的薄霜一层。

    “狐……狐狸爹,你……你回敬他的?”云听音一惊。

    是呀,她怎么忘了这只狐狸的阴险了呢?他可不是那任人欺凌之辈。

    但他这么了然的和西门羿伦暗中对持,也不怕激起两国之纷争呀,怎么说对方都是一国掌实权之摄政王啊。

    在此间,殿中久未见主持宫宴的皇太子驾到,骚动暗中涌现,窃窃谈论之声也开始传入耳中。

    回首,只见身旁几位须鬓斑白的老者聚成一团,方才还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淡定,现下却是一副街市长舌妇人之模样了。

    “你说今儿个是怎么一回事呢?”

    “怕是又有什么变故了。”

    “是呀,是呀,前日毫无征兆便突然收禁了皇后娘娘等一干外戚,怕是圣上下定决心要一整朝中之结党营私了。”

    “嗯嗯,这是在为皇太子殿下的登基,开始做准备了。”

    云听音轻觑向云残月,只见他眸光飞掠,那如狡狐般的算计与阴谋的味道甚浓。

    夺过他手中的折扇,把玩在小手上,低语轻声道,“看来,你这无冕之太上皇终要粉墨登场了。”

    云残月垂眸看着她似是无心之言,微微一怔,温玉般的脸庞浮现难见的谨慎几分,轻俯她耳边问道,“老皇帝还有多少时日?”

    他的蓦然亲近,气息吹拂在耳边,扰得她耳边酥麻,不禁缩起肩膀抵御他的亲近,小手更是将他推离,可依然让熏红飘上了双魇,霎时令她那玉琢冰雕般的容颜添了娇艳几分。

    “你真当我是那占卜算命的,掐指一算便尽知天下,断人生死吗?如果我能,第一个便是断你生死,省得你祸害人间。”

    清冷的指尖抚过她熏红的小脸,笑又沾在梨涡之上,“你是该养养身子了,脸色还是红润些好看。”

    小手拨开他的轻薄,美目倏然敛尽秋水波光,黯然失色,一丝对未来的担忧淡淡,“多余,这身子想也是不会久远的,终有一日会飘逝在你们之前,再多做调养也是无用的。”

    她说这话时,很坦然,没有对自己可预见的未来有所悲伤和害怕,只有唯一放心不下的是姐姐云听雨。

    只觉那抱着她的手臂倏然一紧,绵远浑厚的声音显了惊慌,“不许胡说,你师祖十年闭关之期将满,有他在你绝对不会有事的。”

    云听音轻叹无畏,“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不是人力可强求的,”淡淡的轻瞥他一眼,“我一未成人形的十三岁小娃,都看能得透彻,你一历经人间沧桑几十载的人了,还看不开……。[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她的淡然和漠然生死话语,在他那忽然而至的吻中,消失殆尽。

    纸扇轻掩,宽大的袖袍将他们两人尽数遮挡在内。

    柔丝般眼睫下的邪魅妖眸狠狠的凝望着她,红艳娇嫩的唇瓣只是轻轻的贴在她那小小的樱唇之上,封缄了她的话。

    云听音早已惊呆了,任由着他有悖伦常的举止侵犯着她。

    他就这么轻抵在她唇边,似是警告一般的沉声道,“不许你在胡言什么生生死死的。”

    话语让他的唇摩挲着彼此,漾出阵阵电流一般的酥麻导遍全身,扰乱了心跳的节奏,也窒息了呼吸,让她脸色煞白。

    可他却笑的更为邪气了,缓缓离开她唇瓣,“吸气呀,小傻瓜。”

    将真气从她后背渡入,舒缓了她的心跳,再将她小手中的香囊,放在她鼻下,助她理气。

    待到一口气终于缓过来时,小手扬起轻纱剔透的飘逸,啪的一声落在他温玉般的面庞上,顿时寂静了身旁的骚动。

    虽然她人小力道不足,却依然让他的容颜添上了异样的红来。

    旁人只见云残月倏然紧钳住云听音的下颚,那双邪魅的眼眸,顿时凝聚了骇人的阴冷,与任谁也不可忤逆他的冷冽,紧盯着他怀中的小佳人。

    淡淡烟熏的香气绕在他身旁,让他更似那已卸下狐媚与魅惑世人的美丽,露出那欲撕裂猎物的血腥残忍的妖狐本质来。

    云听音也不禁害怕了,呼吸愈发的急促了,可她不能服输,倔强的与他瞪目对持着。

    然,虚弱如她,美目的怒瞪并没她想象中的凶狠,而是显了几分羸弱的娇柔,樱唇也愈发的苍白了。

    让云残月蓦然松开那紧钳在她下颚的手,可异样的青紫已在那玉颜之上,一丝如幻的爱怜掠过他的邪魅。

    她知道,她不该在大庭广众之下给予他难堪,男人均是重视颜面的,她冲动之下的拂了他的颜面,以他的性情决计是不会饶过她的。

    可这也不能怪她呀,谁让他做出这般出格的事,惊吓到她了。

    只见云残月再次抬手,让她以为他出手了,不禁闭上了眼眸,可就等之下预期的痛并没有来。

    只觉微凉的指尖轻点在那青紫之上,一丝清冷透过他的指尖沁入了肌肤,云听音顿觉赤痛的如火灼般的感觉在一点一点的消散。

    可云听音却不愿再让邪恶的他触碰她,小手无力的想拨开在他的手,呼吸的急促依然在,令她气虚难言,“不……要……你管。”

    就像是从齿间透出的冷风,他俯身在她耳边低沉吼道,“别以为我就真的不会杀了你。”

    闻言,云听音却笑了,笑的虚幻而飘渺,仿佛随时会撒手一切,淡然飘逝的孤魂,让云残月心底泛起无尽的惊慌。

    “如……如若……我怕死……我早已是……孤魂,就……没有……今日的我了。”她声若游丝般的倔强回应他。

    然,他那梨涡却泛起了邪气的浅笑,“那我就在你面前,杀了云听轩和云听雨。”

    银牙几乎将下唇咬破,“你……卑鄙。”

    云残月似乎恢复了往日的邪魅与狡诈,“我从没说过我是正人君子,如若不想他们两人有事,就学会别忤逆我。”

    “哼。”云听音虚弱的侧头向一旁。

    旁人看了他们父女两许久,终有那欲讨好的云残月之人鼓起勇气想充当和事老来,“云大人,这孩子还小,慢慢教便是了,别气着……。”

    可这人的话也没完,便被云残月那邪魅而诡异的阴冷眸光,所惊吓得瘫坐在地,不能动弹了。

    连其身旁的人也都感到那阴冷袭入脊背泛起寒意阵阵,瘫软了全身。又都不禁猜想云听音是如何能与他对持这般许久,而依然无事的。

    似乎在一旁等了许久的内侍太监,战战兢兢的走了过来,轻声宣旨道,“云……云大人,圣……圣上有旨,宣……宣您进谏。”

    云听音和云残月一怔,又很默契的对看了一眼,顿时都明白将要发生之事了。

    云残月抱起虚弱的云听音,如琴音一般的声音说道,“走吧。”

    可云听音却不依,“放……下我,我……要去找……哥哥们。”

    琴音的浑厚又不悦的低沉了几分,“云听音,你给我适可而止。”

    终也知自己是无力抗拒他,便趴在他肩头,想在那人群中找寻云听轩和云听雨的身影。

    但却倏然对上一双傲然霸道的星眸,只见他向她举杯示意。

    是西门羿伦,云听音秋水般的美目含怒一瞪他,便扭头一边不再理会他,却也没看到西门羿伦那色淡如水的丰润唇畔所溢出的笑意一抹。

    云残月故意走那边远而无人注意的角落,不但让云听音找不到云听轩和姐姐,也成功的退出所有人的视线。

    在那飞檐重楼之中,一池碧绿环绕,鲜红的巨柱林立,栩栩如生的青龙盘旋而上,予人几欲飞天之感,堂皇而壮观。

    大殿门上刚劲有力飞书的匾额,显赫的表明了此处非同一般。

    将她轻轻放在殿外的一处凉亭中,虽然浅笑在他那梨涡间,可依然能感觉到他的怒意。

    唤来宫女为她披上披风,还亲手将香囊系在她腰间,没做任何的言语便随太监走进了那恢弘的殿堂之内。

    她也没看他,气恼的望向一边,直到感觉到他走远了,方回过头去看他。

    可没想到那只狐狸似是知道她会回头,正等着她呢。

    只见在微亮的烛火中,他临风而立衣袂翩翩,笑得妖冶而妩媚,见了她的回眸似乎也不恼了,悠然一转身这才离去。

    但却把云听音给气着了,正后悔那一耳光怎么下手不再重点。

    夜色如墨,轻托皎月一轮在高空,银辉清如水,柔柔倾洒在那一池碧绿之中。

    池中荷叶亭亭,层层叠叠,夜风轻拂荡漾出如浪的起伏,缕缕的清香揉在风中,扑面而来,如是那美人的柔荑轻抚脸面。

    几点洁白的花苞,轻点其中,如似碧海中的明珠几点,月光漫漫在那花苞之上,几分朦胧,几分腼腆,仿若那因娇羞而躲藏在那荷叶片片中的懵懂少女。

    云听音立于池边,秋水美目盈盈透着月色的流光,似是失神却又凝满让人不可忽视的智慧。

    她婷婷步下那延伸至池边的石阶,小手轻点一叶荷绿之上的露珠一点,清凉顿时透过指尖导入指骨,让人不适。

    看着指尖所沾染的露珠,她的眸光蓦然深远。

    看来这老皇帝是挨不过那祭龙节了,新君登基即在眼前,云残月这番进去,无非也是被委以辅政大臣之类的重任了,而且那新君册立之遗诏也定是会交予他的,这般一来,云残月便能只手遮天了。

    蹲下身子,小手浸入那池水之中,轻轻搅动,搅起一阵浑浊来,却眉眼含笑的轻声自言道,“如果他愿意,怕是改朝换代也不是什么难事了。”

    甩甩手中的水渍,回眸望向殿内的灯火辉煌,瞳眸中又凝霜在内,弯眉蹙起。

    只是这样一来,便无法得知谁才是那苍帝了,可事到如今还不知云残月意欲何为呢?如果到时,云残月阻挠苍帝登基,到那时我是否该与云残月一较高下?

    可想到云残月那凶残阴险的一面,云听音不禁寒了身子,这样一个城府深沉之人,她又怎么会是他的对手呢?

    小手将那夜风撩起的发丝几缕拨至耳后,垂眸轻叹如烟,罢了,局势尚未明朗,多做无谓的猜想也是无用的,等云残月出手了再说吧。

    想罢,方欲起身,却闻一阵喧哗,蓦然静下心来聆听原委。

    “放肆你个奴才,连本太子的驾你也敢拦。”道出此言的声音,仿若梵音低吟,清净微妙,令闻者愉悦,也有着深沉如雷声远播,不失威严。

    “太子殿下,圣上有旨除了云大人,不管是谁都暂且不见。”内侍太监那刻意尖细的嗓音总让人不悦。

    太子?东方孟章。

    云听音一怔,微微起身望向声音飘来之处,只见那在皎洁的月色中,一身着青龙盘旋在上的明黄衣袍的男人傲然立殿前,金色的皇冠将他墨发高束而起,一支金簪横刺当中,金冠之沿两黄色如穗之绸带垂在他两耳侧。

    其侧脸如同刀削,棱角分明,却也有着如月色般的柔美在内,寒星一般的眼眸,明净中难觅一丝人之七情,挺直的鹰钩鼻下,绯红的唇瓣透着如冰的冷峻。

    云听音看见东方孟章的第一感觉,此人绝对是那人中之龙,天生帝王无情之相。

    “云残月现在在内?”其梵音再问,寒眸若有所思望向那紧闭的宫门之内。

    “是的,太子殿下。”

    “那我在外候着,如若云残月出来了,给我通传一声。”

    “是,殿下。”

    东方孟章踏着月光,走向那凉亭之中,虽表面之上镇定冷静,但从他举止中也可知他实已乱的阵脚了吧。

    因为那凉亭中,她喝过的香茗已微凉了几分,但他似乎没有觉察,端起便一饮而尽。

    云听音附赠他一个白眼,幸好她得的是心疾,而非肝病,不然这家伙定是皇帝没做成,便先和她同病相怜了。

    也许是夜风的凄迷,令他的一再轻叹沾染上了孤独无依的凄婉。

    既然他在,她也不想多沾惹这宫中的是非,便隐身在这池边的石阶之上,如若他不靠近,倒是不会看见她的存在的。

    可似乎天公看不惯她这般的想相安无事的想法,平静的荷池内,突然一鹤影飞离,惊得她起了动静,也蓦然惊那脆弱的玻璃心起了异变,阵阵绞痛慢慢泛起。

    “谁在那?”

    梵音的沉吟在她身后响起,她蓦然回头,只见东方孟章一脸惊愕迷离的醉望着她。

    月色漫漫之下,层层碧绿之中,淡淡的粉色身影,如似盛开的幽莲一朵,淡雅清新中不失一点妩媚,只是不知因何而让她颦蹙频频,几分羸弱娇柔之色,让人不禁顿生怜悯之心。

    她到底是谁,难道是这池中之花仙吗?

    “你……你是……何人?”怕是惊吓到了她,东方孟章不敢高声,清净的声音愈发的悦耳了。

    云听音捧心而颦,本不想回答他的话语,可却从他那寒星一般的眼眸中看到了一丝不甘的孤寂。

    鬼使神差的便对他道了一语,“若不想任人摆布,便发奋图强。”

    正是她的这语,让东方孟章铭记一生,也是他们今后纠葛不断的起始。

    心痛似乎并未缓解,越发的激烈,欲寻那银针却发现并没带着身旁。

    “你怎么了?”看出她的不适来了,“不舒服吗?我让人唤太医来。”

    可就在东方孟章回头的刹那,一阵清新的风带着忧伤几许,将伊人带走了。

    浩瀚璀璨的星眸,轻蹙在眉宇间的忧伤,令她不禁又伸手抚去他眉间的紧蹙,声弱娇柔的唤道,“师父……。”

    这是云听音最后的意识所看到的。

    当东方孟章再回首时,池边早已人去如幻,不留丝毫的踪迹,空留惆怅如麻将他纠缠。

    而在那恢弘宫殿的一幽暗角落中,两道同是翩翩的身影隐藏在内,只见其中一人声冷如冰刀掠过,“皇叔……。”

    可他的话却被那浑厚绵远似古琴的声音说打断,“好了,我自有分寸。”转身携起身旁的气流袭人,飞身去追寻那小小佳人。

    第十二章 狡狐掌乾坤,听音欲中立

    风起柔柔,携着清新的一丝凉意,轻抚脸面,一阵凄清之箫声夹着如山涧泉水之气,和着那午夜虫鸣的清幽,飘然而来。

    呜呜然,如似低沉而幽怨的述说,也似在轻语对谁的思慕之情,余音袅袅,不绝如缕,突然箫声如风起幽谷,急旋而上,忽然又静谧如夜空中银河的流淌……

    云听音知道,那是他,因为风中又淡淡的迷漫着,他那如烟的忧伤了。

    她微微颤动眼睫,掀起眼帘一丝,也让那月光如纱轻附向她。

    他就在那似水月光之下,欣长纤细的身影朦胧,白衣胜雪衣袂翩翩,飘逸似仙却又孤寂渺渺。

    风轻拂他那从不多做修饰的千丝万缕轻轻飞扬,也像是在告诉着他,她醒来了,幽幽转身那星眸顿时隐入暗沉之中,为剩下一点凄迷的烛火在他眼中徭役。

    他没说话,身影一阵飘渺,适才还在窗边,此时却已在她床榻边上。

    携起她皓腕,轻号脉跳,娇艳如花的颜面轻浮淡淡的漠然,星眸望向他方,刻意的疏离,就如同她刻意予他的生分一般。

    从衣袖中取出白玉小瓷瓶,轻放在她的枕边,清冽的声音平静无澜的说道,“每次服用一粒。”

    言罢,他没有再做停留,脚步掀起衣袍下摆的飘逸,走出她的厢房。

    似乎他又变回了那日如风的冷傲无情了,顿觉点点针尖微刺心头。

    其实这不是她自己所期望的吗?

    她不愿做那人的替身,也不愿和别人分享他,那她唯一能做的便是划出永不能跨越的鸿沟来。

    如今鸿沟成渠了,为何她却又心痛了呢?为何又怀念他的温柔了呢?

    而且明知道,他的温柔是透过她,给予另外一人的,却依然沉迷在他的温柔里了。

    然,那故意一再放慢脚步的男人,却是在等待着她的挽留,可门前的月光将他轻笼,院中的阴冷袭来,依然没有等到她的出声挽留。

    他闭上了眼眸,任由着落寞纠缠着他,此时他多想走回她身边,就像方才一般,为她轻轻吹奏,静静守候着她的苏醒,纵然没有言语,却能让他甘心于这份守护的寂寞,也不愿她每每醒来后的冷漠,而且唯独予他的冷漠。

    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她才能像待别人一样,也给予他一抹清淡的笑,一眼波光流转的回眸,一声轻唤,师父……

    思及此,他却又泛起酸涩韵韵,“师……父。”他轻声低念,蓦然间他又排斥这样的称呼了。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这样的隔阂让他那适才泛起的酸涩灼痛了心。

    这不是他当初所做的决定吗?可为何如今却后悔了?

    心乱如麻,让他不能再多做思索,烦扰中他欲纵身离去,却又被低泣揪痛了心。

    云听音从醒来的那刻,除睁眼看他,便没再移动过身躯半寸,纵然麻痹已似针扎,但她依然不愿动弹。

    恍惚间,那似他的清新如风又飘然而来,轻拥着她。

    颜面上一点微凉抚过,带着湿润与温暖的气息。

    她哭了?何时哭了?她自己的都没察觉。

    “为何要哭?”他的清冽已没有了刻意的漠然,但忧伤似是已揉在了其中。

    她不语,沾满点点细小泪珠的眼睫只是微微颤动,却依然不愿睁开。

    “音儿,我该怎么做才好?”他如烟轻问。

    许久后,她方幽幽说道,“不要再对我那么温柔了,离我远点吧。”她说得绝情,却凄然悲凉。

    “为什么?”他蓦然将她抱起,他不懂她为何要唯独拒绝他的温柔。

    “师父,”她的轻唤染上了怨的哀伤,“我不是我娘。”

    “音儿,我……。”

    他的急欲解释,在一抹玫红身影如似鬼魅一般的恍然飘入,而制止。

    门外的风将一阵曼荼罗的花香,送至她鼻端,令她明了谁来了。

    “师弟与我音儿,真是心有灵犀呀。我音儿,方心疾发作,师弟便不惜犯险潜入皇宫大内,救我音儿,让为兄我实在是感激不进呀。”

    云残月说得是阴阳怪气,还有几分酸在内,让云听音莫名不已。

    微微睁眼望去,只见他的朝服不在为白,已更为玫红的艳,胸前的一五彩金丝绣成的仙鹤展翅高飞,祥云在旁,尽显吉祥如意。

    然那一身的红却又让他的妖魅添了几分邪气,掩去了那份吉祥,更显了他如妖般的摄魂。

    云听音知道,不同品级的官员,朝服前的飞禽走兽都不尽相同的,颜色也不会同,而且以云残月如今在朝中的势头,以及老皇帝对他的宠信,他定是有升无降的了,怕如今他已是那表面上的一人之下,实则已经大权在握,无人能及了。

    西门监兵刚欲回讽云残月,却被云听音小手暗中轻拉,一丝羸弱的笑掀在她唇边,“恭喜爹爹,又加官进爵,只手遮天了。”

    云听音言语中的明朝暗讽甚是明了,那话中那似是有意又无意的,一语道明了云残月之野心,让他们二人都一震。

    云残月看了西门监兵一眼,“有些家丑不便让师弟知晓,故而,劳请师弟移步。”

    西门监兵怎会让他与云听音独处,方想以她身体不适为由,打发云残月却又闻云听音道,“放心吧,师父,爹爹他已是权倾一方了,无需再演出那满门忠烈的戏码了,所以我的小命对爹爹来说也没多大用处的了。”

    云听音也想从云残月口中的得知到底谁才是那苍帝。

    西门监兵思索片刻后,轻声道,“我在院中,有事唤声,我便来。”

    云听音点点头,任由着他轻柔的安置着她。

    当清新飘散,曼荼罗袭来时,云残月已在她侧,浅笑妖媚轻旋在梨涡上,两指轻抚她双魇,浑厚的声音绵绵,“可好些了?”

    其实她心疾发作之时,他有察觉的,可无奈当时他不便现身,唯有看着西门监兵将她带走。

    他的轻问让云听音一愣,蓦然想起他适才所说之话来。

    师弟与我音儿,真是心有灵犀呀。我音儿,方心疾发作,师弟便不惜犯险潜入皇宫大内,救我音儿,让为兄我实在是感激不进呀。

    从他此言可知道,他在她心疾发作之时便已见完了老皇帝了,可他却不知何故而隐藏在某处,冷眼旁观东方孟章与她。

    而那内侍太监也应早知了,可为何还要拦下东方孟章,不让东方孟章去见老皇帝呢?又或者说,他们似乎很是忌讳东方孟章见到老皇帝。

    小手拨去搅扰在她颜面上的指尖,望向他邪魅的瞳眸之中,欲从其中找寻出端倪来。

    “狐狸爹,那立君的圣旨也在你手了吧。”

    云残月微微一怔,又莞尔,“女儿呀,人,有时糊涂些,也是好的。”

    云听音挽起轻笑一抹,“爹爹教训得是,可无奈难得糊涂呀,不然小命归西,方不明所以。”

    看来这圣旨真在他手了,如今他又身居高位,权倾一方,只手遮天了。

    如果她猜得没错的话,在他拿到圣旨之刻起,老皇帝已被软禁了,可就算没被软禁,其时日也不会多了。

    但纵然老皇帝归西,云残月也可如那吕雉一般,在刘邦刚死之初,秘不发丧,暗中安排妥当后,借奔丧之际除尽眼中钉。

    但吕雉当年因忌讳陈平等人手中的大军,最终也就作罢了。

    而这尊龙想罢那手握兵权之人也不会在少数吧,云残月难道就不避忌之?

    突然她想起一人来,就是那刁蛮郡主东方明美,其父敏王,老皇帝之胞弟,虽然为人看似粗俗,但也不难看出是戎马一身,如此一来手握重兵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了。

    终于明白云残月为何暗中撮合云听轩和东方明美了。

    有此姻亲,还有何可惧怕的。就不是知道云残月以后是想挟天子以令诸侯,还是血染朝堂,改朝换代呢?

    如此一来,她便再难知晓那苍帝为何人了。

    他云残月纵然要翻天覆地,她也不会多管,唯有这苍帝之事,让她有所顾虑而已。

    小小柳眉颦蹙,眼眸轻闭,却又惹来曼陀罗花香的浓重。

    “音儿,怎么了?心疾又犯了吗?”

    倏然睁眼,便见他匍匐在她上方,妖眸中一丝担忧飞掠,让云听音一愣,揉揉眉间,警惕道,“狐狸,你又想暗中将我如何盘算?”

    “我说过,我不会那占卜算命,断人生死前程之术,故而,就算你告知天下,我是那觉醒也是没用的。”

    云听音以为他欲借那觉醒之名,助他稳固手中的权利。

    闻言,云残月却笑得妩媚,微凉的指尖一点她俏鼻,“那你如何得知下任帝者的?”

    云听音一时语塞,总不能说是伏羲那头怪兽告诉她的吧,而可笑的是,她一说他便知是谁了,但她还一头雾水。

    “老爷,禁卫军统领刘大人,来求见。”

    管家黄伯年老之声低沉不清,却中气十足。

    “知道了,我便来。”

    云残月坐起身来,却望见了西门监兵放在床头的小瓷瓶,打开轻闻,笑得若有所思,“看来他对你用心非浅了。”

    将小瓷瓶放至她手,“不说那其中的之极品青木香,就是那玉全蝎也是天下无几的。当年你师祖偶得两只,便给了他之一,他珍藏多年,哪怕是你娘的顽疾,他似乎不曾想过用玉全蝎入药,可今日他却这般大方了,”妖眸透出微微的邪气,浅笑带着几分邪魅的残忍,“可见他对你之心了。”

    云听音一愣,却也没说任何,强迫自己不要去在意云残月所说之话,一心盘算着那管家通报的事。

    禁卫军?

    那岂不是驻守皇宫大内的军队,而且其统领还深夜来见,一定是密谋宫中大事。

    也正说明,云残月要对苍帝出手,谁将是他对付之人,谁便是苍帝。

    轻轻为她盖上被褥,“歇着吧。”

    云听音没有答他,轻闭双眸,待到那曼陀罗之花香渐散,方再亮双眸。

    虽感一身的疲倦与无力,却依然挣扎的下榻来。

    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每当她心疾发作一次,那身子的疲乏感愈发比上一次重了,她也让知道,每次的心疾发作都在消耗着她的生命。

    也只是想穿上那小绣花鞋,便让她气喘吁吁了,无奈只能稍作歇息。

    然,那蓦然出现的阴影轻轻将她笼罩,清新的气息稍稍舒缓了她急促的呼吸。

    他边蹲下身躯为她穿上鞋子,边道,“你方醒身子还虚。”

    见到他,她如似看到了光明,急不可待的伸手便要他抱,“师父,我欲探一重要之事,带我去云残月处,但又不可让他知晓。”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主动的靠近他,让他心头泛起莫名的甜意一丝,轻轻将她入怀,却蓦然忘了他们这要是去那?

    “师父?你怎么了?难道先前日子的旧伤犯了吗?”

    云听音诧异于他此时的微微呆愣,就像是风被囚困在了极寒冰窖之中,气流瞬间被凝固了。

    她的话让西门监兵再次一愣,后清冽的声音几许酸在内,“你还记得我受伤了。”连一次都没来看过我,最后一句他没有说出口。

    “可要紧?要不我唤师叔来。”

    闻言,西门监兵倏然敛起所有的心情,又恢复了那如风般的漠然。

    也是在那飘逸似风的轻盈飞跃之下,他们徐徐落在一屋顶。

    他没放下她,更是将她拥得更紧,一手轻轻挑开屋顶瓦片一丝。

    如此与他贴近,让她又心跳狂乱,方想告诉他,她可自己站,却被他一指轻点双唇,示意她禁声望下看。

    在那瓦片透出的一丝光内,云残月早已换下朝服,可依然是一身他习惯的玫红,只见他正手持毛笔飞书,写些什么没待她看清,便被他递给了对面一人,那应该就是那刘统领了。

    “你将我这手书交给二皇子,他便明白了。”浑厚的声音透着深沉的城府。

    “那宫中……?”刘统领言语一半。

    可似乎云残月听懂了,“切莫让皇太子接近圣上。”

    闻言,云听音也顿时明了,谁是那苍帝了。

    夜风徐徐,携着点点露水的潮气和冷意丝丝,轻轻将她的发丝吹拂而起,缭绕在她那已是出神的小脸上,拨去那些发丝的搅扰,将她揽入怀中更深些。

    可不知是那风所携来的花香,还是她身上的淡淡香气,柔柔的漫进了他的鼻尖,和着与她难得的温馨,酝酿出了让人迷醉的香气来,他静静的呼吸着,品味着……

    本是在沉思中的云听音只觉耳边被阵阵若有似无的气息搅扰着,蓦然回神,便对上了他娇艳欲滴的双唇,更是愣了。

    红唇露出微微的一笑,唯有此时,忧伤不是他的专属了,清新柔和就似那天空中最为纯净的风,而他的笑也只为她而绽放的。

    “咦?”轻轻的一声突然响起,在满园的寂静中分外清晰。

    两人一惊,循声望去,原来是云听雨和云听轩,只见他们在另一院内凭栏而望,一脸好奇。

    云听音知道姐姐的性格,此时如果不制止她,她一定会嚷道全府上下人尽皆知的,刚想示意让她安静,可她的大嗓门就来了。

    “老妹,你和师父在上面看星星约会吗?我也……。”

    云听雨的声音消失在云听轩的掌心中,云听轩看见了云听音的示意,也察觉了他们所在之处正是云残月的书房,但他的手还是没有云听雨的嘴巴快呀,一切都迟了。

    只闻一声浑厚,“谁?”

    紧随而来的便是那夹杂着妖魅气息的杀气,一把疾驰的折扇飞旋而来,在月色中泛着异样的寒气,来势迅猛凌厉,可见折扇之主人是下了杀手的,绝不留活口。

    眼看那折扇风驰电掣而来,云听音却没有丝毫的害怕,她知道怀抱着她的男人是不会让她有事的。

    只见他衣袖翻飞,宽大的指掌蓦然往前一伸,夜风不再徐徐,顿起呼啸,将折扇之来势汹汹折损过半,又见他指掌一翻,折扇顿时改道飞向那一旁的树干之上,深深镶入。

    让云听音大惊,天啊,都什么人来的,纸扇呀,真的是纸扇呀,她曾经把玩过的云残月的纸扇,竟然如似锋利的刀剑一般,嵌入树干了。

    而且西门监兵似乎真的会纵风呀,而云残月似乎会冰霜之术,还有那西门羿伦也是,似乎能操纵气流。

    云听音傻眼了,都是些什么武功呀。

    九阴真经?可金庸老爷子似乎没说过九阴真经能纵风吧。

    难道是葵花宝典?想到这云听音自己都笑了。

    虽然西门监兵很美,美得让天下女子都为之失色,可他应该还是个完整的男人,不然怎么会准备娶妻呀。

    再说那云残月了,感觉他那纸扇可比李寻欢的小李飞刀了。

    总之一句话,云听音今天算是开眼界了。

    西门监兵抱着她轻盈飘然落下。

    在看到他们的一刻,云残月如玉的脸上微微一怔,便又在梨涡之上旋出浅笑来。

    “不知师弟和音儿,在我书房之上作甚呢?”

    西门监兵刚想为她推脱,便闻她声如夜莺低鸣的低笑道,“看看云,听听风,猜猜那风云何时涌。”

    云残月浓眉微蹙,她话中的意思许旁人是不懂,他云残月可是明白在心的。

    只见他衣袂轻飘,依门而站,翘手在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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