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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面上是道贺,可实则是在逼南宫陵光娶妖凰绝韵。[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在人群中缓缓走出一人来,他虽阔步而前,可每一步都分外的沉重。
他依然如似太阳神般耀眼,俊颜也依然完美,可也添了几许忧伤,双眸仍然璀璨斑斓,尤其是当人儿望向他时,闪耀着比碧空中艳阳更为灿烂的光芒。
从他走出的那刻起,他便不曾望过旁人,哪怕是那个凰,那传说中与他的绝配。
云听音淡淡的向他点点头,却蓦然落入了身后的男人的怀中,那个男人在向另一个男人宣示着对她的所有权。
而云听音也在点头之后便不再望向他,令他忧伤中再添了落寞,如似被云所朦胧了的太阳,黯然失色了。
“既然我雀屏之法器都确认了这位姑娘为凰之转世,那朕……。”他悄悄的再度望向人儿。
可人儿依然望向他方,唯有那一身火红的嫁衣,刺痛了他的眼睛。
他重重的叹了口气,罢了,其实从一开始便知道结果会是这样的,他又何必遐想着她会和他有着怎样的牵绊呢。
如今他真正的命定之人出现了,他也该死心了。
生生的将心中那被他偷偷呵护的火苗掐灭,哪怕被那火苗烫伤,也逼着自己狠心而为。
然,就在他欲死心之时,人儿轻抬皓腕,纤指头轻轻拨去珠帘的摇曳,可也正是抬手间衣袖滑落,玉臂之上金黄一环如似镶嵌在上般,闪动着熟悉的金色。
那被他生生掐灭的火苗再度复燃,且愈发的旺盛了。
他也不再顾及自己的身份与人儿的身份,蓦然冲向她身旁一把擒住她的手腕,难以自抑的咆哮而起,“你为何会有我的凤凰链?你不要说是我看错了。”捋起衣袖露出那一直珍藏着的凤链,“这是一对的。”
云听音欲辩驳,可在触及他那眸中蓦然迷蒙的水雾,她又语塞了。
南宫陵光也蓦然垂下了头,低低的恳求般的问道,“你到底是我什么人?”
“她曾经是你凤王的弟媳,煜王的王妃。”回答他的是北堂残月的浑厚冷冽。
闻言,南宫陵光一怔,后又不住的摇头,什么样的可能性他都想过了,惟独这答案是他从未想过的。
北堂残月梨涡中旋出冰霜飞舞般的笑来,“陛下,这是天下人皆知的,不信你大可问煜王。”
南宫陵光如欲找寻救命稻草般,倏然望向南宫寒澈,可他失望了。南宫寒澈低下了头,不敢看他的眼睛,但也让他明白了,北堂残月所说的都是真的。
“但如今,她是本王的王妃,故而,请凤王陛下莫失了仪态。”北堂残月狠狠的在南宫陵光的伤口上再撒上一把盐。
令他不禁倒退了数步,后跌坐在椅子上,半日不能缓过神来。
云听音冷然转身,淡淡道,“听音告退了。”
在那衣袖遮挡下,北堂残月毫无怜惜的将她那戴有凰链的手腕一捏,痛迅猛而至,差点让人儿不禁痛呼出声来。
欲怒,但此时为保南宫陵光之周全,她不能也不愿与他起正面冲突,便咬牙隐忍,手腕翻转挽出如妖娆的衣袖翻飞,不做痕迹的挣脱了他的擒拿,再微微欠身离去。
南宫陵光欲去追,却被一抹突现于眼前的妖魅浅笑所拦下,“凤王陛下,您的凰在那呢。”
北堂残月的话音未落,一席黑纱如烟飘来,带着诡异的气息与魅惑的笑,“做不做这凰后,绝韵倒是无所谓,也习惯了自在,既然凤王无心要娶我,而我也无心嫁凤王,不如都作罢了。”
“不行。”一声高亢从他处传来,便见一身材过于娇小的男子从人群中走出。
众人细看,便知原是女扮男装,且年岁不小,可却大有巾帼不让须眉之气势。
“母……。”南宫陵光欲唤,却蓦然发现此时不可这般唤便也打住了。
但北堂残月却一眼便认出了,妖眸倏然阴鹜,恨便蠢蠢欲动在那阴鹜之下。
此人正是东方兰馨,在雀屏国中她无法劝阻儿子一意前来的决心,又放心不下他前来冒险,便暗中易装跟随而来了。
“就算你不愿为凰,也不可再度流落他国了。”东方兰馨绝然不可置否道。
妖凰绝韵挑起一媚笑,“让我回雀屏?你就不怕重蹈一百多年前的覆辙?”
东方兰馨也不是省油的灯,还予她一冷笑,“放心,有先祖之前例在,我们知道该怎么炮制那样的局面的。”
妖凰绝韵顿时脸色大变,那一直被她所压抑的妖气不禁外露,诡异便愈发之浓重了,众人只觉呼吸都不太顺畅了。
“绝韵姑娘。”
北堂残月的一声低沉,出其不意的让妖凰冷静了下来。
而一直在旁默不作声的南宫陵光倏然站起身来,带着满身的壮烈与绝然的心死,语出众人意料外。
“朕,娶她。”
顿时殿堂之中陷入一片静默。
“朕明日便颁旨昭告天下,朕,凤王将择日迎娶绝韵姑娘为凰后。”
卷四 玄冥王妃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不行,如若你还当我是你母后的话。”东方兰馨第一次用母亲身份严厉的否决儿子的旨意。
因她看到了儿子眼中从未有过的坚决,一种连死的觉悟都有了的坚决,那样的坚决让她害怕了。
有哪个母亲会看着自己的孩子赴死也不拦阻的呢?
南宫陵光蓦然跪在东方兰馨的面前,“母后,请恕孩儿不孝。”
东方兰馨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如若不是旁人的搀扶,怕是早已跌坐在地了。
待到她缓过口气来时,气势也不如适才了,颤颤的指着南宫陵光,“光儿,你这又是何苦呢?”
知儿莫若母,南宫陵光如此做的用意,她又怎会不知呢!
“母后,孩儿……孩儿真的想知道……。”
“知道了又如何?”东方兰馨痛心的打断他的话,“你不是想要知道真相吗?我告诉你。”
东方兰馨恨铁不成钢的愤然而起,“你知道你为何会没前尘记忆吗?正是因为她,是她将你一剑穿心,让你死于非命。而在你宁愿不要忘记她,而选择再度堕入六道轮回之时,她却要你遗忘她,而借由青龙之力让你凤凰涅盘重生。这就是真相,现在你清楚了明白了吗?”
南宫陵光却如似未闻般,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他在想什么,这世人可能只有两个人清楚了。
如此情景,许多人幸灾乐祸的笑看着,也有人在暗暗算计着,神情各异,可谓人生百态一朝在此尽显。
云听雨默默的在一旁看了许久,可有太多她看不懂听不明的了,在无人注意之下悄然离开。
此时,明月已腾空,银辉与那冰雪炫比着皎洁的白,人儿就在那皎洁中卓立,如似那圣洁的仙子,一位沾染了人间俗事烦恼的仙子。
柳眉如画,却颦蹙难绽,平添几分忧愁如烟缭绕于绝美的容颜之上。
“老妹,老妹,不好了……。”
老远便听到云听雨的声音了,人儿不禁轻轻的摇摇头,幽幽回眸,只见某人气息急促四肢同舞的踉跄跑来。
待到她跑来,却无气话语了,云听音无奈上前为她抚着后背顺气,“姐,又听闻什么八卦消息了?”
“呼……呼……这次……这次可不是……什么八卦。”抓起小桌上的茶杯,便是一通牛饮,稍缓气便如机关枪般的一通狂喷,“老妹,不得了,南宫陵光决定娶妖凰了。”
云听音蓦然一震,下意识间她便想转身,但脚步终是生生被她止住了,也未作任何言语。
云听雨也挺好奇的,“老妹你到底想要帮哪边呀?但,不论你帮哪边我都支持你。”
云听音莫名的看云听雨许久,久到云听雨怀疑自己是否在一瞬间歪了鼻子斜了眼,才让她看了这么久。
“不论我助哪边,大势所趋,任谁都无法改变那结果。”一声轻叹悠长,“我只希望他们都能平安。”
“可我不明白呀,其实南宫陵光应该也看出了吧,那妖凰应是狐狸的一阴招,可他为何还要明知是陷阱,还一头往里扎呢?”云听雨边揉着脸面,边道。
云听音的双眸却蓦然黯然了,缓缓抬起手,皓腕间那凰链的金柔柔闪入眸中。
金色是大自然中最高无上的纯色,其实也代表了辉煌、温暖、幸福与忠诚,也是太阳的颜色,就如似他光芒四射。
“他……这是在用所有,来逼我给予他一个答案。”
“什么意思?什么最后的选择?”云听雨感觉妹妹的话愈来愈深奥了。
“如若没看到这凰链……许这一切都是天意吧。”这话云听音未道全,可云听雨这次听懂了。
如若没看到这凰链,南宫陵光也许会死心了,可凰链现,那所代表着的含义便非同一般了。[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可为何你不将这凰链取下呢?”云听雨不解。
云听音的目光依然凝聚在那凰链上,静默了许久,突然蹦出一句,“取不下了。”
的确,她不是没取过,可奇怪的是不论如何都取不下了。且更奇的是,如若用蛮力扯,那链子仿佛有生命般,竟然会溢出鲜红来,让云听音惊心不已。
在后来,云听音才知原来当初南宫陵光是用自己的生命将凰链系上她腕的,故而,不论是她还是他,就算轮回千百遍,只要南宫陵光的魂魄不灭,凤凰链将永世跟随他们两人。
云听雨好奇便上前拨弄,果然那链子如似镶嵌在腕上一般,如何都拨动不了,末了也就放弃了。
“那个东方兰馨也不简单呀,她也应该知道那妖凰非一般的吧,可她却明知还要把那妖精弄回国。”
云听音淡淡道,“她是想把妖凰弄回国,再度困住而已,免得成为他国用来要挟雀屏的把柄。”
“没想到,这个时空也有这般强势不让须眉的女子。”云听雨感慨道。
“她和我们来自同一个时空。”
“啊?”云听雨突然下巴掉了下来。
“我没说过吗?”云听音奇怪道。
云听雨很严肃的向她摇摇头。
“那我现在说了,而且我警告你,姐,别向她暴露我们的身份。”
“为什么?怎么说我们都是来自同一个时空的老乡呀。”云听雨又不明白了。
“就算如此,我们的立场与她不同的,今后怕是难免会有一番对决的,身份暴露她就会防备于我们了。”
“老妹呀,我觉得你和狐狸愈来愈像了,走一步算几步,不累吗?”云听雨无脑的感慨道。
果然话语一出,云听音默然且黯然了,背对着她,“你出去帮我牵制住月,暂时别让他回房,我去找南宫陵光。”话末余音尚在,人儿踪影便无了。
“诶,你到底帮哪边的呀?而且怎么牵制狐狸呀?猛灌酒?”云听雨挠着头,不知所措,那只可是狐狸呀,让她牵制狡狐,太高难度了点吧。
……
皎月之下,他纵然仍是一身金色的耀眼,背负着双手傲然而立的身影,添了孤寂无边,使之不再光芒四溢,与那银辉较之也黯然失色。
来不及换下火红的嫁衣,她带着一身飘然的红,翩翩落在他身后,如似那夕阳所染红的迷幻红霞,令他倏然回眸间,一度迷失了心魂。
“赶快离去。”她直言来意。
可闻言他却蓦然怒了,“我在此碍着玄王妃了是吗?”
云听音依然淡然,“此时他虽无加害于你之用意,可他本多变,难保不会改变主意诛杀你于真武国中,且战事在即,速速回去备战吧。”
南宫陵光在衣袖中紧紧的握紧双拳,那些一直压抑着的情愫,令他失声向她大吼道,“我又不是你什么人,不用你来关心我的死活,你去当你的玄王妃好了,我绝不再纠缠你。”
“我答应过要保你周全。”
“那如今无需你管了,你去做你的玄王妃,我们从此两不相干。”他违心的驱赶着她。
知他如今听不进任何,云听音无奈转身便要离去,然就在她转身间,那沾染了惶恐与悲伤的温暖怀抱却蓦然将她包围。
“别走,别走,别走……。”每一声挽留都满是卑微的恳求,可也一声比一声弱了,因他也知道,他没有资格挽留她。
欲挣脱他的怀抱,却让他愈发的紧拥,无奈终是放弃了,轻道,“想知道什么?问吧。”
身后的他,小心翼翼的将吻点点落在她青丝之上,用心去铭刻此时她在怀中的每一丝感觉,这样就算再度有梦,也不会陌生着她的存在,却莫名的心痛着与她的距离。
他本不想问,只想这般静静的拥着她,他知这样的时光不复了,可每每想起东方兰馨的话,他便心如刀绞,如何都隐忍不住,“为何让我遗忘你?”终是问了。
他不在乎曾命丧她手,也不在意她曾经的身份,他只在乎为何在他孤注一掷的选择永生铭记她时,她却狠心的要他遗忘。
“因为来世的轮回,对于听音来说太过于飘渺而遥不可及了,故而若寄希望于来世,不如今生偿还。”云听音冷静无比的回道。
“偿还?偿还什么?”南宫陵光怯怯的问道。
云听音却默然了许久,他轻轻转过她身来,无比的轻柔,如似寒冬中的暖和的阳光,“听音。”他是那么迫切的需要她的答案。
她也深深地望进他眼底,“不论是你、东方、南宫寒澈还是听轩哥哥,还有……月,如今的听音都无法再还予你们所期望的情意,故而听音能偿还给你们的只有平安,尽听音最大努力的保你们周全。”
真的是希望越大,失望便越大,心碎的声音是那么的清晰。
“骗人,骗人,骗人,那你为何却愿意嫁他,为何不来找我,为何假装不认识我,为何还带着那凰链?”他痛心的质问她。
悄悄的握住那衣袖中的凰链,“因为……听音答应过你,永远戴着,让你来找听音。”
“那你把它还给我。”
他粗鲁的去撕扯着她腕上的凰链,就在那凰链溢出鲜红之时,他也蓦然吐血跪倒在地。
“你……。”云听音没想到凰链的本体竟然是他,伤了凰链便是伤了他,慌忙中用衣袖擦拭着他唇边的猩红,现了与他的暧昧。
“好一幅情深意重的感人画面。”
蓦然而现得浑厚低沉中,阴戾之气逼人,但那梨涡依然旋满他一贯的浅笑,邪魅而嗜血。
云听音起身将南宫陵光护在身后,低声道,“连夜离开真武,且一回到国中立刻与虓虎联盟。”这样虽不能改变结局,但也可减缓那大势发展,也给予她多些时间想出两全之策,保他们所有人的周全。
“不……不可以。”南宫陵光挣扎着想起来,怎么可以让她来保护他呢,“我怎么可以在这种时候离开。”
云听音见状无声叹息在心,在脸面之上却伪装上了冰冷无情,“凤王,这是我们夫妻间的事,与你无关,你在这只会妨碍我,回你的雀屏去做你母后的好儿子吧。”
南宫陵光还接受不了她的突然转变,呆住了。
“快走呀,都是因为你让月误会听音了,还不快走,难道非要看到听音在大喜之日便被休了,你才甘心吗?”云听音再出狠语。
南宫陵光不懂,为何方才还温柔的人儿,为什么会转眼间便变了脸,难道刚才都是她在演戏吗?他不懂,真的不懂她的心。
勉强着自己站起身来,踉跄的转身,“云听音,我恨你,我恨你。”用咆哮将他的心痛掩饰起来,怆然离去。
感觉到南宫陵光离去的脚步声,云听音方松了口气,但那阴戾之气却随即而来,且并非冲她而来,而是南宫陵光时,云听音不得不出手。
一如她的大红,北堂残月如似暴怒中的火狐,残忍的凶相毕露,出手凌厉掌风呼啸,就是被那余末之力掠过,也难免不受伤。
见状,云听音也不敢硬是接下他的凌厉,只能驱动斗转星移将其力道转移,且还不敢将其力道转还给他,怕伤了他,只能转向无人处。
轰隆一声,冰雪沙石顿时四处飞溅,细小的沙粒打在面上也生出痛来。
“云听音。”那三字是北堂残月从齿间挤出了的冷风。
北堂残月再出手已不是冲着南宫陵光而去了,而是直接拍向云听音,掌风卷起寒流席卷四周,顿起那凄然的肃杀之气。
云听音不敢怠慢,衣袖展无形之力便成刀,掠过那掌风蓦然将其力道粉碎,可她硬接下这一掌也着实有些勉强,虎口顿时麻痹且无端凝结了一成冰霜。
虚晃一掌逼他退开,又蓦然上前一步欺近于他,皓腕一转玉手一翻,那手上的冰霜倏然折射了月光,令其在空中划出一道如虹的美丽,但再度将北堂残月逼退。
云听音借机跳开回首,终不再可见南宫陵光的身影,她便也松了口气,而此时南宫残月的攻势再现,而她也深知以自己的功力是无法与他缠斗多久的,唯有用险招许能胜,可她不敢伤他,而一权衡,她蓦然露出凄然一笑,那便唯有她自己受伤了。
北堂残月指掌中现了乌黑的寒光,一掌直拍向云听音的胸口。
只见她腰间泛起青色的光芒,“别动东方,听音不会有事的。”
罢,那艳红的轻纱衣袖招展将他的视线遮挡,他也只觉眼前一片火红,当掌心触及她的柔软时,他心顿生恐慌无数。
艳红的轻纱落下,人儿凄然淡笑,“当年听音打伤你,这一掌算是听音还给你的。”猩红蓦然溢出她唇瓣,人儿便如似那飘落的红叶,带着令人惊叹的绚丽,飘然落下,欲化虚无。
当年听音打伤你,这一掌算是听音还给你的……
人儿的声音如似山间的回音,不住的激荡在他的心头,记忆蓦然而现那年,东方听轩成人礼之上,她如似从天而降的出现他面前,那种失而复得的狂喜,让他情不自禁的想占有她,想用身体去感受她的存在……
如今失而复得的感觉不复,那即将失去的恐慌将他肆虐。
看着那一片苍茫银白的世界中,她倒在一片火红内,如似即被苍茫所吞噬的温暖,让他无措的将她抱起,可该往何处去,慌乱中他迷失了方向……
当时北堂残月虽很是气恼,可还是手下留情了几分,且当时云听音也用内力护体,故而伤虽不轻,但未伤及性命,在她醒来时,已是四天后。
一阵浓郁的草药的苦涩刺鼻,让她几番欲呕吐,睁眼一片红最先入眼,也让她明了身在何处。
一轻一重的呼吸,让她知晓房中还有他人,只见床榻边上仍是一身大红喜袍的他轻俯在侧,那紧闭眼眸下的暗沉、疲惫与憔悴,可知他已多日未眠,怕是一直在守护着她吧。
而不远处的桌边,云听雨正一手托腮,睡得不甚安稳。
想轻吐一口气,胸口的痛蓦然而来,几乎让她窒息,终是作罢,可欲抬手却发现绵而无力,这绝非身体虚弱所至,若如她猜得没错的话……
“你……已内力全失了。”不知何时他已醒来,看到她醒来,那眼中的惶恐消散了。
果不其然,云听雨淡然一笑,看来以后又是一个普通人了。
可她的淡然无所谓的接受现实,却又让他恼怒了,“有什么是让你在乎的吗?”
云听音幽幽的看向他,轻轻道,“有。”
“南宫陵光?”北堂残月本也不想这般说,将他们难得的平和给搅了,可他就是忍不住,容不得她心中有别的男人。
云听音无奈的暗中低叹了一声,就算断了情根他还是他,一个有时需要人哄的大孩子。
“不,是北堂残月。”
闻言,某只狐狸的妖媚的脸上闪过一丝,似是终吃到糖的孩子的愉悦,“哼。”罢了,起身离开了。
不知他去作甚,可她欲知南宫陵光目前的情况,问他定是不可能的,便待他走远后叫醒云听雨。
“老妹你终于醒了,你吓死我了,我不过是醉了一夜,你就出事了。”
“醉了一夜?”云听音没听懂。
“是呀,你不是让我牵制住狐狸吗?还能怎么牵制呀,只能灌他酒咯,可他的酒量真的不是一般的好,喝半天没醉,我刚一沾就先不省人事了,等我醒来看你,就见你被一群御医包围着。”
云听音嘴角微微抽搐着,“不是他酒量好,是你酒量差。”让她来牵制月绝对是错误的,以后记住了这错误了。
“对了,老妹,你不知道哦,你昏睡的这几天,狐狸不眠不休的照顾你,一点都不像断了情根的人。还有哦,乌龟崽像疯了一样,按一日三餐的杀人,搞得现在御医院御医稀缺。”
闻言,云听音只觉一阵暖流漫过心底,又蓦然抓住云听雨的手,“那南宫陵光呢?”
“下月他将大婚。”答她的非云听雨,而是北堂残月。
只见他站于门处,已换去了那身他穿着多日的喜袍,一贯的玫红在身,恢复了那邪气与妖魅之气十足,但那俊颜上也显了黑沉,可知不悦了。
而他手中的瓷碗中,漆黑汤药正热气腾腾,原来他去给她端汤药来了。
见他不悦,怕待会会伤及云听雨,便哄她去梳洗一番暂避。
他突然欺近她身,“你以为你可保他周全了吗?”气息吹拂在她耳边,那冷让她的耳廓不禁生痛了。
云听音镇定道,“不可。”但我会尽全力。
下颚顿时传来剧痛,他那两指毫无怜惜的钳在上,“本王警告你,别再做出背叛之事来,不然本王绝不饶你。”
药碗砰然摔在地上,漆黑的苦涩洒满一地,他冷然离去。
“这便是你要的婚姻吗?”阴柔的冷从窗外飘来。
云听音幽幽抬眼,只见那镂空的窗叶雕花中,几许银丝寂寥的飘渺而过。
“小龟子,让你担心了。”
北堂执明一震,连那几许寂寥的银丝都不再轻盈,“谁……谁担心你了。”
“呵呵,口是心非的小孩不乖。”
“朕已经不是小孩了。”他讨厌她把他当小孩,他可是一个男人呀。
一声轻叹后,云听音突然道,“小龟子,听音知道你一统圣地大陆是天意,听音应该顺应天意助你一臂之力,可听音……。”
末了,她不再语,他也未说话,就这样一个在内一个在外,静静的感觉着彼此的存在。
北堂执明拿出一支通体雪白的玉笛来,笛声清脆悠悠,如似一片辽阔天地间飞翔的鸟儿,欢快的鸣唱。
这样悦耳的笛声传遍王府,云听音听见了,北堂残月也听见了,但他想来赶走又一个将人儿放在心上的男人,可他却怕了,怕人儿又似那夜般,宁愿他打伤她,也不让他伤那些男人。
就在那笛声中,云听音悠悠入梦,东方孟章依然在梦中守护着她。
日子每天就如此,北堂执明每天都来为她吹奏乐曲,东方孟章也总在梦中,惟独北堂残月不再出现。
伤愈下床来,她迫不及待的欲去感受那难得的阳光。
闭眼将那暖暖的光芒细细的品味着,让那暖意渗入肌肤,让其驱走心头的落寞一点。
这些日子以来,听闻了不少消息,南宫陵光终是大婚了,娶的正是妖凰绝韵,而北堂残月也早已沙场点兵,挥兵南下已势在必行了,只要战火燃起,他和妖凰定会来个里应外合,将雀屏打个措手不及的。
但她并未担心,因雀屏有东方兰馨在,她可不是省油的灯,当年她能于沙场上大败北堂音残,可知她并非只会纸上谈兵。
且雀屏富庶不必尊龙,可谓兵强马壮,故而短时间内月还奈何不了雀屏几分,但若是不能速战速决,雀屏是绝对不敌骁勇善战的真武。
就算是虓虎也加入了战局,局势的发展也不过有所缓减而已,因虓虎地广人稀,物质缺乏,战斗力更是贫乏。
但如若虎君与南宫陵光亲征,又将会是一场长年累月的拉锯战了,但经由尊龙一战,东方兰馨定是心有余悸,绝对不会让南宫陵光再亲赴战场的,而虎君,西门监兵,她的师傅如今音讯全无,怕也是不可能亲征了。
“师父。”云听音轻声低唤。
想起那曾经忧郁而温柔的男人,她感慨颇多。
“音儿。”
如似听闻了她的呼唤,那清冽蓦然在身后响起。
是那么近,近到她能感觉到他清新如风的气息与温暖。
一阵风起,几许如雪的发丝随着风飞扬而起,柔柔的抚过她的侧脸。
当风停,那发丝飘然落下,她伸手接住那几许飘然在手心。
指尖轻抚那如雪的白,柔而顺滑,就似曾经记忆中她指尖曾穿梭在他发间的感觉,真的是他,真的是他,西门监兵。
“师父。”云听音回首,却愣了。
白发虽依然,衣衫也依旧胜雪,可那记忆中娇艳如花的容颜被藏在了一狰狞的面具之下。
“师父?”
“是我,音儿。”
他欲取下那面具,云听音紧忙阻止他,她要用自己的手去掀开那面具。
他低下头来,让她接下那系于后的丝带,当面具被慢慢的掀开时,他一如记忆,双眸璀璨而浩瀚,如似星空,双靥娇艳可比花娇,双唇明艳而晶莹,只是那曾经缭绕在眉眼间的忧伤不复,一青玉的花钿镶嵌在眉间。
云听音踮起脚尖,去轻抚那封印,“师父,还是不愿记起吗?”
“记起了又如何,你便会随我浪迹天涯吗?”他蓦然道。
云听音未答他,垂下眼眸,可他却不允许她逃避,轻挑起她下颚,星眸满是思恋瞬间将她包围。
“你看你都做了些什么?本以为你找到了你的幸福,故而我便不来见你,知道你在此幸福便够了,可你都做了些什么,这般待自己,将自己弄得这般的伤痕累累。”
倏然紧拥着她,指尖轻轻的挑起她颈后的发丝,露出一道细痕,那是她硬是拔出情根的伤痕,他用吻轻抚着那道伤痕,极其的温柔,仿佛那道伤便痛在他心头。
卷四 玄冥王妃 第一百一十五章
忽然间,西门监兵的话让云听音有种孤独感,一种孤军奋战无人懂的凄凉感。一人全副武装屹立在沙场中,独自面对着千军万马,纵然害怕在心头,可她仍要强迫着自己去面对,强迫着自己冲锋陷阵,然,可悲的是,每当她浴血奋战归来,却无人明了她的苦心。
曾经她找到了可与她一同并肩作战的男人,曾经她找到了可为她挡去刀光剑影的男人,曾经她找到了懂她呵护她的男人,但一切都已成了曾经,如今又剩她一人孤独的回到战场,独自一人去承受那些让她害怕的厮杀。
想罢,一份苦涩与辛酸由心而生,进而漫上鼻尖,让水雾迷蒙的双眸,当一滴清泪滑落脸庞,她再也控制不住那份一直压抑的痛,深深的埋首在这个如今唯一能给予她温暖怀抱与呵护的怀中,低低的哭泣着,发泄着。
可她的眼泪却似腐蚀他心的酸液,每一滴都深深的穿透他的心,让他的心千疮百孔。
抬手轻轻拭去她的泪,但却不知为何让她的泪愈发的汹涌了,慌乱中他只能用吻去承接她所有的泪水。
每一滴都充满了她的苦涩,却让他欲罢不能,吻在她眼泪的引导下,从那沾满了细小泪珠的眼睫处,沿着泪痕缓缓而下……
他的唇是那般的柔软,淡淡清新如似沾染了露水的清风吧,温润又是那般的清新宜人,泪水不知何时在他的吻中停止了。
此时的她是需要温柔的备至的呵护,这样才再有勇气面对未来更为艰难的险境与抉择。
有那么一刻她想放纵自己,忘却自己是他人妻子的身份与那一直在催促着自己勇往直前的使命,欲跨越那伦理的界线,去触碰那伦常的禁忌。
而眼前这个男人正是曾经让自己迷恋过的,也是曾经给予过自己第一份温柔的男人,纵然那份温柔他欲真正给予的非她,而是娘,那个被他一直深藏在绿竹林中的美丽女人。
当他的清新的温润在这一刻与她晶莹唇瓣的距离为零时,那个自己几乎与她同出一辙的女人蓦然闯入脑海中。
她倏然推开了他,拉开了那唇与唇之间的距离,可内力尽失,与武功全废的人无异,那距离也不过是一指头宽而已。
她不住的摇头,就算这近在咫尺的男人星眸中因此而遍布受伤的神色,“不,师父,不。”
“为什么?”清冽因方才的吻而显了淡淡的哑。
云听音用力的想推开与他的距离,因他说话间的吐息吹拂在她颜面上,又让她起了放纵之心了。
但她的那似挣扎与反抗的推开,却激得了他愈发的用力将她紧拥,他现了不同于往常的有礼与温文,他的吻欲再度落下。
“不,师父,我不是娘。”她惊慌中忘却了他被封印的记忆,蓦然大叫着。
“我爱的是你,不是师妹,我分清楚了,在你告诉我,你爱上了那个男人,而选择了那个男人后,我便分清楚了。”
西门监兵此言一出,顿时两人都愣住了。
云听音呼吸急促了,双手禁不住的抖动着,“师父……你的记忆……。”
西门监兵知自己漏言了,且终还让她知道,他欺骗了她。慢慢的垂下眼帘,欲用那纤长的眼睫掩饰那星眸中,因害怕看到她因他的欺骗而起的厌恶,静静地等到着她的说话,也等待着她对他的宣判。
然,当眉宇间导来她一点清冷时,他一怔,她的指尖虽清冷不甚温暖,却是那么温柔的轻抚着他眉宇间的那片青玉封印。
“师父是圣兽白虎,五行属金,克木,这苍之封印又怎会对你起作用呢。”
她并未厌恶他,反而有着一份欣喜与雀跃,在高兴着他还记得过往,并未因失忆而受苦。
执起她的小手,放置唇边,如似珍宝般的轻吻着,“你都知道了?”
“嗯,也是近来方知的,师父是镇守这片圣域西方的圣兽白虎,也是虓虎国最为神秘的虎君。”
提到虎君,西门监兵痛苦的闭上了眼,“如若可以,我也想如父亲那般不去管顾世俗权力的纷争,云游四海浪迹天涯。”
云听音默然了片刻,“让西门羿伦撕毁盟约退兵的是你吧,为什么?”
他点点头,似乎回忆让他痛苦不堪,那眉宇间的蹙起几乎让那青玉折损了。
“那日在苍龙山顶,我最后的意识便是看到你被东方孟章的巨雷正中,我以为你已香消玉殒了,且当时我跌落山崖故而万念俱灰。但我命不该绝,那时各国的密探皆因你之失踪而齐聚尊龙,而西门羿伦更是为了找你,更是亲自潜入了尊龙。”
一声叹息过后,他继续道,“我在纵风敌青龙之时,他便得到了消息,赶来将我救走,并将我带回虓虎,代表他先祖向我致歉,还把那皇位归还于我。”
放下她的手,一指轻挑起她下颚,“那时我本无心理政,但在听闻北堂残月一怒挥兵尊龙,欲为你报仇,而我又怎么能让青龙那个杀你的凶手逍遥,故而下旨让西门羿伦撤兵。”
云听音轻抿了下唇,但又不知该说什么,只能为他拂去那搅扰在他脸庞上的如雪发丝。
“后来,我又得消息,你并未死,被听轩带走了,并马不停蹄赶往他的封底,可当我赶到时,其王府已一片狼藉,混乱中我苦苦找寻你的踪影,可又与你错过了,只找到了当时受重伤的听轩。”
“听轩哥哥怎么样了?”云听音听到东方听轩的名字时,似那蓦然抓住一丝希望的迷路路人,焦急的问道。
西门监兵一笑显了过分的美丽妖娆,“你还不相信我的医术吗?且他如今还有狻猊的保护,不会有事的。”
是呀,这天下除了龙吟还有谁可与他的医术一较高下,如今终是得知一直以来所担心的人的音讯了,心终是放下了。
可心放下了却又喜极而泣了,“太好了,你们都没事,都没事了,谢谢你师父。”边说,边自己擦拭着眼泪,“可是,既然你们都平安了,为何不来看看听音,可知听音有多担心你们,以为听轩哥哥被北堂执明所擒,甚至不惜与北堂执明起冲突,还为这事和月起了争执。”
闻言,西门监兵黯然了双眸,指尖细细的抚过她美丽的容颜,“当再有你消息之时,北堂残月已宣布你为他王妃,而这……是你一直所期望得到的幸福,我们深知,你和他是真心相爱的,且从他不顾世人的眼光毅然将你迎娶,我们知他会待你好的。既然他能给予你所希望的爱情与幸福,不论如何我们都不该再来打搅你了,只要在一旁看着你幸福便够了。”
“师父,听轩哥哥……。”云听音感动不已,这刻虽无情根,却真切的感觉到了他们对她的情意。
可此时西门监兵却激动了,蓦然双手攀上她的肩头,紧紧的擒住她双肩,沉声道,“可就在我们以为你得到了幸福,以为你会从此得到了快乐,本欲放手的时候,却没想到你是在将自己推入了折磨的深渊,你对你自己都做些什么,他又对你做些什么?你们没权利把我们心爱的你折磨得伤痕累累。”
“不,师父。”云听音摇摇头,双眸含泪,“那不是月的错,月他……被断了情根,一切非他本意。”
“那你呢?你又为何自拔情根?”温暖的指尖再度抚上她颈后的伤痕。
云听音蓦然靠近他怀中,轻轻问道,“老狐狸说,纵然情根断,只要听音与月心中有彼此,情根可再长,可听音不愿月再长情根了。”
“为何?”
“师父,听音并非这时空的人,终有离去的一日。故而,只要听音的情根也断了,那月的情根便永远无法再长,那样就算听音有一日离去了,月也不会体会那生离死别般的痛了。”
然,她的话却让西门监兵惊心了,声颤如断断续续琴音,“音……音儿,你……你说什么?什么你终有……一日……会离去?”
云听音从他怀中缓缓抬头,手轻轻的抚上他的心脉处,“听音与姐姐听雨,损坏灵石闯下大祸,而负罪前来找寻灵石的人。快七年了,听音与姐姐找寻了七年,终是找到了。”末了,她目光幽幽望向手所覆之处。
西门监兵乍然跳开,远远的拉开与她的距离,似是惧怕她的碰触。
其实他从小便知,他身体中有一异物在汲取他的力量,虽无碍于他的存活,却大大削弱了他纵风与驱动绝技召唤万兽的能力,故而每每欲全力以赴的释放能力之时,便会精疲力竭。
但任谁也没想到,这竟然是人儿寻找多年的灵石。
“你怎会知晓在我身上?”
“听音也并非一开始便知晓的,只是在来这时空之时,有人曾告知听音,灵石在四大圣兽转世的一人中,故而听音千辛万苦,遍寻到了其中的青龙、朱雀和玄武,却唯独不知白虎是何人。”
“你又是怎知我便是白虎?”
“因为名字。”
闻言,西门监兵痛苦的闭上眼眸,“孟章神君、凌光神君、执明神君、监兵神君,便是我们四大圣兽的封号。”
没有了他的温暖,云听音倍感寒冷,不禁用手将自己环抱,低声问道,“师父,可会帮听音?”
西门监兵星眸顿时又现了撕心的痛,那些曾经闪烁在他眸中的璀璨瞬间化作云烟消散,悲伤再度缭绕于他身边,许久后他方道,“如若你取得了灵石,你会怎样?”
云听音欲道却不能发出任何声响来,只有狠狠的将下唇紧咬。
“你便会离去,对吗?”他代她回答。
云听音除了沉默,她不知还能再说些什么。
“那……不,音儿,我做不到。”西门监兵重重的捂住自己的心脉,“我可以放手,可以守护着是别人妻子的你,可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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