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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脸颊贴着他宽阔的背,明显感觉到这个和她同年龄的男生,已渐渐蜕变成一个男人。[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她记得国一上学期,她还可以跟他平视,学期还没结束,等她注意到自己完全没再长高时,花尧人已经高过她半个头,而且身高还不断成长,连体型也愈来愈高大,愈来愈有力量。
摩托车骑上了大肚山,最后在一处观景点停了下来。
她跨下车子,脱下安全帽,顺了顺被风吹乱的头发。
她安静地面对他的沈默,看着他点烟、抽烟,最后将烟捻熄。
接着,他说话了。“我要去美国了。”
她眨了眨眼,从上回小莉结婚时他发疯的誓言后,她实行不见面、努力躲的最高策略,甚至放弃了台北的大学,跑来台中读书。
从长辈的口中得知,花伯伯有计划送花尧人赴美读书,只不过这件事由他亲口证实,她的心中竟有股酸涩……
“何时回来?”她轻轻地问。
他撇起嘴角,大掌烦躁地拨着头发。“怎样?你想知道我的行踪,等我回来时,再躲个不见人影是吗?!”
他愈说愈生气,到最后几乎是咆哮,然后像一阵风似的冲向她,将她紧紧地搂进怀里。
有一瞬间,她竟有股想哭的冲动。是离别的悲伤吗?她觉得心口好酸好酸哦……
“我一定会回来,我说过在你二十八岁时,我会娶你,我花尧人说到做到!”
她眨着眼,没注意自己眼眶中的泪水已经滑落,她扯开笑。“前提是,在二十八岁时我还没有男朋友,才会和你在一起。二十八岁很老耶,没有男朋友很可怜……”
花尧人猖狂地笑,抹去地颊上的湿意。“你为我流眼泪,代表你心中有我,你会躲着我,只是代表你不敢面对我们之间的感情。”
他挑起她的下颚。“等我,等我变成一个真正的男子汉,我会回来。”
他说着,彷佛许下誓言一般慎重,然后,俯下身,封吻住她的唇。
十八岁,柯昀浓的初吻发生在台中大肚山上。在乱糟糟的思绪里,只记得他的吻、他的誓言,还记得他发狠威胁,要她不许躲,更扬言天涯海角他都有办法把她挖出来!
那天,天很晴,而她的泪水却像倾盆大雨,无法停歇。
到今天,她还是不明白,那年花尧人一路奔到台中找她,究竟是为了什么?呛声,还是真的在乎她?
而自己那天的泪水又是为了什么?哀伤于他的不放手,或者不舍他即将赴美读书?
年少轻狂的回忆,暧昧不清的情事,随着岁月收藏进记忆的盒子里,直到现在,他回来了,她肯定了自己对他的感情,而他呢?
他霸道依然、猖狂依旧,用火般的激情证明对她的需求……
柯昀浓举起酒杯,啜了口酒,目光再投向窗前,一股被注视的感觉油然而生。
她望向前方,一个满脸大胡子的男子一直盯着她。他身穿着花衬衫,长及膝的休闲短裤,棉袜、运动鞋和一顶大大的渔夫帽。姑且不论这位怪叔叔品味有多么特殊,他一直盯着她的模样,活像个色狼,让她害怕得起了鸡皮疙瘩。
他走向她,柯昀浓迅速武装起自己,准备面对接下来的骚扰和冲突──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熟悉的墨黑眼眸,接着他大胡子动了动,薄唇揶揄地咧开了笑。“嗨,小麻雀。”
柯昀浓瞪大了眼,接着哈哈大笑。
第五章
小麻雀的捧腹大笑也未免太夸张了些。
花尧人坐了下来,压压头上的渔夫帽。“相信我,只有这样,我才能安全地出现在公众场所。你一定没办法相信,台湾最近有多么疯赛车。”
柯昀浓笑到喷泪,她拭去眼角的泪水。“不,我知道你真的很红。”
这一点无庸置疑,连“秘密”的电视都在播放2004年F1摩洛哥站的决赛回顾,每当全民偶像Sparrow出现时,pub里都会响起女性的尖叫声,连男性同胞都报以赞美的掌声。
摩洛哥站的测时赛以及最后的总决赛是Sparrow打响知名度的重要战役,那一战之后,全世界的赛车迷无人不知这个来自台湾的年轻小伙子,而自从Sparrow回到故乡,各个有线或无线电视台至少重播五次以上!
但谁会把眼前这位怪怪欧吉桑和帅气十足的Sparrow联想在一起呢?
她审视着他那身超“耸”的行头,还是忍不住笑开。“别说当你的粉丝发现你这个打扮会多么伤心难过,我倒觉得阁下您这身打扮出现在台北街头,反而更引人注意。”
花尧人搔搔假胡子。“不会啊,连我的亲密爱人都认不出来了,我觉得很安全。”他往后靠着椅背,闭上眼睛。
要不是他那对戏谑邪魅的黑眸露了馅,她想都没想到他会弄出这身打扮。
“不过,我很难相信你真的穿了这身衣服去和车商吃饭。”她斜睨他及膝裤下那两条毛茸茸的腿。“或许你该去除个毛比较恰当。”
花尧人爽朗地哈哈大笑。“那些人总有一天会习惯的,至于我的腿毛,你不知道这用来防蚊有多么好用!”
柯昀浓噙着笑。“因为蚊子会在『森林』里迷路,咬不到你是吗?”
花尧人开心地鼓掌。“赞赞赞,不愧是咱们乡里最出名的天才少女。干脆这样,你把工作辞掉,来当我的贴身助理,我的身边就是缺少你这种天才型的人物!”
柯昀浓端起酒杯,轻啜了口。打从花尧人一出现,她的嘴角始终保持着开心的笑意。“不了,我的老板需要我,她就是那天在世贸一馆出尽风头的孕妇,我们是大学时期的老朋友了,我不能现在抛弃她。”
花尧人戏剧性地捧着心口。“哦,宝贝,你伤透我的心,你怎么可以为了一个大肚婆,舍弃我这享誉国际的万人迷呢?”
酒保送来花尧人所点的威士忌,还以防御的眼神偷瞄这位怪怪欧吉桑有没有骚扰到“秘密”的常客。
柯昀浓将垂颊的头发挑到耳后。“你怎么会来『秘密』?你是来找我的?”
花尧人暧昧地眨眨眼。“和车商的饭局一点都不好玩,知道你在这,就来找你玩玩喽。”
他倾身向前,掬起她胸前的发轻吻,目光灼热。“我想你,小麻雀。”
柯昀浓深深地呼吸,抽回自己的头发。“你最好不要动手动脚的,否则酒保会以为我被欧吉桑欺负,他会叫人来海扁你一顿。”
酒保是年约六十的爷爷级人物,也是秘密的老板,要扁人当然不用自己来。
“唷,何时台湾的pub有这种贴身保镳的服务?”他打趣说着。
她漾开笑。“任何一位妙龄女郎如果被欧吉桑吃豆腐,只要有正义感的人看到了,都应该挺身而出,伸张正义!”
他欺近,唇近乎相触。“那惨了,如果我现在拖你去厕所做爱,他们会不会报警,将家喻户晓的万人迷移送法办?”
她的脸胀得通红。“我不习惯在别人家的厕所从事一些隐私的活动,这事关卫生和舒适性的问题。”
他迷人地眨眼。“错了,宝贝,咱们赛车手最重要的就是体力,我们有强劲的腰力和腿部支撑力,就算在厕所做爱,我也绝对会将你紧紧地搂在我身上,不会让你沾到任何污秽。”
关于这点,万人迷已经在她家浴室和厨房实实在在地证明过。
“相信吗?”
她夸张地举高双手。“我举双手相信!”
“那要不要再试试?”他说,轻啄她姣好的唇线。
柯昀浓困难地呼吸。“我们家有一张舒适的大水床,没必要屈就pub的公用厕所。”
他再欺近,黑色的眸子闪烁着狡猞,细细的吻落在她小巧的鼻尖上。“喜欢我们的大水床吗?小麻雀?”
想到前一夜两人激情的欢愉,她挫败地呻吟。“喜欢,但有点晕船的感觉,问题是我根本不会晕船。”
他笑。“那是习惯问题,我记得我第一次睡水床,还恶心到想吐。”
“喔。”
她只能发出叹息,因为他正挑逗地凝视着她,手指爱抚着她的每个指节。她记得他的大手曾经带给自己多么狂烈的欢爱。
“是吗?”
“相信我,我会很快让你习惯。”
“你都是这么坦白明快的吗?”
“是你让我无法抗拒。”
她无奈地笑。“你才是无法抗拒。”
“嘿,你最好在语气中多加些热切和迷恋,我会更加满意。”
“不了,我不习惯在伤口上洒盐。”
“因为我让你难以抗拒?”举杯,他饮尽杯中的威士忌。
“是的。”她明确坦白自己。
放下酒杯,他的指腹轻抚她绯红滚烫的脸颊,拇指挑情般的摩挲她颤抖的唇瓣。“真好。宝贝,真的不去试试我的腰力?”
“呃,或许我们应该离开。”她说,声音沙哑。
怪怪欧吉桑酷酷地挑眉。“你想去哪?逛街吗?”
她咽下喉中的梗塞。“当然不是,我没勇气和怪怪欧吉桑逛大街。”
“你的建议?”他低嗄地问。[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她慌乱回避他冒火的眼睛。“我们可以回家……”
“回家做啥?”他握住她的下颚,逼迫她的视线回到他身上,坦然面对两人一触即发的情欲。
她内心挣扎。“宵夜喽,我们下水饺来吃……”
他摇头。“猪肉水饺没意思,换点新鲜的。”
她皱起眉头。“难不成你想吃人肉水饺?”
正中下怀!他坏坏地笑。“最好是浓浓牌水饺,细嫩可口,好吃!”
他得逞的表情让她理智回归,马上改口:“或者……你回家,我再去逛逛?哇,这是多么棒的提议啊!”
“嘿,你以为我会给你机会改变心意?”
花尧人坚定地搂着她的腰,结完帐后,离开“秘密”直奔她停放在一旁的小白车。除了既定的活动,花尧人在台湾的行动受到合约的重重保护,法拉利车队不愿见他在回台的行程中,因私自开车而危害到个人安全。
柯昀浓坐上了驾驶座。花尧人重视合约,所以就算他再怎么看扁女友的开车技术,还是强忍自己坐上驾驶座的冲动。
“你的保镳没有追来?”他戏笑。
“走出了『秘密』,就不是保镳的管辖范围。”她沮丧地说。
她以乌龟爬行的速度开回两人同居住所,只不过“秘密”真的离家里太近了,就算她慢慢爬行,等回到家时,两人一触即发的情欲依然汹涌。
两人无声地回到主卧房,黑暗之中,唯一的光源只有窗外淡淡的月色。
她愤愤地踢掉高跟鞋,放下手提包,脱掉身上的薄外套,再从手提包里拿出今天中午外出购买的保险套,大力地放在床头柜上,动作有些自暴自弃,但决意掌控全局。
他笑,脱下头上的渔夫帽,捉捉头发。“你身上有慷慨就义的味道。”
“会吗?我以为还好。”昏暗中,她没用到全身发抖。
他拿起床头柜上的保险套,一脸迷惑。“这是什么?”
“你别说你没用过保险套!”她语气超不友善。
“对你,我完全不想使用。”
“如果我怀孕呢?!”她低吼。
“怀孕就怀孕啊,反正你也只能生我们花家的小孩。”
“过分。”她走到他面前,踮起脚尖,双手圈住他的颈项,拉低他的头,印上他的唇,轻咬他得意撇起的下唇。
“哇!”他低嚷。没想到小麻雀变成会咬人的母老虎!
她漾起美丽的笑容,将他拥得更紧,舌头席卷他湿滑的舌,火辣辣地激吻。
“显然我这个老师,这些天调教得不错。”
他满意极了,托住她的臀,加深两人的热吻,同时将她抱离地面,走向床,完全掌控全局。
“我为你疯狂,小麻雀。”他欺近她的唇沙哑低语。
他将她放在床边,俯看着她,轻撇的嘴角,灼热的眼神,全身散发着危险的性感和“吃人”的意图。“我要试试浓浓牌水饺好不好吃。”
“是吗?”
她好整以暇地以指尖解开钮扣,缓慢、慵懒地解开他的花衬衫,裸露出他精壮的胸膛,她沙哑地说:“或者我可以亲自体验Sparrow有多么让女人为他疯狂?”
衬衫落地,她颤抖的手来到皮带扣环,轻巧解开。
“可怜。”他俐落地脱下她身上的白色线衫。“有人手抖得跟打摆子一样。”
她拉下他裤子的拉炼,勇敢地扮起妩媚的笑容。“会吗?你不觉得我看起来很镇定?”
他脱下及膝休闲短裤,全身上下除了精壮的男性肌肉,仅剩下深蓝色的平口裤及好笑的棉袜。
“我很好奇你要怎么帮我脱下内裤?”他举起她颤抖的手,甩了甩,得意地笑。
太嚣张了,惹人反感。
她用力扯着他的手臂,将他推倒在水床上,然后一个顺势坐在他身上,再度拿回掌控权。
“怎么脱?”她快速地脱掉他的内裤。“就是这么脱!”
她的骄傲没超过三秒,因为瞄到他高胀耸立的男性欲望,那也许是这么多天最强烈的一次,所以她心生畏惧……和期待。
“哇,好可怕啊!”花尧人作势嚷嚷,大手撩起她的裙子,露出她光滑的大腿。他拉低她的头,牢牢地吻住她,吸吮她舌尖的甜美滋味。
“小心玩火自焚,小麻雀,不可以挑战男人的欲望。”
“你在吓唬我?”
“怕吗?”
“嘿嘿。”她玻鹧郏诺吹嘏ざ抛约旱难舳阂馕杜ê瘛?br />
“我会怕吗?”她报复性放慢速度,如黑夜般炫丽的长发妩媚地在她裸露的肩头跳动着,如狂风暴雨般的情欲让她意乱情迷。
身下的男人倒抽了口气。
“别动,我受不了。”
“我偏要。”
“笨麻雀。”
倏地,一股力量袭来,她惊呼的同时,花尧人已坚固地将她压在身下,并且展露恶魔般的邪魅笑容。
“绝对、绝对不要忽视男人的警告……”
天亮了。
柯昀浓缓缓睁开眼帘,因窗外的阳光而玻鹚邸?br />
今天天气很好,蓝天白云,阳光普照。
她揉揉眼睛,抱着薄被坐起身,环顾四周,这才发现偌大的主卧室仅有自己一人。
她抚着身旁凹陷的枕头,那记忆着昨天夜里,唤醒自己激情狂爱的人的确存在过,不是自己的春色幻想。
她捡起一旁丝质的睡袍披身,在下床的同时,大腿肌肉的酸痛让她皱起了眉头。
她巡视整个家,由卧房、浴室到大厅、书房、厨房,甚至阳台,证实家里空无一人,而且没有留下任何只字片语。
柯昀浓对着客厅的爱心抱枕失落地叹了口气。
花尧人出门了。
原本以为在一夜欢爱后,应该有拥抱温存,甚至迎接清晨的第一道曙光时,她会在爱人的拥抱里,满足微笑,浸浴在他激情后的温柔……
只不过谁想到,早晨起来,早已人去楼空,连一声问候招呼都没有,让她感觉昨夜的爱语呢喃只是自己的春梦一场!
所以她生气,无端端的怒火在胸口发酵、凝聚,她快速梳洗,将自己打扮妥当后,开着小白车,离开两人同居的家,一秒钟都不多停留。
因为满腔怒火,她难得开快车提早进公司时,等待她的却是老板余颂贤暧昧的微笑。
“怎样?干么这样对我笑?!注意你的胎教!”柯昀浓怒气冲冲低声咆哮。
余颂贤凉凉地用手搧风。“唷唷唷,谁啊?一大早就像吃了千吨炸药一样。唉唷,可怜的Sparrow竟然爱上一只母老虎……”
一提到他的名字,柯昀浓怒火立刻消失无踪,随即挂上哀怨的神色。无论是喜怒哀乐,那个人都是她的死穴。
余颂贤悠哉地环住好友的肩膀。“怎么了?昨夜不幸福吗?”然后她发现浓浓颈子上的红痕,嘿嘿笑。“还是太幸福了,舍不得来上班?”
柯昀浓不想理会她的探问,径自往自己的办公室定去。一路上,她发现每个同事都对她暧昧地笑,这让她头皮发麻。莫非东窗事发,她和花尧人的情事被捉包了?
老板余颂贤立刻看出好友的忧虑。“别担心,没人知道,我还不想我的好朋友变成女人公敌呢!”
虽然余颂贤顶着大肚子,但还是偏好欣赏美丽的女人。她着迷审视着愈益美丽的好友,浓浓吹弹可破的肌肤、红润的气色,让谁都想摸上一把!
她啧啧赞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你谈个恋爱会变得这么漂亮呢?哎呀,我实在无法想象Sparrow在床上是什么表现?一定像他赛车一样充满着速度感!哇~~”
柯昀浓没好气地看着色昏头的好朋友。“是怎样?原先生没给你好好照顾吗?满脑子的色情思想,小心胎教!”
余颂贤欢天喜地。“嘿嘿,偶像咩,总是幻想比较多喽!”
两人踏进浓浓的办公室,眼前的景色让柯昀浓震惊不已。
一大束白色的长茎玫瑰摆在她的办公桌上,花束浓情蜜意的感觉任谁看了都会心生羡慕。
“今天一大早送到的,这也就是今天大家一直看你的原因。哦,老天爷,Sparrow真是浪漫极了。”
柯昀浓轻抚着玫瑰柔嫩的花瓣,嘴角缓缓扬起笑意,心中所有的怨怼此时此刻已完全消散,女人的心好哄极了。
余颂贤离开好友的办公室,把甜蜜留给浓浓。
柯昀浓坐回座位,打开花束旁的卡片,上面没有任何话语,只签了一行字,笔迹狂傲霸气──
“Sparrow”
她轻轻笑开,无法想象他去帮她买花时,花店的员工是什么表情?
震惊?尖叫?这是绝对的。
柯昀浓拿起电话,拨了一组号码。
“Hello。”话筒里传来花尧人低沈的回应。
“是我,我到公司了。”
“今天比较早。”他笑,爱极了她轻轻的嗓音。
“嗯。对了,花收到了,真的好美,谢谢你。”
“我回家还要洒红色玫瑰花瓣在我们的大水床上。”他戏谑地打趣。
柯昀浓漾开了美丽的笑容。“好浪漫。只不过……”
“不过什么?小麻雀。”
“往后可不可以通知一下你的工作行程,一早起来,人突然不见,会让人感觉不舒服。”她抱怨着,但音调因为美丽的花束而变得柔和。
电话那头停顿了半秒,然后接着说:“好,我尽量。”
“谢谢。”
老实说,她害怕热爱自由自在的花尧人,对于报告行踪的要求,不只不会同意,更会心生反感。
“小麻雀,我现在在帮男性杂志拍封面,你要不要来探班?”
“方便吗?”
“当然。”
柯昀浓点头。“好,我过去。”
从小到大,浓浓绝对不会反抗花少爷的所有要求。一开始是师长命令,到后来是心甘情愿,无论他的要求是否合宜,是否会牺牲她自己的利益或时间,她一切都无所谓。
第一次为了自己的私事,柯昀浓抛下公事,不假外出。
半个小时后,柯昀浓来到拍摄地点,一名美丽冷漠的女子,直挺挺地站在门口。
“柯小姐?”她突然迎上前。
“我是。”柯昀浓有些惊讶。
她微微躬身致意。“我是Sparrow的经纪人,敝姓岩濑。”
“岩濑?”好特殊的姓氏。
岩濑小姐礼貌性地微笑。“我本籍日本。”
柯昀浓细看着眼前这位美丽的女子。她的打扮、应对进退得宜,但虽然在笑,她发现岩濑小姐的笑容也只是出于交际。
“请和我来,Sparrow正等着您。”
在岩濑小姐的带领下,柯昀浓进入拍摄杂志封面的现场。
“拍摄正在进行,请柯小姐稍候。”
她远远望着自己心里的那个人,他是天生的主角,不需任何指导,每个动作都符合业主的需要。
花尧人,他是天上耀眼的太阳,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Sparrow是我们公司今年最重要的商品。”
柯昀浓一愣。“尧人不是商品。”
岩濑小姐轻轻一笑。“能带动经济效应和买气都可称之为商品。”
柯昀浓不认同地蹙眉。“尧人的吸引力是与生俱来的,和贵公司的商品论点应该不能划上等号。”
岩濑小姐还是保持着笑意。“是的,但我们还是保持着高度的期待来经营Sparrow,Sparrow会成为国际级最耀眼的巨星。”
她细细看着柯昀浓。“柯小姐有崇拜过偶像吗?你知道对于这些追星族,偶像的一举一动,或者任何新闻、消息,都是他们最重视、最在乎的事吗?”
突然之间,柯昀浓莫名地感到恐惧。“这是当然的……”
“Sparrow刚回台湾,这是他的故乡,所以当然是最重要的发展市场,而且更可以成为进军大陆、日本、韩国的跳板。柯小姐,Sparrow会成为超级巨星。”
柯昀浓审视着岩濑。她总是挂着笑,但话语之间,冰冷地让人畏惧。
“岩濑小姐的意思是?”
岩濑扬起嘴角,她的视线投向前方的摄影工作。
Sparrow站在布幕之前,挂着帅气十足的浅笑,敞开双臂,人造风扬起他的头发和衣服,展露出他精壮的胸膛,更添增诱人的邪恶魅力。
她收回视线,投向身旁娇小柔和的小姐。“柯小姐,我的意思是Sparrow必定会成为超级巨星。”
同一句话,岩濑小姐重复多次,可怕的是,那么简单的期许,却带给她深深的不安……
第六章
“小麻雀!”
突来的呼喊,打断了柯昀浓的沈思。
拍摄到一个段落,花尧人发现她的来到,大步走到她面前,不避嫌地一把将她扯进怀里。
“我真是超级无敌想念你,宝贝。”
柯昀浓一头撞进他宽敞的胸膛,这像一场及时雨,剎那间平抚她的不安和忧郁。
“我也想你。”
她轻声地回应,同时间反手环抱他的腰,樱红的唇瓣挂着甜美的微笑,酡红的小脸缓缓地蹭着他的胸膛。她喜欢他的拥抱,那带给她一种好满足的感觉。
花尧人因她的反应而笑开了,他挑起她的下颚,深邃的黑眸溢满了得意与满足。“既然我们这么思念彼此,干脆我也来跷班,一起回家延续我们的热情如何?”
“别乱说……”柯昀浓羞红了脸。她永远学不来这种脸不红气不喘的调情方式。
花尧人开朗地大笑,他弯下腰,促狭地在她绯红的脸颊上印上一个吻。“你真的很会脸红耶,跟小时候一模一样。”
“我才没有!”
柯昀浓干脆埋在他怀里,来个眼不见为净。这男人总是有办法让她坐立不安,他是她的克星哪!
“小麻雀,让我看看,是你的脸红还是猴子的红屁股比较红?”
他是她的克星,却早已俘虏了她的心。
“我才不要,你太没礼貌了。”她噙着笑抗议。
两人不顾旁人的打情骂俏,的确引来旁人的注目讨论。
“不会吧?Sparrow有女朋友?!”
大家都在猜测Sparrow和他所搂抱的女子是何种关系。当然一定是关系匪浅,否则她怎么可能在经纪人──岩濑千夏的带领下来到拍片现场?
拍摄现场除了经纪公司的人、合约业主,以及工作人员之外,绝无他人或者任何传媒工作者。当然,秉着合约精神,这些人绝不能把任何有关Sparrow的事透露给任何人。
Sparrow当红,任何的蜚短流长,尤其是男女感情,都足以影响Sparrow日正当中的声势。
这正是岩濑千夏最不愿见到的事。她是受过专业训练的经纪人,除了将偶像明星包装成受人欢迎喜爱的精美商品之外,当然更必须严格控管商品。
岩濑当机立断走上前,恭恭敬敬、不疾不徐地提醒。“Sparrow,请以工作为重。”
花尧人满腔的热情被经纪人这一打扰,万分不悦。“你觉得我没有用心工作?”
岩濑无惧于他的坏脸色,视线扫过柯昀浓,再回到花尧人身上,暗示意味明显。“希望Sparrow能够明白公司的苦心。”
花尧人冷冷看着自己新上任的经纪人。他搂着柯昀浓的腰,正式介绍自己的女友,根本没打算隐瞒。
“千夏,这是我的女朋友,浓浓,她不是其他不相关人士,所以我要以她为重,不是以工作。重点是,我不在乎公开我和浓浓的感情。”
首次,岩濑的脸上没了一贯的招牌笑容。“希望你能明白,此时此刻并不是将浓浓小姐搬上新闻头条的时候,这对她只有伤害。”
“如果我把她藏在我背后,那才叫伤害。”
两人一冷一怒,花尧人的坚持和岩濑小姐的公事公办杠上了。
柯昀浓赶紧站出来缓颊,她并不想因为自己的关系,坏了尧人和经纪公司的和谐。“别说了,你先去工作,等收工后,我们再去吃饭。”
场务正在叫人,Sparrow话不多说,低头轻吻柯昀浓僵硬的红唇后,立即回到拍摄的布幕之前。
完全不掩藏情意的表现又让柯昀浓胀红了小脸。
她抚着红咚咚的脸颊,深吸口气,然后转身迎向岩濑千夏的冷漠。
“我应该了解岩濑小姐刚才话中的涵义了。”
岩濑千夏不动声色,脸上的表情依然保持着让人猜不透的平和。
柯昀浓望着她,淡淡一笑。“简单而言,你们绝对不乐见尧人和任何一名女性发生绯闻,这将会阻碍Sparrow光明灿烂的巨星之路。”
岩濑千夏的神色无任何变化。“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实,不是吗?柯小姐。”
柯昀浓将视线投向工作中的花尧人。他认真配合,完全符合需求地拍了一张又一张的照片,他与生俱来的男性魅力在服装造型的烘托下更加强烈。
如果他们的感情真的曝光了,她不以为自己会有多么骄傲和风光。热闹的生活方式并非她所习惯的。
诚如岩濑小姐所言,花尧人的确是一颗可以期待的明星,让任何年纪的女人都为他疯狂,他代表无限的商机。
而自己呢?她深知他的魅力,也迷恋他的魅力,却又恐慌于他的魅力。就算他们再怎么亲密,或者她拥有他多少的关爱和呵护,她爱真实的花尧人,却不安于他的明星光环。
“你的想法呢?柯小姐?”
柯昀浓忧郁的沈思倒让岩濑千夏对眼前的女人有了另一种看法,或许柯昀浓并不如她认为的只是个想要攀上大明星的追星族。
柯昀浓缓缓地扯开嘴角。“我没有其他的想法,岩濑小姐,谢谢你的关心,我的确不适合因尧人的关系而登上报章杂志的头条。”
她脆弱但坚定地展露微笑。“但,这不代表我会知难而退。”
岩濑千夏的眼里首次显露钦佩的色彩。“我知道。”
两个势均力敌的女人相视一笑,不再交谈,皆将视线投向前方──花尧人展现他无敌魅力之处。
只不过,柯昀浓心中的不安在隔日清晨正式引爆。
一大清早,七点不到,岩濑千夏就上门来拜访,报告今天更动的行程。花尧人必须在中午前赶到上海,参加当地一场耐力赛。这个赛程,是昨天由车队临时决定由目前人在台湾进行宣传活动的Sparrow参加。
柯昀浓身上挂着可爱的围裙,正甜甜蜜蜜地帮情人准备早餐,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决定浇熄了满腔的幸福甜蜜。
“怎么会这么突然?”
“并不是一切公开行程都依例行表行事,公司偶尔会有其他的突发状况。”岩濑专业地分析。
反观于花尧人,对于车队临时的决定倒没有任何抗议。他快速地梳洗整装,再出现于客厅时,柯昀浓甚至看到他的黑眸之中兴致盎然,彷佛一只蓄势待发的黑豹。
她心惊,因为那样的热情绝对胜过对她的感情。
“这种耐力赛我一直很有兴趣。”
“我以为你会回美国才开始比赛,回台湾是休息……”
“哦,当然不是,F1在全球各地都有赛事,显然我该找个时间帮你上课,车神的女人不能不懂F1。”
“那你要去多久?”
花尧人耸肩。“看公司喽,这种事通常我不太在意,反正不管多少天,都会很忙碌。”
他将茫然的柯昀浓拥进怀里,食指轻抚着她白皙柔嫩的脸颊。“我知道你一定会乖。小麻雀,等我回来。”
柯昀浓的护照在前天送去办理美国签证,根本不可能陪他去上海。她还以为自己第一个跟随尧人去的国家会是美国,结果他却先独自去上海。
“好。”她轻轻允诺。“那你跟岩濑小姐需要吃过早餐再出发吗?”
“不用了,我们必须立即赶到机场,机上再用餐。”岩濑千夏替花尧人回答。柯昀浓闭上双眼,手臂紧紧环抱着他的腰。
不,她并不想放开他,他们只拥有三天的快乐!
她是这么需要他,这么不愿意和他短暂分离。
只不过花尧人全部的心思早已飞向上海,根本无心关心情人的想法。他拨开浓浓的手臂,走向岩濑。
柯昀浓望着自己空空的双手,一颗心揪得好紧好紧。
最后,花尧人带着简单的行李和岩濑千夏离开他们同居的家。
没有任何道别。
柯昀浓面对一室突兀的寂静,走进厨房熄了炉子的火,锅里的南瓜浓汤尚未炖煮熟烂。她将烤箱打开,取出面包,将现榨蔬果汁装瓶送进冰箱里,原本早起忙进忙出,只为了两人可以甜蜜地共进早餐,然而在花尧人离家之后,一切都不再有意义了。
她替自己泡了杯简单的三合一咖啡,然后捧着马克杯盘坐在大厅的落地窗前,静静地凝望窗外远处的山景。
寂寥的世界里,心是空的,思绪也是空的,呼吸也跟着沉重,屋子里安静的空气,让她甚至以为这些天的恩爱生活,只是一场梦。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阳光愈发强烈,秋老虎的热力随着接近午时而到达顶点。
手机响起,她接起电话,余颂贤爽朗的声音从话筒中传了过来。“咕、咕!”她学鸡叫声。“起床喽,太阳晒屁股喽!要吃中午饭喽!”
柯昀浓眨眨眼,皱眉,她不知道自己发呆了这么久。
“午饭?”
余颂贤呵呵笑。“是啊,你没事吧?浓浓,声音听起来很疲惫哦!唷,就算热恋当头,也要懂得节制呀!”
好友的揶揄,竟让她感到一股酸酸的泪意,惆怅地、浓烈地胀满眼眶。
她暗暗地深吸口气。“有什么事呢?阿贤老板。”
余颂贤暧昧地嘿嘿笑。“能有什么事?我身为公司的老板,过了早上,紧接着中午休息时间也快结束了,看你没进公司,只好打电话请我的内务总头头不要只沈迷恋爱、忘了上班。你看我这个老板是不是很尽心尽力啊?”
柯昀浓苦笑。“别逗了,花尧人今天一大清早就去上海参加比赛了,我没有沈迷恋爱。”
余颂贤吓一跳。“真的?这么突然?”
一个人临时出国,任何人都会觉得突然。
她似乎听出好友语气中的沉重。“你没事吧,浓浓?”
柯昀浓站起身,将窗帘拉拢,遮住一室的阳光。“那是车队临时决定的,没有办法啊……我要出门了,有事公司再聊。”
不等余颂贤回应,柯昀浓随即收线挂上手机。
怎么了?为什么自己要这么患得患失?他只是出国工作……重点是,在尧人出现前,她本来就是一个人,所以,根本没必要这么害怕或者对现在的寂寞如此不安。
她疲惫地将手埋在掌心中。有那么一剎那,她突然好怀念那些无忧无虑,每天和阿贤拌嘴嬉闹的日子。
柯昀浓叹了口气。“上班。”
她回到卧房梳洗整装后,回到客厅的落地窗前,发现窗外原本耀眼的太阳,已让一片灰暗的乌云给遮蔽了。时序进入秋天,天气果然多变化。
她拿了车钥匙,随即出门上班。
在自己的爱车上,柯昀浓扭开了电台广播。听新闻吗?不要,谈话性节目呢?没兴趣,体育台正在拨放Sparrow特辑……她根本不想听!
她不专心地按着选台键,直到一首畅销歌曲震撼了她的心。
只能陪你到这里 毕竟有些事不可以
超过了友情 还不到爱情 远方就要下雨的风景
到底该不该哭泣 想太多是我还是你 我很不服气 也开始怀疑
眼前的人 是不是同一个 真实的你
暧昧让人受尽委屈 找不到相爱的证据
何时该前进 何时该放弃 连拥抱都没有勇气
暧昧让人变得贪心 直到等待失去意义
无奈我和你 写不出结局 放遗憾的美丽 停在这里
她听着优美的歌曲,歌词中每个字句击中她的心,彷佛替她诉说心里所有的委屈。
她握着方向盘的双手收紧,手指泛白,激动的情绪让她好想狠狠地哭上一场。
超过了友情,却还不到爱情,何时该前进?何时该放弃?暧昧的感情让人变得贪心。
两情相悦的爱情应该是充满喜悦的,绝对舍不得一分一秒的分离,他会诉说他的真心真意,而不是只在肉体接触中释放他的热情……
不应该只是这样的,他们同居,他们一同生活,那代表他们急欲拥有彼此……
柯昀浓将车子停在路边。她拿起电话,拨了一组熟悉的号码。这个时间,他应该已经抵达上海。
可,无论她试过多少次,他的电话只是进入语音信箱,并没有回应。
柯昀浓缓缓地叹了口气,把行动电话收进皮包里,再将车子驶上车道,忧郁的心情在这一刻,如天空一般变得更加灰暗。
第一天中午,她无法联络上他。那时她想,也许是他刚到上海,许多事情尚需处理。
第一天晚上,她早早结束工作回到家里,电视新闻正在转播他到达上海的消息。在中外媒体面前,他看起来是那么自信自在、神采奕奕,那晚除了不错过任何有关他的新闻之外,她开始对着电话发呆。
第二天早上,她不敢上班,怕错过任何一通他的来电。她知道耐力赛是下午开始,所以她想,也许在比赛之前,他会打电话给她。她是这么希望的……
第二天下午,新闻传来捷报,在暖身的测时赛中他以破纪录的秒差取得领先的名次。萤幕上的他看起来是那么喜悦、那么狂傲,环绕在他周围的除了中外媒体外,还有许多赛车女郎,形成一幅香车美人的美丽画面。
第二天晚上,除了在新闻上看到他的人,听他以流利的英语发表领先感言之外,家里的电话依旧不曾响起。
第三天早上,她面对着还是不曾响起的电话。晨间新闻后,她拔掉电视机的插头,不想因为任何有关他的行程报导而再去猜测他是不是有空打电话给她。
第三天下午,余颂贤打电话询问她的状况,并告知花尧人的总决赛时间是在黄昏,由于是耐力赛,也许赛况会持续到晚上。
余颂贤问她:“你护照拿回来了,刚好台胞证也还没过期,你要不要干脆杀到上海,去海扁他一顿?”
“不了,我不会去上海,也不打算再等了。”
是的,她无力再等了。比赛结束,依战况分析,他得胜的呼声非常高,如果真取得上海耐力赛的总冠军,将会有一连串的庆祝活动,那么,她完全不认为他有空可以拨电话回家Say Hello。
重点是,这三天来,她已经厌烦了受制于电话、电视、手机的生活。
柯昀浓在花尧人前往上海的第三天晚上搬回自己家。
柯母在自家女儿的房内来回踱步。话是没错,女儿的感情事,父母只能静观其变,更何况无论哪家的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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