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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男朋友”让柯昀浓所有的委屈全数崩溃了。[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你是我的男朋友?”哽咽的泪,让她嗓音沙哑。“你确定你是我的男朋友吗?那,我请问,当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当你沈醉在美人的包围时,你心里还有我的存在吗?你是我的男朋友,却让我从电视新闻知道你的行踪?连一通电话的问候都那么奢侈!我请问,电视会向我嘘寒问暖吗?电视会说他爱我,他需要我吗?!”
她摇着头,泣不成声,大海紧紧地将她搂进怀里。
“浓浓,别说了……”
“如果这就是你表达爱情的方式,告诉你,我宁愿不要!花尧人,我宁愿不要你的爱情!”
柯昀浓决然的怒吼让花尧人定住了脚步。
沈默间,只听见大街上车水马龙的喧闹声,三人之间紧绷的气氛让围观的人群莫名地心凛。
“你的意思好像是在告诉我,这代表──结束?”花尧人说着,粗嗄低哑的声音彷佛由地底发出来的,他阴暗的黑眸等待着她的答案,任由心碎的痛苦淹没了自己。
柯昀浓不语,双手紧握,低垂眼帘以遮蔽她内心的波涛汹涌与哀伤。
“你最好清楚表达你的意思,确保下次我不会再去拦你的车,打你新任的男朋友。”
“你好野蛮!”
“我是野蛮,小麻雀,我要你的答案。”他等待着,犀利灼热的眼凝视着她,他必须逼出她真正的心意,无论答案是否会让他心碎到死。
柯昀浓泪眼婆娑。这段感情也许注定只能走到这里,他的霸气、她的委曲求全,就算是多么浓烈的爱情,早晚都会磨灭。
“我们不合适,你任性自我的个性,我无法接受。”在说话的同时,柯昀浓必须用尽全身的力量才能控制因为心痛而破碎的嗓音。
花尧人彷佛被狠狠打了一拳。他的脸顿时灰白,任由一股锥心刺骨的失落、无助啃噬着他的心。
“你选择了大海?”绝望与狼狈写满他一向自信狂傲的面容。
“我没有选择谁,我只要求原先的平静和快乐。”她伤心的泪水在脸颊上奔流。
走向前,他轻抚着她的脸,拭去她颊上的泪水。“相信我,我真的在乎你。”
垂首,她握紧拳头,她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泪更模糊了她的视线。“我什么都不想要……”
在乎不等于爱情,相爱应该更加甜蜜、更懂得关心与分享,她无法接受他的想法。
“什么都不想要?”他闭上了眼,感觉世界一瞬间在他面前崩解。
花尧人凄凉地凝视着她,他知道自己彻底失去了她。
他想都想不到,自己的自负、自傲像一道深厚的城墙,阻隔了一切,她无法感受到他的真心。
他苦涩地笑。“我爱你。”
柯昀浓闭上双眼,泪早已无法抑止地落下。
他轻轻拭去她的泪水。“保重,宝贝。”
花尧人深深凝视心中最眷恋的人,最后,转身上车,车子如箭矢一般冲出去。
引擎所发出的轰轰声响,像极了绝望的悲鸣。
第九章
大马路上那场争执,如火如荼地在各大媒体间传开,事发当时太多旁观的路人、太大的新闻价值,这次连原昱创的影响力都无法压下这条新闻。
所有中外媒体、各大新闻台的SNG车全聚集在柯家门前,柯昀浓从小到大的成长纪事更是让好事的新闻记者全数搬上了电视萤幕,学经历、学校成绩、感情生活等等,连喜爱且惯用的服饰品牌也带动了粉丝的追随不说,媒体还采访了柯昀浓小学、国中、高中时期的老师校长。
所有人都在看、所有人都好奇,Sparrow的女朋友究竟是何方神圣?可以让Sparrow为情出手打人、甘受车队禁赛的惩罚私自开车,还不顾自身生命安全在车水马龙的台北街头拦车?!
有些在场围观的路人甚至拍下Sparrow伤心倾诉“我爱你”的经典画面转卖给媒体,媒体大肆播放,这又让一票浪漫心软的女性观众,纷纷醉倒在电视萤幕前。
谈话性节目开始讨论Sparrow情归何方、大海是不是一个欠扁的第三者?并呼吁柯昀浓为了自身安全着想,最好赶快回头接受Sparrow,免得被广大女性粉丝关爱的眼神谋杀。
一切的答案全指向柯昀浓,人人都想找到她,人人都想采访她,柯家人门窗紧闭不敢外出、不敢接电话、不敢开大灯,眼见柯家一家老小即将断粮、喊救命时,Sparrow透过法拉利车队发声,正式召开媒体记者会。
花尧人穿着正式的西装,阴沈但帅气得令人尖叫,他出席却不说话,不接受记者访问,一切发言由经纪人岩濑千夏全权主导。
“这只是法拉利车队亚洲区的企业形象广告,柯小姐虽不是专业广告摸特儿,但因独特的典雅气质,也是Sparrow的故友,很热心地接下我们的邀请。惊扰了大家并造成交通困扰,法拉利车队以及Sparrow本人在此慎重道歉。这支广告将于明天在各大媒体正式播出。”
广告的确播出了,那句“我爱你”当然被修饰得更加令人陶醉,花尧人最后开着法拉利跑车离去的画面,倒成了这支广告最重要的部分。
高速拦车、深情告白,扬长而去,每个画面的确像是刻意营造出来的,于是所有媒体接受那场记者会的官方说法,柯家门口的SNG车及大阵仗的媒体总算离开,一切恢复平静。
事情总算结束。岩濑千夏成了救命关键,她以专业的头脑,想出了这个办法,以高额赏金广收路人以手机或DV拍摄的画面,加以剪接、设计旁白,造就了这支轰动、让粉丝如痴如醉的企业形象广告,为当事人解决困扰,也达到品牌宣传的效果,总公司当然竖起大拇指!
沸沸扬扬的新闻事件结束了,柯家的生活恢复常轨,一切彷佛就像一场梦,柯昀浓的生活再度回到和花尧人重逢前的平静和安宁。
只是多了个大海。
大海展开热烈追求,由柯家到公司,再由公司到柯家。
“或许你该考虑大海的追求,他看来真的很喜欢你。”
这是好友余颂贤衷心的建议。说实话,Sparrow没良心的行为,彻底打消阿贤原本对Sparrow的崇拜和赞赏。
那小莉呢?她一直好奇小莉和大海的故事,一次晚餐约会时,大海说出了这段让他难以释怀的悲伤过往。
“我们都太年轻了,有了婚姻和小孩的约束,两人的关系由刚开始的甜蜜到后来的针锋相对,小莉开始后悔。因为怀孕,她不能读书、不能做她想做的事,最后,她选择以流产的方式,结束宝宝的生命和这场婚姻。”
离婚后的大海,立刻前往上海工作,远离台湾这块伤心地,却又因为对浓浓的追求,再度回到故乡。
面对大海真诚的痴心和热情的追求,柯昀浓发现自己已没有理由可以拒绝。
“我忘不了他。”
“你不需刻意遗忘,那将是你往后的回忆,我只要你现在接受我。”
“我无法爱上你!”
“请你给我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不要这么快就将我淘汰出局,你还没看到我对你的真情与用心。”
“大海,你不要这样子……”
“浓浓,我爱你。”
也许大海的爱,会冲淡她对花尧人的思念,情伤难愈,或许接受新的恋情是唯一的方式。
“好,我接受你的追求。”
月光之下,他将她拥在怀中,俯首,他轻轻地亲吻她,很温柔、很温柔,像丝绒般扫过她的唇瓣,不带一丝猖狂霸气。
这是她和大海的第一个吻。她为自己感到开心,因为这是一个重要的开始,却也为自己感到忧愁。一个吻,宣告她和大海的恋情正式展开,却也明白告诉自己,她不曾遗忘花尧人,身体里埋藏、激荡的热情依然只为他一人开启。
大海是个完美的情人,凡事顾及她的感受,她笑,他更开心;她忧伤,他安静陪伴。他要的只是浓浓的爱,他坚信,哪怕是一锅冰冷的水,小火久煮终会沸腾。
大海在台湾置产,细心找寻离柯家距离最近的房子,屋子里每样家具、主卧房的摆设,都是柯昀浓喜欢的风格。人人都看得出大海对浓浓的体贴和深深的迷恋,浓浓的超级知己们虽明白浓浓心里的哀伤,但在没有任何希望之下,她们一致希望大海可以带给浓浓幸福的未来。
新屋落成的第一晚,送走恭贺的客人后,大海搂着浓浓,不愿让她离开。
她看着他,知道大海所要的。也许该是她彻底忘了花尧人的时候……
沐浴过后,柯昀浓穿着大海宽大的睡衣,坐在大床边缘。她仰起头,轻轻的吻落在大海的唇上。
让我忘了花尧人。
她颤抖的双臂绕上他的颈子,吻再度轻轻地、诱惑地印在他的唇上。
“好。”大海轻叹,视如珍宝地加深他的吻,注入他的热情。
柯昀浓双拳紧握。她紧闭着眼,却停不了眼中氤氲的水雾。
老天,这是一个机会,她必须忘了花尧人!
大海在观察。[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她紧闭着眼、僵硬而颤抖的身躯,在在显示了她的抗拒和恐惧。
当他解开她睡衣的钮扣,甚至还听得到她闷闷的哀鸣。
大海叹了口气,轻轻放开了她,他抬起手指腹轻滑过她的脸颊。“我爱你,但不想强迫你。”
柯昀浓无劝的眼泪立即由眼眶里滑落。
“对不起,大海……”
大海依旧带着笑容,但笑容里却有掩不住的苦涩。“不哭,如果我爱你让你觉得想哭的话,我会更伤心。”
“大海,对不起,对不起……”她啜泣着,只能不断说着对不起。
大海默默地替她将睡衣的钮扣扣上。
他深情凝视,再将她轻轻拥进怀中。“我送你回家,如果强留你在这里,难受的是我自己。”
柯昀浓无力地偎在他宽广的胸膛。“我以为我可以……”
“乖,不哭了。”
“我真的很想和你在一起……”
“我爱你,所以愿意等待,终有一天你会爱我。”
柯昀浓望着大海坚定的眼眸,心头倏地一紧。
她是否能够脱离她的宿命?花尧人也许是她这一辈子最可悲却又无法摆脱的克星。
大海是否能够等到她,取代花尧人在她心中的地位?
她无助的泪水愈流愈急。也许大海的等待将是遥遥无期……
“浓浓。”
“嗯?”
“嫁给我好吗?”
大海认真地许下婚姻的承诺,柯昀浓震惊不已。
旗下当红的车手竟然在大马路上高速飚车,还罔顾自己及他人的生命冒死挡车,姑且不论绯闻对Sparrow如日中天的气势有多少影响,这种错误的驾驶态度,不但违反交通规则,更违背公司合约的精神。
一个专业的赛车手,对任何规则,包括交通、法规都要比一般人来得更加严格。
岩濑千夏结束视讯。总公司对于Sparrow不但没有如期返回美国,还在台湾惹出这么严重的事,除了愤怒,还是愤怒。
她看向一旁瘫坐在落地窗前的男人。这男人两天前饱尝失恋的痛苦后,没有学其他人买醉浇愁,反而像失了魂魄般,只是呆坐在落地窗前。他紧盯着液晶电视,不肯错过各家新闻台或谈话性节目中任何有关柯小姐的消息。
这家伙不吃不睡,如此折腾下来,原本俊帅的模样全不见了,他头发凌乱、胡须不刮,身上的衣裤更是皱得跟梅干菜没两样,狼狈的模样绝对可以媲美街头流浪汉,说他是风靡全世界女人的Sparrow,任谁也不相信。
“总公司要你明天回美国。”
花尧人的视线还是盯着液晶电视。媒体包围柯家进人第三天,这三天柯家没有人进出,媒体的驻扎形同软禁。反观他,在保全人员和公司的保护下,反而拥有比她更多的自由和安全。
他忆起她伤心绝望的模样。他总是顺着自己的心意,期待她的配合,从小到大皆是如此,他根本没想过小麻雀真实的感觉……
就算心痛得快要死掉,他还是必须承认,大海的确是个可依靠的男人。
“先处理完这件事,我就回美国。”
“什么事?”
花尧人指着电视画面。“把那些闲杂人等从浓浓家门口赶走后,我立刻回美国。”
岩濑千夏冷淡的神色看不出任何表情。她提起公事包,随后离开花尧人天母的住所。
事实证明,岩濑千夏的确有两把刷子。隔天下午,在她的安排及总公司的首肯之下,正式对外召开记者会,以一个完美的说辞让所有人──包括公司、传媒记者及广大的粉丝──全部都认为那一场街头肉搏战只是法拉利车队亚洲地区的企业形象广告,厉害!
记者会的第二天,花尧人兑现承诺,随即返美,独留下岩濑千夏继续待在台湾。他必须如此,否则无法安心。
花尧人返美的第一天晚上十一点,来自岩濑千夏的视讯报告──
“柯小姐很好,九点准时上班,午餐和那位孕妇同事共进午餐,晚上七点离开公司。”
“大海呢?”
“大海先生当然陪伴在一旁,你忘了他在追求她吗?”
花尧人愤懑地结束视讯,完全不顾岩濑千夏还有后续的消息还没念完。
第二天同一时间,来自岩濑千夏的视讯报告──
“柯小姐今天仍然九点准时上班,不过,昨晚应该没睡好,眼睛有些浮肿。她今天是由大海先生接送她,两人一起共进浪漫的独光晚餐,地点是超高档的法国餐厅。大海先生还送给她一束美到冒泡、任何一个女人都会喜欢的白玫瑰。”
花尧人神色阴霾得像染上了墨汁。“我怀疑你加油添醋。”
岩濑千夏冷笑。“如果您怀疑我的报告不够正确,那倒不如让我回美国,您另请高明,不要让我留在台湾当个只会跟踪别人的死变态!”
对于经纪人的抗议,花尧人选择结束视讯。
第三天同一时间,来自岩濑千夏的视讯报告──
“白玫瑰大海先生同样送上一束美到冒泡的白玫瑰,他意图以花束攻下柯小姐的心,这招果然高明,足以让任何女人动心。今天和昨天一样,他们一起共进晚餐,柯小姐于晚上十点在白玫瑰大海先生的护送下返回柯家。”
这一天,除了口头报告,岩濑千夏还细心地提供照片,以证明自己的每日一报。
“她在笑。”
花尧人颤抖着手轻抚着液晶萤幕。台湾时序已入秋,她的衣着也有些变化,典雅的小外套,束起的马尾,她淡淡的妆,淡淡的忧愁,淡淡的笑容……他闭上眼,思念像澎湃的浪潮。
岩濑千夏皱起眉头。“有女人收到花会不笑的吗?老板,你的说法好奇怪。还有,请不要以颤抖的手触碰液晶萤幕,我会以为美国发生大地震。”
在老板要愤怒地结束视讯前,她大喊:“等等,我还有个重点忘了说,大海先生准备在台湾置产,他们已经在看房子了……而且,相信我,男人不会随便带女人去找房子的──”
果真,花尧人愤然地结束视讯,手中的玻璃杯同时间被捏个粉碎。
第四天的每日一报中,岩濑千夏发现他手中缠着纱布。“怎么了?”
“玻璃割伤。”
“缝几针?”
“无所谓。”
“心痛大于伤痛是吗?你最好保佑不会影响你的车速,否则月底日本的赛程成绩不好的话,不用你叫我回去,总公司的人绝对会亲自杀到台湾找我好好谈谈!”
花尧人看着左掌上的纱布。日本的赛程一直都是他最有兴趣的,车队甚至寄予高度的期望,但如今,很多事,都不再那么重要了。
“她好不好?”
岩濑千夏难得展露了笑。“当然……”
她将一张照片贴在网路摄影机的镜头前,照片里,大海先生拥着柯小姐,小俩口甜蜜地亲吻,画面浪漫极了。
“你说亲吻好不好?他们接吻了。”
这回不用等她报告其他的内容,花尧人已经发疯地将电脑液晶萤幕给砸烂掉了。
以她阅人无数的专业眼光来看,大海先生绝对会比花尧人更合适柯小姐,温柔沈静的柯小姐一点都不适合浪子,而花尧人就是个只会躲在液晶萤幕后愤恨伤心的笨蛋浪子。
第五天、第六天,直到两个星期过后,花尧人的情绪越来越暴躁,往往只要一张照片就可以让Sparrow发出怒吼。
岩濑千夏搔搔耳朵。“吼什么吼啊?真在乎人家,就不要躲在美国天天挂我视讯、大吼大叫、砸烂萤幕,真在乎就和大海公平竞争啊!你觉得你会输吗?还有,我要回美国,他们小俩口每天同进同出,我不想再跟踪了!”
“想都别想!”他嘶哑低吼。
岩濑千夏目光好冰冷。“那好,我再告诉你一个大消息,本来想就快要比赛了,不要在这个时候影响你的心情,不过,既然你根本不想让我回美国,我也就不用在乎你的心情。”
“你说什么事?!”
她奸诈地笑。“好事啊,大海先生正式向柯家提亲,他们准备结婚,就这样喽。”
“结婚?”
这一回,花尧人没有挂掉经纪人的视讯,没有在萤幕后面大吼大叫,没有砸烂任何东西。他悲伤地跌坐在地,大手掩住俊脸。
“Sparrow?”
台湾这一端,岩濑千夏清清楚楚地看到这个拥有全世界、却失去最心爱的女人的蠢男人,脸上挂着深沈悲痛的泪水。
“如果你到二十八岁因为我咬你这一口而让你嫁不出去,那我娶你,接收你这只没人要的小麻雀!”
她记得十八岁那年花尧人的戏言,那时就算表现得不会当真,还是会心生涟漪。他老是爱欺负她,缠着、缠着倒真的缠走她的心,她害怕,她想逃,却发现自己根本跑不了。
大海的出现,像一只救难游泳圈,她紧攀着,希望自己暗恋的男生,能比较温柔体贴,能比较彬彬有礼。在大海和小莉的婚礼上,她嚎啕大哭的原因,一方面哀伤自己的失恋,一方面也在怨叹,难道这辈子她真的只能喜欢花尧人?
后天,她二十八岁生日,也是她和大海结婚的日子,大海是个很棒的男人,她知道自己情归大海,必定会幸福。
而,花尧人那句话就只能成为她最重要的回忆,她和他终究没有缘分,这份认知揪痛了她的心,却又无可奈何。
记者会的隔天,新闻报导他已经返回美国,隔些天,新闻又说他年度的健康检查一切正常,上海撞车并没有带来任何后遗症。最新消息且相当巧合的是,后天,她的大喜之日,他会在日本参加F1一级方程式赛车年度赛程里最精彩的排位赛。
她还是习惯留意他所有的消息,每当听到“Sparrow”他的名字时,她的心还是会抽痛,而泪更是时常不请自来。天啊,思念的力量真的好沉重。
“新娘子,喜欢这套款式吗?新郎倌觉得好不好看啊?”婚纱店的服务人员甜美地问。
她是谁?苍白的面容里隐藏着深深的伤痛,却披着代表幸福快乐的白纱?她审视着镜中的自己,有一剎那,她无法辨认出镜中的人是不是真实的自己。
大海站在她身旁,赞美地拍手。“开玩笑,我老婆一定是全天下最美丽的新娘!”
任何人都感受得到大海的喜悦,尽管她不爱他,尽管她只是想找个依靠,一个可以接纳她泪水的肩膀。
她僵硬地笑。“你这么夸赞我,别人会笑的。”
大海佯装愤怒。“是谁?谁会笑?谁敢笑我老婆我就和他拚命!”
大海促狭的玩笑,让大家都开心地大笑,柯昀浓嘴边漾着笑,但眼底还是那抹挥之不去的沉重。
大海注意到了。他轻轻搂住她的肩。“累了吗?连试了好多套礼服,想不想休息一下?”
她点头。“我想去外面坐坐,礼服要先脱下来吗?”
婚纱店的小姐立刻答腔:“不用不用,你先穿着,适应一下当新娘的感觉也不错啊!”
大海体贴地问:“需要我陪你吗?”
柯昀浓摇摇头。“还有很多事需要你联络,我出去外面的小庭院透透气,待会儿就进来。”
大海抚着她的脸颊。“我希望你快乐。”
“我知道。”
她踱步来到婚纱礼服公司外头的小庭院。小庭院布置得很温馨,有一张看起来很舒服的椅子,她坐了下来。
秋高气爽,夕阳西下,凉风吹拂,感觉很悠闲。
她闭着眼享受这难得的轻松心情,突然一股被人注视的感觉油然而生,她睁开眼。
想都想不到那个自己以为终其一生将不会再见的人,却站在自己面前。
花尧人。
“是你。”
见着了他,她的泪又落下来了。
花尧人在她面前蹲了下来,渴望地凝视,将她美丽的模样牢牢地记在心里。
“你一定是我见过最美丽的新娘。”
她的泪水奔流得更加急切。“你怎么来了?”
“去日本比赛之前,先过境来看你,而且,我有一个神奇的经纪人,所以一下子就可以找到你。”
她凝视着他。为了遗忘,她选择在伤口洒盐。“尧人,后天是我二十八岁生日,我要嫁给大海,我不是没人要的小麻雀。”
她撑着笑,却比哭还要狼狈难看。
花尧人倾身,轻轻地将她纳进怀里,他淡淡地扯开了笑。“你绝对不是没人要的小麻雀。相信我,打从你是我的路队长的那一天起,我就开始崇拜你。那时我不敢相信,一个这么文静的矮冬瓜竟是我们的路队长,而且还非常认真;我跟你笑,你都不理我,所以我才想试试,如果惹你哭,你会不会比较记得我?”
他笑,嗅闻着他熟悉的馨香。“国中的新生训练时,我发现我们班有几个男生打你的主意,你想想,我怎么可能让你被别人追走?所以只好去哀求老师,说我自己有多坏就有多坏,有多孤僻就有多孤僻,只有你可以治得了我,就像孙悟空遇到如来佛一样神奇。”
过往儿时的回忆,让柯昀浓噙开了笑。
“啧啧啧,羞羞脸,爱哭爱笑、黄狗洒尿。”
“我才没有!”
她羞红了粉颊,花尧人看得都痴了。
“国中你就是这么爱哭,动不动就一把眼泪、一把鼻涕。你记不记国三的时候,我强拉你陪我去看电影,演什么我根本没看到,因为你死抱着我,一直哭一直哭,我气死了也高兴死了。那是你第一次像这样偎在我怀里,从那时候我就知道,这辈子,我的眼睛离不开你,我的拥抱只为你而张开,你是我一个人的柯昀浓……”
花尧人轻轻叹息。“上了高中,正值青春叛逆期,我想如果没泡个腰细腿长眼睛大的妹妹来当马子,我在同侪之间要如何立足?所以,我惹事、打架、辣妹一个换过一个,但,浓浓,我饥渴的视线还是全黏在你身上啊!可是,你是第一志愿的学生,我只是个私立高中的败家子,我想不顾一切追求你,到头来却只能孬种地去吓走每个试图接近你,追求你的男生,直到大海出现……”
他轻轻放开了她,倾身,吻去她颊上的泪水。“我爱你,小麻雀,记得要去美国之前,我下台中找你所说的话吗?我要变成男子汉,一个可以匹配你的男子汉!”
花尧人苦涩地笑。“只不过,我太笨了,我不懂得呵护和体贴,我只会像小时候一样霸道、无知、咆哮,你曾经就在我怀中,我曾经拥有你,是我舍弃这份幸福,我输给大海。”
他握着她的手就唇亲吻。“Sparrow就是麻雀,你是我的,我是你的,但,这是我再也达不到的愿望,小痲雀……”
花尧人闷哼一声,他失控地紧紧拥住她,急切地、热烈地吻她的唇,是那么悲伤,那么凄凉……
“浓浓,我的浓浓。”
柯昀浓感受到他的身体剧烈颤抖着,她的脸颊一片湿意,但早已分不清究竟是她的泪,还是他的泪……
尾声
大喜之日,婚礼在一个小时后即将开始。
“你快乐吗?”新郎倌凝视着美丽动人的新娘深情地问。
你快乐吗?
柯昀浓像尊木头娃娃,不笑不语,她淡然的小脸覆盖着精致的蕾丝头纱,连心都像蒙了层纱,任谁都看不透。
她的心在三天前,花尧人离去时,已然死寂。
大海爱莫能助,能期盼的也只是,有一天她会看到、会接受他的真心。
余颂贤冲进新娘休息室,直嚷嚷着:“来不及了!来不及了,哎呀呀怎么会全挤在同一天呢?”
她火速开启休息室的电视,快速转到正在转播F1一级方程式赛车日本站现场实况的体育台。
热闹的现场转播声响扫去休息室原本的死寂。
大海不解余颂贤的作法。“余小姐?”
余颂贤眼尖地注意到好友死寂的瞳眸中竟有些微反应。这三天浓浓太安静了,安静到所有人都感到害怕。
她意有所指说:“过去的事,没什么好回避的不是吗?”
电视转播正巧在介绍法拉利车队的参赛选手,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无非是Sparrow花尧人。一样的黑头发黄皮肤,Sparrow出现在日本,立刻掀起震撼,男人钦佩他、女人爱慕他,整个铃鹿赛车场出现前所未有的大爆满。
然而镜头前的花尧人变了,他不像之前参赛时,总是挂着迷人自信的浅笑,他变了,变得阴沈,整张脸毫无表情,连一向闪亮的耀眼黑眸也像是灭了光的星子般死气沉沉。
余颂贤幽幽地叹了好几口气。唉,电视里头一个,唉,电视外头又一个!这些人是怎么搞的?相爱就在一起啊,干么把自己搞得憔悴消瘦?!
柯昀浓覆盖在白纱后的空洞大眼,在看到电视上思念的人影时,眼底缓缓蓄满了泪,泪盈出眼眶,在脸颊上奔流成河。
他就在那里,在她举手就可以碰触到的地方,她看得到他,却只能让思念的痛苦不断折磨自己。她想他,她真的好想他……
柯昀浓的悲伤,大海看在眼底。他疲惫地叹了口气,走到浓浓面前,蹲了下来,掀开她覆面的白纱,浓浓伤心欲绝的模样震撼了所有人。
“浓浓……”余颂贤不舍。
大海拿了手帕,轻轻拭去她脸颊上不曾停歇的泪水。“浓浓,请你回答我,你快乐吗?”
柯昀浓眨着茫然的大眼,只是流着泪,默然不语。
“那,如果我放你走,你会不会比较快乐些?”
柯昀浓凝住了呼吸。“大海?”
大海轻轻一笑。“婚姻本来就是场赌注,看眼前也许我们很合适,但你的心不在我身上,我们的婚姻必定会因为你的悲伤而变得不再合适。浓浓,也许你该正视自己的心。”
余颂贤捧着大肚子在柯昀浓身旁坐了下来。所有好友都不愿见到哀愁的浓浓,她总是挂着笑,单纯地追求她的快乐。
“浓浓,如果我有办法以最快的速度将你送到名古屋的赛车场,你愿不愿意?”
“阿贤,我……”
“思念是不会消退的,你只会愈来愈想他。”
新娘休息室又晃进来一个人,这人来头大,责任也大,她是Sparrow的超级经纪人岩濑千夏。
“柯小姐,我愿意陪同你一起前往日本,我保证以最快的速度让你见到Sparrow。”
余颂贤好奇地盯着这位不速之客。她记得浓浓说过,Sparrow的经纪人并不乐见他们交往。“嗯?难不成你同意浓浓和花尧人有情人终成眷属?Sparrow可是一颗闪亮亮的摇钱树唷!”
岩濑千夏皮笑肉不笑。“会谈恋爱的Sparrow还比较可以沟通,失去柯小姐的Sparrow,变成没有笑容、只会使唤人的恶魔,权衡轻重,我宁愿柯小姐回到Sparrow身边。”
柯昀浓定定地审视着岩濑千夏。“我发现你总是可以轻易找到我。”
岩濑千夏拿出这整个月的亮眼成绩,有相片、有清楚标示日期的光碟片,更有书面报告。
“这是?”
“Sparrow逼我留在台湾充当FBI,这些是你的日常作息纪录,我每天晚上必须以视讯向他报告。柯小姐,那男人真的爱惨你了。”
“我不知道……”才停止的泪再度滑落,柯昀浓摀着胸口,很难解释胸口的揪痛是感动还是不舍。
“要去日本吗?”余颂贤问,心里盘算着,怀孕七个月可以登机吗?她可不可以一起去日本看好戏?重点是,她家的“狱卒”是否会同意放行?
柯昀浓将视线投向前方的大海。“大海,我……”
大海叹了口气。“婚姻的赌注我连输两场,你的这一场,就当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吧。”
他展开笑。“生日快乐,浓浓。”
柯昀浓起身,冲进大海的怀抱。“谢谢你。”
浓浓的心意已定,一群好朋友忙着处理后续的事情,莎莎忙着订机票,好心的大海负责结束这场没有新人的婚礼。
拆掉头纱后,又心协助浓浓准备脱去身上的新娘白纱……
“别脱!”岩濑千夏出声阻止。
她笑容狡狯极了。“这可是关键啊,脱不得。”
“什么关键?”正当两人满腹疑问时,余颂贤抱着肚子冲了进来。“车来了、车来了,啊,衣服还没换啊?别换了别换了,时间来不及了……”
为了赶上最近的班机,岩濑千夏发挥她超高的效率,带着身穿白纱的柯昀浓一路冲到机场,过海关、上飞机,近四个钟头抵达名古屋机场。柯昀浓身上的白纱惹人注目,但她毫不在乎。
“有什么方式可以最快抵达铃鹿赛车场?”
“嘿,你忘了我是日本人,这里是我的地盘哦。”
岩濑千夏果真厉害到无人可比拟,她带着她直奔法拉利车队位于名古屋的驻点,那边有直升机可以直接空降铃鹿赛车场。
由台湾直奔名古屋,她们甚至还来得及看到第二场的总决赛。今年为避免和即将登陆的中台遇个正着,所以将测时排位赛和总决赛压缩在同一天举行。
岩濑千夏挂上经纪人的专属名牌,在会场里通行无阻。
看到会场高挂的计分牌时,她忍不住低咒:“他到底想不想比赛?测时排位赛第五个顺序?他是怎么开的啊……”
柯昀浓紧绷着神经。“他在哪里?”
岩濑千夏叹了口气,如果不及时把Sparrow的定心丸奉上去,日本站的比赛,花尧人别想拿到好成绩。
总决赛正要开始,所有赛车和车手都已就定位。
岩濑千夏拉着柯昀浓来到护栏旁,她指着前方一辆艳红色、车身上狂傲地写着“Sparrow”的法拉利赛车。“他在那,比赛在三分钟后正式开始,赛道长度5。807公里,要跑五十三圈,你的想法呢?”
她的想法呢?她的思念还能够撑过这场比赛吗?她真的好想念他……
柯昀浓提起白纱,踏上一旁的铁梯,越过护栏,毫无畏惧地直奔她的幸福。
岩濑千夏拍手叫好。
突发的意外状况,让工作塔台立刻广播暂停比赛,赛道两旁红色的停止旗纷纷竖起。全场哗然。
花尧人跳下车,冲上前,他拔下安全帽,扯掉头罩,不敢相信她竟会站在他的面前。
“小麻雀?”
柯昀浓漾开了美丽的笑容。“不是只有你会挡我的车,我也可以挡你的车!”
他一身红白相间的赛车服,就算脸上再如何憔悴,依然英气逼人。
她走到他面前,抬头仰望着他。“你吓到了吗?”
花尧人点头。“你的确吓到我了。”
柯昀浓挥去脸上的泪水。“还不只这样呢!我要来索债。”
“索债?”
风扬起她的长发,她礼服拖曳的白纱。
她点头。“今天是我二十八岁生日,我被大海退货了,你曾经说过如果我过了二十八岁还嫁不出去,你会接受我这只没人要的小麻雀。现在我来了,我要你兑现承诺──”
花尧人二话不说,直接以行动表示,他伸出双臂,柯昀浓投入他的怀抱,他紧紧将她拥进怀里,再也不放手。
“我立刻兑现承诺,我绝对不会再把你让给任何人!”
他大手捧住她的脸颊,灼热的吻坚定、饥渴地落在她的唇上,看台上的观众,包括赛道上的车手皆报以如雷的热烈掌声。
老天啊,这真的是太浪漫了,女性粉丝们几乎要陶醉到昏倒。
“嫁给我。”他粗嗄地问。
“你会欺负我吗?要我发呆看电视?”
“绝对不敢,我会随侍在旁,你一出声,我立刻赶到。”
柯昀浓展开美丽的笑颜。“这么好?我好期待!”
“我爱你。”他挑起她的下颚,俯身低头,热情地吻她,让她知道他有多么地爱她。
“嫁给我,小麻雀,我不能没有你。”
抬起手臂,她环住他的颈项,印上她的吻。“我也爱你。”
“我们结婚。”
“好。”
超完美的浪漫结局也不过如此而已。
岩濑千夏双臂环胸,满足地看着赛道上拥吻的一双爱侣,看台上的观众们报以热烈的掌声……鼓掌吧!尽情鼓掌吧!这代表她又替公司创造一次奇迹,所有人都会爱死法拉利车队,因为法拉利的车手们是这么浪漫多情,竟然在赛道上求婚──
呵,太完美了!
“岩濑小姐,总裁有请。”
一名总公司的工作人员前来提醒。
“总裁找我?”
强风扬起她的长发,她抽抽鼻子,似乎嗅到风雨欲来的味道。
莫名台风提前登陆?不会吧……
“总裁找我什么事?”岩濑千夏皱起了眉头。
后记
“新关系” 伍薇
喜欢薇小妈的人都知道,薇小妈有个奇怪的习惯,喜欢每本书都环环相扣,每本书的女主角彼此可能是同事、可能是好友,反正人人都有关系就对了!
像这种出书方式,通常都会有个系列名称,以利读者朋友找寻书籍,或加深读者的印象。偏偏,薇小妈天生随兴,在开稿的同时,根本没想到这本书会留下多少伏笔、出现多少个下本或下下本甚至下下下本的人物,所以要冠系列名的确有些困难……
在《同居看着办》开稿之际,亲亲吾编和薇小妈讨论到下一本的出书计划,想说我该写的都写了,接下来的书宝宝应该认真地帮它们想个系列名称。
这是一个好主意。讨论的那天是星期五,薇小妈花了星期六加上星期日整整两天的时间,总算想到一个轰动武林、惊动万教的新点子啦!
系列名:“新关系”
四本书名:“上一个情人”、“下一个关系”、“左邻的计谋”、“落跑的右舍”
简单扼要四个大字:上、下、左、右,多好!
当薇小妈将这个想法告诉知己绿等好友们之后,知己绿很慎重地询问:“小薇,请你告诉我,上一个情人的『上』是副词还动词啊?”
哇咧,是怎样?是怎样?已婚妇女看到“上”这个字都会有暧昧的联想吗?连其他朋友也有同样的困惑,哼,真是一群饱暖思淫欲的女人!我还现在进行式,动词加ing咧!
好,没关系,已婚妇女实战经验多,乱联想是正常的,那我来问问我未婚的亲亲吾编总可以了吧,她一定也会赞同薇小妈的想法是个好主意……
“耶,那请问一下,这个『上』是动词吗?”
没想到,亲亲吾编同样问出这个疑问。是怎样?是怎样?是小妈国学程度不好,还是亲亲吾编“愈夜愈美丽”,经验也不少?
嗯,人家不管啦,人家不管啦,我就是要上一个情人,人家就是要上一个情人咩!
书名截至目前还在争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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