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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负心汉所欺,她有发镜可以收拾他。[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就在她由观音寺回庄的路上,必须经过绍兴最繁华的大街,她突然听见阿九的讲话声音。
走开、走开,快放了我,你们这些坏人,大爷不会烧了你们!
萨晓雾赶向前,挤进一群围观的人里,两名打着赤膊的少年,不知用什么方法捉到了阿九。
“你们兄弟要发财了,一只会说人话的鸟可值钱了。”有人羡慕地道。
“是呀,你们把它给卖了得了钱,就能替生病的爹请大夫治病了。”另一名庄稼汉接着道。
萨晓雾见机不可失,旋即说:“小兄弟,不如你们把这只鸟卖给我吧!我除了给你们钱之外,还替你们生病的爹治玻”
两兄弟面面相视,年纪较大的说:“你是大夫吗?”
“是的,我是大夫。”
“给我们银两,又替咱们爹治病?”他又问。
萨晓雾站向前,自信满满地道:“除非你爹药石罔效,否则我保证治好你爹的玻”
两兄弟喜出望外,高兴极了。
放了我!快放了我,我的颈子快被你控断了,救命啊!我还年轻,不想死!阿丸失声嚷着。
“你们打算卖多少钱?”她问。
小兄弟对望一眼,兄长回答:“五两银子,我们希望能卖五两。”
萨晓雾从腰际掏出银两。“这里是十两,你们收下,放了这只鸟。”
小兄弟接过银两,笑开了脸,然后松手放了阿九。
阿九一获得自由,立刻飞上青天。
“小兄弟,你们家在哪里?”萨晓雾信守承诺的问。
然后,她跟着这对小兄弟来到他们位于南郊的草房。
☆☆☆
“忠儿、义儿,是你们吗?”
当他们一行人进入屋内,一道虚弱的声音由房里传来。
“爹,我们给您请了大夫治病,是个女大夫。”忠儿答腔,领了萨晓雾走进草房里唯一的卧房。
“家里连买米的钱都没有,请什么大夫?”
萨晓雾看向床榻上的病人,年纪大约在三十五岁上下,许是因为病着,所以看上去十分清瘦。
“不用担心钱的问题,我替人看病不是每一回都收诊疗费的,你莫为钱的事拒绝我。”她踱向他躺着的床板,坐在床边;诊脉之后,沉重地道:“你病得不轻!”
兄弟俩站在一旁,忧心如焚的问:“爹的病会不会好?”
“你们放心,遇上我还有什么问题?我说过,除非是药石罔效的病症,否则我一定能治好。”萨晓雾微微一笑,给予保证。
“大夫,我得的是什么病啊?”李明文问道。
“你是不是常有发热、身痛、痰喘、胸中痛的症状?”萨晓雾轻声地问。
“是的,已经三个多月了,之前曾经请大夫开过药方子,吃了几帖药,就是未见好转。”
“药方还在吗?”她再问。
李忠拿出放在床榻后木柜里的薄纸递给她。
萨晓雾看了后道:“那位开药方的大夫误诊为外感风寒而发热的病症,自然无法药到病除。”
“我的病不是外感引起,那又是什么?”李明文又问。
萨晓雾专业的说:“你的病症由脉象上来看是肝肺受邪所致,肝脉弦急,肺脉独大,本是中老年人才易患之病症,可能是因为痰水滞留胸膈引发气喘、身痛、胸中满等症状。”
“爹这病要不要紧啊?”李义急忙的问。
“不彻底治好,拖下去自然严重。你们兄弟俩随我上街配几帖药回来煎给你爹喝下,病症会有改善,连服三个月便能痊愈。”她决定以达肺疏肝理痰之药治此病症。
“要连服三个月,我——”李明文征咳一阵。
萨晓雾笑了笑,“药钱由我负担,你得把病养好,这两个孩子需要你陪他们成家立业。”
“姑娘,我不知应该如何谢你?”李明文虚弱地道。
“按时服药,就是对我最好的感谢。”
穷苦人家病了没钱医病她不知见过多少,每每侧隐之心一起,赐人良药,不收分文,师妹常笑她刀子嘴、豆腐心。没错,她的刀子嘴是针对负心汉,豆腐心则是用在弱者身上。
“姑娘,我的病真能治好吗?如果不能治好,就别浪费姑娘的钱了。”
萨晓雾仁慈的领首,“当然能治好,我会教你几招强身的功夫锻链身子。”
“谢谢姑娘,我李明又苦了一辈子,竟然能遇上您这么好心的姑娘。”说着,李明文感动的掉下泪来。
“你不过三十多岁,怎么形容自己苦了一辈子呢?等你的病一好,肯定时来运转,好运连连。”萨晓雾鼓舞他。
“希望真如姑娘所言。”
“你要有信心,做人要往前看,你有两个孝顺的乖儿子,这就是老天送你的幸运。好了,你们兄弟俩跟我上街抓药去,你们爹的病不能再拖了。”
就这样,萨晓雾救了阿九,还顺便做了桩善事。
☆☆☆
付了买药钱,萨晓雾陪李氏兄弟回家,仔细教会他们正确的煎药方式,指了指屋里唯一的一张桌子道:“上头搁着米和猪肉,能不能自己弄来吃?”
见他们兄弟点头,她又道:“三天后到大盛山庄来找我……不成,还是我来看你们好了。总之,你们这三天好好待在家里照顾你们爹,顺便把屋子后头那块菜园整理整理,能吃的蔬菜搞来炒了吃,明白吗?”
萨晓雾一一叮咛着,以至于没发现时间的流逝。她离开草屋时太阳已经落山,天际横着几抹白日将尽的火红。
她把脸抬起来看着晚霞暮霭,走着走着,脸庞挂着一抹微笑。
然后瞧见一张严峻冷酷的表情出现在她头顶。
“蔼—”她倒抽了一口气,心跳加快。
是盛君漠!
“你跑到哪里去了?”
“吓了我一大跳。”萨晓雾拍了拍胸脯,不理会他,继续往前走。
盛君漠扯住她的手臂,“阿九说你救了它。”
她想甩开他的手,却甩不掉。“举手之劳。”
她有一种特别的伶俐和生动,眉睫之间闪动着迷人的丰采。
“那两个恶少呢?”盛君漠担心她会吃亏,所以一听完阿九的陈述,立刻出庄找她。
“他们不是恶少,他们是孝子。”萨晓雾不悦的睨他一眼。
“你替他们说话,为什么?”他的眼底浮起笑意,很浅,可是看得见。
“他们有个生病的爹,他们是为了爹爹的病才捉阿九卖钱的。”她用力地吸了两口气。
“你怎么知道?他们也许编故事诳你。”他怪她太容易相信人。
“我替他们爹爹诊过脉,他确实得了重玻喂!你很奇怪耶,这好像不干你事,我可没花你一文钱。”萨晓雾瞪他一眼。
盛君漠看着她,两片诱人的菱唇就在咫尺外,他好想接受这个诱惑。
“你是个大夫?”
“怎么,不像吗?”她不服气的问。
“不是不像,是惊讶,你居然有这么多长处。”盛君漠讨好地道,他承认他确实深受她吸引,这令他担忧;她不是他会动心的典型,他喜欢温柔的女人,性格太直、太冲的她不适合他啊!
“你最好放手,大街上拉拉扯扯的很难看。”她难为情起来。
“太阳下山了,街上人又不多,怕什么?何况能让我盛君漠挽着手臂的女子应该感到受宠若惊。”他笑着说。
萨晓雾看向他狂傲的脸,不以为然地道:“能挽着我萨晓雾手臂的男人,才应该感到受宠若惊。”
“哈!你和我是同一类人。”盛君漠不怒反而心情特好。
“谁跟你同一类,我有容乃大,你心胸狭小;我乐善好施,你财大气粗;我重情重义,你冷血绝情。你和我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她一鼓作气的说完。
突地,盛君漠拦腰打起她,将她丢上他的宝马上。
“你做什么啦?我不会骑马,你想谋财害命最好打听清楚,我只比乞丐有钱,你杀了我不会让你更富裕——”
她还没说完,盛君漠已然跃上马背,策马快速离去。
☆☆☆
回到大盛山庄,盛君漠将骏马交给马厩小厮,惊魂未定的萨晓雾抖着身子,脸色苍白。
终于,他忍不住的倾身吻住两片诱惑的唇瓣,先是轻轻浅啄,然后是温柔的引诱。
他的舌尖轻轻地顶开她的薄唇,勾诱她的丁香小舌探人他嘴内;一得逞,他立刻牢牢吮住,用舌和她的纠缠。
她快喘不过气来了,两次被他偷袭的经验令她有些难堪,他吻得愈深入,她愈是害怕,使力想推开他,他的手臂收得更紧。
“我好难受——”她轻呼。
他松开她,定定地审视她。“你到底是谁?从哪里来的?这样折磨我的心?”
这话是什么意思?
“谁折磨你了?”
“你折磨我,难受的人是我……”盛君漠低哑轻喃。
不太懂!她的鼻间有着他身上的气息,纯粹男人阳刚的味道,仿佛她是他的似的;因为他们站着的姿势实在太暧昧了,她拚命的扭动着,想挣开他的怀抱。
“你胡说什么?”
“你是谁?”他坚持要问出她的底细。
“晓雾,你不会比我还健忘吧?”她睨了他一眼。
“你是谁派来蛊惑我的?”
真是败给他了。“什么啦?”她快晕倒了。
“你好神秘。”他突然这么觉得。
他们站在马厩不远处的一棵槐树下,她的纤腰被他托起,完全被他圈抱祝
“我才不神秘呢!神秘的人是你,而且冷血。”
盛君漠大笑。“你还在为我不同意君鹏娶张姑娘的事耿耿于怀是吗?”
“不!算了,我饿了,你可不可以放我去祭五脏庙?”
他点点头。[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我也饿了,一起用膳?”
“可以一起用膳,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她露出皓白贝齿,巧笑倩兮地看着他。
“什么条件?”
“以后不许偷袭我,”她朝他扮了个鬼脸。
“偷袭?”起先他还反应不过来,后来心领神会。“哦!你的意思是不许我再亲吻你是吗?”
“我们又不熟,你怎么可以对我做那种下流事?”
“那不叫下流,男女之间,那是再美好不过的沟通。”他解释他的热情。
她不领情。“反正以后别再同我用那种方式沟通就是了,怪羞人的。”
他不会笨到做这种承诺。“看我高兴!”
什么答案?萨晓雾气得不想理他,睨了他一眼,施展轻功,离开他灼人的目光。
☆☆☆
萨晓雾回到清心苑,陈蚊荷担心地问:“师姐,你到哪里去了?阿九说你被人扣住了?”
“阿九乱讲话。”好渴,先喝一口茶再说。
“你花钱买回阿九?”
为了满足师妹的好奇心,萨晓雾将今天在大街上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师姐又做好事了。”
“本来不是太大的毛病,拖久了也会要人命的。师父要我们多帮助穷苦无助的病家,有机会认识李氏兄弟也是上天冥冥中的安排。”萨晓雾动作优雅地吃着紫檀木桌上摆着的小点心,忙了一天,她饿坏了。
“我太没用了,什么功夫都不如师姐。”
“你还小嘛,再学几年也能有我的本事。”两人相差一岁,可在萨晓雾眼里,师妹永远是个孩子。
“师姐又在安慰我了,我天生平凡,再学一百年也没有师姐的能耐。”她有自知之明。
“啥话?我可是由三岁就开始尝百草的,你不一样啊,你十二岁才跟着师父,只要肯努力,师姐可以将所知的一切全教给你。”
陈蚊荷抿嘴而笑,“还是不要吧!”
“为什么?”
“我没多大兴趣,以前都是师父逼着我,我不得不假装努力;现下师父再也管不到我了,我不想学,记那些草药的特性,我的脑子都记疼了。”说出心底话,她轻松不少。
“你不学师父的本事那要学什么?这样吧,我把发镜给你,以后由你收拾负心汉,而我负责行医救人。”
“不要啦!发镜太神奇了,师姐交给我保 管我会有压力,还是像现在这样,拜托啦!”
萨晓露很快的吃光一碟小点心,喝干一大壶茶。“饱了。”
“师姐——”
“发镜不难使唤,只要把断发系在镜面上就可诅咒负心汉。你看我使用过几十次了,应该也学会了呀。”她还是觉得师妹不能没有一技在身。
“我讨厌和那些负心汉周旋。”
“你可以利用发镜挣钱——”
陈蚊荷头摇得有如搏浪鼓,“不要,那些怨妇不是哭哭啼啼就是咆哮怒骂,要收她们微薄的服务费,还得听她们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诉,好累人。”
“你以后要拿什么养活自己?”
“我要跟着师姐一辈子,靠师姐养我。”陈蚊荷知道师姐不会拒绝她。
“万一师姐比你短命,早早就死了呢?”
“我还有师姐夫可以靠啊!”陈蚊荷突发奇想,反正她就是不想花心思为生活烦恼。
“师姐要是找不到愿意娶我的人,你不就没师姐夫好靠了吗?”萨晓雾伤脑筋地道。
也对,师姐聪明美丽,可脾气不好、眼光又高,天下没几个男人能人她的眼。万一师姐真嫁不掉,或许就不会有师姐夫了……这个可能性还挺大的!
她该靠谁?看来得为自己找一张长期饭票。但是,该上哪里找去?
☆☆☆
日上三竿,起床,梳洗、用完早膳后,萨晓雾闲闲地往花园走去。天气不错,没有艳阳照耀,很适合散步。
萨姑娘,你要去哪里?
那是阿九的声音。
“只是随便走走。”萨晓雾微笑着。
昨天谢谢你救了我。它是只有恩报恩的鸟。
“你还好吧?有没有受伤?”她让它停在她的肩头。
阿九拍了拍翅膀。没有受伤,颈子有些疼倒是真的。
“颈子疼?要不要我替你看看?”她问。
主人说你是女大夫,好棒,以使我不用怕生病了。
“你怎会被那两兄弟给逮着了?”
阿九不高兴地道:我肚子饿嘛!停在一棵树上等着吃肥虫,他们用网子按住我,我就被捉到了。
“你别生他们兄弟俩的气,他们的爹爹生病了,很可怜,你要原谅他们。”
阿九哼了声。我的身价不只十两银子,他们出价太低了,原来还说卖你五两,太瞧不起我了。
原来它气的是这件事。“他们还小嘛!何况我身上带的银子并不太多,他们若是狮子大开口,我还救不了你呢!”
也是,姑娘出门不会带太多银子。
“你昨天上街做什么?”换她套它话。
阿九沉默了一下道:替主人去看个朋友。
“什么朋友,大爷怎么不自己去?”她又追问。
本来我是不能告诉任何人的,你是救命思人,我可以告诉你。
“放心,我不会透露出去。”
阿九放低噪音道:宣同冀,宣大人。
她对绍兴的地方官都不熟,但是有一个人一定可以解她的惑。
“大爷要你去看宣大人做什么?”
阿九就是阿九,对待恩人就是不同。也没什么,主人希望宣大人闷闷不乐,最好天天哭丧着脸。
“为什么?”
阿九不知道,主人不会说那么清楚。
够了,今天就问到此,问太多阿九反而会怀疑。萨晓雾心中有了决定。
☆☆☆
萨晓雾又一次出庄,有些问题张晶菁或许能厘清,外地人在某些事上需要本地人的帮助。
“宣大人,宣同冀大人是吗?他是盛大爷的好友,还有江爷,他们三人是很好的朋友。”
“怎么我住大盛山庄的这段日子宣大人不曾到访?他和盛君漠既然有那么好的交情,他应该会去作客才是。”江作远她见过,宣同冀则合所未闻,今天听阿九提起还是头一遭。
“不可能吧!他们三人就像亲兄弟似的,怎么会突然没有来往呢?”张晶菁一脸不解。
“是不是有什么不愉快还是有过节?”翻脸不认人也是常有的事,朋友毕竟不是真正的亲兄弟嘛!
“没听君鹏提过耶!”张晶菁想了想后道。
第六章
小院闲窗春色深,重帘未卷影沉沉,倚楼无语理瑶琴。
远岫出云催薄暮,细风吹雨弄轻阴,梨花欲谢恐难禁。宋?浣溪沙?李清照“或许君鹏也不知情。”
“你可以向江爷问问大爷和宣大人是不是不愉快,江爷肯定知道”张晶菁提议。
“我怕江爷会认为我交浅言深。”
江作远和她有过短暂的交谈没错,但在尚未建立起浓厚的友情前,她没把握他会愿意满足她的好奇心。
“干脆向宣大人问去,这之间也许有个结,和庄里被囚的女人有关,结一解开什么问题都能解开。”萨晓雾强烈的预感直指两者间的关联。
“会不会太小题大作,万一不是呢?”张晶菁有丝迟疑。
“宣大人是地方参政,他会有度量接受我的合理怀疑才是。择日不如撞日,我今天就去宣府弄个明白。”萨晓露说到做到,转身欲走。
“等等。”张晶菁拦住她。“宣大人新婚燕尔,你贸然提及另一个女人的事询问宣大人,会不会造成某种误会?”
“新婚燕尔?不会这么巧吧?”若真如此,确实不妥,天下女人皆善妒,要是掀开真相弄得鸡飞狗跳,岂不坏人姻缘?师父会从坟中跳起来骂她的。
“两三个月前宣大人才刚娶了前朝公主为妻。”
“前朝公主?为何不娶当朝公主而娶前朝公主?私定终身的吧!一般而言家族的长者不会同意才是。”萨晓雾觉得奇怪。
“蒙古皇帝指的婚,皇命难违。”张晶菁摇了摇头。
“难怪!”
宣同冀这条线索暂时不能碰触,看来仍然要从阿九身上下功夫。
张晶菁顿了下,才问:“君鹏近日可好?”
萨晓雾好笑的看着她。“你们俩还真有意思,他一知道我出庄就会向我问起你,问你好不好,是不是还生他的气?来你这里,你也问我他好不好,我看你别爱盛君漠了,好好等君鹏半年吧!半年后嫁给他。”
“是啊,这样我就能天天对着大爷。”张晶菁苦涩一笑。
“盛君漠曾经——”该死,问不出口。萨晓雾本想问张晶菁,盛君漠是不是也偷袭过她,无奈就是说不出口。
“曾经什么?”
“没、没什么,有些事不说的好。”她应该在他吻她时抵死反抗,宁死不屈。她怎么可以让盛君漠如此放肆?
会的,再有下一次,她会反抗他,死都不让他得逞。
萨晓雾刻意来到绿竹屋,因她知道盛君漠一定在那儿看书作画。 果不其然,她一到绿竹屋,映入眼帘的就是他手不释卷的模样,趋向前,她清了清喉咙欲引起他的注意。
盛君漠早已知她的用意,故意不看她,“闷了?”
“不闷,只怕你看书才会闷呢!”
他笑了笑。“看书怎会问?”
“你好像没有其他娱乐,除了到画舫听歌妓唱曲之外,就是闷头看书,再不就是到后山练剑。”
盛君漠放下书看向她。“连我练剑的事你也知道?”
“阿九告诉我的。”拖阿九下水应该不会怎样吧!
“孩提时玩疯了,年长后反而没那么大的玩兴。”
萨晓雾托腮看着他,“玩些什么?庄里有什么好玩的?”
“可多了,一年四季都有可玩的,春天可以放纸鸢,夏天在河里钓鱼,秋天捉蟋蟀,冬天和爹到下雪的地方扑雪去。”盛君漠陷入童年的回忆中。
“扑雪?绍兴该没有什么机会扑雪吧?”
“爹在北方有个别苑,有时兴起会到北方过年,不过最快乐的时光还是待在山庄里的消遣,高兴起来脱下衣裤往水里跳下游上一回,或是爬上树干捉雀鸟。”
萨晓雾不信。“很难想像冷酷的你也会有顽皮的童年。”
“我并不是天生就是这么老成的。”
萨晓雾拿过他手上的书卷翻了翻,“吕氏春秋,借我看。”
“你有兴趣?”他很意外。
“怎么?女人不准对吕氏春秋有兴趣吗?”
“女人可以对任何事物有兴趣,包括对男人。”
“你口是心非,如果女人可以对男人有兴趣,为何阁下对烟花女子如此轻视?”
他知道她又要老调重弹了。“我没有轻视晶菁。”
“可你反对晶菁和君鹏的婚事。”
“他们并不合适。”
萨晓雾微笑,有一种逮着机会的快乐。“我晓得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因为你发现晶菁对你的兴趣超过对君鹏的。”
“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他有些讶然。
“女人的直觉!”
他直视她。“女人有太多直觉未必是好事。”
萨晓雾不以为然的说:“那是你的偏见,瞧这吕氏春秋的作者吕不韦处处机诈,结果自己喜欢的女人却让假太监醪毐给玷污了;如果男人少一点名利和权势,相信女人的直觉和柔情,这世间会多些佳偶,少些怨偶。”
“吕氏春秋和女人的直觉有什么干系?”
“我认为秦王的生母肯定是个直觉敏锐的女子,只是吕不韦不愿妥协。”
盛君漠嗤了声。“这全是你的臆测,没有任何史书能证明你的说法。”
“谁都知道嬴政的生父其实是吕不韦。”
“依你的说法,也很有可能是假太监醪毐。”他反驳。
萨晓雾坚持己见。“吕不韦的成分大些。”
“所以女人的贞节很重要。”盛君漠绕回原点。“免得生父太多弄不清是谁的种。”
“烟花女子从良后也可以是个贞节的女人。”她有她的立场,试图打破男人社会的刻板印象。
“我不否认有那样的女人,可重操旧业的也不在少数。”
一般人无法想像男女间的话题,可以从吕氏春秋一路扯到颁布贞节牌坊的重要性。
“诅咒你将爱上个花娘,爱到刻骨铭心,非娶她为妻不可。”要是发镜在身边就好了。
“未知的事我不评论。”他又不是傻瓜,杞人忧天无用。
“晶菁确实对你有几分情意。”
盛君漠淡淡一笑。“那是恩情,不是爱情。”
“呃?”她呆了半晌。
“我赎了她的身,她自然感念于我,这种好感并非真爱,你想太多了。”他四两拨千斤道。
“你这么喜欢做善事,不如也替李氏父子安排个打杂的差事以谋生计。”萨晓雾乘机说。
李明文性格老实平凡,服下她的药方后身子硬朗不少,可就算病症减轻了,亦得靠日后的休养;否则以他身子的情况,只怕活不过五十岁。
因此,她想替李氏父子求个差事,李忠、李义兄弟能与山庄里的佣人子弟一同念书识字,日后也许时来运转会有发达的机会。
“你希望我替他们安排什么样的差事?”
萨晓雾应和着,语气里已表明不希望他拒绝。“只要李明文能胜任的差事,什么都行。”
“你以为我开的是慈善山庄,里头有着源源不绝的差事,只要你萨晓雾一声令下,所有无业的难民、病夫,皆可入我大盛山庄白吃白喝白住?”盛君漠的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情感。
听他的说辞,绝世容颜下是一颗翻腾的心。“这么说来,你是不愿意帮这个忙罗?”
他不置可否,“我不能白白帮你忙。”
“算了,我不是只有你一个大财主能拜托。”她拉不下脸求他。
“你在绍兴找不出比我更有财势的人了。”
“还有江爷和宣参政大人。”她口气不校
这激怒了他。“作远和同冀财势不如我,未必能帮你。”
“他们的财势或许不如你,可他们的善心却比你强,安排个家丁的差事应该不会太困难。”
他知道她总是和他过不去,也不急着说太多,冷漠一笑。“你爱找谁就去找谁吧!”
她以为他会急功好义的求她改变主意,没想到他冷硬的死脾气还是如故。
“我会先去拜访宣大人,就算他不同意,我会往宣夫人身上下功夫,直到夫人答应为止。”萨晓雾不愿被看轻。
“宣同冀不会有心情接待你。”
萨晓雾不服气的反击道:“人家新婚燕尔为什么不会有心情接待我?只有你这个冷血的伪善之人才会无情的拒绝我。”
“我刚刚的意思听起来像是拒绝吗?”
“你想和我谈条件,不是拒绝是什么?要谈条件就没什么好说的。”萨晓雾十分的不屑。
“你这人不适合做买卖,一听要和你谈条件马上像带刺的月季花似的,自诩聪明的你,却不敢和我谈条件?”盛君漠故意刺激她。
“我不是蠢人,会不明白你心里有什么盘算?”
他站起身,托起她,定睛审视着她。“我倒是很好奇,你认定我心里有什么盘算。”
“你心术不正。”她心跳莫名加快。
“怎么个心术不正?”
她横了他一眼。“你想染指我。”
盛君漠望着她剔透的眼,冷笑一声,“我从不碰心不甘情不愿的女人。”
“我不信。”
“又是女人的直觉?”他失笑。
“你放开我,不想帮忙就直说,宣大人没心情接待我,我还有江爷可以拜托。”她是和江作远没有私下交情,但听了张晶菁的描述,他应该比盛君漠好沟通,不妨一试。
“作远家里还有老母,下人们的事全由老母处理,你与作远非亲非故,大娘凭什么替你安排李氏父子三人占闲差?除非你想嫁作远为妻,大娘也许会另眼相待。”
“你们、你们这些富家子,为富不仁。”她气不过的低吼。
“一个吻?”他突然说。
萨晓雾手足无措地僵在原地。
“怎么,变成哑子了?”他低笑。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盛君漠瞅着她困惑的眼神,撇嘴嗤笑,“给我一个吻,我承诺替李氏父子安排差事,一切如你所愿。”
她挣扎着、考虑着,一个吻有什么危险吗?她又不是没让他亲过,吻一下换李明文一家人数十年好日子,很划算啊!
“说话啊,要还是不要?”他显得有些过分急切,他承认她勾起了他身体的深沉欲望,可他不会强要她,他要用技巧,慢慢的驯服她。
萨晓雾回过神,意识到他健硕的身子近在眼前。
“只一个吻是吗?”她想确定。
盛君漠点点头,身高的差异,温热的唇就在她的上方。
“好——”
她才冒出一个字,盛君漠已快速地低头吻住她的嘴,他太饥渴了,感官比对任何女人都强烈的驱使他狠狠地吮吻。
他的唇舌探入她的嘴内,强横的吸吮,逼迫她张开嘴。
她骇住,惊恐地承受着;陌生的感觉在她体内漫开,浑身发热。
男性宽大的手掌摩挲着她的身子,灼热的气息漾在周身,形成奇妙的氛围。
像是避开火烫的炭盆似的,他猛然推开她,她倏地跌坐在地上,睁大了眼,急喘地看着他。
“我会交代徐福安排李氏父子明天开始在庄里负责整理花园,你走吧!以后少来绿竹屋。”他霸道的说。
萨晓雾一愣,怔怔地瞅着他,身子不明所以的颤抖着,他的眼神是既冰冷又有渴慕,却赶她走,不准她再来绿竹屋?为何转折如此大?
“为什么?”他不自觉的开口问。
“因为,你不会喜欢我想对你做的事。”盛君漠低哑地道。
“什么事?”他不解的抬眼看他。
“别问!总之,记得我说的话。”他不再看她一眼,往绿竹屋后院走去。
萨晓雾站起身,拿着案上的吕氏春秋喃语:“我还会再来,就会知道你想对我做什么事。”
☆☆☆
“心里有事?”江作远浅酌一口上等女儿红。
盛君漠抚琴自娱,“自古多情空余恨。”
很久不曾如此烦忧,这一生还没尝过为情所困的滋味,如今初识愁滋味,竟是为了儿女私情。
“是有感而发?”
琴音乍停。“我是不是做错了?”
“什么事?”
“反对君鹏娶晶菁。”坏人姻缘是会遭报应的。
江作远沉思了下,“原来是这事,你也是一番好意嘛!一晃眼,半年之期也快到了,日子过得还真快咧。”
“你和娟娟应该好事将近了吧?”
王娟娟乃虎门将军之女,一般而言两人可算是门当户对的佳偶良缘,奈何情已逝。
“我和她渐行渐远,不会有什么喜事了。”
这是命,本以为郎有情、妹有意,情投意合,天赐好缘;时日一久,却发现并无想像中美好。
“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有什么不妥?”盛君漠看向好友。
江作远也很纳闷,“是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什么不妥?见过一次面后,我即钟情于她了,不过——”
“不过什么?能够一见钟情也是不容易的事。”
“君漠,你有所不知,王家小姐早已心有所属,我是她爹同意的对象,可她认识城南王锦的儿子王宪昌在先,只因两家同姓,双方家长反对而棒打鸳鸯。”说至此,江作远不由得叹气。
牵扯上两家人,心结难解,弄得王娟娟和王宪昌,日日害相思,情何以堪?
“若王家小姐真有意中人,你最好别碰那个麻烦,天涯何处无芳草!”劝人的话易讲,自己遇上可就没这么乐观了。
萨晓雾之于他就像天上星宿,可远观却不知该如何摘下,她的性情忽冷忽热,看似天真无邪,实则心思多变;弄得他心绪纷乱,自己却好像没事人似的。
“你和同冀到底是怎么回事?就为了傅诗韵,从此结下深仇大恨?”江作远直接问道。
“他告诉你了?”
“差不多全部,剩下不全的地方需要你补充。”江作远说道。
“他害惨了诗韵!”咬牙切齿不足以形容盛君漠的愤怒。
“你知道她在哪里对吗?”
他不否认。“有些伤害是一辈子无法弥补的。”
“同冀也很后悔,他现在心里苦涩极了,与月眉之间更是没法过正常的夫妻生活。”江作远为好友哀叹一声。
“那是他自找的,他本来可以和诗韵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生活,一个负心汉,有什么话好说的。”盛君漠嗤之以鼻。
“发生这么多事,我完全不知情,同冀和诗韵会在一起,我好生惊讶。”他曾经怀疑君漠对傅诗韵有意思,才会邀她去大盛山庄作客;弄到最后,居然是个性温和的同冀赢得佳人芳心。
“元宵当晚,我就知道同冀想追求诗韵,我明白他的性格非常 被动,所以我才会出面替他和诗韵制造相处机会;没想到月下老人没做成,倒成了帮凶。”
“帮凶?你帮了什么凶?”
“诗韵怀了同冀的孩子。”他丢下青天霹雳的话。
好大的一颗炸药。“孩子呢?”
“小产了。”
“怎么会这样?”江作远恍然明白盛君漠之所以如此生气的原因。
“伤心欲绝、自我虐待,不吃、不喝、不睡,像疯了似的痛不欲生。”思及此,他仍觉心疼不已。
“同冀……知道吗?”
盛君漠摇头,长吁了声,“他已娶妻,知道又能如何?诗韵宁死也不愿作妾,她很有骨气,不与人共事一夫,苦了自己,失去了孩子。”
江作远呆了半晌,他记得她,秀气又聪慧的才女;元宵那晚,她是全场目光的焦点,认识她的人没有不记得她的。
如果不是怀疑君漠对她有情,他会卯足全力追求她。
“她还活着吗?”他不敢往下听答案。
“人是活下来了,可却失去了昔日的精神。”哀莫大于心死,心成了一潭死水,能有什么活力?
“同冀真该死!”可怜的诗韵。
“所以我不屑参加他的婚宴。”盛君漠咬牙切齿地道。
“她好傻,不能做正妻,妾也是不太差的选择埃”遇上如此贞烈的女子,他亦无言。
“妾可能会是某些女人的选择,可不是诗韵的选择。”
“能不能让我见见她,我想当面安慰她。”如果可以,他想送宣同冀几拳。
“暂时不行,诗韵不能再受刺激了。”
身体的伤痕易愈,心头的伤只能靠时间来治疗。
“同冀那里……要不要说一声?”毕竟他是孩子的爹。
“说什么?他的新婚妻子会给他许多孩子,诗韵的孩子没盼到出世就走了,他再多的懊悔也补偿不了什么。你最好还是闭口,什么都别多说。”
“好吧!全依你的意思。”
“还有,诗韵的行踪不准泄露出去,等她精神更好些时,我会让你见她。”
朋友也是疗伤止痛的良药之一,尤其是心玻
☆☆☆
细雨飘飘,江南多雨,雨中园林另有一番雅致风情。
好无趣!好闷啊!阿九嚷着。
下雨天对它而言等于是禁足天,飞不了,哪儿也不能去,就待在廊下,陪着萨晓雾下棋。
“闷就来看我下棋。”她说。
你一个人下有什么好玩?
“左手和右手下,看哪只手厉害。”她饶富兴味地道。
一定打成平手嘛!从前我见主人也这么玩过,怎么玩都是合局。
“那你来和我下一局。”她抬头邀它。
我不会,看得我眼花撩乱的,你也别玩了,好闷啊,不如玩些别的、有意思的。”
“你是鸟,我是人,再怎么有意思我也不能陪你上青天,咱们玩不在一块儿啦。”她继续下着她的棋。
你师妹呢?
“师妹在睡午觉。”
阿九突然发出奇怪的叫声,像是在取笑什么人。你师妹什么事都不会做,就只会睡觉。
萨晓雾双手叉腰,“你不可以批评我师妹。”
要批评,要批评,阿九什么都要批评。
“你这样会惹人厌。”收拾起棋子,萨晓雾欲往屋内走。
你不要生气嘛!晓雾姑娘别生我的气。阿九紧张的跳上跳下,干脆往她肩头上跳。
“不理你了。”她故意逗它,心里正酝酿着该如何套出囚室的位置。
阿九错了,阿九不批评了。
“你真的知道错了吗?”她侧过螓首看它。
阿九错了。
她见机不可失,顺水推舟地问:“我有个朋友,被囚禁在大盛山庄,你能不能帮我找到她?如果你愿意帮我,我就原谅你。”
囚禁?这里没有人被囚禁啊!阿九立刻回答。
天啊,不会连阿九都不知情吧。
“你再想想,我的朋友是个年轻的姑娘。”
阿九还是很坚持。没有人被囚禁。
“难道盛君漠做得如此秘密,连你这只包打听都被彻底隔离?”
阿九努力地想了又想,这座庄园若有它所不知的秘密,对它而言可是天大的耻辱。
囚禁姑娘……你说的是不是傅姑娘?阿九嘟囔。
萨晓雾眼睛一亮,“傅姑娘,就是傅姑娘,她在哪里?”
阿九拍了拍翅膀,飞上长廊的横梁。“主人没有囚禁她,是她自己不愿意出来。”
“对、对、对,什么都对,她现在人在哪里?”和阿九争得面红耳赤没意义,不如先找出被囚的女子,一切即可真相大白。
我不能说。
“你不说我会生气哦。”她威胁道。
我说了主人会生气。阿九陷入两难。
她快失去耐心地轻吼:“盛君漠那里有我替你扛着,你快告诉我,傅姑娘在哪里?”
主人会杀了我。阿九不敢完全相信她。
“你不说我也会杀了你。”软招不行用硬招。
阿九无计可施,只得冒雨飞回老巢。
萨晓雾顾不得是否会让雨淋湿,一路追赶。
“阿九别走!”
萨晓雾站在书斋前,雨虽停了,天空灰朦暗沉,好像随时还会落下一阵雨似的。
阿九筑巢的阁叶树很高,叶片低低的垂着。
“阿九,快点告诉我,你忍心看着傅姑娘在暗无天日的囚室里待一辈子吗?”萨晓雾试着动之以情,不知道九宫鸟领不领这份情。
“阿九,你躲着我也没用,现下我知道傅姑娘确实是在大盛山庄,以我的性格非闹得人尽皆知不可。”
静默一声,阿九飞下老巢,停在一丛小灌木上。
主人生气,你会扛?
“包在我身上。”她不信盛君漠不卖她面子。
“傅姑娘不肯出来。”阿九说。
“她在哪里不肯出来?”
太诡异了,哪有人宁愿被囚不要自由,难道怕人见着面孔吓晕过去?
“她在哪里?”
在书房里。阿九由窗户飞入。
萨晓雾旋即推开门跟进,一本正经地道:“这里除了你和我,哪有什么傅姑娘?”
在那幅画的后面。阿九用翅膀拍了拍案后的山水画。
她掀开画作,敲了敲,声音果然和一般石墙不同。
“这里有暗门。”
是有暗门,我常常瞧见主人由这里的暗门进入。
“我以为囚室在后花园。”她恍然大悟。
阿九很快的接口:后花园还有另一道门。
“我怎么没发现?”她不知找了多少回,就是毫无斩获;要不是她不死心的硬脾气,任何人都会放弃。
第七章
萨晓雾嫣然一笑,轻手轻脚地走进神秘的囚室。
这间秘室位于地底,一长排阶梯的尽头,映入眼帘竟是一片宽敞。
她以为迎接她的应该是阴暗和潮湿,结果她想错了,这里根本像白日一样光亮,似有不夜的明珠照耀着。
住在这里,年华只是过客,人们不需要知道岁月流逝的速度。
然后,她看见了她——傅姑娘。
知道有人侵入,傅诗韵慌乱地将身子缩进墙角,维持同一姿势窝在床上。
“我没有恶意,你不要怕。”萨晓雾脸上堆满甜笑,她认为只有笑容能够使人放松心情。
“你走,你走——”傅诗韵慌张地急着赶人。
“我叫萨晓雾,是君漠的好朋友。”扯点小谎应该不犯法才是。
“君漠的好朋友?”傅诗韵狐疑地看着她。
“傅姑娘,你不需要怕我,我是来帮助你的,如果可以我很愿意交你这个朋友。”
“晓雾?”她柔声叫唤着。
“是的,萨晓雾。和你一样受邀来山庄作客。”萨晓雾很惊讶,眼前的女子看上去十分憔悴落寞,简直可以用万念俱灰来形容。
“君漠要你来劝我是吗?”她不想和任何人交谈,她只想静一静,一个人安安静静的疗伤。
“你是不是没有吃东西?”美丽的轮廓瘦得不成人形。
“我吃不下。”
“看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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