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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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了解,因着风离一族原本是塞外马上民族,是以这狩猎祭天仪式是每年必须举办,其间还有赛马,射箭,以及狩猎的比试,应当极是热闹的。[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只是,凡事只要与莫寻扯上了关系,烟落总是要多留一分心眼的,难免这其中不会有诈,且狩猎与猛兽为伍,她如今是一人三身,更是要十万分的谨慎。

    御苑便是每年举办这狩猎祭天仪式的地方,在离皇宫外约二十里处,与皇宫背后绵延的山脉相接。乾元二年时,风离天晋组数万兵力建这座御苑,苑中豢养百兽,皇帝与宗亲一般皆是春秋射猎苑中,取兽无数。其中春季主要是祭天,秋季主要是狩猎,侧重有所不同。一年二次于御苑之中狩猎,自然是教后世子孙莫要因着富国民强而安于享乐,忘了祖宗的马上生涯的固本。苑内设有池沼宫苑,亭榭楼台无数,两侧遍值古松怪柏,数个精巧的园子

    镶嵌其中,每到夏季,这里遍开奇花异草,胜景不可悉数。

    乾元二十八年六月十九,浩浩荡荡的皇家仪仗整装出发,因着适逢皇上大寿,除了烟落以外,其余还算能露脸的妃嫔都有参加,如梅妃,秋妃,曹嫔等,太子与宁王亦是携眷属随同前往,太子狐身一人,而风离御似乎是带着映月一同前往,独留骆莹莹于宫中。一路之上,华盖高张,锦旗招展,灌歌轻扬,鼓乐不断,远远望见都教人觉着无比威震奢华。

    烟落自华丽的马车之中,轻轻挽起水晶珠帘,向外瞧去,纤细白暂的手指握着一柄牡丹薄纱菱扇有一搭没一搭地摇着,驱散着心中没来由的烦闷。

    适逢亲王贵胄一行骑马经过。但见风离御着一身暗枣红色骑射装,两臀及胸前皆用赤金线绣龙纹,在明亮的日头之下最为夺目。

    手中的薄纱菱扇轻微一滞,她暗暗转头,轻咬下唇,喉中轻咽,却只觉得淡淡无味。又忍不住向外再瞧上一眼,不想却是瞧见了风离澈正朝她望过来,一袭墨绿色蛟龙绛衣,腰间系了金带,缀着堂石匕首。看见她时,他冷清僵硬的表情终似有了一丝松动,唇边勾起如三月初春的点点笑意。扬鞭一挥,胯下马儿一惊,旋即飞奔离去。扬起一阵疾劲的风,掀起她耳坠之上绿叶坠子阵阵晃荡,扑在温热的面颊之上,生生的凉。

    她只觉眼前一阵明晃晃的一闪,“啪”一声,似乎是一枚硬物丢至她的裙上,坠得她的蚕丝帛裙直往下沉去,定睛一瞧,竟是风离澈抛给了她一把小弯刀似的匕首,十分的罕见奇特,整个刀鞘的形状似是一个完整的犀牛角雕琢而成,刀柄上面刻的满是缠绕的蔓藤图案,中间拥着一把藏青色的利剑图形,看着更像是一个少数民族所尊崇的图腾。

    “呵呵,许是太子殿下送与娘娘,怕御苑之中猛兽频出,会有危险罢。”红菱以绢帕捂唇道,挤弄了下杏眼,又是清脆笑了一声道:“太子殿下,

    还真是细心。”

    烟落径自将匕首收至袖中,只冷哼了声。微微探头出窗外,瞧着那一绿一红两抹身影疾驰而去,身后扬起阵阵沙土。直将他们淹没在了漫天的沙尘之中。她蹩眉,掏出怀中绢帕,轻轻掩了唇,极力克制着自己胃中因着行车颠簸翻滚的恶心,似秋水般的眸中渐渐蒙上一层阴霾。不知缘何,她总觉这次皇上寿宴及这狩猎祭天,其间定会发生什么事。

    而这种感觉,随着愈靠近目的地,便愈来愈强烈。

    马车渐渐的穿过峡谷,走到前方便豁然开朗了起来,果然是一大片的开阔地,一眼都望不穿。正逢夏时草绿花开,满山遍野的红黄绿交相辉映,美不胜收。隐隐可见尽头处似是一片高墙围驻的密林,想必便是御苑了。

    山间风大,突的一阵狂风扫过,直吹的马车似乎都轻微晃动着,珠帘四处乱撞着,叮叮当当直作响。

    烟落一手托着下巴,眸中精光一轮,默然不语,山雨欲来风满楼,也许便是这般了……

    卷二 深宫戚戚 第三十章 一夜错

    待到真正进入御苑之时,已是近午时分,众人各自去了指派的园子,先行更衣,歇息小憩,只等着一会儿开始的寿宴。

    御苑之中,摆宴于中庭,四周远望去皆是翠山屏障,拥着郁郁葱葱的树林与辽阔的草原,金色的阳光洒落,青黄一片,交相辉映,极是美。

    中庭内布置的是金碧相辉,锦绮相错,华灯宝烛,烟雾氤氲,笙乐互起,歌舞不绝。而这般奢靡的歌舞一直弥漫至月上柳梢,众人亦由最初的欢欣渐渐变得疲惫而倦怠,即便是坐在首位的皇上也已是听得呵欠连连,一脸倦容难掩。

    此时底下舞乐又起,两位舞姬云髻高耸,额上贴着翠色花钿,着红裳、锦袖、黄蓝两色十六幅白裙,露出一痕雪脯,双手拈披纱,随着鼓乐点点跃动起舞,舞姿缥缈,看着极是炫目。

    舞虽美,却毫无神韵可言,也了无新意。有些意兴阑珊,皇上眼瞧着是益发的困顿,昔日里冷锐的眸子已是黯淡。

    紧挨着坐于身侧的梅妃见状,只以金丝蚕纱团扇掩了面,轻轻的一笑道:“皇上若是乏了,不妨去臣妾那稍作歇息。饮上一杯臣妾带来的梅花清酒,提提神如何?”

    曹嫔听罢,神情有些不悦,如丝媚眼中有一丝尖刻的冷意,丢下手中银筷道:“今日是皇上寿辰,就该好好的庆祝一番。要怨就怨此等歌舞太过寻常。皇上只怕经常瞧梅妃娘娘您的惊鸿舞,一舞倾城,宛若天人,再瞧这些旁的,自认是索然无味了。只是梅妃娘娘所有,不过是取自于皇上,今日如为皇上一尽心意,如何?”

    梅妃闻言,似笑非笑地望着曹嫔,明眸如水,红唇轻启道:“皇上前二日让臣妾舞过,再舞只怕是真真要腻歪了。倒是听闻顺妃昔日于南漠国使臣面前,一曲画舞,别出新致。彼时嫔妾身子不爽,总是晚了一步,没能见着,真真是遗憾的紧呢。”

    曹嫔一听,眸中精光一轮,勾唇道:“梅妃娘娘没见着,那还真是可惜的紧。当时顺妃娘娘起舞作画,太子从旁挥笔题词,以滴血染落日,那才真真叫做一绝。配合得是琴瑟和弦呢。难得今日皇上大寿,人都齐了,太子殿下也在。臣妾想着要是能再瞧上一回,便好了。”

    中庭开阔,且山间夜寒,凉风带着夜露的潮起缓缓拂来,依附在肌肤上有一种潮湿幽凉的触感。那幽凉缓缓沁入心肺,直教人身子渐渐冷得僵硬。

    坐席离她们只有几步距离的烟落,起初只是冷眼旁观,听着听着,不想她们那把火竟是烧至自个儿身上来了,琴瑟合弦这等形容,用在她与风离澈的身上,可见曹嫔的用心之毒。这曹嫔只怕心中仍是记恨着太子那次的断腕之仇,此话摆明了意在皇上面前挑唆。曹嫔挑唆其实于她并无利害,只是若是让她再舞,着实不妥,想到这,她不由得眉头微皱,方要起身说话拒绝。

    不想此时琴书已是端身坐着,到底是出身名门的闺秀,俨然一副贵气逼人,凉凉开口,冷哼道:“此一时,彼一时。人谁不知顺妃娘娘万福,能自慎刑司中出来已是不易,而昔日那一双巧手,早已形同废去。此事何人不知?曹嫔语出此言,也不知是何意?岂不是刻意揭人疮疤,居心何在?”语罢,她眸中寒光渐射,如一朵冷毒蔓生的花缓缓向上攀附。

    曹嫔被驳斥的哑口无言,双颊气得涨红,隐隐可见一手攥紧了手中玉盏,杏眼眯起,危险之意自瞳中渐渐凝聚成冰。

    倒是皇上不再多言,起身摆摆手,示意其余一众继续观赏歌舞,自称乏了,便携了梅妃先行一步离开。

    烟落只冷眼瞧着梅妃纤弱多姿缓缓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近日来又听琴书打听,说是慕容成杰频繁出入皇宫,且每次必到梅妃的玉央宫,许是商量什么要事。会是什么事呢?她自然是无从得知。且有一个更令人诧异的事,有数人称,司天监莫寻曾几次出入玉央宫。这其中,又有什么玄机呢?真的是像外界所说的那般,皇上宠爱梅妃,是以让医术最好的莫寻去照料梅妃?且听闻梅妃素来不多言,今日竟是会与曹嫔争上一句,亦是奇怪。烟落轻轻甩头,不在去想,山回路循环,她总有心明畅通之时。

    随着皇上与梅妃一走,一时间,席上只余秋妃与曹嫔冷眼相望,互不做声。良久,还是曹嫔徒然松了申请,莞尔一笑道:“秋妃娘娘说的极是。是嫔妾考虑不周,冒犯了顺妃娘娘,嫔妾在这里向顺妃娘娘陪个不是。”言罢曹嫔盈盈起身,向烟落致歉。她双手交错,一手握住另一手的腕处,而那里显然就是上次被风离澈硬生生折断之处。

    烟落摆摆手,示意自己丝毫不介意,一贯刻板的笑容挂在唇边,那笑仿佛永远不及眼底,整个人冷然如一朵开在天际遥远的花。

    心中却是暗讶,她心知曹嫔必定的是恨她入骨的,毕竟风离澈是因着她的缘故,才硬生生地折断了曹嫔的手腕,而曹嫔这般心胸狭隘之人又岂能容她?单凭上次兰渠之中推她落水便可觑一般了,想到这,她脑中忽然忆起,曾经有一夜,在醉兰池边,她似乎瞧见曹嫔与一名男子相会,而那名男子像极了风离御。[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当时她没有细想,眼下看来,风离御这般人,亦算是眼高于顶,曹嫔这般低俗狭隘的女子怎能入得了他的眼,这其间必定是另有原因。心中暗自寻思着,一会儿若是有机会见上风离御一面,自己一定要好好问问详细,如今到了眼下这般地步,他还有什么事好隐瞒她的呢。

    烟落随手自小几之上取了几枚枇杷吃了,吐了核,朝席下望去。只见风离御似乎喝了几巡酒,已是微微有些醉意,半靠在了长桌之上,云白衣袖拂落有流云的清浅姿态。他兀自微笑着,而那笑意看上去有些空洞的寂寥,与他素日里的邪肆狂放并不相符。他的母妃秋宛颐已是沉冤昭雪,烟落不明,他的神情究竟为何还是如此寥落呢?

    此时映月正殷勤服侍于一旁,穿一袭湛蓝百合如意暗纹衫,下着一条玉黄色洒银丝长裙,只见映月盈盈直起身,正为他的杯中斟上琥珀色的美酒。

    这般缱绻迤逦的景象,一如上次宴席烟落见到的一般,只是她有所不明,风离御已然看上去有些微醉,映月为何还要继续劝酒。

    适逢风离御正想起身,映月又正在斟酒,被他那么生生一幢,整个人身子一侧,连带手中的双耳酒壶也倾斜了几分,那琥珀色浓稠的酒液便毫无预警地倾倒在他流云般洁白的衣襟上。

    一直坐在侧旁一席的尉迟凌见状,慌忙上前将风离御一把稳稳扶住,抬眸瞧了瞧映月,长眉微蹙,轻声斥道:“你怎么的这么不小心?”

    映月只一脸惶惶,菱唇微颤,盈盈水眸中含了氤氲雾气,凝聚在了凤尾眼角之上,有几滴晶莹直欲坠落。那嘤嘤欲泣的模样,看了教谁都不忍心责怪。

    尉迟凌眸色一软,语调已是缓下数分,柔声道:“罢了,也怪不得你,以后小心些便是。”

    风离御被冰凉的液体激得清醒了几分,抬眸间看见映月满脸歉意惊惶,心下不忍,便出声安慰道:“无妨,一件衣衫而已,本王回去换换便是。”言罢,他已是转身向后走去。

    “臣妾陪王爷一起去更衣罢。”映月正欲跟上,小巧的足尖已然踏出一步。

    风离御却径自摆摆手,淡淡道:“今日父皇寿宴,还是不要随意离席的好。”

    “王爷。。。。。。”映月红唇微张,还欲在说些什么,一双美眸中满是不舍的眷恋。山风拂过,直吹起她长若瀑布的黑发,纷纷扬扬,有几丝停留在了尉迟凌宽阔的肩膀之上。

    尉迟凌神色有一瞬的僵硬,伸手拂落肩头的长发,凝声道:“你还是让他回去早些休息罢,明日还要射箭比试呢,若是输了给太子便不好了。今日他喝得有些多了。”望着风离御缓缓离去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了浓浓夜色之中,他伫立良久,凝眉沉思,一任微风撩起他银白色的衣摆,泛出阵阵冷冽的光芒。

    彼时月儿正值当空,明亮如镜,硕大如冰盘,悬挂在了夜空之中。柔和的月光似水般倾斜而下,流淌至每一处,似替所有的景色与所有的人儿都蒙上了一层淡黄色的光晕。树影婆娑,与风一起舞动着,添了几分闪动的灵气。

    烟落亦是凝神瞧着风离御缓缓离去的背影,默不作声,抬眸望了一眼皓亮明月,今夜是十九,圆圆的月儿亏缺了一角,看起来不那么浑圆完整,真真是十分的遗憾,心念一动,她猛然间想起,这“月亏之蛊”也不知他是否真的已是解去,虽然她一早已让凌云传暗码给了他,告知他此事原尾,他亦是回复说一切均是无恙。可不知缘何,她此刻心中不免仍是有些担心,瞧着他方才的脸色似乎不太好。

    想着想着,心中便已是多了几分急躁。她徐徐起身,正了正衣衫,敛了敛裙裾,寻了个理由便先行离去,顺着他方才离去的方向,一路寻了过去。今夜是皇上寿辰,一众人等都沉浸在了歌舞与美酒佳肴之中,想必是不会有人注意到她离席片刻这等小事的。

    一路皆是泥土小石子路,踩踏上去,时而松软,时而尖硬。清风拂过,将花木繁枝摇得悉悉索索直响。月儿将树木缝隙投下影来,仿佛是一丛一丛水墨花枝开得满地都是。

    她穿着剪叉长裙,走动是里侧的一抹水绿色褶皱里裙流淌而出,仿佛如浮浪青萍般一叶一叶开在她的足边,使她整个人看起来如月下仙子般柔和娇美。

    愈走愈远,愈走愈是偏,她似乎寻错了路,然前面已是丛丛灌木,许多不知名的虫儿传来一阵阵“咝咝”鸣声,那声音细小密集,听着似下着小雨般教人心中烦闷。

    心下觉着不对,正欲打回头,腾然转过身来,身下的裙亦如同一脉舒展的荷叶。

    不想一抹颀长高大的身影,遮住了她全部的视线,瞧不到分毫前头的路。吓了一大跳,她本能的直欲向后跳去,不想却被他拽了个正着。

    “为什么将我送你的花,分去了各个宫中!”劈头盖脸的质问如暴雨般落下,风离澈死死扣住烟落的手腕,眸中凝聚着几簇闪动的幽蓝火星,在暗夜之中如同一头发怒的豹子般摄人。

    是他!烟落心中徒然一紧,他竟然跟着她,还这般悄无声息的,也不知他是否看出了她是寻风离御而去,想到这,心中如有数人打着小鼓般,咚咚直作响。屏息凝神,她稳妥的答道:“你我身份有别,送花这等事未免过于张扬。我也是一番好意,不想你被人自身后说三道四。”

    “是怕人说三道四,还是你不想接受我的心意?你何必巧言雌黄?我是那种会介意别人在背后说什么的人么?”风离澈将烟落的手拉至身前,贴至他的心口,让她感受着他此刻愤愤不平的心跳,剑眉紧拧,恼道。

    烟落猛然挥开他轻薄的手,一抹红晕早已是飞上双颊,那抹红色在朦胧月色之中如梦如幻。

    她正色道:“太子殿下为人倨傲,可以什么都不顾,可烟落毕竟是你父皇的妃妾!如此,也不需要忌讳么?”

    “父皇妃妾?!”他挑了挑眉,似不以为意道:“何况,人人皆知你有名无实。”

    有名无实,这般常人羞于启齿的话,怎的于他却是那般大刺刺的说出,口无遮拦。烟落气结,只恨恨的跺一跺脚,别头至一边,不再搭理他。听着他口中的意思,仿佛她是否是他父皇的妃妾根本是件无关紧要的事,常听人说,蛮夷男子生性豪爽,不问礼数,不拘小节,眼下她算是见识了一二分。若说风离御还有着一半中原儒雅的血统,这风离澈可是纯正的蛮夷血统,这洒脱劲还真不一般。

    “烟落!”风离澈将她微恼的小巧下巴搬转过来,一脸笑意的看着她气鼓鼓的小脸,极是可爱。突然间,他似想起了什么般,伸手便在她腰间摸索了起来。

    烟落大窘,脸上“轰”的一声,红了个通透,如果不是暗夜光弱,只怕她此时的面颊已如红火,怒斥道:“太子殿下,你怎么能这般肆意轻薄于我!”

    风离澈并不理会,只一个劲的摸索,最终抬眸,又是换作一脸怒意道:“我送你的匕首呢?为什么不见你带在身上?这里时有猛兽出入,以前也不是没出过事,你带着防身,有何不妥?”

    “那般男人用的东西,我带在身上,若是被人查出,还当我心怀不轨,意欲行刺呢!”她恼火道。

    “你!”他亦是气结。

    一时间,两人之间有淡淡火星四处蔓延喷射着,渐渐地燃旺。

    突然,他勾唇一笑,长臂一揽,将娇小的她完全纳入怀中,以唇封堵住她所有的气恼与不驯,双臂紧揽收拢,制止了她所有的挣扎。。。。。。

    月光如流斛一般倾落在他们身上,朦胧得仿佛上是做了一半便惊醒的美梦。清风连连,吹起的裙裾层层盈动若飞,有如溺死在他温柔怀中的一只翩翩蝴蝶。

    无限绮丽的景色,而换过衣服准备回席的风离御,在经过灌木丛旁时,便恰巧看到了这般香艳的一幕。

    。。。。。。

    山间夜凉风寒露,藤萝寂寂,垂地无声。屋外墙壁之藤萝死死地纠缠在了精致的窗棱之上,和着月色,投影至冰凉的青石板地面,交纵如同一只只勒人窒息的地狱之手。

    风离御双眸微阖,半伏于案几之上,颀长身躯透出几分颓然,晚风自窗间无孔不入的吹了进来,吹拂在他的脸上,不着痕迹地带来了入骨的清寒,摇动满室烛焰纷乱。

    “塔塔”声轻盈响起,似是女子莲步轻移。

    他眉头深深一皱,只冷声道:“出去!”

    女子脚步似一僵,却仍是执意上前去,缓缓坐至他的身边,一袭玉黄色洒银丝长裙垂落于地,如同在他身边盛开了一朵明艳的向日葵。

    映月一脸痴惘的瞧着他英俊的侧脸,他的墨发束着好看的海水蓝玉冠,一缕溢出的长发以娴雅的姿态缓缓滑落,极是柔美,女几乎想要伸手去替他轻轻扶至耳后,确是硬生生地克制住了心中这般剧烈的想念,纤弱莹白的手僵滞在了半空中,只缓缓垂落,安静地栖于身边。眸中含了无限沉醉的柔情,小声劝道:“王爷,别在喝了!”

    风离御淡淡哼了一声,似无意识地把玩着手中的玉瓷杯盏,怔愣出神,神情迷离,平日里邪肆的目光亦是蒙上层灰败的影。

    “呵呵。”他轻笑,低低道:“既然来了,你便一同喝上一杯罢。”言罢,便伸手去拿酒壶,掂在手中轻飘飘的,再晃一晃,竟是毫无酒液晃动的声响。

    他喟叹一声,恼道:“连你也同本王作对!”随手厌弃的将它丢于地,“哐啷”一声,上好的青瓷已是碎成千片万片,零落一地。

    映月一惊,晶眸闪动,轻咬下唇道:“臣妾屋中尚有青梅酒,王爷要不凑合着再饮一些,只是明日还要比试射箭,王爷实在是不能再多饮了。。。。。。”

    “快去拿来!”语未毕,已是被风离御厉声打断,他双眸微红,几乎是怒吼出声。

    少刻,映月自别间厢房取酒而来。

    风离御也不再看她,只径自往杯中倒酒,再一口饮尽,又饮了几杯,他抬眸瞧了映月一眼,只觉得映月此时一脸娇羞,面颊竟是莫名得似火。也不知是为何,渐渐的,那张脸竟是与方才脑海中挥之不去的一抹含羞的影子交叠重合,方才的她,好似也是这般羞怯的溺在他的怀中。

    心中窒闷无比,只觉得有巨石压着他的心口,透不过气来。极是烦闷,腾的扫落桌上的酒杯,他只觉得自已脑中沉沉,视线愈来愈模糊,竟是渐渐瞧不清楚面前女子的容颜。

    起身欲入内房歇息,他已是步履蹒跚,脚下突然似踢到一个馥香团纹软热垫,浓醉的酒意让他脚步更加踉跄,一枚蝶形玉佩自他怀中缓缓滑落,他却丝毫未曾察觉。

    身边似有淡淡女子的芬芳靠近,他想伸手挥去,不想却脚下一软,整个人重重地朝那芬芳跌去,拥了个满怀,再无丝毫意识。。。。。。

    次日,天色大亮,日光从窗子里透入,映出了一室香艳绮丽的氛围。

    风离御幽幽醒转,只觉得头胀欲裂,手触及之处,意是一阵柔软,心中大惊,侧身一瞧,只一截白藕般的臂膀缠绕着他的手肘,是映月正依偎着他,睡的香甜。

    脑中“轰”的一声,他俊颜之上血色瞬褪得干干净净。。。。。。

    。。。。。。

    卷二 深宫戚戚 第三十一章 变故

    脑中乱如麻绪,他用力按了按额头,似努力回想昨晚的点点滴滴,却什么也想不起来。低首瞧见自己已是换过一袭白色丝质锦衾睡袍,一股子的兰香气息。

    自己,竟是连何时沐浴过都没有丝毫记忆。他一双星眸沉沉,若不是饮酒后的醉红还浮在脸颊之上,他想他一定被自己苍白无血色的面容出卖了。

    瞧着身旁的映月,亦是只着一身丝白寝衣,初夏单薄的料子轻而薄透,依稀能瞧见里边欢好过后的青紫痕迹,微微松开的领口,更是露出一大片赛雪的肌肤,两道青紫痕迹扎痛了他的双目,那些痕迹的含义,他自已再清楚不过了,如何能假的了?

    他有些不知所措的拂开映月缠绕着自己的籁臂,心中空茫茫的一片,如被蚕食过一般。他努力的再去回想,回想昨夜的细节,可脑中浮起的均是他与烟儿激烈缠绵的香艳画面,难道他,酒后将映月错当成了烟儿?

    风离御一动,映月其实便已经醒了,她双眸仍阖着,继续装睡,不时的偷偷瞄一眼他。但见他神色惘然,俊眉微蹙,似透出浓浓的悔意,甚至连穿衣裳的手都在微微颤抖,腰间的镶金玉带怎的也扣不上,不觉心中一恸,如数各小蛇蜿蜒游移钻入心内,不断地啃噬着她。

    察觉到他要离开,映月幽幽睁开了眼,籁臂一伸,上前便揽住他的腰,微热的小脸紧紧贴着他的后背,语调柔婉醉人,若清晨黄鹂脆鸣,撒娇道:“王爷,天色还早呢。再陪臣妾一会儿嘛。”

    风离御不着痕迹地移开她的手,回转身,瞧着映月一副十足十的为人小妻子的娇羞样,清纯天真的水眸满含期待的瞧着他,教人无法拒绝,心中顿时似被人狠狠一抽,痛得麻木,他迟滞了下,终是问道:“昨晚……”

    闻言,映月娇俏的脸一路红至脖子根,滚烫的骇人,头几乎要埋入领子中,低低道:“昨晚……王爷多喝了几杯,后来……后来又是不适吐了一身,臣妾见着不妥,香墨与青黛都不在,就自己弄来了浴桶给王爷沐浴……”

    说着说着,她益发的害羞,无措的双手紧紧搅动着自个儿的衣摆,咬唇道:“哪知王爷,突然……突然对臣妾……”再也说不下去,可话中的含义却是不言而喻的。

    风离御眸中闪过浓浓的失望,彼时映月正扭动着身子坐起来,有意无意中扯动了身下的洁白床单,其上露出一抹刺目鲜艳的红,那夺目的红如同闪电般刺入了他的眼,薄唇微抿,他当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脑海中不断的翻滚着,他曾经对烟儿许下的承诺,“烟儿,因着是你的妹妹,我一直待她有礼。等日后风波平定了,我一定想办法,完璧归赵!”

    完璧归赵!而如今这承诺却是对他最大的讽刺。

    映月瞧着风离御呆愣不语,眸中若隐若现的浮出一抹哀伤,心中不由得更痛,一拳紧紧捏住被单一角,攥出深刻骇人的褶皱,张牙舞爪的向四处蜿蜒。脸上却是换作一脸天真的神情,带着隐隐不安,怯怯问道:“王爷,映月是你的妃,难道……难道不妥么?”

    脑中猛一激灵,风离御回过了神,有些慌乱的看了她一眼,不想却从她清澈如水的眸中瞧见了自己灰败脸色的倒影,心中一滞,忙别开眼,放柔了语调道:“你别乱想,先去帮本王传膳,再让他们准备些醒酒的汤,本王一会儿便到偏厅去用。”

    映月一见他脸色缓了下来,心中一喜,连忙起身穿衣,神采飞扬,连带衣裙飘摇都似蝶儿在花丛中翩翩起舞,小巧精致的双足套入绣花鞋中,便莲步向外而去。

    瞧着她欢喜离去的背影,他的脸色一点一点的沉了下来,心中犹是有些不信,他是男人,怎可能事后一点印象都无?还是说,是后来映月拿进来的青梅酒有问题?环顾四周,哪里还有昨晚青梅酒的踪迹。

    生性最厌恶被人蒙蔽,可此时此刻,他却真切的希望,眼前那个天真柔婉的女子是骗他的。

    凤眸微眯,待映月走远后,他抬手将床单之上染了落红的一片布料扯裂,紧紧地攥在手中,听闻女子落红的血迹不同于别处,有经验的年长的嬷嬷一眼便能瞧出来,他要去确认一下。

    御苑之中日光明艳如妆,清风徐来,皇上协同一众妃妾以及其余观者,包括十公主风离莹,以及司天监莫寻等人已是端坐于观武台之上,远远望去御苑之中是芳草连天,大片柳林老村新枝,叶叶繁茂,下垂及地,远处橘色榴花盛开,落了满地艳红,莺飞燕舞,一派胜景。

    烟落亦是端坐在了观武台之上,正往下瞧去,只见席下风离澈、风离御、风离清三位皇子以及二位不曾见过的皇室宗亲,还有御前侍卫总领宋祺,副领凌云,皆是一袭骑射装,手中各自持了金羽箭。

    坐在烟落身侧的秋妃手中持了一柄团扇,状似轻轻摇着,掩了唇凑近烟落身边,小声道:“瞧见没,这九皇子可真真是难得一见,听闻是昨日极晚才赶至这御苑的,连皇上的寿辰也只赶上了个尾。皇上嘴上不说,其实心中定是恼的,皇上最不待见的就是这个九皇子了。想不到今日九皇子倒也来参加这射箭比试。”

    “总是亲生儿子,为何不待见?”烟落疑道。昨日她离席时,还不曾见到风离清赶来,九皇子她见过两回,其实也是极其温和的一名男子,只是生得有些妖媚罢了。

    “他的生母是吉吉塔尔沙漠送来和亲的公主,皇上当年极是不耻和亲,自然不会待她有多好。这公主也是薄命,生了九皇子后便撒手人寰。众人一瞧这九皇子自娘胎里带来一头棕红色的发,直直以为是妖孽。因着此前我姐姐遭人陷害诞下黑猫的事,皇上十分的忌讳,是以极少眷顾这九皇子。”琴书一一叙述而来,她在宫中年久,许多事皆知晓的十分详细。

    烟落斜觑了琴书一眼,顺手扯过琴书手中的牡丹团扇,有一搭没一搭的轻摇着,时而去遮挡下头顶之上的烈日,挑眉道:“其实不受重视的皇子,反而活得自在,不用涉入这皇位之争,亦可保持中立,真真是落得清闲,若是我,也愿做这闲散宗室。”

    “那哪成,我们秋家可是历代名门,若宁王只屈做一名闲散宗室,岂不是过于浪费?”顿一顿,琴书敛眉又道:“听闻这九皇子常年在外,极少回宫,皇上也懒得去管,倒确实是惬意清闲。”

    常年在外?烟落眉心一动,天气开始有些热,她略略挽起银丝绞缠的袖子,又扇了扇风,问道:“他无官名在身,常年在外,游山玩水?”

    “才不是呢。”琴书一脸神秘的靠近烟落,压低声音道:“好多人都说,他是常年在外寻一名女子。当真是专情的紧呢,可羡煞旁人了。”

    烟落闻言,清脆笑了一声,摆摆手道:“宫中之人,还不都是捕风捉影,以讹传讹罢了。这等事,你也信!也许他只是想避开宫闱之争罢了。”

    琴书亦是侧头掩唇一笑置之。当下便与烟落一同观看底下的比试。

    此时正式的比试尚未开始,底下一众亲贵不过各自在练手罢了。

    只见风离澈着一袭鹦哥绿暗纹绫衫,样子十分清爽,见茂柳依依,不觉负手含笑道:“今日无风,正好是射柳的时候。”

    所谓射柳,是在柳树上择一枝枝叶繁茂的柳条,当射者各在柳枝上缚信物为记,射箭人离柳枝约百步。以箭射断柳枝后,必要瞬息间飞马驰至柳下接断柳于手,便为大胜。如未能接住,则次之,若是不曾射中,则为负局。那样细细软软的柳枝,在百步内射断,而且断后又要及时接断枝于手,极是考验骑射的力道、眼劲,巧劲,灵活,甚至是驾驭马匹的能力,都要无一不精,方能取胜。

    琴书此时又靠向烟落耳边细声道来:“宁王最善射箭,风姿飒爽,一会儿你可别看痴了。”言罢,满眼皆是笑意如三月蔷薇霎时开满技头。

    烟落轻啐一声,抬肘撞了下琴书的纤腰,以示不满,不去理她,兀自向席下瞧去。

    席下已然开局,只见风离御胯下骑了一匹赤黑骏马,一马当先飞身出去,反手抽了一支金羽箭,右手引开了那赤漆犀角长弓,“嗖”一箭远远射了出去,柳枝激起上扬猛力向上反弹出去,那样碧绿柳条系着明黄色的带子似靖丝一晃,再落下时已然握在了风离御手中。一骑扬尘,他已然折转回身,场上是掌声雷动。

    他俊朗挺拔的身姿,衣阙随风鼓起,好似插上两叶羽翅,若雄鹰振翅待飞,烟落亦是瞧得片刻失了神。

    再来,是风离清上场,他似乎有些松漫状,带着几分微醉,身子微微打晃,琴书疑惑道:“也没见昨晚九皇子喝了多少啊,怎的现下都没有酒醒?

    烟落沉默不语,只见风离清拉满弓弦,蓦地一松,箭直飞出去,却离最近的目标仍是偏了四五步,席上一众妃嫔不由得偏了偏头,个个露出几分不屑之色,有人轻声道:“九皇子以前骑射尚可,这些年心思不知在哪,益发的不行了。”

    琴书亦是连连摇头。

    烟落眸中精光一轮,微一侧头,耳垂上两片翠玉柳叶坠子轻轻拍打着脸颊,附在琴书耳边小声道:“韬光养晦,明白不?”

    琴书不解,疑惑偏头过来,眸中充满迷盛。

    烟落缓缓道:“他母妃是沙漠的公主,沙漠中人生存靠的便是这骑射,他又怎会不精于此道?只是不想锋芒过露罢了。”

    琴书恍然点头。

    此时,席下轮到风离澈射柳,虽亦是折了柳枝,也接住了,可众人却总没有方才风离御那般头一个的兴头了。

    接下来,又是比试了一轮九连环。风离御与风离澈两场皆胜,暂时平手,不分胜负。

    再下来一场,便是最难的射鹰,御苑之中一众小厮已然去取了豢养鹰的笼子。场上一众人等正好歇息片刻。

    此时日头正盛,明媚的阳光在旷野之上照耀得极是猛烈,人人脸上已是晒至红扑扑的,幸好观武台之上尚有华盖遮挡,可底下射箭的人就难敌烈日了。

    烟落执起绢帕轻轻擦拭了下额角渐渐泌出的汗水,瞧见风离御似乎走出了骑射场,独身走至远处一颗大树荫下纳凉,隔着远远的,瞧不清楚,仿佛他正在与一名年长的嬷嬷谈着话。

    琴书伸手拉一拉烟落,巧笑盈然道:“等下便有精彩的戏了。宁王最擅射鹰,一弓三矢,一箭双雕,堪称一绝,以往太子总是在这一局上输了给宁王的,今年想来也不会例外。”言罢,眸中大有得意之色。

    号角声破空长长鸣起,风离御方才疾步入了骑射场,只是瞧着他脸色已是颇变,似有阴霾重重聚拢于他的眉间,烟落不由得心中一沉,竟是有些紧张。

    再是一声号角响起,只见小厮们同时打开了笼子,无数只苍鹰腾地自狭窄的笼中窜出,齐齐飞上了蓝天,扑腾声一片,尖刺的嚎叫声此起彼伏,一时间好似乌云蔽日,天色都随之暗沉。

    风离澈已然一弓三矢,满弓而射,其余人亦是拉开了弓,只余风离御竟是一脸滞滞地瞧着蓝天,迟迟不动,看台之上的人群不由得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待到风离御缓过神来,满弓放出三箭,却早已错过最佳的时机,只射中了一只鹰,那鹰如断线的风筝般直直朝下坠落。众人不由得一阵唏嘘,转头再看太子那边,小厮已是将鹰捡了来,总共是三只。

    十二面得胜鼓一齐“咚咚”擂响,有内监欢喜高唱:“太子大胜!”

    琴书精致的脸庞暗了暗,难掩失望。

    烟落瞧见了琴书眼中的黯然,只默默不语,愈发低下头去,手指绞着扇柄之上的杏色流苏。流苏一圈一圈绕在指上,勒得手指发痛。他分明看上去有异,她总觉着是他方才离开射箭场后发生了什么变故,不然怎的会如此失常?心下益发的疑惑,凝思间秀眉已是紧紧蹙成“川”字。

    风离澈兀自取了一袭方帕仔细擦拭手中弓箭,端身走过风离御身边,淡淡笑道:“七弟,你怎的昏了头,连八九岁的本事都不如了。”

    语一出,一丝尴尬缓缓蔓延渗透其间,两人皆是须臾沉静,八九岁时,彼时他们还是一同在长乐宫中长大的兄弟,可如今……

    少刻,终究是风离御轻哼一笑,薄唇之下隐去一丝郁色,一脸慵懒的摆摆手道:“昨夜贪杯,早知道便不饮那么多了,这还未射箭就觉得醉了,瞧着这炫目的蓝天,头晕的紧。”言罢,他状似笑吟吟的转身离开,随意的目光淡淡扫过了观武台,却与烟落清润的眸子不期而遇,一时间,纷乱的情绪堵上心头,他匆匆别过脸去。

    心中纷繁杂乱,郁结不已,方才他已然向父皇身边年长的嬷嬷求证过,那床单之上,的的确确是原红。如此,他便真真是酒后误事,再无旁的可能了。

    今日的比试已然结束,众人自然是翘首等着明日的骑马比试。方才听琴书言,骑马乃是太子殿下所长,那马儿于他身下便仿佛是一体似的,能通灵犀,往年这赛马比试总是太子胜出,毫无悬念。如果风离御明日再输了这赛马,那三局两胜,胜负已定,这后日的狩猎比试便只是瞧个热闹了。

    眼下这般关键时候,皇上时日无多,谁知能否撑到下次秋猎?是以若是风离御输了这次的比试,难免会有些许影响。眼下,他,他,她,已如一盘棋局之上的死棋,必须分出高低。而身怀二子的她,更是无路可退。

    日光明媚,一众人等皆散了去,皇上已是去了秋妃处。

    烟落独自一人顺着来时的路走回去,园子中月季丛翠色茵茵,夏意拂照,此时已是星星点点开了些怯怯的小花苞,数十本山茶竞相争艳,碗口大的花朵吐露芬芳,凑在一起,十分的热闹。

    她不由得驻足,仔细瞧着那花,竟是想出了神。

    “顺妃妹妹,可是喜爱茶花?素闻茶花孤傲却不乏灵气,倒真真是与妹妹相配呢。”清丽柔婉的语调自身后传来,浅浅的音调,绵绵软软,直酥人骨髓,令人遐想连篇。

    烟落缓缓转身,心下已然猜到,绝色姿容再配上宛若天人的声音,除了梅妃,还会有谁?

    可不想,她转身之时,却只见梅妃软软向后倒去。心下大惊,慌忙去拉她,却只来得及触及她的衣摆一角,奇怪,她明明没有撞到她的。

    眼看着梅妃已快坠地,突然一抹枣红色迅速闪过,将她牢牢接住。

    烟落只觉得面前变故频生,瞧晕了眼。待定睛瞧清楚了,那扶稳梅妃之人,不正是风离御么。

    卷二 深宫戚戚 第三十二章 定情之物

    此时的风离御单膝着地,另一腿弯曲,只以单臂拢住梅妃。再细瞧梅妃,她已然昏厥过去,双眸微阖,纤手无力的垂落,如葱般细白的手指微微蜷曲着,脸上淡粉色的脂粉似描摹得十分细腻,可此时已是无法遮挡几近透明的苍白。

    烟落满心疑惑,近前一步,瞧一眼神色凝重的风离御,迟滞问道:“我根本就没有撞到她,她缘何会晕了过去?”

    彼时适逢梅妃头微微动了一下,绵?(:

    ) ( 抽皇后 http://www.xshubao22.com/1/147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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