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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姬慕礼,三十岁。[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虽然没有正当职业,但收入可观,而且长相英俊,性格体贴,无不良嗜好”对方的冷漠丝毫没有打击到姬慕礼的信心,他的微笑比蜜还甜腻。“你可愿意考虑?”
小安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那天晚上她躲在门后偷听老板和某只色狼的对话,虽然非常想冲出去,但最后还是没有看到那个坏男人的脸。
一开始她只是觉得眼前这个男人说话的语气非常耳熟,经过和记忆库里那晚的声音对比之后,终于可以把两者划上等号了。
天呐!她从来没有想过原来那个坏男人竟然长得这样惊心动魄又性感无比,让人联想到热带森林里的某种有毒生物,愈危险愈艳丽。
她看着他们站得那样近,中间隔着一张黑桃木的桌子。
他清冷孤傲决绝无情恍若地处北冰洋,他热情如火面泛桃花仿佛身在夏威夷。
美男和美男之间是多么们的赏心悦目,并且让人难以抉择啊!
可是主角之一的岑越显然不认为眼前的人有多么赏心悦目,他的眼神越来越阴霾。“姬慕礼,我不想陪你玩游戏。”
昨夜吃了暗亏,他也懒得计较,只希望一刀撇清两人混乱的关系。谁知道对方却仗着一夜情步步紧逼,并且动机不明。
姬慕礼仿佛没察觉岑越的拒人于千里,“我们一定合得来。”他自信地看着他。“岑,我们是同一类人。”
“已经不是了,那只是我的过去,也不要固守你的将来。”他希望趋于平淡,而眼前的男人却注定危险。
“岑,不要否定你的过去,也不要固守您的将来。”
“将来?你以为如果我现在答应和你在一起,这世界就能海枯石烂?”他早就明白,不论多坚贞的誓言,都很容易被时间冲散。
“为什么不尝试一下?没有开始,又怎么知道结局。不用马上告诉我答案,你可以慢慢考虑。”姬慕礼取出插在口袋里的那支白色玫瑰,语气闪烁地靠向岑越。“这是送给……昨夜的我和你。”
收紧眉峰,岑越的眼神开始凝聚冷气。
男人手中的玫瑰突然贴近他的双唇,纯白的花瓣在他微微开启的唇畔轻轻摇摆。芬芳与柔软。
“别生气。我知道你会说并不在意,可是我也知道你一定不会忘记。”
透明的玻璃杯里盛着无暇的清水,姬慕礼顺手将玫瑰插进杯子礼。绿色的花梗在水中掀起小小的涟漪。
小安一字不漏地把两人的对话收进耳朵里,她却越听越糊涂也越听越明白。“老板,他走了……”
对方的背影已经消失在门口,他的心却像独自晃动的玻璃门,泛起一阵迷惘。
这是一道判断题,他猜不透姬慕礼的动机,那个男人有时候浪漫多情,像花花公子一样温柔而甜蜜;有时又会像他的职业般冷酷无情。
他承认那个男人的魅力,也无法忽略那股挥之不去的危险气息。
若是以前,遇上这类难以琢磨的人或事,他从来不会如此困惑。
每一道难题都是一种新的挑战,带着特殊的吸引力。
可是现在他已经失去了那种自信与激情,事业上的背叛与情场上的失意,让他无法再依靠自己的直觉。
该放弃,还是要反击……
“老板?”小安打断了他的思绪。
“恩?”岑越终于把眼光扫描到被忽略了很久的小安身上,发现她正露出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
“老板,我可不可以问一下……”闪烁着那双无比纯洁无比健康的大眼睛,小安问。“什么叫做……‘昨夜的我和你?’”
第五章
夜色中,他不知道将会和谁相遇。
UNDER THE SEA
姬慕礼很快就拟订了进攻方式,即增加自己的出现率。就算他的宝贝儿每次都赏他一张冰山脸,印象分肯定是少不了的。
不过这印象分到底是正书还是负数,则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他是森林里最危险的生物,一双闪着光的夜眼,透过重重枝蔓,紧紧粘附在猎物的身上,随时伺机而动,喷洒出有毒的汁液。
他的猎物竟如此奇特。沉默寡言、沧桑寂寞,而又强悍坚韧,像一个由各种离奇曲折的情节打造而成的神秘故事,一下子就攫住了他的目光。
为了接近心爱的猎物,他撩开枝蔓,走出雾气重重的热带雨林,在人类文明的伪装下,化身为一头野兽绅士。
早晨的阳光温馨又柔软,照在他身上却明显缺乏感染力。
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白天的太阳对习惯夜生活的人毫无吸引力。
无精打采地窝在他那辆火焰红的高档跑车里,昏昏欲睡的眼神在到达目的地后立刻变得神勇无比。
往身上喷了点混有砒霜味道的古龙水,整了整被风吹乱的头发,野兽绅士对着后视镜露出一个玉树临风风六倜傥英俊潇洒艳冠群雄的闪亮笑容。“宝贝,我来了!”
“咚”
安静的房间里传出一记诡异的声响。
岑越有一点莫名。
刚刚不知是怎么回事,差点踩空一阶楼梯,幸好及时抓住扶手才没有滑下去。他的迷惑在看到那辆嚣张到让人有强烈的痛扁欲望的保时捷时立刻烟消云散。
一如既往的,他选择忽视。
“嗨,亲爱的。”极具视觉享受的跑车用着与它性能不符的乌龟速度,慢腾腾地挪着身体追在岑越背后。“你去哪?要不要我送你?”
“你一大早冲过来就是为了想当司机?”岑越继续往前走。
“顺便还想问一声你考虑好了没有?”
“姬慕礼……”他突然停下脚步,目光却看着前方。
“恩?”
“我想过了,你说的没错,我的确不应该封闭自己。”他侧身转向杀手,目光没有挑衅也没有依赖。“我不知道以后会遇到谁,但那个人绝对不会是你。”
“你不想告诉我是为什么吗?”他的意识里从来没有“知难而退”这四个字的存在,“志在必得”才是他的人生准则。
“因为……”岑越停了停,“胡须。”
“什么?”他真的没听懂。
“我不喜欢蓄胡须的男人”岑越的审美标准属于斯文清爽型,那种野兽派的男人他从来敬谢不敏,更何况对方还是“个中极品”。
几秒钟的停滞后,姬慕礼用自己的微笑来解围。“亲爱的,你真会开玩笑……”
“那你在这慢慢笑好了。”岑越没所谓地勾起唇角,转身穿过马路,朝对街的一家咖啡店走去。
这一次姬慕礼没有追来,不过按照岑越的推断,这种安静平和、没有噪音的时光不会保持得太久。
果然,在他差不多快要喝光桌上那杯美式咖啡的时候,一个已经熟悉到令他非常想马上忘掉的身影带着古龙水的味道毫不客气地霸占了他对桌的座位。
“你觉得我现在怎么样?”姬慕礼自信满满地扬起脸庞,一个标准的野兽派帅哥的野兽式微笑。
岑越的目光的确被那光洁的下巴吸引住了。
姬慕礼,,无疑是一个不管对异性还是同性都极具魅力的男人。
只是试着挑战对反方容忍的尺度,没想到这个男人真的那么做了,而且动作迅速。虽然值得表扬,但……
“对不起,我现在才发现你还是留着胡子比较好。”
笑意瞬间蒸发。姬慕礼眯起眼睛,一种熟悉的危险气息开始大面积扩散。“岑越,你耍我?”
“好象是。”慢条斯理地拿起银勺在咖啡杯钟缓缓搅动。
只是单纯的人才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姬慕礼是个拥有一流指挥的高等生物,凭借一个优雅笑容就将冷冽的空气消弭无形。
“我突然想起买了件礼物要送给你,不过当面送的话会缺乏神秘感。你慢慢吃,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惊喜。”他站起身,潇洒地走了出去。
终于恢复到轻松平常的早餐时光,岑越聚精会神地翻阅手中的报纸,直到吧一大叠内容全部看完。
在步行回家的路上也没有受到任何有不良企图人士的骚扰,一路踏着晨光,心情渐好。
“老板,早安!”这是小安每一天的开场白,只不过今天的神情有些古怪。“老板……”
岑越不语,等待下文。
“那个人来过了。”
“谁?”
“就是那个人喽……”
“来干什么?”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在心里翻腾。
“我也不知道,反正他到楼上去过了,坐了一会儿,又下来了。”
“越来越不对劲。”“下次记得不要随便让人进我的房间。”
“啊?”这可为难了,她怎么知道什么人算‘随便’,什么人不算。伸手不打笑脸人嘛,而且那个人的笑脸是多么的邪恶多么的性感多么的让人流口水啊!嘿嘿嘿嘿……
走上楼梯,房间里静谧无声,环顾四周,好象一切都没有改变,除了书桌上的那个礼品盒。[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拆掉了浅蓝色的包装纸,打开盒子的时候他没有抱着任何美好的期待,可是里面的东西却让他哑然。
东西很轻,一副普通的眼镜。
托在掌心上,几乎感觉不到重量。展开来,纯净的镜片仿佛能让他的视野在刹那间变的更加清晰。
镜架的纹路,镜片的线条,合之前打碎的那副几乎一般无二。如果这是一个阴谋,那个男人的确做到最好。
岑越有些许的怔忡。
桌上摆着他的笔记本电脑,掀下开关键,准备收取电子邮件。
在一片轻微的机器运作声中,他愕然瞪视着液晶萤幕上被某人篡改了的开关画面。那时一串像走马灯般在屏幕上嚣张地晃动着的中文字符:
'宝贝啊,好想强暴你。————爱你的姬慕礼'
岑越觉得自己好久没犯的头痛病马上就要发作了。
夜深如水,正是酒吧礼最热闹的时候。
之所以选种这家名为“UNDER THE SEA”的PUB,是因为这里的主题明确,进出的人群里找不出一个女性的身影。
浅桔色的墙面被长长达到吊灯吹拂到温柔无比,天花板设计地很高,隐射出一种宽阔、放肆、不羁的审美情趣。
叫了一杯马丁尼,岑越坐在吧台的高脚椅子上。这里的音乐很对他的胃口。
一个年轻的男人走来,右手拎着公事包,高高的个子,笔直挺拔的西服,一眼看去就知道是刚从高档办公室里出来的社会精英。
有钱又英俊,只不过神情有点不安,像是第一次来到这类声色暗涌的地方。
在吧台前停下,隔开一个空位,坐入岑越右手边的第二个邻座。
也许都是东方人,陌生人的视线在四下扫描了一圈后,半遮半掩,若有若无地飘忽在岑越身上。
老实说,岑越并不讨厌这种目光,最近他接触到的一直是那种浑身上下都充满着霸道情绪的男人,无论外表多么完美,带着枪的猎人还是会让人敬而远之。
所以,比起艳丽却有毒的危险生物,她更乐于与这类温和羞涩的普通人打交道。
可能真的是第一次到GAY吧而太过紧张,在陌生男子猛地仰起下巴准备把酒倒进喉咙的时候,因为心不在焉并且动作激烈,导致满口冰凉的葡萄酒以喷射状的姿态从他的嘴里反弹而出。
遭殃的不只是桌面,有为数不多但也实在不能算少的液体准确地空降在岑越手背、手表,以及小半片衣袖上。
这无疑是一个非常糟糕的搭讪方式。
呆楞了片刻后,男人赶快掏出手帕“真是太对不起了……”
岑越无奈地挑了挑眉,“我自己来好了。”
“对不起……”这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男人那张俊逸不凡的脸正趋于坍塌状态种。“尼的表很贵吧,我赔给你。”
“不用了。”反正是防水型的。
岑越抬头,意外地发现对方好不容易灵活起来的身手,在翻遍公事包和全身上下所有的衣袋后又一次定格在原地,而且脸上露出一种和受过高等教育的精英人士完全不相符合的僵硬表情。
“我……”
“钱包掉了?”岑越问。
“不……好象是。”
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那张极度尴尬的脸,岑越掏出自己的钱包,抽了一张美金推倒对方的面前。
男子露出不解的表情。
“这里是不能赊帐的。”岑越指了指他刚刚点的那杯酒。
“啊?谢谢!”除了懊丧,他已经表达不出别的什么情绪了。“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笨?”
“有一点。”相当直接的回答。
“我不是骗子……”他喃喃地说。
“我知道。”骗子要比他滑溜多了。
最后一句话总算让对方屡受挫折的心灵得到了莫大的安慰,恢复出一点商场人士该有的伶俐。“这是我的名片。”
——宋在云,隶属某电脑公司的软体工程师。
很多电脑天才都是从网路黑客开始的,不错,眼前这个笑起来很时尚的年轻男子的确很符合那种从良后的高智商黑棵的形象。刚才几个失误的动作只是让他看起来有一点点呆而已。只是而已。
“把你的地址告诉我,下次把钱还给你。”宋在云说。
酒吧里的便笺纸被推倒眼前,岑越写下自己的名字和联系方式。
留这干净整洁的短发,宋在云微笑的时候显得那样亲密并且讨人欢喜,但社交手腕还不够成熟。
当他轻轻地转着自己那双明亮的眼珠,积极地想着下一个话题的时候,岑越已经放下了手中的玻璃杯。
他撩了撩头发,心不在焉但坦率无比。“要不要跳舞?”
舞池不是在酒吧的中央,而是隐藏在最里层的一角,人影交错。
原本就相当模糊的灯光在这里更是微不足道,只有一道巴掌大小的杏仁色光束从天花板上流淌而下,在圆弧形的场地里无声又极其缓慢地来回穿梭。
这是一首慢歌。
冗长而低缓的音律沉沦倒每个人的心里,一片飘飘忽忽,又闪闪烁烁。
跳舞并不难,这种只需随着音乐轻轻晃动的简单舞步并不要求太高的技巧,但宋在云很局促,他需要近一步的指导才能就开心里的不安。
“把手放在我的背上。”隔着GUCCI西服的上等质料,岑越的手扶上对方的腰肢。
类似于贴面舞的感觉,两个男人的距离很近,但没有艳情的味道。
只是在杏仁光束垂掩下来的那一刻会产生一毫米的眩目感,就像两个发光的海洋生物,在三万英尺的幽深海底静静凝望。与世隔绝。
宋在云的眼神年轻又热情,混淆着些许的紧张和兴奋。
岑越则是冷静而温文,他穿着黑色高领的毛衣,颀长英俊,犀利的眼神藏匿在纯净的镜片下,成熟稳重,魅力非凡。
一曲终了,两人对视而笑,相偕走出人群。
十一点刚过,酒吧更增喧闹。一个白种男人突然伸出手来,利用擦身而过的间隙在岑越的腰间捏了一把。
这种地方本来就是个良莠不齐的大熔炉,所以谁要想随意招惹别人,最好把眼睛擦亮一点,光靠四肢发达多半只有被人一脚踹飞的命。
那男人不但没有主动忏悔面壁思过,反而冲着岑越大喊。“HI,宝贝!宝贝!”
靠!他最讨厌别人叫自己宝贝,尤其是这两天,他对这个词更是深恶痛绝!岑越冷笑着握紧了拳。
“碰”地一声,一记响拳炸开。
岑越怀揣着诧异,看着宋在云涨红着脸,一个箭步抢在自己的身前。
“SHIT!”虽然壮的像头牛,但那个白种男人仍然被这突然发难的一拳打得微有些踉跄。他低咒一声,正准备稳定身形、看清楚状况的时候,又是一招很闷很沉很解气的拳头击中了他的下巴。
这下子连那男人身后一帮同伴都笑不出来了。气氛僵硬,空气里的暴躁因子以原子裂变的速度成千上万地增长。
在三秒种内连出两拳的宋在云,接下来的动作就是猛地攫紧岑越的手,拉着他以野狼的速度往大门口跑去。
临倒门前,突然一个急刹车,“噌噌噌”地鼠窜到吧台前,像抢劫似地一把抓过寄放在那里的公事包,再次折返到门口,拽着岑越继续狂奔。
一开始紧张地像逃命,闪进一个小巷后宋在云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刚刚……刚刚那个人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真是太、太好笑了!”他弯下腰,双手扶住膝盖,大口大口地喘气。
岑越绝没想到自己也有被人“英雄救美”的一天,而且还像疯子一样在大街上乱跑。
身旁的宋在云仍是气喘吁吁,他仿佛能听见那颗年轻、赤诚、热浪滚滚的心正伏在同样热切的胸腔下勃勃跳跃。
仰望夜空,所有的真真假假、是是非非似乎都在眨眼间堕入夜幕不见踪影,只剩下星光盏盏,微风潋滟。
“你是不是体育成绩很好?跑了那么久为什么都不喘?”宋在云在休息片刻后宣告复活。
“是你自己体力太茶。”岑越揶揄。
“”难道你是在暗示我刚刚多此一举?
做出一脸伤心状,模样哀怨。
“那倒没有,自己出手总要费力一些。”
言下之意竟是指看别人动手当然省心省力,自己能保持一身清凉无汗状则是最好不过。
“你好毒……”宋在云往地上一蹲。“我被你打击到了!”
“你有那么脆弱吗?”
“哎,被你看穿了。”无奈地站起来,宋在云捋了捋头发。“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是超人。”
岑越毫不犹豫地转身。“我走了。”
“哎哎,我是骗你的。”拖住岑越的手臂,满脸的可怜兮兮。“好,我说实话还不行吗?其实……我是外星人啦。”
岑越回过头,伸出一指点在他的额头中央,将他贴近的脸推开一段距离。“走,握不要跟外星人讲话。”
“不要!你这是种族歧视!”头部被岑越一指推开,脖颈拉得笔直,双脚却不肯后退半步,宋在云为了保持住这个高难度的经典动作死抱住岑越的手臂不放。
“你接下来是不是要说你不是人了?”
“你怎么知道的!我虽然只是个法力不深的小妖怪,但今天晚上缠定你了。”宋在云指指对街的一家PUB。“怎么样,要不要再喝点,我请你。”
“先生,你有钱吗?”岑越一语将他打回原形。
“我恨死那个小偷了。”宋在云沮丧地仰天长叹。
“好了,很晚了,你也该回家了。”收起玩笑纠缠,岑越说。
“好吧。”像是被家长盯牢不能看夜电影的小孩,宋在云无奈地乖乖点头,又突然暴出一声大叫。“糟糕,我的车!”
他的车没丢,只是停在原地,他忘了随身携带。
果然是电脑玩久了,现实世界经常痴呆。
陪着高智商的“间歇性痴呆儿”回到酒吧的停车场取车倒也平安无事,没有遇上先前的仇家。
“我送你吧!”宋在云积极提议。
“不用,我想走回去。”他的家离这很近。
“那好吧……”有点失望地发动引擎,宋在云鼓出一个笑容。“晚安。”
车子开出五、六公尺后突然停住,摇下车窗,宋在云伸出头来,有点紧张。他问:“我今晚的表现如何?”
岑越回过头看了他一眼。“还过的去。”
“只有这样啊?”像一个无辜的人得到了不公正的审判。
“比还过得去再好一点。”岑越放松了口风。
“……”他不说话,只是眨巴眼睛,一下二下三下。
“比好一点再好一点。”岑越泛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谢谢你给我那么高的评价。”终于得到满意的答案,宋在云挥了挥手,喜孜孜地离去。
岑越走了不到数步,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是一则短信:
'甜心,我有新的任务要离开几天。今天没有看见你,我非常想你,特别是想你生气的样子,我觉得我又有一点爱你了。甜心,你今天有生气吗?——爱你的我'
看完那条舍我其谁、知名不具的信息,岑越毫不迟疑地按下了DELETE键。
第六章
整个世界都在下雨。
他看不清,但不后悔。
时值冬季,气温却不分时令地日渐转暖,终日晴朗的天空一直迁就古怪的温度,偶而也会爆发出不满的情绪。
“好象要下暴雨哎……”小安呆呆地望着窗外,自言自语。
已经是晚上八点,大雾伴着狂风遮住了夜幕,来往的车辆明显减少,偶有行人经过也步履匆匆。
见状,小安也加快了手里的工作,准备回家。
把手机扔进包里,穿好外套,正抓起白兔宝宝的羊毛手套时,已经挂上“休息”牌的门被推了开来。
“对不起,我们开门了。”小安一边戴手套一边说。
“我不是来买书的。”年轻人解释。
什么?不是来买书的?小安戒备到缩起瞳眸,眼睛里暴发出类似医用X光的强烈射线。她斩钉截铁。“这里谢绝推销。”
“呃?”年轻人一楞,旋即失笑。“我也不是来推销的。”
“免费的东西我们也不要。”现在的推销员都很厉害,先甜言蜜语地表明东西是免费的,然后又委婉无奈地说要收点运输费。她才不会上当咧!
“我是来找人的,请问岑越是住在这里吗?”他彬彬有礼地问道。
原来是找老板的。歹势歹势!“请等一下,我上去叫他。”
临上楼前,小安又偷瞄了来人一眼,不禁在心里感慨:厉害!才两天的光景又换人了,最近老板还真是桃化瓣瓣、艳福不浅。
“嗨!”见到岑越下楼,宋在云大声地打了个招呼,声音里缠绕着毫无掩饰的愉悦之情。
倒吸一口热气,小安差点被这个带着一千万伏特光芒的笑脸电翻在地。
她赶紧抓起背包,“我先走喽。”此时不走,待会还是要被人赶走。算了,走也要走得有尊严一点。
“这家店是你开的?好羡慕,我也想当老板。”宋在云好奇地环顾四周,稍息又将目光收回在岑越的面上。“岑……你跟昨天好象有点不一样。”
岑越身着米色的V领白色衬衫,较之昨夜一身冷色系的黑衣黑裤更添了一份温文。
“是不是现出原形吓到你了?”岑越递给他一杯热茶。“你跟昨天也有点不一样。”
“真的?哪里不一样?”他好奇不已。
“多了两个黑眼圈。”
“啊!那是昨天晚上没睡好。没办法,我太兴奋了,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老想着在PUB里发生的事。”提到昨晚,宋在云立刻变得兴奋起来。
“我早就听说过'UNDER THE
SEA',那家店在圈子里很有名,可是一直都没去过。昨天在公司加班,设计程序其实很枯燥,也不知道怎么就会把车子开到那的……”
满溢着青春气息的面容绽开一朵阳光璀璨的笑容。“没想到能遇上你,真是太好了!”
“对了,昨天弄脏你的表,我买了一支新的赔你。”宋在云放下手中的杯子就去翻包,片刻之后又摆出一脸抱歉样。“嘿嘿,放在车里了,我现在去拿来。”
年轻的性子做事急噪,跳起来就往外窜去。
谁知一开门,迎面一股冷风,吹得对门处的几册书页哗哗作响,原来两人对话的不知不觉间竟已下起了倾盆大雨。
还来不及出声阻止,宋在云就已经窜了出去。
整个世界好象都在下雨。
漫天的雨雾夹杂着狂风,空气里填满了密密的湿气。
车子停在街边仅几步之遥,待宋在云折返回来已是衣衫尽湿。
一路龇牙咧嘴地冲进屋,从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宋在云乐颠颠地献宝。“给你!”
微有些吃惊地看着眼前这个湿漉漉的男子,发梢仍滴着水,却满脸得色地露着那口洁白的牙齿,岑越被他的冲动、单纯、孩子气折腾到无力。“上楼去洗个澡吧。”
“你不打开来看看吗?”他微有些失望地皱起眉峰。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岑越抬手指着楼梯。“动作快点!你已经把我的地毯弄湿了。”
小孩子有点被吓到了,抖了抖。“老大,你好凶哦……”
岑越抬脚踹向他的屁股。反正衣服都要洗,多加个脚印也没所谓。
扭腰闪过岑越的一踢,宋在云一路嚎叫地逃上楼去。
已经在浴室里了,有人却还不安份。
衣服脱到一半突然把门打开,伸出脑袋来往门旁的墙壁上直打量。
“干嘛?”
脑袋缩回去一大半,黑溜溜的眼睛警惕地揪着岑越。“你没在墙上钻洞吧?”
“你说呢?”他勾起一个半生不熟的笑意,看得对方心底发毛。
宋在云非常识时务,懂得见好就收,干笑两声替自己解围。“嘿嘿,我开玩笑的……好象不太好笑。”关门的速度迅捷无比。
晚上有一场球赛,打开电视看了还不到三分钟,一连串古怪的勉强可以称之为流行歌曲的音符盖过水花声从浴室内逃逸了出来,占据在小小的起居室上空。
五音不全不是他的错,但吓到别人就是他的错!
可是宋在云先生不但没有认识到自己的罪孽自动消音已谢天下,反而捣鼓地更欢了。“我有一根香蕉,蕉蕉蕉蕉蕉蕉蕉蕉蕉蕉蕉蕉蕉……”
……
万幸的是他的动作还算迅速,很快就清洁完毕。
“报告,我洗完了。”
岑越坐在沙发上回头看去。
宋在云的身高至少一百八十公分以上,身材也与他相仿,穿着他的衣裤还算合身,
“嘿嘿嘿……”他得意地甩了甩头。“我帅吧!”
经过昨晚和今夜的几个回合下来,岑越发现宋在云是那种刚见面时还能表现得比较老实比较诚恳比较体贴,一旦自以为跟你混熟了之后马上露出臭屁爱现特别喜欢自娱自乐的骚包本性的那种人。
他收回视线,选择不予理睬。
叭叭叭——
一阵夸张的脚步声,宋在云汲着拖鞋像风一样卷到沙发处,俯下身从背后搂住岑越。“你惨了,竟敢不理我!”他嬉笑的语音突然一顿,把自己的下巴轻轻地搁在岑越的肩膀上。“岑,不要不理我……”
他抱住他,说不要不理他。
身体里空空的,因为那句话有了小小的起伏。
可是就像沉入海里的细沙,他抓不住,只能任它们从指缝间流走。又或许,他的心早就被往事淘到干涸无力,再温暖的气息也激不起任何涟漪。
拉过早就准备嚎的干毛巾,拍手罩在宋在云的头上。“把头发擦干,还在滴水呢。”
“遵命。”一边胡乱地擦着头发,一边毫不客气地挤入沙发,开始关注起球场上的赛事风云。
若只是乖乖地看倒还赏心悦目,怎么说也算是一个浴后美男,可惜宋在云的球品实在不佳。
跺脚、拍桌子、大呼小叫一齐上,还好岑越的楼下没住人,否则准有人提着菜刀上来抗议不可。
眼看又是一个超级臭球,宋在云真恨不得自己马上变身为超人冲进电视机里来个一脚定江山,他一时气涌高举手掌往大腿上拍去。
如果他拍中的是自己的腿,纯属自娱自乐,问题是如果他打中了岑越的腿,那就只能归类予自作孽不可活的范围内。
很不幸,他刚刚那一记无敌金刚掌正巧属于后者。
还算机灵,一掌下去后马上意识到自己犯下了“严重的失误”,整个人以媲美子弹的速度往沙发的一角疾速收拢。
双眼盯着电视,不动如山,可是一股寒气却从岑越的骨子里吹散开来,游走过皮质沙发的每一道纹理,直逼到缩在一旁的可怜人身上。
人家说认错才能从宽,宋在云决定先表达一下自己的歉意。
蠕动向前,左脚从拖鞋里滑出,像一条在土里憋久了忍不住出来透透气的蚯蚓,扭着闷骚的腰肢在岑越的脚裸处蹭了几下。“疼吗?”
“……”没反应。
蚯蚓般的脚趾又向上滑行了几寸,改在小腿肚处骚动。“疼吗?”
假设他在“误伤”了岑越之后立刻选择跳窗逃跑,兴许还能保住小命。
偏偏他自动自觉地放弃了这一线生机,还一个劲地煽风点火,非要把地球引爆才甘心。“不知死活”四个字就是用来形容他这种人的。
一个纵身,岑越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之擒住,压倒在沙发上。
宋在云“哇啦哇啦”的鬼叫。
“烦死了!”伸手扣住他的下巴,岑越没有任何预警地吻了下去。
这下子效果不错,屋子里顿时安静了。
惊惶失措地睁着眼睛,宋在云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吻给骇住了。那果断的、不带一丝回旋余地的男性气息让他错谔,俄而间转为欣喜。
他的眼里燃了烛光,又蒙了雾气。“岑、岑、岑……”
吻下去的时候没有多想,接着却产生片刻的犹疑。
可是那个把酒喷在他身上的宋在云、抢着替他出头打架的宋在云、在大雨中尖叫的宋在云、从背后抱着他开玩笑的宋在云,正带着纯良、热切、醉醺醺的眼神凝望着他,一次次地叫着他的名字。
情路艰辛,究竟在何处才能寻到真爱。
一路走来,早已千疮百孔,物转星移。
轻叹一声,岑越决定放生自己。
抱住身下那头朝气勃发的小兽,他低哑性感的嗓音刷过宋在云的耳廓,闪亮的眸子犹如一泓深泉。“第一,你确定你真的想做吗?第二,这是
ONE NIGHT STAY,我不会因此而变成你的情人;第三,如果你现在想反悔,已经来不及了……”
早在PUB里的第一眼,宋在云就已经被这个斯文又俊美的男子深深吸引,无论是冰川还是火海,他都心甘情愿地深陷其中。
两人有志一同地化身为两尾人鱼,在海峰尖游窜追逐。
这片海流极深,还好两个人都深谙水性。
平日里的岑越是波澜不惊冷静内敛的,在这个令人意外的大雨倾盆的夜里,身体里微荡开冰雪消融后的那种清凉,在两人的游离追逐间瞬时升腾微火山中奔涌而出的灼灼岩浆,汹涌澎湃,直烧得宋在云一身肉帛水气蒸腾,湿漉漉的发烫。
他热切地回应着岑越,以他动静适宜有张有弛的表现绝不象是没有经验的人,但他不卖弄,屏弃任何夸张的技巧,只是涌最深最沉的热度何情人一起燃烧。纠缠/卷绕。
岑越摘下眼镜,他的眼镜明亮而深邃,此时此刻更是溢满了魔力,在那张斯文且书卷气的面容上营造出一种独特的气息。独特气息,让人灵魂飘飞。
手掌滑入那呈现淡淡蜂蜜色的健康躯体,从宽宽的肩胛骨到厚实的胸肌,轻勾慢捺,一路辗转,曲线求同般落在对方线条完美并且充满弹性的臀部肌理处。
手臂稍微使力,用掌心将之轻轻托起,灵活修长的手指则在那片山清水秀风光独好的山坳里寻找缝隙。
像是在美梦中骤然惊醒,宋在云身体一震,而且肌肉僵硬。
他睁大眼睛,讨好般地问。“岑,我们是不是应该换个位置?”
岑越的眼神明显变得不快。以前在国内,从第一次性事开始,他一直占据着主动的位子,怎么到了纽约,人人都来怀疑他的能力。
突然想起姬慕礼,哪个跟略带孩子气的宋在云完全不同种族的野兽男。他的心情家具恶劣。
用恐怖的视线盯住身下蠢蠢欲动的年轻小兽,唇角滋生出危险又迷人的气息。“你觉得有那个必要吗?”
“可是……”宋在云英俊帅气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个像是微笑的微笑,妄图用“美男计”使岑越分神。
“别乱动。”一眼看穿他的诡计,岑越单手摁住他急欲坐起的身体。
“岑……”改用哀兵政策,一边小心翼翼地叫着岑越的名字,一边不安份地扭动身体。
也许真是慌不择路,他肯定是忘记了,这样的神态只会激起别人更多的征服欲。
沙哑柔沉的嗓音渗进着让人头晕目眩神志不清的温暖气流吹进他的耳窝,引得宋在晕一阵酥麻颤栗。
他是落在陷阱的小兽,不安份地蹭动。蹭动中,又沉沦于危险的陶醉。
“放心……”岑越微笑着。“我不会让你痛的。”
手指轻轻爬上宋在云的额头,温柔为他撩开遮住眼睛的刘海。
他的笑容里带着催眠的魔力,神情柔和无比,可是制住宋在云的力量和进入的速度同样是干净利落,手段高明。
热乎乎的rou体一下子被撬开,宋在云的颈窝热得直冒汗,还来不及想更多,就被岑越吻了个呼吸大乱……
神说,他会赐给每人一具躯体。
所以不论生病或健康、富有或贫穷、以及接受或施予,都要感谢主的恩赐。
一大早气氛就很诡异。
她今天上午有课,本来是不用来的,可是昨晚走得太匆忙竟把钱包留在抽屉里了,只好早上顺道过来取一趟。还好昨天乔伊过来接她,否则连搭乘公车的钱都没有。
翻开包,正准备拿出钥匙开门。里面人影一晃,有人走了出来。
两人同时一呆。
“早安。”微笑着打完招呼,宋在云匆匆离去。
“早安……”小安诧异地看着昨天过来找老板的那个年轻帅哥与她擦身而过,心里升起满腹狐疑。
抽了抽挺直秀气的鼻梁,刚刚她的的确确闻到宋在云身上飘出的淡淡青草香。那是老板的沐浴乳的味道。
推理一:他用了老板的沐浴乳。
推理二:他和老板有距离小于三毫米的身体接触。
推理三:他用了老板的沐浴乳,然后和老板有距离小于三毫米的身体接触。
第二和第三哥结论都让她因嫉妒而产生强烈的暴力欲望。仰天长叹再长叹,她明明是近水楼台嘛,可是除了看戏什么好康的事都轮不到她。
人生的苦闷还真是一言难尽啊!
呃——突然无声地张大嘴巴,小安发现手里的那把钥匙居然不知什么时候被自己扭曲成了L形!
不要小看巨蟹座的女人,她们会根据情绪的优劣变身为“金刚芭比”。
“你站在那干嘛?”岑越一下楼就看到小安像雕像一样杵在门口,脸上摆出一副要笑不笑要哭不哭、还好是背对着街面否则很容易让看到的人做恶梦的那种诡异表情。
抬头,沮丧地看着岑越,她面色凝重地吐出两个字。“失、恋!”
她转过身,根本没想起一大早来这里的目的,在仰天长叹再再长叹之后,垂头丧气地离去。
早就见怪不怪,岑越啜着热茶开始看报纸。
有一则公告引起了他的注意:苍田集团即将和上杉集团联姻。
苍田禄弥,那个年轻的女孩终于也走到政治婚姻这一步,无关爱情,这是公主的宿命。
清晨的第一位客人到了,他不看书,径自走到岑越面前,“笃笃笃”地敲了三声桌子。
“岑,原来你住在这里。”
“特鲁迪?”那个总要装出一副成熟大人样,又喜欢用小狗般迷茫眼神盯着人看的卷毛小男孩。
小手撑在桌面上,肩膀被胳膊顶起,胖乎乎的小腿在空气里乱瞪。
岑越觉得这个镜头很好玩,一个滚动向上的小黑球。欣赏了三秒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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