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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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碰我,安吉尔夫人,请叫我白夜,咱们还是言归正传吧。[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冷淡疏离的嗓音让安吉尔的手僵在半空,颤了颤,呈现出一种忧伤的姿态,缓缓垂落。

    “好吧,小悠……不,白夜。”安吉尔轻轻地开口,别开的脸上似有隐隐的水光:“那是遥远的过去,是我犯下的不可饶恕的错误……”

    不过是一个那样平常的青涩年华,爱与被爱的。嫉妒与谎言的故事,只是三个人的世界,从来没完美的结局。

    青梅竹马的三个孩子,在军区大院无忧的成长,一同游戏、一同上学,爱情是那样自然而然,像一株雨后的春草,在懵懂的青春里恣意的生长。

    两个同样俊秀的少年,一个奔放不羁、一个斯文清雅,沉迷在席慕容忧伤诗词年华的女孩,自然而然地倾慕上那清雅少年带着沉静的背影。

    如果只是这样,或许一切都可以在年华流逝后,渐渐归于平淡。

    只是高考那一年,清雅少年的惊才艳绝,却让命运开了另一扇门,国门初开不久,哈佛大学千万人里挑一,一封精致大气的录取通知书躺在了老木桌面上。

    一如当年的许多少年,怀着崇高的理想登上飞机,女孩含着泪,目送载着自己深爱之人的飞机向大洋彼岸,守候着为对方做个小小新娘的承诺。

    不久,女孩和另外一个少年遵循父辈的前迹,参军入伍,那些清苦的岁月里,不羁少年逐渐变得沉默深沉,默默地照顾着女孩的一切,只说是为了好友守护新娘。

    爱人在大西洋彼岸的学业与事业一帆风顺,不久便成为哈佛里著名研究所里最年轻的博士研究员,每逢探亲假,他都飞回国内,与女孩相聚,憧憬着甜蜜的未来。

    可所有的一切,却在男孩学成归国,决定与女孩结婚的前夕,翻天覆地……

    女孩忽然在一夕之间失去了男孩所有的消息,在那个信息不算发达的年代,她用尽了所有的方法都没有找到那个男孩,而就在这不久之后……她发现自己怀孕了。

    在那个年代,未婚先孕依旧是被所有人鄙夷的不赦罪名,更何况她还是一名以纪律与服从为天职的军人,在女孩被军队纪律稽查人员带走的绝望之际,身边的男孩站了出来,在所有人惊诧的眼神,承认那个孩子是他的。

    而彼时,男孩在军队里的事业正蒸蒸日上,作为一名被重点培养的出色飞行员,他和他牺牲在共和国蓝天里的英雄父亲一样热爱着蓝天,却因此,被迫和女孩一起离开了部队。

    离开之前,他在飞机库里呆了一夜,第二天,红着双眼,领着女孩头也不回地离开部队的大门。

    他悉心地呵护着伤心的女孩,然而,忧思过度,她的孩子还是没有保住……男孩从此早出晚归地找活儿干,吃糠咽菜也不愿委屈女孩,用肩膀为女孩儿撑起了一片天。

    几年之后,女孩终于和他成为了一对真正的夫妻,并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他们叫她——若悠,而生活也渐渐好了起来。

    如果一切,到此为止,依然是个幸福的故事,可命运从来就是一个在台下看戏的主,并不顾忌台上人的感受。

    女孩作为优秀的医生,得到机会为世界卫生组织工作的机会,被派往美利坚进修,她踏上了这片迷失了最初爱人的土地,却未曾想再一次的在医院里遇到了初恋的爱人。

    短短几年那少年与以前判若两人,出落成迷人俊美的青年,长发如墨,身上弥散着一种颓废而堕落的美,事业极其成功,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可精神状态差到必须住院,并且屡次吸毒被强制戒毒。

    而女孩则是他的医生之一……

    也许是恨的,但或许是有了孩子,或许是他身边并没有其他女人,或许是男孩明显的有一些难言之隐,而让她能心平气和地面对他,只是……面对着昔日的爱人这般颓废濒死,不论是出于医者的道德还是旧日情谊,她都感到她必须治好他。

    男孩身边并没有太多的人,除了公事,只有一个叫安瑟斯的好友照顾着他,只是不知为何男孩不愿意让她与那叫安瑟斯的英俊并且彬彬有礼的美国青年接触太多……

    彼时女孩没有深思,只是尽心治疗着男孩……但不可避免的,在某个回忆与泪水,酒精与感伤交织的夜晚,本就深爱,却被命运捉弄的两人再次拥抱在一起。

    罪恶与甜蜜交织着的那些日子,不是不想起国内的家人,可是,男孩就像一株妖冶的罂粟一样,让她欲罢不能,直到有一天,她终于下决心了解这羁绊时,却接到男孩的警告电话与一件包裹,让她快逃。

    在女孩赶到男孩的豪华住所时,在门缝外,却只见到他拿着枪指着自己的头,一屋子都是汽油味,安瑟斯一脸惊恐地恳求着他冷静,他笑了笑,绝望到妖冶,当着他们的面扣下了扳机,子弹引燃了汽油,男孩也瞬间被大火吞噬……

    安瑟斯的脸在看到她时,化为狰狞与怨毒的恨……满眼血红,她只能跌跌撞撞地逃离那个燃烧着熊熊烈焰的噩梦……

    直到搭上回国的飞机,她才恸哭失声,慢慢打开男孩留给她的遗物。

    那本黑色的死亡笔记,记载了一切她所不知道的过去,男孩的痛苦与一些触目惊心的资料与罪恶交易的内幕,男孩从踏入哈佛那一刻,也许就再也回不了头。

    满怀着悲痛、忧伤与极端的恐惧,她回到了国内,面对深爱着自己的丈夫,幼小的女儿,她选择了强颜欢笑的沉默,然而……她再一次怀上了初恋情人的孩子。

    检查告诉她,这是一个可爱的男孩,是他最后的骨血,她始终无法忘却男孩在三月凄凉的风里看着她的那双忧伤凤眸。

    丈夫再一次沉默了……这是他从幼年起就深爱的女人,而他们还有了女儿,他再一次宽恕了她、包容了她……

    她满心愧疚,放弃手术刀,调到报社成为一名记者,足迹遍布全球。

    但彼时她所不知道的是,丈夫宽恕了她,却没有宽恕当年好友的儿子,那是一个耻辱,将他男人的自尊牢牢钉在了耻辱架上,昭告着他的妻子爱的是另外一个男人……

    幼时尚且能容忍,可那孩子越大,就越像好友,同样的惊才艳绝,容貌甚至更胜一筹……每次那个孩子叫他爸爸时,就像命运在不停地抽他的耳光,连身边的亲朋好友同事都不时开玩笑,这么聪敏漂亮的孩子,怎么会是他的。

    等她发现自己可爱的小儿子满身伤痕、沉默寡言时,却已经太迟……她的软弱让她无法面对自己的丈夫,只能把孩子送到国外,却没有想到……当年的噩梦再次缠上了她的爱子。

    她不知道,墨天到底什么时候加入的塔罗,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可等她发现墨天逼她拿出当年的那些东西时,已经太迟,墨天认定了她害死了自己的父亲,也

    许她的确是墨天父亲死亡的那根导火索……可那孩子再听不进她任何解释。

    而那时距离女儿的婚礼只有一天……也许是她曾试图告诉女儿什么,引起了墨天的怀疑,她来不及阻止,出现在婚房四周的陌生人与那些奇异的狙击枪枪管反光都告诉她……一切已经来不及。

    她曾以为自己的逃离能让女儿躲过一劫,将视线转移到自己身上,毕竟墨天从小就很亲这个姐姐,特别是在她疏忽让墨天受到伤害时,也是小悠给了墨天温暖,他总会顾念着这一点,却没想到……她甚至不敢问小悠这些年有怎样的遭遇,只是变成这样的女儿,已经完全不是记忆里那个恣意微笑的女孩……可至少她的孩子还活着。

    “对不起……我不是个好的妻子、更不是个称职的母亲……可是,你们要相信,妈妈从来没有放弃过你们,妈妈是……”安吉尔泪眼朦胧,急切地伸出手去。

    话音未落,一阵天翻地覆,机舱剧烈地开始摇晃,所有人滚做一团。

    “该死!我们中枪了,螺旋桨开始失去控制,所有人穿上救生衣,准备水上着落!”

    广播里传来机长的愤怒的指挥声。

    所幸的是飞机下面就是特拉维夫的海洋,不幸的是远处明显有许多冲锋艇正朝他们坠落的海域冲来。

    仍旧处在半震惊的状态,她下意识地套上救生衣,手腕被人拽住,母亲死死抱住昏迷的风墨天,焦急地对着她喊什么,却因为直升机坠落时尖利的呼啸听不到,只是手上被套上了什么东西,随即便是被亚莲一推,巨大的冲击力迎面撞来。

    所有都被深蓝的冰冷所笼罩……所有的一切仿佛都静止。

    不再有爱恨与对错那些纠结的问题……

    其实……这样的安静也没什么不好,白夜疲惫地闭上眼,任由身体在水中沉浮……直到一只手忽然拉住她的手腕往上一扯。

    在冒出水面的那一刻,白夜手里的枪已经指上对方的头,她微愕地看着冲锋舟上的人低呼:“莫森,怎么是你?”她明明记得这次行动,是瞒着莫森和FBI的,FBI寻找安吉尔的动机不明,若不是为了利用FBI牵制神父和塔罗的势力,她根本不可能留着莫森。

    一身黑色特种行动装的莫森眨了下灰色的眼珠,焦灼地道:“快走,克莱森竟然下了格杀令,你和你母亲都很危险,FBI和血的解放军正在包围这里。[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我母亲呢!”脸色微变,白夜迅速地扫视着四周,除了已经被拉上冲锋舟的亚莲、便是已经虚弱得只剩一口气的、似在坠落时受了重伤的黑子。

    “夫……夫人……要你分头撤,先上岸再……再联……络。”

    话音未落,一阵激越的枪声远远响起,无数子弹飞蝗般扫来,莫森低咒一声,神色变得暴虐而兴奋,捂住受伤的肩,回首就是一梭子弹后把枪丢给过来,怒吼:“FUCK!我来开船,你掩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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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八章

    “发现了目标的踪迹……二十海里之外。”

    立在的萨尔  5型隐形护卫舰上的男人拿下望远镜,淡淡地对着身边的人道:“转告特雷舰长阁下,美利坚政府感谢以色列政府对我们逮捕恐怖分子的帮助。”

    “当然,反恐战争是全球的,探长先生。”一名海军少尉啪地行了个军礼,礼貌地问:“那么,探长先生,我们现在下一步的行动是什么?”

    “围歼恐怖分子,除了那个Twieighl的人,其他的顽抗者就地歼灭。”

    “是!”少尉脚踝一碰,转身离开。

    身边的人略微犹疑地靠近:“可是,先生……兰开斯特公爵和零生少爷还是在他们手上,对了还有……莫垒。”

    克莱森黄玉色的眼睛里没有一丝起伏:“和恐怖分子搅在一起的人,是国家安全的威胁者,此事后,直接知道黑主教和英槟邦相关人员,就说……”

    他紧了紧领带,面上完全是公事公办的冷淡:“塔罗的成员###勾结恐怖分子,绑架了兰开斯特公爵,我们的营救失败,只来得及带回兰开斯特公爵的委托人,Twieighl;至于那个变态杀人犯,莫森……”克莱森鄙视地哼了声:“那#来就是FB&与累犯妥协的耻辱,迟早要清除掉的毒瘤。”

    “可是关于零尘少爷的事……教父大人恐怕很难相信……”看着克莱森冷肃的侧脸,来人知趣的闭嘴。

    看着一片无际大海,克莱森垂下冰冷眸子凝视着海水。

    教父需要的不是言而无信,他要的是……一个足够强大和有能力的继承人,但这个继承人从来就未必是所谓的热门人选,比如说零尘。

    何况,塔罗承接的交易里,这场“反恐战争”为了‘国家利益’,必须胜利。

    ……

    “该死!”一冲上那岸边,隐遁入怪石嶙峋的小小山洞,莫森就扑通一声半跪在地,拉开止血绷带将自己的左脚的近心端扎上。

    “你还好么?”白夜将他架起,靠在墙壁边坐好,看着他目光明暗不定:“你,为什么要帮我?”

    莫森哼了声,入口灌了口瓶子里的伏特加,瞥了眼在洞口搬碎石做掩护的亚莲,恶狠狠地啐了口:“谁他妈的帮你,我只是受不了那只小白鸡在那哼哼唧唧的哭,而且,跟着FB&就那么点钱,那个狗屎克莱森根本就不把人当人看,何况你们还欠了我一大笔钱,我他妈只为钱服务!”

    白夜顿了顿,轻笑:“是啊,有了钱,你也可以早点回西伯利亚去,守着你的娜塔莎过完下半辈子。”

    莫森别过脸哼了声,瞅了瞅躺在地上,几乎无法再动,不时咳出血的黑子,他伸手摸了下他的胸口,脸色有些奇怪低声道:“肋骨断了,插进肺里,过不了两个小时了。”

    白夜心中一怔,看向躺在地面上低低痛苦呻吟的黑子,百味杂陈的蹲在他身边:“你……”

    “我知道……出去是死,在这也是……咳……”黑子的眼镜破了一块,显得狼狈而苍白,却很平静,擦了擦嘴边的血,看着她叹了声:“安吉尔夫人是个好人,她只是在用她的方法努力保护你们,只是……咳……对方太强大,她一直都很愧疚没保护好你们……你看到了那些孩子,他们都是安吉尔夫人收养的,她一直都在赎罪……”

    白夜默然,她是凉薄的人么,为何依然无法说出原谅的话语。

    “求你……保护好安吉尔夫人,她……她不能死,许多抵抗组织的人都相信着苞良的夫人,她一直在暗中努力的周旋着,如果她死了……周旋失败,加沙地带只会爆发更多的恐怖袭击,石油价格会大幅上涨,这关系……着……关系着国际石油既得利益集团,他们不会……放过天人的。”

    几乎可以算得上是面容狰狞地在白夜惊愕的目光里说完这些句话,黑子开始不停颤抖痉挛,死死地拽着白夜的手:“答应我……咳咳……给我一枪……”

    “我……”白夜手微微地颤着,慢慢的举起枪,食指却怎样都无法扣下去,对着那双和自己一样的黑瞳,黑子不是敌人,而是她的同胞……

    “求你……”黑子死死地从牙缝里挤出话,双满是血丝。

    白夜闭了闭眼,手一抖……数声凄厉的枪声骤然响起,她面无表情地回头,对上莫森无动于衷的眼,他手上的枪仍然冒着淡淡烟,冷淡地开口:“他已经严重血气胸,肺部都是血,如果你让他被自己的血呛死,才是残忍。”

    白夜疲乏的闭上眼……她当然知道,但理智与感情若能分得那么清楚,就不是人了。

    “夜”亚莲捉着枪走过来,一身戎装的少年,显出与天使般面容不符的冷静:“外面的人已经开始搜索,即使暂时没有寻找到我们隐蔽之处,恐怕躲不过第二轮,最多能坚持到傍晚,安吉尔夫人来之前就交代过如果有意外的话,在十戒之崖联系,时间不超过明晚。”

    “下午……”白夜沉吟了片刻,看向莫森:“之前,你有没有看过克莱森手上这片海滩的地图?”

    莫森想了想,点头:“有,但是他把所有的出路都画上了警戒点。”

    身为阿尔法前成员,简单而详尽的描绘出自己看到的地图,并辨别图标是特警部队成员的基本能力。

    但从莫森绘出的行动地图也表明……克莱森的计划之周详,几乎让他们无所遁形。

    “除非……我们能变成海豚。”莫森苦笑,灰色而神经质的眼里满是阴霾:“那婊子养的,从来没有信任过我。”如果不是他多留心了一下,也不会知道还有能暂时容他们藏身之处。

    停止外面从不是闪过的脚步与对讲机急切的声音到一片死寂,时间从未如此让人漫长到惊心动魄。

    在黑暗逼厌的山洞里蔓延的除了静默还有浓浓的血腥味……黑子的尸体依旧安静的躺在那里,脸已经渐渐泛出一种死亡特有的灰白,原本扭曲的脸上却有一种奇异的安详。

    她几乎能看见死神拖着黑色的裙安静地坐在他们的对面。

    “夜,死是什么感觉……”亚莲发现白夜的目光总是淡淡的飘向那个方向,轻轻的贴在她耳边低喃,双臂安慰地紧紧环住她的腰,有些迷茫地低喃。

    “……”不知为何,心中泛起不可压抑的不安与莫名忧伤,白夜反手慢慢地抱住怀里的少年,冰冷的心才略略感到平静。

    光与火未必能征服一个勇士,而安静与黑暗……总能让人感到脆弱,有一种让人如感觉溺毙般的死亡一样的寂静。

    许久……

    “上一次,和我呆在一起三天三夜的尸体……是阿尔法里睡在我上铺的战友。”嘶哑低沉的嗓音想起,莫森垂着眼灌了口瓶子里的酒,将手里的瓶子丢过去,“补充点水分,今晚我们还要摸黑行动。”

    白夜接住,闻一下,微微挑眉低低道:“上好的伏特加,你真是个会享受的家伙。”

    “对于一个哥萨克来说,伏特加是最好的燃料,不论是在战场上还是床上。”莫森嘿嘿一笑,朝亚莲挤了挤眼:“小东西,这可是个好东西,会让你的女人永远不会爬上别的男人的床。”

    亚莲红着脸朝莫森的方向,气恼地瞪了一眼。

    “哥萨克人么?世界上最骁勇善战而忠诚的骑兵之一。”白夜笑着灌了小小一口,让火辣的液体慢慢的顺着喉咙滑下,她能理解这种斯拉夫人悍勇的种族的爱好,这能让冻僵的心缓过来。

    “可你别是因为贪杯才被开除阿尔法。”

    莫森沉默了片刻,声音里有一种奇异的颤动,平静而幽沉:“我的小娜塔莎病了,她需要很多钱,听说西伯利亚的黑市拳守在美国很赚钱,我就去了,黑拳老板吞了我的钱,我杀了他,然后上了通缉榜。”

    “……”有人的美国梦成功,那是因为更多人的失败,打黑拳,是一种现代的罗马斗兽场式的残忍死亡赌博,每一场拳击里,拳手如果不是赢家,就只能躺进给自己准备的棺材里。

    似乎被白夜的沉默刺了下,莫森嘶哑地低道:“哥萨克是忠诚的爱国者……我的爷爷战死在卫国战争里,我的父亲也是英雄的克格勃……我……没有叛国……我只是需要……钱。”

    “……”

    这样想矛盾而僵硬的话题,让气氛有一丝尴尬,却缓解了那种冻人的冷僵。

    莫森喝了点酒,低低不知道叨念着什么,慢慢地用俄语哼起一种低沉、孤单的旋律,仿佛一台老手风琴吱呀吱呀拉动的感觉。

    “啦……啦……啦啦……”莫森那有些神经质的声音飘荡在黑暗里。

    白夜觉得很耳熟,却一时想不起……冰冷的风从细细的石缝里带着海腥气窜入,破碎模糊地俄罗斯旋律的老歌,怀里异常沉默的少年,在日后的许多时光里,构成记忆里一帧忧伤迷离、不可忘怀的画面,更像是悲伤的预言。

    那些逃亡的惊险与惨烈,已经不再记得,只是漫天纷飞的火焰与硝烟间,血腥弥漫,莫森的身体在纷飞的弹片前,毅然站得像一堵墙,剧烈的……颤抖之后,在她的眼前凝固成永恒。

    没有人生来是英雄,只是生活让我们成为自己的英雄……

    “他妈的……真痛……”所有的血都不受控制的从他身体每一寸破碎的口子里涌出,躺在地上莫森努力勾出个扭曲的笑,灰色的眼珠里渐渐变得模糊,颤抖的手探入怀里,慢慢的摸着什么,冒血的唇间絮絮叨叨的喃着:“小子,相信我……我……我真的没有叛国……我没有……为什么阿尔法的弟兄们不听我解释……我不想杀他们的……我的娜塔莎……小娜塔莎,我回来了……娜塔莎……啦……啦……啦啦”神经质的怪异歌声在轰鸣的爆炸声与灰色海风中,戛然而止。

    白夜慢慢地伸出手握住他粗糙的开始最后痉挛的手,红了眼,轻轻的道:“娜塔莎来接你了,小安德烈,你听到了么。”

    这一次,他终于听清楚了莫森哼的那种带着种奇异的颤动的歌声,熟悉的、母亲闲暇时最爱哼唱地前苏联二战时期的歌曲——《白桦林》。

    ……

    亚莲沉默着,伸出微颤的手轻轻的附上了莫森的眼,从他满口是鲜血的胸口磨出了一枚脱了色的勋章,微颤的轻喃:“我想把安德烈的勋章待会西伯利亚,他那么重视在阿尔法的荣誉,一定会希望娜塔莎……”

    “娜塔莎因为血癌没钱治疗,早在四年前去世了,没多久莫森就上了杀人犯通缉榜……”莫森是只永远做着回到爱人身边与家乡的梦,却没有脚可以栖息的疲倦鸟儿,他不是美国人,却在不得不讲枪口对准自己的战友时,便被自己祖国永远放逐,这样的迷失的鸟儿,或与死亡才是他……最好与唯一的归宿,随着海风……离归去。

    白夜接过勋章,仔细的为他扣在领口上,向远处高耸的悬崖走去。

    天空依然阴霾依然有鸽子在飞翔。

    谁来证明那些没有墓碑的爱情和生命。

    亚莲顿了顿,将莫森的把枪拿起,紫罗兰色的大眼里闪过阴霾与沉静,他缓缓抬手朝那永远都会不了家乡的战士敬了颇标准的军礼:“安德烈夫斯基上尉,走好。”

    如果守护与为爱而战是你的信仰,我愿意继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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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九章

    在这条亲密无间的路,让我像你,你像我,怎么会孤独……我深爱的、亲爱的‘弟弟’。——白夜

    “主教大人……”黑色的人影崇敬地朝着站在巨大的彩绘窗下的背影鞠了个躬。

    疏落的日光穿透成片的描绘着圣天使军团的玻璃落在那袭亚麻布的修士袍子上,让那原本就偷着圣洁冷淡气息的背影,更显出几分难以言喻的亲近与遥远。

    “嗯,都处理好了么。”神父冥思地闭着眼,没有回头,淡淡开口。

    “是,遵循您的旨意。”男人垂着头道。

    神父慢慢地睁开银色神秘的眸子,目光静静地落在那巨大的十字架上,薄唇轻启,念完最后的祷告语。

    “……我期待死人的复活,及来世的生命,阿门。”

    他修长的手在胸前优雅地比出一个十字。

    ……

    艰难地在爬满荆棘藤萝的小路上,一边隐蔽,一边努力往上潜行,不时有黑鹰直升机那华丽冷酷的黑影在天空上滑过。

    “夜,不行,我们会暴露的。”亚莲扫了眼天空,焦急地一把拉住往前面攀爬的人。

    擦了把脸上的汗珠和破碎的血痕,白夜回头叹了声,目光有些沧然:“在我们用莫森的卫星电话与外界联系上时,就已经暴露了我们身在十诫崖附近。”

    什么?亚莲梭地睁大了眼,皱起眉,死死地扣住她的手腕:“那你去十诫崖是为了送死么!”

    白夜目光迷惘地看向来时路,低喃:“我也想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为去走这条注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路。”

    “夜?”亚莲不解地顺着她的目光扫了眼那条完全看不痕迹的路,他们潜行时已经注意了所有的细节,连树上的刮痕都注意涂抹混淆了方向,莫森为他们找的这条路相对是安全的啊,这和去十诫崖有什么关系么……这和……

    心中有什么线索连在一起,他猛地抬头看向白夜,声音有些怪异:“你是说……不,夜你不能……”

    似乎想到什么,亚莲的小脸又陡然变得苍白,咬了咬玫瑰般的唇,昂高的头又慢慢地垂下去,轻轻开口:“我知道,我没有立场这么要求,也许我很恶毒,可是……夜,你能不能不要去……求你……当初他们这样对你啊……”

    声音到了末了,几近哀求的颤抖。

    白夜轻轻地抚摸着他细致的脸颊,慢慢地把额头轻靠着他的,疲惫而无奈:“我也不想去,可是,他们一个是我的母亲,一个是我的……弟弟,如果我不去,那我和他们又有什么分别呢,剩下的时光里,我该如何自处?”

    “可是……可是,你要我怎么去面对失去你的日子!”亚莲颤抖着声音,一双大眼泛出血丝,彼此的呼吸交换着碰在一起。

    “对不起,宝贝……对不起。”白夜侧过脸,捧着亚莲的漂亮的小脸,细细地吻着他的唇,伤感与抱歉逸出唇间。

    不能不说克莱森的计划之果决和狠辣,即使在莫森这样熟知内情之人的帮助下,他们依然惊险重重,甚至牺牲了莫森才走到这里,不难想象,安吉尔还带着一个不知何时才清醒的风墨天,能怎么躲,恐怕没多久就被逮捕了,听对方这零散的分明是在警告的枪声,便知如今只是等着她自投罗网。

    这般算准人心的男人,抓住所有事物关键薄弱环节,毫不留情给与致命打击的手段,倒与风墨天的行事手段有五分以上的相似。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竟让克莱森这混蛋捡了她和风微尘两人相斗的大便宜。

    她能足够冷酷,或许早已自由,管谁去死。

    白夜把脸埋在少年柔软的颈间,哼了声:“打昏我吧,便可当什么也不知。”

    “夜……”亚莲怅然地一叹,随即扬起个浅浅而无奈的笑,“如果你是这样的人,就不是我的夜了,有你在的地方,就有我。”

    嗯,有你在的地方就有我……

    慢慢握紧彼此的手,白夜轻笑:“小傻瓜。”

    《圣经》十诫:

    第一诫  除了我以外,你不可有别的神

    ……

    第十诫  不可贪恋人的房屋;也不可贪恋人的妻子、仆婢、牛驴,并其他一切所有的。

    以十诫命名的陡然的高高耸起的黑色火山岩崖,凌厉地立在那方灰色的天海之间,毫无遮掩,似一把森冷的剑。

    惊涛拍岸,海浪怒吼着、咆哮着,死死地撞向那崖壁,颓废地被那黑剑恶狠狠撕裂倒退,留下水花破碎的尸体,飞溅起惊人的白花与浪声。

    坐在悬崖壁上,脚下就咆哮着的深渊,白夜翘着长腿,懒洋洋地哼着歌,头亲昵地歪在怀里美少年的肩膀上,“这海景真不是一般的丑,谁说特拉维夫是度假胜地的,垃圾的眼光。”

    “……”亚莲不作声,只是依恋地把玩着她修长柔软的手指。

    “真是好心情。”男人亦算不错的嗓音在身后响起,只是略显得有些公务员式样的刻板:“白夜,我们又见面了。”

    白夜懒懒地斜斜瞄了他一眼:“是啊,克莱森探长先生,你也还是面瘫脸啊。”

    “白夜,你涉嫌搅入国际恐怖组织,及多项伤害与阴谋罪,威胁国家安全,现在我们需要你回去接受调查,请吧。”克莱森公式化地开口,依旧是从不拖泥带水与不容抗拒的老派作风。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跟你走?”她抬起头戏谑一笑,亚莲不动声色地扣紧了袖子里的枪。

    克莱森看着她,目光再滑向亚莲后,毫无表情的唇边第一次微微出现一丝怪异的弧度:“我们一向信奉人权,也许你愿意接受亲人的劝诫。”

    随即身子微微一侧,让出身后的人来。

    白夜一怔,默默地看着他身后的人,与对方对视了片刻,她面无表情地挑了挑眉,“风墨天,我一直以为你是天才,原来是我看错你了么?”

    “小悠,你不该来的啊!”一身狼狈的安吉尔,在看到她后,与白夜相似的眸子不可置信地睁大,几近绝望地哀喃,双手颤抖地捂住脸。

    她到底做了什么孽,要这样让她的儿女来偿还……

    “姐姐,我真不知该是赞赏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温柔好呢,还是说你蠢好呢?这个女人值得你这样么,嗯?”风墨天看了眼被自己手上KM37抵住太阳穴的安吉尔,微笑着推枪上膛,刺耳的声音让白夜叹了声。

    “容我提醒一句,这个女人貌似也是你妈。”

    “哦,那又怎么样?”他无所谓地一笑。

    “你要弑母么?”

    “会保护自己孩子的才是母亲吧,这个女人除了剩下我,还有做什么么?”风墨天歪着头一脸我是认真思考的乖小孩模样。

    安吉尔站着,紧紧地闭着眼,泪不停地滑下脸,面容上的绝望与凄楚让白夜别开眼,忍下心中涌起的酸楚,朝他倦怠地冷喝:“够了!”

    那是……对她好了二十多年的母亲啊。

    “跟我们走吧。”风墨天神色冷淡地道。

    复杂的目光在海边带着腥咸味的狂烈风中交错激烈碰撞,黑色的发丝凌乱地飞舞,隐约间,两双眸,一双清冽冷谑,一双幽魅邪美,在这一刻却如此相似。

    片刻,白夜垂下眸子,低下头叹了声:“好……”

    亚莲眼中幽光微闪。

    迅雷不及掩耳的几声刺耳凄厉的枪响划破天际,枪声大作。

    沉寂的一秒后,风墨天微微睁大了眼,迷惑地看着安吉尔:“……你在做什么?”

    血从她背后的枪口慢慢地淌下,安吉尔死死地抱住克莱森,焦急地回头,撕心裂肺地冲他们喊着:“墨墨、小悠,快走啊!!!”

    克莱森面无表情地看着身上的女人,在厌恶地皱了下眉,毫不留情地扣下手里的扳机,巨大的撞击让安吉尔身体不断地剧烈颤抖,却好不松手。

    砰……砰……

    “克莱森,你这个王八蛋!!”白夜瞬间红了眼,扬起拳瞬间朝他揍过去,和涌上来的FBI打做一团,亚莲也迅速紧贴在她身后,手里的枪行云流水般地甩出,掩护着他们。

    心口仿佛蓦地有什么被堵住,眼前像一切都被隔开来,所有的声音都变得好遥远,风墨天茫然地看着安吉尔那具柔软娇小的身体,不知道她那里来的力气,那样坚定地死托住克莱森。

    直到感觉手里一片湿黏腥潮……才感觉有人慢慢地握住自己的手,紧紧地……好像从很久很久以前就这样握着,那时候他的手还很小,总觉得这样,那双温柔的手能永远地牵住他,保护他一辈子。

    “墨墨,痛不痛,痛不痛?”怀里的女人,心疼地看着他肩膀上被枪擦伤的伤痕,血不断地从她嘴里流出来,安吉尔却像一无所觉似的为他肩膀的伤口心焦地喃喃着。

    为什么呢,你就要死了啊,为什么这个时候你会做这种蠢事?你明知,我可以躲过克莱森的子弹,还是你真的觉得,我看不穿那个男人想做什么?

    “……墨墨,那是妈妈的本能反应,没有一个母亲在看到自己的孩子面对枪口的时候,会去冒……冒险……啊。”安吉尔终于确定他没事,满是爱怜地拿满是血的手轻轻地温柔抚摸着他的肩,似乎松懈了神智,她晃了及晃慢慢地软倒。

    他这才惊觉,自己竟然不自觉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还好……还好……我……的墨墨没事,妈妈终于,终于可以保护你了……墨墨,不要怕。”

    安吉尔轻而满足地微笑着,气息渐渐地微弱。

    不是这样的,有什么东西不见了……是什么呢?是幼年那个叫妈妈的人做的风筝么?还是放学后她留在桌子上好吃的莲子粥?

    还是夏夜乘凉时,有温柔的怀抱,怜爱的声音在耳边轻轻清唱着的那首《虫儿飞》……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

    虫儿飞

    你在思念谁

    原来,有些东西,遗忘只是以为无法得到,有一天,在不知不觉间,便以为自己真的遗忘,只是,在转身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你一直在那里……只是我们都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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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章

    血的解放军和克莱森的人因突然的变故,交上了手,那样激烈的内斗,在几无遮蔽的岩崖上,双方都被迫得只能卧倒,借着地势交火,却反而让白夜这边多出空隙。

    白夜慢慢地在安吉尔身边蹲下来,眼前的湿意从方才开始便已让她看不清眼前的一切。

    “妈……”白夜唇颤了颤,许久未曾呼唤的名字轻轻地逸出唇间,只怕惊吓到母亲那渺渺的呼吸。

    “小悠……原谅是妈妈害了……你,我的小悠……应该是快乐的新娘,最幸福的……”安吉尔眼前已经看不清,恋恋不舍地想要去摸女儿的手,却无力动弹。

    “妈,你不要说了……你不要说了……”哽咽着,将安吉尔那不再光洁的双手依偎到脸边,白夜紧紧地闭着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

    “墨墨是好孩子……小悠,带……墨墨走、保护他……墨墨……要永远听姐姐的话……别让人欺负小悠……别让人……”

    戈然而止的气息随着风慢慢消失在风中,她紧紧而不舍地握着一双儿女的手,缓缓地无力滑落。

    白夜紧紧闭着眼,一点点的钝痛攀爬上心底来,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妈……妈……”

    你到底还是终于彻底离开了么,再不回头……

    这般百味杂陈,该如何告诉你,有太多的事情回不去,又或许你早知一切,只是始终不肯放弃让我们仍旧做对甜蜜好姐弟。

    若我仍恨你,为何无法止住那些咸咸的水滴?

    风墨天只是凤眸茫然地坐着,精致的线条呈现出一种未曾一见的脆弱,即便是他年幼时经历那些噩梦时,也未曾见过,毫无防备的茫然,似迷途稚童。

    “你……”她目光复杂地看着对方,手指刚微微一动。

    “零尘,到我这里来。”男子笃定优雅的声音在激烈的枪声里,是不可抗拒的沉冷与理所当然。

    风墨天怔怔地看着那站在众人之前的栗发男子,激烈的枪火在他身后像是一幅奇异而霸气的背景,连那双深沉的琥珀进眸亦像多年前……一样。

    而自己……

    他垂下眼,唇边勾起一丝嘲弄的弧度,慢慢地站起来。

    “别过去!”白夜一把拽住他,冷喝。

    KING的眸子对上她冰冷凌厉的眸子时闪过一丝幽光,并没有说话,只是把手向风墨天的方向微微抬起,做出一个承接的姿势。

    风墨天侧过脸,逆光让他的表情有些模糊,他忽然轻轻地一转手腕,利落地反扣住白夜的手腕,低柔的声音带着寂灭的凉薄,极轻:“姐姐……我已经回不了头了,记得我说过的么,如果这是悲剧,那就让这世界没有喜剧。”

    那样艳绝的笑容里,为何总带着一丝教人看不懂的凄凉与空寂。

    白夜唇边缓缓勾起嘲弄的弧度,瞧,原来我们这样相似,这样不谋而合。

    总是在这地狱无间道上去不到重点,回到原点,享受这条永远走不完的路……

    “你放开她!”亚莲清朗的怒喝与子弹同时擦过,逼迫风墨天略略一松手,另一发子弹则径直向他肩头袭去。

    KING眸光一寒,如刀杀气顿现,手腕利落地一转,一道暗光直接袭向亚莲的手,在他不可置信的吃痛目光里,黑色旋风一样的鞭子一卷如有生命般地缠上亚莲的颈项一甩。

    亚莲便不受控制地朝悬崖外飞去。

    白夜梭地睁大眼,飞身上前,用力一抓,勉强地勾住对方的衣角,正往回狠拉,眼角余光却看见KING身后一名佣兵成员不知何时悄悄调转了枪口,黑洞洞的冰冷枪口正对着处于视觉死角的风墨天。

    “该死!”眸中狠光一闪,身体先于意识,她只能凭借直觉,正要向风墨天撞去,却感觉怀里那具温软的身体先她一步,借着被拉回的力量将风墨天狠狠撞开,却将胸口的空门恰恰对准了那黑洞洞的XM8。

    即使KING猛然转身直接用鞭子瞬间绞掉了偷袭者的头,但两发微冲子弹的巨大冲力将亚莲的身体直接撞出了悬崖外,在空中开出一朵触目惊心的血花,直直朝深渊坠去。

    “不!亚莲!!!”白夜目光蓦地凄厉,屈膝一蹬,试图向刚才那样再一次拉住那折翼的鸟儿,奋力探出的指尖却只是略微擦过他?(:

    ) ( 暗夜蔷薇媚 http://www.xshubao22.com/1/17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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