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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以为看到的老鸨会是一半老徐娘,却没想见到却是一人间绝色美人。[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费慧顾自笑着的开口说道。
徐娘低吟一声后,抿嘴笑道:“呵呵,姑娘这是在嘲笑徐娘么?有谁在姑娘的面前还敢自称绝色美人。哎……见到姑娘,终于知道为何金管家会亲自带你来见我了。只是看姑娘这样子也不像是普通人家出身,不知为何?”
费慧轻笑一声,接过徐娘的话:“不知为何会来到这正经女儿家都不会来的地方?正如你所想,我的家里出了变故,所以我急需用钱,需要钱来换回宝丫头的卖身契,来给阿婆治病,支来撑我们三人的生活。”
徐娘眼中闪的精光说:“那不知姑娘会什么才艺?”
费慧看着徐娘,一字一顿的说:“赚钱。”
005 做交易
徐娘听到费慧的回答,差点没一口气把自己给噎到,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子有着片刻的失神,在坊间经她手调教过的女子数不胜数,柔弱的,泼辣的,妖艳的,清纯的,冷漠的,可爱的……不论那种也都能算的上是女子当中的佼佼者,可阅人无数的自己却从没有遇见过像她这样的一位女子,似乎什么形容词用她身上都不合适,又似乎什么形容词用在她身上都能美的动人心魄,她就这样一个矛盾的存在不住的吸引着所有与她靠近的人。
费慧泰然自若的任徐娘的眼光在自己身上肆意的打量,虽然待在原地被人估价的感觉并不让人喜欢。
半饷,才见徐娘抬起搭放在摇椅上的玉手,对着费慧轻抚着额头感叹道:“姑娘实乃奇女子,徐娘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说赚钱是门才艺。”
费慧迎着徐娘的目光,语气略带讥诮的说:“那倒是费慧高看了这芙蓉坊,原来徐娘也和那些寻常女子没什么区别。”
徐娘像是没有听到费慧的嘲讽般,娇声笑道:“原来姑娘名叫费慧。”费慧?费慧?徐娘小声的重复几遍后,挑眉说到:“额,姑娘这名字读起来真拗口,
费慧看着眼前自顾自说的徐娘不禁哀叹道,我到这来为什么遇上的尽是活宝,听话不会只听重点吗?不过自己的名字确实是……额,有些拗口。可还好这是在古代,现在这里应该还没狒狒这种动物的叫法一说吧,记得自己小时候为了这个名字,没少被别人取笑,可老爸坚持着说这名字在女子姓名里是最好的,并且希望她能继承古代那位和她同名同姓的女子身上所拥有的绝世容颜和才情。
不知是真因为那名字取的好还是父母教育的成功,长大后费慧的名字便成为了大家眼中美丽与智慧的代言。从初中开始费慧身后的追求者便如敢死队般的前赴后继,现二十岁的她刚拿到哈佛大学商学院的MBA学位回国,正准备开始接手管理爸爸手中的上市公司。并且在对历史有极大偏好的老爸和多年从事艺术表演的老妈有意无意的熏陶下,多才多艺的费慧还在文学和艺术方面有着惊人的造诣。只是一切都还没来得及让她充分去展示自己,便被命运轻轻的挥了一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的给送到了这里。
费慧嘴角抽了抽道:“父母取的名字,拗口也没办法。”
突然金管家敲门进来,脸色有些不好看,犹豫的瞥了一眼费慧,开口说道:“徐娘,若萱刚中毒晕倒在大厅。”
徐娘大惊,那如若无骨的身体终于离开了那张宽大的摇椅,越过费慧来到金管家跟前,恼火的问道:“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会突然中毒?人怎么样了?”
金管家避开话锋说:“刚大夫来看过,还好问题不大,只是这几天都要好好静养,中毒的事稍后我自会给你个交代,只是倾颜苑凝烟姑娘的琴技除了若萱没人比的上,上次已经输了一场,明晚怕是又要再输了。”
徐娘焦躁的踱走几步,最后停下,狠狠的说:“实在不行,明晚我去上场好了。
金管家一听立马神色大变,道:“不行,不论怎样你都不能再碰琴,如果你坚持要去,我就在你手废掉之前亲自去主上那里领罚。”
徐娘似被金管家那严肃的神情摄住了,呆呆的没有回话。
金管家的表情开始变得有些阴晴不定,像是突然想起还有一个外人在房里,眼神掠过费慧修长的纤手,双眸一亮,诚恳的说:“不知这位姑娘可否……”
在旁边旁听了半天的费慧,看着自己的手轻叹一声,道:“管家,要我帮忙是要付出代价的。”
金管家恭声道:“那是自然,只是不知姑娘想要什么?”
“宝丫头的卖身契,一万两白银,青城最好的大夫,一座清净点的院子,并且在我们离开芙蓉坊之前保证我们的安全。”费慧轻描淡写的说道。
“这条件?”徐娘大大的眼睛瞪成两尾挣扎的小鱼。
费慧目光定定的望进徐娘的眼底,嘴角扬起一抹不明意味的弧度,说:“怎么?徐娘有疑问吗?”心想,一两白银等于两百块人民币,一万两才两百万的价钱,要在现代就算你求我,我都懒得去,如今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
金管家面上无波无绪的说:“只要小姐肯帮忙,这些都不是问题。”
好一个不动声色的管家,费慧对他不由的又多了一层欣赏,说:“哦?那管家就不怕我帮个倒忙,让你做了个亏本生意?’
金管家依旧波澜不禁的说:“姑娘去了,我们芙蓉坊不一定会输,姑娘不去,我们芙蓉坊则必然是输,二者则其一,我想只要是聪明人便不会选择后者。”
费慧走向窗边,看着那被墨色吞噬的只剩一线的夕阳,就像一条被拖长的延着地平线的血线,只等待这最后一滴鲜血被夜给吞咽,缓缓的说到:“最后一个问题,你怎么就肯定我会弹琴?”
金管家双眸微敛,道:“刚和姑娘一同经过大厅时,那位弹琴的女子就是若萱,姑娘期间蹙了三次眉,而每次都正好是若萱琴音破绽的地方。”
“管家对音乐很懂?”
“略懂一二,只是当姑娘第二次蹙眉的时候我感觉到了若萱的气息不稳,可是姑娘不会武功,唯一的解释就是姑娘是一位音律高手,否则是发现不了琴音中那么细微的破绽。”
费慧回头莞尔一笑道:“徐娘,如若可能,我真想抢了你这管家。”
徐娘愣了愣,拖着长长的大红裙摆,眉角含笑含俏含妖,扭着水蛇腰,一步三摇的走到费慧面前,看着她的眼睛,深情款款的说:“那姑娘还不如抢了我去,管家附赠。”
费慧用那纤长的食指轻轻端起徐娘的尖尖的下巴,坏笑着说:“那美人可先得安排个房间让我休息一下,否则两个人太重我可没力气拖回家。”
“管家去把紫衣叫来。”金管家点头离开,随即徐娘温热的身子紧贴着费慧,吐气如兰的说:“慧儿,登台演出就不怕坏了自己女儿家的名声吗?”
费慧一本正经的说:“名声?名声要来干嘛用?名声能当饭吃吗?”
徐娘一阵语噎。
费慧心想,本来还说给你上上现代工商管理课,现在能省事的一首曲子就把自己想要的目的达到,自己又何必去费神浪费那么多的脑细胞,况且到了晚上一下台谁还不见得认识谁,我费慧的化妆技术可不是盖得。
这时“咚咚”的敲门声响起,徐娘头也不回的说:“进来。”
门被咯吱的打开,一个面容清秀的紫衣少女笑吟吟的站在门口,福了福身子,说:“徐娘,你找我?”
“嗯。紫衣带这位姑娘带芙蓉院去歇息。”
紫衣满脸不置信得问:“芙蓉院?”
徐娘不耐烦的说:“叫你带路就带路,哪来那么多话。”
紫衣闻声低头,恭顺的说:“那这位小姐请跟我来。”
一番折腾,费慧这大病初愈的身子也有些支撑不住了,客气的说道:“那就劳烦紫竹小姐了,我们走吧。”
当费慧转过背对的身子向门外走去时,那绝美的容颜盛满了紫衣的双瞳,紫竹恍如做梦一般的看着费慧一步一步的向自己靠近,直到费慧似从空中飘来天籁般的声音才将她唤醒,连忙回答道说:“小姐太客气了,我只是个丫鬟而已,怎配称做小姐。”
费慧闻言看着紫衣,眉头紧蹙,脸色淡漠的说道:“丫鬟?小姐?谁规定了谁生来就是丫鬟?谁又规定了谁生来就是小姐?我们都是娘亲怀胎十月辛苦生下来的,从来都没有谁会比谁高贵,也没有谁会比谁低贱。那些所谓的身份只是人们在生活中给自己辛苦找来的枷锁和安慰,当你把你的心困在了哪里,你的身份便停在了那里,很多时候别人看不起的只是你的人,而那个看不起你心的人却是你自己的灵魂。[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所以想要别人看的起你,首先你要学会自己看得起自己。”
006 谜团现
费慧缓缓的声音就像一粒粒珍珠般的狠狠敲落在紫衣和徐娘的心田,它们修补着紫衣心里那些被过去砸伤留下的那些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坑,却在徐娘心里砸出了狠狠的血,痛苦蔓延,但终归学会了清醒。
“紫衣,我累了,我们走吧。”费慧不想去想自己的那番话会给紫衣和徐娘带来怎样的触动和震撼,在这个世界她不是什么人的救世主,也不想说来个什么妇女和基层人民思想大解放运动,她只是习惯了随性任意的生活。
“嗯,小姐这边走。”从回忆中清醒过来的紫衣,双眼通红,说完转身向芙蓉院的方向走去,费慧示意让宝丫头跟上,包厢中的徐娘颓坐在摇椅上陷入了沉思。
费慧跟着紫衣绕过歌舞喧嚣的芙蓉坊主楼,再穿过一段石卵小路后,便有一座别致的小院在稀疏的青竹后面若隐若现,还未到门前就有沁人心脾的花香阵阵扑鼻而来。
紫衣走到离院子一米之远的地方就停下来,柔声说道:“小姐,这就是芙蓉院了,阿婆管家已经派人接过来,现在在里面休息了。”
费慧回报淡淡一笑说:“辛苦你了,只是这芙蓉院有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地方吗?”她可是没有忘记刚徐娘说到芙蓉院时,紫衣那惊讶的表情。
紫衣有点意外,很快笑着回答道:“小姐随意就好,这芙蓉院以前本来是徐娘住的地方,只是一年前徐娘就搬了出来后,除了安排我过来定时打扫外其他人都禁止进出这院子。”
费慧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知道了,那你先回去休息吧,我自己进去就可以了。”
“嗯,那小姐紫衣就先告退了。”紫衣说完福了福身子,便转身朝来路的方向往回走。
见紫衣一走,宝丫头便跑着去把院门打开,“小姐这里好漂亮啊!”
费慧见状不由得摇了摇头走上前去,低叹道:“果然还是孩子啊。”
院子不大,但却给人感觉很宽敞,庭院角落里有许久未曾打理的芙蓉花团团簇簇的自然绽放,整个院子都弥漫着好闻的芙蓉花香味。
跨过门槛,走进屋里,用纤长的玉指轻轻的抚过那些打扫清洁的家具,略带粗糙却舒适的触感让费慧不住的感叹,真不愧是上好的古木呢!价格肯定不菲吧,如若是老爸此刻在这里,估计他要非得把这里的木屑都扫回家去才会甘心。右侧有道五彩珠垂帘,透过缝隙看去里面应该就是女子用的闺房了。
总而言之,这座精致却不华丽的别院,无论是屋外优雅的环境还是屋内的舒适度,费慧都算还喜欢。
宝丫头最终还是耐不住好奇的又问道:“小姐你到底和老板娘说了什么?”
费慧靠着自己倔强的意志才让那刚苏醒的身体强撑到现在,一放松下来便觉得疲惫和饥饿灌满了整个身体,瘫坐在离自己最近的一张宽大的红木椅上,懒懒的说:“没什么,只是她付报酬,我做事。”
“小姐答应为她做什么了?”宝丫头紧张的大声问道。
已经习惯了宝丫头一惊一乍的费慧,闭上眼睛,缓缓的说:“少给我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你要有时间可不可以先端点吃的过来,你总不想让我饿死在这里吧。”
宝丫头脸一红,急忙说:“那小姐你等一下,宝丫头这就去拿吃的去。”
说完就转身一路小跑的出了门,不一会儿就提着个食盒又一路小跑的回来,费慧真怕那娇小的身躯会不小心就亲吻上了地板。只是那办事效率让费慧叹为观止,暗呼,速度啊!像宝丫头的这种人才要放现代不去做高级秘书那就是绝对的可耻浪费。
等到费慧肚皮开始有微胀的感觉,放下筷子,一抬头看到的便是在宝丫头欲言又止的表情,费慧又好气又好笑的说:“快给我端杯水过来,难不成饿不死你家小姐就再想着噎死?”
急得脸都胀红了宝丫头,在那跺了跺脚娇嗔道:“小姐……”
“噗!逗你玩呢,傻丫头。”费慧忍不住笑道,只是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孩子的纯真,有些感怀,不知她那孩童的纯真还能支撑多少个年月。
宝丫头舒了一口气说:“小姐,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坏了,就会欺负宝丫头。”
费慧看着屋内摇摆的烛火,问:“呵呵,那你说说你家小姐以前是怎样的一个人?”
宝丫头有些委屈的撇了撇嘴,说:“小姐以前可温柔贤惠呢,哪会像现在这样净拿着宝丫头开玩笑。”
费慧的眼光开始有些飘离的看着门外,夜幕上闪烁的繁星,不知道是回答宝丫头的话还是说给自己听,“是吗?温柔贤惠啊!”
宝丫头满脸崇拜的看着费慧说:“对啊,而且会的东西可多呢,会作诗写词,会弹琴跳舞,总之小姐你可厉害了,要是宝丫头能有你一半好这辈子就知足了。”
“那我父亲和母亲呢?”顿了一下,费慧继续说:“还有你小姐叫什么名字?
宝丫头瞪大眼睛说:“现在宝丫头不会伤心了,因为小姐连老爷夫人和自己都忘了,怎么可能还记得宝丫头呢。”
听到这,费慧强大的内心也快崩溃了,这孩子怎么就总能让自己有想去撞豆腐的冲动呢,深呼一口气对自己说,冲动是魔鬼,费慧你要淡定。
“小姐你叫费慧,小时候好像听阿婆说起过老爷本来是在京城做大官的,后来是辞了官回来就在青城做起了私塾先生。夫人难产上下小姐就过世了,老爷没有再娶,一个人带着小姐生活。”说到这只见宝丫头眼眶里又有泪水渐涨的趋势,女人是水做的,在宝丫头身上然费慧对这话开始有了极为深刻的了解和感受。
“本来一切都过的好好的,可是老爷却突然得传染病去世了,然后阿婆不知道怎么回事硬要带着我们离开,可没青城都还没出呢,银子被偷了,阿婆和小姐也突然都昏迷不醒了,宝丫头实在没办法了才会瞒着小姐和阿婆去了芙蓉坊,换了银子请大夫,但好不容易小姐你醒了却又什么都不记得了。”
费慧蹙眉问道:“传染病?”
宝丫头点点头说:“是啊,那天早上我去服侍老爷起床时,却发现老爷并没有在房间里,我就去书房找他,推开门老爷还趴在桌子上睡着。我走过去却发现老爷趴着的地方有血迹,我碰了一下老爷的手,冰凉冰凉的,我吓得哭着跑去找阿婆,阿婆看过之后说是老爷得了传染病,说怕传染就匆匆下葬了,小姐醒来后为此还哭着和阿婆大吵过一架呢。”
血迹?传染病?费慧不由的头疼,从宝丫头身上估计是问不出什么话来了,阿婆对自己是没有恶意,但不知道为什么要极力隐藏事情的真相。唯一值得庆幸的事自己名字没有被篡改,费慧看了看门外已爬到正中的月亮,轻轻揉了揉太阳穴说:“宝丫头我累了。今天你也忙了一天早点休息吧。”
“嗯,那宝丫头就去睡了。在这房子的旁边还有一间小屋,我和阿婆就住在里面,小姐要有事就过来叫我。”出去的时候顺便帮费慧关好了门。
夜幕降临,皓月从东边的草丛里悠然的爬上了半空,静静的斜挂在青城的上空,俯视着这座城市迷离的夜。
关上的门挡住一片月辉,却挡不住那幽幽的芙蓉花香,窝坐在木椅上的费慧抱紧了双臂,去感受着这秋夜的凉意,命运真是可笑,一梦便是一千年多年,让她从二零一零年的夏天直接来到了九百四十二年前的秋天。
灯停止了呼吸,长长的眼睫毛似海草般的在水中动了动,费慧抽掉了脑后的银丝带,如瀑的黑发依靠脸上肌肤自然垂下时才发现忘了去看看自己现在到底有张怎样的容颜。
好像从一个漩涡又跳进了另外一个漩涡,沉入的是谜团,卷起的是疲惫。就那样静静的窝在椅上看着无尽的黑,看不清眼睑在什么悄悄的时候合上了,能睡着就好,至少费慧是这么认为。
007 秦公公
夜深月已渐西。
芙蓉坊后的小院里有三个浅浅的呼吸声破除了往日的死静,费慧,宝丫头,阿婆在淡淡的芙蓉花香中沉沉的睡去。
突然费慧窝睡的木椅前出现一个黑影,如雕塑般的那样静静的看着费慧睡着的方向,一动也不动。过了许久,像是没有生命的黑影终于开始有所动作了。只见他小心的俯身下去,拾起费慧从头发上摘落放在桌上的银丝带,将手伸到脑后将那绸缎般散落的长发挽成如费慧白天随意挽起的马尾,身形一晃,便如鱼般的从费慧未关的窗户滑出,如一片枯叶般的落在窗外悄无声息。
皎洁的月光均匀的铺撒在他光洁白皙的脸庞,五官精致无瑕,一双耀眼黑眸仿佛盛载着前世今生所有哀愁的,一袭白衣随风而动,丝丝的寒意在衣袂间飘洒。回头再看了看费慧睡着的方向,冷峻的嘴角铺展着无限柔情,似是下定了决心般的转身面向芙蓉坊主楼的方向,一片白影晃过,便消失不见了踪影,那速度快到连芙蓉院的花都怀疑刚那个俊美的白衣男子是否只是曾出现在自己的梦里。
芙蓉坊主楼里的客人也几乎都休息了,徐娘的房间里却灯火未灭,一个身材有些羸弱,头发全白的青衣老者正满脸疲惫的坐在了徐娘的那张专属摇椅上,他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敲打着周面,苍然嶙瘦的老骨头和古老的雕花木桌碰撞出的声音在夜间显得越发的响亮。
金管家恭敬的站在老者的身侧,而徐娘依旧是那慵懒的样子只是神情间多了一丝敬畏的站在前面老者面前。
铿锵的敲指声落下后,一个有些柔弱却不失威严的苍老的声音响起:“我这次匆匆提前赶来一来是事关重大,血杀教在江湖上太猖狂了,清除了它于朝廷于百姓都是件好事,但是有可靠消息传来说四大家族之中有人和张业接触过,主子对此事大为震怒。二来是想先给你们提个醒,办事注意点,你们跟在主子身边这么多年了,主子的规矩你们两是比谁都再清楚不过了。上次送去的女子主子没一个满意的,而且听说你们芙蓉坊最近出了不少事?”
徐娘身子猛地一颤,眉头微微皱起,一改娇媚,沉着的说:“秦公公,关于歌坊的事徐娘自会给主子一个交代,但是上次我们送过去的几个女子都是坊间最好的,可您说主子还是不满意,那徐娘可真没辙了,真不知主子现在怎么变得……”
秦公公厉声打断,喝到:“放肆,徐娘这种话以后最好是别再说了,主子的事岂是我们做下人的人可以非议的,”似是想到什么,顿了顿接着说:“我们照着主子的吩咐做好我们作为臣子的本分就好了,歌坊的事我自会在主子面前替你们解释,目前最重要的是先把武林大会的事给办好。”
金管家眉眼略带关心的看向徐娘,只见她低头苦涩的笑了一声答道:“多谢公公提醒,徐娘以后会注意的。”
秦公公看到这样的徐娘,也心有不忍,放低了声音说:“徐娘,我知道这两年让你继续待在芙蓉坊是委屈你了,可是主子他……”
徐娘轻笑一声止住了秦公公的话,笑声中带着浓浓的自嘲和苦涩,缓缓抬起头来,妖媚的双眸拉的细长,声音清淡,好似若无其事一般的说:“公公不必安慰徐娘了,徐娘当年决定留下时就有面临今日这般局面的觉悟,徐娘自知自己现在的身份,就这样能待在芙蓉能继续为主子办事徐娘就很开心了。”
秦公公低叹一声,正色问道:“昊成,你们要给我好生注意,武林大会上鱼龙混杂,出了差错我们可都担当不起这责任。”
金管家应声点点头,冷静的回答道:“各处的暗桩都在密切的关注近期出入青城的陌生面孔,一旦有什么情况就会及时禀报的。”
秦公公倦怠的单手柔柔了太阳穴,微笑的看着金管家说到:“唉,昊成办事我是放心的。”
徐娘在旁边嘟囔道:“哼!办事是不错,其他的就难说。”
秦公公眼睛扫过金昊成那张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一语双关的大笑道:“昊成,你可还要继续努力呀。”心中不住的叹到,昊成呐,徐娘对主子的感情那可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这死心眼的孩子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有结果啊。
金昊成面色微窘,但却依旧沉默。
秦公公用那柴骨般却白细的手敲了敲自己的双肩说:“哎,人老了就是不比当年啊,你们还有什么事要交代的吗?我在这呆久了也不方便。”
金昊成有些犹豫着开口说:“今天坊里新来了……”
徐娘一听,便不住的对金昊成使眼色抢先说道:“公公,没什么事了,您老就先回去歇息吧。”
“嗯,那今天就这样吧。”公公话音刚落,微愣的金昊成便急忙俯身将秦公公扶起来,小心的扶着他向门外走去。房门外有两个保镖站在两旁猎鹰般警觉的看着四周,身穿黑色劲装将浑身紧绷的肌肉显露的淋漓尽致,一听到门开的声音,便转身过去,看到门内出来的两个人立刻低头恭顺叫到:“秦公公。”
“昊成就送到这吧。”
金昊成眼睛淡淡的扫过那两个保镖腰际那块印着鹰纹的墨玉后,满脸惊讶的问道:“公公,主子这次竟然把夜卫也派出来了?”
那两个保镖有些意外的看了看金昊成,但眨眼就恢复了平静,像似什么也没有听见般的站在原位待命。见到他们如此的表现,金昊成在心里不禁暗赞到,不愧是主子精心培养出来的夜卫。
秦公公推开金昊成搀扶的手,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昊成,今年的秋天又是个不平静的季节啊。”说完便独身缓步的走向楼梯口。
金昊成一脸凝重的看着颤巍巍前行的秦公公,内心正掀起着惊涛骇浪,曾经的那种生活又要开始了吗?一丝血光从他黑眸中闪过,舔了舔嘴角,金昊成发现自己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充满了期待。收敛回神情回屋,看着重新躺回摇椅如猫般的徐娘,皱了皱眉头问道:“刚为什么阻止我?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金昊成喜欢徐娘,可以为她甘心放弃许多唾手可得的名利财富是没错,但是对于主子他是绝对容不得一丝欺瞒的,即使那是徐娘也不行。
徐娘悠然的摆弄着自己手指甲,慢吞吞的说:“你自己不也是在犹豫吗?”
金昊成回想一下和费慧短短接触的情境,沉吟到:“不错,那小姐是送选的极好人选,但是除了主子,那位小姐是第一个让我看不透的人。”
徐娘笑得花枝乱颤的说:“是啊,徐娘也看不透她呢。难道你认为,费姑娘那样风轻云淡的一个人,会甘愿去过皇宫那个鸟笼子里面,和一群笨女人争宠的生活吗?”
金昊成看着徐娘那张笑到眼泪都快出来了的脸,心中一阵涩然,“不会,今天就到这吧,你早点休息,我回去了。”
徐娘止了笑声没有再说话,安静的看着金昊成离开,随着关门的声音落下的还有眼角晶莹的泪。
待到徐娘的房间重新回归了寂静后,有风吹过,木叶微响,突然一条人影自她窗外的树梢飞鸟般掠下,来势如箭,落地无声,抬头看了看徐娘那紧关的窗户,冷冰冰的没什麽表情,显得有些寒峻冷漠。不知道想到什么略有深意的笑了笑。
“太监?老鸨?管家?呵呵,慧儿你遇到的人可真有意思。”低沉好听的声音里似带有稍纵即逝的魔力。一袭白衣的他在显目的站在月下如一朵妖娆的曼珠沙华,不见鲜红却泛着血香。
身形微动,眨眼间便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到了费慧的房间,散去一脸的冷漠,柔情的看着费慧睡着的木椅,解开一头的墨发,小心的将银丝带放回远处,眨眼似幽灵般又不见了踪影。
008 小鬼们
丑时正当是人们睡眠最沉的时刻,对有些人来说却正好是开工的时候。
在青城的郊外的一茅草屋前,一伙小乞丐打扮的孩子聚在一团不知道在小声商量些什么,不久只见一个稍大但也不过十三四岁的样子的男孩子,站起来问道:“都听明白了吗?”
看样子他应该是那群孩子的头儿,剩下孩子都嗖嗖的一下站起来,“听明白了。”
“那我们就行动吧。”
五条小小的黑影在郊外银色的月光下向城内奔去,眨眼便到了城墙下,后蜀偏安一隅对军事防范并没有太在意,但多亏如此,在城门未关的情况下,那五个小鬼才能如此轻松的进入城内。
在街道的分路口时,他们没有丝毫犹豫,小心的向青城最富的居民区靠近,最后一栋豪华大宅的后门处停下。
“小三。”那稍大的孩子小声唤道。
“老大,知道了。”一个瘦小的男孩子应声来到门前,掏出一根细小的铁丝,对准锁孔轻轻一扭,随着一声轻响,锁就被打开了。小心翼翼的把门推开,探了一眼,没人,一边侧身溜进后院内。
老大的见小三招了招手,便对身后那个最小的女孩子嘱咐道:“琪琪,记得一觉得不对劲就在门口学三声猫叫。”说完便招呼其余两个同伴进入后院内,准备向主楼奔去。
突然从暗处有许多家丁打扮的人将他们包围在中间,老大暗叫,不好中计了,一边大喊:“大家,快跑。”一边一个利落的飞腿朝里自己最近的一个家丁扫去,其他的几个小孩也不甘示弱,向后门冲去,凭着一点拳脚功夫,一时之间倒让他们几个孩子占了上风。
“凤老大,你最好叫你的同伙们都停下,我那弱小的心脏一受惊吓到,手不小心抖那么一抖,你们亲爱的的小妹妹琪琪那漂亮的脸蛋被划花了,可别怪我哈。”
“原来是你这个叛徒。”看着一个和他们差不多大,面容有些阴柔的男孩子此时正用一把小匕首贴在琪琪的小脸,小三有些咬牙切齿的叫道。
“叛徒?不要说的那么难听,大家也都只是为了生活而已。”那个被骂做叛徒的人,没有丝毫愧疚,一脸嘻色的说道。
“小三,不要和他废话,今天我们栽了我们认输,大家住手。”
“啧啧,果然还是凤老大懂事。”
“废话少说,把琪琪放了,你到底想怎样?”姓凤的小孩,一脸平静的问道。
“呵呵,这话不应该问我,我只是将你们今晚的行动告诉张老爷,至于如何处置你们这群小偷,则就是张老爷的事了,诺,朱老爷来了。”
远远的有一个腰围快把衣服给撑破,肥的像猪一样的人气急败坏的走过来,大声叫道:“好你一群小毛贼,竟然打主意打到你朱老爷的头上来了,来人呀,给我打,狠狠的打。”
“哥哥们,不要管琪琪,快走啊。”琪琪哭着叫道。
家丁们听到老爷的吩咐,便蜂拥而上,对着那四个孩子就是一顿拳打脚踢,似是发泄着刚才被打的窝囊气,踢得的又快又狠。
可那四个孩子都一声不吭的仍雨点般的拳脚落在自己那瘦小的身体上,直到家丁们踢累了停下来,一个有些弱小声音说:“不愧是朱老爷,可真是得尽了你们猪家祖宗的真传。”
本来听到一脸得意的朱老爷,听到趴在那地上的几个小鬼的哄笑声,和家丁们想笑却不敢笑涨红的脸,幡然醒悟自己刚才是被别人骂做了猪,顿时一张脸变成了猪肝色,阴沉着声音说:“小兔崽子,给我打死他。”
“青城,真是个好地方,大晚上的还有如此有趣的戏可以让人看。”一个冷冷的声音,在众人头顶上响起。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悠然的坐在离他们最近的屋顶上,一头未绾的如瀑墨发在月光之下泛着一层淡淡的银光。
琪琪望着那屋顶上的人,喃喃的叫到:“我看到仙子了。”
朱老爷大惊,赔笑问道:“不知道这位公子,高姓大名?”
只见一片白影掠过,那白衣男子便从屋顶落在的人群中间,低头扫了一眼那几个站不起来却依旧倔强的挺着脊梁的孩子,像是没有一丝起伏的声音响起,“他们几个我要了。”
朱老爷讨好的说:“朱有福,该死,不知他们几个是公子的人。”继而厉声对家丁喝到:“还不快把小公子们都扶起来。”
“死倒不必了,我也不为难你,六个人,六万两银票。”
朱有福的声音开始有些带哭腔的说道:“公子我的整个家当加起来也才不过七万两,你这不是要了我的命么?”
那白衣男子看着朱有福,淡淡的说:“你这是在提醒本公子,我应该要七万两么?”
朱有福立马脸色大变,“公子,你不要欺人太甚了。”
“啊……”一声惨叫响起,一个家丁的手掌被其根切下,没人看见他是怎么出手的,不见武器,只有寒光一闪,一只血淋淋的手掌便落地。
“欺人太甚,这词以后知道用了吗?”白衣男子像是什么切人手的那人不是自己一般,面不改色的问道。
朱有福冷汗淋漓,哆嗦着嘴唇说:“知道,知道。我这就给公子去取银票去。”一身肥肉一步三抖的向前院奔去。
“哪只手再扶着那几个小鬼,我就切了哪只。谁站不起来,谁就留下和那只猪培养感情。”家丁们赶紧松开手,向角落退去,在他们眼中那白衣男子简直就像是从地狱爬上的恶魔,浑身冰凉的没有一丝感情,那几个小鬼中除了那个面容阴柔的家伙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外,其他的人都是一脸的崇拜。
“公子,这是你要的银票。”朱有福气虚喘喘的跑来,好像刚从冰河中被人救上来,颤巍巍的递上了银票。
白衣男子对着那个被称做老大的男孩子,淡淡的说:“拿好银票,带路。”
那孩子忍着浑身火辣辣的疼痛走过来,小心的接下银票放入怀中后,垂首道:“公子请跟我来。”
几个被打了的孩子都咬牙坚持着跟在后面,朱有福唯有满脸灰色的看着他们大摇大摆的离开,直到看到那白衣男子出了后门,提着的心才放下了,对着家丁们就是一顿破骂:“你们这群没用的东西,老爷我养你们何用?”
“你想偷着去哪?”那面容阴柔的男孩跟在他们身后出来,正想偷偷离开时,那冷冰冰的声音突然响起在耳旁,“乖乖跟着,我可没什么耐心再警告你第二遍。”
“是,公子。”
一群小乞儿在前面走的东倒西歪,身后却有一个谪仙一样的白衣男子悠然的跟着,突然这个奇怪的队伍在城门口停下,只见那最大的小孩,涨红着一张脸,走到那男子面前,有些支吾的问道:“额,公子刚叫我带路不知是要我带去哪?”
“这样的头脑带着团队被抓也是活该。”听到这话,那孩子原本通红的脸现在都红的能滴出血来了。
“你凭什么这样说我们老大……”小三的有些尖锐的声音响起。
一个青涩却带着些许威严的声音打断了小气的话,“小三,住口,不许这样跟恩公说话,况且今天的确是我考虑不周才会连累了大家。”
白衣男子昂首看着渐落的明月,如风一般的飘渺却仍一个不落的落入在场每个人的耳中声音,似带着魔力一般响起,“除了有点骨气外,都是一群废物,不要不服气,因为在我眼中废物也比现在的你们有用。没有谁会无缘无故的去帮谁,所以你们也不用感激我救了你们。至于那个被你们骂做叛徒的小家伙,你的事,你和他们自己去解决,背叛终是背叛,在选择的那一刻就应该想到自己要付出怎样的代价。但是你们每个人都要记住,没有谁会永远不背叛谁,不会背叛只是因为背叛的筹码不够高。”
“我愿意一生追随公子。”最大的那个孩子突然单跪下,吻上白衣男子的脚尖宣誓道。
“哥哥,你疯了吗?那是我们族人中一生中只能用一次的最高祭礼啊?”琪琪看着自己的哥哥,不解的问道。
009 月夜宣誓
“琪琪,哥哥没有疯,公子从此以后就是哥哥一生的追随。”那个单膝跪下的孩子抬头望着这个自己准备追随一生的人,眼神越发的清明和坚定,此刻他的内心有着莫名的信仰,他相信跟着眼前的这个人,他会过上他想要的人生。
“我们也愿一生都追随公子。”看着大哥一脸的神圣,其他人也都宣誓跪下,除了那个面容有些阴柔的小孩,但似是在挣扎了几秒后也跟着跪下。
世界突然都沉睡的寂静。
那群孩子就那样一直跪着,安静看着那个如神般的白衣男子,不敢打断他的沉思,突然如月色冰冷的脸上浮现丝丝的温柔晃住所有人的眼睛,但眨眼即逝。
“墨,我冷血,残酷无情,追随我的路上充满了黑暗,杀戮,鲜血和生命,这样你们还要追随我吗?”
“我愿意。”
“如果你是废物,我会绝不考虑的抛弃你,如果你没有了价值,我会豪不犹豫的舍弃你,这样你们还是要追随我吗?”
“我愿意。”
“那如果你们连自己选择如何去死的权利也没有,这样你们还是要追随我吗?”
“我愿意。”
看着眼前那个不似凡人的公子,童稚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回答的洪亮而坚定,青城的城门便在那一晚悄然的见证着,这个不久即将叱咤江湖朝堂的传奇建立。
“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问你们,你们要记住自己的答案,不要让自己有后悔的机会。以后你们就称呼我为公子,你们的家名为墨阁,你们的姓为墨,今天就到这,明晚月在正天的时候到这来见我。”
“是,公子。”待他们起身抬头,却发现公子早已不见了人影。
远处的风中白衣轻飘,有个好听的声音温柔的说:“慧儿,我建一个墨阁送给你好不好?从此他们最终的使命将都是为了守护你,你便是墨阁永远的生命。”
东方渐渐现出曙色,天已亮了。昨夜唯一清醒的芙蓉花在曙光下的阴影散发着浓郁的神秘,妖艳的花瓣不动声色的随着枝叶在晨风中摇摆。
院中响起门开的声音,宝丫头揉着朦胧的睡眼一脸惺忪的踏出房门,小心利落的端上一盆洗脸水站在费慧屋前,敲了敲门叫到:“小姐,小姐,我是宝丫头。”
初升的阳光温柔地洒满了窗纸,房中埋头抱腿窝睡在木椅上的费慧依旧一动也不动,流云似的长发随意的散落在身前身后。门口的宝丫头半饷都没听到屋内有动静,顿了顿又继续大声叫到:“小姐,小姐……”
“宝丫头,你要敢再在我门口大叫的话就自己给我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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