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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咪啊!她的拙眼竟没注意到他是这么这么这么地好看!
虽然下巴冒出一些胡碴,身上的衣服也有点凌乱破损,但那身怎么也藏不住的矜贵之气仍然彰显无遗,尤其是他修长匀称的四肢,举手投足充满了雍容华贵的尊荣姿态,以及无与伦比的夺人气质……
他是颗明星!
一颗让凡人黯然失色的宝石!
「妳怎么了?」林天纵发觉她像个呆子一样盯着他,不悦地蹙起眉头。
「我没想到……你长得这么俊帅……」她毫不掩饰她的惊叹。
他冷冷地将毛巾丢还给她,闪过她,走出浴室。
「喂!有没有人说你像个王子啊?还是……你是个模特儿?演员?」她好奇地跟在他身后,屏息地看着他高挑的身材。
她只忙着帮他清理伤口,压根没去观察他的模样,现在仔细一瞧,她才发现自己救了一个超级大帅哥。
是啊!他美形到连女人都要自叹弗如!身高大概有一百八十公分以上,虽不是非常高大,但比起一般的日本男人已高出许多。而且,他并没有柔道道馆里那些男人的壮硕阳刚,相反的,他的身材线条修长优雅,从背后看简直就像个高挑美女……
不,不该这么形容,他的俊秀虽然极为中性化,不过却没有过多的粉味,也不像一些日本美男那么阴柔,他自有一份浑然天成的轩昂,不凡的器宇,加上适度的性感,融合成他独特的迷人魅力。
林天纵俊脸拉得好长,他见多了这种为他脸孔着迷的女人了,全像蜜蜂黏着花蜜一样缠人,好烦!
而且,一提到「王子」这个绰号,他就想起那天滕霁在会议上嚣张可恶的口气和态度,原已沉寂的怒火再度燃起。
原本他以为他和滕霁可以井水不犯河水的,滕霁当他的麒麟王,他则过他想过的日子,理应不会有任何冲突,直到那次江洵差点死去,他才被滕霁的独断和冷血惹火。
方阔说得没错,那个才要满十九岁的小鬼太狂妄了,他还真的以为他是他们五行麒麟的王,什么事都非得照他的意思去做不可?
哼!他宁可不当木麒麟,也绝不愿再去忍受那小子趾高气扬的气焰。
「好了,我要走了。」他心情顿时变差,沉着俊脸走向大门。
「咦?你要走了吗?可是……你的伤……」飞鸟翔愣了一下。这个男的个性真的一点也不讨喜,冷淡又难以捉摸。
「这点小伤不碍事,叨扰了。」他一刻也不愿在这间破屋多待,也懒得再和飞鸟翔闲扯个没完没了,此刻,他只想快点回到他下榻的大饭店去洗个澡,把这身脏污的衣服换掉,然后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好好睡个觉。
「那……多保重了,外头还很暗,路上小心。」她好心地叮咛。人家要走,她也不能怎样,反正她已仁至义尽了。
他径自走到门边,搭上门把,正要打开门,倏地,门外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引起了他的警戒。
有人来了!而且还带着强烈的杀机……
他迅速地退到窗口,小心地探向窗外。
「喂,怎么了?你在干什么?」飞鸟翔不解地看着他。
门外有三个人正悄悄逼近,他心头一凛,顿时怒火中烧。这些人真是纠缠不休,竟追他追到这里来了,他们到底要怎样才肯罢手?
「喂,林天纵,你到底在看什么?」飞鸟翔好奇地跟着朝窗外探头观望。
「有人……」他话未说完,大门就被撞开,三个男人凶神恶煞地冲了进来。
飞鸟翔吓了一大跳,惊呆地杵着,林天纵则冷眼瞪视这群不请自来的人,手已摸上腰间的枪。
「汪!」大黑见到入侵者,立刻跃到飞鸟翔身前,恶声低吠。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飞鸟翔向前跨了一步,以主人的身分喝问。
那三人没回答她,只是嚣张地互相交谈。
「怎么有两个?」其中一人盯着她和林天纵,转头问着同伴。
「不知道,上头说只有一个。」第二人道。
「啧!干脆两个都宰了!」第三人不耐地道。
他们说的是日文,但林天纵的日文能力不弱,一听他们这么说,脸色一沉,正要拔枪,不料飞鸟翔却在这时冲到他身前护着他,对着那三人怒斥。
「不准你们乱来!」
林天纵愣住了,这女孩有没有搞错啊?她以为她斗得过这三个恶汉?
「臭娘们,妳都自身难保了,还想保护妳的小白脸?」他们讥笑一声,随即恶狠地冲向她。
「林天纵,你快走!」飞鸟翔推开他,以中文急催,接着,纤细的身子轻盈一纵,低喝一声,一个转身回踢,脚踹中了其中一人的鼻子。
林天纵颇为讶异,没想到她居然还有两下子,瞧她的身手,应该练过柔道吧,架式还挺美的!
「臭娘们!找死!」其它两人暴喝一声,同时攻过来。
她闪到一旁,抓起一根长棍,回手扫向那两人,这时,大黑也适时扑向其中一人,张口大咬。
「哇!这只可恶的狗!」那人手臂被大黑咬住,大声痛呼。
飞鸟翔乘着这机会,抓住林天纵的手,闪过另一人,夺门而出。
「快追!别让他们逃了!」三人中带头的一人大声疾呼,率先追出来。
飞岛翔加紧脚步,拉着林天纵闪进小巷,然后紧急地道:「你身上有伤,先躲在这里别出来,我去引他们离开。」
说罢,不等林天纵回应,她转身跑出小巷。
林天纵第一次被一个女人保护,感觉挺新鲜的,愕然地看着她的背影,嘴角不由自主地扬起。
飞鸟翔大概以为他是个弱不禁风的人吧!
真是!他是该感激她的多事,还是责备她的鲁莽?
一般有点常识的人遇到这种情况早就躲得远远的,绝不会蹚进这种麻烦之中,但她不但救了他,甚至还想帮他打退敌人……
这个女人的行动永远都比脑袋转得还快吗?呆子!
他摇摇头,在心里轻啐。
正独自沉吟,他听见那三人的追逐声渐渐逼近,其中一人还破口大骂。
「妈的!那娘们还真会胞!连那个男的也不见了!」
「那个男的就别管他了,我们要找的是飞鸟翔,老大交代非杀了她不可,今晚一定得得手。」另一人阴狠地道。
林天纵闻言脸色微变,眉峰一拢。
怎么,他们的目标不是他,而是飞鸟翔?那丫头到底惹了什么麻烦?
「她的命值不少钱,快点找到她!」
「是。」
那三人说着正要往前寻找,林天纵突然出声叫住了他们。
「喂!」
他们转头一看,发现他就躲在小巷里,立刻冲上前怒叫:「是你?那个臭丫头呢?」
「你们为什么要杀她?」他斜倚在墙角,以标准的日文质问,俊脸正悄悄被阴影遮祝
「关你什么事?」三人之中带头的冷冷地瞪着他。
「她帮了我一次忙,我可不允许你们动她。」他轻声警告。
「哇哈哈……你这软脚虾还敢跟我呛声,真可笑。」带头的那人大声讥笑。
「我们不只要『动』她,连你也不放过。」另一人猖狂地道。
「对,谁教你倒霉地和她扯上关系,今晚,你也别想活着离开。」第三个人拔出刀,一脸凶煞。
「既然说不通,那就算了,只好浪费我三颗子弹了。」他冷冷地看着他们,突然从腰间拿出那把袖珍型手枪,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他们每个人的小腿各开一枪。
「滋!滋!滋!」三声,子弹穿过灭音器,直接打入他们的小腿,而且三人挨的部位几乎一模一样,都在膝盖下方十公分处。
「哇--」他们三人惊骇地倒地抱腿痛喊,哪里料得到林天纵会毫无预警地就开枪,简直吓得满脸死白。
林天纵轻轻吹掉枪口的烟硝味,一步步走向那个带头的日本人,一脚狠狠地踩住他的胸口,以冰冷得会让空气冻结的声音道:「说,你们的老大是谁,为什么要杀飞鸟翔?」
「打死我我都不会说的。」那人不示弱地瞪着他。
「哦?这么带种?那半死不活的话你说不说?」他嘴角阴阴一勾,把枪口指向他的胯下。
那人脸色霎时变得惨白,全身开始发抖,因为他发现,这个俊小子绝不是吓唬他而已,他那双冷酷的眼瞳正在明白地告诉他,他绝不像他外表看来那样的文弱无力,相反的,他很可能远比他们想象的还要狠辣。
「我快没耐性了。」林天纵不悦地把枪上膛,低下头盯着他。
「我……我们是关东『山本组』的成员,至于为什么要杀飞鸟翔,我们老大没说明,我只知道有人花钱请我们解决她……」他急忙地道。
「哦?就这样?」林天纵挑起了眉峰。
「对对对,他说得没错,就是这样……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其它两人异口同声道。
「是吗?」他知道他们没说谎,也很清楚从他们口中问不出所以然,这三人不是重点,真正麻烦的是躲在背后的那个要置飞鸟翔于死地的人。
正沉吟间,远远地传来飞鸟翔的脚步声,他眉头一皱,举脚将他们三人踹昏,佯装没事一样地走出小巷。
「林天纵,你没事吧?我到处都找不到那三个人……」飞鸟翔一看见他就急问。
「也许他们已经走了。」他淡淡地道。
「呜……」大黑却闻出敌人的位置,朝小巷里瞄了一眼。
他故意挡在大黑之前,以脚尖轻碰了一下牠。大黑似乎颇通人性,随即安静下来。
乖狗!不笨嘛!
他在心里暗喑赞许着。
「既然走了,那你也赶快离开这里,别再让他们遇上了。」飞鸟翔担心地道。
「我是该走了……」他顺着她的话,点点头。
飞鸟翔救了他,他也回报一次,这样算是扯平了,她以后会如何,都与他无关,他现在可没多余的心思去管别人的闲事。
「告诉我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吧!」飞鸟翔立刻又道。
「妳要送我回去?」他愣了一下。
「对啊!我是不知道你惹了什么麻烦,不过像你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外来观光客要是得罪了那些黑道组织可是会没完没了的,我送你回去会比较安全。」飞鸟翔很有义气地决定保护他回他的住处。
林天纵怜悯地看着她,犹豫着该不该点醒她,她竟对她自己的处境一无所知,仇家都找上门来了,她却还在替他的安危穷操心。
「不必了,妳好好地照顾妳自己就行了,别被当成了靶心还不自知。」他嘲讽地说着,摆摆手,走向大街。
「嗄?你在说什么?」她不明白他的意思。
「没什么,总之,我不会有事的,妳回去吧!」丢下这一句话,他径自离开。
飞鸟翔立在原地看着他拦下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耸耸肩,低头对大黑道:「人家不领情耶!这个帅哥个性还真古怪……」
不过,她也不太在意,向来就大而化之的个性让她从不为这种小事伤神,伸个懒腰,她决定回去补个好眠。
「走吧!大黑,既然没事了,那我们回去睡觉吧!」她摸摸大黑的毛,往她那间破屋的方向踱去。
夤夜,日本的天空被高楼大厦切割得特别狭窄,也显得晦暗诡谲,黎明彷佛永远不会到来似的,空气中散发着一股令人不安的氛围。
危机,正一步步向飞鸟翔逼近,而她却毫无察觉……
第三章
飞鸟翔才刚睡着,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她痛苦地从睡梦边缘挣扎起身,头昏脑胀地拖着沉重的身体来到门边,边揉着发酸的眼睛边问:「谁啊?」
「开门。」
门外传来有点耳熟的声音,她一时还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下意识地打开门,一抬头,就看见林天纵寒着一张俊脸瞪着她。
「咦?你怎么回来了?」她眨眨眼,诧异不已。
「拿来!」林天纵伸出手,冷冷地道。
「拿什么?」她搔着后脑,迷糊地问。
「我的手机和皮夹!」他冷哼。
搭车回饭店,他才发现他的身上除了护照,其它东西居然全都不见了,更夸张的是,饭店的柜台人员居然说他已退了房,因此原来的房间早就给了别人……
他当场愣住,分不清该气还是该笑,这一晚真是荒唐到了极点,从他莫名其妙被追打、遇见飞鸟翔,到此刻无处可去,甚至身无分文,整个情况简直就像是老天故意的恶作剧一样,存心要找他的麻烦!
不过,他怀疑一切会不会是飞鸟翔搞的鬼,说不定那女孩根本是心怀不轨才会救他,并且乘机偷走了他的皮夹及手机,却又假装成一副古道热肠的模样。
一想到此,他就怒火中烧,于是搭原车回到她的住处,要回属于他的东西。
「手机和皮夹?我没拿啊!」飞鸟翔愣愣地道。
「妳少给我装迷糊,拿来!」一个晚上的折腾,他的脾气即将爆发。
「我真的没拿嘛!你倒在我家前面时全身上下只有一台相机,至于你衣服里有什么东西,我可动也没动!」她被他的口气惹火,生气地大声辩解。
「是吗?」他的眉峰一拧,陡地想起了那群来路不明的打手。
该不会……是那些人拿走的吧?那些人究竟想干什么?打伤他,又夺走他的皮夹手机,这真的只是单纯的抢劫吗?还是另有隐情?
他沉吟着。
「妈咪啊!好心没好报,救了你还被当成小偷,真没天理!」飞鸟翔翻了个大白眼,气呼呼地就想把门摔上。
「等等!」他很快地拦住她。
「干什么?」她竖着眉瞪他。
「我的皮夹不见了,没钱付车费。」他直接道。
「嗄?」她愣了一下。
「出租车钱,来回一万元日币,麻烦妳了。」他指了指停在外头那辆出租车。
「一……一万元?我为什么要替你付?」她瞠大了双眼。
「妳先替我垫,等一下我打个电话,等钱汇来马上就还妳。」他说着径自走进屋内。
「等……等一下……」她脑子仍转不过来,这家伙该不会是想借机赖着她吧?
「妳先去帮我付车费,电话借我一下。」他一副命令的口气。
有没有搞错!这小子把她当什么啊?她又不是他家的奴婢!
她瞪大双眼,突然觉得自己也许救了一个瘟神……
屋外出租车不耐烦地按着喇叭,她惊跳了一下,没辙地从钱包里勉强凑出一万元日币,心不甘情不愿地出去缴了车费,心里不断嘀咕。
「我这里又不是收容所,他以为他长得帅就可以予取予求啊?真是的……」
林天纵待她一出门立刻拨了许臣的手机,不料许臣的手机竟然不通,平常他的手机应该二十四小时随时待机的,他到底在干什么?
气闷了几秒,虽然很不愿意,但他还是拨了祥和会馆的总机号码。没办法,会馆的线路是最迅速便捷的,他只能透过总机找许臣了。
「喂,我是『木麒麟』,帮我接许臣。」他主动告知自己的身分。
「『木麒麟』?很抱歉,我们祥和会馆目前『木麒麟』从缺,许臣也被免职了。」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从话筒传了过来。
他脸色骤变,久久才从齿缝绷出那个令人痛恶的名字,「滕霁!」
「既然要离家出走,就走得干脆一点,干嘛还打电话回来?」滕霁讽刺地轻笑。
「你什么时候变成了祥和会馆的总机了?」他冷冷地道。
「我有时候晚上睡不着就会监听一下会馆的电话,没想到竟然会接到你的来电,好巧。」滕霁仍是那副闲逸的调调。
胡扯!这小子分明是在等他的电话……
他在心里斥骂,倏地,一个想法乍然闪过脑海,令他心头微凛。
慢着!滕霁为什么会等他的电话?难道他有通天本领猜得到他会打电话回祥和会馆?还是,他早就知道他一定会打这通电话?而且算准了他只能拨会馆的总机号码?
这一瞬间,他把自己的处境和滕霁做了联想,紧接着,所有的疑问立即明朗开来。
「是你!」他脸色骤变。
「什么?」滕霁装傻。
「原来都是你在搞鬼!」他咬牙怒喝。
「呵呵……看来你的反应也很快嘛!」滕霁笑了。
「说!你找人对付我到底有什么目的?」他气得握紧拳头。
「你不是想摆脱祥和会馆的一切吗?我只是帮你断得更干净些,好让你能轻松自在,没有任何羁绊……」滕霁调侃着。
「你别想用这种手段逼我回去。」他才不会轻易上当。
「逼你回来?你错了,天纵,我一点都不想逼你,一个月内,我会重新选出木麒麟人选,你回不回来已经都无所谓了。」
他一怔,没想到滕霁会这么说,心里顿时涌上一抹诡异的失落感。
人真的很奇怪,可以「不要」,却无法忍受「不被需要」……
「想要『自由自在』就得付出代价,你这位从小就过着富裕生活的王子,大概不知道什么才叫真正过日子吧?我很想看看,没有精致美味的食物,没有名牌服饰,没有钱,没有一切,你要如何活下去,失去了你最痛恶家族背景的经济支持,你还能靠什么过活?」滕霁话锋一转,口气变得尖锐。
「所以你故意整我?」怒火在他胸口窜烧。
「我只是公事公办,你想自由,我就让你自由,有本事,你就靠你那点自负的业余摄影技巧,想办法活下去。」滕霁顿了一下,又道:「不过,我怀疑你能撑多久,瞧,不过才几天你就想打电话向许臣求救,这样简直像个无法断奶的小孩,还说什么想独立自由的大话……」
滕霁恶毒的话气得他再也听不下,一把将话筒摔回去,直接挂断。
可恶!滕霁那个臭小子,就冲着他这些话,他死都不会回去。
飞鸟翔正好在这时进门,一看见他摔她的电话,迭声大嚷:「喂!喂!你干嘛啊?我的电话和你有仇啊?」
他低着头没吭声,只是握紧拳头,任怒火在全身狂燃。
「怎么?你不是说一通电话钱就会飞来吗?结果呢?钱来了吗?」飞鸟翔刻意嘲讽地问。
他霍地抬起头,瞪了她一眼,再也忍不住腰间的疼痛,颓然坐倒在榻榻米上。
「啊?你没事吧?」她担心地蹲下身。她看得出,他眼中除了气愤,还有一抹沮丧,似乎受了什么打击。
「钱……我会想办法还妳的。」他靠在柜子上,蹙着眉心道。
「你最好快还我,我身上没多少钱,过几天又要缴学费了。」她轻啐道。
「可是,在还妳钱之前,先借住一阵子。」说着,他疲 惫地闭上眼睛。
滕霁那小子摆明了就是要整他,没有钱,他等于成了困兽,动弹不得。难怪方阔会对滕霁很感冒,那小鬼的心思也够恶毒了,居然用这种方式来对付他,可恨!
「什么?你要住我这里?」她惊呼。
他没有回答,怒气加上身体的疼痛倦怠,已耗尽他所有的力气了。
「喂!林天纵!你说话啊!」她冲着他大喊。
「请让我……休息一下。」他拧紧双眉,虚弱地请求。
「你……」看他一脸憔悴,飞鸟翔原本想要骂出口的话硬是卡在喉咙,说不出来。
没办法,她就是心肠软,虽然她不清楚林天纵到底遇到了什么事,也摸不清他到底是不是真的被抢,总之,他现在这副模样真的是糟透了,她实在狠不下心赶他出门。
「算了算了,在你还钱给我之前,就暂时收留你几天吧!」她一说完,发觉自己的口气太温和,立刻又强硬地补充一句,「先说好,只借你住一阵子!而且你得分摊生活费!」
林天纵懒懒地看她一眼,心想,这个穷酸的女孩此刻倒成了他唯一的救星了。
这种事说给江洵他们听,谁会相信?他堂堂林氏家族的当家竟狼狈得只能住这种破屋,甚至开口向个女孩借钱……
飞鸟翔被他漂亮的眼睛盯得心慌慌,忙道:「你……你看我干嘛?我愿意让你住你就该偷笑了。」
的确,他其实该感激她的,要不是遇到她,他现在的情况恐怕会更惨。
林天纵在心里思忖着。
「你干嘛不说话?」她的心跳更快了。大概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被他这样盯着还能保持冷静吧?
「我饿了。」他突然觉得好饿。
「嗄?」她愣了愣,这家伙的思绪是用跳的吗?
「好饿。」他这才发现他全身乏力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他从昨天下午到现在都没有吃东西。
「我只有泡面。」她没好气地道。
「泡面?那是什么东西?」他奇道。
「泡面就是泡面啊!」她说着站起身,到厨房柜子拿出一碗泡面,丢给他。
他接住那碗面,皱了皱眉。「这种东西怎么吃?」
她瞪大眼睛,像在看一个怪物。「别告诉我你从没吃过泡面。」
「这东西能吃吗?」他嫌恶地扬起右眉。
他是在开玩笑吗?这年头,连三岁小孩都吃过泡面。
「你别闹了!你真的没吃过泡面?」她轻啐道。
「没有。」从小到大他只吃专属厨师替他准备的东西,压根没吃过这种干巴巴的面。
「妈咪啊!不会吧!」她一手撑额,难以置信。
「妳帮我弄,我想先洗个澡。」他起身将泡面丢还给她,走向浴室,说得好像他才是这屋子的主人。
「洗……洗澡?」飞鸟翔简直被他颐指气使的口气给气昏了,他以为他是谁啊?太嚣张了吧?
「喂喂喂,我得警告你,这里是我家……」她追上去怒声大喊。
他在浴室门口转头看她一眼,低声道:「我真的又累又倦,妳就帮个忙吧,飞鸟。」
她愕愣地杵在他面前,脑子一下子全打结了。
他……他竟然用他那张俊美得不象话的脸请求她,喊她的姓……
「好吧!你梳洗一下,面我帮你泡。」在她还没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时,她的嘴巴已经很没志气地像个奴婢一样应声了。
「谢谢。」他点点头,关上浴室的门。
她瞪着门板好几秒才回神,立刻被自己如此容易被差遣又惊又气。
飞鸟翔,妳是怎么了?不过是一个长得稍微帅一点的男人,妳就昏了头?
好吧!他不只稍微帅一点,而是帅翻天,但妳也不能这样没有节操吧?人家叫妳泡面妳就泡,这算什么?
自我厌弃地咕哝着,但她还是乖乖地去煮了开水。
「这小子太奸诈了,他还真会利用他那张漂亮的脸皮……但也仅此一次,等一下我会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他别想再随便使唤我。」她边将开水冲进碗中,边自言自语。
不久,浴室的门打开,林天纵走了出来,对着她道:「飞鸟,我的衣服脏了,有没有其它衣服可以换?」
又是这种可恶得自以为是主人的口气,她气呼呼地抬起头,正要指正他,不料一见到他的模样,脑子再度打结,而且是个死结!
林天纵披肩的头发湿漉,全身上下只围着一条浴巾,光滑结实的胸膛肌理精瘦迷人,肩线、手臂到腰臀腹的线条既有着阳刚的力道,却又带着优美的弹性,比例完美匀称,四肢修长性感,再加上那张被水洗净后更加俊美得肆无忌惮的脸庞,简直就像从文艺复兴时代壁画中走出来的完美天神……
她的胸口差点就要被狂跳的心脏给震破,脸更像着了火一样红得一塌胡涂。
说来没人会信,在柔道馆见多了光着上身的男人,她可从没害臊过,但面对林天纵,她却清楚地意识到他是个男人,而且是个超好看的男人!
「喂!飞鸟,妳在发什么呆?」他来到她面前,蹙着眉问。
「你……你……你怎么可以不穿衣服就跑出来?」好半晌,她才从缺氧的胸腔挤出声音。
「我没衣服可以穿。」他泰然自若地走到桌边,看着那碗泡面。
这种怪面味道还挺香的……他饥肠辘辘地想着。
「没衣服?你刚刚穿的不是衣服吗?」她指着被他丢在浴室里的那套名牌衣裤和外套。
「那套脏了,我需要一套新的,妳去帮我买一套吧!」他看着她。
「妈咪啊!为什么我得去帮你买衣服?你以为我吃饱了没事干?」她再也咽不下这口气,大声嚷嚷。
他扬了扬眉,倏地欺近她,低下头凑向她的脸,道:「难道妳要我穿着这样出门吗?飞鸟。」
「呃……」她的脸一定僵掉了!不,是整个人都僵掉了,林天纵的俊脸忽然像放大镜一样近在咫尺,那双美丽的眼睛彷佛对她下了魔咒似的,害她变成一尊石像。
而且,她也不敢喘息,就怕闻多了他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气息会立即休克,虽然那是她惯用的香皂气味,可是从他身体辐射出来却多了一份勾人的魅惑……
「再说,我身上没半毛钱,就麻烦妳先代垫一下,日后我一定会还妳的。」他低声道。
「好吧!」她这辈子大概从没像现在这么干脆过。
「谢谢。」他嘴角微勾。
她被他难得的笑容笑得魂都飞了,像机械人一样点点头,道:「好,等商店街开门我就去帮你买衣服。」
他满意地看她一眼,回到桌前,大口大口地吃起那碗泡面。
老实说,他一直很清楚他这张脸孔对女人有什么影响力,但他从来就不屑对任何女人展现他的魅力,除了因为一点与生俱来的洁癖之外,最重要的是他对女人向来就不感兴趣,那些庸俗又喜欢做作的雌性动物对他而言不过是些丑角罢了。当然,他对男人同样也没有好感,五行麒麟另当别论,在祥和会馆,其它人想接近他可不容易,更别提一些外人了。
他妹妹林天韵就常说他是个只爱自己的怪贻,绝对的自私和自恋。这点他不否认,反正这种个性还不是遗传自他那个有着同样怪癖的父亲。
不过,对人冷感的他却忍不住想逗逗飞鸟翔,主要是因为她那直得不知拐弯的性子简直单纯透明得足以诱人使坏,每次她大喊一声「妈咪啊!」,他就会想起他那位同样有着类似口头禅的母亲赫连淳淳,以前他总以为世界上再也找不出像他母亲那么大条筋的女人了,没想到又在日本遇见飞鸟翔这个单细胞生物。
也许是天意吧,没心眼的飞鸟翔算是他还接受的对象,要是换成别的女人,他宁可流落街头也不愿开口求援。
飞鸟翔很快就发现自己又着了他的道了,她挫败地瞪着他,真想咬掉自己的嘴巴,人家不过笑一笑,她的大脑就全成了浆糊,真惨!
林天纵这个男人一定是女人的天敌,在他面前女人大概都自动成了奴婢,她得想法子早点赶他离开才行,否则一定会被他吃定。
鼓着腮帮子,她很有危机意识地思索着,美男子虽然养眼,却对心脏不好,为了她的健康着想,她一定得狠下心,早点将林天纵这尊她供不起的菩萨请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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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失手了?」
一声怒喝从电话那头爆出,惊得山本组老大铁口鬼之助连忙正襟危坐地迭声道歉。
「真对不起,厉先生,我的手下太无能……」铁口鬼之助低声下气地道。
「的确太无能了!不过是个丫头竟然会处理不掉,你们山本组在日本关东不就白混了?」暴喝声依然不减怒火。
「是,是我太大意了,我没想到飞鸟那丫头有帮手……」铁口鬼之助解释道。
「帮手?她母亲已死,她独自一个人会有什么帮手?」
「我三个手下回来报告,她身边有小子跟着,那小子似乎很强。」铁口鬼之劝一想到那三个狼狈逃回来的手下,就对他们口中那个出手的人感到很好奇。
三个人,腿上的枪伤几乎像是用尺量过一样精准地位在同一个位置,有这种好枪法,那个开枪者必定是个神枪手……
「一个小子?他是谁?」
「不清楚,我们调查飞鸟翔时明明没这个人物。」
「不管他是谁,都一起除掉,别让他碍了我的事。」
「是,我知道了。」铁口鬼之助恭敬地道。
「我给你们三天期限,三天内没消灭飞鸟翔那个野种,我会让你们山本组再也无法在日本立足。」对方厉声恫吓。
铁口鬼之助脸色微变,立即回答:「是,下次绝不会再失手了,请放心。」
那位厉先生没再多说废话,电话卡地一声切断。
铁口鬼之助放下话筒,铁青着脸匆匆走向屋外,看着自己那三个跛着的手下,怒问:「打伤你们的那个小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是……一个帅得不得了的小子。」三人忍着脚痛回答。
「多大年纪?」
「很年轻,大概只有二十出头。」
「混帐!一个才二十出头的小子你们居然打不过?」他气得用脚踹向他们三人。
「哇!老大饶命……他……他看起来明明斯斯文文的,谁知道会突然就拔枪,而且射击的速度快得惊人。」
「年纪轻轻却是用枪高手?他到底是何来历?前几天跟监飞鸟翔时,她身边除了大石勇田之外,可没这号人物。」铁口鬼之助皱起关刀似的浓眉。
「这……我们也不清楚……」
「算了,不过是一个小子,难道还能阻碍得了我们山本组?这次由我亲自出马,不管是大石勇田还是其它人,只要想保护飞鸟翔的,我会一一宰了他们。」铁口鬼之助握拳,露出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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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其妙和林天纵「同居」了一星期之后,飞鸟翔带着林天纵来到道馆,他们一出现立刻引来一阵骚动,那些馆里的师兄弟全都围拢 过来,好奇地打量着林天纵。
「飞鸟,这人是谁啊?」
「飞鸟,妳从哪里找来这个小白脸?」
「妳这丫头也能钓上帅哥啊?太奇怪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句地揶揄着飞鸟翔,毕竟在他们眼里,飞鸟翔根本不算是女人。
「走开走开,别吵啦,他是我捡到的。」她急急挥开他们。
「捡到?不会吧?这种男人哪是可以随便捡到的?」他们惊慑地看着林天纵不凡的俊脸,飞鸟翔却说得像是捡到玩具一样简单。
飞鸟翔抬头看了高出她半个头的林天纵,心里非常明白大伙儿的想法,林天纵这小子刮掉了脸上的胡碴之后,那张脸的俊美程度一下子提升了好几倍,即使他只穿了一件简单的条纹衬衫和牛仔裤,依然不减他那始终傲然孤冷却又尊贵逼人的气质,和他一比,眼前这些师兄弟几乎全成了小喽啰……
不过,林天纵长得再俊,个性却让人不敢恭维,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是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那天帮他买个衣服也要挑剔老半天,他身上穿的这套衣服花了她将近六千元耶,他却不屑地摸了一下衣服就说他只穿PRADA或是亚曼尼,不穿这种粗糙质料的衣物--
「不穿你就光着身子吧!」她真的气坏了,这位少爷有没有一点常识啊?都什么时候了,他以为他还能这么嚣张?
「我是很想脱光,只怕妳受不了。」他冷讥。
「我怎么可能受不了?你有胆量你就脱啊!」她扠腰直嚷。
他二话不说,居然真的要将围在腰间那条仅有的浴巾脱掉,吓得她满脸通红地大声惊吼--
「不--准--脱!」
他停下动作,看着她那惊恐慌乱的模样,忽然觉得好笑。
有多少女人想剥光他的衣服,她却吓得好像他要脱壳一样。
「给我穿上!不然你马上出去。」她警告。
「好吧!在妳将我原来的衣服拿去清洗好之前,我就勉为其难地穿着这种瑕疵品吧!」他其实也很明白自己没有选择的余地。
这个小事件让飞鸟翔更认清了两件事,第二,林天纵是个难搞的家伙:第二,再和这位搞不好自以为是个王子的人在一起,她一定会短命好几年。
正因为如此,她一想起道馆有几间房间可供学员住宿时,就迫不及待地把他送到道馆来。
不过那小子也不知是迷上她泡的面还是闹自闭,一听说要搬到别处,说什么都不愿离开,非得她发脾气硬拉他过来……
「你们在吵什么?」
正当一片哗然之际,一声喝斥倏地响起,众人立刻退开,道馆的主人大石勇田一脸肃然地走了过来。
一张方形的脸孔像是石头刻出来一样,大石勇田人如其名,长相严肃,裹在和服里的身材虽然不算高大,但自有一股凛然正气,十足名家风范。
「大石先生。」飞鸟翔喊了一声,从小习惯的称呼至今仍未改口。
「小翔,怎么了?」大石勇田一见到她脸色马上缓和下来。道馆里的人都知道,他对飞鸟翔极为疼爱,几乎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女儿。
「我带了一个……朋友,他没地方可去,能不能让他暂时在道馆住一阵子?」她上前解释,并且指了指林天纵。
林天纵一直没开口,虽然立在一群人之中,感觉上却像是不同次元的人,冰冷地与所有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他?他是谁?」大石勇田浓眉一拢,直盯着林天纵,突然,他惊觉地耸起了双眉。
这个男子……绝不是个普通角色!
虽然外表看来年轻俊秀,但那一身藏在慵懒冰冷之下的强悍气势却逃不过他阅人无数的眼睛。
这家伙该不会是「他们」派来的吧?大石勇田不安地想着。
「他叫林天纵,是中国人,从上海来的,因为发生了一点事,所以目前没地方可以落脚……」飞鸟翔很快地又道。
大石勇田走向林天纵,带着一抹警戒的敌意盯着他。「你接近小翔有什么目的?」
林天纵怔了一下,随即反问:「你以为我会有什么目的?」
大石勇田暗惊,没想到他的反应这么快,眉头拧得更紧。
「哎!大石先生,其实是我救了他的,他前几天晚上被人痛揍一顿倒在我家门口,身上的皮夹手机都被拿走,我看他可怜才让他住进我家……」飞鸟翔连忙替林天纵说话。
「妳怎么这么大意?妳根本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倒在妳家门口好借机接近妳,为什么妳老是不懂得要保护自己?要是妳有个万一,我如何向妳母亲交代?」大石勇田转而严厉地责备她。
「呃……」飞鸟翔莫名挨了一顿斥骂,有些傻眼。
林天纵察言观色,霍然醒悟,这位大石先生似乎知道有人想加害飞鸟翔,所以才会这么紧张。
看来,这件事只有飞鸟翔本人不知情。
「妳母亲是怎么交代妳的?对那些来历不明的人要特别小心……」大石勇田接着又提醒。
「为什么要她特别小心?难道会有什么『来历不明』的人想对付她吗?」林天纵冷冷地插嘴。
大石勇田脸色微变,抬头看着他,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直接地下逐客令,「你走吧!我们道馆不欢迎陌生人。」
「大石先生!」飞鸟翔完全搞不懂,向来和蔼可亲的大石勇田怎么会变了一个人似的。
「我也不想住这里,比起这里的怪味,我宁可挤在飞鸟那间破屋子。」林天纵转身就走,早就受不了这些男人的汗臭味。
「我不准你再接近小翔!」大石勇田说着朝众弟子们便了个眼色。
所有弟子会意,立刻围住林天纵。
飞鸟翔见状大吃一惊,连忙挡在林天纵身前大喊:「不要这样,你们怎么可以欺负一个受了伤又不会柔道的人?」
「小翔,防人之心不可无,妳可别被他的外表骗了。」大石勇田瞪着她。
「我虽然才认识他不久,但我相信他绝不是坏人。」她大声道。
林天纵微愕,心里某个角落被挑动了一下。
飞鸟翔就这么相信他的人格?她甚至不知道他的身分,不知道他的来历,却愿意信任他这个素昧平生的陌生人?
她是太单纯,还是太愚蠢?
「小翔,妳……」大石勇田正想数落她的天真,突然,道馆大门外传来一阵杂沓的人声。
所有人都愕然地转向大门,只见一群凶神恶煞的流氓蜂拥而入,肆无忌惮地穿着鞋踩进道馆内的榻榻米。
「你们干什么……啊!」一位道馆的弟子怒声上前质问,但话还没说完就被对方一拳打倒在地。
飞鸟翔气得想冲上去,大石勇田却按住她的肩膀,制止了她,接着走向那群恶汉,对着被手下包围住的那名脸上有刀疤的男人沉声问道:「请问你们山本组到这里来有何贵干?」
他对关东这一带的黑道人物多少还有点认知,而且这个铁口鬼之助恶名昭彰,早已无人不晓。
「我们是来找一个人的。」铁口鬼之助被手下们拱上前,一脸诡笑。
「啊?」飞鸟翔低呼一声,转头看着林天纵,一把将他拉到后方,急问:「他们该不会是来找你的吧?」
「不是。」林天纵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群人冲着谁而来,只是那个小傻瓜却浑然不知。
「不是?那他们要找谁?」她不解地歪着头。
「大概在找一个笨蛋吧!」他怜悯又可笑地看她一眼。
「笨蛋?谁?」她愣了愣,还探头探脑地左右找寻。
「这里都没有你们要找的人,请离开。」大石勇田严肃地对铁口鬼之助道。
「没有吗?我已经看到她了……」铁口鬼之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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