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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找人把我打昏,丢在飞鸟翔的家门前,为的就是让我和飞鸟翔接触。」林天纵其实在得知飞鸟翔奇特的身分时,就隐约察觉他和飞鸟翔的相遇绝不是偶然。
「他为什么……」方阔才一开口,就猜出了答案。「等等,难不成他早就在打东河集团的主意?」
「神通偷偷跟我提到,滕霁在半年前就曾暗地调查过东河集团。」江洵低笑。
「我倒认为,他看上的不是东河集团拥有的宝矿……」丁略冷哼。
「呵,丁略,你愈来愈了解滕霁啰!」江洵调侃地笑着。
「像他那种人,与其抢渔夫手里的鱼,不如抢他的钓竿。」丁略一言点出了滕霁的居心。
「所以,他的目标其实是『女神』!」武绝伦皱了皱眉,心里不禁咒骂滕霁的阴险。
「答对了,他要的正是拥有神秘力量的飞鸟翔,而天纵,你成了他的饵。」江洵目光移向林天纵,故意挑衅。
「我知道。」林天纵平静地道。
「你不生气吗?被滕霁玩在股掌之间……」武绝伦看他不愠不火,反倒替他生起气来。
「不会。」
「为什么?」方阔瞪大眼睛。
「因为他让我遇见了我的『女神』。」林天纵看着他们,缓缓地道。
大家微愕,都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虽然我还是很不喜欢他,但我感谢他。」林天纵真心地道。
若是没遇见飞鸟翔,他自傲自恋又自私的心就永远不会清醒,她的直接率真打开了他的心房,把他始终局限在荒境的灵魂拉回了人群。
滕霁或者真的居心叵测,或者一切都是他所设计,但他真的不在意成为他的饵,毕竟托他的福,他也钓上了一个令人爱不释手的宝物。
「呵……碰上了天纵的另类思考,我们的逻辑都不管用了。」丁略笑了,天纵这小子果真成长了许多。
「啐,你们就是这样消极滕霁才会愈来愈嚣张,换成是我,绝不和他善罢干休!」武绝伦低斥,他的火气可没那么容易消除。
「那你准备如何抢回你的女神呢?天纵。」江洵兴味盎然地问。
「我自有妙计,不过,我需要你们的帮忙。」林天纵露出了一抹诡笑。
「没问题。」其它人爽快地道。
林天纵这一刻才充分体认他是祥和会馆的一分子,而五行麒麟团结齐聚,就能发挥最强大的力量。
他确信,东河集团很快就能见识到这份力量,并且乖乖交出「女神」,属于他的「女神」!
第九章
在纽约厉家如城堡般的豪华大室里,飞鸟翔穿着一身雪白的长袍,左手握着「神之眼」,直瞪着墙上那面巨型屏幕,里头有着东河集团最新的开采目标,工作人员正将矿坑画面用网络传输回来,交由她确认。
她专注地望着矿坑,不久,「神之眼」中心的金瞳微微发光,随着光线的扩大,一股冰冷的气也灌进了她的体内,她浑身一震,感觉到气正在她的四肢飞窜奔腾,接着,她的身体绽放出一层薄薄的光芒……
「红宝石,蕴含量百分之十……极品……」她像个预知者一样低声地说着。
厉伯言、厉仲言兄弟,以及厉家的几位重要成员都静静地聆听着她有如圣谕的声音,每个人的脸上都展现着尊崇的神情,不敢稍有不敬。
约莫十分钟之后,飞鸟翔身上的光消失,预测结束。
老金立刻将她手中的「神之眼」拿走,小心地放进木盒之中。
顿时,富丽堂皇的会议厅爆出了一阵掌声,之前的肃穆之气荡然无存。
「太好了,我们这次找的是红宝石矿,看来今年应该可以平安渡过难关……」厉家二少爷厉仲言欣然地道。
「红宝石的藏量已锐减,许多国家下令禁采,我们得先打通关系。」厉伯言提醒道。
「这我知道,你不用操心。」厉仲言挥挥手。
「还有最近资金的流动似乎有点问题,注意一下银行那边的情形,我们的下个目标是石油,得需要大量资金才行。」厉伯言俨然一副总裁的口气。
「我知道我知道。」厉仲言不耐烦地道。
「虽然不太甘心,但有了新的『女神』总是让大家安心了。」东河集团的一位老董事笑道。
「但她只是个私生女。」一反刚才的崇敬表情,厉伯言的妻子冷冷地吐槽。
「可不是吗?照道理说,应该是我们的女儿们遗传这份纯正血统才对啊!我一想到她是爸和叔言的老婆乱搞而生下来的我就觉得恶心……」厉仲言的妻子也跟着嘀咕。
「唉!没办法,这一切都是命,自古以来愈是丑恶的结合就愈会产生将才。」厉仲言讥讽地道。
飞鸟翔冷冷地立在一旁,听着这群人在言词上羞辱她,她却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
一个月了,自从亲眼目睹林天纵被箭射杀之后,她就彷佛成了行尸走肉,所有的感觉全在一瞬间死去……
她现在连呼吸都觉得好费力。
「好了,现在扯这些也没用了,只有靠她我们东河集团才可以运作下去,她可是我们的摇钱树哪!」厉伯言冷冷地瞄着飞鸟翔。
她面无表情,转身走出会议厅,两位二十四小时全天候监视她的女保镖立刻跟了上来,她们不管她吃喝拉撒睡,每分每秒都如影随形,死盯着她不放。
那股教人窒息的郁闷又袭上心头。
她,成了笼中鸟,一只被势利的小人们囚禁的鸟……
她失去自由,失去最爱的人,想逃,逃不了,想死,死不掉,只能被强迫活在一个荒唐冷酷的家族里,任他们榨干她的一生。
对厉家而言,重要的是她体内「女神」的角色,而非她的血缘,厉伯言不承认她是他们的妹妹,其它人也不承认她是厉家的孩子,她只不过是「神之眼」的容器罢了。
悲愤地正要回房,老金却从后方跟来。
「小姐,老爷请妳到他房里去。」老金弯身道。
「离我远一点,凶手!」她瞪着他怒斥,对老金的阴沉冷血至今犹痛恶至极。
老金一点也不在意,仍是那副麻木得让人厌恶的神色。
「我不想见他。」她说着仍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妳不能违逆老爷,小姐,即使妳是『女神』。」老金说着向女保镖们示意。
那两名女保镖立刻将她架往厉长东的房间。
「放开我!」她放声尖叫。
没有人理会她,她就这样像犯人一样被押去见厉长东。
寝室内,同样弥漫着沉闷的死气,在厉家豪宅,走到哪里都一样了无生气。
「听说妳又闹情绪不吃饭了?小翔。」厉长东一见到她就关切地问。
她没有应答,只是冷冷地瞪着他。
这个老人就是她的父亲?为什么她母亲会爱上这种人?为什么?
这个问题她足足问了自己一个月,对他,她没半点好感,因此拒绝入籍,始终坚持母姓飞鸟。
她永远都是飞鸟翔,不是厉翔。
「妳还在为那件事生气吗?老金他是为妳好,那小子配不上妳,而妳也不能和他在一起,既然如此,还是早点把这段感情结束……」厉长东一副开导的语气。
「我都答应要回来了,请你们放天纵走,你们却还是杀了他……杀了他……」想到林天纵当时的惨状,她以为流干了的泪又在眼中泛滥。
她选择离开他,本以为能救他,没想到却还是害死了他!
就因为认识了她,他才会遭此横祸……
「小翔,他活着会让妳心思不宁,他是个祸害啊!女神就得心无旁骛,否则就会忍受不了孤独而痛苦……」厉长东柔声安抚。
「够了!少在那里说什么冠冕堂皇的话了,你不过是想利用我而已,你们代代牺牲一个女人的自由来满足你们的私欲,你们让她当圣女,要她无情无欲,却充分享受着她带给你们的财富和快乐,真是无耻!」她咬牙地大骂,打心眼里瞧不起所有厉家的人。
「小姐,妳太放肆了!」老金喝道。
「没关系,让她发泄一下。」厉长东毫不介意。
「放肆的是你吧?区区一个管家,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余地?」她冷眼瞥了老金一眼。
老金脸色微变。他在厉家向来地位崇高,就连厉伯言都得让他三分,谁敌对他这么无礼过?
「厉先生,我只问你一句,你爱我母亲吗?」她直视着厉长东,到目前为止,她从未喊过他一声父亲。
厉长东沉默了一下,才道:「是的,我爱她。」
「你爱上了你买来的媳妇?」她尖锐地问。
「宫子虽是我为叔言买来的妻子,但她从未和叔言在一起,叔言个性古怪,脾气暴躁,经常把她打得鼻青脸肿,我不忍心,常去采视她,于是就……」厉长东话未说完,陷入了回忆。
那是他第一次真心爱上一个女人,可是,却也是个不被世人容许的畸恋……
「既然你爱过,你又怎么会不了解我的心情?既然你懂爱,又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把我当成了什么?」她心痛地大喊。
「小翔……」
「之前,我一直以为母亲是为了争一口气才要我回来,但现在我忽然明白,她要我回来,是为了粉碎你们这个可悲的『女神神话』,由我亲自来粉碎。」她说完突然冲向老金。
「小姐?」老金大惊,没料到她会突然行动。
她夺过他手中的木盒,抓起那颗黑沉沉的「神之眼」,奋力往地上丢去。
「不可以--」厉长东惊吼。
就在这时,两名女保镖迅速冲进房内,一手将她砍昏过去,及时接住黑石,交给老金,另一人则抱起她,退出房间。
厉长东虚惊一场,双眉不禁深锁。
「小翔的情绪还是这么不稳,后天替她办的继承晚宴一定要多派些人手看紧她,别让她做傻事。」他交代着。
「您还是坚持要让小姐继承东河集团?这会不会太冒险了?少爷们也……」老金其实不太赞同。
「老金,我已经决定了,女神和总裁由同一个人担任,对厉家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再说,真正的执行者还是伯言,一切都没有什么改变。」厉长东严肃地道。
「是。」
厉长东很清楚,不论飞鸟翔多么叛逆顽抗,她终究会驯服,就像代代的「女神」一样,认命地为厉家效命,所以,只要稳住她,给她点甜头,厉家就能渡过难关,继续旺盛下去,永世昌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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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河集团很少办宴会,可是只要一办必定气势磅礡又盛大,几乎可媲美王公贵族的喜宴,美得让人惊叹连连。
晚宴地点就在厉家大宅,来宾都经过精挑细选,而且门禁森严,为的就是防止一些媒体记者和不相干的人闯入。
飞鸟翔穿着一件名人设计的粉蓝长礼服,剪裁高雅大方,完全衬托出她纤细窈窕的身段,只可惜她的脸苍白没有血色,彷佛郁结了多少心事,硬是让原有的美丽失色许多。
她现在早已闷了一肚子火气,哪有什么鬼心情参加这种宴会?虽然名义上为她举办,但看看她自己,被迫坐在厉长东旁边,不能到处走动,那两个女保镖像狱卒盯着囚犯一样紧跟着,完全限制她的行动,并且禁止任何人太靠近她……
哼!什么东河集团的新任总裁,根本全是唬弄人而已,真正的操纵者还是厉伯言,她不过是个名义上的傀儡,厉长东以为给了她一个这么大的头衔就能安抚她,真是太小看她了。
眼前的这些奢华对她来说都是虚幻的,每个人的嘴脸都写着金钱、势力和野心,他们的笑容,看得令她作呕。
她眼光一一扫过大厅内的宾客,厌烦得正想撇开头,倏地,一个高挑俊伟的身影攫住了她的视线,她心口一震,脸色微变。
那个背影……和某人好像……
她的心狂跳不止,差点从椅子上弹跳而起。
但,当那人转过身,一张干扁无奇的东方脸孔立刻让她的心又跌入深渊。
不是他……不是林天纵……不是她的王子……
一股酸楚涌上喉咙,她悲伤地靠回椅背,情绪久久无法平复。
这时,大厅旁的乐团演奏起柔调的音乐,大厅里的男女纷纷跳起舞来,那个男子也和一名女子翩翩起舞,一身的深灰色正式西服,姿态优雅俊逸,令人移不开目光。
她的心微微抽痛,突然有种不太舒服的感觉,总觉得那人与女子共舞的画面有点刺眼。
真奇怪,明明不认识人家,可是她就是讨厌他和别的女人勾肩搭背地跳舞,就好像看见了自己的男友琵琶别抱一样,一团火莫名地在心里燃起……
那男子一个回身,抬起头,视线正好和她对上,她一怔,心竟不由自主地咚咚乱跳!
奇怪!太奇怪了!她是怎么了?她满脑子都还是林天纵的影子,为何会对一个陌生男子心悸?
那男子虽然和舞伴跳着舞,但一直注视着她,看得她几乎快喘不过气来。
这种快窒息的感觉,就和被林天纵盯住一样……
她有几秒钟的迷眩,但很快就惊醒过来,慌忙地转开头,手紧揪住胸前,难过又自责地咬着下唇。
她怎么会有这种错觉?林天纵已经死了啊!不可能会再出现在她眼前,永远不可能了……
痛苦地闭上眼睛,她真希望有人能来救她,把她带离这个牢笼!
「妳怎么了?小翔,不舒服吗?」厉长东关心地问。
「我想出去花园透透气。」她要求道。
「这……」
「担心什么?有保镖跟着我,我还能逃得了吗?」她冷讽地道。
「好吧!妳去吧!」厉长东心里明白,给她多一点空间她会早点适应她的身分。
她起身往大厅的侧门走去,两名女保镖紧跟在后,她不耐地皱着眉,不理会宾客们讨好的笑容,径自走进花园。
冰冷的空气迎面扑来,让她轻轻一颤,刚才混乱的迷惘一扫而空,思绪变得清明多了。
「东河集团的新总裁为什么一个人躲在这里,不去招呼客人?」一个沙哑的嗓音操着流利的中文在她背后响起。
她转身,只见那名体态酷似林天纵的男子端着杯,正笑吟吟地看着她。
很快地,两名保镖已做出防卫动作,阻止那男子太过靠近她。
「里头没有一个是我的客人。」她轻哼了一声。
「哦?那我应该例外吧!我可是特地为妳而来。」男子笑道。
「为我而来?什么意思?」她眉头一蹙,不解地看着他。
「妳马上就会知道了……」他说着举起酒杯对着她做了个敬酒的动作,便转身回到大厅。
她愕然地望着他的背影,心又没来由地抽跳,才刚清明的大脑又乱成一团。
那肩线,那腰杆,那举手投足,真的和林天纵好像……
呆立了一下,她伸手轻拍自己的脸颊,自言自语:「清醒点!飞鸟翔!妳脑子胡涂啦?他不是林天纵,他不是!」
骂过自己,她才稍稍释怀,正要往花园深处走去,大厅里忽然传出一阵骚动,似乎发生了什么事。
她好奇地转身,走回大厅,赫然发现那名男子一个人立在大厅正中央,所有宾客都退到一旁,厉伯言和厉仲言两人则愤怒地瞪着那男子,气氛紧绷。
发生了什么事?
她看着那男子,纳闷不已。
「你是专门来闹场的,是不是?」厉伯言对着那男子大声怒喝。
「我很认真啊!真的是来向东河新上任的总裁求婚。」那男子说着转头瞥了飞鸟翔一眼。
求婚?飞鸟翔惊讶地睁大双眼。
妈咪啊!这个男的有毛病啊?他居然想娶她?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们的邀请函上应该没有你这号人物吧?」厉伯言怒道。
「我?我是祥和会馆的『木麒麟』!」男子潇洒地自我介绍。
「祥和会馆的木麒麟?你……你是五行麒麟之一,林氏财团的现任当家?」厉伯言脸色愀变。
「原来厉家大少爷还有点见识。」他微微一笑,但这一笑更显得他的脸僵硬慑人。
「抱歉,小女高攀不上林大当家,请回吧!」厉长东内心微惊,他没想到他最忌惮的祥和会馆竟长驱直入,直接来到他的地盘。
「说什么高不高攀,东河也是全球数一数二的富豪,我们双方联姻应该是门当户对……」男子笑道。
「但我们不想和祥和会馆联姻,快滚!」厉仲言不客气地大喝。
「这恐怕不是你们可以拒绝的了。」他话中有话。
「什么意思?」厉伯言怒问。
「等电话进来,你们就知道了……」他卖着关子。
他刚说完,厉伯言和厉仲言的手机就响了,他们分别接听,不到几分钟,两人的脸色同时刷白,惊骇地瞪大眼睛。
「怎么了?」厉长东急问。
「爸,我们在东南亚的五处宝矿不知何故竟被当局扣押了!」厉仲言颤声道。
「什么?我们都是合法开采,怎么会……」厉长东惊喝。
「五处宝矿,开采的过程险象环生,其中有三处和当地高官勾结,非法取得执照,两处矿坑曾经因太过深入,没有做好安全措施而枉死了将近四十个当地工人……」男子精确地说出东河集团不为人知的黑暗秘辛。
「你……你怎么知道?」厉仲言吓坏了。
「仲言,闭嘴!」厉伯言对弟弟怒吼,他的话等于承认了一切。
「这还只是我带来聘礼中的一小部分而已,还有其它的,厉大少爷应该马上就会告诉各位。」男子不怀好意地道。
厉伯言听完来电,面色如上,咬牙地瞪着他。
「你到底做了什么?银行居然冻结了东河集团的资金,你到底做了什么?」厉伯言气得冲向他,揪住他的领口。
「伯言,住手!」厉长东急声喝止。
「别小看了麒麟银行在全球的力量,厉伯言,三秒钟内放开你的手,不然我会让东河集团在一夕之间全垮。」男子的声音很轻,但口气冰冷肃杀得让人浑身打颤。
厉伯言震慑地放了手,后退好几步。
「我们东河集团向来和祥和会馆毫无瓜葛,你们为什么……」厉仲言实在想不出他们哪里得罪了祥和会馆。
「真的没有任何瓜葛吗?」男子阴沉一笑。
「说吧!你的目的是什么?」厉长东直接问道。
「我已经说了,我要她!」男子伸手指向飞鸟翔。
飞鸟翔浑身一震,怔怔地呆杵着,根本说不出话来。
这个人为什么把目标锁定她?他……是谁?
厉长东心头一凛,他有个直觉,祥和会馆似乎已经知道「女神」的事了……
「不行!她一生都不能嫁!」厉仲言大声道。
「为什么不能嫁?」
「她是我们的……」
「住口!仲言。」厉长东急道。
「你们的什么?『女神』吗?」男子冷笑。
厉家的人全都神色大变,只有宾客们窃窃私语,不明状况,有些人甚至已闻出火药味,偷偷开溜,原本热闹的晚宴一下子全走了样。
「正因为她有她的价值,我才要她。」男子又道。
这句话让飞鸟翔气得脑袋恢复运作,她上前一步,朗声怒喊:「你说够了没?我又不是货品,你在这里给我讨论什么价值?我告诉你,我不会嫁给你的--」
「嫁给我妳就可以脱离这个笼子哦!小姐。」男子倏地插嘴。
她戛然止声,被他一句话堵得哑口。
他……怎么会知道她的处境?怎么会知道,厉家对她而言正是个囚笼……
「你们祥和会馆想用这种方武这我们,太天真了,我们东河集团即使损失了一些宝矿,也还挺得篆…」厉长东自负地道。
「哦?是吗?你大概病得太久,有点不清楚东河的情况吧?厉老先生,你的两个儿子以私人名义各自转投资了一些生意,只可惜手腕不够灵活,在外头欠下的债款比你知道的还要多更多……」男子又拆了一颗爆弹,炸得厉家七荤八素。
「什么?」厉长东又惊又怒,整个人开始微微抽搐。
「老爷,您冷静点……」老金急道。
「厉老先生,你好不容易打下的江山正岌岌可危,你是要让东河集团在你手中垮掉,还是用『女神』来交换一切?」男子冷冷地催逼。
「我厉长东自认还不需要悲惨到用女儿来抵债。」厉长东傲然地道。
「爸,他想要小翔就依他吧!」厉伯言突然道。
「你说什么?」厉长东怒喝。
「没有『女神』我们还是可以等下一代……」厉伯言的意思很明显,只要「神之眼」还在,他们可以在下一代再找一个「女神」。
「你懂什么?女神得一代传一代,失去这一代女神的指引,你以为我们还能撑多久?」厉长东严声斥责。
「爸,情况比你想象的还严重,要是资金不流入,我们的营运就会受影响,新的矿石无法如期开采,损失会非常惨重……」厉伯言这几年耗去不少家产,因此他知道这个木麒麟的威胁有多可怕。
「你……你到底在外头给我捅了什么楼子?」厉长东只觉得悲哀。
厉伯言神色讪讪,竟是不敢答话。
「对了,让我再帮你揪出一个背叛者,除了你两个儿子扯你后腿,你身边这位『忠心』的管家也不是什么好货色,他私下贩售珠宝,中饱私囊,多年来已累积了不少财富,甚且,他还和黑道挂钩,企图连手将东河集团蚕食鲸吞……」男子再度爆料。
「老金?你……」厉长东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最信赖的管家。
「老爷,我没有……您别相信他……」老金吓得连忙辩解。
「没有吗?你特地引荐进厉家的那位神射手,听说他来自某个黑道组织……」
厉长东已经没力气开口了,他瞪着老金,瞪着自己不长进的儿子,病弱的心脏几乎承受不了这个打击,一时换不过气,向前倒下。
「老……老爷!」老金一脸惨白。
「爸!」飞鸟翔一时忘了对厉长东的恨意,脱口直呼,冲了过去扶住他。
「你这个小子,是故意要来找碴的吗?混蛋--」厉仲言气得破口大骂,继而转头大喊:「叫武卫们出来!」
「你的武卫们大概都在『休息』了。」
大厅门外,有人边说着边走了进来。
四个气势不凡的男子一字排开,一个俊朗精明,一个高大帅气,一个斯文淘气,一个狂妄野性,他们如入无人之地般大剌剌地立在原先那男子身后,有如他的靠山。
「你们是……」厉伯言震愕地看着他们,心里已猜出他们的身分。
「难得东河集团有宴会,我们五行麒麟怎能不来赏光呢?」方阔猖狂一笑。
「五行麒麟?天啊!是祥和会馆的五行麒麟……」场上有不少人听过他们的名号,立刻引起一阵骚动。
「很抱歉我们不得不以这种方式前来提亲,实在是因为我们家木麒麟太喜欢这位小姐了。」丁略客气地道。
「这样也叫……提亲?」厉仲言气得额暴青筋。
「别和他们啰唆了,直接把人带走就行了。」武绝伦不耐烦地道。
「绝伦,那就等于绑架了耶!太不浪漫了。」江洵笑道。
飞鸟翔见每个人不问她这个当事人就直接讨论着她的事,现在那两个没用的哥哥还被这五人的气势压得死死的,不禁火冒三丈,起身面对他们,大声道:「我管你们叫什么麒麟,你们这简直叫逼亲!都什么年代了,还给我搞这种游戏,你们以为这样我们就会屈服吗?告诉你,我早就有心上人了,他虽然死了,但我要替他守一辈子的寡,我谁也不嫁!」
她毫不讳言地哇啦啦说了一串,把五行麒麟说得一愣愣的,其中,易了容的林天纵第一个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他以为她变哑巴了呢!果然还是没变,害他差点想冲上前抱住她……
不过,不能急,因为他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给她一个大惊喜。
「你笑什么?我的心上人比你帅一千万倍,你想娶我,去照照镜子吧!」她气呼呼地骂道。
「原来你喜欢这种女人啊?」方阔揶揄林天纵。
「她很有趣吧?」林天纵欣赏地看着她。
「的确很有意思。」江洵大笑。
「丑死了。」武绝伦啐道。他还以为能把林天纵迷得半死的是什么美若天仙的女人呢!
「厉小姐,妳还是答应吧!这对妳和对厉家都好……」丁略笑道,飞鸟翔果然是个率直得可爱的女孩。
「我才不……」她正想说什么,突然,老金一把抓起厉长东,手里多了一把枪,指着厉长东的太阳穴。
「都别争了,女神不能交给任何人,她和『神之眼』都是我的。」老金阴侧恻地道。
这一变化把大家都吓傻了,剩余的宾客们怕惹事,急忙逃离,片刻之后,大厅中只剩下五行麒麟和厉家的成员。
「老金!你做什么?」厉伯言和厉仲言没想到他会来这招,惊骇地大喊。
「别动,否则我杀了他!」老金冷酷地勒住奄奄一息的厉长东的脖子。
「你这个人渣……」飞鸟翔转身瞪着老金,恨不能痛扁这个可恶的老家伙一顿。
「妳跟我走,其它人让开!」老金拖着厉长东,要挟飞鸟翔走在前,三人一步步走出大厅。
情况紧急,厉家人都不知所措,就在这时,厉长东痛苦地申吟一声,飞鸟翔再也忍无可忍,陡地转身,扑向老金,紧抓住枪口,老金大惊,慌乱中不慎扣下扳机,只听得「砰」一声,子弹竟从飞鸟翔的头擦过,当场喷出鲜血。
她眼前一黑,身体向一旁摔落。
「飞鸟!」林天纵惊吼,一个流畅的动作,举枪,发射,子弹笔直打进了老金的眉心,一枪毙了他的性命。
他快而精准的射击让厉家所有的人倒抽冷气,噤若寒蝉。
「飞鸟!飞鸟!」林天纵脸色尽失地奔向飞鸟翔,抱住她,压住她的伤口急喊。
是谁?
是谁在喊她?只有林天纵才会这样叫她啊!
难道她快死了吗?所以才听得见他的声音?
「天纵……天纵……」飞鸟翔迷蒙地睁开眼,却看不到她想见的人,只能模糊地喊着林天纵的名字,感觉自己正在下坠,下坠……
坠入了深沉的黑暗。
第十章
有股香味。
好熟悉的香味……
那好像是……泡面的味道……
飞鸟翔慢慢睁开眼睛,足足瞪着那盏漂亮但似乎不曾见过的中国式宫灯好几分钟,才被肚子的饥饿感拉回了飘荡的意识。
眨眨眼,她想坐起,头的左侧痛得要命,闷哼一声,又倒回床上。
我怎么了?这是哪里?
疑惑地看着四周,现代仿古的摆设,她可以肯定她不在厉家。
突然,她在床前发现好几个相框,相框里有个女孩正开心地笑着……
咦?那女孩……不就是她吗?
她诧异地坐起,仔细一看,将近十张她的照片被精美的相框框住,正面侧面前面后面,都是她在笑的模样。
是谁偷拍她的照片?又是在什么时候拍的?她混沌的脑袋一时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正纳闷不已,一团黑影窜了过来,跳到床沿舔着她的手,她愣了半晌,不禁脱口惊呼:「大黑!」
眼前这条黑狗,不正是她在日本养的那只大狼犬吗?记得她明明寄养在大石先生那里,怎么会……
蓦地,照片和大黑让她有了一个奇妙的联想,她想起了那个人……
「大黑,别吵飞鸟。」一声喝斥从房外传来。
那熟悉的声音,几乎立刻催出了她的眼泪。
那是……林天纵的声音!
不一会儿,林天纵走进厢房,大黑冲过去,乖乖地傍在他脚边,她瞪大流着泪的双眼,久久无法言语。
依然那么俊美非凡,依然那么傲气凌人,依然那么尊贵耀眼……
她的王子……又出现在她的眼前……
「飞鸟,妳醒了?」林天纵大喜,冲到她身边。
「这里……是天堂吗?不然……我怎么能再见到你?」她哽咽地呓语着,以为自己在作梦。
他被她的问话惹得既心疼又好笑,伸手将她抱起,紧紧搂祝
「不是,这里是上海,我住的地方,是我从长岛把妳带回来的。」他庆幸那天那发子弹只是擦过她的头皮,否则,他计划娶她的事都将成为幻影,惊喜差点变成了惊吓。
「你……没死?」她推开他,难以置信地伸手触摸他的脸。
是实体!不是虚幻,是真的……
「嗯。」他轻握住她的手,侧脸亲吻她的掌心。
「怎么可能?我亲眼看见那个人把箭射向你……」一想起那一幕她仍心有余悸。
「有个小鬼救了我。」他简扼带过。
「什么小鬼?」小孩子?
「阴险的小鬼……」他在嘴里咕哝。
「什么?」她没听清楚。
「没什么,总之,我还活着。」
「打我一下!」她突然道。
他愣了愣。
她又大喊道:「快用力打我一下!让我知道这不是梦……」
笑意在他嘴角漾开,他爱怜地看着她,凑上前,以一记热吻取代。
冰凉的双唇,却挟着灼热的气息,直灌飞鸟翔的脑门,那灵活的舌尖深深探入她口中,彷佛要将她的灵魂融化,让她变成他的一部分……
真的不是梦啊!林天纵还活生生地在她面前,用这种夺人心魂的方式吻她!
真的是他……
缠吻了许久许久,他才放开她,她眨眨眼,又哭又笑地道:「真的……你的气息是热的……太好了……你没死……」
「是啊!死了怎么去厉家提亲?」他微笑道。
「提亲?你有去提亲……」她愣了愣,随即脑中霍然贯通,想起那个非娶她不可的「木麒麟」,不由得抬头大喊一声:「啊!那个男的……是你?」
「对啊,我可是千里迢迢去找妳,可是妳却不跟我走……」他皱眉轻责,但心里其实很感动,尤其听她说她要为他守寡一辈子时,他才知道她爱他爱得有多深。
「你……你干嘛弄成那个模样?还故意吓我,害我以为……以为……哇……」她说着说着心里积压的委屈全数爆发。
「对不起,我只是想教训一下厉家的那些人,原本都已计划好了,用尽所有手段来逼他们交出妳,连老金的反弹也在我预料之中,不料我还没动手对付他,妳这个莽撞的家伙反而先沉不住气,结果挨了一枪,把我吓死了。」他拥着她,拭去她的泪水,回想起那惊心动魄的一刻,他的魂差点吓得崩裂四散。
「我……」
「幸好妳没事,不然,我所有的努力都泡汤了。」他看着她头上的绷带,暗暗吁口气。那枪,真的好险。
「那……后来呢?后来怎么了?我爸他……」她着急地想知道结果。
「后来,妳父亲心脏病发,送到医院不久就走了。」他看她一眼,担心她受到打击。
「他……走了?」她一阵错愕,愣了许久。
老实说,厉长东的死她并不感觉到心痛,因为这个父亲从出现到消失,实在太快了……
「厉伯言对于我的威胁无力反击,只能乖乖把妳和『神之眼』全交给我。」
「他愿意把『神之眼』交给你?」她惊讶不已。
「这是妳父亲的遗言,他说,他要把『神之眼』送给妳当嫁妆,至于厉家的未来,只要好好守成,东河集团还是可以经营下去。」坦白说,他对东河集团或是「神之眼」并不感兴趣,他要的始终只有飞鸟翔一个人而已。
飞鸟翔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觉得怅然。
没想到厉家的神话会真的结束……
「看来,到最后厉长东终于认清,妳不是『女神』,而是『女儿』。」他嘲弄地道。
「嗯……」她低下头,良久,忽然又抬头,盯着他,「那么,在你眼里,我又是什么呢?」
「妳啊!妳是我的『女神』,也是我的『女人』。」他轻笑一声,低下头,再次深情地吻着她的唇。
两人借着唇舌交融,互诉衷肠,久别重逢,那份甜蜜滋养了彼此的感情,他正想好好地与她温存,门外就出现了一群不识相的打扰者。
「嘿,你们知道吗?天纵真的变了,听说从来只吃顶级厨师烹煮的菜肴的他最近竟然天天吃泡面……」方阔夸张地道。
「而且有洁癖的他还养了一只狗。」丁略觉得这件事最不可思议。
「爱情果然是毒药,它让人变笨。」这是武绝伦的结论。
「呵……我觉得比起所谓的『神之眼』,爱情的力量才可怕。」江洵有感而发。
他们边走边聊,鱼贯地走了进来。
「天纵,你老婆醒了吗?」方阔一进门就问。
「你们来干什么?」林天纵没好气地瞪他们一眼,不过手依然搂住飞鸟翔,不管她怎么挣扎就是不放。
「来探望一下啊!」江洵岂会看不出来林天纵的眼神有多么生气。
「飞鸟好多了,而我们很忙。」林天纵拐着弯下逐客令。
「忙什么?」方阔故意问。
飞鸟翔脸红地挣开林天纵的手,急道:「我们不忙!一点都不忙!」
她记得眼前这些帅哥,再加上林天纵,好像就叫……五行麒麟吧!但那到底是什么东东她实在搞不太清楚,她只记得中枪之前她一直以为他们是恶人,但现在误会厘清之后,她才恍然他们是林天纵的朋友。
「欢迎妳来到麒麟居,飞鸟翔小姐,我是『金麒麟』丁略。」丁略礼貌地道。
「谢谢,请叫我飞鸟就行了……」她坚持不改母姓。
「我叫江洵。妳那天表现得真是神勇啊!只是天纵差点被妳吓破胆,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他那种惊恐的表情。」江洵笑嘻嘻地揶揄。
林天纵嫌他多嘴,冷冷地瞪他。
「呃……我就是这样,手老是比脑袋动得还快……」她不好意思地道。
「简言之就是笨蛋……」武绝伦冷不防丢了一句话,但立刻被方阔摀住嘴巴。
「我是方阔,这小子是武绝伦,他没什么口德,别放在心上。」方阔忙道。
武绝伦生气地打掉他的手。
飞鸟翔呆了一下,倒也不觉得生气,反而笑着对林天纵道:「你们感情真好,有这么多像兄弟的朋友,原来你一点都不孤单啊!天纵……」
林天纵心中一动,直看着她。
她说得没错,有这群吵死人的伙伴,他哪还有时间孤单呢?现在再加上她,他以后大概会很想念以前的清静吧?
笑了笑,他不顾四个观众八只眼睛正盯着他们,当场大剌剌地上演激吻的戏码。
「喂喂喂!别公然做这种伤人眼睛的事好吗?」方阔笑骂。
丁略和江洵则相识一笑,摇摇头。林天纵我行我素的性子可没多大改变。
「尽量恩爱吧!等滕霁回来,说不定又要有事……」武绝伦冷哼。
活像是应他要求似的,他话才刚说完,滕霁的声音就在房外响起。
「我一回来就怎样啊?」
武绝伦脸色微变,回头瞪着神出鬼没的滕霁。
这小子非得每次都这样冒出来吓人才甘心吗?
滕霁朝武绝伦微微一笑,才道:「气氛真是热络啊!」
飞鸟翔慌张地推开林天纵,看着这位气质独特的年轻男子。
也许是那身中式长袍的关系,他给人一种揉合了强悍又斯文、狂狷又内敛、睿智又天真、热情却冷酷的极端对比与矛盾,当然,他浑身上下那股少有的王者之气也教人无法忽视……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个男子虽然看起来比林天纵他们都要年轻,却好像是他们的头儿……
「看来,你达成了任务,如我所愿地得到了『女神』。」滕霁看着飞鸟翔,满意地笑了。
林天纵的忍耐就快到极限了,四个不速之客就已经够烦了,现在又多个滕霁。
「你来做什么?」他冷哼。
「来拿『神之眼』。」滕霁也不隐瞒他的目的。
飞鸟翔的心重重一震,脸色发白地看着林天纵。
难道女神的神话并未结束,只是换个地方重新上演?
林天纵起身面对滕霁,从口袋里拿出那颗奇特的黑色眼型石。
「你说的是这个吧?」
「很好,你做得不错,天纵,有了『女神』和『神之眼』我们祥和会馆将可跨足珠宝和石油的开采了。」滕霁面有得色,好像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是吗?」
「把『神之眼』交给我。」滕霁伸出手。
林天纵缓缓将黑石递过去,飞鸟翔瞪着他,一颗才刚活过来的心彷佛又要死去。
搞半天,林天纵的目的也是她的预测能力?
滕霁笑着正要碰触那颗传闻已久的奇迹之石,倏地,石头被林天纵往上抛起,同一时间,林天纵飞快地抽出腰间的枪,向空射击!
「砰!」
子弹打中石头,强劲且集中的力道竟未将石头打碎,它在空中停了零点一秒,然后以一个漂亮的弧度往下坠,最后仍安稳地掉进滕霁手中。
只不过,石头的正中心被打了一个洞,看起来,正好像颗失去瞳孔的眼睛……
这一变化,让其它人傻眼,尤其是飞鸟翔,她在呆愕之余,不禁浮上感动的微笑……
「这,才是名副其实的『神之眼』!送你。」林天纵冷笑地盯着滕霁。这一枪,不过是个小小的报复,回敬他对他所做的一切。
非常难得的,滕霁脸上闪过一丝怒容,俊脸拉得好长。
两人对峙了好几分钟,滕霁未再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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