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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然保全真是神通广大,竟然连这种事也查得出来。”
“那当然。”阮绵绵感到与有荣焉的挺起胸膛,“我们公司的情报网不容人小觑,还有我父亲年轻时广结下的人脉……”
白睦厌烦的皱眉,“阮小姐,看来你相当爱你父亲。”
“当然。”她老实的点头,“我父亲不但扶养我长大,还给我满满的爱,我当然爱他。”
“呿!”白睦轻嗤一声。
见到她谈及“父亲”这号人物时的满足快乐神情,他的心就一阵阵不舒服,低气压让他忍不住想用尖锐言词伤害她。然而想起上一回的巴掌事件,她露出悲伤神色,一副泫然欲泣的可怜样,不知何故,他心就阵阵紧缩难受,让他说不出任何的尖酸话语。
见他颇不认同的模样,阮绵绵拧眉质问:“白先生,难道你不爱你的父母吗?”
他冷笑,“私生子哪配说爱。”
“对不起。”她说话真是不经大脑,一时忘记他的敏感身世。
“不用跟我抱歉,反正我的身世早已人尽皆知,杂志上不也写明我母亲是专门勾引别人丈夫的狐狸精吗?那是事实没错。”
他的坦然教阮绵绵愧疚感更深,她将脸埋进调查报告中,飞快的将话题重心转回调查上头。
“车上色狼与意图抢劫,实际上都是假象,他们受雇于他人想谋害白先生,至于受雇于何人,他们也不知道,全程是以书信接洽、通知,看得出雇主不愿暴露身分。由以上的事件可推测出,想杀白先生的神秘人物应是有一定的身分地位,也或许是久未与社会接触,所以才会找上只有三脚猫功夫的杀手。”偷觑了面无表情的白睦一眼,“白先生,你有没有觉得可疑的人选?”
“有。”他答得笃定。
阮绵绵神色一凛,“那么请给我名单,我好请公司调查员一一调查清楚,将凶手抓出来!”
“那可多了。”他淡然一笑,“在商场上我得罪的人不在少数,对我有谋害之心的十根手指头都数不完,不过直到现在我还活得好好的就是了。”
嘴角开始微微抽搐,阮绵绵发现要跟他和平相处还真是一门深奥学问,不过也多亏一个月来的相处,让她逐渐适应他狗嘴吐不出象牙的恶质个性。
悄悄做了个深呼吸,她决定像往常一样不跟他计较,“这样看来,白先生真像是九命怪猫,不过有再多条命也挡不住一再的狙杀行动,还是把凶手找出来才是上上之策。”
“说不定……”白睦放下手中钢笔,将身子往后靠躺,借机伸展桌底下的一双长腿,“想杀我的人就在我身边。”
一语惊醒梦中人!
“没错。”阮绵绵惊讶瞪眼,“从种种狙杀行动看来,凶手应该相当熟悉白先生身边的一切,尤其一个月前的爆炸……凶手要如何避开保全及警卫耳目装上炸药呢?若不是身边的人又怎会有机会安装炸药呢?白先生,你有疑心的人选吗?”
他答得干脆俐落,“没有。”
阮绵绵泄气一叹,“我想也是。”
一个连自己生命都不重视的人,又怎会想把凶手找出来?
对话到此结束,白睦再度将自己投进工作中,垂眼掩去内心百转千回的诡谲心思。
就快了……再给他一点时间就可以达成目的了,就快了──
想到布置已久的计画即要大功告成,他的唇角弯起,不禁逸出一抹阴险得意的笑,却教不经意捕捉到他森冷一面的阮绵绵浑身一颤……
白睦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在他身上,她感受不到一丝友善气息,他总是以冰冷态度对待身边所有的人,吐出嘴的绝对没好话。
她不懂,为什么他要用这种恶劣态度待人呢?
任阮绵绵想破头也不懂白睦的脑袋里在想什么,搞不好他脑子里装的都是算计别人的奸计阴谋。
尽管白睦对她一出口就没好话,好似以欺侮她为乐,但她一点也不在意,反而想要好好深入了解他。
她好想知道褪去冷漠的他是何模样。
是否望着她的眼神不会再冷冰冰?笑起来的样子也不再阴阳怪气?甚至连对话都会变得好温柔?
思绪乍然停止,理智随即将涨满脑子的热气给驱走,阮绵绵猛然惊觉到曾几何时,整个脑袋都装满了白睦的种种?
她变得好奇怪!怎么会变得这么奇怪呢?
伸手摸摸额头,确认自己没发烧后,疑虑更深。
既然她没感冒发烧、也没有身体不适,为什么她的脸老是热烫不已?尤其每当目光与正在批阅卷宗的白睦一对上,体温随即节节升高。
“好奇怪……”她小声嘟嚷疑惑着。
如果这不是生病感冒,那又是为什么?
为什么每每一接触到白睦投射过来的眸光,或是偷觑他充满邪气的眼神,一团火热就从身体里边轰然一声爆开来?
她不懂,为什么……为什么自从在医院里被他强吻过后,一双眼就会不受控制的往白睦身上瞄去,而且只要他没发现她在偷看他,她心情就会莫名其妙的快乐起来?
她肯定病了!
一定是这样!
皱着眉,阮绵绵终于知道这阵子以来的怪异是因为何故,原来就是因为她病了!
生病就该找医生。
只是这种一见到白睦就脸红心跳的病症有哪位医生会医?还有与白睦四目相对,整个人就红烫得如红章鱼,这种奇症有药可治吗?
“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在文件栏上签下名,早已注意到她怪异举止的白睦,冷不防的出声问。
他突如其来的质问,让处于伤脑筋状态的阮绵绵吓得心漏跳一拍,眨眨圆瞳,她小心翼翼的将视线落在他身上。
“白先生,你在跟我说话吗?”
“办公室内只有我跟你,难不成我有通灵本事?”当他的贴身保镳也一段时间了,她还是一副傻气样。
“喔……”她垂眼,小声否认:“哪有……我哪有一直盯着你看。”
“喔。”白睦不在意的轻应一声。
气氛又回归原先的沉闷安静,阮绵绵开始觉得不自在起来。
照理说他应该会借机讽刺她一番,又或者说几句难听话跟她抬杠,结果……什么都没有,让她感到怅然若失。
然后,她垂下的双眼又不自觉的悄悄往白睦的身上觑去。
起先,感受到她不断投射而来的灼热视线,白睦只是感到烦心,但一对上她的眼,她即红着脸飞快的转移视线,却开始让他觉得有趣。
几次下来后,他赫然发现自己喜欢这种你逃我抓的小游戏。
早已不是情窦初开的小男孩,白睦当然明白阮绵绵不断投射而来的目光隐含着打探、好奇及期待,这举动对男人而言是种挑逗,不过从她青涩的反应看来,她并不知道这举动隐含的意思。
在最后一份文件上签名之后,白睦再次清楚感觉到那道灼灼目光袭来。
当下,他扔下手中的钢笔,倏地起身朝阮绵绵笔直走去。
“白先生,你……”没料到他会突然站起来,且朝她走来,阮绵绵的一颗心不禁慌乱起来,紧抱着调查报告,想掩饰因他而产生的惊慌,“你想干什么?”
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白睦冲着她弯唇一笑,在她来不及反应过来前,伸指勾起她的下巴,直接覆上她的唇。
咚的一声,她惊诧不已的同时,调查报告从她手中滑落……
顿时,昏天暗地的眩晕感朝阮绵绵整个人袭上,在唇与唇相贴的那一刻,不禁逸出一记嘤咛声,双眼缓缓闭起──
不似先前狂野霸道的吻,这回白睦轻柔的亲吻她的唇片,细碎的吻不间断的落于她的嘴角、唇上,最后徐徐探出火热舌尖滑入她温香樱口,调戏、逗弄着她不知所措的小香舌,直到听见她求饶的吁吁喘气,才肯离开。
“为……为什么?”缓缓睁开迷蒙的眼,她轻吐馨息低问。
“什么为什么?”他装傻,莞尔一笑反问。
“为什么要吻我?”
“因为你的眼神在勾引我。”
小脸迅速涨红,阮绵绵一把推开他,大声否认:“我没有!”
“你有。”他的大手抚上她的脸庞,轻柔的来回抚摸,一缕邪笑爬上眼角,“那你为什么一直偷看我?”
“我……”迎视他戏谑的眼,她心乱如麻,脑子跟着变浆糊,答不出话来。
“又想否认?”他摇头,发出啧啧声,“阮小姐,你父亲没教过你说谎是不好的吗?如果你不知道怎么回答,我可以大方告诉你,你──爱上我了对不对?”
阮绵绵大惊,第一个掠过她脑海的感受是──
“怎么可能!?”
她错愕刷白的脸色让白睦的心跳抽了两下,更察觉到他不想听到她的坚决否认。
“怎么不可能?”他反问,“难道你没有爱上我的可能性吗?”
“爱……爱上你?”她脑子一片空白,耳边回荡着他的字句,“为什么……我要爱上你?”
“你一直偷看我不就是希望我注意你吗?”
一箭中心!
才刚褪红的脸蛋又迅速烧红一片,既惊且羞的她颤颤反问:“你……你怎么知道?”
他是多可怕的男人啊!竟然连她的眼神都读得出来。
她确是希望能让他多注意她一点,而她也一点也不知道何以希冀他的在乎及重视,他明明那样的讨人厌……
可是一颗心却忍不住牵挂着他,想起他对自己死活的不在乎,她的心就不断隐隐刺痛,让她无法作视不管。
当他吻她时,一颗心会无法自抑的快乐飞扬,让她不禁怀疑要是他多吻她几次,心脏会不会承受不了过重负荷而爆炸?
“阮小姐,我想你的爱情学分需要好好修一修才行……”走上前,白睦探出手,将她揽抱进怀中。
处于震惊之中的阮绵绵,无法作反应,只得傻愣愣看着他充满邪气诱惑的迷人笑颜。
她的呼吸被他的笑给夺走,心及身体似乎都不再属于自己,只能随着他的情绪起伏而摇摆着。
“爱情学分……要怎么修?”
她的世界单纯得如白纸,心性纯洁得让人无法置信,然而白睦的内心却涌进了欣喜欢愉。
眼前的这个女人真是可爱得让人爱不释手,若是遇上其他坏男人,可就没有他这么慈悲了。
令他惊奇的还不只有这一点,明知道他的性格有多差劲,她却像打不倒的金刚,一次又一次的坚强站起,迎战他的刻薄。
像她这种傻气又固执的女人要上哪儿找?
他对她动心了吗?
对她产生好感,甚至是爱恋了吗?
目前的情感还不够强烈到让他想把她留在身边,不过……吻她的滋味是那样的好,抱着她的感觉是那样的踏实,与她唇枪舌战是那样的愉快。
是的,不可否认,她虽不像他认识的势利女人一样,但她单纯直率的个性却是他所厌恶的,他想污染、抹黑她,只不过……
现在到底是谁改变了谁还尚未见分晓,而他不介意吃吃她的小豆腐,多享受一下戏弄她的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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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她美丽水瞳,似在引诱他快快顺从内心欲望,他瘖哑的开口:“爱情学分首先是要这样修的……我会好好教你──”
他的声音消失于贴合的唇瓣上头,轻巧细腻的吮吻她的柔软双唇,勾动着她生涩的反应──
叩叩!平稳的敲门声伴随着唤声不识趣响起,“白先生。”
“啊!”阮绵绵惊呼一声,反应极快的将环抱着她的白睦推开,接着蹲下捡起调查报告,遮住布满红潮的脸蛋。
王律柏一进办公室,所看见的就是阮绵绵遮脸,白睦一脸莞尔的奇怪场景,但他也不以为意,直接越过阮绵绵,向白睦递上一份卷宗。
“白先生,业务部的急件。”
身为助理就是每天得跑公司每层楼收取急件,而美丽的花瓶秘书则是安排行程约会及打发来客,相较之下,他就苦命许多。
“嗯。”白睦接过卷宗,略为翻看,边走回办公桌后。
阮绵绵则趁机躲到角落去平息残留于身体里的兴奋情绪,及让发烫的脸蛋渐渐冷却下来。
“白先生,我还有事要向你报告。”站在办公桌前,王律柏尽职转告下层意见。
“说。”白睦简洁有力的应允。
“近日来因为股价的跌停,已经引起一些小股东的不满。”王律柏一脸忧虑,“威扬的股价已经跌破历年来的新低点,公司还发公文说要向股东们募集资金……”
盖上卷宗,白睦口吻冷淡,“天底下没有稳赚不赔的投资。”
“报章媒体都在报导说威扬集团有财务危机,所以才向银行进行超贷,目的是想把钱投入股市,让股价止跌回涨。”他顿了下,“因为有这样的谣传,所以现在公司上下人心惶惶,这样会影响工作士气,不知道需不需要召开记者会说明一下较好?”
“不用!”白睦不假思索的一口回绝,“外头要怎么传不关我们的事,股价本来就是久涨必跌,跌久必涨。”
“那……为什么要跟银行进行超贷?”这一点他百思不解,“以威扬集团的财力,并不用再去扛下庞大利息,这样对整个集团的营运……”
“你管太多了。”
淡然的口吻中有着浓浓的不悦情绪,让王律柏不禁又开始猛冒冷汗,“白先生对不起,威扬集团是由您当家,您想怎么做下属没资格过问,只不过外边满天飞的谣言是不是该让它止息,否则会影响……”
冷冷的将卷宗往桌面一扔,紧绷的俊颜充分显示出他的不满,“我需要你来提醒我怎么做个集团决策者吗?”
“白先生,对不起!我不该踰越本分。”王律柏赶紧弯腰道歉。
白睦斜看他一眼,徐缓道出盘算:“如果真要举办记者会,我看就选在下礼拜集团成立二十周年酒会上召开吧!到时外界想知道的事我都会一一解答,媒体的事就交给你去负责。”
“好的,白先生。”得到答案后,他不禁松了口气,“那我出去做事了。”
看着王律柏面带微笑离开,阮绵绵一转头,也看见白睦咧唇露出难得一见的开怀畅笑。
“听起来,公司好像陷入危机了,为什么你还笑得出来?”他的笑充满快意,好像对所听闻的一切满意不已。
白睦敛住笑,大方坦承:“我是很高兴没错,处心积虑终于走到今天这一步。”
眨眨眼,她一脸困惑,“我不懂。”
“你不懂没关系,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好。”他的双瞳闪烁着得意光点,喃喃低语:“接下来就要进行最后一步了。”
“什么最后一步?”他的笑太诡异了,诡异到她想追根究底。
白睦深深凝看着她,她单纯无知的脸庞与他充满心机诡计的嘴脸成反比,正因为如此,她才会吸引他的目光及注意力。
“你想知道?”四目相对的一刻,他充满警戒的心有了松动。
阮绵绵点头,只要有关他的事,她都深切的想知道。
“我可以告诉你……”
她走到办公桌前,等待他的详细解释。
看着她清澈澄净的双瞳,白睦的声调下意识变得温柔,“如果我告诉你,我想弄垮威扬集团,你信还是不信?”
“乱来!真是乱来!”
林丽香将手中的报告一把扔到地上,人也因为过度震惊、气愤而跌坐进沙发里。
“白夫人,你得想想办法,再这样下去,威扬迟早会出事啊!”
“是啊,白夫人,虽然新任总裁是白老爷的儿子,你也不能任他这样乱来啊!”
“他不但强迫解散董事会,另立新的董事会,又大举更新公司制度,一些被视为无用的干部纷纷被遣退……”
“新总裁在公司最需要人心安定的时候,非但没有做到稳定军心,反而引进一批空降部队,严重动摇公司内部建立多年的固本……”
“白夫人,近来因为业务成绩跌落,导致股价也跟着跌停,再这样下去可不堪设想啊!”
“好,我知道了。”深吸口气,林丽香打起精神,安抚以探视为名前来的老董事们,“这件事我会好好处理。”
“白夫人,一切就拜托你了。”
得到她的承诺,老董事们总算松了口气,纷纷离去。
当室内恢复原先的静寂时,林丽香缓缓站起身,弯腰拾起被扔弃于地面的报告书。
翻看着一页页的详细分析及说明,她眼中的忧虑更为深沉。
“为什么会这样……”她无法置信,看着报表数字,喃喃自语起来,“我明明亲自请他好好打理威扬集团,而不是搞出难以收拾的烂摊子!我……答应过老爷,我会替他好好照顾白睦,那孩子树立太多的敌人,所以才替他请保镳,保护他的安全……我也答应老爷会好好看顾住威扬……可是……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无法相信,自己对白睦的全然信任,换来的竟是威扬摇摇欲坠的下场。
“不……不可以!”眼神一烁,她将手中的报表撕毁,化成碎花片片落地,“老爷不在了,我要代替老爷守护白家的产业,我有那个义务及责任,我不能让他胡来,绝对不能……”
她深吸口气,双瞳迸射出一股执拗坚决光芒,咬牙切齿的低语:“白睦,如果你敢危害威扬一分一毫……我不会放过你的,绝对!”
第十章
白睦当她是三岁小孩吗?一个已成立二十年的威扬集团,哪有可能说想搞垮就搞得垮?
他一定是在戏弄她,才故意说那种吓人的话。
然而当时他虽带着戏谑笑意,眼中浮动的光芒却显示他再认真不过。
那么,到底白睦说的话是真是假?
若是真的,不就太过分了!他怎能将自己父亲一手打下的江山给毁掉呢?
站在威扬集团大楼的门口安检区,看着保全及警卫人员在做最后的调配工作,阮绵绵依旧对白睦所说的话感到百思不解。
“没道理啊……”白睦没理由要搞垮威扬集团,那是属于他的资产,何苦把自己搞得身败名裂、一无所有呢?
歪着头,她又开始往反方面分析──
“但是他看起来不像开玩笑的,难道他是真的打算搞垮威扬集团,所以任由集团发生问题也不理会……”
直达一楼的专用电梯门才刚开启,白睦的眼立即找着那抹散发着阳光般温暖的发光体。
见她杵在大门安检处侧着头发愣,他忍不住跨步上前。
他刻意放轻脚步,悄悄在她身后止住脚步,探前靠在她耳边正要发出疑问之际,腹部突然吃了一记拐子。
习武多年的阮绵绵,早已捕捉到身后蹑手蹑脚的足音,不等对方出招,就先下手为强,直接弯起手肘往身后来者腹部一撞,接着转过身子,手刀就要朝来者颈部挥下,却在对上白睦那双冷漠眸子时硬生生打住。
“白先生?”见他面无表情的摀着遭她手肘攻击的腹部,她连忙察看他的情况,“你没事吧?有没有被我伤到?”
“没事。”他撤开手,任由她的小手在腹部上下来回揉捏。
见她露出紧张担忧神情,心头不禁阵阵发热,感觉好久没被人如此重视关怀了……
情不自禁的,大掌握住她忙碌的小手。
“白先生,你有没有怎么样?”眨眨圆瞳,阮绵绵比较担心他有没有受伤,“你走路干嘛不发出声音呢?我还以为是哪个想对我意图不轨的人,所以出手就稍微重了点……”
话语戛然而止,因惊觉小手被他亲密的握住。
一抹霞红悄悄爬上她的双颊,令她焦急的想将手抽出。
白睦反出力握紧,不让她抽出小手,四目在半空中相遇,有股说不出的暧昧在凝视间交流。
收回视线,阮绵绵又急又羞,深怕成为保全及警卫们的注目焦点,“白先生,这里是迎宾大厅,等等酒会就要开始了,给人看见不太好吧……”
没理会她的担忧,白睦握着她的小手不放,自顾自的问:“这边的工作告一段落了吗?”
她点头,“我从浩然保全调来几名能手,也交代要确实过滤出入酒会的宾客,以确保会场安全。”
“总之,你已经布置到滴水不漏了。”
“再怎么布置严密,遇上有心人士一样找得出漏洞,所以我等下还要跟邦哥一起做最后确认。”
“邦哥是谁?”听见她口中蹦出陌生男人的名字,白睦立即拧眉追问。
“邦哥是跟我一起长大的哥哥,对我来说是恩同再造的大贵人。”当年若没有他,父亲也不会连带收养她跟姿姿。
“原来是她哥哥。”低语喃喃一番后,白睦握着她的手往专用电梯方向走。
“白先生,你要带我去哪儿?我还有工作没做完……”
白睦将她拖进电梯里,不顾她的叫嚷,直接按下被设为酒会大厅的楼层数字,“你的工作就是保护我,所以应该待在我身边。”
“你说的也是没错……”顿了下,将被他牵着鼻子走的思绪急急拉回,“但是我还要做最后一次巡视……”
咻的一声,电梯门关上的同时,白睦直接以唇堵住她忧虑太多的小嘴,给了她一个狂野火热之吻,吻去了她仅存的理智及占据脑海的诸多公事。
当的一声,电梯门开启,白睦也迅速离开她的唇,拉着整个人晕陶陶、脸红红的阮绵绵走出电梯。
电梯门外,两名穿着打扮入时的女子已在等候,一见白睦马上迎上前。
白睦看也不看她们一眼,将身后的阮绵绵拉至身前,轻轻把她推给两名女子,“她就交给你们了。”
“好的,我们一定会让白先生满意的。”两名女子朝他微笑颔首。
丈二金刚摸不着脑袋的阮绵绵,就这么被两个女子一人一边给架进临时休息室。
当休息室门一关上,惊恐的尖叫声也随即从休息室钻出。
“啊──你们……你们想干什么啊?不……不要乱摸……啊──”
阮绵绵以为自己会被折腾死。
才刚踏进休息室,左右两旁的女子像饿虎扑羊似的,开始七手八脚地扒开她的上衣,拉下她的长裤,接着又在她仅着内衣、底裤的身上到处乱摸,吓得她放声尖叫。
两名女子有默契的拉着她一会儿转圈圈,不知在评估什么;一会儿又拉她坐下,仔细瞧着她的脸蛋,让她惊惶的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女子甲摸摸她的脸,“你皮肤有点干喔!多做一点保湿较好。”
女子乙拨弄她的长发,“发质大致上还不错,但如果把发色染成较亮眼的颜色,可以让你整个人亮起来。”
女子甲执起她的手一看,忍不住惊呼:“你的手都不保养的吗?看看你的指,都长出厚厚的干皮……”
“看来得要进行大工程,好好整顿一番了。”女子乙马上作出决定。
一阵讨论后,两人开始忙碌、动作起来。
绵绵觉得自己像是被人把玩在掌心的芭比娃娃,只能任人玩赏摆弄,至于她们所说的话,她则有听没有懂。
不知过了多久,阮绵绵渐渐就要四肢麻痹之际,两名女子终于肯放过她了。
“好了,大功告成。”两名女子异口同声的宣告。
阮绵绵有些不敢相信耳朵所听到的,心中不禁涌上感动情潮,“那我可以走了?”
两名女子含笑直点头,然后一左一右的将她从座椅中架起,“当然、当然。现在该给白先生看看成果了。”
“为什么要给他看?”阮绵绵双瞳圆瞪,一脸茫然。
“当然要给白先生瞧瞧你现在漂亮的样子。”打开休息室大门,女子乙脸上盛着满意笑颜,将她给推出临时休息室。
休息室外,白睦背靠着墙面静静等待,周身散发着一道让人难以接近的冷气团。
他的身边尽是为了晚上盛大酒会而忙碌的外聘专业服务人员,一瞧见他不愿被打扰的冷面孔,纷纷有志一同的专心做事,不敢上前攀谈一句。
彷若对这世界视若无睹的白睦,在临时休息室门扉打开的同时,也将目光投射于被人给强推出来的阮绵绵。
经过两名专业造型师的改造,阮绵绵褪下简便的上衣长裤,换上一袭削肩嫩黄长礼服,完美的身段毫无保留地展露出来;常在脑后晃呀晃的马尾被挽成髻,露出美丽颈子;脸部五官经过彩妆描绘后,呈现出另一种柔美风情。
一走出休息室,就被白睦那双深沉不见底的眸子给紧紧盯视着,阮绵绵不禁感到浑身不自在,略为扭捏羞涩,“白先生,你在看什么?”
“我在看……”他缓步上前,从口袋中拿出一串珍珠项链,绕至她颈后,帮她戴上,说话热息不经意喷洒于她裸露的肩部肌肤上,“阮绵绵这个绝世的美女。”
惊诧于颈上的珍珠项链,阮绵绵惊惶的要取下,却让白睦握住小手。
“这太贵重了。”她露出为难眸光,“况且我也不习惯配戴饰品。”
“今晚,你得要为我习惯一次。”轻握着她的手置于唇边落下一吻。
他的亲密动作惹得阮绵绵小脸迅速涨红,一颗芳心也狂跳得不像是自己的,她舌头又开始打起结来,“白……白先生,你……”
“我想干什么?”他接下她的疑问,朝她悠然一笑,“我今晚缺个女伴,不知道你是否愿意屈就?”
她惊喜莫名,芳心蠢蠢欲动,理智却在脑子里冒出提醒声音,“可是……我只是一个保镳,如果白先生想要一个女伴……还有很多名门淑女可以任你挑选。”
“我只想要你而已。”白睦执起她的双手置于唇间,深邃黑眸凝视着她,低哑发声请求,“只有这个理由也不行吗?”
“我……”他的眼一盯,阮绵绵仅存的一丝理智旋即消失无影,轻轻点了下头,“如果你不嫌弃我笨手笨脚的话……”
“你身手可俐落得很。”他挑眉,不忘将她一军,“这一点可以从刚才你那记『手肘撞腹』可以看出来。”
片片红色霞云再度占据阮绵绵整张小脸,让她口拙得不知怎么回应,“我……我以为是意图不轨之人,也跟你道歉……”
女子甲打断了阮绵绵的话,捧着与礼服同色系的嫩黄高跟鞋奔出,“白先生,小姐还没穿高跟鞋。”
白睦朝她伸出手,“把高跟鞋给我。”
不敢得罪客户,女子顺从的将嫩黄色高跟鞋递交到白睦手中。
白睦牵着阮绵绵的手走进休息室,拉了把椅子示意要她坐下,起先阮绵绵一脸狐疑,直到视线接触到他手上的高跟鞋时恍然大悟。
“白先生,你不会是想帮我穿鞋吧?”内心一阵惶恐,她急忙出声阻止,“不要这样,鞋子我自己穿就好。”
挡开她急忙夺鞋的小手,白睦深深看着她经过妆点而更加美丽动人的脸庞,曲腿蹲下,“男士本该为女士服务,别跟我争。”
面对他的坚持,阮绵绵只好乖乖坐着,让他轻巧的抬起脚,徐缓将嫩黄高跟鞋套进。
看着他的温柔相待,脑子蹦出了更多疑问。
“白先生,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她想知道为什么,何以他对她就是跟其他人不一样,因为她是他的保镳之故吗?
“你说呢?”他勾唇,坏心的反问。
“我要是知道又何必问你?”她噘唇,显现小女人的不依娇态,“白先生,可以请你告诉我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吗?”
白睦没有回答,动作轻柔徐缓的抬起她另一只脚,同样套上嫩黄高跟鞋。
面对她的追问,他比谁更想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他就是想对她好?
就是想看见她开心的笑容,想看她因为他而脸红失措,更甚者……他想她的眼中只装满他,不准容下其他男人的影像。
原本打算要将她拉进黑暗世界,污染她的光明及美好,然而最后不由自主受到她阳光般笑颜及正直个性吸引的人,似乎是他──
其中到底哪里出了差错?
他的原意是要让她没有防备的接受他对她的好,然后再狠狠的伤害她,然而……他却忘记了伤害她的原意,只想看着她快乐笑颜,看着她眼瞳里盛满他的面容。
不知不觉间,他恋上她的美好及吻她的香甜滋味,爱上戏弄她时的酡红双颊,明知不该对她有任何感觉,甚至不该在乎起她的感受,却无法控制的越陷越深──
他抬头,望向她期待答案的澄澈双眸,“如果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呢?”
她瞠眼,根本不相信。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明明是你说要教我……”小脸又蓦然发红,“教我实习爱……爱情学分的。”
说到最后,她脸红到抬不起脸,直想将脸埋进双掌间。
白睦看着她泛红的耳根及娇羞容颜,心上不禁涌上一股想要将她揽进怀中紧抱的冲动,但,当他想要顺从心之所欲时──
叩叩两声,王律柏敲了敞开的门板示意,直接跨步进到室内,“白先生,我已经安排好采访媒体,请问记者会是在酒会开始前召开,还是酒会结束后?”
白睦将伸至一半的双臂缓缓收回,淡漠神情依旧教人分不清他的情绪起伏,“酒会开始前。”
“好,我马上把现场座位安排妥当。”他转身欲离,又突然想起重要的事而止步,“白先生,白夫人来了。”
白睦微挑起眉角,“她也来得太早了吧!既然来了,就安排一间休息室给她。”
“白先生,白夫人并不是来参加酒会的。”王律柏说明,“她是特地来见你的,现在她就在办公室等候。”
“特地来见我?”他露出一抹几不可察的笑意,“看来她察觉到了……”
“白先生,请问你见不见白夫人呢?”
“见。”他缓缓站直身子,偏转身子看着王律柏,“白夫人既然专程来找我,我当然见她!”
白睦带着阮绵绵回到位于八楼的办公室,一进门就瞧见林丽香端坐在沙发上轻啜着饮品。
一见到他们进门,林丽香缓缓放下杯子,站起身朝他们颔首微笑,态度有礼、口吻生疏,“抱歉,我又来打扰你了。”
白睦没搭腔,在她对面的单人沙发座坐下,阮绵绵自然而然的立于他身侧。
见到这种情况的林丽香脸色微变,迅速打量了下阮绵绵身上的服饰后,提出要求:“我想跟你单独谈些事。”
言下之意便是要不相关的外人回避。
阮绵绵听出她话中的不欢迎之意,对白睦投以询问眼光。
白睦直接拉她的手置于掌间,轻柔的包裹住,“她不是外人,她是你特地为我请来的贴身保镳。”
“保镳!?”林丽香有些讶异,喃语:“我没想到他们是派女保镳……”
“她的身手可不输男保镳。”白睦掀唇露出一抹讥讽,“说来我还得感谢你,谢谢你为我的安危着想,知道我仇家多,特地为我请了这么一个美丽的女保镳。”
听见白睦当着林丽香的面赞美她,阮绵绵小脸不禁微微泛红,羞涩的垂首不语。
林丽香撇撇嘴,板着脸孔,仍不死心要求:“虽是贴身保镳,但有些白家人的事还是只能白家人知道。”
“我说过了,她不是外人。”白睦握紧阮绵绵的小手,满意见到林丽香的脸色微变。
林丽香将视线从他似笑非笑的面容移开,无法隐忍的低语一句:“这一点你倒是跟老爷一个样。”
“大妈的意思是我跟老头子一样都专挑窝边草吃是吧?”不让她有转移话题的机会,他继续嘲讽:“没办法,谁叫我骨子里有老头子的DNA,只不过我比老头子好的一点就是,我仍未婚,所以可以光明正大地勾引近在身边的女人。”
林丽香极力维持住平板表情,不让他激怒,“我今天来不是来跟你谈往事的。”
“那么要谈什么?”将长腿交叉迭在一起,白睦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哦──我知道了,你想知道外面传的事是不是真的对不对?”
“是真的对不对?”直视他的眼,林丽香丝毫不怀疑所听到的一切,“你是有意图想搞垮整个威扬集团对不对?”
“对!”不拐弯抹角,白睦直截了当的点头坦承。
“你怎么可以这样做!”林丽香再也无法把持住,神情苍白的站起身低声训斥,“你知道威扬集团对老爷子及白氏家族有多重要吗?你怎么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一抿唇,白睦的双瞳迸射出足以冷冻一切事物的光点,“既然他交给了我,我就有处置的权力。”
“我就知道……”林丽香双唇轻颤,“我就知道你是有企图的接近老爷,你是回来报仇的对不对?”
“是也不是。”一切都水到渠成,所以白睦很大方的公布一切:“我本无意为我母亲讨回什么公道,毕竟她是你信任的姐妹淘,结果却抢了你的丈夫,还远走美国生下了我,没多久就因为癌症过世,自此后我就在一个又一个的寄养家庭中流浪……”
第二次听见白睦谈起自己的身世,阮绵绵震撼得无法张口言语,只能凝看着他状似无情的侧颜,听着他平淡的叙述。没想到他有这么坎坷的遭遇……
林丽香深吸口气,“就算是为了报复老爷对你的漠视,也没必要把老爷子的心血给毁掉吧?”
“白夫人。”白睦忽而感性的唤她一声,“你知道要毁掉一个公司是很简单的事吗?首先,大量抛售我手中的股票,造成投资人的不安,这样股价就会下趺……再来就是把老干部们全部赶走,故意找一些新人进来培植自己的势力……”
她脸色丕变,“你太过分了!”
他阴恻恻的笑了,“如果老头子不给我这整个集团,或许我什么歹念都没有,问题是他跟我相认的条件就是要把整个集团给我,那时我才涌起对他复仇的心……如果他的心里有在乎我母亲一点,她也不至于要远走他乡,甚至客死异乡,而我也不用在一个又一个的寄养家庭中看尽世间冷暖,所以,一点小报复也不为过吧!”
林丽香闭了闭眼,感觉到眼前一片昏暗,“你知不知道这个小报复会让多少人失业?更别谈会危害到白氏家族的声誉!”
“我想……这个问题不太需要由尊贵的白夫人为我担心了。”
“我就知道你是个祸害,不能留下的祸害!我……你……我早就知道……早就知道了……”双脚再也抵挡不住漫天袭来的黑暗,她虚软的跌坐在地。
“看来你知道得太晚了。”白睦忍不住嘲讽一句。
看见林丽香软瘫跪地,阮绵绵轻轻甩开白睦的掌握,奔至林丽香身旁,焦急探看,“白夫人,你没事吧?”
她挥挥手,“这是老毛病……吃个药就好,可以请你倒杯开水给我吗?”
“好。”不疑有他,阮绵绵旋即就要跑出去倒开水,但在跨出步伐前,她又心细的回头问道:“白夫人你是要温开水,还是……”
林丽香趁阮绵绵转身去帮她倒开水,从皮包翻出一把刀,迅速起身刺向因阮绵绵挣开掌握而略显不悦的白睦。
“白睦,你去死!”
“不要!”
不假思索,阮绵绵往白睦身前一挡──
没想到她会挺身挡刀,林丽香手中的刀就这么往阮绵绵的腹部刺了进去。
“绵绵!”白睦在第一时间接住她下坠的身子。
林丽香惊慌失措,嘴唇发颤,“我……我不是故意的……”
“你终于叫我的名字了……”倒进白睦的怀中,阮绵绵露出一抹笑,“我一直想要听你这么叫我……”
“你这个笨蛋,为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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