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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世界特种部队排名中,这支特种部队仅排名第六,远远不如美国著名的三角洲部队以及海豹突击队,甚至有被中国成都军区的、番号为西南猎鹰的特种部队赶超的趋势,但任何一个曾在特种部队受训过的人都知道,这个排名对野种并不公平。
因为野种执行的都是秘而不宣的任务,行动也极其诡秘,通常情况下,外界很难得到这支部队的消息。以战绩来考量的世界特种部队排名,野种的排名当然很吃亏。但有一点,无论是三角洲部队也好,海豹突击队也好,都有野种教官的身影,被野种培训出来的特种队员,必然是最优秀的。
作为世界上淘汰率最高的特种部队,它的入选率仅为百分之十。每一百个够资格的特种兵中,只有十个人才能成为真正的野种。许多青年都以加入野种为荣。在训练中,受训队员必须向自己的极限挑战,表现不好就会立即惨遭淘汰;表现好,但不能和其他队员团结协作的“个人英雄主义者”,也一样会被淘汰。这是对心智能力、极限能力的极大挑战,只有获得一枚象征通过选训的翼形勋章后,才能成为一名正式的队员。
严格来说,司机并不是野种队员,但他确实是野种派遣的特别教官培训出来的。这段历史封存在他的绝密档案中,就连他服务的女主人维多利亚都不知道。因此,当罗邺一语道破他是野种训练出来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惊呆了。
“别一副大便干燥的表情嘛。”罗邺笑嘻嘻蹲了下来,点着了一根香烟,“你走路时摆臂的方式跟野种很像,这一点,你掩饰不了的。”
这位身高接近两米,足足比罗邺高出一个头的前特种队员,此刻竟然有种比蹲在地上的罗邺还要矮半截的感觉。他不由自主的擦了擦额角的冷汗,他开始明白为什么“夜罗刹”会是世界排名前十位的杀手了。
“罗哥,您说的没错,我确实在野种受训过。”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司机知道他不可能骗过罗邺。他自我介绍说:“我的中文代号叫虎熊,现供职于中央情报局亚太分区,受维多利亚小姐直接领导。”虎熊这个中文名字还是维多利亚取的,倒是很贴合他的身材气势。
罗邺满意的站起身来,“听说野种都很能跑,”他从干瘪的钱包里慢腾腾的找出一块钱来,“去拐角那替我买两个韭菜馅的包子去,我折腾了一早上,还没吃上一口饭呢。”
连虎熊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接过那皱巴巴的一块钱的,他只记得自己撒腿就跑,等他气喘吁吁的停下来把那一块钱拍到早餐店老板的柜台上时,老板还以为他是来抢劫的。
“俩包子!”虎熊瞪大了眼睛,“要韭菜馅的!”
老板哆哆嗦嗦的装了两笼包子,像送瘟神一样送到虎熊面前,“大哥,白送,白送。”
虎熊也倒不客气,抓起包子,风一样的跑走了。
“慢走啊,”老板冲着高塔式的背影客气的喊道:“欢迎再来——”
一旁的老板娘一擀面杖敲在老板的后脑瓜子上,“再来?再来一次你非尿一裤兜子不可!”
不到三分钟,虎熊就像炮弹一样在罗邺面前落脚。
罗邺笑嘻嘻的捧着包子,“不错,不错。这成绩,你跟着维多利亚那坏婆娘混真是太屈才了。”
虎熊心中一动,“那我怎样才能发挥所长呢?”
罗邺一脸认真的说:“我给你指条明路吧,你这腿力,不干快递实在太可惜了,京华市发展这么快,四个现代化指日可待,正是你这样有能力的年轻人大展脚丫子的时候,哎,你要不要来个包子?话说今天老板好像多给了几个——”
虎熊差点没一口血喷出来。让堂堂的cia特工来中国跑快递?要不是他已经确认这个牙齿上满是绿色韭菜叶的年轻男人就是“夜罗刹”,他非以为自己碰上个疯子不可。
他一向不苟言笑,自然也不习惯跟罗邺嘻嘻哈哈,他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回答说:“罗哥,我不吃韭菜。”
罗邺嘿嘿一笑,“韭菜可是天然的壮阳草,是男人怎么能不吃韭菜呢?难道你的以色列籍教官没给你讲过?”
虎熊摸了摸发凉的脑门,“讲、讲过吗?理论课向来是我的弱项……”他不记得以色列也出产韭菜这种农作物——
“来吧,”罗邺把剩下的韭菜包子塞到虎熊的手里,“壮壮吧,等过几天哥带你去洗澡时,你就用的上了。”
虎熊皱着鼻子闻了闻韭菜的味道,心里反复的做了几次剧烈的思想搏斗,最后艰难的开口说道:“罗哥,那个、我已经吃过了早饭……”
罗邺笑的跟一朵鲜花似的,“午饭吃过了吗?”
“没有……”虎熊喉头吞咽了一下,看来这顿韭菜包子是免不了了。他皱着眉头,小心翼翼的捏起一个包子,闭上眼睛,用试毒的心态,把热腾腾的包子丢进了嘴巴里。
“很好,吃了我的包子,你一定觉得无以为报吧,不如帮我把这些宝贝搬到你车上吧。”罗邺一副奸计终于得逞的表情,沾沾自喜的对眼泪直往心里流的虎熊说道。
虎熊悲呛的说道:“罗哥,你早说啊!我本来就是来帮您搬东西的……”
罗邺顿了一下,不无懊恼的说:“我还担心你会只站着看不肯搭手呢,这下好,白白浪费我一个韭菜包子。”
虎熊很想当场把那个包子吐出来还给“夜罗刹”,但最后还是理智的忍住了。他扫了一眼“垃圾堆”,迅速的岔开话题,“这些破烂都要搬走吗?”他看到有好多陈旧的不像样子的生活日用品,评价道:“这些都可以扔掉买新的了。”
“干嘛扔掉?”罗邺一脸不高兴的说:“旧东西我用的惯,旧东西说明它安全。”
虎熊倒吸了一口冷气,他立刻就明白了这是职业杀手的通病。他们在乎的不是干不干净、漂不漂亮,而是安不安全。越是用过的东西,罗邺就越熟悉,越是熟悉,就越能感觉到是否被人做过手脚——果然是杀手,即使他洗手不干了,也始终保持着这种习惯。
想明白了这一点,虎熊认真的点了点头,“罗哥,我这就搬。”这就是他的优点,话虽不多,做事却快。他迅速而平稳的把罗邺的“宝贝儿”整整齐齐的堆放到加长林肯车的后座上。
在搬运的过程中,有一个细节引起了他的注意。
罗邺有很多书。上至天文地理,下至风土人情,包括《基督山伯爵》、《时间简史》、《君主论》、《资治通鉴》等等等等,包罗万象,应有尽有。但唯独却没有一本“黄书”。
作为一个天天把泡妞挂在嘴边,并且能让维多利亚这样的冷血女人展现出如水柔情的浮世浪子,这似乎有些太不合常理了。
也许这就是“夜罗刹”的高深莫测之处吧。以世俗的法相迷惑众人,手里却攥着旁人看不见的收割之刃……
等一切安置妥当后,虎熊拉上车门,罗邺则坐到了他的“宝贝儿”之中,动情的看着他居住了接近四年多的地方。
虎熊知道,一般杀手选择藏身之所,都会考虑的很周全,比如如何隐蔽,如何撤退等等,想必这个地方一定是经过了“夜罗刹”的精挑细选,所以他才会流露出留恋之情。
“罗哥,”虎熊宽慰的说道:“维多利亚小姐为您找的新住所各方面条件都很好,前临秀水商业街,背靠美国大使馆,相信可以满足您的要求——”
罗邺摇了摇头,“秀水街能跟这比?找一个往左走一百米就是发廊,往右走一百米就是桑拿,而且又这么便宜房租的地方,你可知道我费了多少心血——你知道最让我不舍的是什么吗?”
虎熊竖起了耳朵,“是什么?”
“杂志。”罗邺幽幽的叹了口气,“我把多年积攒的黄色杂志全都留给了小东,希望他能好好学习,将来成为一个技术过硬的好男人……”
虎熊的嘴巴抿成了一条紧绷的平线。他启动引擎,踩下油门。
第九章女子会馆
维多利亚替罗邺安排的新住处,是一幢四层楼高的欧式风格建筑。
欧式风格的建筑在京华市有很多,最著名自然是南堂北堂。南堂起初是传教士利玛窦建立的一座小教堂,后来经过另一个传教士汤若望扩建成为第一大教堂。教堂立面朝南,具有典型的巴洛克风格。
北堂就是俗称的西什库教堂,是典型的哥特式建筑。哥特人对尖顶的喜爱已经成了一种难以治愈的病态。它有四个高高的尖塔,三个尖拱跨圆形的玫瑰花窗,每一处都彰显了欧式建筑的高雅绚丽。
而维多利亚为罗邺准备的这座欧式建筑,就颇有几分老教堂的感觉,综合了巴洛克风格的古朴,以及哥特式的尖顶和花窗,端庄典雅,历久弥香。即使虎熊把车停在后门,罗邺也可以感受到这种肃穆的让人几乎得屏住呼吸的感觉。
也正像虎熊所介绍的那样,这幢建筑位于使馆区内,附近还有巴西、菲律宾、捷克、美国等等大使馆。以这幢老式建筑为中心,向左走一百米就是日本大使馆,向右走一百米就是波兰大使馆,虽然没有达到罗邺“向左走是发廊,向右走是桑拿”的标准,但满大街黄头发蓝眼睛的外国人,看上去感觉还是挺赏心悦目的。试想一下,往大街上扔块砖头,砸死的十个人中九个半是老外,那种心情……
维多利亚站在安全梯的入口处,双手抱在胸前,冷漠的看着司机虎熊帮罗邺把“宝贝儿”全都搬下车来。经过了昨天晚上的会面,她觉得罗邺虽然没有忘记她,但似乎只是记住了她的胸部——这让她很是恼火。
而且,她还怀疑罗邺是故意让她见到房东,为的就是让那个女房东得到支票。想到这里,她就恨的牙根痒痒,决定再也不能被罗邺牵着鼻子走了。
她今天换了一身更保暖的衣服,凸显身材的低胸短裙换成了一身浅灰色的职业女装,笔直的裤子配上短襟上衣,再加上稍有凌乱的自然卷发,使她看上去别有一番韵味——看的出来,她刻意改变了形象,仿佛是要跟过去的“似水柔情”彻底决裂似的,可实际上,她最贴身的那套“维多利亚的秘密”却没有换,依然紧托着她的双峰。
严格来说,维多利亚只能算半个华裔。她的父亲是血统纯正的中国人,母亲却是美国人。她的祖父年轻时曾是李宗仁的旧部,典型的桂系将领,内战失败后,举家迁往美国。她自小在英语环境中长大,但骨子里却是真正的“桂系”风格。
在中国的近现代史上,“湘军”无疑是最被称道的,但要说最能打的军队,却不是湖省人,而是桂省人。
桂省人的骁勇善战影响了整个中国的进程,从太平天国,到北伐战争,再到抗日战争,日本人从来不害怕中央军,对地方军阀更是不屑一顾,但一听要迎战的是桂省军队,立刻就慨叹自己运气不好。
桂省人的狠不写在脸上,却刻在基因里。维多利亚就是这样的人,她喜欢看武侠小说,崇拜东方侠客,这也可能是当她第一次见到罗邺时,会不由自主被他所吸引的一个重要原因。
她有一副让东方女人羡慕的容貌,和一副连西方女人都嫉妒的身材。作为华裔混血儿,她聪明,坚韧,处事果决,深得上司的喜爱,年纪轻轻就被委以重任,管理亚洲以及太平洋地区的某项安全事务——请罗邺出手,就是她的这项任务的第一步,她可不想让自己的处女秀毁在罗邺手上。
看着罗邺抱着一堆破烂走过来,维多利亚迎了上去,板着脸说道:“住在这里,我要给你约法三章:第一,不许带女人回来……”
罗邺转头就走。
维多利亚怔了一下,急忙拦住他,“你干嘛去?”
“我要搬回去,”罗邺一脸悲愤的说:“我今天就是让女房东榨干了,也绝对不住这儿!”
维多利亚只觉得胸中一阵无名之火只冲脑门,“少罗嗦,这幢楼房可是中情局的财产,是以女子会馆作为掩饰的,来这里健身养生的女人非富即贵,我绝不允许你把乱七八糟的女人带进来!”
罗邺眨了眨眼,一副天真无邪的表情问道:“女子会馆?顾名思义,来这里的全是女人?”
“没错,”维多利亚没好气的解释道:“我现在的身份就是这家女子会馆的主席。这里只接待女宾,而且都是有身份地位的女宾,前三层都是给她们休闲锻炼用的,第四层才是我们的秘密工作室。所以你住在这里必须非常注意,你那套坏毛病也该收敛一些……”
“没问题。”罗邺吸溜了一下鼻子,眼睛里闪烁着精光,“还有两条要求呢?”
“第二条——”维多利亚没想到罗邺转变的会这么快,她警惕的继续说道:“你只是为了完成任务而暂时住在这里,什么时候我要你搬出去,你就必须搬出去,不能有任何推阻。”
“不收房租,一切好说。”罗邺说道:“那么第三条呢?”
维多利亚愣了愣,“……忘了。”她憋了一早上才好不容易的编出了三条,没想到刚才一生气,记不起来了。“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等我想起来的时候再告诉你吧。”她指着狭窄的安全梯说道:“从这上去,别从正门走,不然你会把女宾都吓着的。”
“不会的,”罗邺一脸标准的坏笑,“我还没脱裤子,她们怎么会吓到呢?”
维多利亚的脸色就像暴风雨来临时一样阴沉,“给我滚上去!”她现在已经开始怀疑把罗邺接过来住是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了。
罗邺听到维多利亚的怒吼倒也不生气,嬉皮笑脸的抱着自己的生活用品就上了四楼。虎熊则一声不吭,搬着其他东西紧随其后。
“等等,”维多利亚看到虎熊恭恭敬敬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她皱着眉头叱问道:“你是我的司机,我的保镖,你怎么能帮他干活呢?让他自己搬!”
虎熊一副做了亏心事的样子,低着头,小声的说:“可我吃了他的包子……”
“什么!?”维多利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虎熊怕她不相信,急忙张开大嘴,哈了一口气,“真的,还是韭菜馅的。”
维多利亚恨不得一脚在虎熊身上踹个大窟窿,她揉了揉太阳穴,无奈的挥了挥手,“走吧,别让我闻见你嘴里的韭菜味……”
虎熊如释重负,脚步轻盈的抬着一大堆破烂跑上了四楼。
四楼的面积很大。除了罗邺和虎熊的单间之外,还有一处大大的作战训练室。这里的门窗全用特质的隔音海绵包裹着,墙体也是经过特殊加固的。罗邺相信,就算在这里引爆**,外面也一点听不到。
一排排崭新的武器装备整齐的码放在角落里,数量之多,足以装配一个战术小队。这些武器装备之中,除了典型的手枪步枪之外,还有三架可折叠的无人侦察机,而手雷和各种爆破装置则堆满了另一个角落。正中央的长桌,赫然摆放着一架拆解到一半的“巴雷特”狙击步枪,旁边还放着一块浸满牛油的擦布。
罗邺饶有兴致的走过去,抬手要碰这架银色的狙击枪,旁边的虎熊却紧张的说:“罗哥,这是维多利亚小姐的私人物品,你最好不要……”
罗邺嘿嘿一笑,“我就喜欢摸小维的私人部位——”说着,他熟练的将“巴雷特”拆卸了下来,速度快的让虎熊忍不住瞪圆了眼睛——就好像罗邺刚把手放在上面,“巴特雷”就自动完成了分解似的。
维多利亚板着冷艳的面容,双手抱胸,倚靠在门框上。“你手生了。”
“是啊,”罗邺认同的点了点头,冲维多利亚挑了挑眉毛,“要多摸摸才行。”
维多利亚恨恨的瞪了他一眼,“跟我来。”她把罗邺引到另一面墙壁上,按下了一个'奇‘书‘网‘整。理'提。供'颇为隐秘的按钮,顿时间,一小块墙壁反转了过来,几件精美绝伦的刺杀装备呈现在罗邺面前。
匕首、短刃、飞刀。
每一种都是罗邺所熟知的。那些飞刀看上去颇为眼熟,吸引着罗邺走到面前,伸手抓了起来,细细的观看。
“像吧?”维多利亚不动声色的说:“这些武器都是根据你之前的记录,为你量身打造的。你以前可是中情局黑名单上的首要人物,没想到过去的资料如今却成了为你制造武器的依据。”
“形状一样,”罗邺淡淡的一笑,评价说:“分量不对。”
维多利亚抿了抿嘴唇,辩解的说:“因为刀身使用了最先进了复合碳钢结构,能够减少力量在空气阻力下的消耗,自然跟你以前用过的有所不同了。”
罗邺把飞刀放回原处,环顾了一下他们的工作室,然后颇为轻松的问道:“这里有多少摄像头?”
维多利亚心头一紧。“两个……好吧,五个。”她解释道:“这是为了保证这里的安全。”
“拆掉吧。”罗邺一脸严肃的说:“不然以后你想跟我亲热的时候,就变成现场直播了。”
维多利亚脸上一阵青红皂白,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一旁收拾东西的虎熊小声的说道:“小姐,您就当我不存在就行。”
维多利亚白了虎熊一眼,“你都开口说话了,我还怎么能当你不存在?!”她恨恨的叹了口气,把头重新转向一脸无辜状的罗邺,“罗,别开玩笑了,潜入总裁别墅的计划非同小可,你好好休息一下,等下午的时候我带你去机场接你的助手。”
“我不需要助手。”罗邺非常干脆的拒绝了。
维多利亚坚持的说:“这是中情局的命令,你不能单独行动。事实上,这个助手是一个一流的黑客,他会带来许多最新科技的装备——”
“我说过了,”罗邺的语气也变的顽固起来,“我不需要助手。何况你自己也说过,这个任务非常简单,只是去鼎新公司总裁的家里拿一件东西而已。既然这么简单,那就不需要助手。”
“总裁的别墅有二十四小时执勤的特级保安,而且还有非常先进的防侵设施,没有助手的帮助,你怎么进得去?”维多利亚质问道。
“用脚踹开门,走进去。”罗邺耸了耸肩,“如果你们既想拿到东西,又想不被人发现,我还是那句话,你们找错人了,你们应该去找个贼。”他强调道:“我可不是贼。”
维多利亚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还没有哪个男人敢于这样拒绝她,哪怕是因为公事。她盯着罗邺足足注视了两分钟之久,最后丢下一句:“这里我说了算。”然后转身走出了作战室。
虎熊抓了抓脸,也跟了出去。
罗邺轻笑了一声,目光再次落在刺客装备上……
第十章投其所好
独自留在作战室,罗邺一直在思考:为什么中情局非要找他来做这件事?又为什么非要给他安排一个黑客助手?
答案是很明显的,维多利亚没有真的跟他说实话。那也就意味着,这个任务不仅是艰巨的,而且还很危险。她故意隐瞒,可能只是担心他罢手不干。
这个狡猾的女人。罗邺无奈的摇了摇头。
当然,作为孤行的杀手,罗邺可不打算受制于维多利亚。虽然当年一夜激情时,他并不反对维多利亚骑在他身上做,甚至还挺喜欢,可床事只是床上的事,仅此而已。
他打开作战室的电脑,调出林家别墅的资料,然后带上中情局专门为他打造的飞刀匕首,又拿了几颗新式手雷,悄无声息走下了安全梯。
之后,他踩着自己那辆不知道多少手的自行车,晃晃悠悠朝林家别墅骑去。
林家别墅是一所占地二十亩的庄园,光通往别墅正门的林荫小路就有足足五百米。这里不光有带温度调控的环形游泳池,更有一座小型农场,平时都有专门的园丁来打理农作物,只不过总裁夫妇的飞机失事的消息公布之后,园丁和仆人们都放了假。
安保措施也有些懈怠。原本二十四小时高度紧张的保镖们似乎终于松了一口气,至少总裁夫妇的死跟他们一点责任都没有。现在,他们既能像度假一样让自己松弛下来,同时还能领着全额的工资。大部分保安趁机请假回家,因为他们觉得很快就要换新的主人了,必须趁新工作压力到来之前,好好休息一下。
保安队长也放松了警惕,林家别墅外全是最新科技的高清摄像头,红外检测仪,别说是汽车,就连一只飞鸟经过,也逃不过保安室的监控,所以,他并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罗邺并没有从正门进入,他骑着自行车,灵活的绕到林家别墅的侧门,躲开转动的摄像头和红外线探测,踩着车座轻巧的纵身一跃,直接攀上了别墅的高墙,麻利的翻身跃入内院。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极为流畅,跟他以前表现出来的懒散模样判若两人。
进入庄园后,他并不着急去找房内的保险箱。而是径直朝保安室走去。边走边从怀里掏出一枚新式闪光弹,他拉掉闪光弹的保险拉环,用拇指压住簧片,又用弹体磕了磕保安室的安全门。
“谁啊?”里面传来了一声慵懒的问话。
“匪!”罗邺底气十足的回答说。
“什么匪?”一名保安迷瞪着眼睛,打开了安全门,嘴里还嘟囔着:“你当这是在玩《穿越火线》呐……”
罗邺嘿嘿一笑,趁安全门打开的瞬间,松开手中的簧片,把闪光弹滚了进去。
开门的保安先是“咦”了一声,紧接着惊恐的大叫起来——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一声闷响之后,屋内的几名保安都捂住眼睛,痛苦的叫唤着:“我草,还真扔闪光弹啊!”
闪光弹是一种以强光阻碍目标势力功能的非致命性武器,是战术性手榴弹的一种。通常的闪光弹被投掷后,会在数秒内发出刺眼强光,致使被攻击的目标短暂失明,而罗邺投掷的闪光弹是最新式的武器,除了目盲之外,爆炸的闷响还发出低频声波,让保安们耳鸣不已。
保安队长立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这绝对不是什么“圣诞节恶作剧”,远在十米开外,他的脸上仍有镁片灼烧的感觉。“快报警!”他一边高喊着,一边不顾一切的朝桌子上的红色按钮摸去。
这种暴露自己的愚蠢行为很快就罗邺发现了。他如鬼魅般出现在保安队长的身后,一个手刀,重重的砍在保安队长脖颈后——脊骨和头骨相连的地方,保安队长连句话都来不及说,直接瘫倒在地。
放倒了保安队长之后,其他几个保安收拾起来就更容易了一些。罗邺每一步都安静的像是觅食中的猎豹一样,无声无息,那些丧失视觉的保安还没有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就被接二连三的放倒在地。
收拾完保安之后,罗邺的心态并没有丝毫的放松——到目前为止,任务进行的似乎太顺利了些。
他查看了一下监视器,很快就发现其他监视器都是正常转动的,只有其中的一个摄像头被固定在书房的一副大照片上——很明显,保险箱必定就在那副照片之后。他嘴角浮现出一丝不易觉察的浅笑,把所有的监控设备全都关闭上,格式化掉电脑的监控数据,然后快速的退出保安室,朝别墅走去。
书房里,一副巨大的少女近照悬挂在墙壁上。照片上的少女非常漂亮,看上去只有十八九岁的样子,笑容灿烂,无忧无虑,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像是能说话,脸颊上的两个小酒窝浑然天成——罗邺猜想照片上的女孩一定是鼎新总裁夫妇的女儿,他慢慢的伸出手,沿着红木相框底缘一路摸索下去,最后在一根细线前停了下来。
这是一个独立的警报器,只要拿下相框,立刻就会触发警报。罗邺凝视了一下相片中的少女,摇头叹了口气,“对不起喽,回头有缘见面,哥哥一定给你买糖吃。”
说完,一把乌黑刀身、白骨般惨白刀刃的飞刀蓦然出现在罗邺的手腕中,他毫不迟疑的用刀尖将照片划开,果然如他所料——一台旧式的保险柜立刻出现在他的面前。
保险柜从功能上大致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新式电子门锁保险柜,一切都是通过密码来控制,另一种就是已经近乎淘汰的机械式保险柜,这种保险柜有个硬伤,防一般的小贼还可以,真要是有贵重的物品,或者被大贼盯上的话,用一个最普通的听诊器,通过金属齿轮不同的摩擦声,就能快速的破解密码。
林家别墅的保险柜就属于后一种。
在没来林家别墅之前,罗邺本想把保险柜暴力炸开,或者整个搬走,但现在看来,他只需要贴上耳朵,仔细的分辨齿轮滑动的异响就可以了。他略感意外,为什么戒备如此森严的林家别墅,会用这样一个毫无防御能力的旧保险柜——或许这里的主人对于他的安保措施过于自信了,又或许是想到能突破安保防线的人,什么先进的保险柜都阻挡不了他吧。
“咔哒”一声,罗邺听到了齿轮正确咬合的声音。把手一拉,保险柜轻松的就打开了。一个黑色的手提箱孤零零的躺在里面。
罗邺将它拿了出来,轻轻的摇晃了一下,没有任何声音,而且分量很轻,里面可能是空的——果然如他所料。
他淡淡的一笑,拿出手机,拨通了维多利亚的电话。
两声长音过去后,听筒里传来维多利亚的咆哮声:“罗,你在哪?我警告你,你要是敢私自行动的话,我一定会把你撕成碎片的——”
“小维,你发怒的声音真是性感呀。”罗邺用调侃的口吻说:“不过,我拿到东西了。”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了,几秒钟的停顿就像是过了几年似的。“你已经……拿到了?”维多利亚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得了一场仍未痊愈的重病。
“没错。”罗邺回答道。
“里面有什么?”维多利亚在电话那头急切的问道。
“什么也没有。”罗邺把箱子翻了过来,“你恐怕早就知道这一点了吧?”他一直怀疑身为中情局特工的维多利亚在故意隐瞒着什么,如今,空箱子证实了他的猜测。
维多利亚倒吸了一口冷气,“我并不知道,我、我想你是误会我了,罗。我只是在执行中情局的命令而已——”
罗邺的目光移向落地窗外,“我很喜欢听女人的解释,不过现在不是时候——有人来了。”他看到一辆黑色商务车停在了别墅门前——一个身穿黑色束腰风衣的少女走下车来……
“谁?”维多利亚警觉起来,“罗,快离开那里,我们不能贸然行动,一切要等中情局评估后再说!喂,喂?”没等她说完,电话里就传来嘟嘟的忙音,她急忙重播回去,可罗邺的电话已经关机了。
“这个混蛋!”维多利亚恨恨的咒骂道:“他为什么非要跟我对着干?!”
让罗邺单独行动是维多利亚最不想看到的事情,毕竟她来这里不是谈情说爱的,如果不能很好的驾驭住罗邺这匹烈马的话,这项涉及广泛的秘密任务还没开始,就已经注定会走向失败。
虎熊不声不响的站在维多利亚身后,他知道当女主人生气的时候,自己最好装作是空气。
维多利亚把怒气全转移到虎熊身上,“虎熊,你怎么不看住他呢?!”
虎熊张了张嘴巴,小声的说:“小姐,我不是说过,我是你的保镖嘛……再说了,他可是鼎鼎大名的夜罗刹啊,谁能看的住他?”
维多利亚美目一瞪,“现在是夸他的时候吗?”
虎熊为难的摊了摊手掌,“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维多利亚沉思了一小会儿,幽幽的叹了口气。“算了,罗本身就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现在只能祈祷他不要把天捅烂了。你去开车吧,我们去林家别墅接应他一下。”不管对罗邺有多大的怨气,维多利亚始终都不会抛弃他。
虎熊点了点头,转身走出维多利亚的房间。临到门口的时候,虎熊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停住问道:“小姐,我能说点自己的意见吗?”
维多利亚从来没见虎熊这么奇怪过,他向来是别人问的时候才说话,没想到这次居然主动开口了,她疑惑的望着虎熊,“什么意见?”
虎熊清了清嗓子,“小姐,罗哥不是你的手下,你以对待我的方式对待他,是肯定驾驭不了他的,你得换个方式——”
“换个方式?”维多利亚绷着下巴,“你是指?”
“我不知道,”虎熊耸了耸高塔式的肩膀,“不过不是有个词语叫:投其所好——我先去开车了。”不等维多利亚说话,他就快速的走出了房间。
维多利亚喃喃的说:“投其所好?你以为他真是好色之徒吗……”
第十一章小妹妹,来块糖不
林家别墅门前,一位身穿长款黑色束腰风衣的少女,从商务车中款款走下。她神态疲惫,脸色苍白,强烈的阳光反射在玻璃上,刺痛着她哭了一夜且尚未适应的眼睛。她的眼睛很漂亮,水汪汪的,梨花带雨,比挂在书房中那副被罗邺弄坏的照片还要令人心动。
她就是这幢别墅的主人,也是鼎新国际的新接班人——林宛瑜。
在得知父母的噩耗之前,她还是个爱生气撒娇的小公主,还在为圣诞节舞会上该穿什么颜色的礼裙而苦恼,而现在,她已经是这家市值两百多亿的巨型公司的最高决策者了——她的一个决定,将直接影响着数百亿投资的命运。
没人教她该如何才能迅速的遗忘掉伤痛,并且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生活。她的父母没有教过她,她所就读的沃顿商学院也没有教过她。
面对林家别墅熟悉而心痛的一切,她的双腿忍不住在长靴中摇晃,使她半天无法迈出一步。
寒风毫不留情,吹的她脸颊生疼。作为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林宛瑜从来不知道被打耳光的滋味,但她觉得,挨耳光跟京华市的风相比,两者带来的感觉应该是一样的——她恨京华市的风。
林宛瑜生活在美国宾夕法尼亚周的费城,那里的气温跟这里同样低,同样也会下雪,同样也会结冰,同样也需要穿暖和的大衣,但费城却没有这么让人生厌的风。
更何况,这里的虽然太阳刺眼,却只是发着苍白的亮光,没有半点温度。
在这幢别墅里的美好回忆,如今都成了困扰她的苦痛之焰,以寒冷的温度,灼烧着她的每一寸神经。她一刻都不想留在这里,她在美国的学业还没有完成,更没有做好接管总裁职位的准备,她只想把父母在董事会的股份托管给父亲的朋友,她本想在明天的临时董事会上发布这个消息——
可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刚刚下了飞机,就被两名“便衣警察”拦住了。警察让她配合调查,并把她直接带回了这座让她痛苦的别墅里,而不是去警局问话——她不知道这是否合乎标准,但无所谓了,她宁愿早点结束。
从另一扇车门中走出一名身穿黑色西服的壮年男子,嘴唇紧绷,一脸的警惕,眼角不停的扫视着整个别墅大院。
林宛瑜叹了口气,迈步走上别墅的台阶,用客气但却生硬的语气说道:“请进来坐吧,仆人们都放假了,所以没办法招待你们了。”
坐在驾驶室的黑色西服男子也走下了车子,朝同伴使了个眼色,“你跟林小姐谈谈,我四处转转。”
他的同伴心领神会,跟在林宛瑜身后走进别墅之中。
这一切都被罗邺看在眼里。他屏住呼吸,躲在书房的门口,静静的听着客厅的动静——
这是他再熟悉不过的行为,潜伏、观察、刺杀、清理、撤退。他习惯性的将飞刀藏在手腕上,可当飞刀藏好后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需要做的只是偷听而已,于是放松了紧绷的身体。
黑色西服男子坐到林宛瑜的对面,用一种职业的腔调说道:“感谢林小姐愿意配合我们的工作。”
林宛瑜努力抑制住心中的悲痛,尽量抬高了自己的视线,“没什么。我只是很奇怪,这次回国我没有告诉任何人,你们是怎么知道我的行踪?”
黑色西服男子颇为得意的笑了笑,又觉得有些不妥,马上收住了笑容,用几声仓促的咳嗽声掩饰住一丝慌乱,“我们当然有我们的方法……”
林宛瑜没有发现黑色西服男子的异常,她依然保持着礼貌的态度,“那好吧,你想知道什么?”
“你父母有没有给你留下什么东西?”黑西服男子单刀直入的问道:“一些比较特别的东西。”
“鼎新国际百分之四十六的股份算吗?”林宛瑜苦笑着说道。二百多亿的市值,百分之四十六就是接近一百亿,她的身价已经足以登上世界富人榜了,可她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如果时光能够倒流,一切可以重来,她宁可什么都不要,只要父母平安无事。
“不是钱,也不是其他财产。”黑西服男子郑重其事的摇了摇头,“而是一份秘密资料。”
林宛瑜不禁蹙起了眉头,“我不太明白你在说什么。”事实上,她连父母会搭乘私人飞机去看她的事情都是出事后才知道的。她从不过问父母生意上的事情,父母也很少会在不通知她的情况下,远赴重洋去看她,这也是让她感到疑惑的地方。
“你放心,那些资料对你的财产和地位不会有丝毫的影响,”黑色西服男子的腔调变得有些生硬,“但你如果不拿出来的话,对你的生命安全可没有什么好处。”
林宛瑜警惕的盯着黑西服男子,“你刚才说你是哪个分局的警察?”
黑西服男子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林宛瑜立刻明白了过来,接她下飞机的根本就不是什么警察,而是受人指使的绑匪!
她迅速掏出手机,准备拨打报警电话。黑色西服男子快速的从沙发上弹了起来,一把夺过林宛瑜的手机,“啪”的摔在地上。
“林小姐,”黑色西服男子的表情变得凶狠了起来,“看你的样子应该是个聪明人,所以你最好继续放聪明一点,把资料交出来,不然的话,我会送你去见你的父母。”他故意敞开西服的衣襟,露出黑色的枪柄来。
黑色西服男子的威胁牵动着林宛瑜本就支离破碎的神经,但她突然一反常态的站起身来,冷笑着对着黑衣男子说:“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资料,就算我知道,也绝对不会告诉你,不满意你就打死我吧。”
黑色西服男子非常恼怒,他掏出手枪,打开保险,“你以为我真的不敢吗?”
躲在门后的罗邺轻轻一笑,从林家大小姐的表情不难看出,她是真的不知道什么“秘密文件”。既然这样,自己就不用继续待下去了,反正他的任务已经完成,虽然是个空箱子,可拿回去也算给维多利亚一个交代。至于林家大小姐的生死,本来就跟他无关,他是冷酷无情的杀手,可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公子。
他悄悄的走到窗户边,准备离开这里。透过窗户,他看到另一个黑衣男子一脸凝重的从保安室中走了出来,手里还握着一把手枪。显然,他已经发现这里的异常,正准备去提醒同伴。
客厅里,剑拔弩张的气氛仍在僵持着。
“我数三个数,”黑色西服男子凶相毕露,“等我数到一的时候,你还这么不识时务的话,我就打断你的一条腿,再不说,我就打断你的另一条腿——”
林宛瑜冷冷的望着他,用异常平静的声音说:“你失去过挚爱的亲人吗?我想你没有,不过,就算失去过,像你这样的人也无法体会到心如死灰的感觉。我的父母都死了,我的心也已经死了……”
已经准备离开的罗邺突然停住了脚步,楞在原地,那一句“心如死灰”触动了他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疼痛。他的理智告诉自己要狠下心来走出这幢别墅,可脑海里总是浮现出四年前自己“心如死灰”时的情景——无论他怎么用力,都无法将这些回忆从脑海中清除出去。
即使是现在,他又何尝不是心如死灰呢?看来,他倒是和这位身价上百亿的林大小姐同病相怜。
他淡淡的笑了笑,飞刀弹至手腕处。
检查过保安室的黑衣男子已经进入了客厅,皱着眉头的对同伴说道:“这里还有其他人,我们要小心——”
话音未落,就感觉身后一阵凉风掠过,他猛的回过身来,只来得及看见一双深邃的黑瞳冷冷的瞪着他,他惊恐的大叫一声,抬起手中的手枪——可还没来得及扣动扳机,罗邺的飞刀就已经出手了,锋利的刀刃无声的划破空气,只用一招,就割开了黑衣男子的喉管。那人顿时窒息,蹒跚后退,手里的枪也拿不稳了,只能靠挥舞着双臂来维持平衡,脸上的血色飞快的消退。
他又抽搐了几下,跪倒在罗邺的面前,喉管的血这才如喷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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