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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条好汉?四个刑警听得目瞪口呆,王科……这是在说书么?
正文第七章命苦的人
第二天,还是在太阳下山后不久,楚云飞又蹬着三轮出来了。
夜市如昨天一般,又慢慢地热闹了起来,经过一白天的交罚款和公关,摊贩们大多数取回了自己的谋生之物,接下来的几天,该是不用提心吊胆了。
这也是规矩,城管们每次没收完摊贩的家什,总要给对方一段时间来休养生息,竭泽而渔,那是智者所不为的。
当然,有什么大张旗鼓的行动的话,这规矩是可以忽视的,同时摊贩们也会知道消息的。
嫩胡须和眼镜又出现在了人群中,看来俩人家离得不远,而且经济也还算宽裕。
俩人勾肩搭背地正在闲逛,眼镜忽然一指前方,“咦,那不是昨天那个小孩么?他的车要回来了?飞哥的办法这么灵?”
“灵个屁,”嫩胡须说话了,“飞哥从来都这么说,也没见谁的车不再被扣了,那家伙绝对是花钱赎回来的。”
说话间两人就走了过去,眼镜猛然间有了新的发现,“操,那孩子跟人打架了,鼻青脸肿的。”
嫩胡须点点头,走上去问那小孩,“喂,你脸上这是怎么了?”
小孩弄的是个“串串烧”的摊子,类似于“麻辣烫”的东西,竹签穿上肉、时令蔬菜、豆制品等。锅里是汤料,吃的时候,竹签在锅里汆上一阵就可以食用了。
小孩认得他们,起码是记得,昨天嫩胡须说过俏皮话的,“宁欺九十九,莫欺不会走”说的就是这么个意思,宁欺老不欺小,孩子们的记性好,不能随便欺负。
不过,面对这俩吊儿郎当的主,小孩也不敢不回答,“是城管打的,嗯,叫人打的。”
切,世界上真有这么白痴的主啊?眼镜和嫩胡须对视一眼,眼镜说话了,“你真跟人家去了?那不挨打才怪呢,飞哥会功夫敢跟,你凭什么啊?”
小孩的摊位上,货物琳琅满目,花样众多,比楚云飞那个懒鬼那里,不知道丰盛了多少,嫩胡须看着就想流口水。
看到小孩低头不语,嫩胡须眼珠子一转,“这样吧,我教你一招,包管以后城管不收你车了,你请我俩吃十块的‘串串烧’,怎么样?”
听到这话,小孩抬起头来,“吃东西没问题,每人十块都行,不过,你要先说,反正我有摊子在这里的,你们也不怕我跑。”
嫩胡须光想骗顿吃喝,也没想这口头合同,双方居然都没有规定什么违约责任,点点头,“好吧,你一会儿空了,就带着这伤去找飞哥,别多说,就说一句‘飞哥,昨天我跟了城管了’就行了,飞哥不喜欢罗嗦。”
小孩听得很惊讶,“不是吧,这样也行?飞哥要是不理我呢?”
“那就简单了,”嫩胡须还有下文,“下次你再去跟,再挨顿打还找飞哥,还是这话。”
那是,说话多简单,嫩胡须根本没管小孩的感受,别人家的孩子,死不完的。
奇怪的是,小孩居然认真考虑了半天,“那飞哥会不会生气呢?我这么麻烦他?”
嫩胡须有点不理解了,这小家伙根本没把挨打当回事,考虑的居然是这个。
话问到这里,眼镜都会说了,“飞哥是个很奇怪的人,但是,只要他说的话,你一直在努力做,他绝对不会生气。”
已经讲到这一步了,小孩就不能违约了,不过,小孩也没这么好骗,“那好吧,今天先请你们吃五块的,回头城管不收我车了,就再请你们吃十五块的。”
嫩胡须的目的已经达到,少吃点就少吃点吧,两人甩开腮帮子就吃。
这倒是不能怪小孩头脑简单,实在是他已经被城管折磨得受不了啦,他做的口味不错,每天能卖个三百出头,纯利润大约能有将近二百。可城管每次都要罚他一千。
次数倒也不算频繁,摊贩们都知道,城管出现的频率大致是一周左右一次,当然,这是总平均数,要不每到时间大家就都躲起来了,这世界谁能比谁傻多少?
这么一算,再刨去被没收时造成的临时损失,小孩一个月也就是能落个七八百块钱。
听说别人每次罚三、五百不等,小孩当然也会学别人,送过礼花过钱,不过,他一个一点根基没有的外地孩子,人家城管收是收了,罚款还是一千。
实际上,有那眼红的摊贩算计过小孩的收入,自己不仔细琢磨提高自己的烹饪水平,反而拼命怂恿城管多收小孩的,能趁早挤走他,大家还能多挣点。
要车交罚款耽误了时间,小孩今天的货没上多少,等到卖得差不多的时候,他刚要收摊去找飞哥,却听得有人大喊,“城管来了!”
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实际上,这还是那大裤衩的怨念在作怪,侄子是劝过他了,虽然语焉不详,但大裤衩已经知道了,消息灵通的侄子不会骗他,他也不方便出头找回场子。
于是,大裤衩在离家很远的地方,找了个公用电话举报:这里有非法夜市,吵闹了居民的休息,要求取缔,对了,你别不把我的话当回事,我跟你们某某某局长可认识,小心我投诉你。
那边要求留下姓名的时候,这边电话早压了。
其实,大裤衩很可怜,他听从侄子的建议,都没去四处打听这人的来历,只是,忍不住想偷偷出口恶气。
他甚至不知道,这手,坑不住楚云飞。
大裤衩居然换着电话,接连举报了三次,也够辛苦的。
现在的他,正趴在窗户上等着看热闹呢。
理论上,城管吃的是财政,不过,城管队员们心里都清楚:真正养活他们,让他们活得有滋有味的,正是那些不法商贩,那些人才是他们最大的金主!
面对孜孜不倦的匿名举报,城管们本是不想理的,再想想,弄个突击检查也不错,起码能打破不少人的侥幸心理,逮几个好久逮不到的家伙,狠狠罚一下,昨天没收过的就算了,放他们跑路就行。
小孩命真的很苦,或者说有人不肯放过他,今天刚交了罚款的摊贩里,就他被再次逮到。
大裤衩也很苦,咬着牙看着那夜市剩下的唯一的经营摊点。
正文第八章喜见关涛
这垄断的日子果然好过,看着车里即将见底的羊肉串,楚云飞微微感叹一下,又拿出一把。
他这里正烤着呢,就听到了有人叫他,“小楚,云飞……”
在这个地方,叫他“小楚”的倒还有那么几个,基本上是年纪大点的摊贩,可叫他“云飞”的真还没有。实际上,大多数岁数比他大得多的人也是叫他“飞哥”的。
不过,周围的人实在是多了点,路灯虽然很亮,但和白天是没法比的,楚云飞扫视一眼,没发现喊他的人,手中的活并没有停下来。
就在这时候,他背后又响起了那个怯怯的声音,带着一点点泉阳味的那种,“飞哥,我去跟了城管了。”
小孩努力地扬着头,方便楚云飞查看自己脸上的伤势。
楚云飞回头扫了一眼,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点点头,没说什么,扭头继续烤他的肉串。
小孩看到没什么效果,就想掉头而去,不过,他终于还是没听嫩胡须的建议,又补充了一句,“今天他们又没收了我的车了,我再去跟。”
拜托,你要去跟就自己去跟,跟我说个什么?楚云飞扭头又看了小孩一眼,眼里就多了点严厉的味道出来,不过还是什么话也没说。
楚云飞先前的建议绝对属实,他确实就是这么做才得以免去城管的再三骚扰的,但别人学不学得来,那可就不关他的事了。
这小孩明显有架码自己的意思,楚云飞很明白这点,所以他才有点恼火,我好心告你个解决方法,你倒好,讹上我了?
不过,总算是听到点不一样的台词了,念及这里,楚云飞又轻轻点点头,意思是他知道了。
头刚点下,楚云飞立刻发现了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全身汗毛“刷”地竖了起来,他感觉到了,有一股气机锁住了他。
下一刻,楚云飞就意识到了,这气机,竟然是自己熟悉的、似曾遭遇过的,再一琢磨,可就全想起来了。
“哈哈,原来是关前辈到了,你不是说,还有几天才能来的么?”
关前辈,那自然是就是关涛了,人称“废人关”,和楚云飞是打出来的交情。
废人关瘦瘦的身子终于显现了出来,“小楚,不简单啊,五年不见,你长进不少啊。”
五年里,两人一直保持着一定的联系,虽然废人关浪迹江湖,居无定所,但他总是能掌握楚云飞的联系方式,有事没事沟通一下。
只是在楚云飞出国后,两人才断了联系。
最近,关涛来河东省访友,又打电话到楚云飞家里,听说他回来了,就说完事了以后会来看看的。
“前辈稍等一下,我烤完手里这把就收工,陪你好好聊聊。”楚云飞心里高兴,再加上货确实也不多了。
可有人不干了,“喂,我说,你刚才说的是不多了,没说就这么一把就完啊,信了你的话,我才没加塞的,这么现在弄这么一出啊?”
这位不加塞就算讲理的主,年纪比楚云飞大点,也是跟着女朋友出来转悠的。
楚云飞看他一眼,“这位兄弟,我这里有外地的朋友到了,好多年不见了,还请包涵了。”
那人火气就更大了,“兄弟?你这烤羊肉串的,也配做我兄弟?小子,你乖乖地给我烤一百串,我也不想找你麻烦。”
废人关在旁边冷哼一声,“嘿,小家伙,说话注意点口气,换个地方的话,谁配谁不配还真不好说呢。”
关涛在这么热的天气里,依旧是对襟长褂,棉制灯笼裤功夫鞋,十足就是个“乡下老头”的架势,不过,这话从这种造型的人嘴里说出来,别说,还真有点“莫测高深”的味道。
那不加塞显然也觉察到了关涛的不普通,不过,天热,火气容易上头,嘴里就夹带了些出来,“老家伙,我懒得理你,差不多点啊,别给脸不要。”
关涛一下就被逗乐了,“嘿嘿,小东西,就你这胎毛没褪的,也敢跟我炸松?咱们找个地方练练?”
不加塞上下看看关涛,“算了,我没必要跟你叫那个真,不过,老头,你脾气要改改,不是所有人都有我这么好心的。”
周围的人早就安静下来了,就有那些明白点事的站在旁边等着看热闹:只要自己手里攥着羊肉串,就算打起来也会有人做主的。
关涛忽然发现自己在跟个浑人打交道,实在是有失前辈风范,不再答话,扭头看看楚云飞,却发现他正在把手里烤好的羊肉串按顺序发出去。
楚云飞个人是非常讨厌别人喊他“卖羊肉串的”,虽然人家是在阐述事实,但在他眼里,这个词实在是有一些偏见和歧视的,还不如直接来个“喂!”之类的语气词。
看着关涛碍于身份,把眼光投向自己,楚云飞只好把事情再揽过来,“不加塞的,我也没必要跟你叫那个真,还是那句话,想练就说话,时间地点由你选,现在,你让让,我要收摊了。”
不加塞真的火了,“来来,小子,”说着胳膊就向楚云飞搂了过来,“咱俩换个地方谈谈。”
楚云飞一手就攥住了对方的胳膊,好粗的胳膊,小臂怕就赶上别人的小腿粗了,“别搂搂抱抱,我烦,说吧,去哪里?”
约斗前期搂着对方,那是地位优越的表现,不加塞显然想继续表现自己的优越,用力去挣脱对方的手。
不过,他越用力,越感觉到情形不对,这卖羊肉串的力气实在太大了点吧?意识到了这一点,他终于停止了挣动,语气也冷了起来,“没看出来啊,朋友,有两下子嘛,咱就在这里练练吧?”
楚云飞冷眼扫他一下,“有毛病啊你,这里是合适地方吗?边上待着,等我收了摊再说。”这人该是练过的,不过,他那点水平,楚云飞根本看不上眼。
主顾们很快就吃完了自己手里的食物,纷纷把签子交了回来,可是,有几个人并没有离开,他们等着看热闹呢。
楚云飞自然知道大家是怎么想的,不过,面对自己的衣食父母,他还真没办法说什么,扭头对着不加塞说,“走,咱们去那里面转转。”
他手指的,是个漆黑的小胡同,回头冲着废人关笑了一下,“关师傅,麻烦你帮我看下摊,很快就回来。”
正文第九章街边论道
说很快,确实很快,大家刚见他们消失在黑暗中,两分钟后,两人就又出现了。
不加塞平时和外人争斗的时候,为了防止出什么意外,总是习惯性将对方箍住,高高举起再狠狠向地上一墩,干净利落地解决战斗。
不过,对着楚云飞他可不敢这么做,人家好歹也是练家子呢,于是不加塞脚扎个内八字,横出一拳,直击对方头部。
楚云飞一把接住拳头,就把对方拽了过来,没错,马步是稳实,但是,水平相差太多的话,这个就可以忽略不计了。
几乎在同时,楚云飞一脚就踢到了对方的肋骨上,这如铁锤般的一击,疼得不加塞差点晕了过去。
楚云飞没再继续,实力相差太远了,胜之不武,松开对方的拳头,“还打么?”
不加塞疼得直吸冷气,“咝,不打了,我服了。”
这点事,自然用不了两分钟。
然后就是废人关和楚云飞唠家常了,五年没见,大家都多了点值得交谈的内容,“关师傅,要不要来点羊肉串?”
不加塞不知道在想什么,居然也拉了他的女朋友在一边站着,听着两人说话。
关涛点点头,“好啊,我正好尝尝你的手艺,对了,你怎么……会来卖羊肉串?这样的行当,跟你的身份不匹配啊。”
楚云飞看看还有二百多肉串,抬头跟不加塞打个招呼,“算了,你俩也坐吧,跟着吃点,我请客。”说毕,又摸出俩小凳子。
那不加塞果然是比较实在,拽过凳子就坐,还招呼着自己的女朋友,“花儿,坐呀。”
那“花儿”长得不太像花儿,倒是跟纺锤有些相仿,也是那种很粗壮的类型,听到这话,也不客气地坐下。
她才坐下,不加塞就想起来个事,“对了,花儿,你去买点啤酒吧,咱也不能只蹭人家的。”
楚云飞记得废人关是不喝酒的,不过算了,由那俩折腾吧,“这话,说起来又有点匪夷所思,我还正想找你请教呢,有段时间,我总是头疼。”
“哦?”关涛有点奇怪,不过,这么多年没见,楚云飞的情况他也不是很清楚,“你现在练到什么地步了?”
楚云飞嘿然一笑,“真不好意思,我总觉得,‘先天境界’是随便就能达到了,嗯,我也不知道真假,反正就是那种,你明白啦。”
关涛听得就是一愣,都没心思接楚云飞递来的羊肉串了,“不是吧,随便就能达到了?你弄给我看看……算,改天,明天吧。”
那是,在这里这么搞,确实不太合适。
“我觉得吧,那不能算真正的‘先天境界’。”楚云飞递给不加塞一把羊肉串,若有所思,“关键情况我也不知道,对了,还说这个头疼,我一杀人,这头就忽悠悠地疼,或者,情绪不好的时候,头也疼。”
不加塞直接就把手里一把羊肉串掉了下来,一杀人?老天,你杀过多少人?
楚云飞快逾闪电地一伸手,接住了那把羊肉串,“兄弟,不好吃也别乱扔嘛。”
不加塞可再没心思计较人家说他是“兄弟”了,木呆呆地接过羊肉串,听着对方继续在那里说话。
“很偶然的一个情况下,”楚云飞长叹一声,“唉,我发现,这个……烧烤东西能治疗我的头疼,关师傅,你说,这都是什么事啊?”
关涛又有点想暴走的感觉了,实在没办法,自从撞到眼前这厮,他总是被一个又一个的意外打击着,“这个……确实是有点邪门,你试过没有,是不是跟作料有关,没准,是什么东西起了中草药的作用吧?”
楚云飞又拿起了小油刷,一脸地无奈,“唉,我试过啊,和作料和肉都无关,只要烤得香味够诱人,就有用,哪怕连盐都不加也是可以的。”
“花儿”买来了一捆啤酒,放到地上,开始吃肉串,这四位,起瓶盖都是不用要工具的那种人,大家就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关涛也拿了瓶酒过去,那是不加塞递给他的,面对着这位楚云飞都要尊重的“前辈”,谁敢不热情招呼?
手指顶开瓶盖,关涛皱着眉头喝了一大口,“这事,还真的奇了怪啦,我就不明白了,你这家伙身上,到底是哪儿来的这么多蹊跷啊?”
又喝了两口,关涛猛地想起来点事,“对了,是不是每次你头疼的时候,都是情绪不太好的样子?就是,负面情绪比较多的时候?”
关涛长于练气,稍一考虑,就把这事同“心性修为”联系了起来。
“没错,”楚云飞一拍大腿,油渍弄了一身,他也想到关涛要说什么了,“没准真跟这个有关,我想起来了,头次烤肉的时候,正是我连吃半个多月冷食的时候。”
“这么说来,我就有点明白了,”楚云飞若有所思,“那就是说,这东西能给我一种强烈的心理暗示,让我放松情绪,调整心情,是吧?”
“我想可能是那么回事,”关涛点点头,“练气,是要讲究这个的,你的心性偏执的时候,身体出点症状可就太容易了,所以,想成为高手,必须是要注意修养的。”
楚云飞现在才发现关涛的不妥,“呃,关师傅,你不是……不喝酒的么?”
关涛笑笑,“练武的,还有不喝酒的么?我是不怎么喝,可不是不喝。同样,莫不成,你还真以为这世界上有‘童子功’么?它无非是要修炼者注意清心寡欲就是了。”
楚云飞想想,倒也是这么个理,拿起酒瓶子向关涛一晃,微微一笑,“来,关师傅,干一下。”
关涛才举起瓶子,不加塞也凑了上来,“来,大家干。”
听到这话,连“花儿”都把瓶子举了起来。
楚云飞看看这位,“我说,不加塞的,让我俩随便聊聊成不?你俩坐那里吃就不错啊,要不,你俩自己说点私房话也算。”
那不加塞的看了楚云飞一眼,“大哥,我叫任普通,别总叫我‘不加塞的’成不?”
嗯,谁要你叫人家“卖羊肉串的”呢?被报复下那是难免的啦。
正文第十章技艺切磋
几个人在那里直坐到将近十二点,到后面,羊肉串都没了,纯粹坐那里喝酒了。不过还好,啤酒这东西,跟水差不多,倒也难不倒这四位。
楚云飞想拉关涛到自己家休息,关涛知道他是同母亲住一起的,坚决不去,最后,还是楚云飞在家门口给他找了个宾馆住了下来。
回到家里,楚云飞也没多少的睡意,而是认真考虑起了关涛所说的“心性修为”,在他看来,心性这种东西,它的存在肯定是有它的道理的,但楚云飞一向愿意把遇到的问题细化,琢磨透。
就像王展强老师曾经说的那样,“想客观地认识这个世界,还是先选择属于自己的哲学吧。”
思考半天,楚云飞大致做出了如下的猜测:心性这东西,怕还是和人的情绪有关,就像肾上腺激素可以刺激大脑皮层的兴奋一般,最终还是说个人各个腺体的分泌均衡不均衡的问题吧。
想到了那个著名的疯子尼采,楚云飞又觉得自己的分析未必正确:如果说偏执一定会导致疯狂的话,那不同的偏执怎么会导致相同的疯狂呢?
爱因斯坦可也没有疯狂吧?难道说,心性修为这个东西,还有什么别的讲究么?就这么胡思乱想着,楚云飞昏昏然睡去。
第二天,楚云飞早早就爬了起来,关涛等着跟他切磋呢。
两人来到公园,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开始比斗。
事实上,关涛的招式套路是很一般的,比楚云飞强点,但也就是那么回事,他主要还是靠着自身内气的灵活应用来制敌的。
但说到这个,楚云飞又比他强太多了,等到“先天境界”的气势一起,关涛略微领教了几下就停了手了。
“不比了,你这小子,几年不见,厉害多了,你这不是‘先天境界’才怪。”
楚云飞也停手了,习惯性地刮刮鼻子,这还是他在国外养成的毛病,“要不,你再帮我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混迹江湖又五年了,但关涛的内力修为还是没有冲破现在的瓶颈,也实在是有点郁闷,“那好吧,我再看看你的经脉。”
说着,关涛的手就搭了上来,嗯,不错,脉络比以前开阔多了,各脉之间虽然依旧是将通未通的样子,不过细察之下就能觉出,脉和脉还是通贯了,可是,内气实在不太浑厚啊。
关涛皱下眉头,马上反应了过来,“少扯淡,小楚,把你的‘先天境界’发出来,要不你要我怎么看?”
楚云飞可是还记着呢,上次自己的“先天境界”一发,直接就把废人关弹出去了,只好略微地提醒一下,“那好,关师傅你注意了啊。”
说归说,楚云飞还是很谨慎地把境界提了起来,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慢。
关涛虽然已经很注意了,但还是差点被楚云飞弹开拿在手腕上的手,而且,那雄浑的内气,还是把关涛的手指逼开了些,他现在只能靠微妙的感觉来体会那种境界。
关涛的眉毛皱了起来,越皱越浓,“奇怪啊,你这内气不只发自丹田啊,怎么连百汇上都有气下来,比丹田的还多得多?”
“嗯,那是,”楚云飞保持着状态,点点头,这个情况他早发现了,“要不,没准疼的就是肚子不是头了。”
关涛也微微点点头,品味再三,放开了手,“你这个样子还真奇怪,没准真能帮我做些什么,说不得,我只好再请教一下别人了。”
关涛想的是他碰到的那个高人,悬瓮山的奇人杨土豆,六十岁左右的内家高手。
“那我先谢谢了,”楚云飞早被自己的状况弄得满头地雾水了,巴不得早点知道发生的是些什么事,至于关涛的心思他也很明白,不就是想从自己这里获得内气提升的方法么?大家都有利的事情,为什么不做?
想到这里,楚云飞顺便看了眼关涛的生命能量,“晕,关师傅,你的生命能量很强啊,顶得上十来个壮汉了。”
“生命能量?”关涛明显地又挨了一棒,满眼的迷茫,“这、这、这,这是什么东西?”
这东西,解释起来那就比较费劲了,楚云飞又刮刮鼻子,“这个,这是我自己发现的东西,我倒不知道该怎么叫它,就叫它生命能量了,反正呢,这东西,健康人身上比较多点,老弱的人身上比较少点,反正,也是公用的资源,天地间有不少这种东西的分布。”
哦?关涛的兴趣马上就来了,“这是你用天眼看到的?你天眼到第几层了?”
鸡同鸭讲,对口不对路,楚云飞只能细细解释了。
生命能量,那是个人就该有的,强者多些,弱者少些,少年人吸收得快流失得慢,老年人流失得未必快但吸收的实在是太慢了。
当生命能量没有了的时候,人就变成死人了。
当然,楚云飞也没忘了告诉关涛,这些,都是他自己的猜测,至于他为什么能看见而别人看不见,那就说不清楚了。不过,楚云飞自己认为,这不是天眼。
这个闷棍的效果非常显著,关涛愣在那里半天都没有说话,脸上忽愁忽喜的,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关涛终于在十分钟后清醒了过来,满脸的喜色,说话却是期期艾艾的样子,“呃,这样啊,那小楚,你能不能看看我,身上的这个……生命能量哪里有什么问题呢?”
生命能量哪里有什么问题?那好说啊,楚云飞自烤上羊肉串以后,头不疼了,没事就在那里琢磨顾客们的生命能量呢。
按说,生命能量是跟人的整体有关,楚云飞很明白,随便找个人,剁个部位下来,那部位绝对不会有什么生命能量的,就算剁时有,等你一刀下去,也就没了。
但这生命能量也不能说跟部位没有什么关系,当能量在体内流转并闪耀的时候,有些部位的明亮程度还是不同的。
这一切,都是楚云飞的猜测,所以,他一点都不介意在关涛身上试试自己的猜想,“那好吧,我看看。”
于是,楚云飞又恢复了那种卖羊肉串时候的样子,看似漫不经心,又像睡眼惺忪,反正就是那么一个人体蜡像的模样。
正文第十一章这才是天才
仔细看了有十多分钟,楚云飞谨慎地发言了,“呃,我觉得……我觉得你的脾脏似乎不太好?反正就是那个位置。”
确实,跟普通人相比,关涛那个部位,生命能量光晕的比例,相对来说是要暗一些,都未必强过一般人,更别说跟他身体内那么强大的生命能量相比较了。
关涛愣了一下,脸上泛起了一种很奇怪的表情,半天才开口,“这不是天眼是什么?你连脉都没给我把一下,居然就看出了我脾虚,奇怪了~”
确实,关涛一生下来,就是脾虚肝火旺,为这个缘故,吃了不少的药,也没见怎么好,再加上一些其他的原因,导致他走上了一条与同门不同的路。
楚云飞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这个……可能是天眼么?我觉得不像,哦,对了,你那个部位,我可以试试看,给你加强点生命能量。”
关涛只觉得眼前金光一片,真的有点眩晕的感觉,这种没听说过的能量,还能跟衣服一样缝缝补补和拿来送人?
“那好啊,是不是要换个地方?”关涛想的是,没准就跟动手术一样,全身……脱光?
楚云飞摇头笑笑,“不用,你就这么站着就好,把左手放到右肩上就可以了,感觉难受了就说话。”说着他从背后转到了关涛的左侧。
他从没有向某个部位灌注生命能量的经验,往常只是很普通地吸收或者剥夺,要不就是不管不顾地一通猛灌,这选择部位下手还真是第一次。
不过,这似乎也是很简单的事,楚云飞分化出来一个又一个小的生命能量团,顺着他的手遥遥地扑向关涛。
关涛的生命能量虽然远不能同楚云飞相比,但他比普通人强得太多了,这个问题会带来多少麻烦,楚云飞并没有意识到。
楚云飞意外地发现,为关涛灌注生命能量实在是不太容易,对方身体里能量似乎已经充盈欲喷了,对这种小能量团不太愿意接受。
而且关涛体内的生命能量似乎有自己的知觉一般,楚云飞越想加强关涛肋部的能量,越容易被他体表的生命能量弹开消散,再缓缓吸收。
关涛的感觉也很奇怪,自己只须站在这里,连眼都不用闭,就看到楚云飞在自己面前一米左右抬起右手,遥对着自己的左肋,一股若有若无的暖洋洋的感觉就笼罩了过来。
有点像内气外放,关涛这么评价着,下一刻,他整个人就感觉有点不对了,到底有什么不对也说不清楚,只觉得……精神越来越亢奋,浑身的精力旺盛,恨不得仰天长啸,怒吼上那么几声。
很奇妙的感觉,就像每次突破“高原境界”抵达下一个层次前夕的那种味道,关涛再也顾不上楚云飞的叮嘱,手搭在肩上就开始了内力运转,当然,这个姿势是有点勉强的。
他这里一运气,楚云飞立刻就感觉到了,生命能量的灌输变得容易了一些,偶尔,那些小小的能量团也能直接地击中脾脏所在的位置了。
那里的光晕顿时变得亮了一些,不过,马上又分散向全身,继续暗下去。
楚云飞抿抿嘴,想了想,没有放弃,继续向那里灌输着能量。
这种尝试,在十几分钟后,关涛内力运行越来越快的时候到达了顶峰,楚云飞连续的几个能量团过去,居然被全部吸收了,而且,脾脏部位虽然没有保存下全部的能量,但是终于是变得亮了一些,楚云飞相信,这不是他的错觉。
于是他又塞了几个能量团来确保效果后,停手了。
手抱肩头来运气,不是关涛习惯的运气方式,但纵然如此,他还是能感觉到内气变得越来越磅礴雄浑,当他感觉到楚云飞放下手后,立刻盘腿坐下,继续运气。
九个大周天的运转之后,关涛长吐一口气,站了起来,冲着楚云飞一抱拳,“佩服,我总算知道了,天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关某人一向认为,自己就是不世出的天才,把略有残缺的躯体,能练到一流高手的境界,可今天,他是服了。
楚云飞微微一笑,很高兴的样子,“我觉得,你脾脏那里的情况要好一些了,不过,比普通人,还是略有不如,还好,你的生命能量又强了不少,总归是个不错的事,我很开心。”
“对了,你怎么后来开始打坐呢?”楚云飞很好奇。
关涛也很兴奋,深厚的养气功夫并不能掩饰他的喜悦,“哈,我终于突破了,气感强了,内气也强了不少啊。”
嗯?真的有效果?楚云飞瞪大了眼睛,不过,他马上意识到了另一个问题,“哎,好奇怪,怎么今天这么大力度、频繁地使用生命能量,我却一点事都没有呢?”
对,他没头疼。
关涛想了想,“嗯,这样的,我想,你很诚心地帮我调理,所以,心态应该是比较平和的,或者说,你也高兴能有效果,这样的话,情绪是比较正面化的,不头疼……想来也是正常的吧。”
楚云飞还没弄明白“心性修为”的意思,起码,自己是不能给自己一个可以理解的解释,那也只好勉强地同意关涛的话。
中午,楚云飞请关涛吃饭,又问起了关涛,“你不是说,要过几天才能来的么?怎么这么突然就出现了?”
关涛正嚼着一块油酥酥的干煸肥肠,听到这话,一抻脖子,“是这样,我本来想去中条山找个道家门派玉青门,听说这个门派已经一百多年没在江湖上露面了,想去那里讨教上一下。”
讨教?是踢场子吧?楚云飞自然知道,废人关为了提高自身修为,在江湖上疯狂地找人比赛。
“去了那里,地方也找到了,结果,那道观和茅舍早破败了,找山民一打听,似乎已经有上百年没人在那里住了。”
看来是找得比较顺利,楚云飞点点头,“哦,对了,上次我听蜀山的严向东说,他要有剑在手,你根本不够看的,你为什么不去蜀山踢场子?”
“切,”关涛不屑地哼了一声,灌口酒,“我又没病,蜀山是剑门,炼气的工夫不行,我想提高的是内功,那里对我没吸引力,你以为我真是见厉害的就想找碴啊?”
楚云飞想了想,点点头,倒也是,不过,他忽然反应过来一件事,玉青门,和“玄青门”会有什么关系么?
正文第十二章关涛的建议
看在随缘节日不停止更新的份上,弟兄们多扔几票吧,下星期正式冲榜了哦~~
想到这里,楚云飞就问关涛,“你听说过一个‘玄青门’没有?”
“‘玄青门’?”关涛听得连咀嚼都忘记了,“这个名字,我怎么觉得那么耳熟呢?让我想想。”
想了半天,关涛还是没想起来这个名字的出处,这可就不简单了。
关涛自己琢磨出来的这点东西,跟他们“三才派”的功夫绝对是南辕北辙,在自行摸索的过程中,他可吃了不少苦头的,所以才有了他艺成以后遍访天下,增益自己这套理论的行为。
为了这个目标,他查阅了大量的资料,也在寻访中四处打听那些隐世的门派和高人。所以,他的朋友未必能比别人多多少,但他对各个门派的见识和了解,包括对那些江湖典故和秘闻的掌握,怕是数遍全国也没几个比得上他的。
这个“玄青门”,关涛十有八九是听过的,但他实在想不起来了,随口就问了起来,“你从哪里听到的这个名字。”
“做梦总梦到,”楚云飞打定主意,实话实说。
“咳,”关涛直接就被呛到了,肥肠的碎块直接就进了鼻腔里,喷两下鼻子,举起啤酒又是一口,“我不敢跟你多呆了,这么下去,我怕自己会疯掉——服务员,再来盘干煸肥肠!”
楚云飞并不知道自己在关涛的眼里是如此地不堪,还想热情地留客呢,“不会吧,关师傅,好不容易来了,还不多住几天再走?”
关涛伸出筷子,划拉划拉盘子底,把剩下的一点残渣拢到一起,一筷子夹了起来,“我本来是想多住几天的,不过,你太擅长给人惊喜了,我怕心脏承受不了。”
楚云飞知道关涛在开玩笑,不过,他可真不想就这么放人走,毕竟,能和自己谈论点功夫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关师傅,你就不想继续提升修为么?我没准还能帮得上忙呢。”
关涛摇摇头,神色也变得正经了起来,“说实话,这才是我担心的地方,不是担心我,是担心你,你的进境太快了。”
“以我多年炼气的经验,急功近利并不是什么好事,功夫勇猛精进的时候,心性修为也必须跟得上才行,你现在已经有不好的兆头了,以后要注意控制。我也一样,怕和你在一起控制不住就想提升,那对我自己也不好。”
关涛一边说着,一边不住地摇头,神情非常地肃穆。
楚云飞倒是非常坦然,无所谓啦,好歹也活了这么大了,“人过十七不为夭”,血仇也已经报了,还是随心所欲地活着吧。
看到楚云飞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关涛叹口气,“唉,其实我早想好了,过几天就去找杨土豆,就是上次我跟你说的那个高人,问问他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反正又不远,就在悬瓮山。”
关涛说成这样,楚云飞还是非常感动的,人家起码是四十多岁了,还在为自己这个“忘年交”而操心,自己要是太油盐不进,未免有点不够尊敬人家了。
“那以你说,关师傅,我现在,该怎么来提高心性修为呢?”
关涛瞟他一眼,沉吟片刻,“你的症状已经很明显了,光静心怕是不够了,说不得,找个隐秘地方修炼一下,大概,五年可期吧。”
有没有搞错,五年?楚云飞愣了,到时候自己就接近三十了哦,我炼这气总共也不过才六年多呢。
虽然自从感情上出过问题,楚云飞对这个社会的心已经冷了一些,不过,要这么个年轻气盛的小伙子过那种隐居生活,怕是给谁都无法容忍的。
“这个,回头再说好了。”
关涛看楚云飞的情绪明显地低落了下去,又是微微一笑,“你也别太泄气,其实你也知道,你练的那个玩意,绝对不是正经的炼气,没准也是不能拿常情来衡量的。”
这个话,楚云飞信,不过,他马上就想到了,从科学的角度上讲,很多事情也是不能强行发展和突破的,就算普通的气球,气多了都是会爆的,何况是人?
自己现在恐怕都已经是超负荷了。
楚云飞在这里若有所思,关涛还在那里“涛涛”不绝,“反正,你眼下这个营生,还是尽快结束吧,太容易生事了,以你的身手,也不必执意做这个的,大不了难受时候吃点烧烤好了。”
楚云飞明白,关涛没指着鼻子斥责自己“执此贱业”,已经是很给自己面子了,可是,要靠身手吃饭,那不一样要打架么?
那样,怕也一样不利于心性修为吧。
想到这里,楚云飞忽然想起来件事,“那,关师傅,以后我就不能跟人动手了?”
关涛摇摇头,“也不是那样,冰冻三尺还需要些时间呢,这也一样,动手自然还是可以,只不过不要太频繁就好,那种局面下,负面情绪总归要多些的。”
“当然,我这也是一家之言,未必就对,供你参考吧。”
楚云飞自然知道未必对,要不关涛早就进入先天境界了,还用等自己来帮忙么?不过,其中也很有些话是有点道理的,他需要认真地考虑下了。
那个烧烤的摊子,楚云飞早就不想干了,实在是太能生事了,主要是最近忙着念点书,又没什么事做,顺手接了邻居的摊子来做的,反正也能赚点钱,顺便可以治治头疼。
他的本意,是想干个一两年,把头疼根治了,然后就出去找点事做,打工也算,保镖也算,反正是坚决不跟政府部门打交道了。
可照关涛这么说,竟然是如果这么做下去,怕就停不了手,那可实在要考虑找个合适的机会撤人了。
接这么个摊子,连相关执照,也花了楚云飞五千块钱呢,不过,他口袋里还有点钱,终究是没动母亲的养老钱。
早知道,就不该把那几万随便扔出去的,想到这里,楚云飞又有点痛恨起自己前些日子的堕落了。
那是在和初恋女友周琳琳刚刚分手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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