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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俩壮汉刚要上前,葛老大摇摇头,“算了,我们走。”他不傻,现在是他求别人呢,如果再引发冲突,那还不如不来呢。
不过,纵然有这样的理由,石头的眼神还是给了三个大男人太多的震撼,那是怎样的一种决绝和疯狂?这种表情,怎么会出现在一个孩子身上?还有,这孩子的腰里,别着什么呢?
甫出病房门,葛老大看看身边的两个跟班,彼此都在对方的眼中发现了一丝不安和恐惧,这个飞哥,派个伺候病人的少年都拽成这样,手里还有什么人没拿出手?
就在这个时候,楚云飞出现在了走廊的一侧。
他一眼就认出了葛老大,葛家三兄弟长得极像,他虽不能确定眼前这位是老大还是老二,但毫无疑问,是其中之一。
想到这里,他无视对方的眼神,也顾不得住院部大楼“禁止喧哗”的禁令,在走廊就大喊了一声,“石头,有什么事没有?”
对方不可能在医院的特护病房生事,毕竟人来人往的太多了,而且绝对不乏那种有些身份的,可事关母亲的安危,由不得他不紧张。
石头的反应真的是快捷异常,他这边的话音才落,少年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病房门口,冲着他摇摇头,意思是一切正常。
正常就好,他放下担心,气势外放,昂然向三人走去。
那两个跟班并不是武者,楚云飞能肯定这点,除非,这两人能高明得把气势内敛到连他都看不出的地步,不过,这世界上真有这种人么?他绝对不相信。
气势这个东西,确实是很微妙的,它不同于外气,不是武者,一般感觉不到这个东西的存在,不过外放气势者,真的执意想表达一些情绪的话,普通人还真能感觉出点不一样的东西。
这种感觉,大概就是玄幻小说里写的“龙威”或者“威压”之类的东西,当然,要说是“王者之气”就过了,这东西只能表现出咄咄逼人的味道,跟亲和力无关。
就这么走到三人面前,楚云飞也懒得计较面前的是葛老几,低低地说了一声,“给我听好了,敢再动我家人一根毫毛,我杀你们所有人的全家。”
所有人,那就不只是葛家三兄弟了,还包括了那些参与者。
俩跟班被他的气势压得先心存了三分胆怯,想想正主到了不由得又矮两分,再听到这话,居然兴不起什么抵抗的念头,刚才同石头对峙的嚣张劲,早飞到了爪哇国,再也看不到了。
葛老大还好点,抬手一拱,“这就是楚总了吧?我是葛来财,幸会了。”
楚云飞眉头一皱,点点头,淡淡地说了一句,“你们兄弟只剩下两天了,抓紧时间吧。”说完更不解释,抬脚就要走人。
葛老大怎么肯放弃这样的机会?又是勉力一笑,“楚总,我可是一直听说,你是个讲究人来的。”
好吧,算你成功了,楚云飞暗叹一声,说实话,虚名确实累人,他本不是个迂腐的人,从不自矜高尚正直,也不怕人说他无耻阴险,但他自认做事也算有两个原则,那就是他从来都是肯负责任的,而且行事讲究。
如今“讲究”这一品德被人质疑,他就难免要有所不忿了,纵然明知道,这不过是个话引子,可自问一下,顺着说下去,也未必就能让对方得了便宜,于是冷冷地一笑,“你觉得,你葛家三兄弟,有资格跟我说讲究么?”
“每个人的追求都是不同的,你追求的是讲究,我们兄弟追求的是痛快和嚣张,”葛老大的话,说得还真像那么回事,起码,听起来像是一个肯做些思考的主。
更难得的是,这人说话还真的是很直,“所以在这点上,你可以看不惯,但没必要因为这个来指责我们兄弟。”
“你不用废话了,”楚云飞终于站定了身子,顺手刮刮鼻子,“说吧,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认为,你跟我们老三提出的那个条件,在数额上有点不合理,”葛老大居然越说越来劲了,“既然大家都说你是讲究人,所以我就找你来商量这事了。”
哦,这个啊,我自然知道不合理,不过,这话都是由着我说呢,价钱自然也由我定,楚云飞点点头,表示明白了,“哦,你可以继续说,只要你认为你的理由能说服我。”
“大家都知道,飞哥是河东第一条好汉,你为了报父仇远上巴基斯坦,杀了一千多人,这话属实吧?”
楚云飞懒洋洋地叹口气,“你要是跟我说这个,那就算了,我累了一天了,你们也要养足精神跑路呢,两天以后再见吧。”
正文第三百六十二章白道势力
“再给我两分钟,两分钟好吧?”现在的葛老大,颇有点推销员的味道了,他抬起手上价值六十余万的公爵表,指指表针,“现在是十二分二十秒,到十四分二十秒,你觉得我说得没道理的话,我走人。”
楚云飞冷眼看着他,眼中居然流露出了一丝嘲弄,难得啊,嚣张如你这葛家三兄弟,也有这么尴尬地求人的时候?
“在现在的中国,死个人,嗯,就当车祸吧,死一个普通老百姓,肇事者最多赔二十万就够了吧?就算飞机失事,人要不加买保险的话,也超不过这个数。”葛老大好涵养,好风度,时间如此紧迫,居然说起话来都进退有据。
只是,这哥三个,长得确实微微难看了些。
“那以你杀的那1000个人来算,不过也就值两个亿而已,”葛老大居然又顿了一顿,似乎是在强调这个数字,又似乎是在等楚云飞接受这个数字,而且还加了句无关紧要的话,“咱都是中国人,怎么也不能觉得巴基斯坦人比咱们还值钱,是吧?”
楚云飞依旧没有吭声,不过眉头开始皱了起来,他已经猜到对方要说什么了。
“你看,你父亲不幸遇难,你不过也是收了价值两亿的人命而已……就算一千五百人,三亿好了,飞哥,你母亲这次,不过是被我们中达的人误伤,你就要五十亿的赔偿,这个数字是不是有点离谱了?”
“无论如何,中度脑震荡,静养一段时间就好了,哪怕打个三折,一个亿也就够了……再说,我们这点小身家,不怕飞哥你笑话,五十亿,就算十个中达也拿不出来。”
“哦,”楚云飞点点头,冷笑一声,“这么来说,你家老二昨天找炮手来找我的麻烦,也是我咎由自取了?”
“不是那样,”葛老大看到成功地挽留住了对方,态度也不卑不亢起来,至于楚云飞说的话,他并没有否认,“事实上,飞哥你昨晚的表现,才说明了,你是值得我兄弟心甘情愿地拿钱出来的强人,毕竟,中达虽然小,可也要考虑方方面面的反应。”
这人……其实可以一交,楚云飞登时就是这个反应,原因无他,说话够赤裸也够坦承,而且,身上还有北方汉子的直白和爽快,也不掩饰那赤裸裸的势利。
他喜欢跟这种人打交道,真小人,远远要比伪君子好对付得多。
只是,葛家三兄弟,还是低估了楚云飞的草根情结,他出身平凡倒还不是最主要的,最关键的,还是小时候看的书实在太多了,在传统文化的熏陶下,“惩恶扬善、锄强扶弱”的概念,深深地藏进了他思想的深处。
想他甫进鸿飞公司,就会因为类似的事情同谢娴争辩,他内心深处草根意识的浓重,就可见一斑了。
至于说他肯轻轻地放过买凶杀他欧阳海波,那更是强烈的草根意识在作怪,当然,说他自信得过头也是可以的。
总之,惹了他兄弟或者母亲的,必须死,要是惹的是他本人,只要对方有足够的理由,又能拿出足够的歉意的话,放人一马却也是不难。
反正,能真正对他构成威胁的人,并不多。
“哦,那是你们的考虑,”楚云飞对这样的回答,只能强作不满了,反正他目前算是在强势上,“我不认为,我需要考虑你们的反应,就像你们没有必要考虑那些钉子户的反应一样,我比你强,比你们三个加起来都强,这就够了。”
说完,他作势就要离开,谁料那葛老大再次辩解,“可不管怎么说,你开始就要五十亿,那不是阴人么?所以我们兄弟,有这样的反应,你也应该理解不是?万事都要讲个先后顺序的吧?”
“再说,我们完全没有考虑钉子户的反应么?那样的话,叶丽早就让我们的推土机推成两瓣了!”
“强词夺理,”楚云飞可不喜欢这个借口,索性就借机发作了,他用手一指对方,“你那是考虑钉子户的反应么?你要考虑政府的反应才是真的。”
“你们兄弟真要那么带种,也好说,价钱我可以让让,”他左右是不肯让对方如愿了,你们要面子,我的面子就不重要么?
“钱我给你让到一亿,前提是……明天白天,你们中达派推土机去剪刀巷,当场推死十个人就行,你敢不敢答应?”
葛老大真被他的逻辑搞得愣住了,寻思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一时不慎,胡说了一句,马上就被人家拿来做把柄了。
推死个把,那还好说,如果说推死十个,中达公司也不用在先阳开了,直接关门好了,三兄弟里也铁铁地会有人蹲大狱了……不过,如果找个肯出手的替死鬼,再找个酒后操作的借口,是不是也可以考虑一下呢?
只是,人是活物,就算是只鸡,没圈起来的时候还知道跑呢,趁人不备,推死一两个人是容易的,可要推死十个,是不是难了点?
看着葛老大居然真的皱着眉头开始考虑了,楚云飞心里的恶感越发地严重起来,索性一甩手就离开,“屁大的事都做不了主,还说什么说?”
这次,他是彻底把谈判的大门关上了,大家卯着干吧,说到底,就是谁把谁整死才能算完。
他不知道的是,其实葛老大并不像所表现的那么磊落,看着他走进病房,葛老大长叹一声,“唉,看老二这事做的,有点钱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先礼后兵啊,这都不明白?”
对两个凶手的讯问,还在继续,楚云飞也收到了公安局的通知:在这件事没有得出确切的结论前,他不能离开先阳,而且要每天到公安局报到。
这个程序,楚云飞也熟悉,这样做,目的同“滚大板”有点类似,主要是限制那些有暴力倾向的人四处流动,好方便把他们羁縻在原籍或者户口所在地,不给社会造成什么严重影响。
当然,从另一个角度讲,在办理那些未了结的案子时,也方便随时取证或者采取相应措施。
其实,这样的规定,通常执行得都不会很严格,以楚云飞所知道的,有不少混混接到这样的通知时,才会跑路。
至于说违背这样规定的后果,倒也没多么严重,无非跑路一段时间,回来以后多少上点贡就好了,风头总是会过去的,除了相关人等,没人愿意那么认真地得罪人,警察也不例外。
不过,他知道的例子,大多都是分局以下级别的,这市局级别的通知,倒还真不知道有什么先例没有,只是,反正有国家安全局作保,真的发生什么大变故的话,他也会毫不迟疑地溜号。
闲来无事,他这两天除了去市局点下卯,就是去中达的各个点转悠,期限马上就到了,他倒要看看,这中达公司的三兄弟,打算不打算转移资产和跑路。
令他奇怪的是,不但中达公司还在照常经营,葛家三兄弟也没有动身的迹象,这个发现,又让他提高不少警惕。
在第三天傍晚时分,他终于知道了葛家兄弟最后的杀手锏是什么,先阳市政府的秘书长,打了电话给他,要跟他见个面。
秘书长的官气十足,刻意表现出来的亲近,并不能掩饰骨子里的那种傲慢,“中达公司,是省里和市里大力扶持的民营企业样板,你也是生意人,应该知道,做生意和气生财才是正理。”
秘书长并没有提及两家的恩怨,做官做到这个地步,是绝对不会轻易地授人以柄的。
出面的,是秘书长,这就意味着,中达背后的人,来头绝对不小,或者说,他们在这几天里,抱到了一棵大树。
更要命的是,秘书长居然随口提了一句,现在的河东省国家安全局局长,年龄已经到了,该下了。
楚云飞知道,虽然国家安全局的独立性比较强,但严格说起来,起码在河东省这里,一把手的位置,通常是由省里自行决定的,并不存在上级国家安全部门指派一说。
这话,不啻就是一种威胁了,秘书长想来早就调查清楚了,这个刺头的软肋在那里。
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楚云飞无言地笑笑,昂然走出了市政府大院,还好,这并不是他意料中最坏的结果。
至于说中达那里该怎么办,楚云飞早就做好了准备:你们厉害?你们能找人来压我?哼,这次不把事情玩大,那都对不起你们了,真要惹火了我,信不信我能拉个把两个副省长下马?
当然,他自然也不会愚蠢到直接无视秘书长的意见,不就是不同中达公司正面冲突么?那实在太简单了,不冲突就不冲突!
从市政府出来,他先给杨土豆打了一个电话,要他帮忙同智鸿说说情,顺便再帮他物色几个能放得下架子的武林高手,他的母亲在先阳被奸商毒打了,他要报复!
“这口气,我一定要出,肯帮忙的人,我小楚必有报答!”
第二天一大早,楚云飞就开着他的桑塔车,出现在了那家被他扔了两千万进去的售楼部。
他甫一进去,那里就是一阵鸡飞狗跳,众多的员工对此人印象实在是太深了,煞星临头,怎么会不紧张?
正文第三百六十三章风水有问题?
但楚云飞根本没理会他们,直接找个椅子坐了下来,掣出了水杯,摆在桌上,看样子,竟然是要在这里长呆了。
长呆就长呆吧,反正店门一开,来的都是客,只要他不惹事,那些中达的员工才不肯去轻易招惹他呢,至于说跑过来问他想买什么户型的房子?那还是……要不你去问吧。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坐在那里打开一张新买的报纸,慢条斯理地看了起来。
既然他没什么作为,这紧张的气氛,逐渐就淡了下来,时间一长,中达的员工也就各自沉浸在自己的工作中,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了,不过,他坐的这一片,却是没人敢过来走动。
中达的员工,素质还是满高的,或者说,这售楼部职员的素质确实很高,一张张的嘴,简直是骗死人不偿命。
当然,只有哄的能力,自然是不够的,销售的艺术,那也是要掌握的,这不,一个二十出头的售楼小姐正在向她的客户解释着,“哦,你要今天不想签,那也无所飞库手打谓,不过,这种C户型的房子,只有两套了,昨天有人交了订金订了一套,还说要我们把另一套也留着。”
“这个户型确实非常热,要不你看看其他户型吧?你现在不签,别人签了,我们是不可能为你保留的,先签的先得,我们只认合同。”
这客户是一对三十多岁的夫妇,那妻子模样的直接就被忽悠得着急了,“算了,皮皮,咱们也别等了,反正是个签,今天签明天签还不一样?”
这种伎俩,谁都明白,不过落到自己身上,情报不充分的话,换给谁也是要着急的。
男人嘀咕了两句,终于伸手接过了合同,拿了笔过来,向纸上写去。
就在他刚落笔的一瞬间,只听得他闷哼一声,慢慢从椅子上滑了下来,脸色变得刷白。
做妻子的赶紧上前扶着老公,“怎么回事?哪儿难受?”
“没什么,”做丈夫的摇摇头,“突然觉得全身发凉,全身都疼。”
“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没事,”做丈夫并没有忘记来的目的,又抓起了掉落的签字笔,“先把合同签了吧……奇怪,以前没有过这毛病啊。”
很不幸,就在他感觉恢复得差不多的时候,才要下笔继续写这个合同的时候,又是一声闷哼,身子再次软了下来。
做妻子的真的着急了,“走吧,先去医院看看,这合同等等再说吧。”
做丈夫的却是不肯就这么罢休,开什么玩笑,就剩下一套房子了,别去医院这一阵功夫,被别人签了合同吧?
他坚决地摇摇头,“先把合同签了,要不,小姑娘你帮我写吧?”
那售楼小姐正不动声色地心里着急呢,看到这样的架势,略微迟疑了一下,才微笑着点点头,“好吧,客人的要求,就是我们的服务指南,不过……最后的签名,我是不能代劳了。”
事实证明,这个售楼小姐说的话,有些大了,她不仅是不能代劳签名,甚至,她根本就没有办法帮客户去写那个合同。
她拿了女士的身份证,坐在桌旁,提起笔来,刚说要写,居然……也发出了一声娇哼,身子软绵绵地向地上栽去。
还好,一个男员工正好带了客户去看样板房,路过这里,顺手扶了她一把,“小齐,你没事吧?”
“没事,”小齐定定神,晃晃脑袋,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奇怪,刚才我怎么也觉得一阵冰凉和疼痛呢?”
她不解地看看手里的签字笔,沉吟一下,向那男员工伸出了洁白的小手,“把你的签字笔借我用用。”
可问题并不是出在签字笔身上,小齐纵然换了笔,在笔尖挨到合同的时候,她还是再次品味到了那种难忘的滋味。
这下小齐更奇怪了,事关她的销售提成,她休息片刻,等缓过神来的时候,看看手里的合同,再看看桌子,琢磨着,是不是该换个地方呢?
换地方也不行,她根本不用试了,离她不远处,一个客户在要提笔写合同的时候,也发出了一声闷哼,身子向地面栽去。
这根本就不是个别现象!
那对夫妇却是不肯再等了,站起身走人了,女人嘴里还在嘀咕,“这地方怎么这么邪门?要不咱们先去医院看看,然后再仔细考虑考虑吧。”
他俩身后,欲哭无泪的小齐在那里呆呆地站着。
确实不是个别现象,没过半小时,又一名客户在即将签合同的时候,遭到了这样的厄运。
这下,售楼部所有的员工都紧张了起来,大厅里喧喧嚷嚷,大部分的客户并没有注意到这种现象,可中达的员工彼此间传递信息是十分便捷的,这个信息在短短几分钟就传了开去。
这种怪异的现象,让员工们十分地不解,当下,就有人悄悄提出,是不是样板房里,用了不合格的石材或者是油漆什么的,装修造成了污染?
可按理说,也不应该呀,样板房装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没道理在今天突然爆发啊,而且,总不能说,这个污染只在签合同的时候发挥作用吧?
已经隐约有人想到了,这个古怪,难保就出在正在看报纸的那位身上,不过,人家坐在那里安静地看着报纸,谁还敢贸然上去,招惹那个人王?
事实上,想到这点的人绝对不在少数,只是,没人有胆子提出来,老板早就吩咐了,这人能不招惹,千万别招惹,否则,等待犯错员工的,绝对不是开除那么简单的事。
再说了,人家坐在那里,什么都没做,就去怀疑人家,证据呢?有什么证据没有?
终于有那聪明人想到了其中的蹊跷,一个小个子男员工低声地向主任汇报,“别人有人偷偷地带进来什么有毒、或者有辐射的东西了吧?要不,咱们找环保局的来检测一下?”
这个“有人”一词,大家都明白所指的是谁,可谁也不敢把话挑明,那主任皱着眉头考虑半天,“算,我去给老板打电话吧,环保局的……那也得找关系来检测,传出去的话,咱这楼还怎么卖?”
看着主任离开的背影,聚在一起的几名员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心里都明白:人家要是带进什么东西来,发作的,也不会这么及时吧,应该是另有隐情才对。
说话间,来看房子的人就多了起来,然后过不多久,闷哼声接二连三地响起,最夸张的时候,几乎有三个客户同时哼了起来。
这下,众多的客户就算是傻子,也明白有事情发生了,大厅里马上变得喧嚣异常,大家一致要求中达公司,对这异常现象的发生做个解释。
“哼,看来,这房子的风水,果然是太差劲了!”就在这种热闹声中,大家居然听到了一个并不算高的、比较尖锐的声音。
众人回头望去,才发现,是一张报纸后传出了这样的声音,持报纸的人根本看不到大厅的任何情况,却好像对这里发生的事情了如指掌。
中达的员工再次相互看看,眼中居然都有一种恍然大悟或者说如释重负的感觉,看来,这古怪果然出在这个叫楚云飞的人身上。
说完这话,楚云飞把报纸收了起来,正反翻着再看看,似乎在检查是不是有漏看了的内容,摆弄片刻,终于站起身,端起水杯,施施然向门外走去。
就这阵工夫,已经有四五个客户凑了上去,七嘴八舌地问了起来,大致的意思就是:兄弟,你怎么知道,这房子的风水不好,这里面到底有点什么说法?
楚云飞的态度很和蔼,微微笑了一下,“呵呵,诸位,我也是听人说的,现在万事都要讲个科学,这东西属于迷信……大家随便听听就完了,何必那么认真?”
他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做法,搪塞那些客户是足够了,毕竟大家都是明白人,在别人地头上说三道四,那不是找不自在么?
可中达的员工却大多被气了个半死,再看他又向门口走去,一个个子略微高点的男员工张嘴就想说点什么,却被身边的那位风韵犹存的副主任一把按住了嘴巴,“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男员工挣脱开副主任的手,低声解释,“环保局的人马上就要来了啊,现在放他走了,到时候,万一什么都查不出来怎么办?”
“那是老板操心的事,”副主任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我们能做的,就只有观察,实在不行,咱们不能找个环保局的人长期在这里呆着么?你以为天底下就你聪明?”
果然,这厮绝对不算个聪明人,楚云飞离开了,中达公司的人都能亲眼看到他上了那辆桑塔车,可大厅里,这种异常现象还在继续发生着。
没错,那姓楚的没离开,反而在车里又翻出了份报纸看了起来,但人家的车离着大厅五十米都不止,中间还隔了车窗和售楼部的门墙,这样的异常,不能再解释为是人家做的了吧?
人做事,总是要讲点逻辑才好的嘛。
事实上,这种异常根本解释不出毛病发生在什么地方,有中达公司的员工,把桌子搬到了离桑塔车足有九十米远的样板房内,又多隔了几道墙,但遗憾的是,合同还是签不成。
正文第三百六十四章被动应对
环保局的人,来得比想象中的还要快一些,大约十点半左右,一辆白色的面包车就开了过来,车门上面居然打得有字——先阳市环保局。
车上下来两个人,一个司机模样的,手里拎个好大的箱子,而另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人,手里也拎着一个不小的箱子。
看来这中达公司,果然是骄横惯了,楚云飞折叠一下手中的报纸,轻喟一声,像环保局这种单位,上门检测什么东西的时候,有自己拎设备的么?怕是对方会求着来拎呢。
售楼部的人盼星星盼月亮一般地盼来了救兵,门口的女接待员率先看到了这两人,忙不迭地拉开了玻璃大门。
就在两人拾阶而上,即将踏入大门的时候,古怪的事再次发生了,两人同时闷哼一声,身子软倒,手中的工具箱也重重地砸到了地上,“砰砰”两声接连响起。
门内马上涌出了三四个男员工,拎起箱子就想向内走,怎奈,又是接连两声,那俩箱子再次落到了门前的地上,两名员工摔倒。
这事就越发地显得不寻常了起来,众人惊愕地面面相觑。
楚云飞在车里“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声音极大,引得中达的员工纷纷下意识地扭头看了过来,待意识到不妥后,又纷纷忙不迭转头。
“别把东西摔坏了吧?盖革计数器,那玩意儿很贵呢,”楚云飞一边笑,一边嘲讽着对方,实在是嚣张得有些离谱了。
盖革计数器,那是用来测量辐射的,稍微差不多点的,就要十来万元呢,他也不过是随便猜测一下而已。
一个员工脑瓜机灵点,抬脚一踹,因为门口已经铺了光滑的地板砖通向门内,一个箱子“吱”地滑了进去。
他还想抬腿踢另一个,楚云飞不干了,这么不给我面子?
他运足力道猛地一吸,那员工登时软倒,竟然直接昏了过去。
还好,周围全是中达的员工,昏迷的那位应该不会晕倒在地,因为,周围的人纷纷把手伸了出来。
应该是一回事,可事实却是另一回飞库手打事,那三位才说托住了自己的同事,没料想,三人齐齐一哼,手一软,不只那个员工栽倒在地面上,这三位的身子也开始打晃了。
想着自己这么欺负喽罗来泄愤,多少有点失身份,道义上也略微站不住脚,楚云飞终于停止了小动作,仅仅是大声感叹了一下,“唉,风水啊风水~”
接下来的混乱和无序,那就不用再提了,楚云飞虽说回国一年多了,也常感叹身子娇贵了起来,可到底是不是变得娇气了,怕是他本人才明白。
别的不说,他为了出这口怨气,中午都没有去吃饭,一直守在那里,一整天下来,这个售楼部一个合同都没签成功。
等到将近六点的时候,葛老三又出现,他恨恨地走到桑塔车前,“楚总,你这是执意跟我们兄弟三个过意不去了?”
“我真的很佩服你,”楚云飞神色古怪地看着他,脸上似笑非笑,不过那副欠揍的神情,怎么也牵扯不到“佩服”二字,“居然还敢在我面前出现,看来,你是认定我不敢出手对付你们了?”
“杀人不过头点地,坏人买卖,这事做得可不地道,”看来,葛老三是从他家老大那里取了点什么经回来,说话时竟然是异常地讲究,不过,丫那副嚣张的样养成已久,却是一时转变不过来的,所以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多少给人点怪异的感觉。
“得饶人处且饶人,你那两千万,我已经把存折给你妈拿过去了,赔偿的事,咱们也可以慢慢地说,莫非,你真的想拼个你死我活不成?”
时限已过,葛家三兄弟因为没受到任何的威胁,自然就感觉到了楚云飞对秘书长的忌惮,所以葛老三的话里,又多少带出了点威胁的意思。
“你们兄弟三个都会死的,但我肯定是活的,”楚云飞脸上笑意涌现,看不出一丝的杀机,“你们还可以再找炮手的,或者说,通过白道给我找点麻烦,我真的很害怕呢。”
“好了飞哥,你说点实际的吧,”葛老三自然知道对方在调侃自己,不过,要是这厮连白道都不怕的话,为什么现在表现得束手束脚呢?
“你到底想要点什么?开个价好了,不过,我希望你提的东西,能够现实点。”
他自然想不到,楚云飞巴不得事情再搞大一点呢,到时候一勺烩的时候,都不知道有多少助纣为虐的家伙会跟着一起倒霉呢。
“我要的其实不多,”楚云飞脸上的笑意,终于逐渐地消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森森寒意,“我只想要你兄弟三个,亲眼看着你们的基业被毁,你们的公司破产,然后,咱们再慢慢玩儿,坏人买卖的事,我很少做,但对你们三个来说,例外!”
“你应该感到很荣幸的,不是么?”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脸色青紫的葛老三已经掉头而去了。
时也运也!楚云飞望着他的背影,禁不住有点感叹,这事发展到眼下,并不能全部怪他肆意挑事。
就以他手上那十几盘录音带和录像带为例,本就足以把葛老二弄得永不超升了,可有了那秘书长的招呼,这事反而是有些做不得了。
朝中有人,必定好做官,过早地把底牌掀开,除了让对方准备得更充裕,甚至提前寻找相应的替死鬼之外,大概不会给楚云飞带来任何的好处。
事情弄大的话,还真就好办了,楚云飞并不缺乏上达天听的门路,他缺少的是理由,像汉视一台以国家电视台的威望,“热点访谈”栏目的杀伤力未必能波及一个行政县这样的笑话,并不是特别罕见,他没有资格浪费这样的机会。
遗憾的是,苍天偏偏喜欢捉弄人,当楚云飞准备好了跟中达公司的靠山相斗的时候,反而偏偏没人肯出这个头了。
第二天一大早,当楚云飞再次赶到这家售楼部的时候,愕然地发现,便道上,昨天他停车的停车带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刚刚耸立起的施工隔离栏,过人可以,停车却肯定不行!
这是一种消极的反抗,中达的意思表达得很明显:你不是想在这里看热闹,玩花招么?对不起,我不给你留车位了!
这样的举措,想来也是中达公司不得已而为之的行为,毕竟效果在那里摆着呢,不但楚云飞不能在这里停车了,很多来看房或者购房的客户,也不能停车了,肯定是会给中达公司造成一定的损失的。
但是从另一个角度上讲,效果想来也是很明显的,楚云飞一点都不怀疑,如果他想把车停在自行车道上,或者说他弃车不开,再度进入售楼部捣乱的话,人家肯定是会有相应的应对措施的。
对不起,我还偏偏不按你设计方案走,楚云飞暗骂一声,驾车离开。
他行事本来就是不拘常理的,对方摆明了要刁难他,他才懒得去配合,去做那反面教材或者说笑料。
“另出蹊径”才是他做事的习惯!
反正这事做起来,是很简单的,他直接把车停到了很远的一家停车场里,然后就在与售楼部仅一墙之隔的宾馆里订了一个房间,一溜烟地跑了进去!
既然两家是邻居,相隔就不可能远,自然在他生命能量的操控范围内,在房间里,他一边打坐,一边观察着隔壁的一举一动,他不知道,虽然昨天他变相地向葛老三承认了,当天一整天的古怪就出在他身上,可葛老三又怎么肯轻易地相信?
世界上聪明人是很多的,昨天在他走后,售楼部本来已经关了的门,被人再次打开,人家要实验的就是:如果那个煞星不在,这种诡异的情景会不会再出现?
实验的结果证明,飞哥并没有说谎,那种古怪的现象,随着飞哥的消失,也不再出现。
做过实验之后,葛老三居然马上想到了些对策,那就是:动用种种关系,务必把此人架离现场,要不这么折腾下去,生意实在是没办法做了。
售楼部里面的大厅,他们是弄个一个横幅准备着随时打出来,“无意购房者请慎入”,同时,又约了两个相处得不错的警察,穿了便衣在里面逗留,好在有意外发生的时候强行出头劝解。
至于说把那厮的停车位封闭的主意,却是众人集思广益得出来的结论,只要楚云飞敢把车停在自行车道上,自然会有交警来通知他离开。
当然,这么做有点憋屈,也有点被动,可这绝对是一个不为己甚的信号,也是无奈之举。
葛家三兄弟并不想把楚云飞逼到采用极端手段的地步,除了在秘书长这一点上,其他方面,无论黑道白道黄道什么的,三兄弟都是稳居下风,自然是要以和为贵。
至于说秘书长那里的压力,也未必就那么管用,或许人家根本还没动用类似的力量呢,这点谁又说得清楚?
只是他们确实没想到,楚云飞居然想了变通的法子,偷偷溜进了隔壁的宾馆。
正文第三百六十五章热闹非凡
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售楼部的里的员工才为一开门就签了一个合同而高兴,谁料想,第二个合同就再也签不下去了,昨天发生的事又出现了!
那个姓楚的早上来过一趟,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不少员工因为那辆内海牌照的桑塔“悻悻地”离去,还很是欢呼了一阵,怎么眼下,就发生了这么离谱的事情?
于是,中达的员工都放下了手头的活,纷纷地出动,想查看一下,是不是那家伙在附近转悠。
只是楚云飞也早防到了这招,他不但车放得远,连登记住宿用的都是假身份证,手里又是拿了不少报纸,一进房间就再不肯出来了,哪里找得到他?
这么来说,这整整一天里,这个售楼部只签了一个合同?
不是这样的,签合同的那位尚未离开,正在跟售楼小姐咨询将来装修时应该有的注意事项,当他见识到了发生在这里的灵异事件时,当下就表示了:如果不能给出合理的解释,对不起,我要毁约!
这种事,哪里会有什么合理的解释?中达公司还想要解释呢。
售楼小姐自然不肯让他就这么毁约,不过,想那合同还没有开始执行,也就是说,此人的订金还没交,中达公司对他其实没有任何的制约能力,不过拌几句嘴而已,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
没错,打官司是可以的,可中达真的堕落到为这点小事都要打官司的话,真的就离倒闭不远了。
只是,有了这番纠葛之后,那没交订金的准业主因为没有享受到“上帝”的待遇,终于大发雷霆,在大厅里就把手中的合同撕得粉碎,“老子不买了!”
他在那里还要继续发飙,中达一众蓄势待发的保安不干了,直接就把他架了出去,扔到了马路上,开什么玩笑?这可是为了防楚云飞捣乱而特意调来的保安。
虽然,这些保安对上楚云飞,绝对还是白给的,不过对付此人,那可就太富裕了。
所以严格地来说,今天,这个售楼部,还是一个合同都没签。
楚云飞订了三天的房间,除了晚上出去走动走动,看看母亲和朋友外,基本就不打算离开房间,所以,这天晚上,中达公司的员工等人离开再做实验的时候,都被他候了一个正着。
失败的实验,让中达的人越发地摸不着头脑了:这到底,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说,真有风水这么一说么?
于是,次日早晨,事态的发展又上了一层楼,楚云飞尚在睡梦中,就被隔壁售房部的声音吵醒了,从窗帘后面悄悄一看,实在让他有些哭笑不得:售房部门前,居然站了一群和尚在那里!
和尚们,是做法事来的,只是,不知道他们要超度的是什么?
以葛家老二和老大的意思,是想找个道士或者跳大神的什么人,哪怕是风水先生也好,降妖捉怪、探看风水是他们的特长,和尚们做这种事情,总是让人感觉不太靠谱。
葛老大甚至都推断出来,那个楚云飞,绝对应该是个熟悉风水的高人,没准,是给中达公司下了什么咒或者改变了地势呢。
反正商业做到这一步,来钱又不正的人心里,总是比较迷信这样的东西的。
只是,这样的高人,一时并不好找,只能先请了市中心“白鹭寺”的和尚应应景儿,在此期间内,再四处打听哪里有那些高人好了。
反正那些香火旺盛的寺院里,和尚们是相当势利的,多给点钱,没什么不好商量的。
和尚?楚云飞的眉头皱皱,他所接触的武林中人里,和尚很少,不过因为他本身就算出身道门,也没仔细琢磨过这事,反正在他印象里,基本上,没有武林高手是和尚的。
他隐隐有这么个认识,那就是,和尚大抵都应该是修炼外家的,至于说原因,倒也很简单,内家功夫,是需要有源远流长的世代积累,才能逐渐摸索出来并且加以完善的。
至于武侠小说上,动不动武林第一高手就是和尚,那更是笑谈了,拜托,看看《水浒传》就知道,以前做和尚的,不少人只是因为犯事,想逃避刑律就是了,那些亡命之徒,估计玩玩硬气功什么的还能将就,讲内气,怕就不好说了。
就算有内家弟子不慎犯事遁入空门,那祖传的功夫大概也不敢送给庙里做为什么“镇寺之宝”,释家有一脉相传的功夫么?怕是够呛吧,练练开口禅闭口禅什么的才是正理。
唯一例外的,可能是藏密一宗,听杨土豆说倒有点神秘兮兮的样子。
至于说“一苇渡江”什么之类的,楚云飞宁愿假设,那“苇”不过是一种货币单位。
再说,这习练功夫,跟佛教的教义,那多少应该也是有点冲突的,普度众生,用拳头终究是不太妥当的。
想到这里,楚云飞按捺住了想强行出手的欲望,仔细观察起那些和尚的生命能量来,看了半天,居然还真让他看出点东西来。
有一个岁数大点的和尚身上,居然在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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