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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一处,无碍,又看一处,无碍,等到看第三处的时候,大师为了稳定对方的情绪,手一指两栋楼之间一个偌大的井盖,“这是什么?”
那井盖确实非常大,一般的井盖直径不过是八十厘米左右,这个井盖的直径,怕不有三四米那么大,边沿高出地面大约三十厘米,中间高出地面有半米左右,活像一只乌龟。
盖子中间还有合页连接,竟然是那种可以折叠的。
他本来想着,这东西可以找个托词来说,没想到,葛老三直接就给了他一个连托词都不用的理由,“这是窨井盖子,下面是先阳的排污渠。”
原来,这小区竟然是直接盖到了先阳的一条排污干渠上!
排污渠上宽下窄,倒立的梯形,上面宽约十来米,渠底约莫四五米宽,加上两边堤岸用来做缓冲的无人区,差不多有两百来米宽,中达公司就是靠了这个小区开始发家的。
原则上,城市排污的干渠上,是不允许盖楼房的,不过“即成事实”这个东西,并不是一个简单的成语,存在即合理。
干渠一到夏天,就会散发出恶臭,所以两边的空地上少人居住,就算有零散的住户,也不过是那些天不管地不收的孤魂野鬼,盖的也都是违章建筑,开发起来根本就没什么拆迁和土地的成本!
当然,这样的地基,做起来是费点事,不过少了土地成本,真的是用不了多少钱的,先阳城市建筑设计院的设计方案一拿出来,葛家兄弟就开工了。
这个小区一共八栋楼,顺着干渠的走向一路盖下来的。
“哼,阴沟从房下过了,还说什么的风水?”大师弄明白状况后,冷笑一声,“这样的事你们都做了,还要我来看风水?”
“那我们该怎么办?”葛老三自己也承认,这话听起来是绝对在理的,当时不是哥几个没钱么?
“有什么化解的法子没有?”葛老三从那峤煞的破法里,还是领悟了点东西的,排污渠这种恶俗的玩意儿,花钱买十座玉做的大象,开五十次光,他都舍得。
“把排污渠改道,从小区旁边挖上一截引走,”大师的话说得很果断,没有丝毫的商量余地。
改道?葛老三看看排污干渠两侧鳞次栉比的高楼,回头看看这个小区,再看看大师,瞪着眼睛愣了半天,“呃,大师……你是说,用挖土方来改风水?”
没错,大师点点头,“这种东西,实在没有别的破法,整座城市的阴沟,不是说千把号人上万人的意念能够解决的。”
“算了,咱们还是回吧,”这次,是葛老三主动提出中止堪舆的,他实在没有兴趣再继续同大师说下去了,“看我两个哥哥是什么意思吧。”
要是真按着大师的吩咐,一样一样地做到,那中达也不用等着倒霉了,怕是直接宣布破产还来得痛快些。
葛家三兄弟终于还是花了五千块钱,把一代大师打发走了,因为他们忽然间意识到了,既然所有的古怪都是在那个姓楚的口出狂言后发生的,那么,很多事做起来,也未必能见到什么样的效果。
擒贼要擒王,斩草要除根,现在的葛家兄弟,已经被楚云飞逼到了绝路上。
正在这个时候,市局里的内线通知葛老二:那俩炮手似乎已经快熬不住了,葛总你得赶紧想招了。
看着自家老二愁眉苦脸,葛老大叹口气,“唉,实在不行,也只能找杀手了,还好,去年在首京,有人给过我一个号码,听说这个杀手是很有名气的。”
说着,他按动手机上的电话本,翻了一个名字出来——“小螳螂”!
“就是他,死鬼老狼说了,这人本事很大,办事可靠,就是要价高了点。”
正文第三百七十章梁绛再现身
死鬼老狼,出身先阳,也是一个老混混,因为在一次械斗中伤了两条人命,亡命偷渡去了虹空,后来又不知怎的混到了首京,遗憾的是,去年首京举办“首京经济合作组织峰会”,全市大清查的时候他被抓了,被发落回先阳市挨了枪子。
“这人行吗?”最先找炮手的是葛老二,现在没信心的也是他,“那姓楚的太厉害了,跟他玩阴的划不来吧?”
“有什么划得来划不来的?”葛老大一向都不认为弟弟比自己能强到什么地方去,不过,老二的运气比他好是真的,“好像他不怕枪子儿似的,对了,你找吴省长说说,再给那家伙点压力,双管齐下总是好的。”
说完,他还补充一句,“最好把那家伙弄回内海去,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这家伙,我就头疼。”
“这是什么?”看着葛老大手机里的号码,葛老二皱起了眉头,“呜呜呜点幺七科点次窝摸,有这种电话号码么?”
“那是网站,用计算机上的,”葛老大其实比老二也强不到什么地方去,事实上,老二的汉语拼音一直比他学得好,“联网的那东西,老狼说了,他在那里花一万搞了个会员,可以悬红三次,咱可以通过这个……”
葛老二不太懂,可中达公司里明白这个东西的员工很多,于是,小螳螂在当天晚上就打了电话过来,“是老狼介绍的?找小螳螂什么事?”
葛老二一听是个女声,虽然甜美异常,多少是有点意外的,不过再想想,这种杀手应当是生活得很谨慎的,把自己隐藏起来,推个无关的人上前来,倒也能够理解。
“我这儿有个活啊,不知道螳螂兄有兴趣谈谈不?”
“谈当然可以谈,”有点出乎葛老二的意料,那女声直接就代小螳螂做主了,“吴老狼跟你说了行情了吧?”
“这个……他没说,现在也联系不上他,”葛老二可不敢说吴老狼已经被枪毙了,“要不是事情着急,我也不至于直接联系小螳螂啊。”
“好吧,行情我简单介绍一下,”女声还负责买凶知识扫盲,“高中低三个档次,分别是二十万、一百万、五百万,二十万以下的活儿,别跟我谈。”
哦,葛老二明白了,这是说刺杀的难度呢,可这个东西,该怎么划分呢?他琢磨了一下,眼下实在不是省钱的时候,“我想跟螳螂兄咨询一下,看这三个档次怎么区别,麻烦你通知他一下好么?”
“你问我就好了。”
“是这样,这个人……身边的人不多,打架的功夫不错,枪法也很好,他的行踪我能准确地掌握。”葛老二说的,都是自己认为要紧的。
“这样啊……”女声在那边沉思了起来,打架和打枪,那都不是什么要紧事,关键这个行踪好掌握,刺杀起来确实是很方便的,“他有没有什么固定的工作单位?”
“没有,在先阳,他就是到处乱跑,不过,他的行动线路很好掌握,我估计,这事可以远距离操作,大概,应该算是二十万的活吧。”
可以远程狙击,梁绛在这边就放下了心思,不是个很难的活,“一口价,五十万,我帮你搞定。”
五十万?好吧,葛老二也懒得再继续讨价还价了,“那事后全款,这可以吧?……哦,那个人叫楚云飞,身高大概一米七五、七六的模样……”
听完了葛老二的介绍,梁绛半天没有说话,葛老二拿着手机晃晃,然后又看看手机的信号,满格啊,没道理没声音的。
“是他的话,价钱要涨,”梁绛左思右想半天,终于决定了,“这个人非常地厉害,五十万不够,要两千万。”
“两千万?”葛老二顿时觉得毛骨悚然,“你不是说,高档才五百万么?”
“你能把他干掉的话,我给你五百万,”梁绛的声音,又恢复了那份甜美和雍容,“你以为那家伙好惹啊?两千万,预付五百万,不飞库手打愿意的话,你就当没接这个电话。”
“那你能不能喊小螳螂给我回个电话?”
“姑奶奶就是小螳螂,”梁绛的口气不好了,“你都不知道自己惹了谁,还敢跟我讨价还价?你知道人家背后是什么势力么?”
“是什么势力?”
“我凭什么告诉你?”梁绛的口气越发地不好起来,“想知道,可以,花钱来买,你说这活能不能干吧?出不起钱,就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好不容易找了个知根知底的,自称能对付得了楚云飞的人,葛老二怎么肯就此松口?“那这样,螳螂大姐,你尽快来先阳,咱们见面谈吧,钱不是问题!”
叶美本来已经可以出院了,但楚云飞考虑到,回家的话,母亲的安全并不能得到什么保证,还不如继续在医院里住段时间,所以,医院建院以来从没见过的古怪事就这样发生了,护士白天在药房上班,晚上去特护病房睡觉。
幸亏,特护病房由于收费过高,需求量不是很大,空房间虽然不多但总还是有的,一时倒也没人说什么,只是,叶美一个月的工资,大约也只够在病房睡不到三天,实在是有些本末倒置。
这几天,楚云飞总觉得有点心神不定的感觉,可每每等他警觉地暗自观察时,那种感觉又在瞬间消失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有了这种感觉,他甚至都不好去诸位朋友下榻的宾馆找人了,原因很简单,他不喜欢这种莫名其妙的悸动,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这往往是要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当然,既然决定毁了对方,人家有些反击,绝对也是可以理解的,所以楚云飞并没有什么忿忿不平的感觉,反而再次疏远了其他人:来吧,我孤立无援!
就在这天晚上,楚云飞正在病房里同母亲和另一个护士聊天,两个正式着装的警察敲门而入,“请问,楚云飞在这里么?”
“我就是,”楚云飞坐在病床上没动,眉头皱皱,来人语气客气,显然是明白他的身份的,“请问找我什么事?”
年纪大点的警察扬手亮出了自己的警官证,“这是我的证件,如果有疑问的话,请确认。”
楚云飞接过来,翻看了一下,“哦……张警司,你是市局的?呵呵,不好意思,我没见过你,找我什么事?”
张警司还是那张橡皮脸,没有任何的表情,他从口袋掏出一张纸来,一扬手,“对不起,你现在被刑事拘留了,这是拘捕证,请你签字。”
楚云飞眉头一皱,才要说什么,那年轻点的警察凑了过来,笑容和蔼,“呵呵,飞哥,这是手续,你不知道,刚才那个‘一爪梅’翻供了,说你和他们、还有白大头,都是一伙的,去年秦城的特大杀人案,是你们一起做的。”
一爪梅,就是那个被踢断一只胳膊的炮手,楚云飞的那一脚正应成全了丫的绰号了,从这一点可以说,这世界真的还是满神奇的,看来有些东西,还是讲究一点的好。
这个警察,楚云飞没什么印象了,不过看来,应该是知道他的威名的人,居然不怕泄露案情。
事实上,大部分人都知道,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一爪梅可以胡乱攀诬,但并不代表别人都是弱智。
是个人就能想到,有人受了中达的供奉,借了这个由头,想羁縻楚云飞几天,给他找点事做或者是添点堵。
“哦,这样啊,”楚云飞点点头,回头看看母亲,“妈你别担心,这就是走个过场,你儿子你还不清楚?”
说完他拿起手机,看也不看那俩警察,“我打俩电话,我不在的时候,要喊人招呼我妈呢。”
他的电话,是打给了梁东民和杨土豆,算是个以防万一的意思吧。
张警司毫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反正只要对方没有拒绝的意思,他也不想多事,这个楚云飞,并不是一个小小的手铐能铐住的,这点,大家都知道。
打完电话,楚云飞冲着母亲无奈笑了一声,“好了,妈,你放心吧,出不了什么事的……石头,看好我妈。”
说着,他就在那拘捕证上签了自己的名字,“走吧。”
走到停车场,正是楚云飞那天遇袭的地方,张警司右手一指,“喏,往这儿走,别开你的车了,坐警车。”
借了阴暗的光线,隐约可见,那里停靠了一辆警用面包车。
就在这一瞬间,楚云飞身形快速闪动,冲张警司手中挣脱胳膊,顺势一脚把那年轻警察狠狠踹倒在地,自己却是借了那股反作用力,猛然地跃入了黑暗中。
哒哒哒,一阵沉闷的枪声响起,楚云飞刚才立足之处,火星四溅,那枪声,一听就是半自动步枪所发,枪手所选择的时机和地点,确实非常地好,时机是市局的警察拘捕人之际,地点则是曾经袭击过楚云飞的这处地方,“人不可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惯性思维,对人的影响真的很大的。
就算楚云飞能感受到些许的杀气,可谁又能肯定,那不是上次事件留给他的心理阴影呢?
所以不得不说,这个局,设计得很高明。
正文第三百七十一章再败小螳螂
枪声虽然来得很突然,但更令人奇怪的是:两个警察居然在第一时间里就做出了反应。
只是,这个反应不是楚云飞希望的那种:这两位没有冲着枪响的地方扑过去,而是紧随着他冲入了黑暗中。
他们如果仅仅是冲入阴影躲避子弹,倒也不会引起楚云飞的反感,可那张警司居然很离谱地喊了一声,“楚云飞,你过来,我给你把手铐打开。”
从道理上讲,打开手铐,自然是为了方便楚云飞更好地保护自己,只是,丫办事的条理性实在是太有点欠缺了,拜托,前面有枪手你不知道操心,主次颠倒,有你这么办事的警察么?
当然,没准是张警司了解楚云飞的实力,想借了他的力量来制服枪手,但是很遗憾,楚云飞并不这么认为。
听到这话,他身形一顿,奇快地返身,飞起一脚,就把张警司踢出足足有五六米远。
就在同时,年轻警察腰中的手枪掣了出来,枪口正正地对准了——黑暗中的楚云飞。
黑暗中视物,本来就是楚云飞的强项,眼前这把手枪,对他来说,实在是小意思,不过,藏在警车后阴影中的那枝自动步枪,对他的威胁就要大得太多了。
枪手刚才那三枪,开得也很蹊跷的,楚云飞虽然感应到了那股杀气,但同时也能确定,对方应该是个高手,因为,只是在扣动扳机的同时,那杀气才猛然地爆发了出来。
可为什么说蹊跷呢?他确实躲开了这三枪,不过,就在身形闪动的同时,他敏锐地注意到了一个事实:如果他不躲的话,这三枪也只会打到他身前半米处的水泥地上!
当然,地上反溅起的跳弹,也是可以伤人的,但同直接命中人体相比,那效果绝对不可同日而语。
是枪手的准头欠佳么?那绝对不可能,一般水平的枪手,哪里会在杀人时玩连发?枪身随便轻抖一下,子弹都能偏离目标好远。
更何况,那三枪溅起的火星,也显示出了枪手极佳的职业素养,弹着点的范围甚至不比一个酒杯大多少!
眼前这位,绝对是一个相当有实力的杀手!
意识到了这个事实,楚云飞心里多少就有了几分疑惑,不过,他见识过的,不仅仅是枪林弹雨,那些鬼蜮伎俩也是瞒不住他的,所以,他并没有因为这种异常而放松了警惕。
相反,他反倒越发地重视起了那个藏在黑暗中、实力派的枪手,可以想像的是:被这种档次的杀手暗算一下,那绝对不会是什么美好的人生体验!
相比之下,那个拿了五四手枪的小警察,已经算不上什么绝对威胁了,可以肯定的是,丫并没有什么夜视镜之类的装备,而藏在暗中的那位,可就不好说了。
当然,五四的威力也不能小视,反正楚云飞从来都不缺乏谨慎的。
就在这一刻,变故突起,自动步枪声音又响了起来,目标却是五四那位面前的空地,警告的意味很浓!
五四登时就被这一枪打懵了,他实在想不到,葛老三再三要求须强力配合的这个女人,会在如此关键的时候反水!
楚云飞可没空管这些,他身子左右晃动,绕个弧线,直奔车后那位就去了。
谁想车后的杀手警觉异常,子弹“哒哒嗒”就扫了过来,这次,是手枪的声音,也是五四!
楚云飞知道,五四是可以改装成连发的,那只需要把枪口上某个小突起锉掉就可以了,不过,掌握这种知识和技巧的人并不多。
居然遇到了会改造制式枪械的杀手!他的心里登时又是一凉:这事情还真的是越闹越大了,葛家兄弟居然把这样的人都请到了,实属不易。
手枪这东西膛线短,准头本来就要差些,连续击发之时,只能靠手腕关节之力的掌控,后坐力实在不可小瞧,甚至通常在飞库网第二发子弹出膛的时候,就无法精密射击了,还好,呼啸的子弹并没有击中楚云飞,这纯粹是运气!
纵然是这样,他也无法再继续靠近对方了,毕竟,子弹可是不长眼的,而对方显然装备了夜视仪器!
身形一晃,楚云飞躲到一辆车的后面,仔细观察起对方来。
这是一个个头稍矮的杀手,而且,身材也瘦,一看就知道,属于那种精干灵活型的,不过……似乎胸肌比较发达,也许爆发力也不错?
这些都不是重点,对方远超常人的生命能量提醒着他:这杀手,很可能是个武者,是有功夫在身的!
眼下,该怎么办?
楚云飞并不想用吸收生命能量这招,因为,这招的效果,很多中达的员工都耳熟能详了,更为关键的是:还有白鹭寺的和尚和不少先阳市民,也体会过这种滋味。
所以在目前,能不暴露这种诡异感觉来源的话,还是不要暴露的好,做人民公敌,并不是什么有趣的事情!
楚云飞还真的有几分急智,他迅速地凝了一个亮白的生命能量小团出来,直接送向对方的头部!
至于说图像的内容,仓促之中,他也想不出什么太合适的东西,慌乱中索性把头一次印象最深的那个片断:小螳螂娇美的容貌——加了进去,想想这点还不够,随即又加了一个光芒四射的太阳的图像。
这样,或许能给对方带去强烈的视觉反差,以争取反击的机会。
小螳螂本来也是极美的,不是么?不信你丫不小小地惊讶一下。
果然,对方明显地“惊艳”了一下,正要下蹲的身子明显地一滞!
仅仅这一滞的时间,已经足够楚云飞做很多事了,而且他也相信,后面那个“光芒四射”的图像,效果会更好的。
确实如此,当他的掌缘自背后切向对方脖颈时,那厮居然在使劲地晃脑袋,宽大的红外夜视镜在他脸上一抖一抖的。
打晕了这个,剩下那俩就好对付多了,事实上,当张警司被最后一个打晕时,丫还没从那一脚的疼痛中反应过来呢。
打晕这三人后,手铐在楚云飞的手上居然还是完好无损的,这绝对是一个让某些人尴尬的证据,虽然那俩肯定不是警察!
搜出警官证和拘捕令,又戴上手套捡起三枝枪,做完这些,石头已经从楼里跑了出来,“飞哥,怎么回事?”
“没事,”楚云飞摇摇头,“我提这俩,你把那个戴大眼镜的弄到车上去!”
警车的门,是开着的,钥匙都在上面插着呢,看得出来,这三位是随时准备跑路的,果然是一个准备得很充分的计划。
看到围观的人又多了起来,楚云飞索性把手边的俩人也扔上了车,眼下,马上要弄点口供出来,要不等接警的警察来了,可就来不及了。
石头满面通红地跑了过来,“飞哥,那个……是个女人,还是你来吧,你给我钥匙,我去拿录音机。”
接过桑塔车的钥匙,他逃命似地跑开了。
女人?再想想刚才杀手表现出的种种异样,楚云飞的脑中忽然闪现出一个古怪异常的念头,古怪到连他自己都不太敢相信:天底下的女杀手,真的有那么多么?
带了这种心思,他居然马上就观察出了这杀手的本来面目,虽然,小螳螂在脸上化了太多的妆,还垫高了脸颊,扮相同夜叉都有得一拼了。
想到这浓妆艳抹下,是一个绝美的女人,楚云飞的心就不禁乱跳了起来,再想想刚才那几枪所代表的意思,他竟然在瞬间就做出了一个决定:哪怕让小螳螂死在自己的手里,也不能让警察把她抓了去!
小螳螂做杀手肯定不止一天了,手里必有命案无疑,而且,她也是自己枪杀白发老黑的目击证人,难免会因为刺杀不成的怨气,把那事抖落出来,眼下,实在不宜交给警察。
虽然那几枪,并不代表小螳螂没什么阴谋在后面,可万一,万一真没什么阴谋呢,人家对得起我,我也要对得起人家才好,毕竟,她还向五四开了一枪呢。
想到这里,楚云飞拿了录音机,直接打着了警车的火,“石头,你先回去,要有警察问,你就说我开车走了……对了,地下的子弹头和子弹壳,你戴上手套收拾一下。”
“别怕,你的户口我不是给你落了么?”
梁东民用了他二十万,几天就给石头办好了户口,直接落户到楚云飞家了,落户理由就是石头本是流落街头的孤儿,叶美是收养人,现在的石头,大名叫石器。
石头本想跟哥哥一样,叫个石小勇这样的名字,被楚云飞坚决地否定了:开什么玩笑,石大勇、石小勇,这名字太容易暴露你的来历了!
楚云飞把车开到了一片荒郊野地,伸手关闭了大灯,轻笑一声,“呵呵,好了,别装了,这次,你没带点乙醚什么的来?”
小螳螂闻言,靠在车门上的脑袋竖了起来,“你知道我是装的,还敢这么放心地开车?”
放心才怪呢,楚云飞知道,她在没话找话,大家都是练功夫的,他才不相信,她看不出来,自己一直在运气护身。
正文第三百七十二章二放小螳螂
说吧,中达公司给了你多少钱?”楚云飞的声音冷淡了下来,顺手打开了录音机。
开了一段时间车,他的头脑已经冷静了下来,小螳螂那几枪虽然看起来颇有几分情意,不过,她居然不念他上次放其一马的厚道,再次来行凶,实在也让他有点心冷。
更别说,这几枪难说还有什么后续的陷阱!
“两千万,中达公司答应给我两千万,先付了五百万的订金,”感受到了他的冷漠,梁绛的话也冷了起来,不过还好,她倒是知道如何配合那录音机。
“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好欺负?”楚云飞刮刮鼻子,话头里流露出一丝火气,“还是以为我舍不得动手杀你?”
“哼,”梁绛轻哼一声,脸上泛起了一丝苦笑,冷冷的话语中也带出了一点无奈,“谢谢你没有把我交给警察,你杀了我吧,反正烟霞派已经绝了,你已经用不着我了。”
“呃,”楚云飞真没想到,自己的用心,居然被对方猜了出来,一时有点脸热,不过再想想,昆仑贴的现场龙蛇混杂,这消息被传出来,倒也算得上正常。
“不管怎么说,我没有杀你,也没有把你的名字泄露出去,难道不是么?你倒好,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我本来就是吃这碗饭的,有买卖怎么可能不接?”梁绛一句话,就把楚云飞噎得死死的。
沉默片刻,看楚云飞并没有说话的意思,她又长长地叹了口气,“其实,我也不想杀你,我只想,只想帮你们化解了这段恩怨。”
梁绛的钱,挣得也满辛苦的,由于吴老狼不在场,她不仅仅要妆扮一下自己,而且,还得从枪法和身手两方面表现一下,说明自己当得起那两千万的酬劳。
还好,在这两方面,她是绝对经得起考验的。
张警司,是梁绛找来的搭档,而那个五四,则是葛老三从别处请来的亡命。
最开始,葛老二是建议打楚云飞的黑枪的,这个意见不被梁绛认可,她久做杀手,自然知道这主意实在是太渣了,“你们瞄准他的时候,这人绝对能感觉到有危险,功夫好手的厉害,你们根本想像不到!”
虽然对她的能力和见识非常钦佩,可那绰号“无价”的张警司和五四并不服气这种说法,执意要试试,这也难怪,当今社会上,会功夫的人实在是太少了点。
两人试了几次,确实如此,他们甚至没有瞄准楚云飞的机会,枪刚架到楼顶天台或者路边汽车里的车窗上,对方已经开始东张西望了,很明显,人家感觉到了强烈的危机!
还好,两人对梁绛的说法,多少还是有些在意的,既然接下来的瞄准铁铁地会暴露二人的身份及位置,那也只能明智地半途而废了,这种事实在勉强不得,他们也没有那么多的机会去浪费。
这就是楚云飞近几天来,偶尔会心神不定的原因。
最终,当梁绛的权威性得到充分的肯定以后,手足无措的葛家兄弟就只有恭聆“小螳螂”的高论了。
终于,按照她的吩咐,做了假警官证、假拘捕令和假警车,设置了这么一个感觉比较稳妥的陷阱。
这个圈套最微妙之处,还是梁绛涉及的开枪的距离和场合。
先说距离,为了不暴露杀气,既不能狙击,更不能近身开枪,所以只能在大约三十多接近四十米处下手。
至于场合,只能在这个曾经发生过命案的场所再来一次了,以梁绛想来,楚云飞也许会感觉到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只是,选在这里的话,当事人或许会认为,这不过是一种心理暗示导致的巧合而已,按理说,是可以极大地增加偷袭的成功率的。
她不愧是个极聪明的女人,对人的心理把握得实在是太准确了!
说实话,扪心自问,梁绛并没有把握,能把自己的杀气藏匿得不被楚云飞发现,如果随便换个人,她是有这份信心的,可面对的是声名鹊起、玄青门年轻的绝顶高手、功夫臻达“先天境界”的武林王者时,她确实没有那么自信。
可她想来想去,不管目的如何,那个小白脸多少也算放过她一马,还在昆仑贴的聚会上加意地回护过自己,终于临时改变了主意,当然,这个改动,她并没有向同伴发出通知。
“反正,你们只是有点小冲突,并不一定要你死我活,所以我的想法就是,抓了你以后,强迫……化解这场恩怨。”
这个解释,不能不说于情于理都很正常,再加上梁绛刚才的表现,似乎这是唯一能说得过去的理由了。
“呵呵,就这些么?”楚云飞再次冷笑了起来,“没有别的原因了吗?”
别的原因,自然也是有的,梁绛心里也清楚,这次偷袭虽然计划得很完善,但纵然如此,怕是不成功的可能性也要远远大于成功的可能性。
既然是这样,还不如索性卖个面子给对方,事成固然好,失败也还能争取到一丝脱身的机会。
“有,有别的原因,”梁绛长叹一声,幽幽的声音自黑暗处传来,竟有说不出的惆怅之意,“虽然……我不喜欢男人,但不管真假,你总是表示过欣赏我,上次也没对我用强,我多少……是要念点你的好的。”
“呵呵,不能不说,你确实很懂得揣摩别人的心理,”楚云飞也笑了一声,可那笑声怎么听,都像是在冷笑。
“你其实明白,你根本杀不了我,是吧?你只是想通过劝解,就挣到这两千万,不是吗?”
“算,反正你已经拿到了五百万,现在抽身走人也够本了,”楚云飞真真正正地叹了一口气,“唉,正像你想的那样,你为自己留了一条后路,而我……确实没有摧花的兴趣,你走吧。”
黑暗中,梁绛沉默不语,不知道是在庆幸能够脱身,还是在考虑楚云飞这么做的意思,但有一点她明白了,就是这个小白脸,绝对不会再放葛家兄弟一马了。
或许,当初接这个单子,就是个错误,良久,她轻叹一口气,“那无价呢?他怎么办?”她指的是昏迷中的张警司。
“你不是被人叫做‘小螳螂’么?”楚云飞冷笑,你还真是蹬鼻子上脸了,“还用我教你怎么办么?”
又是沉默,许久,梁绛的声音才再度在车内响起,“唉,无价其实是个厚道人,要不我也不可能喊他来搭档,再说,他只喜欢男人,我……实在是下不了手。”
只喜欢男人?楚云飞心头一阵恶寒,想到刚才是自己把此人拎上来的,两手下意识地在车座上蹭蹭,“呃,那算了,你走吧。”
看着梁绛在黑暗中越走越远,楚云飞心中一动,喊了一声,“你站住!”
正如他所料,梁绛异常老实地停了下来,慢慢转头,却是一声不吭。
楚云飞本想问问,要是自己真的被“活擒”,梁绛打算如何整治自己,但话到嘴边,总觉得这么说出来的话,未免有失轻薄,别说对不起索菲娅和湘堇,甚至对金瑶来说也颇为不公。
呃,金瑶,我怎么会想到她呢?楚云飞苦笑着摇摇头,抛开这个荒唐的念头,语气也严厉了起来,“我正式警告你,事不过三,希望你明白!”
“会有第三次的,”梁绛停了一下,居然不被这种语气吓到,反而笑了起来,听起来很开心的样子,“不过,不是杀你,第三次,是我救你,不信咱们走着瞧。”
我是在做梦么?楚云飞的眉头皱了起来,杀手也会救人?
“学会烟霞派的秘法,却专门不做好事,你这个臭男人!”说完,梁绛一纵身,消失在了黑暗中。
臭男人?楚云飞登时又想起了上次上的那个恶当,当时丫似乎也是这么骂自己的,只是眼前,这话听起来也没有什么恶毒的意思吧?
想到这里,他脑子中又不可抑制地冒出一个念头来:如果刚才,刚才她之意坚持要化解双方的恩怨,我该怎么应对呢?
当然要为母亲和那些可怜的弱势群体出气!楚云飞很欣慰地发现,自己的道德观并没有因为美色当前而被扭曲,不过……万幸的是,小螳螂此人……做事倒也算光棍。
我实在是只猪啊!楚云飞双手一拍脑门,眼前这还一大堆后事等着他处理呢,爱走神这毛病,怎么死活是改不了呢?
次日凌晨,楚云飞和两个警察被路人发现了。
这辆警用面包车停在路边,车门大开,车上不但露出了一枝“五六”式半自动步枪,那三人也在车上东倒西歪,一看就知道出了问题。
同内海的市民相比,先阳市的市民虽然素质略微有些不如,但遇到这种极其诡异的事情,还是会报警的。
楚云飞是被市局的警察喊醒的,“喂,这里,还有昨天晚上在医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怎么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楚云飞一脸的纳闷,你倒是给评评理,这还是你们市局的警察呢,居然勾结了杀手来害我!
正文第三百七十三章扑朔迷离
接着,楚云飞就把离开医院前的经过,完整地叙述了一遍,这个经过是很好核实的。
哪怕亲人的证词可以忽略,但在病房里的事,同叶美聊天的护士可以证明,他说的全是实话。
至于在停车场发生的事,目击证人就更多了,眼下医院里正谣言四起呢:叶美的儿子,“又”遭到枪击了,小伙子不愧是部队里出来的,跟枪就是有缘分啊!
事实上,昨天医院里发生的事情,早就被市局的人落实清楚了,所以,楚云飞拿出的拘捕证和警官证,警察们看都懒得细看,直接登记造册,作为物证保留了起来。
当时他们只是疑惑,那四个人和警车去哪里了。
后来发生了什么?我也想知道呢,楚云飞一脸的无辜:我制服三人后,只想拉着他们去市局讨个说法,谁知道,正开着车呢,脑袋一震,再起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你们了……唔,脑袋后面居然还起了一个包,不信的话你摸摸。
他已经想明白了,既然要放小螳螂一马,索性就好事做到底,不把这事当作攻击葛家三兄弟的有力证据了,反正他整治中达公司的办法实在太多了,也不差这一点半点的。
警察们自然不肯相信这样的话:“你觉得,你说的这些,符合逻辑么?”
“逻辑最大啊?”楚云飞对市局这帮人,本来就有点意见呢,“照你们这么说,现在都十来天了,那俩袭击我的凶手,你们也没问出主使人什么之类的来,这难道就符合逻辑?”
市局的人被这话顶得无可奈何,算你小子狠,眼下不是还有俩在隔壁么?走,咱们问问那俩去!
那俩,已经不用问了,人都已经傻了,还怎么问?
无价算是症状比较轻的,可眼下他也只会一个人坐在墙角,翻来覆去地念叨,“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到得最后,警察们也只能勉强地做出一个假设,那就是,用自动步枪的杀手在车上醒了,趁楚云飞不备,打晕了他,然后逃逸了。
至于说枪手为何不痛下杀手,反倒打傻了自己的同伴,那就不好说了,难道说,要杀这楚云飞的,竟然不止一帮人马?
而那楚云飞因为身体强健,侥幸地没被打晕?
反正,可能的情况,实在太多了,这次所有的人都能证明,这个楚云飞不但是受害者,而且也没伤了人,既然弄不明白的事有如此之多,那么,也不差再多来点了。
至于说追查逃脱的那位,大家省省吧,人家连指纹都擦干净了,绝对是个老手!当时的天色又太黑,除了那位是个女人,大家根本就得不到更多的线索了。
那些心里有鬼的也放下了心思:逃的逃、傻的傻,看来根本就得不到什么口供了,对中达公司而言,却也算得上一件好事,虽然这次的刺杀又是完败了。
捱完了市局的审讯,楚云飞刚走出市公安局的大门,迎面过来俩人,这二位,楚云飞都认识:河东省国家安全局的。
两人直接通知了他:省里有领导说了,中达公司是省里大力扶持的民营企业,希望你自爱些,不要一意孤行,否则,引起什么后果,别怪别人言之不预。
“去他的省里领导吧,”楚云飞总算等到了一条大鱼,言辞登时激烈了起来,“我根本看不出来,中达公司有什么值得扶持的地方,是哪个省里领导这么说的?”
“吴天良,吴省长,”安全局的二位并不介意把领导的名号报出来,在河东,吴副省长确实也无须忌惮什么,再说,吴省长出面的理由,也是很冠冕堂皇,很拿得出手的。
“小楚,话我们带到了,到底打算怎么做,你自己掂量着办吧,”看得出来,这二位并不想趟这趟混水,或者,吴省长也没兴趣让别人插手,领导的心思,谁又能知道那么多呢?
简直就像有人栽赃一样,就在次日傍晚,中达公司的总部,响起了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整个银苑大厦的八楼这一层,被爆炸的气浪冲击得千疮百孔。
爆炸发生在中达公司的董事长办公室内,当时葛家兄弟正聚在一起说事呢,葛老大当场被炸死,葛家老二和老三在送往医院的途中死亡。
炸弹的威力并不是很大,只是,布放炸弹的人似乎对葛家兄弟非常了解,就在三兄弟议事时惯常坐着的几个位置,隐藏了六枚炸弹。
爆炸现场的勘察结果很快就出来了,炸弹的主材是塑胶炸药,遥控引爆的,为了增强爆炸的杀伤力,炸药里还填充了不少的小玻璃珠。
炸弹专家顺便解释一下,不用小钢珠,并不是凶手没那么残忍,实在是,用玻璃珠不会影响起爆器发出的高频信号。
更加令人发指的是,炸弹外侧涂了一层氰化钠,并且旁边置放着装了食用醋的若干小袋子,在爆炸的过程中,那些氰化钠还有一部分遇酸转化为了剧毒的氰化氢,下手的人,是唯恐葛家三兄弟死得不透!
紧张调查了一晚上,警察们没有得到任何的线索:葛来财的办公室,近几天很少有人进的,负责打扫他办公室的,又是葛家乡下的一个远亲,既没有杀人的动机,也没有接触那种高科技材料的途径。
葛老二本来还是有个漂亮的助理来的,在套间外面办公的,只是这几天葛董说了,放她的假,并且建议她出去旅游,这是全公司都知道的事。
事实上,有人知道,助理同葛董的关系不一般,而这次出去,很可能是肩负了打前站的重任,为可能出现的公司财产转移一事,做些铺垫。
爆炸案,其实比枪击案的性质还要恶劣许多,它不仅影响了社会的稳定,更是可以上升到反人类、反社会、甚至反革命这样高度的性质上。
银苑大厦对面就是曾经的省政府,现在的省机关事务管理局,再加上,中达公司的董事长、河东省著名的民营企业家、政协委员葛来财三兄弟同时死亡,这案子的性质,实在是恶劣到无以复加了!
楚云飞可不知道,居然有人替他出手,十分仗义地灭掉了葛家兄弟,直到第二天一早,他去医院看母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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