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读本 第 5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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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级人物张玲一曲深情的《望星空》,从此便奠定了她在班里演唱才华的领衔地位。而校舞蹈队应该获得“最佳表现奖”,先后两次出现在舞台上,先是欢快充满异族风情的《阿里山的姑娘》,引得全场女生共同飙歌,声浪在激荡中回响着。作为压轴节目出场的获奖舞蹈《解放区的天》,第一次把男生领到舞蹈的作品当中,也使得李珩这位唯一的非学生会男成员成了全校关注的对象。

    就是这场1990年岁末的全校联欢会给所有当年在校师生留下了深刻印象。另一个原因便是联欢会进行得如火如荼的时候,入冬的第一场雪已悄无声息地飘然而至。是连日来阴霾的天气积聚到此时终于得以宣泄,在这样辞旧迎新的时刻,让走出礼堂的师生们惊叹不已,还是在这个环境中,一片白茫茫的静谧增添的这种意境,让人一下子从兴奋心境突然便抵达瞬间的安宁。

    所以晚饭后,大家早早便到了教室中,各尽所能,让朴素了一年的教室渐渐地批染上了颜色:日光灯红了绿了黄了蓝了,五色的拉花飞贯成几线,黑板上经过精心设计的图案与文字渲染着迎新的气氛……真是难得这样的好心情从中午一直持续到现在。

    今天的费小梅穿了件草绿色绒半大衣,使得姣好的身材越发瘦削。她在做开场前的准备。终于,大家三面围坐,教室中心便成了舞台的中央。费小梅谈吐轻盈,一脸灿烂如花地笑,向大家介绍着同学们私下准备的节目。这样的时候,张玲、沈歆、刘秋阳、李娅、杜婧、陈映虹,总是表现最引人注目的。而班亮、夏小辉大多是角落中的观者,边嗑着瓜子边为每一位倾情演出的同学鼓掌叫好……

    终于,热气腾腾的汤圆被端了上来,大家的记忆中也就都有了住校生活中的第一次品尝。

    就有坐不住的同学早已奔出了教室。借着灯光,操场上亮如白昼。看吧,简直就是一群童心未泯的孩子在打雪仗堆雪人,互相追逐着,分不清谁是谁,更不论哪个班级。尖叫与欢呼。竟也有了老师的身影,如此,同学们兴致更加高昂,仿佛就要演变成一场彻夜的狂欢盛宴,即使已经过了往日熄灯的时间。弄雪的师生们热情丝毫不减。

    喇叭里终于传出了鲍老师的声音:这样的日子里,大家的心情我们可以理解,但时间不早了,明天上午还有半天的课,请大家赶紧回宿舍准备休息。今天的熄灯时间向后延长一小时。祝大家晚安。

    回吧,终究是要曲终人散的。

    第二十章 棋迷离

    元旦假期刚过,谢老师又通知5日(周六)上午到市里第一轻工业学校做力学拉伸试验,如此,4日下午放学后家住市里的同学就可提前离校。

    周五的晚自习仅剩下少部分同学。所以,上课时间大家就玩起了扑克。这边,夏小辉摆开了围棋盘,上演起连五子的擂台赛,不见对手,夏小辉有些得意起来。书记杜丽萍稳稳地坐在了夏小辉对面,矜持凝眸,落子轻轻,稍倾便嬴他两盘。夏小辉一时不敢再大意,收拢好精神,打算狠狠煞煞书记的威风,旋即又改变了主意,故意疏忽,又放她两盘。如此,书记已连嬴四盘。一种安然的笑呈现在了她的脸上,只是目光依旧深邃。

    夏小辉连连摇头:“改下围棋吧,我认输了。”这一年多来,夏小辉已习惯了书记的颐指气使,尤其是轮到他们组的卫生值日时,有时站在那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心里却在想:真恨不得找个没人的地方办了她。不知道为什么书记总是跟自己过不去,好像随口叫自己的名字已成了她的习惯。

    “围棋我可不会,如果向你学习还差不多,有机会教教我们。”杜丽萍眼中,夏小辉这样的公子哥与自己想像中的那种玩世不恭狂放不羁形象有好大距离,平日里很少见他与大家打成一片,从他脸上看到笑容真的很难。印象中,他是家住市里而周末不回家次数最多的一位。让人感到意外的是,他的围棋第一次出现在了教室中。同学们都知道夏小辉下得一手好围棋,也许在班上找不到对手,就没见他教室中演练过。今天的连五子应该是他的牛刀小试,令人惊讶的是书记居然嬴了夏小辉!

    “那我们现在就开始,连五子下得这么好,围棋肯定能学会。”夏小辉来了兴致,重新整整棋盘。金角银边草肚皮。书记真的很少有这么虔诚的表情,目光完全放在了棋盘上,看着夏小辉手捏棋子的自信状,听着他介于专业与通俗之间的侃侃之词,夏小辉的魅力一下子撞在了书记的心房之门上。精神分散开便再难集中,书记不禁站了起来。

    下课铃声早已响过,教室中的同学越来越少,而这二人谈兴正浓。

    “太多了,我根本就记不住。你是怎么学会的?真服你了。”书记一脸的疑问几乎就可以被解读为仰慕,都知道下围棋可是过去文人雅客间的技艺。今天之前,与夏小辉的接触还仅仅局限于工作上的交往,而此刻,因为围棋,于感觉上如同一下子突破了一种无形的阻力场。这便是自己心中谜一样的公子哥吗?

    “我爸爸会下围棋,从小就跟我爸爸一块玩儿,也没特意学过。”夏小辉很平和的语气。

    “以前感觉你是特有个性的那种,除了跟班亮偶尔在一起学会儿习,总是独来独往。”书记已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夏小辉身上。

    “嘛个性不个性的,一直就这样儿,跟班亮比较谈得来而已。”夏小辉笑笑。

    “大家都喊你局长,你乐意吗?”杜丽萍真的不能想象局长公子的内心生活。

    “我也不想让大家这么喊,显得你多特殊似的,可现在人人都喊,也没办法。”一盘散棋已经成了二人之间的摆设。

    当二人意识到教室中仅剩下他们俩时,才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了。杜丽萍慢慢起身,不情愿就这么离开似的。

    一到宿舍楼门前,夏小辉转身便猫一样消失在了走道中。杜丽萍在暗中有那么一时的踟蹰,终于还是迈开了步子。

    转天清晨,大家早早地便离开了学校。隆冬时节的路边等候。呼啸的西北风异常猛烈。冰封的河岸两边,积雪依旧白得耀眼。

    因为是第二站,车上的乘客不多,杜丽萍紧随夏小辉坐在了最后边的长座上。夏小辉抬眼见班亮选在靠车门边的位置与刘秋阳并排而坐。

    被羽绒服包裹着的杜丽萍总会随颠簸的惯性倚向夏小辉,夏小辉的目光偶尔落在书记的脸上:眉弓高挑,睥眼睨眸,一副总想把自己扮成公主的姿态,只是显露出的是她那早已深入人心的干练敞亮。眼望着窗外,夏小辉便胡思乱想起来:这种风味的要是在床上肯定疯狂至极。如此想来,竟有了反应。夏小辉赶紧分散开精神。

    一路上书记总是变换着各种话题,夏小辉应和着。

    在转乘下一辆车时耽搁了些时间,等大家到一轻学校,力学试验已经开始好长时间了。

    一段碳合金钢在强力拉伸下至断裂前的过程到底是何种内在力学变化?便是这次试验的题目。刘教授一边讲解一边介绍着应力曲线的形成。当合金钢“啪”的一声脆啦啦地断开后,记录仪上便出现了完整的平日在课堂上常用的应力曲线图。大家豁然开朗。实验也就宣告结束。

    学校门前,大家依次离开。南北西东的车向。

    夏小辉与班亮都站在了47路车站前。而马路对面,书记临上车时向这边努力挥着手,夏小辉无丝毫反应,班亮倒讪讪地抬手晃了两下,看看夏小辉:“整个一冷血动物,人家在跟你告别呢。”

    “那你招嘛手?”夏小辉无所谓的口气。

    “嘿,真把自己当局长了。”班亮一拳打在夏小辉厚实的肩膀上:“这回看你怎么跟旧情人交待!脚踩两只船,小心别沉喽。”

    “我看你也像是在吃醋。”夏小辉侧过脸,不屑的表情。

    班亮被咽得跟吃了个苍蝇似的。车已至,班亮往后走到中门才上车,只想离他远远的。只一会儿的工夫,夏小辉便穿过人群挤了过来,手里握着两张车票,硬往班亮手里塞了一张:“拿好,一会儿我先下,自个小心点。”

    “我可没有局长老爸,用不着你这么巴结。”班亮正眼瞧都不瞧他一眼。

    夏小辉低低的声音响在班亮耳际:“放心,你也是我的心肝儿。”

    班亮照着他的裆部利落地一击,他竟“哎哟”着咬牙就要弯腰下去,班亮赶紧扶住他,若无其事地说:“怎么啦,不舒服?”

    “你练过二指禅?打哪不行,非得朝这下手。想要我的命。几天没理你,我看你又难受了。”丝丝缕缕的痛一直沿着小腹上移着,夏小辉屏息仰脸,不想让自己异常的表情被身边的人看到。

    “不好意思。”班亮想笑又不敢。

    “也就是你。”许久,夏小辉才缓过劲来。

    见他又是这种表情,班亮背过了身。

    第二十一章 切切而来

    紧接着便是期末考试。

    离校前,陈映虹将本子放在了姚大爷处,只想过个清静的春节。近一个月来,本子上的文字大部分是队长的,记录着他对部队生活的点滴感悟,还有家乡的每一次变化,而面对是否最终也会转业到地方的问题他都流露了出来。越是被他如此信任,越发感觉在悖离。

    大年初一。班亮是被妈妈喊醒的,抬眼就见初中时最要好的同学——春晖站在了眼前,这么早!班亮赶紧爬了起来匆匆洗漱,他在与父母闲聊着。万万想不到他会在这样的一个日子出现在家中。他已与父母搬到了市里南大教职工宿舍。这是他赶往老家给外祖父母、舅舅舅妈去拜年。班亮家所处的位置是他必经之地。太多美好的回忆都牵扯上了他,而他也与自己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仅坐了十几钟,他便要告辞,班亮送他出门。门外停着他的摩托车,这样寒冷的日子,骑着摩托在这么空旷的郊外,不冷才怪!他穿了一身得体的牛仔服,戴上头盔往摩托车上一跨,真的就是一副潇洒男孩明星照的现实版。

    “明年还来吗?”他撩开面罩说。

    班亮看了他一眼:“来也行,不来拉倒。”与他在一起时,班亮习惯了正话反说,而春晖是否能揣摩出来总会受当时情绪的左右。

    “不来拉倒。”春晖重复了一便,“那我先走了。”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不见,班亮还站在门前好一会儿。

    却是在正月初五,父母才出门不久便响起了敲门声。陈映虹刚洗漱完,头发还未梳好,开了门。天哪,简直见到火星人般,着实让让她大吃一惊:是李珩!陈映虹愣在了那。

    “不欢迎我吗?”还站在门外的李珩一脸阳光般的笑。

    陈映虹做了个请的姿势:如果哥哥今天不与同学相聚,家里不至于就剩她自己了。陈映虹简单梳了几下头发:“用不了几天就开学了,大老远的跑来干嘛?天又么冷。你肯定没跟家里说实话。”心里在揣测着:再没有第三个人在,他还有什么顾忌?

    听到从她口中说出带有关护色彩的话语真的很难,而此时竟这么真切地面对着,李珩不禁又现出了阳光般的婴儿坏笑:“就冲你前半句,我这趟没白来。我是跟家里说到同学家玩儿,没说错——同在一个学校就是同学。”

    陈映虹一时无语,坐在那直勾勾地盯着电视,却不知电视里在说些什么,倒是在真切地感受着他目光的投射,即使仅是侧影对他。

    “走吧,出去遛遛,难得太阳这么好。”李珩起身横在陈映虹眼前。

    陈映虹看看他:还不曾接受过一个男生发出的邀请,而第一次竟然是在自己家中。偏偏这张脸,你就不能将目光多一些停留,犹如面对无底的黑洞。

    “请你看电影。”李珩纯真的表情其实真的是可以让人信任的。

    “你如果不在这吃饭,我送你下楼,早些回家吧,别让何姨担心。”陈映虹也只有这唯一的理由可以让他感觉不出是在拒绝。不敢想像与这样一位男生坐在暗暗的影院中。也不想现在就让本子停止了自己与队长之间地流转,流转便如同有着生命,就像与队长一起精心培育的苗。

    “有你这样待客的吗?不管从姐姐跟同学哪层关系上讲,都不该赶我走,对吗?”李珩目光咄咄。

    被他抢白得红了脸,陈映虹一时无语低下了头:是啊,人家毕竟是客人。他那让人涣散了心智的眼睛哟,为什么总是这样逼人?

    “那好吧,你要是不愿在家里呆着,就出去遛遛,说好了,顺便送你回家。”陈映虹犹豫着穿上了外套。

    虽说尚是数九寒天,但时令已是雨水,如此晴好的阳光之下倒也不觉得冷。春天的脚步已不远。

    李珩不想推车而行,怎奈陈映虹非坚持不可,站在他的自行车前一动不动。李珩拗不过她。陈映虹走在车子另一侧,二人一路走来,拐过福安大街便是海河东路。冰面上反射着白花花地阳光。李珩推着车子也不什闲儿,雀跃着。陈映虹说不出此时的感觉,就拿他当个孩子吧。

    “你这么远地赶来,就不怕碰锁?”

    “要真碰了锁,我就沿海河边住回骑,到我初中同学那。只当骑车活动活动,这可比打场篮球轻松多了。”说着,李珩伸手碰了下陈映虹的发辫。

    “再跟我胡闹,我立马回去。”陈映虹一脸正色。

    李珩依旧笑眯眯的斜睨着她:“你要真把我当弟弟,就不会这么凶了。凶点也好,反正我也不想当你弟弟,你知道我喜欢你。”

    凭李珩怎么说请她一起去吃饭,陈映虹就是不同意:“已经出来大半天了,回家吧,我在这看着你。”

    李珩暗淡了目光:“你不高兴我来看你?”陈映虹摇摇头。他又问:“你不喜欢与我在一起?”陈映虹摇摇头。李珩困惑了:“为什么不能多陪我一会儿,找个地方坐下至少还暖和些,吃不吃饭看不看电影倒在其次,你说呢?”

    陈映虹还是摇摇头:“每次与你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我心里总是很乱。我现在只想学习跳舞看书,好不容易放了假,更想好好静下心来歇歇。”

    李珩支好车子迎面挡在了陈映虹前:“就算我们天天相见,你该学习学习该跳舞跳舞,不可能因为与我交往就失去那么多自己喜欢的东西,我有那么无聊吗?”

    近在咫尺的李珩,身上的气息还有目光,完全包裹住了陈映虹。陈映虹不禁后退了两步:“我说过,是自己的缘分,永远都不会跑掉,要相信自己。给我点时间好吗?”

    “至少我该告诉你,我的心里再也容不下别人了。”李珩痴痴的样子。

    “我知道。”陈映虹只想让一些东西迟些时候来。

    无言地相对中,陈映虹收回了视线。

    第二十二章 暗香浮动

    春节的气息尚未退去,大家便又开始了新一学期的生活。

    24日返校。

    一到班车站,杜丽萍便发现了站在墙边阳光里的夏小辉,主动跟他打着招呼,与他相邻而站。“一个暑假未见,觉得你又长高了似的。”自从力学拉伸试验后,杜丽萍只要一见到夏小辉便是一副如花的笑靥。

    “都多大了,还长?你说话真哏儿。”夏小辉也是一笑。面对书记,曾经总是敬而远之的心态,根本就未曾想过与她产生纠葛,无论是自己的身材、相貌还是性格都不是班上的佼佼。

    同学们越聚越多,包车也一字排开。这二人只顾说话了,上得车来,已没了座位,随便找了个位置站定。虽说旁边也有本班的女生,可书记的注意力已完全落在了夏小辉身上。随着车身时缓时急的颠簸,夏小辉可以感觉到书记总是无意地倚靠在自己身上,终于在一次狠狠地撞击之后,夏小辉侧过了身子,望向窗外。是她那毫无怯意的目光让他又侧过去半步,总是这样的氛围让夏小辉有了一种感觉:男生给她的雅号没错——黑玫瑰。

    第一周便是杜丽萍这组的卫生值日。以往,夏小辉就是扫地墩地的活儿,其它的,杜丽萍很少支他,以为他身为局长公子如此这般也就不错了,言语上更是鲜有往来。而今天完全变换了感觉,看来真的感谢那盘围棋。这小小的棋子竟有这么大的功效——一下子除去了他身上的神秘光环。他的笑总有一种让人说不出的喜爱,哦,是笑起时,便可以看到他那如模型般整齐洁白的牙齿。

    每次黑板过水时,杜丽萍都要踩上把椅子,这回她喊了已站在窗前有一会儿的夏小辉:“唉,我给你洗抹布,你帮我把黑板擦了吧。”夏小辉也乐意听她的安排,往讲台上一站,根本就用不上椅子,轻松利落得挥舞着。水迹过后,黑板上仍有粉尘痕,杜丽萍自己又抹了一遍。杜丽萍最后环视了整个教室,冲夏小辉指指水桶。

    夏小辉再回到教室时,其他同学都已经不在,只有书记一人临窗而立。

    “要是没活儿的话,我也回宿舍了。”夏小辉望着她的背影。

    “有时间的话,教我下围棋,你答应过我的,别忘了。”杜丽萍抱着胳膊转过身。

    “围棋在宿舍放着呢,晚自习时我捎来。”夏小辉对她是否真就喜欢上了围棋充满疑问。

    “别忘了,要不,明天开始我喊你老师吧。”二人说着就出了教室,杜丽萍锁了门。

    “得了吧,别拿我找乐了,也就是刚入门的水平。”夏小辉笑笑。

    回到宿舍,夏小辉换好运动鞋便直奔操场。一会抓住单杠一会儿又改为双杠,通通是一番虐待式的肢体向上,直到再也没了力气,便抬腿坐在了双杠上。脑中闪现着书记的身影。总感觉有不对劲的地方,他妈的,真有点邪性。

    远远的,见班亮从小卖部方向转过,马上就要消失在假山水池后。夏小辉扯着嗓子喊了他两声,班亮驻足向这边望了望,走了过来。近前一跃上了双杠,与夏小辉有一臂之距。

    “局长大人自己在这单相思呢?”班亮已感觉到了近期夏小辉的变化。

    “屁话,我单相思,想谁?”只要与班亮在一起,夏小辉只有被取笑的份,言语上说不过,便使用暴力制服班亮,往往是这么重复地演绎。

    “想谁,你心里清楚,马上就是春天,又到动物发qing期了,对吗?”班亮才刚寄出两封,本想去阅览室的。

    “我看几天不整你,你就难受。唉,别瞎扯了,凭你的感觉书记会看上我吗?”夏小辉严肃起来。

    “你——局长大人,我说她不仅会看上你,还会强奸了你!小心点吧,黑玫瑰这名儿可不是瞎起的。”班亮终于相信了最近班上的传闻。

    “人家跟你说正事呢,你还是这副德行。”夏小辉跳下双杠,班亮也随在了他身后。

    “书记是女强人的那种类型,要真跟你在一起,至少从性格上可以互补,应该是两强结合。”班亮拍拍夏小辉的肩。

    “这话还让人爱听。”夏小辉一把抓住班亮的腕子。

    所以,从这学期开始,89工民建班的教室,晚自习后总会有夏小辉与书记对奕的情景。这样积极向上的画面,谁还能有非分之想?倒应是大家学习的楷模。

    青春啊,就注定充满了所有的颜色。

    正月十五,星期五。晚饭后,镇上的鞭炮声春雷般响起,此起彼伏一直持续着。

    晚自习时,镇上的焰火又声情并茂起来,那绽放出的绚烂多姿点染着七里堤的夜空——谁持彩练、天女散花、繁星满天、龙飞凤舞、心心相印、一团富贵……同学们都拥到窗前感受着元宵节的喜庆,品评着每一次炸响后夜幕中的七彩。这样的氛围怎能让大家安下心来,第一次感觉小镇的夜空如此美丽。

    不知是谁关了灯,教室中暗了下来。

    明天就要回家了,感觉这一周过得很快,也许真正的开学是从下一周开始。

    陈映虹下了包车,便见李珩木桩似的础在那,仅仅是目光的相遇也如点燃了烛火般令李珩眼睛一亮,他挪动了几步。陈映虹身边的同学纷纷与她挥手告别。陈映虹毫无表情地面向李珩:“还不回家,在这干嘛?”根本就不该站在这,总是选在众目睽睽之下。还未等李珩说什么,陈映虹已迈开步子,李珩跟了上来。每次车站前二人都是奔往相反的方向,今天,陈映虹不知道他又要耍什么花招。每次下了包车,都会与费小梅、张玲同乘7路公交车。今次,也只能远远地看着她们先上车,巴巴地看着她们消失不见。

    陈映虹停下了脚步,看也不看他:“又有何贵干?”知道已经被大家默认了与李珩非同寻常的关系,但唯有自己心中明白,与他仅是多一些暧mei的单独说话的机会而已。就算能够接受他,也应再过过吧,让彼此再成熟一些,不好吗?

    “开学都一个礼拜了,你为什么总躲着我?我就真那么让人讨厌吗?这半天就没见你笑笑。”李珩痴怨的眼神,让人不能有丝毫亵du之心。

    陈映虹摇摇头:“不是,我们这学期有三个星期的实习,所有的课程都住前赶,有些紧张,还没适应呢。等我,就为了说这个?”

    “不是,我们下周一去军训,十天见不到你,会想你的。”李珩干脆地说:“我们再见面要到18号。”

    陈映虹早就从鲍老师那得到了消息:将于3月13日下午参加部队联谊演出,那天也是90级同学军训结束的日子。话到嘴边又改了主意,还是不告诉他了,看看他到时会不会认出自己,臭小子,就算给你个意外吧。

    “要去军训的话,也该剪剪头发,这可不是当兵的形象。”陈映虹脑中还没有关于他短发的记忆。

    “我们班主任说,返校之前必须理发,不然的话,到了部队就给剃成光头。我这是春节节前剪的,才半个月嘛。”李珩拂了一下一直引以为傲乌亮微鬈的头发。

    “你那也叫理发,总这么长,打球时乱乱的,也不怕出洋相。”话一出口便暴露了自己曾关注过篮球场上李珩,让他明了,只会助长他忘形之态。却已收不回。陈映虹低下了头。

    听她这么一说,李珩高兴起来,说明平日里自己打球时她虽然不在跟前,那么她在暗中也是自己的观众。而每次打到汗流浃背的时候,他总会找女生借根皮筋将头发在头顶上打了结,整个一日本武士造型,而额前紧贴着皮肤的头发刘海儿般汗湿着。就是他那种迥异的样子却吸引了无数女生。

    “你要是不喜欢,那我以后就留短发,板寸平头之类的。”李珩一脸轻松的样子。

    “那是你的事情,问我干什么,去问问你那些‘篮球迷’们。”陈映虹侧着脸,不想让他捕捉到自己恬淡的表情。

    “我不知道她们都是谁的‘迷’,我有一个‘迷’就够了,可惜就是看不见她为我捧场。”李珩真想揽过她来,如果真就伸出手去,怕是会彻底惹怒她。

    陈映虹眼见着又一辆7路公交车驶离了站台,不禁催促道:“回吧,别耽搁太晚了。”

    李珩根本不理她的提醒,深情地凝望着她:“一起去吃饭吧。”

    陈映虹背向他:“回吧,我在心里已接受了你的邀请。”

    “你总是拿我当小孩子,用这种虚幻的话对付我。”李珩又站在了她面前。

    “放心吧,总会有那一天的。”陈映虹知道有背包里那个本子的存在,就如同被一束暗中的光笼罩着。不由自主地扶了一下他的胳膊,李珩一把抓她的手臂,虽然隔着厚厚的棉衣,依然可以感到她的颤抖。她使劲回撤着手臂。于不忍中松开了她,李珩也仅有那贪婪的目光。

    第二十三章 因为校刊

    晚自习时,由学生会主办的校刊《希望》创刊号发了下来。就是在这第一期的校刊上同时刊发了李娅与班亮的诗歌:

    冰玫瑰

    李娅

    冰玫瑰

    冰川上唯一一朵玫瑰

    镶嵌在隔世的梦魇里

    顶风冒雪悄然屹立

    冰玫瑰

    羽化成空中最小的星

    夜里踏雪而来

    清晨踏雪而去

    为冷冷的冰川

    增添热情几许

    你不敢欢笑

    怕打破一份静谧

    你不曾哭泣

    怕纯静的世界漆染忧郁

    冰玫瑰

    冰的洁白赋予了你

    玫瑰的热情给予了你

    在命运的辙迹里

    你从未呈现枯黄瘳寂

    洁白的冰川为你自豪

    凡俗的世界为你垂气

    虽然不能走向你

    坚忍的风骨却

    沁入我的思绪……

    秋意

    班亮

    锁梦清寒裹风来,

    烹茗淡暧品菊开。

    临窗襟起初秋至,

    踏陌心随三春埋。

    迅速传阅开来,直到快下课时才传到书记手中,她只知道班亮是广播站的编辑,却不曾料到在校刊上看到他的稿件,轻轻抚mo着还散发着墨香的字迹,不禁勾起了对往事的回忆。曾经同样做过文学梦,并写下了数不清的文字。自从走进中专,便一点点冷却了,毕竟是理科学校。而此时,似乎那隐藏于内心深处的烛火又被点燃。

    书记迅速写下纸条,传给班亮:“课后请留步,想请教几个问题。”

    真的是大大出乎班亮的意料:书记的成绩也是一流,她很少特约请教的。回头冲她点点头。

    下课铃响过,班亮收拾好东西,坐到了书记对面。

    “我真没想到,你跟李娅这么深藏不露。一直以为广播站的编辑拿现成的稿件写几句串联词,就完事大吉了,看来是需要功力的,而且你的功力还不浅呢,佩服佩服。”书记开门见山,书桌上还摆着那册《希望》。

    班亮先是一怔,没想到书记的焦点在校刊上,心中顿时释然:“你也对文字感兴趣?”

    “不怕你笑话,我上初中那会儿看完《红楼梦》竟妄想着自己也要写一部,就叫《蓝楼梦》,人名都起好了,纯粹是仿照《红楼梦》的,当时真是敢想。不知道曹雪芹是怎么想出那些名字来的:林黛玉薛宝钗晴雯麝月香菱——多好听啊。我最喜欢的诗是林黛玉在元妃省亲时替贾宝玉作的那首《杏帘在望》:‘杏帘招客饮,在望有山庄。菱荇鹅儿水,桑榆燕子梁。一畦春韭绿,十里稻花香。盛世无饥馁,何须耕织忙。’恐怕这辈子都忘不掉。我最喜欢的人物是晴雯,真就是水做的人儿似的。哎,你呢,你肯定看过,喜欢哪个人物哪句诗?说说,别听我一个人说。”书记眼中晶亮,连班亮都被感染了。与卢珊珊都未曾这么深入地探讨《红楼梦》。因为文学,班亮发现了书记杜丽萍崭新的一面。

    班亮笑笑:“我最喜欢书里的王熙凤,最喜欢的两句诗是:试看春残花渐落,花落人亡两不知。其实我们说了这半天,是在讨论文学,文学的魅力真的是无穷尽,陷进去就别想出来。这段时间我把目光放在了外国文学上,就像打开了一扇可以看见另一种风景的窗子。法国俄罗斯英国美国小说,各有各的特色,即使是泛读也会不能自拔。”班亮顿了顿,接着说:“我说书记,咱是不是选错学校了?”

    二人都笑出了声。

    “我正在看张恨水的《夜深沉》,喜欢那个年代的描述,我还模仿着写了些文字呢,明天拿给你看看,顺便提提意见。看了可别笑话。”书记依旧情绪高昂:“要是上高中,我们肯定都选文科。”

    “我理科的成绩总比文科好,现在是彻底钻到理科当中了。高中是梦,大学更是梦。”班亮的目光暗了下来。

    “咱们选择中专真的是错了,如果重新选择,我们肯定不会坐在这里,你说呢。”书记的眼中也现出了淡淡的凝重。

    班亮真的不想去回忆当初初中毕业时是以怎样的心态选择来这里的——选择?人生又有多少机会让你选择,每一次决定都会实践若干年,无论如意与否你都要面对,即使是错的。

    “还是换个话题吧。看了你的字条,还以为你是讨论力学、高数之类的题目呢,闹了半天是不务正业!”

    二人又是哈哈大笑。笑声引来几位还在教室里学习的同学频频回头。夏小辉正在翻看着围棋棋谱书,几次间断下来,不知道他们二人是怎么一回事。

    “我说,咱们成立个文学社吧,有了好稿件就送校刊编辑部,那多好。”书记又是眼睛一亮:“你、我、李娅、卢珊珊,我再问问刘明明,每次运动会都是咱这五个人写宣传稿件的。”

    “你这个提议太好了,文学社的名字就叫‘晓悟’吧,让我们在文字交流中悟出些什么,怎么样?”班亮脱口而出,真的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收获,“等我们毕业的时候,把我们的稿子整理好每人一份,那将是我们这四年当中最好的纪念品。”

    “你就当社长,她们肯定同意。”书记越说越来神。

    “等大家商量后再说吧。”班亮分外高兴。

    “唉,问你个私人问题,行吗?”书记又压低了声音。

    “嗯?”班亮也从刚才轻松的氛围中平静了下来。

    “你说夏小辉这个人怎么样,我看平时班上也就你跟他还说得来。”书记收拾好了书桌。

    班亮先是一怔,笑笑:“不爱说话,独来独往,围棋下得超好。”

    “你说的这些,谁都知道。我是指别的方面,比如说待人接物,还有——你感觉他这个人可交吗?”看着杜丽萍那迫切的目光,令班亮想起了什么。

    “应该是一般偏上吧,挺好的。”看来书记是要主动出击了,班亮知道夏小辉的本性,却永远不想说与第二人的。书记呀书记,你迟早会领略到他的凶狠。

    “也就是说,不好也不坏。”书记歪着脸颊。

    “对。”班亮点点头。

    已经接近10点,教室中仅剩下这班亮、杜丽萍与夏小辉。书记站起身,班亮与随之而起,喊了声夏小辉,几个人关了灯离开教室。

    一进宿舍楼,班亮便直截了当地说:“占用了你跟书记沟通感情的时间,不好意思,是书记喊我的,我提前声明。”

    夏小辉嘿嘿地笑着:“你小子跟她聊嘛了,一个多小时,我他妈倍儿眼热儿,我跟书记之间都没这么火爆过。”

    “都是你不感兴趣的,说了你也不懂。”班亮不以为然地说。

    “嚯,还愣提俩人在一块玩阳春白雪呢,得了吧。”夏小辉一把搂过班亮的肩膀。

    “唉,书记真看上你了,以前我半信半疑,现在我信了,你小子的艳福来了。”班亮认真地说,随手推开他。

    “哪天我要真上了书记,头一个告诉你。”夏小辉私下里过不了三五句话便走入黄色。

    也是这几天才发现,熄灯后,大家再谈论女生时,再也没有了杜丽萍的名字。

    第二十四章 再相逢

    从早晨开始便飞起了雪星,很快便如片如絮地漫天飞舞。在这样的时节又迎来一场雪,大家真的很兴奋。已是早春时节,雪片落地便融,该是这个冬天最后一场雪。

    而选在这个周末不回家,看来是对了。中午在食堂打饭时才发现今次不回家的同学创了记录:刘秋阳、李娅、班亮、蔺海涛……午饭后,大家便相约到了教室,将课桌拼成两个乒乓球台,以刘秋阳为首的对擂开始了,无论男生女生,只要能打上两三个回合便都挥舞一番。班亮也被刘秋阳带动得球兴渐浓。这样热闹的气氛一扫思家的心绪。

    而欢快的时光啊,总会让人感觉那么匆匆。

    当晚,宿舍中仅剩班亮与刘秋阳。刘秋阳的话题也看到了校刊的诗歌上。班亮一直将他视为自己的榜样,所以对他的恭维总是一针见血地挑明:“男生中,我最佩服你,沉着冷静,有威信。就是特会说话,总拣人家爱听的说,即使知道眼前的人是特差劲的人品——我只是举个例子,不特指某人。”

    “我有那么虚伪吗?”刘秋阳也习惯了私下里班亮总是对自己持一种分明带有揶揄色彩的态度,向班亮抗议,班亮从不承认,班亮又说是刘秋阳大脑的沟壑太多太深。

    “玩笑。不过,你确实有一种大哥的风范。”班亮从来都很支持他的工作。

    “你也竟说好听的。其实,我一直觉得你当初的决定挺让人惋惜的,在所有的班委中谢老师最信任你,因为你做的最到位。不是奉承你,我有好多地方该向你学习,但有些东西永远学不来。现在,陈映虹干得很尽心,但她的舞蹈队员身份占用了她大部分业余时间,看着她就累。”刘秋阳也是被班亮辅导的主要对象之一,二人时常探讨一些共同关心的话题。

    “事情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我已经忘得差不多了,你又提这陈谷子烂芝麻。倒是陈映虹的工作,你该多关心关心,我看你跟班长沟通得还挺勤。”班亮不想回忆曾经的不快。

    “你不可能忘,你肯定在说谎。就是现在,你在班里都有一定的威信,周三的三好生表彰大会最说明问题。我跟班长谈的可都是工作方面的事,你可别瞎猜。”刘秋阳的微笑让人总也无法明了他的内心所想。

    他这一提三好生的事,班亮又想起上周三投票的一幕:晚自习时当众唱票,黑板上所列名字当中只有陈映虹是以最少票数被淘汰,这么残酷的结果的确与陈映虹忙碌的状态不相衬。而班亮得票数也与上年相比明显下降,谁知道以后又是何种结局。大家在一起呆得久了,便已分化成群。而各种选举投票,被大家看重的还是综合素质,只是每次所圈定的候选人不同罢了。

    二人天南海北的一直聊到深夜。

    3月11日,晚自习后。

    终于在书记的牵头下,与李娅、卢珊珊、刘明明一同成立了文学社,就用班亮所取之名“晓悟”,大家一至推选班亮为社长。然后商定每月至少活动一次,每次讲评上次活动所命之题的完成之作,优秀作品报宣传委员纪萍投送校刊编辑部。大家又各自选取了一个字:刘明明选的是“金”,李娅为“木”,卢珊珊是“水”,杜丽萍第一个选的就是“火”,班亮非“土”莫属。第一社以“早春”为主题,体裁题目不限,各自酝酿,于下月11日再相聚。几个人叽叽喳喳地谈兴高昂。

    13日,周三。吃过午饭,由鲍老师带队,舞蹈队全体队员与文艺特长生一起乘车前往部队。而周一到部队彩排时,陈映虹根本就没见到王志坚的影子。掐指算来,已有半年时间未见面了,他怎么样?这次是不是又带90级女生?十天的训练,是不是又黑了脸庞?会不会又有一个张映虹李映虹出现?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几天里本子就该返回。也该娶个女人了,不到三十岁的年纪……陈映虹的心早已飞到部队。

    这个时候的部队里,90级的同学该是最轻松的时候,上午刚刚完成阅兵。在话别吗?仿佛又回到一年前的时光。近了,更近了。那绿的山,绿蓝相间的兵哥哥,走路的步伐都带着刚阳。你在吗?

    车刚一停稳,部队的领导便迎出门来,列队的人中真的有他!还是那么挺拔的身材,眉宇间又添了份英气,这才半年未见啊,便恍如隔世。陈映虹最后一个下车,极力抑制着激动之绪。与他伸出的手相握时,就像被粘住了似的,目光中投射出太多的内涵。

    “欢迎,陈映虹。”还是队长曾经那么熟悉的腔调,连声音的质感都这么亲切。

    被带到会客室,寒暄过后,鲍老师便再次向大家介绍起王志坚:连长!他竟然在本子上就没提及过职务的改变,可恶。也许是新近的事?

    他也在讲着套路式的官话。

    时候不早了,大家到礼堂准备化妆吧。鲍老师喝了口水,与王志坚一起离座而起。

    礼堂的舞台已被装饰一新,似曾相识的布景与色调。

    当同学们陆续列队进场后,台下便乌压压一片。陈映虹透过布幔缝隙,又见到了久违的整齐划一的座列,此时,满眼都是绿色,分不清官兵与学生,除了前排部队领导与老师特别显眼之外。要找寻的目光,会在哪个角落?而怎么又平白无故地想起了李珩?今天分别上演《卡通》与《阿里山的姑娘》,只要一上场,李珩肯定就会明晓自己已经到了部队,说不定此时他就已经知道了——这样的场合怎么会没有校舞蹈队的亮相?

    一旦成为舞台上空灵的舞者,陈映虹便会于瞬间让眼前所有的物相消失,仅仅拥有的是心中角色的心境。同样一个舞蹈,每次演绎时都会是再次的角色重生。有时真的不希望舞曲停下来,就这样舞起,让所有的烦琐都在舞起时烟消云散,让所有的压抑都在舞起时尽情释放,让所有的人都看看那么闪亮光鲜的另一副面庞……

    联谊会持续了一个半小时。

    只换下了演出服的队员们又回到会客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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