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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依旧缠mian不绝,纪萍向修车店方向张望着。
正说着,二人都没注意身旁又站了一个男人,纪萍回头一惊,是爸爸——这个时候正是他去上班的时间,真没想到就遇上了。纪萍紧走几步,近前。爸爸问她:“怎么回事儿?车子坏了?”
“没事,您赶紧去上班吧,快迟到了。他是我同学沈歆,我们同路。”纪萍忙指着身边的沈歆说。
沈歆打了招呼。
“路上小心,下雨天骑慢点儿,我走了。”
纪萍冲着爸爸挥挥手。
“糟了,你爸好像不喜欢我,那么严肃的表情。”沈歆一本正经的样子。
“这才第一次见面,你怎么知道?要真是这样,以后少跟我爸见面不就行了。”纪萍感觉有些可笑。
“你这话没道理,哪有姑爷不见老丈人的理儿。”
“又说贫话,昨天我就生气了,今儿没不搭理你,你还不老实!”纪萍推车要走的样子。
“我错了还不行吗,别生气啦。”沈歆一把拽住纪萍的车子。
纪萍白了他一眼,说:“你放心吧,我爸就那样,他要是不喜欢谁,就敢当面向人家讲出来,为此,在单位没少得罪人,老让我妈妈生气。”
等修好车子后,雨依旧。二人加快了车速。
第五十八章 无缘相会
“纪萍啊,你每天都这么晚回来,是不是以后得带着饭去实习啊。”妈妈边包着饺子边对下午四点才进家门此刻正吃着东西的纪萍说。
“不用,我们这也是极少的,每天还不都是1点左右到家吗。”纪萍低着头。
“还说呢,那今天怎么这么晚?在工地上实习,一两个小时还不行吗,实足的一天,又干不了嘛活,不是给工地上添乱吗?”看来妈妈相信了纪萍的话。
“妈,我没骗您,明天保证中午回来。今天真的是特例。”纪萍说。
“你呀,快吃吧,吃完帮妈妈包饺子来。”
纪萍这已经全然没了食欲。是啊,不怪妈妈生疑,十几天来几乎天天下午进门。是沈歆每天都拽着自己不是去看电影就是去逛公园,最次还在海河边坐上个把小时,一玩儿上来就忘记了时间。进家门前便开始编着各种理由以备妈妈盘问。感觉自己这段时间就像在偷偷摸摸中过来似的。校外时间真的少了太多约束,在同学面前,大家早已习惯了沈歆与纪萍在一起就如同书记与局长杜婧与刘秋阳的出双入对。偏偏心里就一点把握都没有,如果真有可以问卜将来的地方去询问询问,也许就会去除此刻的疑虑。还在学校的时候就听好几个别班女生议论起89工民建班的班风:涉及早恋的都是些什么人——班长副班长团支部书记生活委员宣传委员体育委员!虽说是多思的年华,可也太肆意了。这一切到底是对还是错……、
“想嘛了,吃着饭还走神。”妈妈过来取碗柜里的东西。
“不想吃了,等会儿又该吃晚饭了。”
“也好。这些日子总感觉你有心事儿似的,你去歇着吧,我自己包饺子就行。”妈妈对正收拾着桌子的纪萍说。
“明天周六是我们最后一天实习,我约了几个同学来家里玩儿,我想就在家里吃午饭,还用准备些东西吗?”纪萍昨天已与杜婧韩芳刘秋阳沈歆约好,本想也叫上陈映虹的,她推说有事儿,纪萍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杜婧的原因,只好由她。
“我估计明天中午回不来,你们要是做不好买就点现成的,不知道你哥还回不回来吃,给他留些饭吧。”
“知道了。”纪萍心里有了底。
一夜间,路上的树叶铺了厚厚的一层,秋天的脚步似乎又远了些。
与沈歆一块到了实习工地。同学们大多都到了。一提起后天就要回学校上课,紧接着便是期中考试,真的让人十几天延续下来的轻松心境皆无。只恨时间过得太快。跟刘教授尹老师好说歹说,才同意今天早放一个小时,前提是回家整理实习笔记,下周二的建筑力学课交实习报告。
杜婧纪萍韩芳刘秋阳沈歆一路欢歌笑语地向纪萍家骑来。
哈,家里真的没人!这下大家无所顾及地说笑开了。杜婧纪萍始终在厨房中忙碌着。客厅里,刘秋阳沈歆韩芳玩起了扑克。一会儿沈歆便喊没劲,让韩芳喊杜婧过来,四个人打红幺。
“去你的!她们在厨房为大家准备午饭,咱这又说又玩儿的,你还嫌不合适,将就着点吧。”韩芳抢白了他一句。
饭桌上三个女生嘻哈笑闹成一片,惹得沈歆刘秋阳几乎就咽不下饭去了,直劝她们等会儿再闹也不迟。
一直到4点钟,大家意识到该离开了。对于这几个人来说,三周的实习生活竟然是在纪萍家如此欢快的氛围中圆满画上的句号,连日中的枯燥便都烟消云散。
看着杜婧刘秋阳韩芳拐出了视野,沈歆又回送纪萍。
“知道吗,在咱俩未挑明关系之前有三个女生跟我谈过,都让我回避了。”沈歆有些得意地说。
“哟,没看出来,我们的沈班长还是大众情人呢。要是这样的话,现在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背后嚼吃我呢。”
“不会的,我想说,我既然选择了你,是因为我绝对有把握。”
“什么把握?”纪萍听着这话感觉怪怪的。
“我有把握保证我们今后可以永远这么走下去。”沈歆此刻那么痴情地注视着纪萍。
纪萍把脸扭向一边,回想着他刚才的话,不禁问道:“那三个人都是谁?”
“就知道你会问。先告诉你,只有咱班里一个,你肯定能猜出来。”
“刘明明。”纪萍脱口而出。早就听人说过一二年级的事,两人都是班委,总在一起谈工作,难免引起同学们的玩笑,看来玩笑也不是无中生有。
沈歆一怔,想不到纪萍这么干脆地脱口而出,顿了顿说:“那都是老早以前的事情,从她的言行中我能感觉出来,但我始终在装傻。现在我们见面只是打打招呼而已,偶尔说笑也就三言两语。”
“那两个呢?”
“猜得这么准,接着猜吧。”
“那也得缩小点范围吧。”纪萍不知自己为什么这么关心这个话题。
“都跟咱坐一趟车回家,是分析班的。”
“郭红!你以前提过她的名字。”纪萍又是脱口而出。一个白皙漂亮的女孩,总爱跟龚秋妍在一起。
“没错,是她。她曾跟她们班男生提起想跟我交往,因为种种原因吧,回了。感觉她太洋气了,让人不敢接近,做个朋友还可以。其实说这些很无聊,都过去的事了,提它干嘛。”
“还有一个呢?”纪萍继续追问着。
“别再想了,算我什么都没说。太晚了,我也该走了,你上楼吧。再见,mydear。”沈歆做了个飞吻的动作。
纪萍本想目送他一程,一听这话转身进了小区。
吃过晚饭后便觉得烦闷得很,回了房间倒在床上翻来覆去的。那个人会是谁?回家时同坐一趟车的分析班女生有好几个,除了郭红龚秋妍还有……打心眼儿里就不想提龚秋妍这三个字,也只有她最有可能!
吃过早点送走哥哥,随后便响起了敲门声。纪萍开了门,是张海。万万没有想到。惊讶之余问道:“这么早!就你自己?”
“我一个人就不能来?连屋都不让我进?”张海一脸的笑。
“哪的话,快进屋。”
“不了,我来找你有事。”张海一本正经起来。
“就知道你无事不登三宝殿。”
正说着,妈妈到了门前,说:“同学来了还不让进屋,站门口说话算什么。是张海呀,快进来。”
“伯母好,我们想这就下楼的。”
“什么事呀,这么急,先坐下歇会儿。”妈妈陪张海坐在了沙发上。
纪萍知道一会肯定得下楼,将车子推到门前。只听张海对妈妈说道:“我们约好去别的同学那拿实习报告,我们加紧写完了还得还给人家呢。就今天一天时间。”
纪萍想:沈歆肯定也来了,他怎么不上来?这个该死的。回身冲张海道:“我们走吧,张海。”
妈妈一直把这二人送出小区。
一上马路,纪萍严肃地问道:“真会演戏,沈歆可以去当导演了,我看。说吧,到底有嘛事?他在哪?”
“其实他完全可以自己来,这小子。他说在老地方等你,一会儿你就看见他了。”张海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真是好哥们。他有时也骗人,你最好别信他。”
“不信他信谁,他是我最最要好的朋友。”
果然,沈歆站在往日等候的地方向这边正张望着呢。近前,纪萍回头问张海:“这就是你说的有事?”
“不,还有更重要的呢,听沈歆向你汇报。”张海说。
“我今天想带你去个地方。张海一会儿去接他女朋友,很快就会追上咱们,咱先走吧。”沈歆一脸神秘。等纪萍再回过头来,张海已经骑车远去了。
“这么早咱去哪?”纪萍一脸的茫然。
“到了你就知道了。”
“这几天你老布迷魂阵,跟谁学的?”纪萍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沈歆没再说什么,纪萍只能默默地跟在他身边七拐八拐的进了楼群,停在一栋楼前。
二人一前一后上了楼,沈歆在前面已经敲响了一家房门,开门的声音。沈歆问:“知道是我吗?”
“两下半敲门声,能听不出来吗!再说了,你哪个周日不来!”石晓洁就要往屋里拽沈歆,纪萍已经站在跟前,一时有些尴尬的石晓洁马上又满脸堆上笑来:“哟,她也来了!你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我家里乱七八糟的,也得收拾收拾吧。第一次来,也是对人家的尊重。你呀,竟出我的丑。来来来,快进屋。”石晓洁过来招呼着纪萍。
纪萍看着眼前这位比自己高出半头,浓眉大眼嘴唇丰润的女孩,忙说:“是石晓洁吧,你好。”
“你也知道我的名字,肯定是沈歆跟你说的,我这人快人快语惯了,这辈子也学不来你们文静的样子。赶紧进屋吧。”石晓洁拉过纪萍的手从沈歆身边擦过,便是在这擦过的瞬间,沈歆看到了石晓洁用余光狠狠盯视自己的那一刻。
沈歆与纪萍坐在沙发上,石晓洁只顾招待纪萍了,见她从厨房中又端来一杯果珍,纪萍忙说:“你别忙了,把饮料给他吧。我吃个苹果就行了。坐下说说话吧。”
“不用管他,他哪回来还不都把我这翻个底朝天!想吃想喝随他弄,用不着人伺候。”石晓洁坐在纪萍一旁,偶尔瞥向沈歆几眼。
从见面的那一刻起,纪萍便觉出石晓洁那话中有话的言词,仿佛是在无意中透露着她与沈歆之间多么的不同寻常,却分明听出一种怨来。沈歆啊沈歆,你可真行,来这之前竟然不向自己露一个字!为什么就傻傻地跟了来?
再次响起敲门声,是张海,就他自己。
沈歆总算有了说话的机会:“你不是接女朋友去了吗,怎么一个人来的?”
“人家有事没在家,我有嘛办法。”张海径直向卧室走去,“我得躺会儿,累死我了。”
纪萍以为石晓洁会拦住张海,却见她无动于衷。
三言两语间,气氛便冷下来。是石晓洁先打破这种让人窒息的气氛:“干坐着干嘛,还不如喊张海起来打牌。”说着,石晓洁起身进了屋。
沈歆直接从组合柜顶上取下麻将牌。纪萍轻声说:“你就跟呆在自己家差不多。”
“哪的话,不过常来而已。”
纪萍看了他一眼:他倒是没说假话。
四个人围坐好,纪萍与石晓洁相对。当纪萍伸手抓石晓洁跟前的牌时,沈歆总会顺手帮她一下。只两三次便惹来了石晓洁的打趣:“倒是助人为乐,怎么不帮帮我,我也有够着费劲的时候。”
“谁都帮。”沈歆只能这么说。
果真轮到石晓洁抓纪萍眼前的牌的时候,沈歆伸手要帮她时,石晓洁啪地打开了他的手:“我自己够得着,不用麻烦你。再说,就真够不着,还有张海呢。”
如此的氛围中,纪萍真是坐立不安,恨不得瞬间便从这里消失。
终于熬到被石晓洁送出了门。在第一个路口便与张海告别。
“唉,你对她有什么看法?”沈歆终于还是问出口。
“对她没什么看法,倒是对那个地方有些看法:那个地方欢迎你,不欢迎我。来这一次就够了!你应该来之前告诉我一声。我可没有你那么好的适应能力。”纪萍脸色灰暗到极点,始终不去看沈歆。
“看你说的,没这么严重吧。”沈歆已经觉出了纪萍的不悦,“她那人就那样,刀子嘴豆腐心。她一直想见你。”
“见我?有嘛用。好了,你别说了,我现在一个字也不想说。”纪萍一听这话更是气得很:想见我?分明拿人当小孩子耍。从今天一早到现在感觉自己就像个小丑似的让人牵着鼻子走,而这一切都是沈歆一手炮制的。
二人无语地骑在萧瑟的秋风中。
第五十九章 扭伤
一出门,纪萍便晚点了,料定沈歆不会在47路车站等候。果然。也许他以为自己早出来了。
包车站。四辆车齐刷刷地一字排开。已临近发车时间,纪萍见最后一辆车上人还松快些,便从后门上了车。放好包,直起身之际见中门处分明是沈歆的背影。刚要开口喊他,却见他正肢体语言丰富地与身边一位女生聊着,不是龚秋妍又会是谁!龚秋妍正吃着包子,还偶尔向沈歆谦让一回。纪萍迅速转过身来,一股凉气从头冰到脚。想起前天沈歆说起的三个人,此刻不得不承认那第三个人就是龚秋妍。用沈歆自己的话说,与那两人始终保持着同学朋友般的距离,与龚秋妍呢?为什么连自己都感觉浑身的不自在?心情低落到了极点。从车出了市区开始便闭上了眼睛,只当休养精神吧。
“唉,纪萍!”不知什么时候沈歆已移在了纪萍身后。
“你也在这辆车上?”纪萍故作惊讶状。
“这半天我怎么没看见你?”沈歆推推眼镜。
“你这么忙,看见不看见还不都一样?”纪萍根本就不相信他的话。
“别生气了,向你道歉还不行吗!”沈歆压低了声音。
“我猜出那天你说的第三个人是谁了——龚秋妍!”纪萍始终盯着沈歆的脸,她要捕捉到他听到这个名字后哪怕最细微的一丝面部表情。
“嗯。”沈歆犹豫了一下,接着说:“噢,对,是她。没想到你记性这么好。”
“这哪是记性好坏的问题。”纪萍不屑地说。他那么不自然的表情说明他根本就不想听到从自己口中说出龚秋妍三个字。不想让二人始终被这种僵持的气氛笼罩,无心说道:“实习报告写完了吗?”
“写嘛呀,等着抄你的了。”
“那你可说晚了,我的早已预订出去了。”纪萍故意说道。
“不可能吧,这还没进校门呢!”
纪萍没再说什么。
一路颠簸,车速时缓时急。纪萍觉出了沈歆越来越近,使劲往后收着身子。
陈映虹并没有收到从部队传来的笔记本,心中有些忐忑,不知道王志坚目前是怎样一种状态。也许根本就忘记了本子的存在?不可能。他说想多留些日子,为了这段属于二人的特殊经历。从来就很让人相信的。不见本子的回转倒可让人安下心来,专心备考吧。说不准就是队长的有意而为之。
而从刘秋阳口中得知,周三下午将与部队官兵踢一场足球联谊赛。周四就要进行期中考试,学生科还要安排这样的活动,不知道到底出于何意。不用说,刘秋阳夏小辉沈歆李珩肯定都在出场阵容这列。所以周一周二这两天便见临时组建的校足球队进行着比赛前的热身训练。
他会不会来?即便在学校里见了面,除了远远地打个招呼,还能怎样?难道这场比赛又要面对他与李珩在场上的拼抢?
即使在周二的最后一次舞蹈排练中,陈映虹都会想到周三下午的足球比赛。几次错了节奏,引来队长邢沛红的不解:要是不舒服就回宿舍休息吧。陈映虹只是摇摇头,仿佛被看透了内心似的,红了脸颊。徐燕小声说:是不是李珩没来给你当观众,找不着感觉了?他这会儿正在操场上挥汗如雨呢。陈映虹捶了她一下:去你的。
吃过晚饭后陈映虹便早早地与李娅到了教室,真该为后天的考试做准备了,根本就没有太大的把握——保持不跌出前十名,这是陈映虹心里为班干部规定的最低学习成绩标准,否则真的难以服众。此时,感觉每门课都有不解的问题,问谁?李娅?费小梅?杜丽萍?相比之下,也只能选李娅。却感觉只有班亮讲解得最细致,而又不可能占用他所有学习时间吧,太多同学都围着班亮。为什么有这么多学习上的疑问?是自己平日里积攒得太多?还是脑子越来越笨?还是因为别的事情牵扯了精力?如果自己在工作上给班里带来好的结果还可安慰一下,却又是不尽如人意——就很少见到卫生评比黑板上89工民建班是优的结果。谢老师虽然不说什么,可毕竟是自己担任生活委员期间的真实体现吧。连续两个月“信得过班级体”榜上无名,杜婧每次开完学生会的班长例会回到宿舍后就很少有好脸色。也许原因真的在自己身上?所有这一切对自己的要求已远远超出了自身的能力范围。等考完试后真得静下心来想一想,长此下去,于己于班,都不好。
心思乱到这个地步,怎能学得下去?看看旁边专心于课本的李娅,陈映虹狠狠地掐了下自己的大腿。
周三下午的德育课暂停一次。部队上真的来人了。很快,操场上便形成了对阵的两支队伍,都是短裤背心。在这样深秋时节,龙腾虎跃般地奔跑,大家的身上依然见了汗迹。主席台两侧,同学们围得水泄不通。杜婧杜丽萍李娅韩芳挤在一起,不时大声呐喊着。这样的氛围中,场上场下都在尽情宣泄着。
刚刚与纪萍做完宿舍卫生的陈映虹,此刻正准备收拾书本去教室。
纪萍问道:“你真不去看比赛?”
“眼下对我来说只有学习,明天就要考试了,我这还一踏糊涂呢。你去吧,应该为沈歆他们加加油。”陈映虹随口说道。
“还有李珩,说不准还有王志坚呢,不去你会后悔的,走吧。”纪萍拉着陈映虹的手。
陈映虹摇摇头:“他不可能来。”
“看来你们早就通了消息?”纪萍见她一脸的凝重。
“没有,凭感觉。”陈映虹说。
“那叫心有灵犀。”纪萍笑笑,看来陈映虹与部队的牵连还未结束,便不好再说什么。
二人一起出了门,正锁门之际,却见韩芳风风火火地跑上了楼:“别锁门,出事了,纪萍——沈歆脚崴了,脚腕子当时就肿老高,让他们架回宿舍了。”
等韩芳喝了水,二人把她摁在床上坐好:“好好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这可叫寸劲儿:上半场就要结束了,沈歆抢球没抢着,一下子摔倒了,当时还站起来瘸着走了几步呢,实在走不了,让同学架了下来。我回来拿止痛膏,你们赶紧翻翻,看还有没有?”韩芳连说带比划着。
“去医务室了吗?”纪萍掩饰着焦急,问道。
“医务室,快别提了,那纯粹是聋子的耳朵,要嘛没嘛,用碘酒抹了抹,有嘛用。我记得我那还有两贴虎骨膏。”韩芳指指自己的储存柜。
“实习前,我用了两贴,你还有哇?”纪萍想起什么似的。
“坏了,这倒忘了。你们说怎么办?”韩芳也无计可施。纪萍急得坐立不安。
“是不是该送他回市里?”陈映虹说。
“学校要是给咱几个开的就好了,关键时候就缩脖了。关键明天考试,让他走,他直摇脑袋,说嘛也坚持这三天。”韩芳说。
纪萍真想这就去看看,又不好太过张扬:“他,现在在哪?”
“当然回宿舍了。”
晚饭后,纪萍早早地与陈映虹李娅到了教室,始终心神不宁。门一响,纪萍便抬头看看。终于,在蔺海涛的搀扶下,沈歆准时出现在了教室中。纪萍疼惜地注视着他。沈歆坐定后小声说:“用不着这样看我,没事儿。”
“实在不行就回家吧,因病缺考不会影响学期总成绩的。”纪萍时不时看看他那依然肿胀的脚踝。
“越说越严重了,没事儿,放心吧。只是软组织挫伤,骨头没事儿,三五天就好了。”沈歆镇定自若的样子。
“韩芳那两贴止疼膏实习之前就让我用了,光用碘酒洗,肯定好的慢。”纪萍关切地说。
“我现在贴着止痛膏呢,你看。”沈歆真就扒下了袜子。
果然,纪萍稍稍放下了心:“还疼吗?”
“一点点,放心吧。大夫让少走动。这礼拜我就不回家了,有蔺海涛刘秋阳在,你也不用担心。”沈歆说。
“也好,有嘛需要我帮你的,尽管说。”纪萍说。
“我写封信告诉家里一声,晚自习后你帮我寄出去,正好周六家里就能收到。”
“也好,我家里也有麝香虎骨膏,周一给你带来。”
“谢谢你。”沈歆手探过来顺势抓住了纪萍拿笔的手。
“让人看见,你呀!”纪萍使劲抽出了手。
沈歆开始写着信。
临近下课时,沈歆递过封好的信:“多受累吧。”
天黑得异常。纪萍一个人脚步匆匆,向校门口走去。
回来时只顾低着头走,却不曾注意到前面也有两个刚刚从小卖部方向拐出来的女生边走边聊。
“知道沈歆脚扭伤了吗?”是郭红的声音。
“当时就知道了,我还托咱班男生拿给他两贴止疼膏呢,也不知道现在他怎么样了。”是龚秋妍。
“他可真幸运,有那么多人关心他。”郭红说。
“他是我认识的第一个外班男生,又幽默又滑稽,特有意思。”都可以想象得出龚秋妍说这话时脸上那种期盼的笑。
……
纪萍止住了脚步,不想再听到她们的话,只希望她们快些从眼前消失。为什么这么巧?偏就遇上了。注定沈歆向自己的隐瞒要被揭穿吗?为什么又是龚秋妍?一个人发愣,直到不见了她们的身影许久。
纪萍怏怏地回了宿舍。
考试。接连三天。而晚自习时,除了继续复习之外,大部分同学都收敛了玩乐之心。就是因为沈歆那不见消肿的脚,让沈歆纪萍二人有了更多接触的机会,纪萍也顾不得同学们的眼光,尽量搀扶着他。沈歆总会找准一切机会表现亲呢的举止,都被纪萍巧妙地化解开。纪萍希望与沈歆的交往以诚相待,不管将来是在何种环境中条件下都经受得起考验。
明天就要回家了,沈歆是第一次周日呆在学校里,此时就像个孩子似的:“纪萍,这两年我都没在学校里连续呆上两个星期,真不知道怎么过,你回家一定给我带些好消息来,拜托啦。”
“那我得专程去趟你家拜访一下伯父伯母,好回来给你好消息。”纪萍也被他感染得格外轻松,在这紧张的考试间隙。
“你又不认识我家。”
“我就不会问哪,瞧你说的。”纪萍白了他一眼。
“也不用去,家里收到信也就放心了,我没说是脚扭了,说是复习考试。我希望你周末有个好心情。”沈歆说。
“你好好养着吧,这两天尽量少活动。等你彻底好了,我陪你遛到哪都行。”纪萍诚心希望他早一天好起来。
“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可别食言。”沈歆开心地笑着。
“哎,我想问你个事儿——听韩芳说,咱学校的医务室没有止疼膏。”纪萍无法完全抛弃心中一直未解开的结。
“是蔺海涛刘秋阳他们拿来的,我也没问那么细,你怎么问起这事儿来了?”沈歆的表情不似刚才。
“没什么,我也是随便问问。”纪萍宁愿相信如他所言,他不知道这其中有龚秋妍的借入。二人开始进入为明天的考试做准备的复习状态,再也没说什么。纪萍不时用余光看看他,茫然中眼前总会浮现出一个女孩如花的身影。
最后一门课终于考完。大家交了试卷提起包离了教室。一切紧张的气氛瞬间便化为乌有。
“我帮你拿包吧。”沈歆始终跟在纪萍身边。
“不用了,有这份心就行。去食堂的路上走慢点,实在不行就让刘秋阳他们给你打饭。”纪萍嘱咐着他。
“沈歆,要么提我这个,我这可有两个包。”韩芳肩上挎着手上提着,此刻依然不忘开玩笑。沈歆真就要去接。韩芳理也未理他:“得了吧你,让也是虚让,假惺惺的。祝你周末愉快,我们走啦。”挽着纪萍的胳膊,二人快步向包车走去。
站在教学楼前一直见她们上了车,沈歆才一瘸一拐地向食堂走去,前面没有几个人影,好容易到了食堂门口,扶着门框歇息了一会儿,却见龚秋妍端着饭盒正至跟前,令沈歆一怔:“你怎么也没回家?”
“许你不回家,就不许我不回家吗?”龚秋妍甜甜的笑样儿,真的会让人醉到心里。
“哦,不不不。感觉新鲜。”沈歆点点头,想接着往里走。
龚秋妍手一拦:“我买了米饭藕夹,你拿着吧,我再去买一份。你最好是少走路。你们班的男生真没良心,也不扶你一把。”
“没那么严重,最疼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容不得沈歆寻思,龚秋妍已经将她的饭盒硬塞到沈歆的手里,接过沈歆的饭盒转身又进了食堂。
“这怎么行,你赶紧回宿舍吧,我能行。”沈歆招呼着她。
“还是你回去吧!吃完饭,让我们班的男生给我送饭盒去就行,我住215,他们应该知道,也正好把你的饭盒捎回来。”龚秋妍回头说着,很快便不见了身影。
无奈中的沈歆只得步履蹒跚地回了宿舍。蔺海涛竟然在自己身后赶回:“嘿,我还在食堂傻等着你呢,你这饭从哪来的?浪费我的感情。”
沈歆笑笑:“我会缩地成寸术,你不知道吧?”
“要这么着,直接回家多好,连车费都省了。”蔺海涛也不看他,大口地吃着。
蔺海涛吃了饭倒在床上只一会儿的工夫就起了鼾声。寂寞无聊的沈歆想起了龚秋妍:对,给她送饭盒去。
好容易摸索到女生宿舍楼门前,看门大娘说什么也不让沈歆进去。沈歆指指自己的伤脚说明了情况又立了保证,终于获准进去十分钟。沈歆兴冲冲地拐上了楼梯。215室门前,沈歆犹豫着敲响了房门。龚秋妍应声而出,仿佛已守候在门里许久似的:“呀,你自己来了,快进屋,坐那。看门大娘还真让你进来。”
“得感谢我的伤脚。”沈歆将饭票并饭盒一块递放在长桌上。
“你也太着急了,不方便就让别人来,总来回走动,脚伤多早晚才能好!你把饭票给我收起来,按理该买些营养品给你,这顿饭算我请你吧。”龚秋妍拿起饭票与沈歆推让着,就有了双手之间的接触,是沈歆木呆呆盯人的目光让龚秋妍突然间退开一大步,旋即背对着他。这份尴尬迅速在屋里蔓延开来。龚秋妍想起刚刚熬好,此刻尚未凉透的红果酱,蹲身盛了一小碗递给沈歆:“尝尝吧,我的手艺。”
“盛情难却,那我就不客气了。”沈歆边吃边赞,惹得龚秋妍一个劲地让着他。
“听说你们男生宿舍大家用一条毛巾,一个脸盆,连个暖瓶都没有,是真的吗?”龚秋妍先前听自己班男生这么说,根本就不相信,那简直令人无法想象。今天有机会向别班的男生求证,机会难得。
“别听别人瞎说,不可能。”沈歆被酸酸甜甜的果酱勾得口水满嘴,“真好吃,这辈子都没吃过这好的东西。”
“喜欢就好,明天,我还给你做。”龚秋妍又为沈歆盛了一碗。
沈歆吃罢,想起与看门大娘的约定就要起身离开,被龚秋妍拦住了:“大娘是哄你呢,估计这个时候她已经回村子里了。再坐会吧,我一个人也腻得很。”
沈歆真的不忍看她那乞求的目光,无声地坐了回去。
龚秋妍看看沈歆的脚:“一贴药膏只管24小时,现在该换第三贴了,换了吗?”
沈歆摇摇头:“待会儿回宿舍换。”
龚秋妍起身在自己的柜门里翻找着,很快,一股刺鼻的药膏味便充斥了整个房间,龚秋妍已经撕开了一贴,回过身说:“现在就换,早换早好,待会儿回去时这几贴你都捎走吧,我留着也用不上。”
见她如此,沈歆欲接过来,龚秋妍根本就不理他,径直撩开他的裤腿。沈歆也就没再坚持,配合着她退下袜子。本想说周一纪萍就会带来止疼膏的,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那些你还是留着吧,备着些,应付个万一。周一就有人给我捎来了。”沈歆指指她放在长桌上的那叠止疼膏说。
“现在就是万一。别人给别人的,我给我的,互不影响。你要是不拿着,就别走。”龚秋妍目光始终直视着沈歆。
沈歆真的拿她没办法,除了依从她说的一切。直到天色暗了下来,沈歆才匆匆告辞。
回到男生宿舍,蔺海涛正吃着晚饭。沈歆忙说:“嘴下留情,给我剩些。”
“你再不回来,我该报110了。你以为我就买了一份,那个饭盒里有,还没凉呢。”蔺海涛一脸猜疑地看着沈歆,想象不出沈歆这一下午到底去了哪里,此刻怎么会拎着空饭盒回来。
周一上午。
纪萍坐在位子上目不斜视地盯着教室门口,期盼着沈歆的身影早一时出现。终于,纪萍脸上有了笑容,沈歆出现了——看样子是好多了。
“脚怎么样了?还疼吗?”
见纪萍着急得什么似的,沈歆不紧不慢地说:“看你急的那样,我没事了,放心吧。”
“这是给你的,最管用了。”纪萍从书桌中取出了麝香虎骨膏,递过去。
“我那有一大堆呢,你先收着吧,等以后我伤了再用吧。”
“你还想受伤?一次还不够吗!拿着,这个比那个管用,你试试就知道了。”纪萍的手仍然在空中悬着。
“不用了,你收着吧,我真好了。”沈歆坚持着说。
“那好,我留着也没什么用。”纪萍将麝香虎骨膏扔进了书桌。
“别生气,我要还不行吗。”见纪萍拉下了脸色,沈歆又央告道。
“你的脚都好了,还用它干嘛,还是留着给别人用个方便吧。”纪萍眼睛盯着课本没再理他。
沈歆无言地看着她的侧影。
第六十章 梨花带雨
令纪萍没有料到的是,与沈歆第一次的冷战竟然会持续一个星期。偏偏又听说沈歆与龚秋妍竟然双双出现在了阅览室中,有说有笑的相邻而坐。所有这一切,纪萍都没往心里去。看着他的脚一天好似一天,二人间却少了之前那种随意的交流。纳闷儿的是,沈歆竟然不再提去校园里散心的话题了。究竟发生了什么?纪萍开始心生疑虑,仅仅因为那几贴麝香虎骨膏吗?为什么从那之后看到的大多是沈歆的背影?
周三下午的德育课,全校师生观看关于东欧形式的录像。因为红色东欧迅速改变了颜色,为全世界瞩目,一时间社会主义走向了终结的言论甚嚣尘上,所以对青年学生进行国际形式教育已是全国当务之急的事情。电视上画面频闪,同学们私下里已沉浸到杂志小说闲聊之中。
录像结束后谢老师开始讲话:今后一个多月的活动安排以迎评估为主,这期间进行一场全校的革命歌曲大合唱比赛。参赛曲目由班委会研究后选择的是《英雄赞歌》及《☆☆学校亚克西》。第一首以领唱加合唱伴舞的形式展现,领唱由张玲担任,伴舞是陈映虹与刘秋阳;第二首是在新疆民歌的基础上,由班亮李娅改写了歌词。大合唱总决赛定在了12月24日,也就是评估团进驻学校的第二天。这一个多月大家肯定会很辛苦,希望大家咬咬牙,为学校的发展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总之,从现在起大家要更加严格要求自己,发挥出主人翁的精神,以大合唱比赛为契机让评估团看到我们学校真正的学生风貌……
都在聚精会神地听谢老师讲话。
陈映虹呆呆地望着未擦净字迹的黑板陷入了深深的沉思:这一年来真的感觉出了与大家相处时的酸甜苦辣,即便有事情都不敢往谢老师跟前站——只要与谢老师单独交流时被个别班委看到就会被误认为是诉委曲,偏偏这话是从杜婧口中说出。做卫生时,只管男生组不管女生组。自己有这么阴暗吗?对于《英雄赞歌》的伴舞将以何种面貌出现,现在还是一片空白,这次居然被研究拍板成男女生共舞!1991啊,为什么会以几乎让你焦头烂额的状态与之作别?最小的年龄却在被如此厉练着,真的不想成为什么圣贤,上天为何要这样苦我的心智?右后方,班亮的几声咳嗽牵引回了陈映虹的思绪。对,班亮,你是否可以助我一臂之力?就像灵感突来,陈映虹眼前一亮,有了主意。
散会后大家又开始了循环往复的大扫除。
晚自习。陈映虹回了几次头,见班亮一直在写作业,情绪也很好,如此更增添了陈映虹的勇气。下课铃响过,陈映虹转过身见班亮还在聚精会神地写着,犹豫着未喊出口,主要也是因为他身边还有李娅。陈映虹只是干坐在椅子上,脑子里乱乱的。同学们在陆续离开。
再回过身时,发现教室中就还有四人:自己、沈歆、李娅、班亮,喊了他一声。班亮抬起头。
“你——过来一下,可以吗?我有个问题请教你。”是那么的说不出口,请教别人还要要求人家动身。
沈歆开玩笑说:“陈映虹架子见大。”
“哦,我也是不得已。”陈映虹觉出了脸颊的热,自语似的说,也许只有她自己听到了这句话。
班亮已感觉到她与往日的不一样,离开自己的位子坐在她旁边:“什么问题,随你问,没关系的。”
陈映虹递过刚才写了字的作业纸。班亮低头看到:“不好意思!要是有时间的话,想跟你谈谈,是关于我工作上的事情。”抬眼见她乖乖的模样就想笑,说:“我记得早就跟你说过,工作上要是有什么事儿随时可以找我。我并没学习,是在预习明天的内容,看不看都无所谓的。”
“预习也是学习。你小声点。”陈映虹指指那二人。
班亮知会地压低了声音:“没事儿,那二人不都是你的同行吗?”
陈映虹一笑,在犹豫从哪开始说起,一手托着腮,一手玩弄着发梢儿,好半天才说:“想请你出山。”
“嗯?”班亮一怔,没明白她的意思。
“想——请——你——帮——我——一——个——月!”陈映虹一字一顿地说。
“怎么个帮法?”班亮又是一怔。
“相当于班里有两位生活委员。我这是实在没办法的办法,我知道你可能不会答应,偏偏我又最不会劝人,我只能说说我自己的原因。你知道从现在到年底的活动一个接一个,几乎哪项都少不了我,我的学习成绩不算好,这,你也清楚。在学习上我是有心无力,都想把自己拆喽。我知道让你帮忙想个主意订个计划肯定没问题,现在这事儿我不着急,下周告诉我决定就可以。”陈映虹近乎哀求的目光一下子就会让你剔除眼前预设的所有防备,她真怕班亮马上就会拒绝。
班亮表情沉重起来,不敢正视她,低下了头,回想起自己当初是以那么固执的口吻向谢老师辞职,又怎能说上就上去。同学们有议论有想法倒在其次,关键是班委们不会多看你一眼,除了一两个通情达理的之外。一年来,班委之间的不团结依旧,而对于生活委员的工作依然没人替陈映虹分担,她能坚持到今天真的很不易。班亮说:“你这个问题太突然了,真不好说。我——对你的工作一直很关注,明白你现在的处境,仅仅从你一个人的角度讲,我出面帮你义无反顾,但要面对一个集体,一个差强人意的班委会,你可以联想到我当初的处境。”
“周一我就向谢老师提出了辞职,也对谢老师说了我希望你能重新上任。今天晚自习前我又找了谢老师,建议咱两人一块干。谢老师没意见。我犹豫了一个晚自习,坐在这嘛都没干,胡思乱想的。现在只看你答不答应,你不能不为班里想,再说这也是为班里服务,同学们不会笑话的。”陈映虹恳切的目光不敢让人直视,她接着说:“我就怕打扰别人,到现在的地步,也只有你能助我一臂之力。”
“冲你,我怎么都行。一想想自己孤立无援时,到现在都感觉让人心寒。当时也发了誓:毕业前再也不进班委会!重新接任,从来就没想过。”班亮摇摇头,接着说:“没有哪个班委忙成你这样,没有!当年我曾向谢老师建议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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