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读本 第 15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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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新接任,从来就没想过。”班亮摇摇头,接着说:“没有哪个班委忙成你这样,没有!当年我曾向谢老师建议过由两个人干生活委员,那个时候你正好事情比较少,可谢老师不同意,说有事可以找其他班委帮忙,说好说,可实际操作起来总会有偏差。”当年杜丽萍沈歆的作为至今还历历在目,“你现在的人际环境比当年要差,但学校在抓管理迎评估,管理环境要好。”

    “我觉得自己的确软弱,谁都可以捏,捏就捏吧,为大家服务,有一点点支持与同情就够了。可事实往往事与愿违,虽然尽了力,照样做不到令大家都满意。时间从没像现在这样紧张过。”陈映虹哽噎了,“因为我个人的原因已经影响到了整个班集体的荣誉,我一直心里有数。谢老师从来不说什么,但我心里一直在自责。我为嘛不去找他们,你最明白。”说到这,陈映虹脸侧向一边,真的不想让泪湿两颊的样子彻底呈现在班亮面前。

    班亮最怕面对如此泪涟涟的女孩,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我几乎放弃了学习,可谢老师对我说:‘你不能放弃工作也不能放弃学习!’也就意味着只能放弃舞蹈。难道我唯一的爱好都要被剥夺吗?怎么舍得?是自己的境界不够高吗?已经尽了最大努力,还是顾此失彼。”泪流满面的陈映虹已泪湿了手帕,想折叠出干一点的部位。

    “你不用说,我一直看在眼里。这两个学期的优秀班干部三好生评选,我都投了你的票。”班亮想差开话题。

    “看来果然应了李娅的话。”

    “你,跟李娅说过要找我的事?”

    “对,有这个想法是在上个月,先跟她说了,她上来就是一句,说你不会同意,即使谢老师出面!到现在我还抱一线希望。”她迷离的泪眼更添了份妩媚。

    如果当初不曾干过班委工作该有多好,实在不忍心看她如此梨花带雨般的愁楚之容,拿起陈映虹的笔在刚才写有字的作业纸上写下了自己刚刚狠心下的决定:“从现在起到12月底,我可以协助你所有的工作,但不属于班委会成员。”迅速递到她手中。看罢,她摇摇头。班亮开始疑惑。旋尔,她说:“我不能强求你,我只是想说出心里话,这些话压在我心里快一个月了,闷得难受。别厌烦,谁让你脾气最好呢。”陈映虹长长地一次抽泣后平静了许多。

    想了想,班亮又改变了主意:“这样吧,在我任职期间,我帮你,一旦你真有辞职那天,我也就完成了我的承诺。”

    陈映虹又摇了摇头,再次抹抹眼角,破涕为笑:“好了,别说这些烦心事了。我现在感觉好多了,在你面前这个样子,别笑话我就行。”

    班亮摇摇头:“怎么会,我真希望你能干得出色。咱不知道别班的生活委员都是怎么干的,我已经失败了,你能坚持最好。”

    “如此下去,早晚跟你走一样的路。你一个男生都退出了,何况我一个女生。走一步看一步吧。”一看表,已临近熄灯时间,二人起身离了教室。李娅已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而始终坐在位子上的沈歆一直在投入地写着什么。

    于男生宿舍前分手,陈映虹对班亮说:“祝你做个好梦。”班亮同样也回敬了她。

    转天早自习之前。同学们三三两两地进了教室。

    班亮站在座位前等着杜婧手中的抹布,好半天才传到班亮手中,见周围的同学都在忙,杜婧轻说:“班亮,听说昨天晚自习后演出了一出楼台会,那金豆子掉了一地,要是墩地的话,连水都省了。”

    “嗯?昨天没放电视啊,不明白你在说什么?”班亮佯装不知。

    “别装了,自己做的事还想瞒着!再说呀,全班就都知道了。”说完,杜婧笑着坐在了椅子上。班亮没再说什么。

    待李娅坐好后,趁她还未学习,班亮轻声问:“哎,你说陈映虹这一年来的工作干得怎么样?”

    “挺好的。”

    “就这三个字?”

    “这是笼统的说法,要说她干得如何,我看班里找不出可心超过你的人。她一直很尽心尽力,就是大部分女生都不领情。因为她跟我一组,我们这组女生对她的感觉还说得过去。”李娅说。

    “我都没注意你昨晚几点走的,你知道我们都谈的什么吗?”

    “你们又哭又笑的哪还顾得了别人,9点一过我就走了。至于你们谈论什么,我说真话吧,对不住她。”李娅指指前边的陈映虹,“要说假话吧,枉做你大姐,我也是左右为难。”

    “她已经承认你早就知道这件事了。”班亮很诚恳。

    “给你看看这张纸,你就明白了。”李娅从书箱中翻出一纸写满字的作业纸递了过来,从笔体就可以清晰地分辨看出二人的字迹:

    陈:我想让班亮重新担任生活委员。

    李:不可能!

    陈:我已经向谢老师提出辞职了,并说了我的想法。

    李:班不是走回头路的人,我相信自己的判断。

    陈:我知道我说不动他,但我可以让谢老师去说。

    李:谢老师绝对请不动他,我不赞成你这样做!

    陈:谢老师如果不让班上来,我就彻底不干了。我一个人实在忙不过来。周一向谢老师提出时是完完全全全不想干。两天下来又找不着合适的人选,所以我想到了班亮。

    李:我理解你,其实我感觉没你想象得那么严重,谢老师及同学们不会那么不通人情的。你现在的解决办法涉及到了班亮,应该征询一下他的意见,再向谢老师说,估计肯定没问题。现在正相反,你只能探探他的想法再做打算。

    陈:怕他不答应,这事儿的确很难。

    李:只要有信心。

    陈:你知道我是最难说服别人的人。

    李:我说了,只要确信自己能说服,就能够成功,可以对他这种人来点小调皮。

    陈:指点迷津,帮人帮到底。

    李:总靠别人的人不是完美的人。

    ……

    班亮将纸折好,说:“你们俩真有意思。我想告诉你,我们已把这事儿处理完了。”

    “啊?这么快!怎么个处理法儿?”李娅有些惊讶。

    “她仍做她的生活委员,我还做我自己。”

    “那不白费心思,我现在有点可怜她。”

    “你千万别误会,我们谈得很好,有些事儿说出来就好多了。”班亮连忙解释说。

    “现在整个女生宿舍都知道她在你面前一行鼻涕两行泪。”

    “我也纳闷儿,她是怎么知道的?”班亮用手指指左边的杜婧。

    “没有不透风的墙,只是早晚的事。”李娅说。

    谢老师轻轻地走进教室,巡视了一圈便离开了。

    第六十一章 误会

    一天中,无论是在宿舍楼道,还是在校园甬道,抑或是教学楼的走廊中,班亮总会与李珩那咄咄逼人的目光相遇。班亮也未多想什么。

    晚自习后刚走出教室便与迎面而来的李珩几乎撞个满怀。班亮本想让开,却被李珩压低的声音一惊:“跟我走一趟,有话跟你说。”

    班亮先是一怔,见他一副怒火中烧的模样,才觉出他不是无意之举,随在他身后一起出了教学楼。右拐径直奔向食堂方向,这条路是学校中光线最暗的。走不多远,前面的李珩突然止步,班亮一个急刹车差点又撞到他身上。班亮迷惑不解地与他相对而站,黑暗中呆呆地望着他。

    “想不到我会找你吧?”李珩冷峻的声音。

    “对,想不出你会有嘛事找我。”班亮始终抱着胳膊。

    “别装了,谁都知道你是89工民建班的才子,你写的东西也就能迷惑那些不懂事的小女生们,陈映虹不是你要找的对象。全校都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你也不例外吧?我不管你是嘛居心,现在就告诉你:打陈映虹的主意,你想都甭想。我已经憋了一天了,你知道吗?你要是不服,怎么比划随你挑,我奉陪到底。听明白了吗?”李珩边说边踱着步子,时不时指指班亮。

    惊愕万分!班亮此时此刻才明白为什么白天总会碰到李珩那双凌厉的眼睛。挨到晚自习后,看来是给自己留了很大的客气。马上想到了昨晚在教室中与陈映虹相对而坐时的一幕肯定让李珩看见了。班亮不禁笑笑:这小子,不敢直接去问陈映虹,倒先来找自己的麻烦。班亮说:“你误会了,我与陈映虹一直都在谈班里的工作,与我写的东西没有任何关系,更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可以去问问她。”

    “你放屁,她在我面前都没那样过,是你欺侮她了,还是让你骗得动了感情?你想狡辩想三言两语打发了我,门儿都没有!今天不说清楚,甭想走。”李珩的情绪越说越激动。

    班亮没想到有一天会以这样的方式开始与李珩的正式接触,让人想起俄罗斯贵族男人为了争夺向女人施予爱的权力宁可悲壮地在剑光中倒下,眼下却让人感到的是荒唐透顶滑稽至极哭笑不得。

    “李珩,你一直给我一种阳光天真的感觉,你现在这么情绪化,说明我的感觉没错。你不分青红皂白地对我,说明你面对她时没有充分地自信,也会贬低了她的人格。不论你对我是嘛态度,这件事我保证仅仅局限在你我之间。”班亮还在为陈映虹考虑着。

    “你少跟我咬文嚼字,我也不怕你跟她说,我阳光不阳光跟你没关系!”李珩依然怒目而视,“你记住了:离她远点!要是再让我看见你勾搭她,别怪我不客气。你应该够聪明。”李珩的拳头在班亮眼前晃了晃,然后抽身而去,临走时又扔下莫名其妙地一句:“可惜了你这副身材。”

    黑暗中,班亮静默了许久。寒风吹起了衣襟,班亮打了个寒颤。冷啦。冬天的气息。回到宿舍中,大家都已洗漱完毕,闲谈中不时有笑声爆出。暖气管中咕咕的振荡声,顿时让人感觉到一股股融融的暖意。

    “刚考完试就这么晚回来,想拿特等奖学金?”蓝靖已钻进了被窝,此时正扒那看书呢。

    “聊会儿天。”班亮恨不得把刚才的不快抛到爪哇国去,拿起洗漱用品直奔水房。

    陈映虹从李娅口中得知李珩找过班亮,当时就气不打一处来:这个冒失鬼愣头青!万万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儿。坐在课堂上偶尔回头望望,班亮的表情中分明有些笑又不是点头又不是的尴尬。如果不化解掉此事,以后还如何面对班亮?有自己给班亮出难题还不够吗?以班亮的为人,他永远不会道出实情的。

    一下课,陈映虹便注视着李珩他们班的门口,很快便与李珩的目光相遇。极力控制着自己的陈映虹只是一个眼神便让李珩跟进了排练厅。

    笑靥如花的李珩很快便被陈映虹阴沉着的脸阻断了笑:“这么严肃,怎么啦?”

    陈映虹看也不看他:“自己做的事,还用我问?”

    李珩一脸迷惑地眨眨眼睛:“你指的是什么?”

    陈映虹也懒得再跟李珩兜圈子:“有什么事不能直接问我?去找人家班亮什么意思?”回转过身的陈映虹一副冰冷的表情,目光直视李珩。

    李珩从未见过如此冷若冰霜的陈映虹,一时想不明白班亮到底是何许人也,他向陈映虹说了昨晚的事?不能够啊!“我,我找班亮只是随便聊聊,你又寻思成嘛了,这么大动肝火?我害怕。”李珩拉过陈映虹的手想让她坐下来,陈映虹甩开他:“别拉拉扯扯的,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陈映虹后退了两步。

    李珩像泄气的皮球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低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我只是想告诉他,他要是敢欺侮你,我不会放过他,没别的意思。我最受不了别的男生用那种眼神看你,你知道我的心思全在你身上。”

    陈映虹闭上了眼睛:“李珩,我跟你说,我既然已经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待咱俩在一起时的眼光,就等于接受了你,没想到你这么心胸狭窄!如果你认为我不能跟别的男生有正常交往,我只怪自己看错了人,从这里出去后你我就不会有任何牵连。”

    闻听此言,李珩才有些相信班亮所言,也许真的是自己误会了,忙靠前说道:“别生气,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的话太重了,还不如拿刀子剜我的心。”李珩的拳头狠狠地砸在墙上。

    “不管你看到了什么,我都问心无愧。班亮是我最信任的男生,工作学习上给过我很大的帮助。我们在一起谈班里的事情谈我工作上的难处,你能帮得了我吗?从我干生活委员那天起就不断地麻烦人家,你可倒好,还嫌不乱,大晚上的要向人家宣战!你让我还怎么面对他?”陈映虹任凭泪水肆意地流。

    李珩伸手要为她擦拭,被她一手打开了。

    “我错了还不行吗,你说怎么着吧。”李珩又坐在了地板上。

    “向他陪赔礼道歉,他能原谅你,天下太平。”陈映虹知道班亮不是那种凡事斤斤计较的人,便事情毕竟因已而起,连声谢还不曾说过,就遭遇到了李珩这么野蛮地对待。现在,除了能求得他的谅解还能怎样?

    班亮啊班亮,你小子真有两下子!李珩低头做思考状:“一会儿我回去就找他,你要是不相信就跟我一块去,当你面,我向他道歉,这样总行了吧。”

    “那倒不必,我本来是相信你的。”陈映虹抹了抹泪痕。

    “知道了。”李珩点点头。

    “即使将来两个人真的在一起,也该有独自的个人空间吧,你说对吗?”陈映虹一字一句地轻声说。

    “嗯。”李珩也只能点头称是。

    “你先回去吧,我们一会还要排练。”陈映虹知道马上就会有别的同学到了。

    李珩一开门,门外站着徐燕邢沛红好几个舞蹈队员,看来她们已经站了好一会儿。李珩低头匆匆离去。此时楼道中充斥着录像片的声音。{奇}经过89工民建班门口,{书}仔细扫视了一遍教室里,{网}不见班亮的身影。要在平日,李珩可是录像的忠实拥趸者,今天已全无兴致。进了宿舍,真奔三楼,班亮的宿舍挂着锁。算了吧,多早晚见面再说吧。还是趁大家都看录像的时候去洗个澡吧,这个时候的浴室中肯定清静。

    当精赤着身子的李珩一迈进蒸汽缭绕的浴室中时,不禁笑了,那正在花洒下尽情享受着的不是班亮又是谁?李珩拍了下他的肩膀。班亮扭头见是李珩,没说什么。

    “怎么不看录像?”李珩搭讪着。

    “你不也没看吗?”班亮漫不经心地说。

    “我是因为找你,没想到在这遇上了。”李珩不知道怎么能拉近与他的距离。

    “找我?”班亮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从他的表情判断,此刻的他与昨天已判若两人。

    见近前没人,李珩凑近一步说:“对,是向你道歉,你要不原谅我,我可就惨了。”

    班亮又是一怔,扑哧一笑,想:纯粹一个孩子。

    见班亮笑了,李珩伸手过来:“握握手吧。”

    班亮眯着眼睛说:“瞧你挑的这地方,快洗你的澡吧。”

    第六十二章 珍重

    正吃着午饭,便有分析班的女生传来消息:小卖部有你的信。陈映虹撂下饭盒便匆匆赶往小卖部。而在上周五已经接到通知:这周三下午将前往部队参加欢送退伍官兵的联欢会。怎么这个时候传来本子?本以为周三在部队相遇时他才会把本子还回来。这一次已经间隔两个月了,是否写满了所有的空白?是不是周三无法相见?两个月没了你的消息,是否你早已进入了忘记的状态?

    还是那种他常用的信封,还是封面那三个遒劲有力的字“陈映虹”,还有便是那种拿到本子后忐忑的心情。陈映虹捧在胸前恨不得飞回到宿舍中。

    大家都在各自忙着。陈映虹已撕开了信封,翻至队长的文字处。

    “8月*日

    即将步入在部队中的最后一个秋天,暑热未消。

    总会不由自主地站在训练场上,回想着你们一群又一群匆然而来又匆然而去的场面,回想着我与战友们并肩挥汗训练的镜头,追寻着与战友们在角角落落中留下的足迹……也只有在这里,青春与绿色是如此和谐地融合在了一起。

    我已经深深爱上了片土地,而今明确了即将离去,真有些舍不得。如果有来生,我还会选择走进部队。

    远处你们学校的教学楼总是那么乍眼地横在我们眼前。早晨的起床号、中午及下午的广播都会准时地隐隐传来。几年啦,就是从与你相识的那年起,对这些声音又有了一种亲切的解读。你便是我脑海中起舞于学校上空的精灵,时时注视着我,而又随时都会消隐不见。

    每次拿起本子,与你有关的所有生活片断都会涌上心头,感觉有千言万语,却无从下笔。你呢,此时正在校园中自由自在的游走吧,多么诗意的生活。安心你的学习吧,未来的设计师。

    ……

    9月*日

    久违了两个月的起床号声终于又在耳边响起。知道你已近在咫尺,忽然间想见上一面,为了什么?说不清。其实在我离开部队之前,我们肯定还会有见面的机会。而私人性的相见,除了相约,应该没有别的法子,你说呢?犹豫再三终于还是给你发了一封信。本子就先不给你了,让它在我这多呆些日子吧。一来一回便是一个月。留给你的文字,算做我们相识一场的纪念吧。

    ……

    9月*日

    学会了回忆。

    9年的部队生活匆匆一瞬间。当年的毛头小子已经蜕变成如今这个模样,不知道回到家乡后会面对怎样的生活,就如同当初懵懂地来。我希望继续留下来,但我不能。如果有来生就让我再用一生的时间奉献给部队吧。

    ……

    10月*日

    意外地收到你的来信,兴奋之余便是失望,你们又要离开。对你的那份牵挂就写在这里吧。知道你迟早会见到,即使我们不曾相见,也相信你能体会到。此刻我已知道什么时候把本子传给你。

    天津即将成为我的回忆,回忆中肯定会有一位翩翩起舞的女孩儿。我相信当我回到生养我的土地上时,我会在梦中又回到这里,再看你起舞再看你欢笑。这两个地方都将被我铭记——在这里思恋那里。

    ……

    10月*日

    每天临睡前都会不由自主地翻出本子,想写的太多,形成文字又没了头绪。此刻,我大有将本子变成我的日记本的趋势,但愿你看到后不厌烦。认识你之前,我真的没有记日记的习惯。现在总被战友们取笑,说我成天躲在屋里也不知道是给谁写情书,凭我怎么发誓,他们也不相信我。只有你知晓我是冤枉的。

    实在写不出来什么的时候,都想给你抄上一段歌词诗歌什么的。

    我最喜欢写信常用的“见字如面”四个字,如果一个字代表一副面部表情,那么我又很知足起来:这么多的文字都会笑呵呵地面对我。

    ……

    10月*日

    从昨天下午开始你们的喇叭里便是慷慨激昂的播音,是在开运动会了吧。而你们还在实习阶段,不知道会不会返回?你们学校那生龙活虎的气氛总在感染着我们。想象不出你会参加什么项目,跳高?跑步?跳绳?踢毽子?恐怕不会有后两种比赛吧?相信你在运动场上的光彩不会逊于舞台上。你在舞台上如仙女般高高在上的遥不可及,与你在台下的乖巧娇小,形成了如此巨大的反差,更加增添了你身上的神秘感。操场上该是一只飞燕,还是只欢快的小鹿?可惜我无缘一见。

    ……

    11月*日

    今天部队上与你们踢了场足球赛,以3比3平收场,我本来也是出场阵容里的,可惜错过了,就再也找不回机会。也许注定我们不能再会。我都能想象得出,你在操场边上为大家加油的样子。听说你们有位男生受伤了,不知道情况如何,愿他早日康复。

    ……

    11月*日

    看来我不张嘴,你是不会给我一张照片的,对吗?就因为你那如梦如幻的舞台造型也该给我一张吧。那将我是这9年中最特殊的收获。有来有往才对,你说呢?

    抄给你一段诗吧,是字贴中的,挺喜欢:

    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地来……

    11月*日

    记得在是寒冬时节来到天津,而今又是在冬天离去。冬来冬往,弹指一挥。以往每年这个时候都要面对战士们互相惜别的场面,这回终于轮到了自己,也许有的人之间今次一别便是永别,分赴大江南北后,还会有什么事让人再翻越千山万水在家中相会?不像你们的毕业,都在一个城市中,总有相遇的机会。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给无数战士写下过这样被无数人用烂了的语言。那永远不散的是存在于彼此间深厚的友情。握握手,走吧,不要流泪。男儿泪偏就每到这个时候都会尽情挥洒。

    ……”

    陈映虹翻看到上课前也未看完。队长的文字仿佛让人又重新置身于了部队中,那依依不舍的离别氛围几乎随时都会催人泪下。也只有明天下午一次见面的机会了,即使不能说上一句话,看上一眼总该有机会吧。

    邢沛红说,明天下午,这两支舞蹈都会在部队中上演。

    陈映虹似乎感觉自己已经是在部队的舞台上了。

    晚饭后,从自己的小像册中开始了拣选。舍弃合影。舞台与生活照各一。偏偏就是自己最喜欢的那两张。

    那一晚的梦中都在炫舞于部队的舞台上。绿色戎装的簇拥下,是一张张生疏的脸,偏就遍寻不见那熟悉的模样。你在哪里?难道真的不会再见了吗?你终于在绿色的纱帐中闪现,为何身上没了绿色?为何头发都已迎风飘舞?这才几日不见,便消失了军人的仪容?你身后那若隐若现的青山碧水可是你的家乡?就是这柔美隽岫的山山水水雕刻出你这挺拔的身材出众的容颜吧?多年后的回归还习惯吗?也许有朝一日,我会走入这令人向往的山水间,你相信吗?

    周三午后。大家匆匆登上了班车。

    坐在车上,陈映虹已经意识到属于与王志坚的记忆终于到了即将终结之时。

    近了近了,大家终于又踏上了这片永远绿意盎然的土地。又是列队欢迎。陈映虹搜寻着那张无数次走进自己梦中的脸,而几乎到了队末才僵硬地握了下他的手。他那眉宇间是应对每位师生自然的笑,不多一分异样之情。是他始终笔挺的站候,才至直到跟前方能看清他。王志坚。队长。大哥。永别。陈映虹瞬间的思绪纷乱,却于表情上一直静默着,似乎仅有嘴角的微动。如果没有机会,那么那些文字便是他离别前的絮语。再也没了期待,也便没了等待。从此远去,就断了一切音信吧。陈映虹随着大家行进着,可以清晰地分辨出他与鲍老师的交谈,还是依旧的字正腔圆:又辛苦鲍老师带队。大家一路辛苦啦,先到会议室休息一会儿,这边请。

    陈映虹选在角落处,远远地默视着他。相识至今,这张脸真的没有太大的变化,此刻仅见他的侧影,眉间鼻梁唇峰下巴的线条凹凸分明,感觉他要侧过脸时,陈映虹便会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对视又何妨?今天很快便会成为明天的回忆,少留些遗憾吧。想到这,陈映虹便抬起头,迎着队长的目光,深深地注视着他那明亮的眼睛。

    寒暄过后,大家前往礼堂开始了演出前的准备工作。临进化妆间时,陈映虹回过头来再次望望队长,他那不再锐利的目光上扬的嘴角泄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开场是《飞翔在蓝天》,压轴为《梅花三弄》。

    此时的台下,战士们正襟危坐。近台前,王志坚所在的这一排倒随意些。旋即便收回了精神的陈映虹很快便忘我地投入到了舞蹈中,即使在重新回到后台换妆后休息的时候都不再想台下的观众。

    王志坚的眼中此刻只有舞台上那花样的闪现。在即将离开之际,能再次见到她这样飞仙般的登场,真的难抑这心中的激动。这样的生活,早已不舍,终还是到了尽头。相比其他人,有这样一个的女孩让自己如此敞开心扉过,已经很知足了。你的出现更像一颗划过天空美丽的星,我只有仰目而视……这样一段终身难忘的忘年交啊也只能至此,怎敢奢望其它!就让我此时的眼睛成为摄录机吧,我要记下你最光鲜的风采。又是梅花。我已不知心中那株真正的梅花是何模样。正因为你触动了我心中隐藏的痛,才让我蓦然发现了你那似曾相识的目光。因梅花开始,又在梅花中远去。在这短短不到两年的光景中。我已深深记下了你红梅般的雅艳,即使在这寒冬中都能带给人一份温馨。曲不散,人就在。这最后一支舞曲啊,请你不要停下来,至少让它永远在我心中演绎……

    始终在众人之中,陈映虹心里焦急,不知如何将包中已于昨晚就装好信封的照片送给他,就没得机会。换好衣服后再次走进会议室。部队上在诚恳地挽留,鲍老师一个劲地摆手:不能再耽搁了,班车还要准时送老师们返回市里呢。走吧。后会有期。陈映虹又是最后一个与他们握手而别,背着包的这只手已经捏好了包中的信封。王志坚身边的人肯定会看到,真的管不了太多,感觉自己像要实施什么见不得人的诡计似的,心突突地跳。慢走。慢走。陈映虹握住王志坚手的同时,这只手又伸了过去,瞬间将信封塞进他的掌心。王志坚笑得那么轻松:“你们跳得真好,太美了。”他手掌轻轻地在加力,陈映虹已感觉到,勉强动了下嘴唇,不知道该说什么,如果没有别人在场,恐怕早已是珠泪涟涟。走吧,不要再出丑了。想到这,陈映虹抽出手扭身几步便追上了前边的同学。

    班车已发动。

    陈映虹坐在最后排,轻撩起窗帘,再也抑制不住的泪水宣泄而落。仅仅隔了层玻璃,王志坚那刚毅的面容却已模糊不清。

    第六十三章 排练

    为大家期待多日的音乐鉴赏课终于盼来了。89工民建班与90分析班两班合上,语音室内座无虚席。全校唯一一名音乐教师鲁老师一头飘逸的中长发,戴一副茶色墨镜,虽说已是奔50岁的人了,却透着一股年轻人的潇洒。每次校内联欢会,鲁老师的男中音演唱都会是大家期待的节目。近段时间鲁老师忙了起来,隔三差五便要为一个班指导合唱比赛的演唱曲目。对于89工民建班来说,已经被鲁老师指导过两次了。这两次并没有陈映虹与刘秋阳的伴舞出现,二人还在抓紧时间进行着舞蹈编排,已经进行了两次排练,并不满意,如果顺利的话,会在下次的合唱排练中亮相。

    鲁老师介绍着今天为大家安排的曲目:贝多芬第五交响曲《命运》,中国古典管弦曲《春江花月夜》;帕瓦罗蒂的《饮酒歌》,郭颂的《乌苏里船歌》,潘美辰的《我想有个家》;京剧《空城计》选段,黄梅戏《天仙配》选段,还有萨克斯独奏《大顶子高又高》。大家听罢,不禁面面相觑:这堂课可真值,网罗了这么多古今中外名家名曲名段。

    “贝多芬第五交响曲《命运》完成于1808年初,此曲声望之高演出次数之多,可谓交响曲之最,给人一种雄浑厚重之感。”鲁老师开始侃侃而谈,“而《春江花月夜》是一首民族管弦乐曲,旋律优美流畅,充满诗情画意。两者风格迥异。请大家欣赏。”鲁老师按下了音响的开关,《命运》之曲铿锵而出……

    陈映虹心随音乐动,脑海中抛开了一切,第一次如此安静地沉浸到交响乐中。之前总会在报刊杂志上看到介绍这支曲子的文章,想不到会是在这样的时候用心去聆听它。始终闭着眼睛,根本就不再顾及室内还有李珩的存在。

    纪萍从一开始便仔细地听鲁老师的讲解,音乐响起之时便陷入了深深地沉思。近两个星期以来再难见到沈歆曾经那么轻松自然的微笑,还有他那稀疏得异常的言语。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应对,总是这样的相处究竟何求?小桥流水人家。管弦悠悠。如若真的隐身在这样的幻境中,再听上这曲悠扬之奏,岂不似在人间仙境般?

    ……

    “《饮酒歌》是著名歌剧《茶花女》中的名段,高亢激昂,与《乌苏里船歌》对比着听,效果反差很大,相信大家肯定会印象深刻。”鲁老师接着说:“对于当下流行歌曲,大家比我了解的多,我之所以选择《我想有个家》,是因为这首歌从配乐到演唱上有着很强的独特性,可以用‘干净’来形容。”

    美声民族通俗。

    ……

    当走出语音室时,李珩紧紧跟在陈映虹的身后,说:“这堂课对你来说收获不小吧。”

    陈映虹脑中迅速冒出个谜语恰巧与李珩相对应,笑笑,说:“让你猜个谜语:李珩听音乐,打一成语。”

    李珩眨巴眨巴眼,摇摇头:“猜不出,你说吧。”

    “对牛弹琴。”陈映虹想笑却未敢太肆意。

    “牛就牛吧,不是猪就行。”李珩一笑,“一会儿我们打比赛,你来看吗。”

    “我还要为合唱比赛编排舞蹈。”陈映虹已与刘秋阳约好一会儿去排练厅,她接着说:“有魏敏玉在,你还不知足?”

    “你就诚心气我吧,她可一直想钻你的空子,你就一点也不怕吗?”李珩说。

    陈映虹不屑地笑笑,也无意再与他扯闲话,径直奔向排练厅。

    此时,刘秋阳已提着录音机在排练厅门等候着了。

    进了大厅,陈映虹仅换了舞蹈鞋。重新讲解了一遍整体构思。刘秋阳频频地点着头。

    “你也发表一下看法,觉得不合适的地方还可以调整。”陈映虹看着他。

    “挺好的,你就给示范吧。我这也是赶鸭子上架,你要让我到操场上跑上两圈,比这还好受些。感觉比上次排《解放区的天》还难。”刘秋阳微笑着说。

    “肯定的,那次你们男生只是点缀,这回你可是男一号,当然不一样。”陈映虹关闭了录音机,重新放好磁带,用形体动作演示着构思,角色的互换很快便让陈映虹丢失了音乐节奏。边跳,边哼唱着。眼前的刘秋阳像个小学生似的,依然如先前般拘谨。陈映虹已全然投入到角色中,踢一下他那不到位的脚,抬一下他那未达高度的手臂,时刻提醒着他表情与眼神要有与动作相匹配的含义。没有表情的投入那是做广播体操。刘秋阳第一次面对如此严厉的陈映虹,遂一口一个陈老师地叫着。

    “记住动作,衔接要流畅。挺胸抬头。敬礼的姿势。手的位置。”陈映恨不得马上就能与他配合着达到娴熟地演绎程度。

    刘秋阳之前根本就不曾想过会有一天如此近距离地接触陈映虹,竟然如此判若两人,毫无平日里在班上的感觉。也许舞蹈是她的最爱,她大部分心思都投入其中。舍不下的爱好,应付不过来的工作。无助地流泪后选择坚强吧,真希望你撑过这段时间后会得到大家更多的支持。

    “不许走神,你的心要跟角色零距离融合。我都能适应了,你还放不开可不行。”陈映虹怎么感觉他那机械性的动作都没有舞蹈的韵味,想笑又不敢,想了想说:“你的眼睛要敢看着我。”

    刘秋阳抓了抓头发:“这是怎么说的,让我先放松一下。”他对着镜子做起平时体育课上的准备动作,节奏加快了一倍,又拍打了一痛自己的脑袋,说:“让陈老师见笑了,我们从头再来。”

    “这么谦虚谨慎,让人倒不习惯了。”陈映虹笑笑,想:如果一周两次的排练能顺利地达到比赛时的演出水平,就真得谢天谢地,否则的话就得挤占晚自习时间。但愿别行此下下策。

    敲门声。陈映虹拉开门。是杜婧。

    “该吃饭了,要么6点再练。”杜婧也不进来,指指腕上的手表。

    陈映虹说:“亏了你来,要不我又得泡方便面。”赶紧穿上外套换好鞋子随他们出了排练厅。

    从楼道向教室中望去,杜婧的课桌上摆着两三个饭盒。刘秋阳孩子似的随杜婧进了教室。

    此时的篮球场上已空无一人。远远望去,此刻食堂方向正是同学们忙进忙出之时。

    教室里。

    杜婧打开了饭盒:西红柿炒蛋,烧茄子,都是刘秋阳的最爱,食欲一下子被勾起,抄起饭盒就要吃,被杜婧拦住:“去水房洗手,懒得你。”

    “又不是馒头大饼得用手抓,用勺儿!”刘秋阳堆着笑说。

    “那也不行!跟她在一起跳舞,手脚并用的,更得洗!”杜婧没了刚才的笑。

    “这不都是班委会上定的吗,你甭以为我乐意跳这个。我可是一片红心为班里,要是有半点私心杂念,天地不容。再说,我好歹也是入党积极分子,你还不放心?”刘秋阳一屁股坐在了杜婧对面。

    “她笑起来的那样儿,我们看了都肉麻,是不是特讨男生喜欢?”杜婧直视着刘秋阳的眼睛。

    “别提那个。做为班长,应该在今后的工作上多给些支持才好。”刘秋阳终于道出了已藏匿很久地话。

    “我怎么不支持她了?是她自己主动提出来干生活委员的,顺心就欢天喜地,有一点不对心气了就向谢老师诉苦,所有的班委都跟她似的,八个谢老师也忙不过来。要想在台上风光,就得干好份内的事儿。凭嘛台上风光让你占尽,私底下里让别人替她卖苦力,谁乐意总巴结她。你要是想帮她,腿长你身上,我才不管呢。”杜婧拉下了脸。

    “好了好了,吃饭吧,一会儿凉了,我去洗手。”刘秋阳不想再继续跟她谈论陈映虹的话题。

    “你就怜香惜玉吧。”杜婧没想到会因为陈映虹与刘秋阳发生口角,又说:“也不知我上辈子做了嘛缺德事儿,让我这么伺候你。”

    刘秋阳已低着头到了门口。

    第六十四章 生变

    一下车,那呼啸的寒风一个劲儿地往脖领中灌,纪萍捏紧了领口。拐过街角,远远的便见穿着绿军大衣背向这边的沈歆与龚秋妍在包车站前聊得热火朝天,仿佛这冬日的寒冷就侵袭不到他们。纪萍脚下像被磁石吸住,进也不是,退又不可,目光与龚秋妍相遇之际,龚秋妍又说了两句什么转身便远离了沈歆。沈歆似乎知道了身后的纪萍已到了近前,回转身向纪萍招招手。

    “风这么大,来了辆47路车我就上了,比你早到了十分钟。”沈歆淡淡地说。

    “包车也不开门,让大家到车上呆着也暖和些。”纪萍不知道说些什么好,还在思虑着刚才龚秋妍见到自己时那种莫名的眼神,也许在她眼中自己就跟瘟神差不多。偏偏沈歆又如此泰然自若。

    上了包车,又与坐在靠后边的龚秋妍目光相遇。纪萍看看眼前的沈歆,感觉他离自己是那么遥远。一路上,沈歆偶尔说两句,纪萍也只是敷衍而已。

    上午的两节课,各自都在专注地听。

    下午又是准点到准点离开,二人之间真的就没了话。

    躺在床上的纪萍脑子里乱成一片。听着杜婧她们叽叽喳喳地闹着:“晚自习后,大家都得准时回来,给韩芳开生日Party,到时谁要是缺席,那可是对韩芳有意见。”韩芳拦着她的话:“别闹了,过个生日有嘛张扬的。”

    随着冬天的来临,将陆续迎来宿舍中三个人的生日,先是韩芳,随后是纪萍,紧接着便是陈映虹。

    见纪萍躺在床上全无吃饭的念头,陈映虹起身推推她:“不舒服啦?要不我给你煮袋方便面飞俩鸡蛋。”

    “不了,今天有点晕车,我饭盒里还有饺子,呆会儿要是想吃用开水泡泡就行。”纪萍冲她笑笑。

    迷蒙中再次被陈映虹推起:“起吧,到点了。”当纪萍再次睁开眼睛已近7点。

    走在韩芳李娅陈映虹身后,纪萍一进教室就有股恼人的气息袭向自己:几个男生围坐在电视前正津津有味地议论着什么,似乎是不打铃不散。纪萍坐在这边的空位上,等他们散了才归到自己的座位之上。教室中随即充斥着《新闻联播》及大家乱七八糟的嗡嗡声。纪萍的余光扫了一眼沈歆,他好像也没看电视,呆呆地盯着课桌。怎么他也给人一种反常之感?这样的氛围中,纪萍已无心学习。

    “纪萍,我有话要跟你说。”《新闻联播》刚一结束,沈歆便压低着嗓音开了口。

    “说不就说吗,这么吞吞吐吐的。”纪萍越发觉得今天的沈歆与往日不同。

    “我想过了,也想了好长时间,咱们之间以兄妹相称更合适。”沈歆沉沉地低下了头。

    “你说什么?”纪萍怀疑自己听错了,瞪大了眼睛望着他,许久,沈歆抬起头,一副毫无表情的面庞。这些日子里,原来他在想着如何向自己摊牌,而自己还傻傻地等着他心情好转呢。多可笑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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