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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到我家玩玩总可以吧。”夏小辉呵呵一笑。
“到时再说，本姑娘要是高兴了，自然赏你这个脸。”杜丽萍不想表露出自己期待的心情。
夏小辉没再说什么，而从来就没向家里说起过杜丽萍，又怎么会揣测出妈妈见到她的感受。
周一。
夏小辉早早便下了楼，一路走来，便到了实习地点。远远便见班亮陈映虹李健李娅他们站在那聊得正热火朝天呢。没有杜丽萍的身影。往大家跟前一站，夏小辉目光仍在向两边张望着，不知杜丽萍会从哪个方向过来。
许久才见从拐角处走来杜丽萍费小梅。夏小辉只是微微一笑。
同学们陆续抵达。刘教授及带队老师也到了。又如去年生产实习般进入了工地。大家在这幢工人们正在干劲十足的工作着的楼中上下穿梭着。
两个小时的时间，便已经知道了整个工地的概况。却在结束之际，刘老师宣布说：明天还到这里。真不知道还会看出来什么。
夏小辉牵着杜丽萍拐过街角，问道：“怎么打算的？敢去我家吗？”
“有什么不敢，又不是赴鸿门宴。今天周一，你爸妈应该都不在家吧？”杜丽萍心里确实有些忐忑，说不清自己到底是希望他家中是有人还是没人。
“我妈下午才有课，中午等我回家吃饭。我爸一般都在单位吃午饭。”夏小辉早晨出门时并未跟妈妈说要带杜丽萍来家里。
二人随意说笑着便走了两站地。夏小辉指指自己家的位置：“看见那五栋高层了吗，我家就住在中间那栋，9楼。”过了马路便进了小区。杜丽萍赶紧拉住夏小辉，直到楼门前才松开手。眼前十几级台阶，杜丽萍得抬眼仰看。人们出出进进。
出了电梯，楼道里空无一人。夏小辉打开了房门。杜丽萍觉得心跳在加快，就莫名地紧张起来。
正在厨房中准备午饭的夏妈妈应声而出，被夏小辉身后的女孩定住了视线，瞬间便笑盈盈地招呼着：“来来来，快进屋，估计快到家了。小辉呀让你同学洗洗手擦把脸，你们先坐一会儿，马上就开饭。”
杜丽萍喊了声“伯母”便一时无所措手足地站在夏小辉身后。
“别拘束，小辉不会照顾人。”夏妈妈指了卫生间的门口。
杜丽萍点点头，只是洗了手，对着镜子拂了下额前的头发。
夏小辉拉出饭桌下的椅子，冲杜丽萍打个手势。
夏妈妈的目光便在转身抬头间不失时机地打量起杜丽萍：个子倒是不矮，微黑的皮肤一看就是农村长大的。面容倒是娇好，眉眼间透着股凌厉劲儿，应该是个班干部。牙齿还算整齐。怎么看人有些虚眼睛，轻度的近视？边给她夹着菜边询问着：家在哪？杜家堡。哦，倒是听说过，这几年发展的不错，蔬菜种植相当有规模。对，您去过我们那？没有，听我学员说过。
夏小辉看看妈妈又瞅瞅杜丽萍，一时竟插不上嘴。
等夏妈妈撂下碗筷，杜丽萍抢着收拾着饭桌，被夏妈妈按在了沙发上：“你们看会电视，我来吧。你头一次来，哪能让你干这些，快坐下。”
坐在沙发上的杜丽萍已经从夏妈妈偶尔看向自己的余光中品读出了不舒服的感觉。夏妈妈收拾完毕便回了隔壁的单元，准备着出门上班。
这边厅里，杜丽萍竟然不知道要跟夏小辉聊些什么，只见电视屏幕上人的嘴在动，却听不进他们在说些什么。直到夏妈妈准备出门时，这二人才起身相送。夏妈妈微笑着对杜丽萍说：“有空来玩儿，我得去上班了。小辉你别只顾看电视，给你同学倒水拿水果。”二人一直送夏妈妈进了电梯。
回到屋中，杜丽萍一屁股瘫坐了沙发上：“惨了，你妈妈不喜欢我，我看出来了。”
“你从哪看出来的，我怎么没这感觉？”夏小辉一脸纳闷儿。
“说了你也不懂，过不了你妈妈这关的。女人的第六感观。”杜丽萍狠狠砸了几下夏小辉，“我恨不得千刀万剐了你。”
夏小辉一把抓住她的腕子，逼将上来：“我喜欢你就行，我妈早晚还得依着我。”从开学到现在，她根本就没给机会让夏小辉得逞过。此刻，她的拳头一碰触到夏小辉，一下子便勾起了他郁积已久的渴望。顺势便将她压在了沙发上，吹着她的耳根：“你也太多心了吧。我妈从来不管我跟谁交往。”未等杜丽萍反应过来，夏小辉已暴露出了贪婪的本性。瞬间便开启了杜丽萍的梦幻之河，在夏小辉身下如同一条无骨的游鱼，扭动着。终究是躲不开，越发激起了夏小辉的本能。
“不行。不能。有人来了，快起来。”杜丽萍已语无伦次，只知道狠狠捶打夏小辉。本来只想小坐一会儿就离开的，为什么会这样？杜丽萍已经完全迷失了方向……
如此混乱的下午啊。杜丽萍阻止不了夏小辉的每次侵扰，直到他终于筋疲力尽之时。
已过了4点钟。杜丽萍才得脱身收拾好自己。无言对地他，杜丽萍只想就此离去，想：就算此刻你死在沙发上，我都不会报警！
杜丽萍毫不犹豫地就要出门，被从后面包抄而来的夏小辉又揽在了怀里：“送你到车站，等我。”胡乱套了两件衣服。
一路无语。
杜丽萍心里隐隐地懊悔似乎是因为夏小辉的疯狂无度，脑海中却又不时呈现出夏妈妈以为不会被自己察觉的审视。如此一对现实的母子，自己又能抓住什么？
所以接下来实习的日子里，杜丽萍便再也没出现在夏小辉家中。每天的实习结束后，最多在车站前多站一会儿，竟然也有无语的时候。无语后的回程中，杜丽萍心中便生了丝怅惘。
第九十九章 毕业设计
休完五一假期之后，实习便已过半。已经转到第三家工地。因为变换了地点，大家的新鲜感都放在了工地之外。接连几天，大家参观工地后都会在工地旁的小花园中小坐一会儿。看看戏迷们如何专注地演戏。瞅瞅几个上了年纪的大爷投入地对奕。小饰品摊上的东西琳琅满目。过了12点，大家便匆匆赶往各自的归程。
间或一场小雨便会让好几个交通不便的同学缺勤。最后两天，便留给大家在家里准备实习报告。周一交。
周一上午，便由刘教授与谢老师杜婧划分开四个毕业设计小组，名单一公布，基本都在班亮预料之中。组长分别为：杜丽萍、李娅、班亮、费小梅。班亮只关心自己这组的成员：杜婧刘秋阳陈映虹纪萍韩芳李健杨杰。
总体安排：前两周抄图，后四周设计计算。
大家仅用了一周时间便完成了抄图。
便是在周三下午，又被召集到了阶梯教室，由鲍老师介绍了工作分配方面的事宜。特意强调家在郊县的同学，因为就近难有局属单位。如果考虑出局的话，需向学校交纳3000元的培训费。等等。本来轻松的毕业设计氛围，却在这次会后，好几个同学们的情绪都被搅扰了。
班亮不知道该如何选择，眼下就有可以报名的机会，并且已经向谢老师挂了号，属出局性质。单位地点却远在大港，离家很远的。而最终是否能定夺下来，还要等周六回家与父母商量后的结果。
回家的路上便被“出局”、“培训费”围拢着。
与父母又能谈到什么程度？父亲给了班亮一位老师的名字，去听听他的意见。如果真去了大港，就是离家太远了。人生地不熟的。班亮也没了主意。
哪位老师？只是与班亮出生在同一个村子的关系。确切地说，这位老师在校办工厂中，不属于教学系统。他能给班亮什么答案？班亮半信半疑。
在问过妈妈之后，班亮挑选出大小各十条纯棉质的印花手绢。大些的一尺见方，白底碎花；小的二十三四公分见方，天蓝色外围图案，中间散落着几只略浅一些的蓝色花朵。在空白的角落处，班亮用铅笔写下了自己的签名，又托妹妹用蓝色线绣出来，好说歹说才哄得妹妹答应下来。
新的一周开始了。
当杜丽萍一袭暗绿色碎花无袖旗袍式的夏装亮相于校园中时，大家无不为之一阵。还有那个性鲜明的阴阳式齐耳短发！突然间换了人似的，往日里有板有眼的书记在这临近毕业之际竟然要改走妩媚性感路线！哗然一片。维持将近四年的印象，瞬间便被颠覆。也许便是因为还有二十几天的在校时间？
这样线条无遗地展露，最走心思的当然还是夏小辉。所以他还是说出了口：“别在学校里穿了，太扎眼。你纯粹是折磨人！换了吧，等周六回家时再穿。”
“你心术不正才会这样想。”杜丽萍假装不理会他的话。
“那好，今天你敢陪我进小花园吗？”夏小辉趁人不注意时捏了把她的屁股。
“啪”的一声，杜丽萍的丁字尺打了过来，夏小辉的胳膊上挨了个正着，甩甩手臂，心里暗暗骂道：你个假正经，有你好受的时候！嘴上却说：“这都快毕业了，你才想起来这样打扮，你不诚心气我吗？”夏小辉已无心画图。
“呸，平时怎么了，哪对不起你？我看你纯粹是得便宜卖乖吃甜要脆。”杜丽萍拂了下头发，狠狠瞪了他一眼。
夏小辉笑笑没再说什么。看着杜丽萍埋头苦画，不由得胡思乱想起来：毕业之后会怎样？我们之间有将来吗？你究竟怎么想的？从我这你已经得到了所有我可以给你的，也许只有看上天是何种安排！
虽说在一个设计小组，班亮即使单独面对陈映虹时也不再有意提起那个本子。有时从班亮神秘的目光中，陈映虹似乎解读出了什么，又不主动搭言，开口便都是关于设计图的探讨。班亮也便预感到那个美丽而神秘的本子将与自己无缘。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便各奔西东，如果真的同意拿出来，怎么会等到现在？如此，那个本子只有沉睡在她的记忆中，之外，还有班亮这个不相干的人念念不忘。是不是有些滑稽？画图吧，别再想那些了。
大嗓门的杜婧。行事稳健的刘秋阳。总是略有所思的纪萍。偶尔讲个笑话引爆大家的李健。好动的杨杰……其乐融融的组合，每天都会在教室中引来那三组的回头观望。至于进度，总会被刘老师点头赞许的还是这一组。
教室中只剩下了专心设计。
有消息传来，今天晚饭后，所有广播站成员到团委开会。而班亮已从杜婧口中得知是欢送毕业班成员的茶话会。
6点钟，大家齐聚到团委。还是那间大而杂乱的办公室。班亮杜婧纪萍刘秋阳卢珊珊互相看看，终于在第四次参加这样的聚会时成了被欢送的对象。在座的已有许多新面孔。总是在广播站内最先吹起离别的号角！
终天被欢送。于老师李老师分别致辞，除了肯定便是赞美，大家的脸上都充满了微笑。新老站长的轮流讲话，又多了份交接的含义。榜样。新台阶。工作岗位。像准备了发言稿似了。之后才进入了轻松的座谈。间或你讲个笑话他唱支歌。曾经的辛苦便都烟消云散。
班亮始终未直视邵帆的眼睛。她那微笑的面庞面对众人时灿然如花，而与班亮目光相遇时，她嘴角瞬间便收拢，眼神中分明投射出一股幽怨，或把脸扭向一边或略微颔首。班亮已无暇虑及其它，此刻的氛围还算轻松，也许班级之外的组合，就是如此一种感觉吧。
离开团委时已近7点钟。教室里，同学们正准备收看《新闻联播》。邵帆两次回头欲言又止的样子。班亮已到了教室门前，见她的背影已渐远，便进了教室。
当班亮收到邵帆的信时，《新闻联播》还没结束。是邵帆的笔迹。那么，在到团委之前，她已经写好了这封信。
“班亮兄：
知道你天天忙于毕业设计。从你们教室门前经过，我看得很清楚。除了出早操上早晚自习，时间对于你们来说已分不清是课上还是课下。一想到我们即将分别，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从你开始毕业实习到今天，快两个月了，我就再也没了机会听你的侃侃而谈，再也没了机会拿你寻开心，更不会有人为我写诗。从你们参加完毕业考试起，那离别的序曲便已经唱响。
那天我听鲍老师说，你们的毕业设计在23日结束，之后是三天的毕业答辩。这月的30日，是你们在校的最后一天！屈指可数啊。
任茜说了，她希望和你做笔友。离校前别忘了让她也给你签个名，人家可是蛮期待的哦。
与你之间的交往令我终生难忘。终究是要面对分别，走吧。你们离校之后，我们还要面对期末考试，整整还得熬上一年啊。突然间发现在这里呆得时间越久越有种窒息感。多想成为一只鸟，在天空中随意地飞。
到了工作单位后，别忘了给我写信。
昨天，你们班上的一位男生给了我一个八音盒一块真丝手绢，我不想要，却又推不掉。我讨厌那个人，她在这一年中总找机会缠着我，估计你多少也听说了一些消息，虽然你没跟我提起过。他给我的感觉就是癞蛤蟆爬脚面。在这，我也不想说出他的名字，怕那三个字玷污了这张信纸。
你是不是也给我准备了礼物？不用花钱买那些俗不可耐的东西，我相信你会给我个惊喜。期待着。
我已经决定接受你的建议，把我名字中的‘鑫’换成‘馨’。谢谢你在我最伤心时，分散了我的精力。我不想看到你离去的背影，所以我以这样的方式提前向你道别。
祝前程似锦，早日实现梦想。
梅馨即日”
是啊，自从实习回来，真的再没了单独与她在一起闲聊的机会，只是在校园中偶尔相遇打个招呼而已。那个送他礼物又会是谁？肯定会解风情。想了半天也理不出个头绪，不禁摇摇头。无聊，谁又能限制得了谁？至于给你的礼物，相信肯定是独一无二的，你肯定喜欢。
第一百章 提前的告别
连日来越发有了夏天的味道。
晚自习后，回到宿舍时已是9点。浑身汗津津的班亮李健一核计便拿起脸盆直奔男生宿舍楼。冲个凉吧。一进楼道便听到水房中哗哗的水声。
近前，只见门框上挂着件牛仔短裤。是夏小辉。班亮稍微迟疑了一下。李健已迈进了水房随即脱光了衣服，与夏小辉搭讪着。班亮在李健这边选好一处水笼头，水流开至最大，哗哗声充斥了整个水房，根本无法听清彼此间的言语。兜头一盆水冲下，瞬间便冰凉。
班亮有意拖延着时间，李健都已经穿好了衣服，夏小辉仍没有要走的意思。班亮迅速关了水笼头，好歹擦了把身子蹬上短裤便出了水房，追随着李健紧走了几步。夏小辉见势拿出军训时的速度，边喊着班亮边提着牛仔短裤，追了出来。李健先住了脚步。
班亮只是回回头，脚下并没有止住：“怎么啦？”
“没事就不能喊你？等会儿我。我有意等你，你倒跟看见鬼似的。这么长时间没理你，你这货还是这倒霉脾气。”夏小辉已到了近前。
李健明白了什么似的，说：“你们慢慢聊，我先走啦。”
“一块来的，你凭嘛先走，等我。”班亮拉了李健一把。
这么说着，三人已经出了宿舍楼。
夏小辉对李健说：“你先回吧，我跟班亮有几句话说。不好意思。”
李健摇摇头：“瞧你说的，那我先走啦，你们慢慢聊。”他迈开步子迅速走进了昏黄的灯光中。
班亮喊了他一声，怒视着夏小辉：“是我喊李健来的，你凭嘛把他支走？”
“真的想跟你说几句话，教室宿舍都不太方便。”夏小辉一脸的诚恳。
“我行的端做的正，就没有背人的话！不方便？听着就让人别扭。”班亮懒得看夏小辉，朝平房宿舍方向迈开了步子。夏小辉想抓住他，怎奈胳膊上还湿滑，抓也抓不住。夏小辉不得不拦在他面前。
“怎么啦，我们都保持半年距离了，这会儿说说话都不行？你怕嘛？！”夏小辉提高了嗓门儿。
借着灯光可以看到身边经过的同学，他们朝向这边时的眼神，分明是在看风景的感觉。夏小辉拉着班亮拐进了斜岔里通向食堂的小路。在角落处，随手一扔，脸盆咣的一声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脸盆又惹你了，你哪来这么大的火气，不可能是书记蹬了你吧？”班亮没好气地说。
“去你的，人家要跟你说正话，你又没正经。”夏小辉真真是拿他没办法。
“有话说有屁放，我倒要听听公子哥嘴里能说出嘛来。”班亮双手一摊。
夏小辉伸手想捏一下他的下巴，手在半空中略一停留便缩了回来：“马上就要毕业了，你一点也不想跟我说点什么？”
班亮以为他会提及工作方面的事情，他话峰一转顿时让班亮哑言。许久，班亮才说道：“说什么？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说点什么是个散，不说什么也是个散。眼下还在忙毕业设计，又要准备答辨，谁又有心思想这些。离开学校也就意味着面对新的生活，想想就让人心烦。跟你是没法比，估计这会儿，连书记的工作都安排停当了。”班亮不屑地笑笑。
“你都说些什么呀？我真想封了你的嘴。”夏小辉做了个捏合的动作。
“让说的是你，不让说的也是你。那我走了，得回宿舍睡觉了。马上就熄灯。”班亮弯腰就要去拣拾脸盆。夏小辉一把抓住班亮的手臂。
“想回去，没门儿。你给我老老实实站这。”夏小辉眼盯着班亮，接着说：“你不愿提工作的事情，我更不想说。我真正想说的是——别计较我曾经对你做过的事情。如果不能得到你的原谅，我会带着愧疚毕业的。这些日子，只要我一躺床上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你来。”夏小辉已经放开了班亮的手臂，此刻转过身背对着班亮。他又说道：“尤其是一二年级那会儿，我一次次地那样对你，你从来没向别人提起过。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反正我特后悔，已没有让我补过的机会了。”
班亮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望着他的背影在愣神。好半天才说：“我都已经忘了，你也不用记挂在心上。”
“你这样说，我还好受些。虽说离毕业还有十几天，不一定再有合适的机会跟你说这些。”夏小辉回过身，暗夜中的班亮平添了几分楚楚之势。
班亮说：“好好待书记，她是真心对你的。”
夏小辉直视着班亮的眼睛：“你身上有一种诱惑人的东西，你知道吗？为什么不是个女孩儿？如果真是个女孩儿，没有人会从我手上抢走你，你眼中的那股清纯让人不忍欺骗。是上天弄错了。”夏小辉紧握住了班亮的手。
班亮摇摇头：“刚还愧疚呢，这么快又变了口风。”
“我说的都是心里话，也许过了现在这种机会，我永远也不会再说出口。跟杜丽萍之间，我说不清会走到哪种结局。你不是说要听我们的故事吗，现在还想听吗？”夏小辉已经有了轻松的笑意。
班亮仍旧是摇摇头：“不想听了，此一时彼一时。”
“那你那第四章小说怎么办？不写了？”夏小辉双手搭在了班亮的肩上。
“不知道，过过再说吧。离开学校后，如果还有这份闲情逸致，就永远不会放下。有了之前纪萍的先例，我不想再如实地听你叙说。有我们之间这种独特的感觉存在，属于你的那章就不会是空白。”班亮此时也放松了下来。
当晚的夜空蓝得深沉，繁星闪烁。月亮如一道笑弯的细眉。
夏小辉将二人的脸盆拾起，班亮接过。
离平房宿舍近了，杂乱的吵闹声便越发听得真切。
第一百零一章 祝福
毕业设计已近尾声。
刘老师在与班亮杜婧沟通之后，在周三上午向大家公布了即将于24日开始的答辩安排。班亮所带的小组最先参加答辩。班亮也与杜婧排好了小组顺序：班亮纪萍陈映虹杜婧刘秋阳……开始时杜婧还有顾虑，经班亮一说也便想通了：“早晚都一样，早完事早有两天轻松的时间，好跟大伙道别呀。”
6月24日。毕业班的毕业答辩在各自教室中开始了。
当班亮布好图后，环视了一下，内心真有些紧张呢，虽然教室中只有刘老师一位主考官。之前传说至少有一位教务科的老师参加。如此倒好，少了些紧张的气氛。
刘老师清了清嗓子开始发问：“图纸显示居民楼为五层，请问每层的楼梯钢筋设计是否一样？”
班亮被这看似简单的问题迷惑了，开口想说：一样啊，话至嘴边又咽下，又仔细看了一遍图纸，带着没有自信的口吻回答道：“应该是一样的。”
“再仔细看看。”刘老师看着班亮深思的样子，抱着胳膊踱着步。
“一样啊？”班亮依然不是特别坚定的语气。
刘老师指指一楼楼梯与地梁连接处。班亮恍然大悟：“是不一样。一层与地梁的连接不现同二层以上与过梁的连接。”班亮红了脸颊。这根本就不是什么难题吗？让刘老师失望了，不禁低头笑笑。
刘老师微笑着说：“别紧张，你要答不上来，后边的同学怎么过，都是平时学过的。多考虑一下再回答。”
班亮点点头。刘老师又接连发问，班亮已没了刚才的紧张劲儿，都对答如流。刘老师露出了满意的笑：“好了，收拾图纸吧，通知下一位同学。”同时在记录上写着什么。
班亮一拉开门，门外的同学们赶紧进来撤下班亮的图纸，随即便布好纪萍的。门复又关上。
大家拦着班亮：“怎么样？难吗？紧张吗？”
班亮摇头又摆手：“刘老师说了，大家都会顺利通过的，让大家放心，不要紧张。”班亮的图纸已被大家从图板上撤下，又粘贴上陈映虹的图纸。楼道里虽然人多图板也多，却很安静，都不时地隔窗望一下教室内的情形。
终于，门又开启。纪萍也完成了答辩：“我可彻底解放了。谢天谢地。”
……
整整一上午才结束班亮这一组的答辩。从下午开始便觉出明显加快了速度。而班亮他们已经开始追逐起老师、低年级同学书写毕业留言了。
令班亮没有想到的是纪萍充分利用了这个机会：
“毕业设计使你我在同一战壕中奋战了整整六周，你知道我这几周是如何在你的压迫下度过的吗？你近乎严酷地剥削，我已经无法承受了，我的肺都气炸了！现在终于给了我一个发泄的机会。
不过，我还是佩服你对待学习的态度，还有你的平易近人。所以我也只会面对你如此地严酷剥削。
虽然我们在最后的毕业设计期间有了较多地接触，但我仍然不是很了解你。觉得你既神秘又高深。有些人总是有意给自己的生活披上厚厚的外衣，不知道你是否也是这样？你神秘的背后是否隐含了太多泪水与苦涩？我真希望每个人都能快乐地生活。
无论多么美好的东西，都将如日历般被一页页地翻过去。愿我们的友谊能长存。
四年的生活让我们都有了改变，你应该能够感觉到。愿今后走入社会的你更加成熟。继续努力吧，去实现你的梦想。临别送你一个字：奋！！！”
而陈映虹接到班亮的本子时，深思了好久才写道：
“如果让思绪倒退二三年，想说的的确很多很多。你是否还记得三年前的教室中我们曾经的畅谈？从那时起，你便开始了对我的帮助。也是从你身上，我得到了很多感悟。四年一梦，我们都已经没了当初入校时的青涩。无论怎样变化，你给予我的帮助，我会永远记住。再次说声谢谢。
虽然在这之前也曾经历过分别，却没有今天这样让人心情久久无法平静。没有太华丽的辞藻赞美你。值此即将分别之际，送上我最真挚地祝福：愿你生活之路永远平坦，理想之路永远顺心。”
班亮无法停下脚步，因为心中的那份伤感越来越重。终于收齐了这几个同学的文字后，又开始在校园中追寻。广播中传出了邵帆的声音。班亮扭头便奔向教学楼。
广播站中只有邵帆与一名新编辑。一看班亮拿着本子进来，邵帆便明白了：“先放这吧，晚自习之前还给你。我得仔细想想怎么写。”
班亮点点头便离开了广播站。
宿舍中再也听不到吵闹。大家都成了职业签名家，互相写着最后的赠言。
6：30时，班亮到了教室中，只一会儿工夫，邵帆便出现在门口。班亮微笑着接过留言册，邵帆没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回到座位上，班亮便打开了册子，一张纸条夹在了扉页处：“未经你同意，我让班上好几个同学写了留言，都是很仰慕你的，包括李珩。你不会怪我的，我相信。”
真真让班亮没有想到。于是便翻找，先看到的是邵帆的字：
“真没什么话要说，三年来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希望在我的有生之年还会遇到你。坚持你的梦想吧。我会永远为你祝福。
你其实是世界是最傻最傻的大傻瓜！！！”
班亮怎么也看不出她文字里的所指，便继续往下翻看，紧随其后便是李珩的文字：
“大班：想不到我会在你本子上写字吧？是邵帆写着的时候，我得知是你的本子。未经你同意，不好意思。
三年来，你是给我印象最深的89级学长，只恨我不能早生一年与你们同级又同班。
感谢你对她的支持，感谢你宽容大度地接受了我的友谊。你的长处我敌不过。真希望与你在球场上痛痛快快地拼一场。哈哈。
在你毕业之际衷心祝你事业生活双丰收。
李珩”
依旧如一个大男孩般的敞亮。班亮笑笑。
此刻，大多数同学都在写，互相间。班亮赶紧从第一个位置上开始邀请，同时也应接不暇。
晚自习下课铃声响起，谈兴正浓的同学们依然没有散去之意。
终于都被网下，班亮又被李娅大姐的文字吸引：
“风很大，不容我的思绪有任何停留。我只能站在遥远的地方向你回眸。
姐弟可不是一般的称呼，四年的生活中真真切切地让你我如亲人般的相处。即将分别之际，真的让人难以割舍。请记住吧，无论你走到哪里，大姐都会在远方为你祝福。真想再为你写首诗，却来不及构思，那就让这直白的文字粘满诗情画意吧。
不要忘了你的大姐。”
……
周六。
临上车时，杜丽萍突然拉住了夏小辉的手：“我想再转转学校，这可是最后一个周六了。”
“这就发车了。”夏小辉指指包车。
“它爱发就发，门口有的是车。你不乐意陪我拉倒，待会儿我自己走。”杜丽萍提着包往女生宿舍方向走去。夏小辉只得跟在她身后。
“下周还有三天时间呢，光剩你遛了。”夏小辉实在想不通她又发了哪根神经。
“我很少周末不回家，就感受两个小时。”杜丽萍已进了女生宿舍楼。夏小辉在门口愣神的工夫，也迈上了女生宿舍楼的台阶。值班室挂着锁。
杜丽萍想着先到食堂打两份饭，然后随便转转，就直接乘车回市里。
夏小辉随着杜丽萍便进了屋。门一关，夏小辉已经意识到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时机，随手便销了门。杜丽萍一回头，瞪圆了眼睛：“你干嘛销门，这可是女生宿舍！”
“是你带我进来的。”夏小辉轻轻地靠近着，一步一步。杜丽萍那件无袖的暗绿色旗袍式夏装性感的正是时候。
“你不许乱来，你要是敢碰我，我就喊，对门可就是咱班女生。”杜丽萍指指夏小辉身后。
夏小辉根本不理会她，没有退步的杜丽萍才意识到是引狼入室。撕扯中便不敢再抵抗，这个浑蛋就敢撕了这件她最喜爱的裙子！
“求你啦，你从来就没留下来陪过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待会儿我陪你逛整个校园。”夏小辉已经蓄积了两个多月的欲火终于被引燃。
二人顺势便倒在费小梅的床上。
“不行，这是费小梅的床，弄脏了弄乱了，她会闹的。你放开我。”杜丽萍扭动着身子。
“她想闹就让她闹去，不还三天吗。你不动，她的床自然乱不了。”夏小辉俨然已是床上老手，只几下便降服住了杜丽萍。
杜丽萍已顾及不到自己是否会怀孕，被夏小辉迅速推至顶峰。狠狠在压抑着自己，生怕隔壁会听到这屋里的异常声音。床铺却吱扭吱扭地响个不停……
轰然坍塌的夏小辉终于恢复了平静。杜丽萍狠狠地推开他，搜找着自己的衣服，东一件西一件。夏小辉丑陋地赤裸着，站在那，依旧痴呆呆地狼视着自己。
杜丽萍一眼看到脚下的床单边沿处破了个洞，慌了：“完了，费小梅肯定得闹，你看看。你连鞋都没脱，你个该死的！呸！”
夏小辉根本就听不进她说的话，眼中像在喷火：如此就善罢干休，也太便宜了你。杜丽萍哪里会读懂夏小辉此时的心理。
如此，也便是一种告别方式，谁也不问明天究竟会如何。
第一百零二章 聚散两依依
新的一周对于毕业班来说只有两天的时间。
6月28日。周一上午毕业动员大会。下午毕业劳动，填写个人签定及工作志愿等。
6月29日。一上午毕业拍照。全年级。全班。
终于分散开。与谢老师，与各自情投意合的伙伴。门口处，花园前，水池边。只要是大家曾经留下足迹的地方。笑吟吟的。每个人。
却下起了雨。在这样的日子里。下午的时候大多数男生宿舍都空了，赶往镇上吃这唯一的一顿散伙饭。合班宿舍中，只剩下了班亮蓝靖李健胡明信几个人。大家倒在床上海阔天空地聊着。仿佛又回到了进校的第一天。回忆便开始弥漫开来。
外面的雨时紧时缓。
终于有回来的同学，都带了酒气。一个个轮番到班亮他们的宿舍轰炸。每个人似乎都是在这一天之间成熟起来。
定于晚饭后6点在工会活动室召开的茶话会准时开始。谢老师只讲了几句话，女生当中便有泪光莹莹。李娅杜婧陈映虹纪萍。脸上挂着笑，却不时抹把泪。卡拉OK已开始。没了高亢嘹亮，没了随意挥洒，也没了嬉笑走动及争抢。有的是浅吟低唱细心聆听……
鲍老师来了。也已酡红了脸膛，乘着酒兴非要为大献上一首日本民歌《拉网小调》，竟然是一副好嗓子吗！为何直到今天才显露峥嵘？哦明白了，如此和蔼可敬的鲍老师仅在每年这个时候出现。大家的掌声和着拍子，节奏明快起来。
送鲍老师离开时，外面的雨已止住。微风中清凉舒适。
班亮想起了还压在自己包中的那十对特意准备的手帕，赶紧趁这个时候打机会送给她们吧。匆匆赶回宿舍，匆匆地踅回。却已散场。只有杜婧杜丽萍李娅纪萍等几个班委在打扫屋子。班亮也加入了其中。趁人不注意时递给了李娅杜婧。单独叫过纪萍：“这还有陈映虹韩芳卢珊珊刘明明的，帮我捎给她们吧。保密一些，最好。多谢了。”
纪萍笑笑，打趣地说：“也就我会帮你做这种偷偷摸摸的事儿，要送就每人都有，就不用像做贼似的。”
“我只凭自己内心的感觉送东西，其实就算别人看到了也无所谓，你看着送吧。”班亮淡淡一笑。
“放心吧，我明白。只是跟你开句玩笑。谢谢你为我们准备的礼物，太特殊了。我很喜欢，真的很意外。我先替她们谢谢你。”二人已经到了女生宿舍楼前。
平房男生宿舍。
又有人再喝酒？不对，是在耍酒疯！语无伦次不着边际地言词。余韵未尽呗，那就延续吧。班亮倒了床上，心里乱乱的。终于，蓝靖坐起身很快便下了地：“班亮，走，到外面走走，横竖睡不着。”
“外面又在下雨。”班亮提醒他说。
“披上件衣服，要是湿了，直接装塑料袋中捎回家再洗。走吧。”蓝靖已经穿上肥大的短外裤，随手又把毛巾被裹在肩上。班亮赶紧下了地。
二人便出了门，很快便融入了雨中。淅淅沥沥的小雨。在这样的时节更增添一份离别的伤感。虽说已过了10点钟，宿舍中灯光依旧，为了毕业班最后一个校园之夜而取消了10点熄灯的规定，是否也如鲍老师脸上的笑，每年中仅此一次？
“我已报名到一家独资企业去工作，是做豆油加工的，也属于出局。”蓝靖开口说道。
“真好，工作有了着落，只剩什么时候上班的问题了。我的工作又在哪里？”班亮眼望着夜空，“二十岁便要参加工作，一干就得40年。我们的学生时代就这样结束了？”
“不会，只要你想学，以后还有很多机会。”蓝靖干脆地说。
“你指的是业大职大电大高自考？总感觉不是那么回事儿。”班亮偶尔也留心报纸上的招聘广告，对于学历的解释中经常会写着：限普通高校毕业生。
“不是。我借书的邻居大哥，他就是参加工作后又考上了中央戏剧学院的戏文系。只要你想上肯定就有机会。反正我已经计划好了，先进独资企业挣两年工资，一旦攒够了学费，立马就去北京参加艺术院校的专业考试，估计是在95、96年。如果过了专业考，还要参加当年的高考。这都是邻居大哥告诉我的。你的文学底子比我好，如果就这么放弃，可惜了。你就没想过再继续深造吗？”好个蓝靖，真有心计，原来已为自己做好了下一步的规划！
“当然想深造。”班亮不知道如何说。当初放弃高中而选择了初中，就是描准参加工作后再进入成人大学读书这条路。如果想要先攒学费，也只能进入合资或独资企业。而已经到了今天这种地步，又怎么复制蓝靖这样的路？
蓝靖讲起那几所艺术院校来，那向往的眼神分明在诠释着又一个梦想的开始。“这两三年我一直在关注那几所院校的招生介绍。现在说来，至少还得呆上两三年，所以咱千万别断了联系。一有什么变化我就会通知你，到时你如果能跟我一起去，我肯定更高兴。”
“两三年后？谁知道会是什么样儿？你肯定会成功的，感觉你就是为艺术而生。”班亮拂了拂潮湿的头发。雨似乎已经停止。地面上一处处光亮是水洼反射的灯光。看着蓝靖身披毛巾被一副侠客的姿态，不禁想笑。
“你一定要坚持自己的梦想，不然的话就白费这了几年的付出。好多地方我不如你，真的，虽然我嘴上没说过，不代表我心里没这么想过。”蓝靖确实狠批过班亮的小说，但班亮依旧不受其左右地写，至少他有了一份向往中的努力。
班亮蓝靖围着校园转来转去，终又回到了宿舍。已过午夜，宿舍院中安静了许多，但所有毕业班宿舍中依然灯光通明，大有如此到天亮之势。
6月30日。
吃过早饭，大家便开始收拾起自己的行李。此时，已有各式小轿车开进了校园，而学校的包车将于11点准时发出。
9时，大家开始搬着桌椅送往行政科仓库。归还。坐落在男生平房宿舍东侧的行政科仓库前已经排起了长龙。队伍缓缓地向前移动着。骄阳当头。
10点刚过，便有包车驶进校园。这边排队的同学也已听到了消息。队伍依旧蜗牛式的前移着。
办好所有手续的班亮正往宿舍方向走着，路过办公楼东门，正好看见谢老师出来。班亮停下了脚步：“谢老师，我这把教室钥匙还给您吧。”说着，已经掏出了那把钥匙。
谢老师点点头，微笑着说：“没赶上包车，呆会只能坐公交走了。”
“对，正好可以多在学校呆会儿，后面还有咱班好几个人呢。”班亮又想起了一年级时谢老师在教学楼楼道中送给自己这把钥匙的情景：给你一把钥匙吧，做为生活委员，总得往教室跑。一晃，四年已不在。
“我走了，谢老师。”班亮向宿舍走去。
食堂已经开饭。还是吃了再走吧，省得一路上饿着肚子。仅剩的几张饭票似乎也想让班亮再品尝一次食堂的饭菜。
食堂中竟然有杜婧陈映虹在排队打饭。看来并不是自己一人不着急离开。互相打了招呼。
再次回到宿舍中的班亮，已见不到人影，都是铁将军把门。班亮看着自己宿舍中一张张床铺，不时愣愣神。刚才还大包小包堆满着，眨眼间便空无一物。这样的氛围中又怎能如往日般地轻松，好歹吃了口便收拾好饭盒。
走吧，迟早是个走。提起不大的两个行李包，班亮站在宿舍门前再次回头环视了整个房间。不由得脚下加快了步子，还是赶紧逃离吧。
经过女生宿舍门前，陈映虹杜婧正往接她们的车上放着行李包，班亮停下来。李珩前前后后地忙碌着。杜婧先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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