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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着高云一付过去在狱中当班长时向警官汇报工作的神态,张浩天是暗暗好笑,道:“行了,快坐下来,我们商量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听着他这么一说,高云与周雪曼便到了沙发上坐下,而高云刚才的话无疑也让周雪曼脸皮有些挂不住,虽然坐在张浩天的旁边,但刻意保持了一点儿距离。
高云这时道:“赵劲峰朱二他们几个目前全部在北方避风头,而王彬他们去了贵州。我已经和他们通过话,说了你要回来重振旗鼓的消息,大家都非常的兴奋,要不要通知他们都回来。”
张浩天微一思索,很快摇了摇头道:“暂时不要,警方与柯云路都在找我们的人,在没有具体的行动计划之前,绝对不能聚在一起,这次回来,我们要保持隐密性,找准机会,给柯云路最致命的一击,让他永远翻不起身。”
高云点头道:“这也好,不过浩天,柯云路这人手眼通天,要让他翻不了身只怕极不容易,而且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自从你失踪之后,柯云路就很少在外界出现了,偶尔有重要的事必须出来,也是露露脸然后立刻不见了人。就算要暗杀他,也很难具体掌握到他的行踪。”
张浩天又一摇头道:“这次对付柯云路,我不会暗杀他,一是暗杀了他,他手下绝对还有接替的人,不能彻底铲除毒瘤。二是柯云路和严开镜不一样,至少他没有拿我的女人和孩子来威胁。而他的家人,现在很难确定知道他的事,我一样不会动他们。”
高云知道,黑道也是有规矩的,严开镜之所以被道上的人痛恨,就是他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方法激起了公愤,各地黑道上的人不愿意或是不愿意真心合作归附,出事之后,反而在天狼帮的带领下对三联帮群起攻之,短短数月,庞大的曾经让人闻风丧胆的三联帮便迅速的土崩瓦解了。
当下他道:“既然要和柯云路斗,我们首先要打掉他背后的保护伞,否则将处处被动,根本没有正面交锋的机会。”
张浩天“嗯”了一声道:“这事我也与雪曼商量过了,柯云路背后的保护伞不除,我们的确斗不过他,所以,我们决定杀猴儆鸡。”
高云一愣道:“杀猴儆鸡?你准备怎么做?”
张浩天道:“柯云路对官场的网络经营了多年,从部级到市级甚至县级镇级,都有他的保护伞,要一下子挖出来,根本是不可能的,所以。这一次,我们要先打掉最大的一个,起到杀猴儆鸡的作用。”
高云立刻道:“那你知道谁是柯云路最大的保护伞吗?”
张浩天点了点头道:“过去不知道,但现在知道了,云哥,你还记得我给你说的刘景国警官成立专案组的事吗。”
高云道:“记得,你说刘警官开始的时候原本是调查三联帮的,可是后来无意中查到了柯云路贩毒贩枪的线索,就开始转而跟踪他了,而且为了让你协助,他甚至把周警官从国际刑警里调了来。不过后来被污陷说是和你勾结,跨国际贩毒,结果被抓了,连周警官也没能脱掉干系。”
张浩天道:“就是这事让柯云路背后最大的保护伞露出了尾巴,你应该知道,当初刘警官为了搜集证据,让我假装答应柯云路贩毒,而且也做了几笔,得到的利润有一亿多,这些钱我全部交给了刘警官,而刘警官则交给了他的上级,但这笔钱,最后没有了。而我与刘警官再也解释不清。”
周雪曼此刻道:“调查柯云路时,刘组长知道他神通广大,警方里有他的线人,所以做事非常的谨慎,浩天假装答应帮他贩毒并收集证据的事,只有我和他还有这位上级三人知道。”
高云已经明白过来了,道:“你们是说,问题出在了刘警官的这位上级,而他就是柯云路最大的保护伞,他是什么人?”
周雪曼道:“刘组长本来就是公安部的人,而他的顶头上司是部里一位姓李的副部长。”
高云熟知公安部的人。闻言顿时倒吸了一口气,他知道这位李副部长是副总警监级警衔的高级警官,同一级别的警官全国仅十人左右,相当于军队的中将军衔,其父也是一位原中央办公厅的领导。此人不仅精明能干,亲自主持指挥破了几个全国性的大案,而且以公正清廉闻名,甚至出现过叱责下级接待规格过高,铺张浪费的事,在媒体上评价甚佳,想不到柯云路最大的后台竟是此人。
经过了阿尔敦愣的事,张浩天对于政治是越来越明白,道:“无论李副部长是不是柯云路背后最大的保护伞,但至少是其中之一,而且现在可以确定,只要板掉了他,然后查到柯云路的头上去,我想其余大大小小的保护伞对他只有像狗屎一样,唯恐粘一点儿到身上。此刻我们再除掉尹奇国,清理万洪帮的门户,砍掉柯云路一黑一白两只手,他的末日就算到头了。”
高云沉默了一阵,点头道:“这个计划很好,可是难在执行上,我在政府也算是供职多年,深深的知道,一个国家的副部级领导,是没有那么容易被板倒的,再何况他的父亲在中央办公厅呆了数十年,背景深厚,要动他,就是像是推山一样。”
张浩天冷冷一笑道:“精卫可以填海,愚公可以移山,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做不成的,我就不相信,有了确凿的证据。公理仍然会站在这个人一边。”
高云赶紧道:“现在的问题是,能够找到确凿的证据吗?”
张浩天摇头道:“我们现在还没有找到,但相信一定有。”
高云道:“哦,你为什么这样肯定?”
张浩天道:“也是因为刘景国警官,据我所知,他已经由于贪污受贿罪与贩毒罪被判了无期,现在正在首都第三监狱所关着。”
高云是个非常精明的人,听着张浩天这么一说,已经领悟到了他的意思,眼睛一亮,道:“你是说,刘景国还活着,这里面就有问题。”
张浩天微微一笑道:“不是有问题,而是肯定有问题,你想想,刘景国已经知道李副部长是柯云路的保护伞了,对于这个位高权重的李副部长来说,应该是绝不会容忍他还活在世上的,而且以他被污陷的罪名,也足够判个死刑。他能够活着,肯定有什么求生之道。”
高云立刻道:“不错,在正常的情况下,无论是李副部长和柯云路都不会给自己留下尾巴的,就算刘景国不被判决死刑,也会想办法让他像当年的戚龙头一样在监狱里非正常死亡。”
周雪曼接着道:“以我对刘组长的了解,他这个人做事向来谨慎,把一亿元交给李副部长,不可能没有什么手续或者人证,但具体的情况我们目前无法知道,所以只有想办法接触到刘组长,便知道一切了。”
高云道:“那好,我派人混进首都第三监狱去,看能不能接触到刘景国。”
张浩天道:“我们有的是时间与柯云路耗,做任何事都不必太急,但每件事都需要一定完成,所以,对于首都第三监狱的情况你先想法详细的了解,然后再决定派谁去。”
高云点了点头,跟着又道:“浩天,最近还有一个新情况,我要给你说一下。”
张浩天望着他道:“是什么?”
高云道:“你上次去北方接触过北雄帮,是关于他们的,现在的北雄帮已经完全统一了北方黑道,就在上周,他们忽然进入了十七个南北交界的县市,宣布这些县城所有的KTV与夜总会的保安权都有他们负责,而且当地的地下赌场全部让他们砸了,一些不服气的当地黑道老大,全被他们砍死砍伤,连家都不敢回去。”
张浩天闻言,眼神一闪,道:“北雄帮从成立起,就没有踏足过南方,怎么,看到南方黑道一片混乱,他们想分一杯羹了。”
高云神情凝重的道:“只怕不是分一杯羹那么简单,浩天,前段时间我在北方呆了一年,目睹过,也听说过北雄帮的情况,他们的实力真的是非常的大,而且帮中的成员人人都是亡命之徒,就算是当年的三联帮或者全盛时期的万洪帮,只怕也未必是对手。”
张浩天与北雄帮的人交过手,当然知道北方人的彪悍凶勇,而且少帮主陈凌龙的大名更是时常听说,当下道:“道上传言陈凌龙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二十四岁的时候就掌握着北方第一帮的实权,连他父亲都要听他的,既然他不想分一杯羹,难道想要整个南方。”
高云立刻点头道:“只怕是这样,陈凌龙比你大两岁,但他成名比你早,黑道上虽然有‘南浩天,北凌龙’的说法,但实话说,陈凌龙的名气应该比你还要略高一些,他想到南方来发展,道上早就有传说了,所以才说他有野心,而现在,的确也是这数十年来最好的机会。”
名气高低张浩天倒不在乎,不过这次回来,他是想重振天狼帮,如果北雄帮再继续南扩,无疑会和天狼帮起冲突,而他的敌人,将不止柯云路与尹奇国,还将面对一个更强大的对手。要知道,摈弃南北而言,国内成立最早,人数最多,实力最强的帮会绝对是北雄帮,它才是真正的中国第一大帮。
瞧着张浩天沉默,周雪曼却赶紧道:“管它什么北雄帮还是南雄帮,解决了柯云路,洗清了我们的冤屈之后,我们就回蒙古去,那里才是我们的家,至于黑道上是什么样子,浩天也管不着了。”
张浩天知道周雪曼一直不喜欢自己混黑道,现在说得太多,只要惹她不高兴,便道:“这事今后再说,云哥,你先派人多打听首都第三监狱的情况,越具体越好。”
高云答应着,便去打电话了,而周雪曼这才向张浩天贴紧了些,道:“浩天,要不要去看看上官玉梅她们,还有你的儿子。”
张浩天点了点头道:“是该去看看他们了,不过只能远远的看一看,现在很难说柯云路与警方还在派人监视她们没有。”
周雪曼“嗯”了一声,便站了身,进房间收拾衣物去了,而张浩天则点上了一支烟,静静的沉思起来。
三天后的中午,张浩天易好容,开了一辆高云给他的半新旧桑塔纳,向着S市而去。
自从他出事之后,在他名下包括天宏山庄在内的财产都被警方查封了,上官玉梅等女人在接受了警方的查察后,也离开了天宏山庄的山顶别墅,一直住在他送给小薇的那幢海滨小楼里,不过据高云说,两个月前,夏玲儿在S市FT区郊外一个叫紫华庄园的地方买了一幢别墅,现在上官玉梅与小薇一直住在里面,夏玲儿与戚静茹则经常忙于工作,在工厂与公司没有回家。而在紫华庄园里面,有一个儿童游乐场,几乎每天下午上官玉梅与小薇都会带他的儿子张佑安去玩耍,他或许能够看上一眼。
在高速公路上开了一个小时,便进了S市的市区,当见到那些熟悉的街道与楼宇,甚至还没有更换的大型广告牌,张浩天顿时涌动起了千言万语,无法明喻的滋味。
在他一生之中,呆的时间最久的,虽然是他曾经和义父定居的F县,但那里并没有让他有什么感情,后来虽然在C市的崛起,然后到了G市加入万洪帮,但对于这两个城市,他也没有认为是自己最终的家园,而到了新兴繁华,节奏明快,据说让大多数打工仔无法融入S市,他却很快喜欢上了,并且在这里一点一滴的创建自己的基业,甚至打算永远的在这里生活下去。谁知一年多前的那场恶梦,毁了他的一切,让他逃离了这座城市,现在,他回来了,可是,却不能以本来的面目与身份示人,不敢正大光明的去见自己的儿子和女人,这种感觉,让他悲伤,更让他愤怒。
客官,卧床等待打赏中。
第六百二十四章 相见不认
开着车穿梭在大街之上,到了FT区后,朝南而行,渐渐的,林立的楼宇与各种的商店少了起来,视线也开阔了许多,公路上的车更是少了,却已经到了FT区的郊外,这里是休闲商务娱乐区与高档住宅区,虽然没有农田,但处处可见田园风貌的建设,分别是一些娱乐场所及风味饭庄,不时可以见到豪华的名车在道路上来往。
过了一个绿草如茵的高尔夫场,但见到在道路的右边有一片别墅群,正是紫华庄园了,这里的别墅是S市最高档也是最贵的,最小的也价值千万,夏玲儿能够买下一幢,看来她工厂的发展非常顺利。但是,在几个女人之中,目前最有钱的还是戚静茹。虽然他名下的产业都被查封了,但是,善民医院是他以戚静茹的名字购买的,而天宏远洋物流公司虽然名义上归于天宏商贸集团,但拥有资产的法人却是戚静茹,没有戚静茹参与自己“犯罪”的证据,更何况远洋物流公司本来是其父戚英航留下来的,政府自然没有理由查封。
紫华庄园的保安系统在S市的房产中极有名,这也是众多富翁在这里置业的原因之一,张浩天就这么开车进去,自然是不可能的,不过高云知道他回来要去看上官玉梅她们,早就和里面一位叫柯军的保安经理搭好了线,可以带他进去。
在紫华庄园的景观大门外停了车,张浩天立刻掏出了新买的手机,调出了高云给自己留下的号码拔通,很快,里面就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张浩天只说是一位叫陈海生的人安排来的。
陈海生是高云的化名,那男人问明他在什么地方,开的什么车,便告诉他,让他对门口的保安说是自己的朋友,想到庄园的物业部楼找自己。
结束了与柯军的通话,张浩天便启动了汽车,到大门时,当保安询问。他便照着柯军说的讲了,保安进门岗打了一个电话,很快出来让他登了一个记,跟着就放行了。
顺着庄园植着榕树的道路而行,高云说里面有一个儿童游乐场,而道路的岔路口标着座标,很容易找到。
向右边的一条路而行,很快就见到了一个游乐场,里面有一些滑梯、翘翘板、海洋球、弹力球,旋转飞机等供儿童玩乐的器材,现在只有三个七八岁的小孩在里面玩儿。
张浩天找地方停下了车,走进了游乐场,高云说过,上官玉梅与小薇一般是在下午三四点才会带张佑安到游乐场去,但他是特意早到的,如果有警方或者柯云路的人监视着两女,跟到了游乐场,绝不会想到在游乐场里一位穿着唐装,皮肤黝黑,白发苍苍的老人会是年轻英俊,叱咤南方黑道的天狼帮主张浩天。
现在两点钟还没有到。上官玉梅和小薇自然不可能来,为了不让人起疑心,张浩天便逗起游乐场里的小孩子来,让人看到,只会认为他是其中一位小孩的长辈,虽然年纪大了,但童心尚存,能够和小孩子玩到一起去。
然而,就这么玩着,小孩子来了一批又一批,一直到了四点多钟,游乐场里的小孩子渐渐的多了起来,但是,还是没有看到上官玉梅与小薇的身影。
到游乐场的孩子多半是爷爷奶奶或者外公外婆带来的,不过一些大点儿的男孩子例外,张浩天便和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子玩着,问询之下,知道他叫谢宇,今年十岁,就在附近的小学读书,刚放了学,就过来玩乐了。
和这谢宇玩着翘翘板,张浩天心中却失落起来,虽然高云说上官玉梅与小薇经常带着张佑安来,但并不一定每天肯定到,他这一趟,或许白来了,只有另外再找时间,他甚至想到。就在紫华庄园外面找一家宾馆住下,明天这个时候再来。
正想着,游乐场的门口就进来了两个女人与一个小男孩子。
这两个女人高矮差不多,一个穿深紫色的齐膝连衣裙,露出两条浑圆笔直的长腿,胸部高耸,体态丰腴,秀发绾着,别着一枝蓝色的蝴蝶夹子,眼大鼻挺,嘴唇微厚,容光艳美,性感而成熟。而另一个女人看起来要年轻一些,穿着一件黄色的桃领T恤,套着白色休闲牛仔裤,一头齐腰的长发像浓密的瀑布,在阳光下闪烁耀眼的光芒,她的五官很清丽,有着小家碧玉的秀美,在那宽松的黄色T恤之下,可以看出她的腰肢很是纤细,但胸部的挺立高度并不逊于身边那紫色连衣裙的女人,紧身的牛仔裤更是显出了她浑圆的臀部。
这两个女人。正是上官玉梅与小薇,一年多不见,她们的变化并不大,只是上官玉梅做了母亲后比过去要丰满一些,可是对于男人来说,却似乎更加有吸引力了。
张浩天的一颗心顿时落了地,目光却立刻聚集在了两女的中间,她们各用一只手牵着一个白白胖胖,很是可爱的小男孩子。
在一霎间,张浩天的心“砰砰”的狂跳起来,这是他的儿子。生下来就没有看见过他这个爸爸的儿子张佑安,手机里的那张照片他不知看了千百次,与那时候相比,他的眉眼长开了,与自己实在有些相似,虽然还没有两岁,但身子高壮,看起来至少比同龄的孩子要大半岁。
上官玉梅与小薇当然想不到这一年多年自己想兹念兹,无时忘之的男人就在眼前,一边与其他陪孩子来玩的大人打着招呼,一边牵着张佑安的小手到了游乐场的右边,那里有一个圆台,里面放满了花花绿绿,质地柔软的海洋球,小孩子就算是摔倒了,也不会痛。
张佑安无疑最喜欢玩海洋球,被上官玉梅抱了进去,立刻扑腾起来,小嘴里不时发出清脆的笑声。
听着儿子的笑声,张浩天的心里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不停的抓挠一样,见到上官玉梅与小薇坐在圆台边看着张佑安,而在她们的身边,是一个旋转飞机,就跟正在和自己玩的谢宇说到那边去玩,而那谢宇玩翘翘板也腻了,立刻同意,并且跑了过去,自己翻身上了飞机,大声的招呼着张浩天推他,让飞机转圈。
张浩天走了过去,背对着上官玉梅与小薇两人,开始推起飞机来,让坐在里面的谢宇绕着一个圆轴慢慢旋转,而他的目光,却不由自主的望向了只隔着三米远的海洋球里,只见到儿子正坐在球堆里扔球玩,而在他的旁边。有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穿着红衣的小男孩子,不过却是由父亲陪着在里面嘻戏着,那小男孩子一边笑着,不停的喊着爸爸。
张佑安本来是一个人在里面玩的,不知怎么的,小嘴一嘟,忽然“哇哇”的大哭起来。
上官玉梅与小薇见到他哭,几乎同时跨了进去,上官玉梅抱着他道:“安安,妈妈和薇姨在这里,你哭什么啊。”
张佑安仍然哭着,用还有些含糊的声音道:“我要爸爸,爸爸陪我玩儿。”
听着他的话,上官玉梅的泪水顿时忍不住潸潸的流了下来,紧紧的抱着他道:“安安,妈妈不是告诉过你了吗,爸爸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办,很快就会回来看看安安的,到时候他一定会陪你玩儿的,你是个乖孩子,要听话,好不好?”
小薇此刻的眼睛也湿润了,但脸上却笑着道:“安安,别哭,薇姨来陪你玩儿,来,看你能不能把薇姨埋进去。”
一边说着,小薇就躺在了海洋球里,让安安拿球埋她,上官玉梅也止住了泪,笑着教儿子怎么去埋小薇,而安安果然很快就不哭了。
然而,在不远处的张浩天目睹到了这一切,他的心,充满了酸楚,有着揪痛的感觉,甚至有冲动要跨进海浪球去抱住儿子,然后和他嘻闹玩耍,可是,在一分钟之后,他暗暗长叹一声,最后望了一眼两女与儿子,便慢慢的向着游乐场外而去,现在的他,无疑最需要的是理智,只有理智的避免危险,才会让他们一家人平安的团圆。
在LH区的旧楼呆了两个星期,这天早晨,张浩天与周雪曼刚起床走到客厅,就见到高云在沙发上接一个电话。
当结束了通话,高云立刻把张浩天叫到了沙发上,然后道:“浩天,北京第三监狱的具体情况我已经打听清楚了,有一个好消息。”
张浩天听着,连忙道:“哦,是什么好消息?”
高云道:“刘景国虽然被判了无期,但由于不是特殊的重犯,并没有单独关押,里面的人能够接触到,而我们帮里有几个北京籍的兄弟也关在里面,其中有一个叫王智高的,和高云虽然不是同一监室,却是同一监区的,平时在劳动时能够与他接触到。”
张浩天闻言,精神一振,道:“好,就让王智高告诉刘景国,我和雪曼回来了,问有什么办法能够还他清白。”
周雪曼一直站在沙发后听两人交谈,此时道:“就这么去问,只怕刘组长不会有什么回应,这样吧,我和浩天用录音笔各录一段音,想办法带到狱中给他听,这样他才会相信的。”
在监狱里,只要有关系,毒品都可以带进去,更别说小小的录音笔了,高云答应着,戴了一付眼睛,粘了一个胡子,便下楼去办这事,他在天狼帮露面的机会很少,道上的人认识的他的并不多。
一个小时后,高云带着一支录音笔上来,张浩天与周雪曼便各录了一段话,然后交给了高云,让他想办法给王智高。
然而,过了一周,高云就带来了监狱里的消息,说王智高已经悄悄接触到了刘景国,并且将录音笔里的两段话放给了他听,但是,当刘景国听完这两段话后,竟然无动于衷。
这个消息,当然出乎张浩天与周雪曼的意料,但只想了一会儿,周雪曼就微笑起来道:“不,刘组长这样的反应很正常,是我疏忽了。”
听到这话,张浩天与高云一齐向她望去,张浩天道:“正常?刘景国听到我们的话没反应还正常吗?”
周雪曼点了点头道:“当然正常,刘组长做刑侦工作也有三十年了,怎么会不知道录音里面的话是可以剪辑甚至伪造的。”
张浩天立刻明白过来,道:“你是说刘景国担心这是柯云路派人试探他,所以才会没有任何的反应。”
周雪曼“嗯”了一声道:“如果刘组长真有什么证据让他保住了性命,那么要想活着,就必须小心谨慎,不能有丝毫的大意。”
张浩天明白她说得不错,而且她对监狱的事比自己更熟悉,当下道:“那你看我们该怎么办?”
周雪曼沉默一阵,道:“高云,刘组长的监区有什么地方可以看到外面吗?”
高云摇了摇头道:“刘景国是第四监区,应该没有机会看到外面。”
说到这里,他又想起什么,道:“不,有一个机会。”
张浩天赶紧道:“什么机会?”
高云道:“据我所知,最近每隔一段时间,他们都会到附近的一个山丘上种树,山丘下是有公路的,他们要去植树必须经过,你们两个只需要开着车停在公路上露个面就行了。”
这个主意立刻得到了张浩天与周雪曼的赞同,让高云去联系,了解刘景国什么时候种树。
这一等,差不多有一个月,高云才带来了消息,说是刘景国两天后的上午会和第四监区的犯人在那山丘上植树。
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张浩天与周雪曼立刻乘坐当晚的飞机去了首都北京市。
到达之后,在四环找了一家不起眼的小宾馆住下。第二天,张浩天就去租车行租了一辆捷达车,请了一名司机先带他和周雪曼到了南郊第四监狱去看了那座山丘。
到了第二天,天还没有亮,张浩天与周雪曼早早的就起了床,在车上卸下了易容的妆束,然后开车向着南郊而去,一个小时之后,便到了第四监狱外,继续前行了大约六百米,就到了那座山丘。
近些年来,北京市的城市化发展极是迅猛,便是在郊外,山丘也不多了,不过由于在推行环保城市,各处又开始种树,这山丘大树早就砍光了,只剩下一些两三米高的小树,一看就知道是才种植不久的。
山丘顶最高处也不过离地三四十米,而公路就靠着山丘下不远,由于是支公路,并不是太宽阔,只容得下四辆车并排而过,不过这里是供应北京市的蔬菜基地,来往的多数是些农用车,道路上甚是繁忙,张浩天与周雪曼的捷达车停着并不显眼。
此时已经到了六月,已经进入初夏了,一轮圆日在云朵里钻出来,放射出了金光万道,云蒸霞蔚,将整个大地照得明亮而充满了生机。
坐在车上,打开车窗,等到八点半,就听到车后传来了嘹亮整齐的男性歌声,对于这种集体歌声,张浩天与周雪曼都是熟悉的,知道是监狱里的人出来了。
回头往后车窗望去,果然见到有一群穿着狱衣的犯人两人一排,列着整齐的队伍在二十几名狱警的监视下一边走一边唱歌,王智高已经通知了刘景国,如果他在里面,会往路上停着的车子里看的。
十分钟之后,那群犯人便过来了,张浩天与周雪曼透过车窗仔细的辨认着这些发型与服装都差不多的男人,当队伍过去了一半之后,两人几乎同时看到了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犯人,差不多一米八,身材微显瘦削,五官威严,走路身板笔挺,看起来不像是犯人,倒颇有几分军人气质,正是刘景国。
刘景国显然也在注视着这辆车,相隔五六米的距离,自然可以很清楚的看到车中的张浩天与周雪曼,不过他目光只停留了大约十余秒,头部似乎微微点了点,然后就转过头去,再也不看这边。
张浩天知道刘景国心里已经有了数,便将车窗升了起来,然后启动了汽车,向前而去。
第六百二十五章 证据
回到了G市,两天后的下午,高云从外面回来,带回了一封信,而写这封信的人,自然就是刘景国。
张浩天与周雪曼立刻坐在了沙发上共同看这封信。
信里的字迹是用铅笔写的,显得很潦乱,但刘景国把当日的事情写得很清楚,说他把张浩天给自己的一亿余元支票直接交给了他的上司,那位李副部长当时只是写了一张收条给他。但他生性老成,觉得这样不符合制度,因此并不放心,而是要求李副部长一起到了财务部,交给了一位叫张燕秋的出纳。但没有想到的是,到第二天,他就会被逮捕,不过在被捕之前,他做了一件事,那就是击倒了来抓捕他的人,用短暂的时间打了两个电话,一个电话是给周雪曼的。让她通知张浩天逃离。而另一个电话,就是告诉妻子陈红梅,立刻带着他原本放在家里的那位李副部长写的收条躲起来,而且后来还对来审讯他的李副部长谎称,他之前已经感觉到不对,在交钱的时候悄悄用微型摄影机录了音,与那张收条一齐让妻子带走了,如果李副部长要对自己下毒手,妻子将向媒体公布收条与影像,李副部长心有顾忌,才留了他一命,不过目前正在通过黑白两道全力追查陈红梅的下落,想要把证据彻底毁灭。
在信的最后,刘景国说出了如何联系妻子的办法,陈红梅是中学老师,与他有一个共同的习惯,那就经常会看《参考消息》,现在出了事,应该更关注国内的情况,无论躲在什么地方,只要在城市里,就会买这种报纸看的。而他们只需要在这种报纸上登一段时间以倔牛名义寻找杨梅妹的寻人启事,应该就会得到回应。
看完了信,张浩天与周雪曼心里很清楚,这倔牛与杨梅妹应该是刘景国夫妻年青时不为人知的爱称,而《参考消息》是全国性的报刊,陈红梅只要躲在城市里。当然能够看到。当下和高云商量了一下,先去联系报刊的广告部在报纸显眼的位置连续登一个月,如果没有回应,那就继续登下去。
高云打完电话让人办这事,然后望着两人道:“浩天,雪曼,如果只是一张李副部长写的纸条,似乎还不能把他从高位上掀翻,这事我们还要想想办法。”
三人在一屋已经相处了近两个月,高云也没有过去那么害怕周雪曼了,渐渐的也亲近起来,而周雪曼自然也不可能一直拿着周指导的架子,对高云也跟着张浩天以“云哥”相称,听着他的话,周雪曼“嗯”了一声道:“刘组长说有影音证据是骗李副部长的,而只凭一张纸条,以他的势力,完全可以说是伪造,所以,我们要想翻案,人证是最重要的。”
张浩天此时也点了点头道:“李副部长要污陷刘景国。当然要与那个收了支票的张燕秋勾通,让她否认收了支票的事实,看来,我们还要在这个女人的身上动脑筋。高大哥,你派人去打听一下,她还在不在单位,另外住在什么地方,家里都有些什么人?”
高云答应着,立刻拿起了手机通知人调查。
时间过去了五天,高云就带来了张燕秋的消息,这个女人在半年前已经辞职,目前具体住在什么地方,还无法得之,不过她的父母与一个兄长还在国内,只有通过监控他们之间的对话,才能够掌握到张燕秋的行踪。
一切仍然只有等待,而在两天后的傍晚,三人正坐在客厅里的饭桌边用餐,高云的电话响了,当他拿起来接听之后,脸色忽然露出了喜色,一边向张浩天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式,一边赶紧询问着对方在什么地方。
见到高云的举止语言,张浩天与周雪曼对望了一眼,心里都明白,打来这个电话的,多半就是刘景国的妻子陈红梅。
果然,没过多久,高云拿着手机道:“浩天。雪曼,是陈红梅,她目前在两千公里外衡阳县一个村庄里,今天进城买报纸看见了我们登的寻人启事,立刻就照上面的联系方式打来了电话,你们看怎么办?”
这时周雪曼却接过了他的手机,“喂”了一声,立刻把目前的情况和高云写的那封信给陈红梅说了起来。
过了好一阵,周雪曼才结束与陈红梅的通话,把手机还给了高云,望着张浩天道:“浩天,我和红梅姐见过两次面,她听出了我的声音,愿意把那张收条交给我们,我们立刻开车过去,另外看她住的地方安不安全,如果不安全,就接过来一起住。”
张浩天点了点头,立刻站起了身,将陈红梅的手机号码录进自己的手机里,与周雪曼易了容后,便下了楼,开着那辆半新旧的桑塔纳向衡阳县而去。
…………………。
一路疾驰。路途中在车上休息了四个小时,一天之后的上午,张浩天与周雪曼便到达了衡阳县,而按照陈红梅所说,继续向北而行,顺着一条狭窄的公路,到一个叫马朝沟的村庄去,在村西头有一户门外长着两株大槐树的人家,便是她目前的栖身之所了。
过了一个多小时,进入了一个两山对峙的山沟,而沟里住着一百来户人家。就是马朝沟村了。
村子里不大,顺着道路前行,很快到了村西,果然见到了一户人家,用黄土墙围的门外有两株大槐树,张浩天便将车停下,与周雪曼下车,敲响了紧闭的木门。
没一会儿,那木门就开了,走出了一个大约六七十岁,头发花白,穿着蓝色土布衣服的老太太,打量了两人一眼,道:“你们找谁?”
周雪曼也易了容,头发和这老太太差不多花白,但并没有服变嗓丸,立刻低声,道:“老人家,我们是来找陈红梅的,不久前她才和我们联系过,说是在这里。”
见到周雪曼头发花白,满脸皱纹,但说话的声音却清脆好听,那老太太眼中掠过了诧异之色,但并没有多问,而是点了点头道:“她在这里,你们进来吧。”
一边说着,一边将两人引进屋,然后关上了门。
这是一个并不大的院子,前面是四间破旧但整洁的平房,那老太太将两人领进了最左侧的房间内,立刻见到,里面站着一名大约四十来岁,穿着白色衬衫,身材瘦削,脸部憔悴,戴着眼镜的中年女人。
一看见这个女人。周雪曼就叫了起来,道:“红梅姐,我们终于找到你了,我是雪曼,过来是化了妆的,你还认得吗?”
陈红梅打量着她,点了点头,请两人在屋子里的一根长板凳上坐下,然后走到了一个简陋衣柜前,翻腾了一阵,便拿出了一张纸条,交到周雪曼的身上道:“雪曼,老刘的委屈就靠你了,我……我真的是没办法,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瞧着陈红梅的脸上充满着对未来的黯然担忧,周雪曼赶紧拉着她的手道:“红梅姐,这并不是刘组长的委屈,我和浩天现在还被通缉着,这事不为刘组长,也要为自己啊。”
听着周雪曼的话,陈红梅并没有高兴起来,只是微微的一点头,然后叹息着道:“我过去教学生要分清黑与白,但现在我才知道,这个世上黑与白是很难分清的,如果黑的太多太浓,那么白的也变成黑的了。雪曼,这事能做就做吧,实在不能做,我就在这里等着,反正我不出现,他们就不敢让老刘死。也不会动我们其他的亲人。”
周雪曼忍不住道:“难道你永远就在这里呆下去?”
陈红梅点了点头,跟着又是一叹,道:“出事那天是周三,我本来应该去学校的,可是头有些昏,就请了一个上午的假,哪里知道,会接到老刘的电话,说他出了事,被人冤枉,让我拿着他黑色皮包里的收条与微型摄影器马上离开,这两样是可以还他清白的证据。我听到后,虽然心里很慌,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还是照着他的话做了,不过在他的黑色皮包里,我只找到了一张收条,并没有微型摄影器,可是当时也没多想,拿了家里的八千元现金就下了楼。而刚下楼,就有几辆警车过来了,好多警察向楼上冲,幸亏没有注意到我,我就赶紧离开了……”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顿又道:“这时候我知道事情不对了,一边去银行将存的现金取出来,然后给我父母打了电话,说老刘出事了,让我带着能够还他清白的证据躲起来,但我不知道往什么地方去。当时我的父母也很着急,不过我的母亲说了一个地方,就是这个马朝沟,是她当知青下乡的地方,当年用学的医疗知识救过一个叫王彩娥的难产妇女,这个人一直感激她,一年前去在北京市工作的儿子家时还专程带了一些土特产去看她,她丈夫已经去世,又不愿在大城市里生活,如今一个人在村里,我如果要躲,这里应该是最好的地方。”
张浩天与周雪曼知道刚才开门的那个老妇必然就是刘彩娥了,周雪曼道:“红梅姐,刘组长信里说他根本就没有想到李副部长会和柯云路勾结陷害他,摄影器什么的都是假的,他手里的证据其实只有这张收条。”
陈红梅点了点头道:“我和老刘结婚多年,怎么会不了解他,他当时说话时特别大声,别的人当然也听到了,他现在能够活着,肯定是这个原因,我除了有父母兄弟,还有一个儿子在上海一家外企公司工作,我不露面,那些坏人感觉不到我在什么地方,就没有办法用我的亲人要挟我交出证据,他们也会安全,所以我打算一直住在这里,老刘虽然判了无期,但按国家的政策,只要他在狱中表现得好,年纪再大些,十来年或许就可以出来,我愿意等。”
听着陈红梅的话,张浩天的心中却是一叹,这是一个聪明而可敬的女人,可是,一二十年的光阴就在这小村里渡过,那是多么寂寥无奈啊。
此刻,陈红梅道:“你们已经拿到证据了,快走吧,村子里的人快从田里回来了,我不想让他们知道这里来过外人。”
周雪曼赶紧道:“红梅姐,村子里你未必住得惯,不如跟我们一起走吧,这样会安全的,我们甚至可以把你送出国去,钱方面你不用担心。”
陈红梅摇了摇头道:“我已经习惯了,刘姨对我也很好,而且村里的干部和她都是亲戚,我的安全是没有问题的,你们要是有心,就多想想如何帮老刘洗清冤屈吧,只是自己也要注意安全。”
既然陈红梅不愿走,张浩天与周雪曼自然不会勉强,就向她告了辞,匆匆走出了院子,上了车后,很快就启动,驶出了马朝沟村。
从村子里出来,两人在车里沉默着,好一阵之后,周雪曼才道:“浩天,你觉得我们翻案的机率有多大?”
张浩天开着车,摇了摇头道:“很小,就算我们找到了张燕秋,用强刑让她说出真相,那又如何,这样的证据在法庭上没有用,而且即使是她愿意作证,以柯云路与那位李副部长的能力,也不会让她活着说话的。”
周雪曼的脸色黯然起来,道:“红梅姐说得不错,这个世上黑与白是很难分清的,如果黑的太多太浓,那么白的也变成黑的了。自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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