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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宗霖看着成天乐似笑非笑道:“成总,我调查过,你做交易部总经理这段时间,是业务增长量最好、客户资金存量最高的时期。毕明俊卷款逃跑了,你这个总经理难道就没积攒点什么吗?如今是为了回避法律责任,该出血的时候就得出血。”
听他的意思,居然认为成天乐在外汇交易部捞了不少好处,既然毕明俊没干正经买卖,那么成天乐这位总经理私下里也应该有不干净的收入。只不过现在毕明俊跑了,没有办法查到成天乐头上而已。而且他说话的语气,竟隐约有怀疑成天乐和毕明俊合谋的意思,分明在暗示毕明俊卷走的钱当中,成天乐应该也有一份,可能早就私分过好处,否则毕明俊也不可能绕过成天乐做的干净漂亮。
成天乐只得一摊双手道:“谢律师,你恐怕是误会了我在交易部每个月拿到手的工资只有六千多,另外还拿过两次奖金,税前合计二十万,除此没有别的收入,也没有拿过不该拿的钱。”
谢宗霖仍然笑道:“这是当然,成总,我明白的从法律角度,你在飞腾公司只有合法收入。我既然愿意代理你的案子,在这方面是不会让人抓住你的把柄的。”他口中虽然说明白,但其实还是误会了,总之不相信成天乐没捞钱,只是从法律角度认为他做的干净,却用心照不宣的暗示语气,不把话明说。
吴燕青用商量的语气道:“谢大律师,你的代理费比例是不是收的太高了,能向下浮动浮动吗?事情都可以商量嘛。”
谢宗霖的神情很矜持:“以我及我们事务所的能力与影响,我收这个比例是不高的,况且我做的还是风险代理,不胜诉是不收钱的。这还因为成总是被告,所以我才收百分之十五;要是接受原告委托向别人索赔的话,我的代理费比例是百分之三十。”
这位大律师的语气分明是在告诉吴燕青与成天乐——我敢收这个钱,是因为我值这个价
成天乐沉默不言,坐在那里面无表情也不知在想什么。吴燕青仍然陪着笑脸协商道:“可是这些案子可能涉及到的金额太大了,总共有三个多亿呢假如每个客户都来告,就算成总把官司都打赢了,岂不是还要给你四五千万他又没有拿客户的一分钱,哪有道理给律师这么多?”
谢宗霖叹了一口气道:“唉,国人就是缺乏法律意识啊假如在美国,人家就不会像你这么想,这样的事情太正常不过了……但你也别担心,成总绝对不会出这么多钱,实际上他只要花很小的代价就能回避所有的法律纠纷。”
成天乐又开口道:“哦?这是怎么回事呢,我究竟需要花多大代价呢?”
谢宗霖不紧不慢的解释道:“刚才吴老板的计算方式是不对的,你最多负连带责任,就算法院判你败诉,也不可能要你全额赔偿。另一方面,从司法实践上看,这个案子也不可能是集团诉讼。如果第一个客户来告你,其他的客户都会观望,假如他胜诉了,其他人都会抢着起诉;但如果第一个人败诉了,其他的客户也不会白费功夫再起诉你。所以我们只要把第一个或前几个官司打下来,就解决问题了,你付出的代价并没多大。”
成天乐追问道:“谢律师以,您的专业眼光看,什么人或者哪几个人会首先起诉我呢?”
谢宗霖答道:“当然是交易部里资金量最大的客户,他们的损失最严重,而且本人也是最有实力和地位的,请得起最好的律师来告你。”
成天乐低下头道:“交易部里的大客户,每个人的资金都是上千万,就算有一、两个来起诉我,你把官司打赢了,避免了所有的法律风险,我也得给你几百万,不是吗?”
谢宗霖点了点头:“这点代价你当然还是要付的,要知道,这是一起非常严重的大案假如不谨慎对待,你的损失将是几倍几十倍”
成天乐突然笑了:“谢大律师,谢谢你的好意提醒。但我现在所有的存款也只有二十万,如今没了工作,这笔钱还不知道能过多长时间的日子,我实在是请不起您这样的大律师啊,只有说声遗憾了”
谢宗霖的笑容敛去,意味深长的提醒道:“法律是无情的,成总要考虑清楚自己的处境与得失。我是因为花总的面子,也是因为这个案件涉及金额巨大,所以今天才会来的。不妨告诉你一句实话,你们交易部的客户中已经有人联系过我,希望委托我向飞腾公司索赔,你现在是唯一能找到的连带责任人。假如我是你的代理律师,你自然不必担忧这些;但假如我接受了对方的代理,成总知道结果吗?”
成天乐的目光变得明澈起来,神情也很平和,他看着谢宗霖的眼睛问道:“谢律师,你认为我有赔偿责任吗?不论是在事实上、还是法律上。”
谢宗霖又笑了:“如果是我代理你的案子,你当然不会有但上了法庭有些事很难说的,如果我不是你的代理律师,而对方的代理律师很出色的话,谁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判决结果。”
威胁、这是赤luo裸的威胁吴燕青和成天乐都听明白这位大律师的意思了。谢宗霖开口就要了百分之十五的风险代理费,而且分明在告诉成天乐,假如不请他代理的话,他可能会去接对方的委托、反过来起诉成天乐,那样成天乐的损失会更严重。言下之意,同一个案子不管是站在原告方还是被告方,官司他都能打得赢
成天乐神情有些古怪,在外人看来,他好似又有哪根筋不对了,下意识的脱口而出道:“你是不是吸血鬼?”
成天乐不是第一次犯这个毛病了,过年的时候亲戚安排相亲,他就曾没头没脑的问了人家姑娘一句——“你是不是妖怪?”如今又来了这么一出。谢宗霖愣住了,脸色一沉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吴燕青和成天乐对望了一眼,这一刻这两个人仿佛心有同感。吴燕青突然脚跺油门把车刹住了,晃的谢宗霖差点将头磕在前排椅背上。他以为是前方路上出了什么问题,刚直起身子,旁边的车门已经自己打开了。吴燕青转身一指车门道:“谢律师,走好,不送”
后面的两辆车不清楚怎么了,也跟着停在了路边。就见谢宗霖大律师下了车,很尴尬的抖了抖衣服,就像一只落水的狗想甩干身上的毛,然后灰溜溜的走了,脸上还带着一股怨恨之色,与今天刚来时那种自信满满、高人一等的样子判若两人。
吴贾铭等人正想下车问问发生了什么事?前面那辆宝马车又启动了,他们也只得跟着开车继续走,仍然是驶往观前街的方向。
吴燕青一边开车,一边带着歉意向成天乐解释道:“这个谢律师不是我找的,而是花总介绍的,据说他在公检法系统人脉很广、能疏通很多关系。但没想到他是这种人,竟然敢这么威胁你你别生气,也犯不着和这种人一般见识。
其实法律上的问题不必太担忧,我也有一个很不错的律师朋友,只是他的身份有些特殊,所以就没有叫他来。现在想想,是我有点多心了,待会儿就把他叫来一起吃饭。他的名字叫黄裳,你见多识广,见到他应该不会太惊讶。”
126、黄裳元吉,在座只感逊德
吴燕青说话的同时,“耗子”也在成天乐的元神中叫道:你们真是太客气了!还开门让那个律师自己下去?要是换成我,把他直接从车窗里扔出去!······咦,不对呀,这吴老板怎么会法术!他分明有修为在身,我们以前怎么一直没发现?”
成天乐也正在愕然之中,因为他刚才也察觉到了神气法力波动的痕迹,吴老板开关车门用的是御物之法!现在很多高档车都有中央门控系统,驾驶员可以把车门弹开一条缝,但不可能将车门开的那么大,而且车门打开的时候,吴老板双手扶着方向盘并没有任何动作。。
谢宗霖在后面看不清楚,但成天乐感应的可是很清晰。谢宗霖下车后,车门也是自动关上的,还发出了“砰”的一声,就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用力扣上。
成天乐与吴老板认识这么久,直到今天才察觉他竟有修为在身!平时看不出来,刚才他施展法术的那一瞬间,却有生机特征流露,以成天乐的经验,竟然不像人!尽管成天乐也不清楚这是何种妖类的气息,可吴燕青十有**是位妖修。
最令人震惊的事,还不是发现世上有妖怪的存在,而是自以为一直很熟悉的人,竟然是妖怪!就算成天乐定力深厚,此刻也不禁变了脸色,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反应。但吴燕青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以为成天乐的脸色不对是在生那位谢宗霖律师的气。
在成天乐面前,吴燕青并不敢擅作主张,刚才就因为成天乐说了那句话,并且毫不掩饰对谢宗霖的厌恶,吴燕青才心领神会跟风配合,毫不犹豫把谢宗霖赶下了车。在他看来,成天乐这等“前辈高人”,怎么会怕谢宗霖那种人的威胁?
而且谢宗霖也确实不是个东西,刚才那番话简直是连蒙带骗、连哄带吓。吴燕青自信施展出来的手段·谢宗霖当然看不出破绽,而车上并没有其他人,让成天乐察觉也无所谓,因为这位“高人”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他却不清楚·成天乐以前哪里知道,而此时倒是真知道了。
成天乐在沉默中回忆,他想起了那天去梦湖美蛙饭店应聘,吴燕青从外面走进来,自己当时就有一种错觉,仿佛身体被一种目光穿透了似的。现在想来那并不是错觉,而是吴燕青以神识扫过、查探他的神气。此刻吴燕青在自己面前施展了御物之法·而且表现的很自然,听他的意思,应该已经知道了自己有修为在身。这就更让人纳闷了,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又为何一直没点破呢?
心中有此疑问,当然先和“耗子”暗中嘀咕。只听“耗子”以很高深、很有见识的语气分析道:“这个吴老板不知是什么妖类出身,修为不错、气息敛藏的也很好。……咦,不对不对,他以前可不是这样·现在回想起来,他的气息还是有变化的!”
成天乐也暗道:“是的,我过年前到饭店还钱的时候·发现他的神气不对,还以为他是生病了呢!现在看来,他当时是在修炼某种敛藏神气的法诀,只是还没有掌握纯熟而已。其实以我现在的眼力,假如倒退到刚去饭店打工的时候,应该是能看出来的。可惜我当时的修为尚浅、发现不了,也不知道世上有妖怪,所以根本没注意。等到我能发现的时候,他应该已经将法诀练成了,平时将气息敛藏的非常好。”
耗子附和道:“是的·是的,请况应该就是这样!”
成天乐又问道:“那他刚才是什么意思啊?”
“耗子”答道:“当然是帮你出气啦!”
成天乐:“我是说——他为什么要当着我的面施展法术?”
“耗子”:“呃!······看来他知道你有修为在身,以为你也识破了他的身份,所以才会那么做。”
成天乐:“可我不知道啊!”
“耗子”接着分析道:“你在饭店干了那么长时间,肯定有什么地方不小心,让他察觉到你有修为在身·而且也让他误会——你已经识破他的身份了。你又不是不认识妖修,到现在还不明白它们的脾气吗?既谨慎又多疑,最怕被人识破!”
两个二百五凑成半吊子,成天乐与“耗子”还真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分析的**不离十。成天乐又问道:“那现在应该怎么办?”
“耗子”答道:“不怎么办,将计就计呗。”它最近是越来越爱用成语了。
成天乐很突兀的说了一句:“吴老板是个好人!”
“耗子”:“我也没说他是坏蛋,就算他是妖怪,也是个好妖怪,至少对咱们很够意思……哎呀!”它说着话突然又发出了一声惊叫。
成天乐诧异的问道:“你怎么啦,又发现什么了?”
“耗子”在元神中叫道:“小溪,吴小溪!假如吴老板是妖修,那吴小溪会是什么人呢?”
成天乐也猛然意识到这个问题,疑惑不解道:“既然吴老板是妖怪变得,那小溪就不可能是他的亲生女儿!…···现在回想起来,吴老板有很多破绽本来我能发现,却忽略了,但吴小溪就是个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女孩子!”
他们在暗中嘀咕,吴燕青却不清楚内情,在路上就拨通电话,叫他那位律师朋友去梦湖美蛙饭店碰面。包间和酒席早就准备好了,这桌酒是为了庆祝成天乐出来,而捞出成天乐的谢宗霖律师却被赶下了车,又来了一位黄裳律师。
成天乐一进门,就反应过来为什么吴燕青在路上会说那样的话?他们来的时候有点堵车,黄律师先到了,他一看到成天乐就主动走过来鞠躬握手道:“成总,我叫黄裳,是一名律师。吴老板刚才已经把您的情况简单的说了,请不必担心,我一定会尽心帮忙的。法律上这不是什么大麻烦,费用也不是大问题。
这位黄律师的态度与那位谢大律师截然相反,他对成天乐不仅仅是有礼貌而已,而且是相当的恭敬,恭敬中甚至还带着几分惶恐与忐忑。成天乐与他握手时,就感应到此人带着某种不察觉的生机特征,竟然也是一位妖修。
吴燕青与黄律师是好朋友,关系要比他和花膘膘铁得多,因为他们在尚未化为人形时就认识了,互相知根知底、先后混入人间,这些年来更是互有提携帮助。而如今也是各有各的身份事业,无事并不打扰对方,往来虽少交谊未变。就因为黄裳也是妖修,吴燕青担心成天乐会有所忌讳,再加上花膘膘又推荐了谢宗霖,所以原先没找黄律师来。但路上闹了那么一出,吴燕青还是请来了黄裳。
而黄裳早就从吴燕青那里得知,梦湖美蛙饭店里曾有一个小打杂叫成天乐,后来到了飞腾公司的外汇交易部当总经理,竟然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高人。此人识破了吴燕青的身份却不点破、仍然以平常人相交——这才是真正修行高人的气度和心境啊!
今天见到了“传说”中的成天乐,黄裳的如此态度当然不足为奇,反倒让成天乐很惊讶也很不好意思。
“耗子”又在暗中嘀咕道:“这个黄律师也是妖修,而且和吴燕青是朋友,看他的反应,可能与吴燕青是一样知道你有修行。妖修最怕的就是人间修士,恐怕也搞不清楚你的底细,而且以为你能看破他的身份。”
成天乐暗中答道:“我一见面就看出来了,这黄律师就是个妖怪!……奇怪啊,吴老板从去年过年开始就应该修炼了敛藏神气的法诀。假如今天我和吴老板是第一次见面,他又不施展法术的话,我是看不出来的,而这个黄律师怎么不会呢?”
“耗子”又分析道:“可能是他的修为还不如吴老板,或者吴老板没有把那种法诀告诉他。妖修之间是各有秘密的,朋友又不是师徒!”
它猜的对也不对,以吴燕青与黄裳的交谊,还不至于有太多藏私。但那套法决是花膘膘“传授”吴燕青的,并特意叮嘱过不要告诉其他人,吴燕青也不好自作主张。
话说到这里就没法再嘀咕下去了,因为宴席已经开始。大家都纷纷向成天乐敬酒,说着安慰与祝福的话,并且帮着一起骂毕明俊。樊师傅做完菜,也跑到来一起吃饭;吴小溪也擅离职守溜了上来,而吴燕青这次没赶她下去。
酒席上一共十人:成天乐、吴燕青、毕然、南宫、时强、张潇潇、吴贾铭、樊师傅、吴小溪、黄律师。不多不少正好坐满一张圆桌,恰巧是五个人加五个妖怪,还有一只看不见的“耗子”。
不论今天来的是人是妖,成天乐都充满感激,不停的喝着酒、说着感慨的话,颇觉患难见真交啊!酒下的很快,话题也就聊开了,大家都请黄律师分析成天乐现在的法律处境。专业人士一开口果然不同,黄裳律师的说法完全不一样,成天乐在法律上的麻烦,根本不像谢宗霖说的那么严重。
127、淡定如常,起伏笑对风浪
眼且不谈毕明俊销毁了几乎所有的财务资料、而成天乐在合同以及日常业务流程中签错了名字,这些会给那些想起诉他的人收集证据带来极大的麻烦,最重要的一点,成天乐与飞腾公司仅仅是雇佣关系,没有证据证明他在职务工作上存在过失、给客户带来了损失。
外汇交易部并不是一个独立法人,成天乐也不是法定代表人,所以成为共同被告、承担连带赔偿责任于法理上不成立。就算有人起诉他,也有办法能让法院立案,想打赢这种官司也几乎是不可能的。私下里的猫腻就不多说了,假如真的能够罔顾法律事实把这个案子告赢了,那么花的代价也会远超出一般人的想象。。
成天乐听得连连点头,忍不住插了一句:“那个谢宗霖可不是这么说的。”
黄裳冷哼一声道:“成总不会不明白他那种人想干什么吧,无非认为你也在这件事中私吞了客户的资金,或者手里有一笔非法收入,想敲诈而已。而且我也清楚,谢宗霖被你赶下车之后一定会怀恨在心,说不定会主动联系那些客户。同在一个圈子里混,我太了解这个人与这种人了。”
成天乐这人很实在,又开口问了一个很实在的问题:“黄律师,假如你代理我的案子,怎么收费啊?”
黄裳又笑了:“这种案子难度很小,像你这种情况,我一般按标的额百分之三左右收费。假如标的额非常大的话,可以谈个固定费用。具体到飞腾公司的情况,可能涉及到不止一起诉讼,但我做为代理人准备的材料都是一样的,所以后面其他的案子,按出庭次数收费就可以了,不必再谈标的额的比例……”
吴燕青听了很多法律专业问题,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追问道:“黄裳假如你接这个案子,到底想收成总多少钱?说出来就是了!”
黄裳一摊双手:“假如真有人告成总的话,准备材料以及诉讼费用,我就收个固定数——五万块。打完第一个官司其他的客户也就不会告了,就算万一还有人连续起诉成总,那我按次数收出庭费就可以了,这些到时候再说。”
成天乐一激动,差点没把酒杯给打翻了,这个黄律师比他还实在啊,让谢宗霖说的那么严重的大案子人家才收五万块钱,如果后面还有连续诉讼的话,人家也不多加钱了,只收每次跑腿的辛苦费。这笔钱成天乐能出得起、也愿意出,他双手端起酒杯道:“黄大律师,我谢谢你!你再多收点其实我也出得起,什么时候付钱啊?”
黄裳也双手端起酒杯道:“成总不必客气!也更没必要着急,这些都是法律上的准备现在还没人告您呢,给我钱干什么?今天只是喝酒聊天而已,假如真出现了这样的事我当然愿意代理您的案子,就按刚才说的办。其实说句实话,需要担心的根本不是这些问题,我可以肯定的告诉您——没人会上法院去告您。”
南宫眨着眼睛不解的问道:“黄大律师,你怎么能肯定没人会去告成总呢?”
黄裳解释道:“除非是哪个二百五受了谢宗霖那种人的挑唆,才会干出这种没头脑的事情。但交易部的那些大客户,能拿出几百上千万的钱去炒外汇,谁是简单人物呢?只要稍微咨询一下,就知道这个官司很难打赢,就算费好大的气力疏通关系赢了一审也很难过得了二审、终审。退一万步讲,打赢了也执行不了,除非能把毕明俊连人带钱抓回来,而成总是不可能去赔的。”
成天乐苦笑道:“我也赔不起啊!”
黄裳接着说道:“这不是赔得起赔不起的问题!您现在倒是要留意一件事,就怕有人想通过您找毕明俊,用道上那些手段。不论您有没有毕明俊的线索他们都不会让您好过的。”
成天乐看着手中的杯子点了点头道:“这个我清楚,也有思想准备。”
毕然、时强、南宫、樊师傅、吴小溪等人都有些担忧,纷纷劝道:“成总啊,你这段时间千万要小心些,不要往人少的地方去,出门也要警惕周围有什么可疑的人。警方的调查还没结束,你处于监视居住阶段,暂时不能离开苏州,所以就得更加注意了。”这五个不知道成天乐有修为在身,他们的担忧很正常。
吴燕青却一摆手道:“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宵小之辈!能把成总怎么样?…···不过呢,最近还是注意点好,咱虽然不怕、但是也烦啊!”
樊师傅却问了一句最现实的问题:“成天乐,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呢?不管出了什事,日子还得接着过。再找工作的话,可得看仔细了!”
成天乐笑了笑,看着吴燕青道:“吴老板,假如我再回饭店打杂,你还收吗?”
这句话说得一桌子人都有些发愣,只有吴小溪一拍桌子道:“收,当然收啊,欢迎你回来!”
吴燕青却有些尴尬的答道:“成总啊,以你的身份,怎么好再到饭店当打杂呢?其实花总推荐谢律师的时候就说了,他有很多关系,可以给你推荐合适的职位,待遇比那交易部总经理只高不低。”
樊师傅长出一口气道:“那就好、那就好,不管成总去不去,总算心里有个底。”
成天乐却摇了摇头道:“花总推荐的律师我不感兴趣,他推荐的工作我也不好意思去。人家已经帮了我这么多忙,怎么好再白领他的人情?我想暂且休息一段时间,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
……吴老板,假如将来实在找不着工作,我还真想回您这儿打工呢。”
吴燕青赶紧道:“那我当然随时欢迎!饭店里的职位你随便挑,待遇也好商量,就怕屈才啊!”
成天乐:“挑什么挑啊?我还是觉得打杂最适合我,自然也会好好干活,又不是来吃白饭的。”
一桌人都笑了,只有时强的表情有点尴尬。成天乐的话像是开玩笑,但也表明了一种豁达的心态,他不介意再回饭店打杂。古人云“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成天乐已经做了这么长时间的总经理,这种心态太难得了,难怪他叫成天乐。
时强也曾是这家饭店服务员,现在也需要再找工作,哪怕找不到更好的工作,他是绝对不会愿意再回来做服务员了,面子以及心理感受这一关是过不去的。时强正在这么想,成天乐已经扭头问道:“毕然、时强,你们两个有什么打算?”
南宫拍着毕然的手背道:“成总,你不必为俺家然然担心,我们已经合计好了,他趁这段时间去进修,多学点东西。”
时强则端起酒杯道:“多谢成总这半年多来的照顾,让我得到了很多、也学到了很多,下一步嘛,我打算继续在金融界发展。您不必为我担心,经历了这么多风浪,我比以前强多了,也能比以前过的更好。谢谢您的栽培!”
这顿酒气氛越喝越好,虽然刚刚发生了不幸的变故,但大家都对未来有着新的希望、各有各的打算。散席的时候,有人担心成天乐路上的安全,想要一起送他,成天乐却拒绝了,让大家各自先走,只是给吴贾铭使了个眼色。吴贾铭心领神会,和众人一起出了饭店,然后就在车中悄悄等着。
吴燕青把大家送到饭店门口道:“你们放心好了,我会负责把成总安全送到家,他要是喝多了就住我这儿!”
此时饭店已经打烊了,楼上的包间里只剩下了黄律师与成天乐。成天乐没有走,因为刚才黄律师说有话要单独和成总谈,大家也就没再继续打搅。
房间里没有了别人,黄裳站起身来很恭敬的说道:“前辈,别人都走了,有些话就可以直说了。吴老板早就和我提起过您,我也对前辈行走人间的风范深为敬佩!……请前辈放心,法律上的问题不是问题,有人起诉您的可能性非常小,万一真有这方面的麻烦,我也会尽力帮忙的。······我知道您修为高深、不惧宵小,但是有些事情还是能免则免,不必搅扰了好心境。”
这番话让成天乐颇有些哭笑不得,听他的语气,是真把成天乐当前辈高人了,也不知道吴燕青是怎么对他说的?看来吴燕青确实发现了成天乐有修为在身,而且看不透深浅,却自以为已经被识破了身份。而成天乐一直以来“淡定如常”的表现,确实很有传说中的高人气度啊!
既然已经和“耗子”商量好了将计就计,成天乐也没解释什么,只是摆了摆手道:“你等妖修,有天地难得之造化,能变化人形于世间磨练,惜之慎之,平常言行皆要注意。在这里我就是成天乐,你就是黄律师,无论人前人后,都不必称呼我为前辈。”
黄裳赶紧点头道:“多谢成总指点!既然大家都叫您成总,那我也叫您成总吧。”成天乐倒没反对什么,虽然自己现在已经不是总经理了,但还是叫成总好听些,爱叫就叫吧。
128、其人懵懂,深意谙蕴随行
黄裳对成天乐有一种莫名的敬畏,而成天乐对他也很感激。刚才在酒桌上谈到律师代理费,黄裳说五万块钱搞定,但他的意思并不是想赚成天乐的钱,只是让成天乐安心而已。成天乐并不必真的请律师,可万一有事黄裳也会帮忙。
如此一来,成天乐倒不知该怎么报答这个妖怪了,想了半天又坐下来问道:“黄律师,吴老板都是怎么对你说我的?”
黄律师不知道他这一问另有内情,不疑有诈,于是都说了。成天乐终于清楚——他和“耗子”几乎全猜对了。但黄裳并不知道吴燕青和花膘膘暗中做的那些事,也没有提到花膘膘。
听完之后,成天乐沉吟道:“黄律师,我也没什么好报答你的。今天见面,你虽然将异于人类的气息敛藏的不错,但还是有破绽可察,尤其是与你站的很近、做出握手这样的接触动作时,感应的更清楚。妖类是自悟修行,各种藏匿之法都是结合天赋而自成。但我有一套法诀,不仅适合于人也适合于妖修,可助你平时敛藏神气,不知你是否感兴趣?”
黄裳激动的眼泪都快下来了,赶紧离席行大礼道:“怎么会不感兴趣呢?我求之不得,只是不敢贸然开口向您请教这些!”
成天乐也起身扶住黄裳的胳膊道:“不必这么客气,这只是我的谢意。很遗憾,以现在的情况,我还不能指点你更多,等以后有机会再说其他的吧。”这句话的本意是自己的修为尚浅,也就相当于刚刚凝结妖丹、境界尚未巩固的妖修,那第四步法诀也没拿到,所以不可能指点黄裳更多的东西。
但听在黄裳耳中却完全是另一番含义,想当然的以为成天乐是说他修为尚浅还不足以指点更高明、更高深的法诀,但以后若有机缘的话,也未尝不可以指点更高深的东西。
这一趟来的太值了!黄裳不仅感激成天乐,也很感激给了他这个机会的吴燕青,于是有些忐忑不安的问道:“成总,今天是吴老板请我来帮您的,不知这套法诀您是否教过他?如果您没有教过,我是否可以告诉他,这一切全听您的吩咐!”
成天乐很高兴的点头道:“我也应该谢谢吴老板,不仅因为今天的事,也为他这么长时间以来对我的照顾。我先把法诀传授给你,若你能修炼有成,也可以传授给他。据我所知,他也练过类似的法诀,或许可以相互借鉴印证。”
……
饭店已经关门打烊,樊师傅和吴小溪都回家了,只有老板吴燕青还等在一楼大堂里。他不知道成天乐为什么会和黄裳聊这么久,心里不免有些犯嘀咕。其实今天这顿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思,比如吴老板,他根本就没看出来张潇潇和吴贾铭也是妖修,但见到南宫玥却让他暗暗心惊。
吴燕青曾经见过南宫玥,当时已经识破了她的妖修身份,可是今天再见面时,却发现这位小妖修已将神气已敛藏的平淡如常。吴燕青凝结玄丹、化为人形已经三十多年了,直到最近得到花膘膘的指点,才会将神气敛藏的接近完美。想不到南宫玥这种修为远不如他的小妖修这么快也办到了,看来她应该是得到了成天乐这位高人的指点,成天乐可真不简单呐!
今天这顿饭最有意思的地方,就是一桌坐了五个妖修,但却彼此不知或不尽知。比如南宫玥只知道吴贾铭是妖修,那还是吴贾铭自己打电话告诉她的;而张潇潇只知道南宫玥是妖修,却不知道吴贾铭、吴燕青、黄裳也是妖修;吴燕青和黄裳清楚彼此,还知道南宫玥是妖修,却不知道吴贾铭与张潇潇也是妖修。只有成天乐清楚所有的情况。
其实今天南宫玥见到吴贾铭也很是惊讶,她可不知道成天乐的身份,也不知道成天乐私下做过的事情。但吴贾铭可谓巧舌如簧,他见到南宫玥就主动打招呼,解释自己是在逛古玩市场时和成天乐认识的,一见投缘、成天乐还请他帮忙买过古董云云。他没有提那个电话的事情,也没有提暗中指点南宫玥的那位前辈高人前辈是谁,南宫玥也不好追问。
……
众人都散去之后,直到半夜快十二点,成天乐与黄裳才下楼。吴燕青赶紧迎上去问道:“事情都谈完啦?成总,已经很晚了,我开车送你吧!”
成天乐却摇了摇手道:“今天你也辛苦了,不必送我。我自己回家,假如真有什么事情的话,我也自有安排。”
两位妖修目送成天乐出门,看着这位“前辈高人”的身形消失在路灯下的街巷拐弯处。黄裳一把抓住吴燕青的胳膊,又惊又喜道:“吴老兄啊,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赶紧进来说话!”
吴燕青诧异道:“什么事能把你高兴成这样?你刚才和成总在上面呆了那么久,究竟都聊了什么啊?”
黄裳以神识拢住声音道:“成总传了我一套法诀,是妖修行走人间最重要的法诀!他本来要我自己练成之后再传授给你,但我有点忍不住啊,想早点告诉你这个好消息,这都是托老兄你的福!……成总还说了,你也修炼过类似的法诀,正好可以互相切磋印证!”
吴燕青也是大喜过望,不顾时间已是半夜,赶紧将黄裳请到后面的办公室,关上门聆听法诀。黄裳并没有藏私,将成天乐所传授的内容原原本本的全部转述,说完之后却发现吴燕青愣住了,坐在那里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
黄裳伸手在吴燕青眼前晃了晃道:“吴老兄,你怎么啦,高兴得傻了吗?法诀记住没有,要不要我再讲一遍?”
吴燕青回过神来,长出一口气道:“我都记住了,太谢谢你了!”同时心中是感慨万分啊,他万没想到,成天乐交代黄裳转教给他的,与花膘膘曾经教他的是同一套法诀!如果说有什么不同的地方,那就是成天乐所授法决更加周全详细,连一些细微末节的讲究都解说的清清楚楚,而花膘膘曾传授他的法决只是择其中精要而已。
从法诀修炼的角度来说,花膘膘告诉吴燕青的内容已经足够了,每位妖修的情况不同,没必要那么繁复周详,能适合吴燕青本人修炼即可。但从传承的角度来说,成天乐所授应该是完整的、根本的法决源流。
吴燕青在疑惑一件事,花膘膘曾传他的法诀,显然是得自成天乐这套法诀的传承,那么花膘膘又是和谁学的呢?再转念一想,又自以为明白了——肯定是成天乐教的嘛!成天乐既然能看穿自己的身份,当然也能看穿花膘膘的身份。花膘膘曾经帮过成天乐不少忙,做的事情可比他吴燕青多多了,所以先得到了法诀传授、然后转授自己,却没有告诉他传承来自于谁。
这个花膘膘真是个老狐狸啊,知道怎么结交示好、笼络人心,假如不是今天这一出,他还一直蒙在鼓里呢!吴燕青同时也有些惭愧,因为黄裳得到法诀立刻就教给了他;他得到法决这么久,却一直没有教给黄裳,虽然是因为花膘膘的叮嘱,但此时也显得自己有点小气了。
恰在这时,黄裳又问道:“吴老兄啊,成总说你也练过一套类似的法诀,我怎么没听说过呢?你是否可以说出来,与这套法决互相印证一下?”
吴燕青的脸有点红了,低下头道:“不瞒老弟您说,我这套法诀也是得自成总的传授,但成总不是教给我的,而是教给另一位妖修花膘膘,就是我跟你提过的那只老狐狸。老狐狸为了笼络我而私传,却又不想让成总知道,所以叮嘱我保守秘密不要告诉别人,也没告诉我是成总教的。我得到的法诀内容与你刚才说的是一样的,只是不如成总亲自传授的完整,但我已修炼有成,有些经验还是可以告诉你的。”
黄裳闻言也是大感意外,张口结舌愣了半天,才长叹一声拍着吴燕青的肩膀道:“成总真是高人啊!他应该早就看出来了,却故意不点破,今天通过我来敲打敲打你,免得当面说出来让你不好下台、花膘膘那边也难堪,同时又把完整的法诀教给你,就是想告诉你什么。”
吴燕青抬头追问道:“这位高人想告诉我什么呢?”
黄裳一瞪眼:“这要你自己去悟啊!……在我看来,很可能就是想提醒你,在他面前不必动什么歪心眼,你和花膘膘怎么回事他都清楚,只是不想点破而已。如果你有惠于他,他自不会亏待于你。同时也在敲打花膘膘那只老狐狸,不要背着他搞什么小动作。如果花膘膘还有什么小动作,你也别再跟着搀和。看来他对花狐狸推荐谢宗霖这件事很不满啊,幸亏你今天叫我来了!”
吴燕青很不安的说道:“成总真是这个意思吗?”
黄裳眯着眼睛道:“这是我琢磨的,具体如何还是要你自己去想,总之我觉得,他这等高人行事的含义深远啊!”
129、知人善用,悠游路逍然行
129、知人善用,悠游路逍然行
成天乐几乎每见到一位妖修,或为了嘉奖或为了报答,都将那套敛藏神气的法诀设法传授。他这么做还有一个私人的目的,最早是从张潇潇身上得到的启发,就是想看看这些妖修究竟敛藏了哪些生机特征,从而找出混迹于人间的那些妖修异于常人的气息。张潇潇、吴贾铭、南宫玥先后修炼了这套法诀,成天乐也在暗中观察对比,已颇有一些心得。
若非如此,成天乐今天也发现不了黄裳律师是妖修。黄裳与吴燕青的修为,比张潇潇等三人明显高出一个境界,黄裳的生机特征敛藏的非常好,已经非常接近于平常人。假如不是成天乐已发现吴燕青是妖修,对黄裳也格外留意观察,而且还有握手这样的直接肢体接触,也是不容易察觉的。
随着人世间越来越多的妖修出现,成天乐的“学术研究”兴趣也越来越浓。他传授黄裳法诀,一方面是为了报答与感谢,另一方面也是想跟踪观察黄裳发生的变化。黄裳的修为更高、隐藏的更好,他身上这种微妙的气息改变更有“研究价值”。
成天乐却不清楚,自己有着双重用意的传授法诀之举,却被吴燕青与黄裳私下里做了更多的解读,认为他这位“前辈高人”行事大有深意,也不知是巧合还是误会。成天乐不知道吴燕青与黄裳大半夜不睡觉私下里还在嘀咕什么,他出了饭店左转入颜家巷,离开步行街来到临顿路旁。吴贾铭正在等着他,车也停在巷口。
这只犬妖的鼻子还真灵,大老远的不用看就知道是成天乐过来了,快步迎上前来低声道:“成总,事情都谈完了?您特意让我留下来等着,是有事还是让我送您回去?先上车吧!”
成天乐摇了摇头道:“我让你留下来确实有事,我不坐车,打算步行回去。”
吴贾铭纳闷道:“步行?挺远的啊,要从市中心走到工业园区呢!”
成天乐:“这点路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今天我想用用你的天赋神通。吴贾铭,你的鼻子是不是特别灵?”
吴贾铭有些骄傲的答道:“那是当然,它已经超越世上一般意义的嗅觉!说鼻子灵已经不太合适了,而是对各种气息有特别直接的感应。”
成天乐点了点头道:“那好,今天晚上你就跟踪我,尽量把距离拉到最远,不要让人发现。”
“跟踪您?”吴贾铭先是一怔,但这只机灵的犬妖随即反应过来道:“您是想让我暗中盯着,看究竟有没有人盯着您?就算有人要找上门,也不会这么快吧?您今天刚从看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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