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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踪您?”吴贾铭先是一怔,但这只机灵的犬妖随即反应过来道:“您是想让我暗中盯着,看究竟有没有人盯着您?就算有人要找上门,也不会这么快吧?您今天刚从看守所出来,直接就到了梦湖美蛙饭店……”
成天乐打断他道:“不论有没有,小心点总没坏处。我在前面走,你开着车在后面悄悄跟着,如果我发现有人跟踪,会把他们甩掉的,你知道该怎么做吗?”
吴贾铭点头道:“当然清楚,我会追踪那些人,查清楚他们都是什么来路。”
他们这几句话说的极快,都是用神识拢音不外传,擦肩而过就讲完了。然后成天乐就沿临顿路向北而行,看似悠悠然走的不快,其实绝对速度相当不慢,一般人步行是跟不上的,在后面莫名就会觉得他的背影越来越远。
“耗子”身为灵体,感应要比成天乐清晰敏锐得多,成天乐也召唤出“耗子”让它留意周围的动静。时间已是后半夜,路边没有行人,空荡荡的大街上只是偶尔有几辆车呼啸而过,速度都很快。前走没多远,“耗子”就喊道:“居然真有人在跟踪我们!”
后面来了一辆灰色的面包车,大半夜的这么空旷的街道,它却沿着路边在行道树的阴影下慢慢的往前蹭,就是不紧不慢的跟着成天乐行走的方向。谁也想不到成天乐会大半夜的步行从观前街走到工业园区玲珑湾去,在一般人的常识概念中,他应该停在大马路旁边招手打出租。可是成天乐就一直在那里走,速度还不慢。
“耗子”发现了异常,成天乐则冷哼一声道:“想绑人还是面包车方便啊,假如我站在路边不动,他们突然开车冲过来在前面一停,侧门一拉开就能把我拽进去了。警匪片里都是这么演的!”
说话间他往旁边一转,离开大路钻进了小胡同。苏州老城就有这么一个特点,小巷子特别多,步行逛起来弯弯曲曲幽深回环,每每总有柳暗花明之感。可是大半夜却没有什么好逛的,走进去多少有些渗人,更绝的是——根本没法开车!想跟踪成天乐找机会下手的话,就得步行追进巷子里。
那辆面包车在路边停下了,侧门打开,下来三名身穿深色衣服的男子,他们似是犹豫了一会儿,但还是追进了巷子里。又过了大约十来分钟,那三个人垂头丧气的出来了,显然是没追到人。
成天乐大半夜不坐车也不打车,居然会步行回去,步行就步行吧,怎么还拐弯钻到了小胡同里?那么四通八达、弯弯曲曲的巷子,只要钻进去了,黑暗中很难找啊。况且成天乐步行的速度相当快,进了巷子拐几个弯就没影了,那些人上哪儿追去?
几人回到车上,似是打了个电话,然后面包车启动消失在长街的尽头。又过了一会儿,吴贾铭那辆银灰色的富康车出现了,这位犬妖打开了车窗,不紧不慢的开着车似是在凝神感应着什么,渐渐也消失在街道尽头的路灯光下。
……
在黑暗的小巷里,成天乐仍然背手迈步而行。“耗子”很不服气的喊道:“你怎么放过那三个家伙了?也不给点教训!”
成天乐叹了口气道:“他们和我们在看守所里碰见的那六个,都是一样的货色。想收拾他们容易,但那算什么本事呢?我的目的就是想知道他们是从哪来的,所以还是让他们自己回去吧。”
“耗子”:“嗯,这么做也有道理,让吴贾铭这只狗妖去追踪,真是识人善用啊!”
成天乐忍不住笑了:“耗子,你的成语用的是越来越熟了。狗妖的身份且不说,吴贾铭就是个混混出身,而且还混过各种场面,让他去追查那些混混是最合适不过了。”
“耗子”附和道:“是的!我突然有一个想法,康小甲他们再过两天就要出来了,到时候就交给吴贾铭,让大混混去管小混混,我也是识人善用啊!”
成天乐点头道:“这个建议真不错,耗子,你很聪明啊?在看守所里你非得收那六个混混当小弟,我还觉得烦呢。如果交给吴贾铭,倒是个好办法,我也想看看吴贾铭能不能把这几个人约束好、管教好?这也能证明他是真的听了我的告诫。”
“耗子”得意的说道:“我当然比你聪明,难道你才发现吗?”
……
大约凌晨一点半左右,成天乐回到了公寓。他是从公寓旁边的绿化带里突然闪出来的,直接刷卡进了大门,就算有人想在这里等他恐怕也反应不过来。这栋公寓楼有门禁系统,住户要刷卡才能出入,进了玻璃大门是一个小小的大堂,不仅有保安值班还有录像监控,所以有人想玩什么花样的话,一般也不太可能在这里下手。
成天乐在这里住了这么长时间,其他人并不知道他的详细住址。因为他租下这个公寓就是当做修行静室,自然不希望有人来打扰,于是谁都没告诉。就连毕然和南宫玥想租房子,成天乐推荐的也是另外一家公寓式酒店。有人刻意想找他,不是查不出来住址,但也不会这么快。但成天乐从绿化带闪出来进大门的时候,却察觉到公寓楼另一侧通往马路的拐角处,街边好像有人在盯着,他不禁皱起了眉头。
回到家中等了大约半小时,门铃响了,打开可视对讲系统一看,是吴贾铭来了,他开门将这犬妖放进了公寓楼。
吴贾铭进屋之后就表功似的汇报道:“成总,我搞清楚了,今天盯着你的人是易老大的手下。易老大叫易斌,最早是倒腾土特产的,很多买卖都做过,后来搞起了建筑装修,再后来组织了一个工程队、既帮人盖房子也帮人拆房子,如今在搞房地产开发。手下很是有一批人,算是道上有字号的,他也是你们交易部的客户。”
成天乐哦了一声道:“果然是他!我前天听到李轻水警官接了个电话,说是易老大带着一批人去飞腾公司总部闹事,还扬言要组织受损失的客户到工业园区管委会讨个说法,现在又盯上我了?他连本带利损失了一千五百多万,这么大一笔钱,像他这种人当然不会善罢甘休,可惜他找错人了!……你也在道上混过,依你看,他今天晚上想干什么?”
吴贾铭呸了一声道:“那还用问吗?当然是想绑架您!他想找的人是毕明俊,哪怕有一丝可能的线索都不会放过。您在苏州没什么背景,又是交易部的总经理,他自然会想尽一切手段,从你嘴里把什么东西都掏出来。这种人想追的可不仅是自己损失的那一千五百万,别忘了毕明俊卷走了三个多亿,假如真把他给找到了,那可是一块天大的肥肉!”
130、昨日今日,不可留乱我心
成天乐长出一口气道:“你不提醒的话,连我都没想到。道上的人追毕明俊可不仅仅是为自己那一点损失,恐怕也盯着毕明俊卷走的那一笔巨款。那个谢宗霖律师不信我毫不知情、没有从中得到好处,看来易老大也不信。”
吴贾铭:“他们当然不会信!他们自己是什么样的人、都是怎么做事的,也会猜疑别人那么做。就算知道你可能无辜,哪怕有一丝希望,有那么大的利益在诱惑,也是不会轻易放手的。……我来的时候还发现有人在这公寓楼外面盯着,可能是派去绑你的人半路被甩掉了,又派人来看你有没有回公寓?”
成天乐:“他们发现你了吗?”
吴贾铭:“没有,我等他们走了之后才进来的。”
成天乐又叹了一口气:“他们不是来看我回没回来,而是来看我是不是住这儿?我只是有点奇怪,我从未将自己的详细住址告诉过别人,今天还是第一次告诉你,他们怎么会来的这么快?”
吴贾铭:“想查你的住址也不是不可能,公安那边有登记备案。别忘了您现在还是被监视居住,警察恐怕没空天天来监视你,但易老大能派出手下!”
成天乐皱眉道:“可我仍然有些奇怪,他们怎会在饭店外面等着我?连我事先都不知道今天要去梦湖美蛙饭店吃饭。我们是出了看守所直接开车过去的,中途并没有发现谁在跟踪,喝酒的时候也没有和其他人联系过,谁这么快就听到了风声,就在那里等着绑人呢?”
眼前的吴贾铭和脑海中的“耗子”同时喊出了一个名字:“谢宗霖!”
成天乐脸色一沉道:“最有可能的就是那个狗律师!我出来的时候,他帮我办的手续,不用去查就能看见我的登记住址,也知道我们要去梦湖美蛙饭店庆祝。”
吴贾铭赶忙道:“成总啊,您骂他就只管骂他,干嘛要连着狗一起骂呢,这不太冤枉狗了吗?再说了,人有好有坏,律师也一样,今天那个黄裳律师就很不错嘛!……谢宗霖那个东西,自以为高人一等,今天还是他把您捞出来的,自然以为您会感恩戴德。而您不请他做代理律师也就算了,竟然一点面子不给,半路上直接把人踹下了车。以那种人的脾性,当然对您怀恨在心,他知道易老大要找您算账,通风报信很正常。”
成天乐面无表情道:“我现在没功夫搭理他!……那个易老大的情况我也听说过一些,看上去倒像是做正经生意的,公司开的很大。”
吴贾铭一撇嘴道:“现在这世道,谁还会在自己脑门上写‘黑社会’三个字?讲究的都是企业化、合法化包装!否则也没法混。”
成天乐又说道:“吴贾铭,我要交给你一个任务,是好事也是麻烦事,给你找六名手下,该怎么使唤你看着办,但你得把人给管好了、不许带坏了!”他把康小甲等六个人的情况告诉了吴贾铭,并吩咐吴贾铭等他们出来之后好好收编管束。吴贾铭是个见过世面的大混混,自然知道该怎么用、怎么管、怎么安排这几个小混混。
……
他们猜测的没错,确实是那位大律师谢宗霖向易斌提供的消息。谢宗霖认识易老大,曾帮他打过几起官司都胜诉了。两人的“合作”还不止于此,谢宗霖曾经为别人打官司胜诉,然后私下里找到易老大,请他帮助“执行”索赔,当然追回来的钱易老大也要分一笔。
今天在车上的时候,谢宗霖说已经有交易部的客户联系他、想委托他代理起诉成天乐,当然都是虚言恐吓,根本没这回事。但他被赶下车后有些恼羞成怒,于是就给易斌打了电话,竭力鼓动这位易老大去起诉成天乐,并暗示对方可以请自己为代理律师。
易老大在电话里未置可否,只是详细询问了成天乐的情况,包括住址在哪儿、今天出来后去了什么地方?挂断电话之后,他叫来了手下“安排”这件事。有手下问道:“易总,您真要去法院告成天乐吗?”
易老大冷笑道:“告个屁!我哪能只听那个讼棍的忽悠?这官司没必要打,告毕明俊是一告一个准,可是上哪儿找他去?告成天乐很难告得赢,就算费天大的劲告赢了,那小子上哪儿找钱赔?我想要的是这个人,从他嘴里撬出点东西来。毕明俊做的这么干净、走的这么漂亮,没有成天乐这个总经理私下配合是不可能的。他可能知道点东西,却不可能交待给警方。我们可不是警察,自有办法让这位成总开口。
手下道:“只要找到毕明俊,就能追回易总的一千五百万损失!”
易老大瞪眼呵斥道:“好大的出息!我们损失的当然要追回来,但那只是本钱,做生意就没有利润了吗?毕明俊可是卷走了三个多亿,警方只会追查他,假如我们先找到,那可是既有利润又有替罪羊!”
……
易老大的如意算盘打的很好,为了防止别人先下手,立刻派人想在第一时间把成天乐绑走,而且要做的干净漂亮不留痕迹,成天乐吃完饭半夜从梦湖美蛙饭店出来是最好的时机,结果却没有成功,反而被吴贾铭查出是他的手下图谋不轨。
吴贾铭走后,成天乐独自静静的沉思,他把灯关上了,从十二楼的阳台上望着前方的金鸡湖,近处的黑暗一片静谧,而湖对岸的城市高楼林立、依然灯火辉煌。短短三天内,他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就如人生遭遇惊涛骇浪般的起伏转折,竟成了他度过魔境劫的机缘。
真正的烦扰与冲击,其实并不是在公安局或看守所那两天,而是出了看守所之后的这一天,所发生的事令人感慨万千。假如不是已经度过了魔境劫的考验,他是很难保持心神宁静的。魔境不仅只在定坐中,也在他所面对的真实世界里,比如今天的种种。
成天乐真不愧是学艺术的,此刻竟然静静吟起了李白在宣城写的一首诗:“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他反反复复念的就是这两句,等到后来“耗子”实在憋不住了,在元神中喊道:“接着往下念啊!后面应该还有吧,你怎么就这么两句没完没了?”
成天乐被打断了感慨,有些不耐烦的答道:“我就会这两句!想当初看见这首诗的时候,就记住了前面的两句,后面的没背下来。就算现在度过了魔境劫,照样也想不起来后面的句子。”
“耗子”:“那你就是真没印象!快上网去查啊,我听来听去都听着急了,就想知道后面是什么?”
成天乐:“要查你自己查,我现在没心情!”
“耗子”不满的喊道:“我怎么自己查啊?又没有凝炼成形……”
成天乐不耐烦的说道:“那就等你凝炼成形之后再说!”言毕将“耗子”给摁了回去,封在左臂的曲池穴中让它老实呆着,别再出来烦人。
成天乐没有练功也没有睡觉,就一直站在阳台上望着金鸡湖,似是在思考又似出神了。直到湖面上有一道反光刺入了他的眼中,他才意识到天边的霞光又一次升起,他竟站到了天亮。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发现今天恰好是周末。
命运就是这么爱开玩笑,三天之前的那个晚上,当他开车走向交易部时,并不知道毕明俊已卷款潜逃,有警察正在等着他“自投罗网”。他在路上还给小苏打了电话,约好周末去小苏家做饭,小苏买菜、他下厨,把艾老板送的那两瓶月光葡萄酒给喝了,来一顿浪漫而温馨的晚餐。成天乐心中还春潮荡漾,琢磨着是不是该预备保险套、买什么牌子的好?
转眼已经到了周末,今天就是他和小苏约好的日子,可是那个早就定好的约会究竟还存不存在?小苏已经知道他出了什么事,因为吴贾铭给她打过电话了。昨天从看守所出来的时候,在苏州可能会见到的人都见到了,唯独没有小苏。
但是今天的约会怎么办,小苏并没有再联系他,假如他信守承诺的话是应该去的。可是有一个麻烦,他不知道小苏的住址。上次在电话里只顾高兴了,忘记了问小苏住哪里?他知道小区的位置,因为曾经送过她回家,却不清楚是哪栋楼的几单元几号?
本来这不是什么问题,到时候问一声便是,可现在又该怎么办?成天乐不想无声无息的失信毁约,但也清楚这个约会已经不合适了,很想给小苏打个电话。看看时间,他怕小苏还没有起床,于是就发了一条短信——
“小苏,我是成天乐。你应该已经知道我出了什么事,很抱歉,我今天不能赴约了。现在这种情况,我想我们也不适合继续交往下去。祝工作顺利、万事如意!”
131、无诉无求,莫哀怨休自怜
131、无诉无求,莫哀怨休自怜
他想说的有很多,但最后也只是写了非常俗套的几句话而已。成天乐很知趣,他既不想让小苏为难也不想给她带来麻烦,主动提出了不再交往,也算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下。发完短信之后他一直拿着手机看着,大约过了十五分钟,小苏回了一条短信——
“不用抱歉,没关系,恰好我今天也要加班。对了,董总对我说有事找你,她想请你吃顿饭。”
小苏的语气波澜不惊,就像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没有提成天乐遇到的麻烦与尴尬,选择了一种很平淡的、尽量不刺激双方的方式,让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多余的话什么都没说。成天乐等了半天,等来的是这样一条短信,他心中就像打翻了五味瓶,真是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啊!
小苏说董洛要找他,也在委婉的提醒成天乐一件事,董洛在飞腾公司一案中也损失了三十万。最倒霉的是,董洛前一天开户、毕明俊第二天就卷款失踪,一切发生的也太巧了,而且手续是小苏办的。身为董洛的助理,小苏办事太积极了,当天就大半夜跑去交易部找成天乐,她如果晚去两天,也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易老大在找成天乐,目的是想把他绑走拷问、追查毕明俊的线索。董洛也想找成天乐,又是为了什么呢?总之与那笔损失有关。对于交易部的所有客户,成天乐心里都怀有歉意,尤其是这个董洛,她的情况和别人还不一样,成天乐觉得非常、非常过意不去。
成天乐与董洛是因私交相识,而董洛也是因为与他的私交才会在交易部开户的。成天乐当总经理这大半年,从来没有亲自从事过市场开发,也就是说他本人没有拉过一个客户到交易部去炒外汇。如果毕明俊不出事,董洛这一笔新增开户也会算为成天乐本人的市场开发业绩,算是打破了一个零的纪录。
这曾是成天乐工作履历上的一个缺点,如今回头看,恰恰又是他最值得庆幸的地方。
除了花膘膘、艾颂扬、董洛之外,交易部的其他客户,成天乐都是在他们来到交易部开户之后才认识的。就算是花膘膘,也是在认识成天乐之前就已经是交易部的客户了。他们之所以会来炒汇,既不是因为受了成天乐的蛊惑,也不是冲着他来的。
这些人都是自己听说了消息、通过种种途径找上门来炒外汇,明知道在国内做这种交易是不合规的,仍企图通过种种手段去规避法律限制,去实现发财的梦想。唯一例外的是董洛,董洛是听说了成天乐的职业,才起了投资外汇的心思。
成天乐虽然没有推荐她这么做,但那天在狮子林外面吃饭的时候,吴贾铭曾说过一句话:“洛洛,你以后再搞收藏工艺品投资,尤其是买古董,可千万不要乱出手被人忽悠,有事就找我,否则的话还不如上成总那炒外汇呢,至少赔赚都明白!”
洛洛当时连连点头。成天乐也笑了,并没有发表反对意见。现在回想起来,洛洛就是那时做的决定,她逛街时就能花几十万买玉器,那么冲成天乐的面子到交易部开个户也很正常。所以在成天乐的心目中,洛洛的损失与其他客户不一样,他理应负有更多的责任,这种责任不是法律上的,而是私人之间的。
想了半天,他还是给董洛本人发了一条短信——
“洛洛,我是成天乐。很抱歉出了这样的事情,让你也蒙受了损失。我有我的责任,会尽我的努力去弥补。”
董洛很快就回信了:“不用抱歉,谁也没想到会出这种事,对不?你的损失比我更严重,这个跟头栽的不轻吧?真想道歉的话,就找个机会陪我好好聊聊,我们见面谈一谈人生。”
成天乐又回信道:“我最近有点麻烦要处理,恐怕没有时间出门。日后再说,我一定会给你个交代的。”
董洛发来一个笑脸的符号,又回信道:“好的,日后再说。”
成天乐看了半天这几条短信,尤其是小苏回的那一条,终于轻轻叹了一口气,收起手机转身从阳台上走回屋中。他换了睡衣,躺在床上开始呼呼大睡,真的需要好好休息了。自从搬进这间公寓以来,因为修炼的关系,他已经很久没有像平常人那样睡觉了,也不需要那么睡觉,但此刻这一觉却睡的十分之沉。
……
成天乐睡去的时候,苏福刚刚醒来不久。她拿着手机,抱着被子蜷靠在枕头上已经是眼泪汪汪。刚才她是写了删、删了写、写了再删、删了再写,才发了那样一条平平淡淡的短信。成天乐真的让她很动心,她不能说不喜欢。
尤其是今天早上发来的那条短信,成天乐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记起约会的事情,并很抱歉的说不能再赴约、主动提出他们不适合继续交往。这让小苏在感到莫名解脱的同时,也很伤心与感动,眼泪唰的一下就流出来了。她不好说什么抱歉的话,也没有勇气再谈别的。
苏福清楚董洛对成天乐感“性趣”,但并没有因此拒绝成天乐的好感与追求。在她看来,成天乐这个人是踏实可靠的,就算将来因此得罪了董洛丢掉了这份不错的工作,但成天乐的事业若能发展的很好,两个人在一起也可以过得不错。
可如今情况变了,成天乐差点成了阶下囚,如今外汇交易部不存在了,他也失业了,还是警方调查的犯罪嫌疑人身份。苏福也是一个外地到苏州来打工的单身姑娘,因为与董洛的关系才能找到一份很满意的白领职业。
她实在没有勇气与成天乐继续下去,况且两人交往的时间并不长,只有短短几个星期而已,甚至还没有什么过分亲密的举动,感情还没到达那种程度,该放手的时候就放手吧。她只是觉得深深的惋惜与遗憾,命运为什么偏偏要开这种玩笑,让自己如此坎坷?
就在此时,她的电话响了,是董洛打来的。苏福赶紧擦了擦眼泪,用尽量正常柔和的声音接通道:“董总,你今天起的这么早!有什么事?”
董洛:“成天乐已经失业了,你知道吗?”
苏福:“我当然知道啊,前天就已经向您汇报过飞腾公司的事情了,真没想到会出这种情况!”
董洛:“成天乐已经被放出来了,今天还给我来了短信,说要负责任、尽量弥补我的损失。”
苏福赶紧提醒道:“他不过做了半年多的交易部总经理,也没参与毕明俊的事,恐怕没多少积蓄,想赔偿您的损失可能挺困难的。再说了,这件事的法律责任也不在他,他事先也想不到毕明俊是那种人啊!”
董洛:“我当然清楚这些了,也没打算要成天乐赔钱,那钱是毕明俊卷走的,犯不着问他要啊!……成天乐真想负责任的话,倒是可以来为我工作。我们公司不是准备新开一个门市吗?一直没有确定可靠的经理人选,他毕竟当过单位领导,应该挺合适的。况且他刚刚失了业,从朋友的角度,这么做也是在帮他,他会知道好好干的。”
苏福有些愕然,愣了愣才说道:“董总想的真周到,成天乐一定会感激的不得了!但我们那个销售门市还没开始装修呢,要过两个月才能开业吧?”
董洛:“我知道啊,但事情可以先安排好,不论于公于私,让成天乐去干门市经理都是最合适的,就是要走个招聘的过场而已,你知道该怎么办吧?”
苏福不知为何心里突然酸酸的,只能尽量平静的说道:“我知道该怎么办,但是,董总问过成天乐本人的意思吗?……也许他会觉得很尴尬,毕竟是朋友,出了那样的事,还要领你这样的人情。”
董洛笑了:“他要是觉得不好意思,就好好给我干活呗!我爸只是集团的大股东,但集团其他几位股东的股份也不少,他并不能完全控制集团所有的事情。我到苏州分公司时间也不长,也没有完全掌握状况,当然要尽量安排自己人了。……等我们的新门市开业了,警方的调查也应该结束了,正好把成天乐安排进来工作。过几天我会亲自约成天乐的,和他聊一聊这件事,他说不定会感动哭的!”
苏福尽量压抑着心中的酸楚,按照平时与董洛说话的习惯捧场道:“他当然会感激董总!说不定会觉得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
董洛在电话里很放肆的咯咯笑了:“他想美事,还得看本姑娘愿不愿意呢!到时候你再帮我谋划谋划,看看应该怎么安排。……那个吴贾铭好面子净吹牛,听他的话我原先还以为成天乐有多大来头呢!现在出了飞腾公司的事,我才清楚原来成天乐没什么背景,只是毕明俊早就准备好的替罪羊,所以才会聘一个不相干的人去做总经理。但成天乐确实干的很不错,不是没有能力,这样的人是值得栽培的!”
132、无惧无悔,不着急别耽误
132、无惧无悔,不着急别耽误
挂断电话之后,苏福愣神了很长时间,自己也搞不清心里在想什么。听董洛的意思,是要给成天乐安排一个职位,这是要把他当成小白脸养起来啊!而且成天乐确实做过单位领导,干的也很不错,真成了董洛在公司里的亲信势力,也是一举两得。
苏福心中隐约还有另一种感慨——这个世道真是不公平啊,我为什么就不是董洛呢?
……
成天乐可不知道自己的人生又被董洛做了新的安排,只要他愿意,两个月之后还可以继续当领导。其实花总也托吴燕青传过话,成天乐想找工作的话,花总可以介绍比那个交易部总经理待遇更好的职位,但成天乐并不怎么感兴趣。
成天乐目前只想专心做好一件事,那就是巩固自己刚刚突破魔境劫之后的修为。修炼至此算是迈过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门槛,能够施展很多以前所不能掌握的手段。但他的法力尚弱,对各种法术也没有习练纯熟,按照自古以来的修炼传统,这个时候他最好“闭关”。另一方面,他只有掌握了更多的神通手段,才有把握应对眼前的麻烦。
当一觉醒来之后,竟然又是夜里,成天乐没有开灯,坐起身来召唤出“耗子”道:“这几天我不打算出门了,将修炼的境界好好巩固一番,重点是掌握御物之术,同时也研究御器、炼器之道。”
“耗子”:“你准备闭关吗?我们已经认识了不少妖修,其中还有吴燕青和黄裳这样修为境界看不太透的,要想继续扮高人的话,是不是应该先去一趟山塘街拿到第四步法诀?”
成天乐摇头道:“不着急,我刚刚度过魔境劫,修为境界尚未巩固,本应掌握的种种手段也没有修炼纯熟,着急去取第四步法诀也没用。况且现在这个时候还是少出门的好,明知道有人盯着,还要去山塘街做这种事情吗,万一出了什么状况怎么办?那可是我们最大的秘密!”
“耗子”想了想也赞同道:“嗯,现在这种状况下,也不适合去山塘街取法诀,万一被别人发现了秘密就不妙了。……既然你想闭关,那就帮我凝炼成形呗,现在你的修为境界已经到了。”
成天乐又摇头道:“这件事,你也不能着急。”
“耗子”不满的喊道:“这也不着急、那也不着急,成天乐,你干脆改名叫‘不着急’得了!”
这几天以来,成天乐第一次笑了:“我一旦动手帮你凝炼成形,便是你的魔境劫到来,而凝炼成功也意味着你度过了魔境劫。这个过程对你而言绝不好受,不仅需要我的修为到了,也需要你的修为能真正突破,靠我一个人是无法成功的。
这段时间你就随我好好修炼,旁观我如何习练御物之法。尤其是曾经尝试过的凝炼物性的炼器之道,我现在要真正的修炼了。假如我能把那三枚和田玉籽料炼成法器,不论是什么样的法器、哪怕没有太大的用处,也算是真正的境界稳固。到时候再动手才能保证万无一失,就算不能一次成功,也不会让你出什么问题。”
“耗子”:“既然如此,那我就听你的,先不着急,但你也不能耽误。”
成天乐:“那是当然,自从修炼有成之后,我从来就没耽误过。不着急、别耽误,便是我度过魔境劫之后想通的道理,这不仅是两句话的感慨,而是真正的感受。”
俗话说大道至简,有些弥足珍贵的道理说出来就是那么朴素。成天乐以前的性子就是不爱着急的,现在更明白了有些事着急也没用,功夫下的不够、历练火候不足,说办不到就是办不到。但另一方面也不能耽误,要把眼前应该做的事情做好,否则永远也不会迎来真正的突破。
有一个小故事,有一个深山里的年轻人去外面闯世界,部落里的长老给了他两个锦囊,第一个锦囊下了山就可以打开,而第二个锦囊要等到过几年再看。那位长老给他的其实就是两句话,第一句是“不要怕”,第二句是“不要悔”。
但是这样的两句话说的太空洞,在某些情况下未必有道理,甚至是说错了。它远不如成天乐此刻感受与实行的两句话“不着急”、“别耽误”意义更实在。
……
接下来的这几天,成天乐连门都没出。公寓里什么都有,冰箱里也有吃的,他也没必要出门。假如有人看见他,会很奇怪他在做什么,甚至怀疑这个人是不是傻了?因为他没事就端坐在那里手捧几块小石头,时而凝神沉思、时而念念有词、时而闭目不语。
到了深夜里,那三枚鸽子蛋大小的和田玉籽料竟然发出了柔和的光芒。和田玉可不是荧光石,是不会自己发光的,如此必然是被法力激发了某种妙用。成天乐正在凝炼其中最精纯的物性,玉料会发光并不是说他凝炼的有多好,而恰恰是法力有无谓耗散的表现。
不知过了多久,玉料上的光芒敛去,但色泽已变得更加温润纯和。成天乐在黑暗中睁开眼睛,目光中有几分疲惫之色,喃喃自语道:“炼制法器竟然如此之难,想激发器物的各种妙用更是难上加难。我真是很走运,恰好拿到了这三枚本是一体的玉料,想炼出各种妙用实在不可能,但炼成最简单的法器还是有希望的。”
“耗子”在他的元神中仿佛是喘息着说道:“哎呀妈啊!太可怕了!”
成天乐却打趣道:“你又没妈,叫什么妈呀?现在知道厉害了吧,那魔境劫不是好度的!”
“耗子”很不服气的拽了两句道家经文:“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说的就是我,我就是这个意思,你难道不明白吗?……你刚才把我卷入到玉料包含的气息中,实在是有点吓人啊!”
成天乐不紧不慢的说道:“那是需要你自己主动配合,我才能把你卷进那个场景。不如此,我也不知道怎样激发你的魔境劫。你如果怕了的话,尽管可以不进去。”
“耗子”的语气似是在咬牙道:“我的确有点怕,但也得继续炼啊,你接着来吧!”
成天乐:“叫你别着急,你还是着急!我累了,需要好好养气安神,中午再继续吧。”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成天乐所修炼的就是在定境中感应与凝炼物性之法,用了法诀中所授的通感之术。他本人就曾这样触发魔境劫,这一次则是让“耗子”的元神与三枚和田玉籽料感应相通,“耗子”的心神仿佛就成了玉料的心神,然后进入了一段奇特的元神内景。
深埋山中的岩石在地质运动中逐渐露出地表,某天山洪暴发,一道霹雳闪电击中了悬崖上最凸出的部分,“耗子”心神所寄的那块巨石从高崖上脱离坠落、摔的粉碎!然后这块石头又在漫长的年代中经历风吹雨打、随波流滚,不断磕碰磨损变成了只有拳头大小,硬度渐渐变高、密度也渐渐变大。
它停留在河谷中,河谷干涸变成了戈壁,多年后的一场大雨又使戈壁变成了沼泽。它被卷入沼泽中被冲开的一条溪流里,不知在激流中翻滚了多久,又从一条瀑布上落入深潭,最终因水面的冲击力裂成三块。这三块和田玉籽料就停留在深潭底部,长年累月的受水流冲刷、与其他碎石碰撞摩擦,待这一条河流再度干涸,它们便成了此刻的和田玉籽料。
“耗子”以感同身受的方式经历如此之种种场景,那感觉当然很可怕。但它知道这是一种修炼,成天乐不仅是在感应与凝炼玉料中的物性,也是在凝炼它的元神元气,就算可怕也只能忍着,还得主动配合成天乐这么做。
闲话少述,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五天,又到了夜里,成天乐仍然端坐在公寓里,按法诀所授结着那奇异的佛门“闻法”手印,右手向前搭在右膝上,左手向上托着三枚玉料。玉料在黑暗中已不再连续发出光芒,只有很特别的光泽在不经意间偶尔闪烁几下。
成天乐突然睁开了眼睛,左手一翻、掌心向前高举过头顶。那三枚玉料竟然没有落下来,也没见他有挥手样往前扔的动作,三枚玉料却突然脱手直飞而出,就似出膛的子一般砸向窗户。这显然是御物之法,但成天乐要干吗,没事砸自己家玻璃玩吗?
玉料眨眼就砸到了玻璃上,却奇异的没有发出碎裂的声响,那一瞬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突然定住了,就贴着玻璃表面悬空不动,看上去仿佛是被玻璃给粘住了。而玻璃的表面有一圈圈奇异的光泽呈波纹状荡漾而开,就似水面的涟漪,还发出轻微而极速的嗡鸣,回音飘荡在公寓里久久不绝。
成天乐再一招手,贴在玻璃上的三枚玉料缓缓的飞了回来。当他再结成手印之后,玉料却没有落在手心,而是绕着他的身体穿梭飞旋,就似行星围绕着恒星在运动一般。
133、量力而行,成器当其所用
“耗子”在成天乐脑海中说道:“真是太巧了,幸亏这三枚玉籽出自同一块整料,物性相通才能一体凝炼,看似是三件东西,其实是一件法器。”
成天乐在元神中答道:“说是法器还早了点,我只不过初步将物性凝炼精纯、去掉了多余的杂扰,想真正用之施展御器之法,还需要再费一番炼化功夫。”
“耗子”却说道:“按你现在所用的功夫,就算将它的物性炼化精纯,也没法发挥法器的各种妙用啊,只能当做飞石砸人而已,与传说中的法宝似乎有点差距。”
成天乐解释道:“我现在也只能做到这么多,能把这三枚玉料凝炼一体,其物性精纯相通合一,已经是尽了最大的努力了。将来等我功夫深了,还可以继续炼制,说不定就能发挥其他的妙用了。”
成天乐炼器,以三枚和田玉籽料为材质,用的是最简单的手段,不追求任何神通妙用,就是一心一意将其物性炼化精纯。如此炼器,就算真的炼成了所谓的法器,也是没用的废物,石子还是石子。他已经掌握了御物之术,换一块普通的石头,也照样可以操控,所以炼成法宝与不炼成仿佛没什么区别。
但成天乐的目的并不是要得到什么法宝,而是要掌握这种手法、巩固自己的修为境界。也幸亏他是这么做的,否则根本就没办法在这么短时间内炼出结果来,就算勉强去炼化玉料中可能包含的种种妙用,也说不定早就损毁了。
而法器毕竟是法器,如果说它与普通的石子有什么不同的地方,那就是成天乐能够将这三枚玉料像同一件东西般自如操控。最恰当也是最形象的比喻。就像他多出来三根会飞的手指,且这手指不是血肉之躯,而是炼化过的和田玉籽料。御器之时身心一体,法器就似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这“法宝”看似三枚,其实是一件。
成天乐还没有完全炼化成功,尚须再费一番功夫,但法器的雏形已经出现。“耗子”也看出门道来了,它没什么神奇的妙用。就是会飞的石头而已,只不过能用以施展御器之法。
成天乐目前就这么大本事,所以他就做了这样的事情,并没有盲目追求更多。其实这三枚和田玉籽粒中还包含了闪电霹雳、激流冲卷、空间分合的气息,虽然很淡,但也可以成为某种妙用的来源。
法宝之用并不是炼器时凭空赋予的,必须与材质本身的属性有关,如果将来成天乐的功夫更深,倒是可以尝试继续炼化。那样有可能将法器损毁、也有可能炼出更神奇的妙用,但这些目前还言之尚早。
又过了三天。这天中午成天乐于定坐中睁开了眼睛,低头看着手中的三枚玉料,其色泽已经变得非常莹润光洁,物性气息不带半点杂扰。而且比原先稍微小了一圈。他很满意的点了点头道:“终于成功了!”
“耗子”也在元神中说道:“嗯,恭喜你炼成了三块飞石,不用弹弓也可以打人家玻璃了。这种法宝,恐怕是传说中最没用的法宝了!”
成天乐却嘿嘿一笑道:“你懂什么!看过《水浒》吗?里面有个没羽箭张清,就是以飞石为暗器,厉害的不得了。一战打翻很多员大将!”
“耗子”很好奇的说道:“我没看过。找来看看呀?”
成天乐:“现在没功夫,等以后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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