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血死神 第 1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点击/收藏到桌面
    作者:不生不灭

    第一卷:杀手是这样练成的 第一章:夜杀

    一九七四年的冬天,赌城澳门遇上了有史以来最为寒冷的天气,温度骤然下降至零度,大街小巷已然不见行人的踪影。偶尔,也有几部汽车从公路上经过,但转瞬便又消失在黑暗的夜幕中。整个赌城在如此寒冷的天气里冷冷清清,显得格外凄凉与萧条。

    一辆黑色的小轿车从不远处的公路上掉了个头,便拐进这边的岔口,继续又向着山坡上的一座孤伶伶的别墅驶来。车子开得不快,里面坐着两个人。一段段路灯的亮光透过车窗,飞快的掠过两张阴沉、惨白的脸。后排坐位上的男人这时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然后猛吸了口烟,顺手把烟头用力碾灭。随着一阵浓浓的烟雾喷出后,他的手中也多了一把乌黑发亮的手枪。

    “咔嚓”

    子弹上了膛。

    车子缓缓的停在别墅外的一处黑暗的角落里,可车厢里的人却仍旧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恰恰此时,别墅里的喧闹声却此起彼伏。金壁辉煌的大厅中,灯火通明,人声嘈杂,各种碗碟相撞时发出的叮当声响成一片。整个大厅到处悬挂着五彩缤纷的彩条,正面墙壁上还贴着二张斗大的喜字。上好的美酒漾出芬芳的香气与尼古丁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弥漫在浑浊不堪的空气中。座无虚席的七八张圆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显然这不是一般的宴席。身着艳丽服装的宾客们吵吵嚷嚷的轮翻祝酒、哄闹,反而给喜庆的气氛好象更增添了些色彩。

    江明伟一边大口、大口的往嘴里灌着酒一边拉着苏青青往外走,想逃离这纷乱的场面。他满脸通红脚步虚浮,刚跨出门口却又被几位喝得酊酩大醉的客人给强拉了回来。苏青青也被几位女宾客拽住围在那里,不知正叽叽喳喳的嘀咕些什么……

    “伟哥,今天是你的大喜的日子我们兄弟敬你一杯。”两个帮中兄弟,再一次迫使他端起了酒杯。酒已漾到了嗓子眼,好像一张嘴就要冒出来似的。不过自己大喜的日子,说什么也得硬撑下去!他想。

    他朦胧的醉眼不断地在人群中寻找着那个鲜红的,窈窕的身影。终于他发现了穿花蝴蝶般飞舞的苏青青。

    她——是个娇艳的女人。一头乌黑的长发像瀑布般披在肩上,那双水汪汪会说话般的凤眼中,时时传递出忽隐忽现的秋波。她的鼻梁细长,嘴唇丰腴,下颌略显肥厚,面部轮廓不太端正却很有魅力,显得既可爱,又狡黠。她属于那样一种女人,她们的脸上的每一根线条都表现出独特的美,仿佛别有涵义,而每一次变动不是在说明就是在掩盖什么东西。

    她穿着一件鲜红的丝绸齐袍,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柔软的腰肢和丰满的胸部。齐袍两侧开口一直廷伸到臀部,露出雪白、圆润、修长的大腿。高高翘起的臀部也随着步伐,有节奏地左右扭动着。她的声音更加迷人,象银铃般清脆悦耳,又有一种说不出磁石般的魔力,撩拔着听过她说话的每一个男人,心都痒痒的。

    江明伟,久久的注视着她,飘来荡去的身影,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自从职掌大圈帮以来,他感觉最大的收获,莫过于得到这个使他疯狂的女人。他其实也有些纳闷,江浩的妈妈——李媛心脏病才死了不到二年,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快就想到和她结婚呢……?这的确有些仓促和不成体统。不过,他的作风也向来是我行我素,不拘小节,作为一个江湖人物,他当然也不太讲究这些规矩了。最重要的原因,还是苏青青这样的尤物不可多得。一种强烈的占有欲,迫使他用金钱、权力、婚姻来充当绳索,牢牢的束缚起这个骚动的灵魂。他也明白,苏青青正是这种如此漂亮、迷人,又对金钱、权力有着无限窥探和痴迷的女人。

    猛然一口火辣辣带着灼口酸味的胃液;从喉咙里反了出来,他赶忙踉跄着向二楼洗手间奔去。拐过走廓时,江浩突然从旁边跑了过来,晃悠悠想抱住他的双腿。可江明伟这时哪有心情抱他,急匆匆地奔向走廓尽头的洗手间。

    然而他的手还没来得及碰到门柄,洗手间的门却自动打开了,一个身穿黑色夹克衫的男人与江明伟迎头撞在一起。他抬起头惊奇的注视着那张面带刀疤,杀机陡现的脸。

    “砰——砰——砰——砰——砰”一把大口径手枪已对着他的胸腹连开五枪,洞开的血窟窿里立时迸射出淤红的鲜血,他口中酸辣的胃液也和着鲜血一并喷了出来,吐了那人一脸。灯光下,长长的刀疤,凶狠的目光,满脸的污秽,使这张本就恐怖的脸;显得更为狰狞。

    江明伟的躯体慢慢滑倒在地板上,头一歪,睁着老大的眼睛上路了。年幼的江浩用力捂着耳朵,惊恐的泪眼,一眨不眨的注视着那张令人胆寒的刀疤脸。

    楼下这时传来纷乱的脚步声和吆喝声,刀疤脸对着孩子一笑,转身利落地跳出走廓尽头的窗户,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这时孩子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随后是女人的叫声和男人的惊呼声响成一片。即将结束的婚礼瞬间演变成一场即将开始的葬礼,阵阵哀呜冲破混乱的别墅,久久回荡在寒风凛冽的夜空中……

    停在别墅外的黑色汽车,也渐渐消失在公路的尽头……

    第一卷:杀手是这样练成的 第二章:备受欺凌

    这是八四年夏季的一个中午,河南省郑州市第五小学的门口人头赞动,校园里涌出一群正准备放学回家的孩子。熙熙嚷嚷,滚滚的声浪一时淹没了整条马路。可没过一会儿,眼前就消失了这热闹的场面,校门口也渐渐的变得冷清起来。

    一个走在最后面的小男孩低着头,磨磨蹭蹭的出了校门。没走两步他忽然抬起头,用干枯的小手向上托了托那副与他削瘦的身材极不相配的大眼镜。焦黄的头发干草似的乱蓬蓬长满了头顶,一双忧郁略带惊恐的大眼睛里,找不到一丝童年应有的快乐。清瘦的脸颊与土黄色肥大的衣裤搭配起来,真像一个非洲饥民。

    他还是低着头向前走。带着补丁暗绿色的书包,随着身体的摆动,在腰间摇来荡去。

    “喂,站住,小眼镜。”

    “过来!”

    几个比他高一头的大男孩,凶恶地向他喊叫着。

    “叫我吗?”带眼镜的孩子,抬起头,慌乱的看了一下左右后说。

    “对!就叫你。”

    “你他妈的装什么傻!”

    几个大男孩气哄哄的嚷嚷着。

    于是他顺从的走向了他们,然后站在离他们有二米远的地方,弱小的身子有些微微发抖。一个最高大强壮的男孩子走上一步扶了扶歪戴的军帽,瞪着一双圆鼓鼓的蛤蟆眼,咬着牙,撇着嘴,大声地问道:“小眼镜,有钱吗?拿出来借哥们用用。”

    “没有……”他颤声说。

    “没有?要是给我搜出来,我就叫你满地找牙!”大个子男孩一边说,一边摸起他的口袋来。

    “真没有!我上学从来不带钱的。”孩子无奈的解释着说。

    什么也没翻到的大个子,气汹汹的扯住孩子的衣领,二话不说就是一巴掌。直扇得他满眼金星,眼镜也“啪”的一声落在地上摔碎了。

    “你干嘛打人?”委屈的孩子捂着被打肿了的脸说。

    “打你一巴掌是轻的,我告诉你,我叫——大炮,这一片是我的地盘,你要想不挨打,就得每天给我拿一块钱。要不,哼——我就天天打你!不信你就试试?”大炮蛮横的威胁着他。其余的几个也围了过来,你一拳我一脚的朝他身上招呼。这时街口走来几个行人,大炮冲着他们一使眼色,便陆续跳上两辆停在路边的红旗大二八,歪歪扭扭的朝着街道的另一头窜去。走出老远大炮还不住的回头朝他叫着:“记住了一块钱,……明天我还来。”

    他朝他们渐渐远去的背影,狠狠“呸”了一口。然后抹干脸上的泪水,拍拍身上的尘土,捡起碎成几瓣的眼镜,还是低着头向家中走去。

    走进破烂不堪的胡同口时,正好碰到邻居孙奶奶。

    “小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你奶奶又咳嗽了,你快去看看吧!”

    “噢!”他应了一声,便转身向自己的家跑去。

    孙奶奶望着他的背影,长长的叹了口气,摇摇头,自言自语的说:“这孩子命真苦……”

    剧烈的咳嗽声从里屋清晰的传出来,他撩开门帘走进那间昏暗潮湿的破旧房屋。一张紧靠墙角的床榻上,仰面躺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

    “奶奶,你又咳嗽了,是吗?”他坐在床边用手扶着被子呼唤着奶奶。

    “小浩啊!奶奶今天有点不舒服,不能给你煮饭了,你自己弄些什么吃吧……”话音刚落,奶奶就不住的咳嗽开了。他急忙帮奶奶抚着胸口并焦急地说:“我给你拿药去!”

    “不用了,药昨天就吃完了,你下午放学回来,再帮奶奶买一副药吧!——唉!老了!不中用了!”奶奶那慈祥和蔼布满沧桑的脸上,此时流下一串辛酸的泪滴。

    “奶奶你怎么哭了?你很快就会好的,真的!别哭了奶奶?”小浩自己早已泪流满面,但还不断地劝着奶奶。奶奶抬起头望着小浩,却惊奇地发现孩子脸上那几道高高隆起的手指印,便心疼地问道:“你的脸是谁给打的?怎么?又让人家欺侮了吗?”小浩一惊,忙用手捂住脸。

    “没有啊?没有!奶奶!”

    “还骗奶奶?我都看到了还说没有,告诉奶奶是谁?这么恶毒,这么狠心……”奶奶气愤的言语,又引起了一阵急促咳嗽,小浩急忙走出里屋取来一杯清水,然后用手扶着奶奶的背,慢慢把水向奶奶口中颤微微地送去。

    喝过水后,奶奶好像又想起了什么,接着说;“孩子!越是这样以后越要好好读书,长大了上大学,要有出息!奶奶的身体自己知道,以后可都要靠你自己了!”

    “我知道奶奶,你放心养病吧!我先去做饭,你等着。”

    奶奶看着和自己相依为命的孙子削瘦的背影,忍不住老泪纵横更加抽泣的不能自己。吃过饭后,小浩拿着奶奶给的五元钱匆忙跑出了家门,他首先来到胡同口修眼镜的赵叔叔那里。

    “赵叔叔,我的眼镜坏了,你帮我修一下吧!”

    “好,拿来吧!哎哟!!”怎么摔成这样?不成了,这眼镜真的没法修了,我看你还是在买一副吧?”赵叔叔无奈的摇摇头。

    “那好吧,赵叔叔再见!”小浩垂头丧气的走了。

    下午放学后小浩第一个冲出校园,向着药店的方向飞跑,就在他还差几步进入药店的时候,猛然被一只大手揪住了脖领子。然后被人推推搡搡的强拉进一条僻静的小巷。回过头他才看清楚,原来是中午放学时打过他的那几个小流氓。他突然产生了一种莫明其妙的恐惧感,就在他刚转身想跑的时候,才发现小巷两边的道路都已被他们死死堵住了。“怎么?还想跑?小王八蛋!我看是上午打的轻啊!”说着,大炮没头没脑的就是几巴掌,另外还加上两脚。他立时被打的左摇右晃起来,耳朵也嗡嗡直响。

    “上午怎么说的?钱呢?快把钱拿出来!”大炮气势汹汹的说。

    “我没钱?”小浩下意识的用手捂住了口袋。

    大炮此时忽然露出贪婪狡诈的坏笑。

    “嘿,小王八蛋还敢骗我,给我搜!”旁边几个一拥而上,几下子就掰开了他的手掌把钱抢走了。跌倒的小浩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大声哭道:“这钱你们不能拿,这是我给奶奶抓药的钱。”

    “管他妈的是干什么的钱?在我手里就是我的!”大炮说完,拿着五块钱笑的嘴都合不拢。那个年代的五元钱,在一个经济并不发达的城市,也算是相当令人垂涎的了。尤其是对这些成日游手好闲,没有正当职业的小地痞们来说,更让他们看的喜上眉梢。大炮心里想:有你的,他妈的,装穷鬼,今天给老子撞个正着!边想大炮边假惺惺地说:“大哥,这钱也不会白拿你的,你在学校里如果受了欺侮,就告诉我,我准替你出气,哼!”没防备小浩突然从地上窜起来,一把从大炮手中抢过钱撒腿就跑。等到他削瘦的身影跑出巷口时,大炮才恍然大悟。

    “小王巴蛋的,抢我钱,看我不打死你!给我追!”所有的小流氓都跟着大炮风一样的追向小浩。他跑进药店上气不接下气的把钱赶快交给一位抓药的阿姨,等报完了药名,这才如释重负地回头紧盯着门口。他的心咚咚直跳,仿佛要钻出来似的。眨眼工夫,大炮等人那凶神恶煞般的脸便一齐出现在门口。背后的阿姨用手拍了拍小浩的肩膀,然后说:“药抓好了,这是剩下的钱。”小浩接过钱和药,紧紧的搂在胸口却不敢向外迈出一步。

    “怎么了小同学?有事吗?”阿姨问他。

    “嗯,他们要抢我的钱。”小浩指着门外的大炮一伙说。

    “是那几个吗?”

    “是!”

    抓药的阿姨走出药店,对着大炮他们说:“你们干嘛抢人家的钱?再不走,我叫警察了!”

    大炮此时向一条被人抢走口中骨头的恶狗,疯狂的吼叫着:“谁找抢他钱啦?谁看到我抢他的钱啦?我还说他抢我钱呢?你们说是不是?”

    “对!”

    “就是!”

    其余的人跟着起哄。抓药的阿姨没办法,说了声“流氓”便转身进屋。叫小浩暂时留在药店里,等他们走后在回家。哪知气极败坏的大炮偏偏不走,死活要等他出来。天已经慢慢黑了,小浩心急如焚抱着药包在屋里直打转。“如果回家太晚奶奶一定担心?说不定还会咳嗽得更历害?我一定得早点回去!可是……?”小浩望着门口焦燥的搓着手想着办法。过了良久,他还是把心一横,大踏步走出了药铺。他并不理会他们,径直向家走去。路灯下几个黑影在身后不紧不慢的跟随着。走过一处没有灯光的拐角时,他们突然跑上来截隹了小浩。

    “你们想干什么。”小浩大声叫道。

    “不干什么,给我打。”

    黑暗中只听到“噼哩啪啦!”叽哩咕噜!“的声音不绝于耳。没一会儿,又传来一阵杂乱的漫骂、吆喝声。大约有一刻钟左右,所有的声音才全部停了下来。

    大炮气喘吁吁地说:“小王八蛋,跟我玩这套,你活得不耐烦了是吧,我让你买药!我让你买药!”一边说一边用脚踩着地上那包早已破散的中药包。发泄后的大炮带着他那群小喽啰悻悻地走了。

    黑暗中他忍着浑身的伤痛,慢慢在地上摸索着被踩得稀烂的药包。圆圆的月儿从黑云后露出头来,静悄悄的注视着这个可怜兮兮的孩子。他一边哭一边整理好药包,一瘸一拐地继续往家跑去。

    还没进院他就听见奶奶那一阵紧似一阵的咳嗽声,他冲进屋子,看见奶奶卧在床边,捂着胸口不住地咳嗽,地上有一滩淤红的鲜血。“奶奶……”他扑过去跪在床前,大颗大颗的泪水顺着脸颊往下直淌。好一阵奶奶才停止了咳嗽,长吁了一口气,缓缓的说:“小浩,你怎么才回来呢?奶奶下午给你做的饭,放在锅里都快凉了。我没事,你快吃饭去吧!”

    他再忍不住了,眼泪象断了线的珠子“噼啪”的落在地上。他一边哽咽一边抽泣着说:“我把药弄洒了,所以回来晚些,这是剩下的钱,对不起奶奶!我这就去熬药。”他小心翼翼地在灯光下一颗颗挑出混在中药里的沙土粒,再用沙锅把药煎上。一切办妥后,他才偷偷的瞥了瞥镜子,哎呀!简直都快认不出自己了。脸肿得老高,嘴也破了,衣服被扯得东一片、西一片悬挂在身上,就像个乞丐一样。趁着奶奶还没发现,小浩立刻麻利地脱下衣服,洗静脸上的泥土,又换了一套新衣服,才端了盛好药的碗走进里屋。

    奶奶慢慢喝着他一勺勺喂到嘴里的药,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暖意与欣慰,苍白的脸上也露出了慈祥的笑意。她注视了小浩良久,然后语重心长的说:“都怪你爸爸啊!在外面混了一辈子,到头来却落了个这样的下场。他总说接我去澳门,过什么有车?有楼?有钱的生活?哼!我才不稀罕呢!奶奶也从来没有要过你爸爸的一分钱,我觉得还是过平淡的日子好。谁知道他死了以后却苦了你,你那个狠心的后娘托人把你送回来时,竟连句话都没留下,更不用说钱了!这转眼都十年了,连问?都没人问一声?唉!我真后悔呀!早知当初你爸爸给我的钱就先拿着呢!如今也能派上个什么用场的。唉!这是什么世道呢?”老人又用手抹着眼泪哭了。

    听完奶奶的话,他忽然站了起来。眨着晶莹的泪花,仰起头,望着奶奶坚定的说:“我不想上学了,出去找个活干挣点钱给奶奶治病。”奶奶擦了擦眼泪把孩子搂在怀里,疼爱地说:“那可不行,我们省吃俭用就是为了让你上学。以后有了出息,才能孝敬奶奶啊!”小浩没有做声,只是默默地低着头。

    第一卷:杀手是这样练成的 第三章:冰点的爆发

    第二天,小浩果真没有上学。他一个人跑到离家不远的一条大河旁,静静地看着奔腾而过的河水,思考着以后到底该怎么办?蔚蓝的天空中随风飘荡着几朵棉桃似的白云,缓缓地,从头顶掠过。各种鸟儿叽叽喳喳,没完没了的议论着,一颗孤独、落漠、悲伤、破碎的心,此时此地,在大自然美妙、轻松的氛围中才稍稍得到点慰藉。

    中午回家后才知道奶奶又呕血了,是孙奶奶叫来医生把奶奶送去医院了。既便如此,奶奶在临走前还不忘给他留下十元钱,并嘱托孙奶奶照顾好他。医院离这很远,孙奶奶劝他暂时不用去看奶奶,等过几天他们一起去看。

    旷了半天的课,下午他晃悠悠的,心事重重地返回了学校,想拿走自己留在学校中的所有东西。同时也最后感受一次上学的滋味。谁知上午无故逃课,不但被老师骂了一顿,还罚了站,时常遭受各种打击的他,对惩罚早已习以为常了。他的学习成绩算是班里的中上等,可就是在同学间的人缘不大好。并不是他喜欢孤独,而是命运的无情戏弄,使他过早地失去了双亲,成为一个孤儿。每当他看到别人的孩子家长,在学校门口接送自己的孩子时,他就想哭,想躲在一个谁也看不见的角落里。久而久之,他从孤独中走向了严重的自卑,他象一只离群的孤雁,又向一只受伤的小鸟,对着天空与世界,发出一声声悲呜,然而,久久也听不到回声……他的心中只有一个重病缠身的奶奶了,他的心中有时也会产生一种莫明的冲动与怒火,好象是与生俱来的那样,每当他达到悲愤的顶点时,那火就开始燃烧了。

    他仍然向往常一样,低着头走出学校。他还是走在所有同学的后面,孤零零的。阳光下几个黑影忽然挡住了前面的道路,那极其熟悉的影子,让他立刻想到这就是大炮和他的同伙。果然,他们又在等他了。他站着没动,大炮晃着膀子慢慢走近他,恶狠狠地说:“钱呢?拿来吧,别让我费事。”小浩没有作声,但也并不慌张。他今天不知为何出奇的镇定,仿佛和以前的他判若两人。

    大炮一愣,有些出乎意料!这个平时瘦弱、胆小,哭哭啼啼的小子,今天怎么一点没有害怕他的样子呢?他甚至于觉得恼怒,在这群平时尊称他为炮哥的兄弟面前,不是很没面子吗?想到这大炮立即露出一口长短不齐的黄牙,大声喝道:“咦?我跟你说话呢,你听到没有?小王八蛋你找死是吧?”说着举起手,朝着小浩脸上狠狠打去。

    他没有躲闪,更没有叫喊,“啪”脸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他抬起头,脸上没有一丝痛苦的表情,眼里也没流下一滴委屈的泪水,目光却凌厉的迎向大炮,那是一种与炎热的夏季极不相符的冰冷的目光。

    大炮的手僵在那里,头脑中快速的搜寻着曾经的记忆,是否遇到过如此冰冷的目光。他简直快被冻僵了,手就停在半空,拿不起,也放不下。小浩转身在身后拾起一块红砖,迅速回身;抬起手向着大炮头顶砸去。只听“哽”的一声,砖头因用力过猛,而在大炮头顶碎开了,血立时便涌了出来。高出小浩近两头的大炮,就在一片惊呼声中砰然倒地了。

    他呆呆的站在那,望着地上不断呻吟的大炮,露出轻蔑的一笑。烈日下直立的身影和满地的鲜血,构成了一幅让人心寒的画面。其他的小喽喽们,更吓得呆若木鸡,站在那里瑟瑟发抖。他扔掉手中的碎砖,转过身低着头继续向路口走去。渐渐的,他的背影也消失在前方的街角处……

    直至此时,几个如梦初醒的小流氓,才赶快扶起大炮。

    “炮哥,我们送你去医院吧?”

    “小地主,快去叫他二哥来!”

    “快!!”

    他们不停的乱叫着,其中最小的一个飞快的叫人去了。

    总之,这次事件像一条导火索一样,引燃了小浩心中压抑已久的怒火,它象一条吐着红信刚刚苏醒的毒蛇,不断伸缩着,扭动着,等待着第二次复仇的时机。第二天早上,他刚一出胡同就被一个穿制服的警察带走了。他姓李是大炮的二哥,也是这附近派出所的一名警察。他有一双鹰隼一样的眼睛,他有一副和大炮很像的尊容。他用手搂住小浩的肩膀,眼睛狠狠盯着他。他还用手猛拍了小浩后脑勺一巴掌,然后又咬牙切齿的说:“你叫江浩是吧?为什么用砖头砸人?”

    “他们抢我钱,还打我。”小浩委屈的说。

    “那你就用砖砸人头吗?无法无天了是吧?你这是犯罪你知道吗?不关你进局子你是不知道厉害!”李民警大声地训斥着他。

    小浩向后倒退着,猛的一坐身,挣脱了那只大手,扭身撒腿就跑。那个警察在后面大喊着,紧追不舍。小浩瘦弱的双腿,不知什么原因竟然跑的飞快。穿过两条胡同后面就在也没有李民警的身影了。还不住回头张望的小浩,气喘吁吁的,一口气跑到了河堤上,当一屁股坐在没顶的芦苇丛中时,他才渐渐有了点安全感。此时,茫然、无助,悔恨、焦急,兴奋、紧张,所有的感觉都统统涌上心头。他后悔甚至于猜不透自己为什么会砸大炮,当他想到局子时,又的确有些害怕,他必然是个十二岁的孩子。他又想到病榻上的奶奶,如果让奶奶知道了这件事,她准会急坏的,他心乱如麻,可怎么办呢?事已至此,后悔也没有用了,总得想个办法啊?他安慰着自己!家——他是肯定不能回了,警察可能在那里等着他呢?假如不回家,他又能去哪呢?他心里思索着。纵使是这样,江浩也有一种说不出的畅快感在心中蹦跳。他终于打破常规,冲破命运的枷锁,完全呼吸了一次自由的空气。终于领略了强者的感觉,品尝了胜利的喜悦。终于学会了如何勇敢的面对困难与一切威胁并击败它。而绝不在象以往那样只会一味的忍让与退缩。

    夕阳西下,天边的云霞也变的暗淡起来。他不敢回家,但黑夜又即将来临,即将带着无边的恐惧与孤独而来。如今他也只有漫无目的的穿行与大街小巷之中,徘徊在肉香四溢的餐厅门口不停的吞咽着口水。他一刻不停的走,自己也不知道要去哪里?脚起泡了,肚子也不断向他提着抗议。就这样他走了一整夜,几乎走遍了市区的所以街道,但还是没有吃上饭,更没有找到一个睡觉的地方。因为他没有钱,也不会有人无故的收留他。天快亮的时候,疲惫不堪的江浩,才爬进一个废品收购站对面的石头管道中睡着了。

    中午,喧闹杂乱的市场上汽车在“笛笛”的没完没了的叫着,嘈杂的人流,各种走动、叫喊、吆喝声,汇聚成一条声音的河流,汹涌的声波,一起朝这边涌来。他终于被吵醒了,揉着眼睛,拖着困倦乏力的身子从管道里探出头来向外张望。于是他看到了一条歪歪扭扭的市场,以及卖猪肉的小贩、菜农,杂货商人,这时都顶着烈日,寸土必争的和行人在讨价还价。等着出售的鸡鸭,也喋喋不休的互相争吵着,使本就乱糟糟的气氛变得更加烦燥和无序,他爬出管道感到肚子空空的饿的发慌。也正是这种迫切的想填饱肚子的感觉,才有力的激发出人类自身的无限潜能,使视野更为开阔,思路也更加敏捷。

    经过简单的观察,小浩终于选择了一种比较适合自己如今环境且正当的赚钱渠道。说干就干,他一溜烟似的冲入市场的人流中。

    第一卷:杀手是这样练成的 第四章:他是小偷

    太阳快落山了,高矮起伏的建筑物,拖着不断拉长的影子,向人们透露着时间的轨迹。废品收购站的门前,此时还围着许多人,他们中有捡纸皮、捡废铁的,卖旧书报的,捡瓶子、罐子的,等等……这里堆积了,城市中品种繁多,五花八门的废品,简直叫人眼花缭乱。这种职业虽然可以暂时填饱肚子,但说来也并不太高尚。当然对于一些饿着肚子,又没有其他工作的人来说,这也许是一份暂时解脱燃眉之急的好差事。江浩就站在这堆人背后,手中拎着一个不知从哪捡来的大袋子。他每走一步,袋子里就传来乒乒乓乓的玻璃撞击声。所有的人都没有过份的注意他,只盯着自己的贷物和钱,即仔细又贪婪。

    随着卖废品的人们慢慢散去他才战战惊惊的提着袋子,走到一位带着鸭舌帽六十开外的老大爷面前:“大爷,我卖酒瓶子。”江浩红着脸说。

    “你把他倒出来我看看。”大爷眯着眼笑着说。

    “噢。”江浩答应着,倒出所有的瓶子。

    老人一丝不苟的,一五一十的数着数。“一共二十五个,七毛五。给,孩子。”大爷掏出二张皱巴巴的钱票和一个五分钱的硬币,递向江浩。

    “谢谢大爷。”江浩与老人都笑了。生活看起来是那么繁杂,但当你认真的去琢磨和面对他时,却又如此的简单。

    他兴冲冲拿着自己用劳动换来的七毛五分钱,欢喜的蹦跳着,来到市场上一位三十上下,卖大饼的阿姨跟前。有些激动地举着那皱巴巴的钱,吞吐着口水说:“我要大饼,阿姨!”

    “买多少?”

    “五毛钱的大饼,二毛钱的咸菜。”

    “给,五毛钱的大饼,来,再多给你一块,还有这咸菜,还要什么吗?”

    善良的阿姨,仿佛看出他是饿坏了,特意多给了他一块,感动的江浩一个劲的说谢谢。漫步在黄昏的街市中,嚼着裹住咸菜卷成卷的大饼,江浩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感。仿佛一只展翅欲飞的稚鸟,终于找到了第一次飞向天空的感觉。接连两天,他都已捡废品来维持生活,除了吃饭的开销外,他竟然还积攒了两元钱。

    这天中午他在一家包子铺买了一元钱的包子,又在糕点店买了一元钱的糕点,一右一左拎着,顺着马路边寻问着医院的地址,边哼着歌向前走,路很远,他走了近两个小时;才看到郑州附属医院的大门。

    “大爷,住院部在哪?”他问一名带红袖章的看门老头。

    “向左一拐,上二楼就是。”

    “谢谢大爷!”

    “不用谢。”

    江浩加快脚步,登上二楼,左右张望了一下,便径直走到住院部里,每间病房探头进去寻找着奶奶。当他走进八号病房时,终于看到了侧卧在床上的奶奶。只见她脸色苍白,双眼失神的望着门口,显得异常憔悴。

    “奶奶!”江浩立即扑了过去。

    奶奶也佛仿刚从梦中惊醒似的,看着朝思暮想的孙子脏兮兮的小脸,满是泥土的衣服,一时竟哽咽得说不出话来。俩人抱头痛哭,不知过了多久才渐渐止住了哭声。江浩给奶奶擦干了泪水,打开纸包取出一个虽然有点凉了,但油腻腻新鲜的肉包子送到奶奶口边,焦急的说:“奶奶,吃包子,是新鲜的。”

    刹那间奶奶热泪盈眶,嘴唇颤抖,张开的嘴含着包子却怎么也咽不下去。

    “您的病怎么样了?”江浩一边给奶奶递着包子,一边关切的问奶奶。

    “唉,我的病……”奶奶不想伤孩子的心,一下子竟说不来了。

    “奶奶您别担心,您的病一定会好的。我以后会经常来看您的。”

    “好孩子,你不用整天往这跑。只要你上好学,奶奶就高兴……”

    “奶奶,我……我……我不上学了。”江浩难已启齿,但还是讲了出来。

    “为什么不上学?”奶奶惊讶的问。

    “我打伤了人。”江浩如实的说。

    “打伤了人,为什么小浩,快告诉奶奶。”奶奶焦急的追问。

    “他们在校门口每天都打我,还抢我钱。”江浩气愤的说。

    “是不是把人打坏了?小浩。”奶奶更加不安的问。

    “是……头破了!”江浩点着头回答。

    “孙奶奶知道吗?”奶奶又问。

    “不知道,我几天都没有回家了。”江浩低着头说。

    “唉!这可怎么办呢?”奶奶又哭了起来。

    “别哭奶奶,都是我不好,惹了祸。”江浩愧疚的安慰着奶奶。

    “不怪你孩子,奶奶知道你一直都受人家欺侮,回来还不敢说实话。这一次,一定是他们太过分了。”顿了顿,奶奶又说:“不过,你当时怎么不告诉老师或警察呢?”

    “我当时也不知怎么了?稀里糊涂的就打了他一砖头。”江浩头垂得更低了。

    “那你几天没回家住在哪?吃什么呢?这包子和糕点是哪来的?”奶奶关切地问他。

    “我住在同学家里,每天捡废品去卖。”江浩支吾着,怕奶奶更为担心。

    “哎呀,你看你都脏成什么样子了,还骗奶奶呢?”奶奶心疼地看着孙子,停了停她又接着说:“这样吧,你就在这陪着奶奶吧,至少比睡在大街上好!”

    “不,我知道警察会到这来找我的,还是躲两天吧。”江浩想了想说。

    “怎么,警察也找你了吗?这么严重啊!”奶奶感觉事情不简单,忙询问着江浩。

    “嗯,他还说,要抓我去局子,所以……我就在去派出所的路上逃跑了。”江浩不敢看奶奶的脸,一直低着头。

    奶奶这时也慌了手脚,不住地叹气,奶奶本来就没钱看病。这许多年来一直都靠帮街道工厂做些手工活来维持生活,她唯一的希望就是赶快把小浩抚养成人,让他能够自力谋生,自己才会有些许的安慰。可谁知道由于操劳过渡,肺病越来越厉害,成了晚期,以至于不得不住院治疗。每当老人躺在病床上的时候,还无时无刻的惦记着小浩的生活。如今却屋漏偏逢连夜雨,孩子又失手伤了人,被警察传讯,弄不好……老人不敢在想下去。

    小浩看看天觉得时间不早了,就要告别奶奶先回去。可奶奶坚持要他留在这里过夜。江浩无奈只好依着奶奶,暂时坐在床角,听着奶奶没完没了的叮嘱。尽管如此他的心中却总是琢磨着,要赶快挣点钱给奶奶治病,其余的一切都不太重要。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偷偷溜出了医院,边往回走边到处寻找着废品,在一处低矮破旧的院墙裂缝里,他发现里面堆着一堆堆破烂的铁块、铁管等杂物。他望着这堆对于他来说充满诱惑的东西,脚下不断的徘徊着,心中也来回思忖着。就凭几个破瓶子到什么时候才能凑够钱给奶奶治病呢?看来这堆铁应该能卖点钱吧?不如……但一想:这好象是在偷人家的东西啊?如果被抓住说不定会更伤奶奶的心。想到这他便转过头来继续朝前走,可没走几步,他又忍不住回过头望向那里,身子也不由自主的拐了回来。艰难的犹豫了好一阵后,他还是下定决心,务必先攒钱给奶奶治病。至于后果他索性不去想了。

    于是他悄悄钻进窄小的墙缝,先四处望了望,见没人,便大着胆子溜到铁堆前,捡了一块厚重的方形铁板摇摇晃晃向墙缝走来。

    就在他快钻出院墙之际,一双大手铁钳似的掐住了他的脖子,紧接着身子也被人从墙缝里揪了出来。先是没头没脑的几巴掌,然后才看清围在自己身边的四个人。他们象拎小鸡一样把他提在半空,边骂边打地送到了保卫科。

    一进门江浩就被用力丢在地上,滚了个滚才坐起来。这时他面前站着一位铁塔似的大汉,他穿着一套干净的工作服,圆圆的脸盘,黝黑的皮肤,健壮的身材,脸上显露出极其愤怒的表情。他的身后则站着一位个子不高白白胖胖,斯斯文文带一副金边眼镜的中年人。屋门口还站着两个满身油污,头带鸭舌帽的普通工人。带眼镜的中年人首先说话了:“小五,你给派出所打个电话,就说我们这里抓住个偷铁的小偷,让他们过来一趟。”

    “好,张科长。”那个黑脸的健壮青年转身走进里屋。

    “喂,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多大年纪啦?”张科长不紧不慢地问道。

    小浩不知为什么浑身不停的战粟开了,他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叫江浩,住……住东大院胡同23号,我……十二岁。”

    “哦?才十二岁?你一共偷了多少次了。”

    “没有?就这一次,真的!叔叔。”

    “真的?你人不大可挺会撒谎的,好吧,一会儿警察来了你就什么都说了。哼!我实话告诉你,我们厂的铁一共丢了一百多斤。我看都是你这小子偷的,还想赖?今天要不是我们蹲了一夜的话,恐怕还逮不住你这小毛贼呢?”张科长气愤地说。

    “我就刚刚拿了一块铁板!”江浩大声辩解着。

    门外这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门一开,一张熟悉的脸孔出现在眼前,两人同时一愣,稍后李民警才大笑开了:“找你找了好几天,原来你躲在这啊?看你做的好事,用砖头砸人头缝了八针,半路逃跑,又来工厂偷铁。这一下我看谁也救不了你了。”说着从腰间拿出一幅铮亮的手铐,带在江浩手腕上,还特意把卡簧按紧了点。接着转过身郑重的朝张科长说:“老张辛苦你们了!我把这小子带走了。”刚走出两步又想起了点事,回头又说:“明天你们写一份抓捕他的经过,以及厂里被盗铁的斤数和价值,我下午来取好吗?”

    “好的,我们明天一定办好,你放心吧?”保卫科的张科长笑着说。

    “那我走了,再见!”

    “好,再见。”

    江浩的手铐被李民警抓着,被动地跟着一路小跑的出了厂门。李民警很快换了一张脸孔,他冲着江浩怒吼着:“哟,本事还不小!不光会打架伤人,还会偷东西是吗?还逃跑,你跑啊?”越说越气,他不住地用手拍着江浩的后脑勺。

    江浩当然也不知道这就是大炮的二哥。

    “你小子就给我胡闹,你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江浩被扯的身子一歪,不自觉地抬头看了一眼,差点被李民警的表情吓坏了,即便如此他也没有把他和大炮联系在一起,他只觉得他们的表情,尤其是发怒时简直太象了。

    夜深了。

    派出所讯问室中,仍闪烁着灯光,江浩被反铐在窗户的铁条上,已差不多二个小时了,李民警就坐在他对面一张椅子上抽着烟。

    “你偷了多少铁?快说!”他有些不耐烦了。

    “我就拿了一次,想换点钱给奶奶治病。”江浩急切地说。

    “呸,你胡说。那为什么工厂说丢了一百多斤铁呢?不是你还有谁?”李民警又大怒了起来。

    “真的,不是我。”江浩极力申辩着。

    “好,你就嘴硬。”说着,他就拿出一根小胶棒对着江浩的小腿骨敲了几下。

    钻心的痛楚使他“啊”的大叫一声,跟着眼泪也刷的流了出来,李民警又敲了他几下,才回到桌子旁写他的笔录去了,熬了整晚的江浩几乎都糊涂了。一会儿问他用砖头砸大炮的事,一会儿问他偷铁的事,一会儿又签名按手印,一会儿还用小棒敲他几下。轮翻几次后天终于亮了,这当正巧也有人给他送来一顿可口的饭菜,据说是邻居孙奶奶听到消息后,连夜做好特意托人送来的。

    第一卷:杀手是这样练成的 第五章:地狱之火

    第三天中午江浩才被押上吉普车,送往桥南看守所。车子穿过拥挤的闹市时,好奇的行人不住地向里张望,争先恐后地围拢过来或尾随着车子前进。他们想弄清楚这里关的是一位什么样的人物,难道是令人胆寒的杀人犯?结果偏偏令人如此失望,人们看后到的,只是蜷缩 (:

    ) ( 嗜血死神 http://www.xshubao22.com/2/2114/ )

小技巧:按 Ctrl+D 快速保存当前章节页面至浏览器收藏夹。

新第二书包网每天更新数千本热门小说,请记住我们的网址http://www.xshubao22.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