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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的,只是蜷缩在车子角落里,带着铮亮手铐的一个可怜巴巴的小孩。就如一头被送往集市准备贩卖的羔羊般可怜,无奈又惊恐地等待着命运对他的宣判。
一座灰色的老式建筑出现在公路的尽头,他像一只魔兽般张开黑漆漆的大嘴,迫切等待着被束缚的罪恶生灵,奇%^书*(网!&*收集整理尽快钻进他的喉咙。
吉普车开进黑色大铁门后拐了个弯儿,便停了。李民警下车后先打开车门,再把江浩揪出来,嘴里挂着颇有些得意的笑容。
“跟你说到这里可不是在派出所,你要记住!要是再不老实?哼!准有你好受的,进去吧!”
距此四五米远的地方,是一座大楼通道的入口,上面挂着一块白板黑字的大牌子——桥南看守所。进行登记后,江浩便沮丧地跟在一位拎着一串响当当钥匙老干警后面向着几乎漆黑一片的通道走去。通道里灯光昏暗得让人感觉象坠入冥界般,左右两旁的铁栅栏里不时传来一阵阵令人作呕的恶臭,还有一张张惨白狰狞的脸以及绝望呆板的眼神,偶尔也有些如同地狱里魔鬼般凶恶的目光来回在江浩身上扫射着,仿佛一柄柄利刃在分割这具弱小的躯体。
老干警一直走到通道尽头,最里的号门旁才站住脚跟。铁门在一种极难听的吱呀声中打开了。他低着头不敢向里面张望,老干警用手在他背上一推,说了声:“进去吧。别闹事啊?”就把他推进了铁门。接着锁上门晃荡着响当当的钥匙远去了。随着沉重铁门“咣啷”的响声,一下子也打碎了江浩最后的希望,惊恐的泪眼无助的左顾右盼,仿佛还在期待着什么?也许还有机会使他脱离这本不该属于他这个年龄应涉足的世界?
黑暗中,几十双眼睛齐刷刷投了过来,空气紧张的凝结着,仿佛要炸开了一样。
“看什么看!”
“蹲下!”
“揍你个小王八糕子。”
怒吼声如惊雷般在空气中回荡,眨眼间一双双大手大脚统统无情的落在他的身上、脸上……
之后就是旷日持久的精神摧残与肉体上的折磨交替冲击着他,直到他彻底的体味了一下局子的滋味。年龄的差异仿佛也并未使他得到多少同情,心酸的泪水无时不在江浩的心中流淌,这次苦难的经历不但使他体验到受人欺凌的极限度,以及真正失去亲人和自由后的痛苦,同时也增强了他对抗一切困难的韧劲。他开始变得沉默寡言起来,眼神中童年的快乐憧憬早已荡然无存,留下的只有一股冰冷的寒气在不断地变化,凝聚,升腾……
月余的看守所生活飞一样过去了,江浩的适应能力的确令人惊叹,如今他已饱尝了命运强加给他的所有苦难,他不在觉得局子会有什么更令人恐惧的了?在这盛产人渣的地方,真、善、美、被统统抛到一个最肮脏的角落,任由人们无情的践踏。这里崇尚喧扬任何形势的假、恶、丑、赞美一切罪恶的美德。结出一颗颗充满恶臭味道的果实。强壮的流氓加上一颗恶毒无比的心,就是这里的霸王。无休止的奴役着其余的老、弱、病、残或体力不继的弱小群体,稍有待慢更是拳脚相加。当然江浩也属于这个弱小的团体中的一员,不过他也根本不了解自己渐渐变冷变硬的心,正在蕴酿着一次大的爆发……
一天上午,号子的铁门“咣啷”一声打开了。从门外走进来一个年纪与他差不多大,虎头虎脑的男孩。看他走路时的样子与神态决不是个普通人,两只不大的眼睛向上翻着,锐利的目光令接触到他眼神的每一个人,都不自觉地低下了头。脖子粗得几乎宽出了下颌,紧身衣裤被肌肉撑得象要爆开似的,十几岁的孩子竟如此的健壮,真让人不敢相信。
平时称王称霸的几个家伙,此时全都跳了起来,其中一个叫大黑子的个子最高,二十三岁,因聚众斗殴被收审,也算是社会上一号人物。眼下看到这刚进来的小子有点不对头,赶忙起身准备锉锉他的锐气,或群起而攻之。可谁成想,那长得壮实的男孩,没等他们站稳竟先发制人,一个箭步跳上床,落地的腿只轻轻一点床板,人已在床板上二次腾空而起,左脚前伸踹出,身子侧拧,口中发出清脆的“嘿”声,一米八五左右,九十公斤重的大黑子,便被这个虽然粗壮,但身高只有一米六几的小个子踢得仰面向后倒去,巨大的响动惊动了外面的警察。
门被打开了,几个警察一窝蜂般冲了进来。
“怎么了,谁闹事,给我站出来。”
他们看了看周围,最后把目光一齐停在站在床板上威风凛凛壮如牛般的男孩身上。
“谁在闹事,是不是你?”其中一个警察瞪着眼,朝他吼着。
“我看就是你小子?刚才进来时就知道你准不老实,是不是你?”另一个也朝他走来。
“是我又怎么样?”男孩把眼一瞪,一副不服的样子。
“哎呀,你还要疯了是吧?仗着学过两手,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吧?今天我叫你知道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能让你来撒野?”
说着几个人一走扑了上来。
说话的人是本号的管教姓王,他是冲在最前面的,也是最先一个滚到床下去的,剩下的几个也被打得鼻青脸肿,但最终还是拼命抱住了那孩子。终归地方狭窄孩子的功夫没能完全有效的施展,况且双拳还难敌四手呢?他被几个人用力压倒在床上动弹不得。即使如此他口中却还不住的骂着。
“你有本事放开我,看我不揍偏你们。”
气喘吁吁的王管教。这时爬上床对着他头上就是一脚。“我让你狠,等会你就知道什么叫厉害了。”说着转过身径自走出号门。
门口此时已围了二十几个老老少少的警察,他们你一言我一语不住地议论着。
“这小子功夫不错嘛!”
“哪送来的?”
“叫什么?”
“为什么被抓的?”
看门的老警察这时不紧不慢地回答着,“是北口派出所送来的,说这小子跟几个混混打架,然后把其中一个腰一脚踹断了,现在还在医院呢!他叫什么?……武刚吧!好像才十三岁,是商丘人。”老警察费力地回答着。
“也太狂了吧。有功夫怎么样,到这里老虎都叫他服服贴贴的,何况还是个小毛孩子。”
“有他受苦的,等着吧。”
人渐渐散去,武刚此时已被几个人用绳子牢牢反绑了起来。脚与手臂反串在一起,活像个大粽子,这时几个挨打的警察,才围了过来,你一拳我一脚的报着仇。
“让你狠,还打我,你打呀!”
“我叫你打,我叫你打!”
他们越说越气,号子里听到噼啪的嘴巴声和“嘭、嘭”不停的脚踢声不绝于耳。武刚鼻子淌着血但还瞪着眼咬着牙,一刻不停的骂着。
“你们要不就打死我,王八蛋,哪天放开我,看我不收拾你们才怪呢?等着吧!”
“还嘴硬!”
又是一顿暴打,空气中到处弥漫着血腥的味道与粗重的喘息声。
终于,这场持续了近二个小时的报复结束了。床板上面血迹斑斑。武刚那张圆圆的脸已肿得不成样子,气喘吁吁的几个警察,叫大黑子出去小声的吩咐了几句,就匆忙出了号子休息去了。门刚关上大黑子立即气急败坏的冲了上来,对他又是一顿拳打脚踢,正当他打得起劲时,冷不防觉得头上一晕,接着成串的鲜血就哗哗的往下淌。他不明所以使劲扭过身,清楚的看到身后一个瘦小枯干的身躯,手里拎着一张小木橙,接着他就倒了下去……
江浩的脸冷得和一块冰一样,大大的眼睛低垂着,死死地盯着倒下去的大黑子。稍后他又举起了小橙“吭、吭、吭”没完没了的像疯了一般的乱砸了下去……谁知他哪来的力气,硬是把小橙砸得粉碎,凌乱的木块落了一地。
从武刚进门开始,全号的人就呆呆的看着一出出少见的闹剧不断地上演,今天也不知是什么日子,所有的怪事好像都发生了……他们张口结舌的看着两个半大的孩子,掀翻了号内所有黑暗的秩序。又是惊恐,又是敬佩。可其中还是有些喜好溜须拍马打小报告的家伙,赶快把这一重大事件报告给了管教。
不一会儿,刚刚出去的几个管教还没坐稳,听说出事了,就又急匆匆的跑了进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怎么也没想到刚刚按倒一个,怎么会又跳出来一个呢?竟然还都是些半大的小子,看到眼前倒在血泊中的大黑子时,才感到事情闹大了。再瞧瞧站在大黑子身旁瘦弱的江浩时,他们也顿时惊得说不出话来,站着的和倒下的是那么不协条,简直就如一只老虎和一只小羊一样。对于他们来说这是件棘手的事情,号内发生流血事件,如果造成伤害他们当然脱不了关系,回过神的王管教跑出去又拿来一条绳子三五除二,就把江浩也绑成个粽子,往武刚身旁一放,然后余气未消地说:“你们两个给我听着,喜欢闹事是吧,好,我每天都好好叫你们闹一次,不制服你们我都不姓王。”说完就连踹了江浩三脚,才气哼哼的叫人抬着大黑子去医院了。
第一卷:杀手是这样练成的 第六章:患难兄弟
满身是血的小哥俩互相对视着,眼睛里充满了同情与敬佩的神色。号内的人擦干血迹后,就随便坐在床板上互相议论着,一个上了点年纪的老惯犯说:“我进了一辈子局子,就没见过这么小的孩子这么狠,这么猛的,据我看,嘿!这两个小家伙长大了不得了哟?”另一个外面曾经有些名号的老混混接口说:“真看走眼了,江浩那小子,进来时挺老实的,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狠呢?再说大黑子这两天也没打他啊?真是怪事?”
他们当然不理解,江浩的心中压抑已久的火山,如果一旦被点燃那将是件多么可怕的事情。况且爸爸的死,也深深的刺激了江浩幼小的心灵,使他无时不想着报仇,有时这种报仇的愿望也会因一时的刺激而转化到别人身上。
“喂!我叫武刚,你叫什么?”武刚首先开口了。
“我叫江浩。”
“你为什么帮我?”
“不,我也不是帮你,是你的做法叫我受了点启发。”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笑了。
“不管怎么说,都是帮了我的忙,我武刚以后绝对会报答你的。这样吧,我们结拜为兄弟好吗?从今以后,你的事就是我武刚的事,怎么样?江浩?”
江浩面对这陌生的伙伴和陌生的问题真不知该怎么回答?他哪里懂得这江湖上的结拜是代表什么呢?他只觉得武刚是他所见过的同龄人中,最具英雄气概的人物。江浩钦佩他,觉得只要和武刚在一起,纵然是受苦受难也一定是快乐和幸福的。既使他不懂什么叫结拜?但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他的确不愿轻易拒绝这个有生已来第一个朋友的任何请求。
可他还是红着脸问武刚:“什么叫结拜啊?”
“哈哈……”反绑着的武刚大笑起来,江浩脸更红了。
“结拜就是我们两个发个誓,要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这只是个仪式,其实就是我们两个以后就以兄弟相称,大的是兄长,小的是兄弟,谁敢欺侮我们。就揍死他!就是这样的。”神气活现的武刚讲起这套江湖理论来,样子倒颇有些大将风度。
江浩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然后说:“那现在怎么拜呢?我们还被绑着呢?”
“那有什么,现在才应了那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话呢。”武刚兴奋地说。
“那好,你跟着我念。”武刚接着说。
“好!”
“我武刚,今日愿和江浩结为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天地为证,如有反悔,天打雷劈。”此时武刚眼中闪出热情真诚的泪花,满是血迹的脸也不住地抽动,胸部起伏不定仿佛非常激动的样子。
江浩也用颤抖、兴奋、几乎哭出来的嗓音念道:“我江浩愿和武刚结为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天地为证,如有反悔,天打雷劈。”
两个有着不同经历的孩子,就这样结合在一起,他们的举动与话语,并不避讳周围的人,那份真诚的友情,不但使两兄弟自己潸然泪下,也使号内所有的人都为之动容。孩子们拥有的,也正是他们所缺少的,无论誓言能否真正长久,至少他们如今已拥有了这份感情。
三天后,江浩和武刚被解掉了绳子,这当然不是王管教大发慈悲,而是听说这几天上面领导来视察看守所,他们这种解决问题的方法肯定不想让领导发现。大黑子在医院缝了几针,就被送到其它牢房,为了防止更为严重的报复事件的发生,也只能如此了。
几天来这对患难的兄弟,好像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谈得火热,好像他们早已忘记了身上的绳索与痛苦的滋味。他们互相不住地询问着对的来历,倾听着对方的故事,短短的七十二小时,他们刚刚建立起的友谊就快速得到了提升,达到一个新的境界。毕竟他们年龄还小,两块纯净的心田中,根本不存在互相利用的目的,只是一种单纯的付出所有得到心中对友谊的希望。只有这样他们的情谊,才会来得更为真切,更为长久。
江浩从武刚那滔滔不绝的话语中,也弄懂了一些他从未听说过的事情,了解了一些他从未涉足过的领域。比如说,江湖与社会上的事,江浩都会感到无比的激动。
一个被禁锢的灵魂,倘若一旦得到释放,就会不顾一切的去追寻新的幻想开阔新的视野与天地,江浩当然是这样。最令他同情与激动的是——原来武刚也和自己一样失去了双亲,他只有个爷爷,就象他只有个奶奶一样。他家是武林世家,爷爷更是一位隐世高人,江湖人称“武爷”。一手奇绝的风魔腿是他许多年前称霸武林的绝技,武刚的父母更是一对武林中当红的武术新星。可是天妒英才,在一次农村流行的传染病中不幸双双而去。自此五岁的武刚就只有和爷爷相依为命了。
武刚很小就缀学了,在社会上浪荡,凭着爷爷教的家传功夫,十几岁就在周围几十里的村镇上出了名。但武刚也并没做什么坏事,只是喜欢好勇斗狠和人比试功夫,为了这个爷爷也经常打他、罚他。不过并没有多大起色,他还是我行我素。前不久在郑州为一名小哥们报打不平时,失手踢断了别人的腰骨,最后当然被抓了起来。
听了武刚的经历,江浩想他们唯一不同的是武刚有强壮的身体,有家传的武功护身。而他却只有瘦弱的身体,任由别人欺凌。武刚仿佛看出了他的心思,催问着说:“好兄弟,我知道你想学功夫,是不是?没问题!只要我们出去就回商丘,我让爷爷教你功夫。”
“真的?”江浩抓紧武刚的手摇晃着,迫切的心情难以言喻。
“那还有假。”武刚一本正经认真地说。
“好啊!那谢谢大哥,不过……”江浩好像想起了什么,刚绽开的笑脸马上又愁云密布起来。
“不过什么?”武刚疑惑地问。
“谁知道我们还能不能出去呢?况且我还要照顾奶奶呢?她的病也不知现在怎么样了?”江浩一想到奶奶又禁不住涌出了泪水。
“为什么出不去?我们一定能出去!只要出去我和你一起回你家,接你奶奶来我们家住还有个照应,那多好啊!我爷爷也一定会答应的,他可是个好人,最爱帮人家了,真的!”武刚边说,边边拍着胸脯,好像都包在他身上了。
“那……当然好,既能照顾奶奶,还能练功夫!”俩兄弟紧紧的握着对方的手,江浩也破涕为笑了。
时间似水,转眼即逝。
命运好像偷听了他们的誓言,极力的想要满足他们的愿望。三个月后,他们因年龄不够判刑的条件都被放了。
武爷也来了,交了几百元的医疗费就要先领武刚走。可武刚则惦记着江浩,听看守所的人说,要派出所的人来接他才能走。正说着大炮的二哥李民警恰好也赶到了,一下车就对江浩说:“算你小子走运年龄不够,本来你打伤人又偷东西,怎么都应该送你去少管所的,但念你奶奶死时说一定要给你个机会叫你从新做人,所以你要记住这个教训啊!——走吧!”
他枯瘦的身体在不住的颤抖,悲哀的泪水立夺眶而出。
“奶奶,奶奶,是我不好,奶奶……”江浩放声大哭。
武刚也跑过来,流着泪说:“二弟,别哭了!”
江浩真没想到,奶奶因住院时病情已经恶化,到了肺结核晚期,加上听到江浩被抓就更加难过,最后在半个月前,郁郁而终。死前,还托医生叫来派出所民警,反复恳求别处理江浩,说他太小,又父母双亡,还是给他一个机会吧。
奶奶就这样死了,这世界上江浩的最后一个亲人也死了,对他来说这打击实在太大了。
“别哭了,哭有什么用,人都死了,以后好好上学吧,给——这还有一封你奶奶给你的信。”说着李民警掏出信递给江浩。
他颤抖着拆开信封,在夏风的微送中擦干了泪水哽咽着,打开那封奶奶留给他的信。
浩:
奶奶身体不好,没有照顾好你,让你误入了岐途,让你受了那么多罪,这都是奶奶的错,不知道你在那里怎么样?是不是有人又欺侮你了,奶奶的身体不行了,也许等不到你出来的那一天了?不能再帮你做饭和照顾你,如果奶奶走了,你要照顾好自己,学好人,不要干坏事,我不想在地下看到你步你父亲的后尘,你千万要记住!奶奶就在这里等你回来,我的好孙子,我相信你不会有事的。
信还没看完,眼泪已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从江浩脸上滑落。这时他再也按奈不住,呜呜的痛哭起来,武刚抱住他的肩头,也跟着哭了。
这时武爷走了过来。他是位留着花白胡须,面容清瘦,两颊红润,有种仙风道骨般气质的老人。他走起路来脚好像轻飘飘的,没有带起半点的尘土。他站在武刚身后并不说话,只是用一种无限怜爱的眼神注视着这对苦命的兄弟。
李民警不知为什么鼻子一酸,但强忍住没有流下眼泪。他本来挺恨江浩的,打伤了大炮,害得父母直骂他,没看好弟弟,可如今看到江浩失去唯一的亲人,彻底成了一个孤儿,也不免有些同情,于是他也走了过来。
“江浩别哭了,人死不能复生,这样吧,晚上去我家吃饭,明天我和领导谈谈找学校让你回去上课。要不就给你找份工作先干着。怎么样?快别哭了。”
“我奶奶在啊?”江浩哭泣着问。
“前几天火化了。埋在公墓。”李民警连忙说。
“我想去看一看奶奶!”江浩抹着泪眼。
“行,上车吧。”
于是,四个人一起坐上了车。
清风吹过,黄叶飘零,通往墓地的小径,在斜阳的照耀下,显得那么凄清与阴沉,由远而近杂乱无章的脚步声,终于给这里增添了点活力与生气。
他们站在一个新近安置的墓旁,江浩手中不知何时采了一束野花,他双膝跪倒把野花捧在胸前,只说了声:“奶奶您安息吧。”便淌下了泪水。他慢慢的将野花放在墓碑前,而后就静静地跪在那里低声的抽泣。过了好一阵子江浩才站起身来,第一个向来时的方向走去。几只小鸟从江浩头上飞过轻叫了几声,这声音仿佛是在呼唤,也仿佛是在哀悼……
第一卷:杀手是这样练成的 第七章:新生的开始
哼哼唧唧的长途汽车,慢腾腾行驶在坑洼不平的公路上,旅客们宛如坐着一张张弹簧床垫。随着路面的颠簸而不住的上下跳跃。
从一排排整齐向后掠过的白杨树缝隙间,可以清楚的看到成片的绿油油的麦田。农民赤着膊、光着脚,肩上挑着担子穿梭于田梗地头间。火热的骄阳烘烤着大地,远远望去,整个大地仿佛都伴着土地蒸发的水气;而微微抖动。目光所触及的景物已完全脱离了城市的喧闹与嘈杂,而变得宁静、和谐。
几十里外的淡青色的山影倒映在公路旁的水塘中,偶尔沿着圈圈的涟漪荡漾开去,泛起无数浮动的碎片,有种恍恍如梦的感觉。
。车到站了,一股略带潮湿的乡士气息迎面扑来,江浩木那的心情也为之一振。从没有体验过乡村生活的他一下车就被眼前的山山水水,美丽、真实的田园风光所吸引,暂时忘却了失去亲人的悲痛。
武刚的家坐落在一处大山脚下,小院掩映在一片翠绿的竹林中,门前不远处有一口青石古井,从它古朴别致的造型,你会想象出他年轮的久远。潺潺水声自屋后传来,一条山溪从山上蜿蜒而下绕过竹林,汇入村南的一条河流。
院墙一半是用整块的大青石彻成,这种青石质地非常坚硬耐腐蚀是很好的建筑材料。就连长城也是用青石构筑的,虽历经千年但仍旧雄居于此,的确令人叹为观止。院子的另一半是山上一种长满了尖刺枣树枝编成的篱笆,即坚固,又可以防止盗贼,山村的农家一般都已这种树枝做篱笆。
武刚拉着江浩一路小跑来到门口,推开一扇镶有兽头铜环的木门,然后向里面走去。院子的正面是三间古色古香的青砖瓦房,两侧各有一间不大的土坯房。
院子极大长宽都有几十米,最令人惊奇的还要说那满院子奇奇怪怪的物件,大院中心雕刻着一幅直径五米的八卦图,全部用青砖沏成颇显几分神秘,院子东面还耸立着十几根长短不齐的木桩。离此不远是一棵老槐树,龙钟的老干和婆娑的树冠都被染成了古铜色,树干横叉上吊着一个巨大的沙袋,西面墙边则摆着一排木制兵器架,各种刀、枪、剑、戟、都整齐的放在那里。还有些诸如石锁、石球,的小物件散落在院内。整个院子的布局就犹如一个巨大的演武场,一看便知,此地的主人必定是喜好物刀弄棒的武林中人。
江浩简直看的痴了。
“喂!二弟,你别发傻啦?来我给你说说。”
于是武刚得意洋洋的指着八卦图说:“这叫五行八卦图,是练步法和身法的。”
“八卦图?”江浩好奇的看着那八角形的圆圈中各种怪异的符号,一时竟也猜不出这其中的奥妙。
“这个坑叫冲坑,是练轻功的,一般人根本就跃不上来。只要按爷爷的法子练上一年就准能跃上来!”武刚边说边比划着。
江浩早先并没留意这个深坑,经武刚一说便走过去向下张望了起来,冲坑少说也有一米七八深,寻常人当然不敢想象怎样才能跳出这样的深坑,江浩也不禁吐了下舌头表示惊讶。武刚接着一一指点院内练功器械的妙用,听得江浩不住的点头,向他投来羡慕的眼光,痴迷的样子逗得武刚哈哈大笑。
“你看你擦擦吧,都流口水了。我就知道你一定喜欢!你看怎么样?”
江浩嘿嘿傻笑着说:“大哥,你快跟你爷爷说说,叫我也教我练功吧!行吗?”
武刚神秘的一笑然后回头看看正走进院门的爷爷,小声说:“先别急?我会帮你办好的你放心吧!不过我爷爷从来都不收徒弟,我们家祖上有规定,只一脉单传……”
听了这话江浩急切渴望的眼眸,立时失去了光彩,变得沮丧了起来。
“你别急?反正不管多难都包在我身上了!”武刚见江浩没了精神,立刻大包大揽地先应承了下来。
“谢谢你大哥!”江浩激动的摇着武刚粗壮有力的胳膊。
武爷这时走到他们身边,这位身材高瘦的老人除了让人感觉目光深湛,精力充沛,脚步轻盈外,其他也却实没什么叫江浩感觉是那种武林高人的样子。从外表看好像还不如武刚更能表现那种武者的风范。
“爷爷我求您件事?您一定要答应我。”武刚拉着武爷的胳膊兴奋的说。
谁知平时非常疼爱他的爷爷此时竟发起怒来,只见他白眉上扬大声喝道:“你不用说了,我不会再答应你什么?你看看你如今都成什么样子了,教你习武是让你继承祖上的功夫将它发扬光大。可是你却仗着有武功就整天和人打架,败坏了门规家风,现在还要提要求?别说了,先去和我煮饭,等吃完了再和你算帐。”爷爷气哄哄地进屋了。
武刚低着头走过江浩身边时说:“爷爷生我气了,稍等两天我再和他说吧。”说着就赶快跑去屋里。
失望的江浩望着远方的天际出神,苍白的小脸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神秘的色彩和一种极其坚定的神情,“学好功夫早日替父亲报仇”他已不止一次这样想了。以前这也许是一句镜花水月的空话,可如今江浩却仿佛看到层层雾霭后的一束阳光,一份希望,所以他执著的不顾一切追求,有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狠劲。
武刚家的生活条件不错,武爷在房后不远处圈养了两头牛,几十头羊,还有上百只的鸡鸭,每年光卖的牲畜钱就足够他们享用的了。武刚也从没未衣食担过忧,平时除了练功外,就放羊养鸭到也清闲,直到他奈不住寂寞走出了这个僻静的山村时,才使他一发而不可收拾。
晚饭后武爷领着江浩去了西边厢房,这是一间不大的书房,架子上摆满了各类的古书,真没想到原来武爷还有这份雅兴,江浩一边想一边坐在武爷对面的一张长凳上。武爷注视了他良久然后郑重的说:“江浩,爷爷这么说不知你明不明白,武刚把你的经历都已告诉我了,唉!和你一样,武刚也是从小命苦,很小就失去了爹娘和我一起生活,这些年他总想去外面的世界闯荡一下,虽然有点武功,可是他心地淳朴,很容易被人利用走上歧途,所以我实在是不放心他啊!”
武爷停顿了一下又说:“不过,我总觉得你和武刚不同,你的心里埋藏着一种极大的仇恨,你的眼神里还带着一股无形的杀气,这些我都看的出来。所以我……不能教你武功,如果你学武只是为了报仇的话?那反而会害了你,更对不起你死去的奶奶!你说是吧?孩子从明天起我就教你些书上的治病药方,这些东西学会了,长大后可以救死扶伤,造福人间不是更好吗?”
此时江浩以泪流满面,他扑通一声跪倒在武爷面前:“爷爷,您就教我武功吧,我求求您!”说完他就用头向地上叩去。忽然他感觉有一股力量托着自己怎么也磕不下去,而且身子被慢慢提离了地面,原来后腰不知何时已被武爷抓住,他竟没有一丝感觉,如今整个身子都象个布袋似的在半空中摇来晃去,自己少说也有八九十斤的体重,被武爷用单手提在空中手臂连颤都不颤,果然是名不虚传。江浩一边琢磨,一边暗自钦佩起来。
武爷轻轻放下他皱着眉头说:“你还是自己想想吧?我是不会改变主意的,时候不早了我领你去睡觉!”说完就转身向旁边的一间屋子走去,江浩见再什么希望也只好先住下来然后在做打算。
翌日天还不亮,江浩就被一阵阵吆喝声惊醒,他打开窗子探头向外张望,借着朦胧的光线他看到一老一少两个身影旋风般游走在院子中的八卦图上。
武爷此时须发飞扬,别看他年迈,可身子轻灵的如白鹤起舞。武刚相比之下倒显得慢了许多,步伐也有些凌乱,口中还不住地喘气,一会儿功夫便退下阵来。而武爷却仍然在八卦图上飞快地转着,且越转越快,身形已然消失在疾舞的身影中。直看得江浩目瞪口呆,大约有一盏茶功夫,武爷才忽的定力于八卦图之坎位上。只见他气定神闲,单脚独立,另一条腿如擎天立柱般直指九天。这“朝天蹬”可非一日之功,没有几载的苦练,哪能使的如此纯熟。
第一卷:杀手是这样练成的 第八章:拜师
稍后武爷才放下腿走出八卦图,先叫武刚过来,然后拿出一件厚厚的背心递给武刚示意他穿上,只见武刚麻利的穿上背心又在脚上系了两只小沙袋后,便跃入那齐人高的坑中,接着不地向上跳跃,每跳一次坑中就响起咚咚的落地声,想是那件背心的重量不轻。武爷则在一旁观看,过了会儿,武刚在坑下摘掉背心沙袋扔上坑来,然后使劲一纵,只见他大半个身子已跃出坑来,单腿在坑壁上一借力便跳出坑外。
“爷爷,在局子里时间长了没活动,有些费力了。”武刚喘着气讲。
“哼!还有脸说呢?快练桩子去。”
“是,爷爷。”
武刚三步并做两步冲过去,接着凌空一跃跳到木桩,先在上面扎个马步定住身形,然后便出拳、踢腿、上步、走桩,一招一式决不含糊。武爷在一旁不住地点头微笑,有时也提高嗓子指点一下招法的破绽以及不正确的姿式。
渐渐地,天边已泛起鱼肚白,过不多时红霞便染红了天际,一轮红彤彤的圆盘冉冉升起。天大亮了。稀薄的轻雾撩绕在房后大山上,象一条轻柔雪白的丝带系在山腰。远处村庄的鸡鸣声、犬吠声此起彼伏,喧闹着迎来了新的一天。
大汗淋漓的武刚跃下木桩走到爷爷跟前,拎起衣服就随着武爷进房去了。江浩关上窗子眼前不断浮现出拳脚的影子,他坐立不安,叠好被子走出厢房时,恰巧撞上武刚洗涮完毕。武刚来不及多语只递给江浩一套崭新的牙具毛巾,指了指院外的水井就自顾跑去厨房做饭了。
上午武爷说要去村里办事先走了。于是武刚带着江浩上山去砍柴,山路上,江浩一边走一边问:“大哥,你爷爷他不教我功夫,那你教我不是一样吗?”
“行!是我功夫不好怕教到你差路上去,如果你不嫌弃?那当然好,我正愿意呢?”
“太好了,大哥!那什么时候开始呢?”
“明天吧!但是我担心你吃不吃得了这份苦啊?早上很早要起来,晚上还要练,冬天下雪也不能停啊!……你行吗?”
“我行,我一定行!大哥。”江浩激动得无法言喻,瘦弱的身子围着武刚左右直转,脸上也因兴奋而发红。
“这练功可不是一天能练好的,最重要是坚持,比如说,你看我已经练了八年还不算是很厉害呢?爷爷练了一辈子,才有他今天的成就啊!”
“我保证能坚持,你就教我吧!”
“好兄弟,没问题,我也想你练好功夫以后我们一起出去闯江湖,打败所有的高手!”话语间武刚正慢慢说出自己的思想和抱负。
江浩砍柴时特别卖力,不知是什么引燃了他心底的潜能,肢体仿佛完全失去了控制,武刚看着这个瘦弱枯干疯子般砍柴的兄弟,心里的确有些纳闷和惊讶,他简直觉眼前的江浩既熟悉又陌生……其实连江浩自己也说不清这到底是为了什么?一路上江浩嘴里说的从没离开过功夫这个话题,直问得武刚口沫乱飞的解释个没完没了,最后终于举手投降。
“好兄弟,饶了我吧?明天再讲我都快渴死了,让我休息会儿。”说完就到山边小溪去饮水了。
这一天过得飞快,转眼间夕阳就映红了天边,随后在漫天的红霞中一点点落下山去。接着黑夜便张开他那宽大翅膀履盖起整个大地,弯弯的月亮挂在山坡的矮树上,低得几乎踮脚就能摘到的地方,显得那么亲切引人瑕想,草丛中萤火虫墨绿色的幽光正不停的闪烁,仿佛也想和星光媲美与皎月争辉。不甘寂寞的蟋蟀于是也奏起了那无休止的乐章。秋天的夜风中飘来了阵阵果实的甜香,大地更在此刻用最鲜美的乳汁滋润着万物的生长。
多美的夜晚啊!
江浩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头脑里交替浮现出今天武刚讲给他听的练功知识与学问想到激动时竟浑身发抖起来。真想不明白自己对武学为何会达到这种狂热的地步?雄鸡刚刚报晓,'奇·书·网…整。理'提。供'他就爬起身来走出屋子,院子里一片漆黑武刚屋里的灯也还没亮,他看了看天空也没有一丝天明的迹象,于是便转回身向屋内走去。就在这时一个如鬼魅般的黑影,不知从何处忽然飘到江浩眼前吓了他一跳。借着月光才看清原来是武爷。
“这么早,你起来干嘛?”
“我……想练功!”
“不是说你不能学功夫了吗?”
“我要学!”江浩低着头倔强的说。
“你真的要学吗?”
江浩仿佛从话中听到了一线希望,就刷的跪在了地上,哭着说:“我要学,我要学,爷爷求您教我吧!”
“好,我就给你一个期限——三年,如果你坚持下来我就教你,如果你半路放弃?以后就不要在闹着学武了懂吗?”
“是爷爷!”满眼泪花的江浩跪在地上不住的叩头,等他抬起头来的时候,早已失去了爷爷的踪迹。他忙站起身来擦干泪水四处寻找……
原来爷爷已悄悄走到院墙边的阴暗处练起了混元一气功。他跑到爷爷身边小声说:“爷爷那我现在练什么呢?”武爷不动声色仍旧闭着双目,轻轻的说:“从今天起你去砍柴,要砍我家对面山上的柴,而且要天亮前回来,你能做到吗?”
“能!但是……”
“没什么但是,如果不想干就不要练了?”
“不,不,爷爷,我去!”江浩转过身,拿起斧头就向门外跑去,天上星光依然灿烂,明月当头把前路照得雪亮。他一脚高一脚低的飞跑在一条通向四五里外的黑漆漆的山路上,开始几百米他还跑的飞快,可是没多久就觉得呼吸困难双腿发软,以至于最后不得不停下来休息。
“这样休息下去什么时候才能赶到……况且?天以不早了,我要抓紧时间。”想到这他又拼命的向前奔去,本来不算很重的斧头如今也压得他如负泰山,简直到了举步艰难的地步,即便如此一种强大的使命感还是使他克服了所有的困难,咬紧牙关跑完了最后那段路程,更不如说是走吧!他哪跑过这么远的路?这完全是在一种精神力量的支撑下才得以跑完全程。
天边已有些发白了,他不敢怠慢惟恐耽搁了时间,就在山上一处茂密的矮树旁站定,然后抡起斧头,“咔咔”的砍下树枝,没过一会儿,便砍了小堆,接着掏出草绳把柴捆牢背在背上准备下山。
此时天空已经大亮,远处的村庄上飘荡着袅袅升起的奶白色的炊烟,他急得简直要哭了,恨不得用斧头斩断自己这双不听使唤的腿,虽然尖利的树枝刮得他后背鲜血淋淋,他竟然一点也没发觉,心里只想着快些跑完着段可恶的路程。
太阳终于露出了笑脸,仿佛在嘲弄他那狼狈的样子。鸟儿也欢叫着从江浩背后掠过,轻松自在的飞向村庄。他实在跑不动了,两腿向灌了铅似的迈不开步子,斧头也倒拖在地上叮当直响,而肩膀上的柴已经在行程的颠簸中掉了大半。他心想:我决不能停下,如果停下来,武爷一定不会教我功夫了,那我怎么能为父亲报仇呢?一定要坚持!
前方的村庄越来越近,不住的在他汗水模糊的双眼里跳动,仿佛在鼓舞也象在召唤。
终于,大口大口喘着气的江浩,看到了武家的院子,近了……又近了……门前的古井,竹林,一起颤抖着向他扑来,“吱呀”打开门一头撞进院子的他,踉跄着扑倒在八卦图上,正在屋内煮饭的武刚听到外面的声音便跑出来,看到江浩这样子以为出了什么事?
他赶忙跑上来抱起江浩:“二弟你怎么了?大清早的你去哪了?干什么弄成这样了?”江浩此时脸色苍白,浑身湿漉漉的,汗水已浸透了全身的衣服,小腿还在不住的颤抖。他喘着气说:“大哥,没事,我去砍柴了。”
“砍柴?你去哪里砍柴了?”
“对面山上。”
“对面山上?咱家后山有柴你不砍,怎么跑到那么远的山上去砍柴呢?谁叫你去的?”
“是我!”武爷这时走过来搭了腔。
“爷爷?您怎么让他跑那么远去砍柴呢?”
“哦!他想学武功吗?如果连柴都砍不来,那还学什么武呢?”
“但是……”武刚还想说,可武爷早就回身走了。他扶着江浩站起身来。
“你的背上怎么划了那么多口子?”
“可能是我背柴跑路时刮的吧?没事。”
“那柴呢?”
“柴?……”他转身看时,才发现身后哪还有一根柴的影子啊?自己手中只拎着一根空荡荡的草绳,还不住的摆荡着。此时苦笑不得的江浩羞愧的无地自容,跌跌撞撞的冲进屋子。吃过早饭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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