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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鹰归何处 第 38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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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那几个亿,现在连地钱的三分之一都不到,政府就是不给办手续,这地也拿不到手,银行那帮孙子很现实,咱没土地手续,任你以前是他爷爷也白给。现在政府到处都在给土地上绳。已经有人开始问我们要钱了,天天堵着公司的大门!这可是非法集资啊!陆总,你的赶快想办法。您什么时候能回来?这儿都等着您拿主意那!”

    陆戈这一段早就被这事情给折腾的焦头烂额。那个和他一起做了多少年的朋友的严总这下是彻底地把他给害了!那家伙把这把火给他烧旺了,自己却临阵变卦,说好的15亿的投资一分钱也没有!现在把他给孤零零地扔到了这里!这件事情是他自己背着公司的其他股东做的投资,他眼看和听说的房地产行业的暴利让他忘乎所以的采取了向社会公众高息集资的方式筹集资金。他也想在房地产这场盛宴中分上一杯羹,没想到辅以开始,就碰上了国家对房地产市场的严厉整顿,这对他这个在地产行业没有任何资源和经验的新手来说,无疑是当头一棒。他迅速地在脑子里搜罗着能够用得上的资源,以作出最合理的判断和决定。

    陆戈的语气很沉着:“我明白了。这几天你辛苦了小谢。我知道,非到万不得已,你不会给我打电话的。第一,你去找找工行的李行长,我找担保,看能不能先贷一个亿,给那些人发利息。估计一个以至少可以顶上半年。第二,你抓紧时间去拜访一下东方集团的白总,我已经给他联系过,你只需把资料带给他,看看他对这块地有没有兴趣。咱们争取赶快把它弄出手。”

    谢主任说:“我已经联系了几个地产公司的老总,都说这块地你拿的价格太高了,他们没办法接盘。他们说的价格,咱把所有的钱搭进去还不够给政府的拍卖款。如果真的开发,还需要十几二十亿的资金。现在政策这么紧,谁也不想冒这么大风险。”

    陆戈很平静:“会有办法的。我明天最迟后天就飞回北京,你先安抚着那些堵门的,千万不要惊动新闻和政府机关,不要形成连锁反应。我的卡上还有些钱,我把卡号密码告诉你,你先把那些闹得凶的和带头的人的利息给结了。我回去就会有办法了。你辛苦了小谢!”

    谢主任忠心耿耿:“我会的。陆总客气了,这些都是应该的。”

    陆戈心里很紧张。这段时间,他的公司出现了前所未有的资金危机。高达十几亿的银行贷款因为国家收紧银根银行不再给他展期,说是必须先还清才能再贷,加上光端机产品和通信类集成应用产品竞争激烈,处于亏损边缘,他不得不频频地拆东墙补西墙,甚至不惜在外高息借款,以应对眼下的难关。每天他几乎都是游走于各大银行和私人银庄之间,也不断地求助各级政府相关部门。周围每个人都势利眼一样,在他蒸蒸日上的时候都是围着他求着他,现在倒好,峰回路转,这些人看见他唯避之来不急,仿佛都预见到他即将江河日下的未来。他经常从这些以前求着他的人们的办公室里出来,然后摇着头苦笑:人总是趋利的动物,不能怪他们啊!

    他的资金链条实在是绷得太紧,这种闪转腾挪终于无以为继开始出现裂纹。集资户对他公司的承诺已经失去了耐心,有人开始上访。这次是市政府通知他,让他快速地拿出解决方案来,不要影响社会安定。他很清楚这件事情的性质,他要一笔钱,必须迅速地把那块地给处理掉,先把那些情绪激动的人的心给安抚住再说。刘颖的事情已经快速地被他放在了身后,他迅速地赶回拉萨,把车停在了拉萨饭店,买好机票,赶回了北京。

    集团总部表面上一派平静气氛,似乎一切都和陆戈的表情一样,正常而且步伐快乐的节奏。员工们并不清楚公司里发生的一切事情,还是紧张有序地从事着各自的工作。陆戈一下飞机,就赶到集团公司会议室。几个分公司的老总和集团财务总监都在会议室等他。陆戈简单地听取了各公司和财务部的汇报,很镇定地做着判断和决定:第一,迅速地把那块地给卖了,价格可以低一些,要快速地拿到全额现金。第二,十五天之内把下属的通信设备公司、软件技术公司的控股权转让给新加坡恒泰集团,转让款需一次付清。第三,各分公司要立刻组织各自的市场部不惜代价清欠回笼货款。第四,做好带头上访和情绪激动的债权人的工作,瓦解群体性事件。其他的事情他来做。开完会他马上联系到了主管经济工作的副市长和工信部、各个银行负责人,安排时间和他们以一见面沟通。他非常清楚,现在这个时刻政府部门的力量,和有一个重要的原则要时刻牢记:不能给政府制造任何麻烦。他知道这一左一右中间有一天无形的红线,对他意味着什么。他甚至想到买好半个月后去美国的机票,随时都做好离开这片是非之地的打算。

    事情的结果似乎一直朝着不利于陆戈的方向发展。政府部门态度相当强硬,就是让他必须在一个月之内把所有的非法集资款偿还清楚。没过多久,公安部忽然插手过问,北京市公安局开始对他立案调查,他的护照也被要求上交,在家被监视居住,不得随意外出。公司内部开始分崩离析,各部门高管都在为自己寻找出路,只有他手下的几个最紧密的下属在应付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债主。瀛海威集团出事了的消息顷刻之间在互联网上成了热门话题。

    再一次回到大金寺,已经是五年了。晓玥一周年的时候,本来老浪是在参加完阿彭的婚礼后,赶到浙江晓玥妈妈那里,要和晓玥妈妈一起到冈仁波齐去祭奠晓玥,没想到晓玥的妈妈的了重感冒,后来转成肺炎,住院一个多月,就没有去成。他只是再自己家里和晓玥妈妈家里晓玥的照片下摆了灵位,哭拜了几天时间。他知道晓玥的特殊身世,他知道晓玥肯定天天在自己的身边陪伴着自己,她不会在冈仁波齐冰冷的雪地里一直躺着。他知道,晓玥的肉身已经不复存在,肉体对她而言,只是证明她存在这个物质世界的一个可以看得见的符号而已。他相信,只有晓玥的灵魂才是真实的,她可以附着于任何一个物体,有形或者无形,而且他能够感受到晓玥的灵魂时时刻刻都跟随在自己的左右,而且在用他们之间一种特殊的语言和自己交流。因为他经常会在梦里和她牵手,在空中一起飘飞。他现在十分相信,梦就是另外一个世界,梦,就是灵魂进入了另外的世界。如果灵魂不在,何来有梦?

    大金寺的众喇嘛看见老浪的到来,呼啦啦地从各个房间低头跑出,在他面前呼啦啦地跪倒一片。老浪不再惊异,只是走上前去一个一个地把人扶起,自己也单手立掌胸前,最里边反复地念着他从书中学来的佛经。有喇嘛赶紧接过他的行李,在前边牵领着他走向一间房间。其他喇嘛赶紧开门,进去一看,里边似乎很久都没有住过人,所有的家具和用品都落着厚厚一层灰尘。几个小喇嘛手脚麻利地迅速地打扫着房间,从外边拿来了崭新的绸缎铺盖,上边又铺上了麻席。有人端来了银壶和水果,银壶里边泡着茶水。主事的喇嘛用生硬的汉话咳咳巴巴地似乎是给他讲述着寺里的日常工作,老浪听得不太明白,只想自己清净一会。他提出要出去走走,大小喇嘛一群端着茶水、水果、各种器物紧紧地跟随他的左右,他没办法拒绝,只好听之任之。

    第二天是晓玥的忌日。老浪按照藏传佛教中所述的祭奠仪式,又询问了大金寺当值大喇嘛,准备好了所有法器,老浪坚辞所有人的跟随,一个人背着所有的东西,日出三杆时分,开始沿着那条小路上山。

    路过江扎寺的时候,为了减少麻烦,他绕开了寺院,并没有停留。天气越来越冷,上了雪线以后,老浪从背包中找出羽绒服来,把自己从头到腿部给过了个严严实实,阳光从天空和晶莹的雪面上反射过来,刺在墨镜上让人感到眩晕。雪的表面结成了颗粒状的冰豆豆,绿豆一样大小,密密麻麻地象坚果的一层外壳,登山靴踩在上边发出咔咔吱吱的破碎声。再往上走,咔咔声慢慢消失,变成么软绵绵的厚厚积雪。雪地上有几行新鲜的脚印,在老浪的眼前延伸着,他很奇怪,这条道上,怎么还会有人?看脚印的方向,这几个人似乎就在前边不远,并且没有返程的脚印。应该会碰上他们吧?老浪想。

    冈仁波齐顶峰就在眼前,老浪感觉到应该快到安放晓玥的地方了。他在雪中站定抬头向前看去,前边几个身影伫立在雪地里似乎那里就是晓玥所在的位置。他很纳闷,这么个寒冷没有人烟的偏僻的地方,怎么会有人来?他紧赶几步想上前看个究竟。忽然,那个站在中间垂手而立的人转过身来,似乎和侧后的那个人说着什么。老浪定睛一看,吃了一惊,一张熟悉的侧脸映入他的眼帘。他摘下墨镜,又一次地认真观察确认,是她!绝对是金嫣!三个人之中,站在中间的双手合十的就是金嫣!老浪的脑袋轻轻地“嗡”了一声,他不知道金嫣是如何找到这里来的。他看到一个喇嘛模样的人站在金嫣的左后侧较远的地方,应该是一个向导,站在金嫣右后方的一个人只能看到一个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稍高一点的背影,分辨不出是男是女。他已经看到那颗依然挺立在白雪中的雪莲花,看到了雪莲花前一束鲜花和一只转经轮还有一条洁白的哈达。他感慨金嫣的固执,这和他印象中的英国女人有着天壤之别。在中国女性都慢慢地把感情当成一种投资会因事而为地不断地改变着主意的现实社会,这些个金发碧眼生长在资本主义花花世界的女孩子,对她自认为的“感情”能够如此坚持,实在是让人无限感叹。他实在不知道如何应付这种局面,他想着金嫣一旦看到他可能出现的各种复杂的情形,以及自己尴尬无言以对的局面。在这寒冷孤寂的雪峰之上,除了晓玥在空中俯瞰着他,实在是没有其他第三人能够把他拖出可能出现的困局。现在他对金嫣的感觉更多是同情和怜悯,他实在是不想招惹任何麻烦。他甚至连和金嫣彻底地谈一谈,彻底打消她的念头的想法都没有。他决定,先回避一下也许是当下最好的选择。

    老浪看着雪地里留下的脚印,决定还是先下山,等金嫣走后再上来吧。

    他刚要转身,站在高处的金嫣的声音穿过寂静的空气传了过来:“浪,请你,上来吧!你不要看你的妻子吗?”

    老浪木木地站在原地,他看到金嫣已经转过身来,正在远远地望着他。老浪脸部肌肉抽缩了一下,挤出一丝微笑来,高声地回应:“你好!你,怎么会在这里?”

    金嫣这些年一直和那个在拉萨曾经帮助过她的网友“快乐假期”保持着联系。她回国后的第二年春天,终于通过“快乐假期”联系上了那个给她1万块钱的阿彭。阿彭在接到金嫣的电话的时候很是诧异,阿彭心生怜悯之情,这丫头看来是动了真情了!从网上照片来看,这个金嫣长的也不算难看,嫁给老浪也算是一段美好姻缘,何不成全他们?听老浪的意思,他对这个样丫头毫无感觉。阿彭深知晓玥在老浪心中的位置。他试着和老浪几次提到过金嫣,老浪刚开始是应付,后来干脆就生气:你再和我提这个金嫣,别怪哥哥我骂你!阿彭悄悄地把一年前老浪离开拉萨去冈仁波齐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金嫣,并告诉她:晓玥一周年的时候,老浪肯定会去那里祭奠,你还去青藏高原找他吧!你来郑州找他不合适,他整天云游四海不着家,我也不方便告诉你他在哪里。可不能说是我告诉你的啊!老浪会吃了我的!金嫣问:为什么要吃你?阿彭说:你别问了,拜拜了啊!就挂断了电话。

    晓玥一周年的时候,金嫣就按照阿彭的指示,自己冈仁波齐山脚下,在这里里等了整整一周的间,也没看到老浪。下山再联系阿彭时,阿彭的手机已经变成了空号。金嫣只好飞回了英国。今年,她决定再来一次,就是见不到老浪,也算是和诺大的中国告个别,她不知道今后什么时间还有机会来到中国,来到这片高原。因为她已经有了男朋友,她决定要结婚了。

    老浪迈开脚步向上走去。这时候和金嫣站在一起的那个人也转过身来,原来是一个英俊小生,上嘴唇留着17世纪英国式的胡子,戴着一副似乎是近视眼镜。

    老浪走上前去,和几个人一一握手。金嫣看起来没有很大变化,表情很平静地看着老浪,和他很客气地握着手。金嫣介绍这位男士:这是我的男朋友查理。老浪心里长出了一口气,看来金嫣是要嫁人了。他笑呵呵地对他们说:“恭喜二位!不是来我们中国度蜜月了吧?怎么跑到这雪峰上了?罗曼蒂克!”

    金嫣眼睛一直盯着老浪:“浪先生,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找你。刚开始是因为,我爱上了你。后来,是因为,我就想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你为什么一直躲着我?我想,等我找到你的那一天,我想得到我的答案,给我的这段故事画个句号。”

    “这个……”老浪看看金嫣,又看看她的满脸好奇的男朋友:“我好像已经告诉过你原因。我们生活在两个不同的世界,而且,我有老婆,对不起。”

    “你完全可以和我说明白!可是你为什么躲着我?你很懦弱!”

    “你没有搞清楚什么是‘懦弱’。我想我当时已经和您讲得非常清楚了。您当时的情绪把我吓住了,我只是不想招惹任何麻烦。我想,我有我的自由。”

    “你要诚实地回答我:你爱过我吗?”金嫣盯着他的双眼。

    老浪也盯着她回答:“说实话,真的没有。”

    金嫣的眼泪立刻从眼眶里流了下来,旁边的小伙子赶紧从口袋中掏出纸巾递过去,并不言语。

    金嫣机械地笑了笑:“我明白了!谢谢你!浪先生,谢谢您能带给我这么美好的一段故事。也许,这段故事该画个句号了。”

    老浪不希望把气氛搞坏,毕竟金嫣的男朋友也站在一边。他面带微笑地说道:“希望您和您老公能在中国过一个愉快的假期!如果需要什么帮助,请随时和我联系!谢谢您来这里祭奠我老婆,我想,她在天堂里同样会祝福你们的。”

    金嫣也报以微笑:“我想,她在天堂里一定会幸福的,您是这么地爱她。”

    老浪说:“一定会的!谢谢你的吉言。我现在想和我的老婆说几句话,几位如果方便的话,请先下山在大金寺门口茶馆休息一下。我一会就下去找你们,晚上我请你们吃饭,也算是尽一下地主之谊。”

    金嫣看看身边的男友,和他说了几句,转过脸对老浪说道:“不必了,我们还要赶回拉萨。我们包的车还在下边等我们。不打扰了。见到你很高兴!”

    老浪退后几步,让开了路:“我也很高兴。真的。”他又和小伙子握手,满面笑容:“谢谢你们来这里看我老婆。金嫣是个好姑娘,你一定要好好珍惜她!你小子如果犯浑欺负她,看我去英国去揍你!好了,再见。”

    小伙子显然听不懂老浪的话,笑着接到:“OK!OK!拜拜!”

    金嫣捂着嘴偷偷地笑:“浪,你还是那么有趣。”

    老浪一脸正经:“是吗?”又拿出了名片递给金嫣:“这是我的名片。在中国,如果遇到任何麻烦,就给我打电话,我会很快出现在你们的面前。我们是朋友,对吗?”

    金嫣摇了摇头:“不必了。我想我可能不会再来中国了。不过我喜欢中国!”

    老浪拿着名片的手停留在半空,不知道是该收回来还是继续客气一下递给金嫣。金嫣的男朋友看着金嫣站在原地不动,就走上一步笑着伸出双手来接名片,被金嫣拦住:“我想,我们不用再麻烦浪先生了。我们先走一步了,再见,浪先生。”说罢,就牵着男友的手,向山下走去。

    老浪的笑容凝结在半空,名片从手中坠落,被风卷起,在雪花的簇拥下,在雪地里打着滚,向远处飘去。

    老浪站在雪莲花前,心静如水。他没有了悲痛,脑子里边只是空空的一片,白茫茫地就像远处消失在云层里的雪。独自一个人站在这寒冷的雪峰上,有一种脱离尘世,在空中飞翔的感觉。世间万物显得格外的渺小和不值一顾,天显得格外的深邃和无边无际,连思维都可以停顿,静止。他什么都不用说,他相信在这一片空空如也的世界里,他和晓玥的心灵一次又一次地交融。语言和肉体,甚至是作为个体存在的灵魂都显得十分的多余和苍白,在这个洁白无瑕的世界里完全站不住脚,会被当作灰尘吸附在脚下芸芸尘世中。这个世界太清净、太透明,甚至连一丝风的声音都没有。连呼吸,这么重要的不得不做的事情都可以停下来,不得不融入它的宁静。他只需要闭上眼睛,关闭他和这个世界交流的主要工具,用心灵把听觉和触觉调动到这种无我的境界,有一种久违的回家的感觉。

    回到大金寺的时候,天色已近黄昏。高原的天黑的很晚,光线从四面八方的雪峰上折射到空中,不管有没有月亮,天空总是有点白。星星们按事先排好的顺序一个一个,最后是一群一群地出现。老浪躺在木榻上,很安静地入睡。窗外的一切昆虫的鸣叫,风的声音,已经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早上老浪被寺里的早课声惊醒。小喇嘛已经把所有的起居用具摆放在他的床前。洗漱完毕用过早餐,他把主事喇嘛找来,先是表示感谢,然后就收拾行李告辞。主事喇嘛并不挽留,集合大小和尚众星捧月搬把老浪送出大门,又是呼呼拉拉跪倒一片。老浪赶紧跳上门口拉客的汽车,和大家挥手道别。他掏出电话,给一路望打电话。大家这会儿应该在日喀则附近吧。

    今夜鹰归何处

    六十一

    六十一

    刘颖一定要请确吉吃饭:“对不起啊!你本来应该是冠军的!”

    确吉笑道:“我只是去过过瘾而已,什么冠军不冠军的!哎,对了,你怎么马骑的这么好啊?挺不简单啊!”

    刘颖得意地一笑:“没想到吧?我可是接受过专业训练的啊!怎么样?什么时候咱再比试比试?”

    确吉笑道:“我可没想过和谁比啊!我只是路过这里,玩玩而已。你哪来的那么好的马啊?”

    刘颖神秘地一笑:“你猜猜!我和马特有缘分,马一见我,都跟我起腻!”

    确吉哈哈大笑:“这当雄的赛马大会,也是我们这里的年轻人相亲大会啊!不会是把自己许配了我们藏家,换来的人家的良驹一匹吧?”

    刘颖拍桌子抗议:“切!我就值这么一匹马啊?你说这里还有相亲大会,你是不是奔这个来的?哎,”刘颖把脑袋凑近了确吉:“选着美女没有?我是不是把你的好戏给破坏了?哪位美女不想嫁一个英俊的骑士啊?”

    确吉接着:“我还没那个心思哩!我还想跑遍整个高原哩!再说了,咱长这样不招人女孩子待见。”

    刘颖很纳闷:“挺谦虚的啊!你这样天天乱跑居无定所,没有个正经职业,你靠什么生存啊?”

    确吉声音很宏亮:“高原就是我家啊!处处都是亲人,每个人对我都很好,我走到哪里,都是家。”

    刘颖撇嘴:“鬼才相信那!你总不能见门就进,整天白吃白喝吧?”

    确吉笑道:“那倒不会。我是自食其力。哎,还没说你那匹马,我看上它了!哪儿来的?”

    刘颖说道:“实话告诉你吧,这匹马是我从乡下花一千块钱租来的,我也是和你一样,玩玩。还成,这匹马跑挺快,换你骑它,肯定比你那匹跑得还要快!”

    确吉站住:“能不能带我见见马的主人?”

    刘颖朝身后一努嘴:“瞧,就那位,一直跟着我们那!人家可不能就收了一千块钱把匹好马给丢了!”她冲马主一招手,小伙子笑嘻嘻地跑了过来:“怎么样?我说‘雄鹰’肯定会跑前边吧?你如果没有掉下马背,肯定进入前三名了!太可惜了!”

    确吉笑着拍着小伙子的肩膀:“这匹马不错!能不能卖给我?”

    小伙子摇摇头:“不卖!我和‘雄鹰’是兄弟。”

    确吉说:“我出个价钱,你考虑考虑。你放心,马在我这里,就像在你那里一样,我们都会成为兄弟的。”确吉伸出五个手指:“五万,怎么样?”

    小伙子摇摇头,为难的表情:“我爸爸不会同意的。”

    确吉接着说:“你告诉他,我不会亏待你们的。再加五万,十万。再多可就不行了。我有一匹汗血红毛白蹄母马,回头和‘雄鹰’一配,生下头胎小马驹,归你!这下行了吧?去找你父亲商量一下,啊?”

    刘颖在一旁乍舌:“好牛啊!大款啊你!你哪来这么多钱啊?就买匹马啊?十万?有这么喜欢马吗?”

    小伙子一会拉来了个老人,那老头子满脸皱折,和确吉说着刘颖听不懂的话,然后刘颖看到老头子抚摸着马脖子流眼泪,看起来是忍痛割爱了。确吉一声高啸,一旁迅速地出现了一个三十多岁西装革履的男子,确吉对他似乎是交代着什么,那个人一直点头,然后和马主叽叽呱呱说了几句,三十多岁的男子便牵着“雄鹰”带领着马主父子二人向场外走去。

    刘颖取下墨镜,眯着眼看着确吉:“我说帅哥,您到底是干嘛的啊?整天游手好闲还这么有钱?那位是你的马弁吧?”

    确吉神秘地说:“我游手好闲了吗?没有啊!那位可不是马弁,是‘小秘’。”

    刘颖不以为然:“找一三十多岁男人做小秘,有病啊!我看你少不了有很多女粉丝吧?赛马场上的冠军,嗨,不知道有多少少女都盯着你哩!今天不是相亲大会吗?你不会是来这里海选的吧?”

    确吉拉了拉手中的马缰:“说对了一半。算是海选吧,不过不是选美女,是选马。”

    刘颖好奇:“你这么喜欢马?经常花这么多钱买马吗?”

    确吉点点头:“我从小就在马背上长大,马,就是我的亲人。”

    刘颖说:“那你一定有好多好马了?这要花多少钱啊?”

    确吉笑着说:“有几百匹吧。”

    刘颖问到:“你是开马场的吧?”

    确吉回答:“那是我父亲的马场。他一定要交给我打理,我可不想一辈子呆在马场里。刚才那位是我聘请的总经理,马场的日常经营,都是他在管着。我整天云游四海。”

    刘颖不屑的表情:“原来是有一大款父亲!啃老啊你?”

    确吉说:“我也拿工资吃饭。我和父亲之间有口头协议,我来确定马场的发展方向,同样在马场拿工资,也有经营业绩考核啊。马场没发展,我也同样什么都没有。”

    刘颖点头:“看来你父亲的马场在你的打理下,经营的还算不错。”

    确吉问道:“你准备回去吗?”

    刘颖本来是准备在当雄休息一天,明天一早沿青藏线回郑。她十分喜欢骑在马背上飞驰的感觉,就问确吉:“那我能不能去你的马场看一看?”

    确吉回答:“没问题!所有的马随便你骑!”

    刘颖高兴地蹦了起来:“太好了!那我明天就先不走了!好好地骑骑马。晚上我请你吃饭,一定要赏光啊!把电话给我。”

    确吉把电话交给刘颖,刘颖打开自己的手机,按键拨通了自己的号码,记下确吉的电话,抬腕看表:“那我们两个小时后见。”刘颖留了自己的住址,和确吉互道再见,向招待所走去。

    刘颖似乎觉得自己实在是脏得不像话,浑身上下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百爪挠心,不停地一阵阵地起鸡皮疙瘩。快到招待所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简直就像控制不住想疯狂呕吐,肚子里边翻江倒海,五脏六肺都挤在了一起,都想夺路而逃,叽叽喳喳地拥堵在嗓子眼里,急着沿着这一唯一的出路跑出去。她脑子里想着如果现在有个温泉池子该有多好,把自己撂进去好好泡个够,把身上的污垢好好地洗洗干净。她不知道,青藏高原其实是异常地干净,干净的甚至连洁白的衬衣连续穿一个星期都依然干净如初。她感到积攒在自己身上的灰尘把自己压得喘不过起来,而且沉重得让自己迈不开脚步。她在招待所的水龙头下,把水拧到了最热,热到几乎无法忍受,似乎要把自己身上的一层皮活脱脱地烫掉。她拿着澡巾,用尽全身力气把自己搓了又搓,边搓边咬着牙低声地喊,喊声越来越大,越来越亢奋,几乎变成了歇斯底里,把洗澡间的所有的人都给喊了出去。等她再一次地打上浴液,已经没有一丝力气,她蹲在地上,低声地抽泣,任热腾腾的水柱从头而下。

    从洗澡间里出来,微风一吹,刘颖感觉忽然卸掉了所有的包袱,一阵久违的轻松。她换上裙装,对着镜子好好地收拾了一番,稍事梳妆,把头发梳在了一起,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咧嘴一笑,又竖起了一个大拇指,背起自己的加菲猫背包,走出了招待所。

    她找到了一个美发厅,一进门,就对女老板说:剪头,板寸,会吗?女老板歪头看她:板寸?这么好的头发!刘颖问道:怎么?不会剪?女老板看着她笑着:会啊!就是……我的意思是,恐怕会不太好看。要不剪个鲁豫式的?刘颖乐了,这么个地方如此小小理发铺竟然还知道鲁豫是什么发型啊?就笑着对女老板说:行,就听你的,来个鲁豫头。

    刘颖看着镜子里的新发型,自己也有点不太适应,有点太成熟了啊,像是三十多岁了,不过剪得算还不错。她抄起电话,拨通了确吉的电话:“喂,是确吉老师吗?”

    电话里的确吉回答:“是我,我是确吉。您是哪位?”

    刘颖皱眉:“是我啊!刘颖!你在哪啊?”

    确吉回答:“奥,你好!我正在和几个朋友一起准备吃饭。你吃了吗?”

    刘颖长出一口气,有点生气,敢情这个家伙把和她晚上一起吃饭的事情给忘了!她没好气地说:“你怎么不讲信用啊你?不是说好了今晚我请你吃饭吗?怎么着?放我鸽子啊?”

    确吉笑了笑:“不好意思啊,我还以为你只是说说而已。要不改天?”

    刘颖来了脾气:“哎,我说确吉同志,你这么一句话就把我打发到几天以后了?我能在这里呆几天啊?这可不行,是我先说好的!你不守信用!”

    确吉回答:“对不起!我今天有点事情,必须和这几个朋友见面。咱们明天不是还见面吗?明早八点,我去找你。”

    刘颖说:“谁信你!你会来找我不?不行,你们康巴人不是最讲信用吗?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确吉犹豫:“这,我几个朋友,有点不合适吧?”

    刘颖声音很坚定:“你们不是聚在一起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吧?我连你的朋友们一起请了!快说,在什么地方?”

    确吉无奈,只好告诉她自己在四川饭店,刘颖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那里而去。

    刘颖敲开包房的门,一桌人的眼睛都齐刷刷地射向了她。确吉换成了西装革履,第一个站了起来,同样穿着西装的四五个人也都跟着站了起来,对刘颖点头微笑。确吉让座,给大家介绍:这是我的朋友,小鹰。大家看看确吉,又看看刘颖,都会心地微笑着。确吉又对刘颖介绍:这几位都是我的朋友,大家请坐请坐!

    刘颖一瞧,这种场合显然是要谈生意,自己的到来,显然是不太合适。刚来就走也不太礼貌。周围的几个人似乎在开她和确吉的玩笑,确吉一再地和大家在解释。刘颖的脑子里只是在盘算着怎么很得体地赶快撤退。

    喝了几口水后,刘颖拿出电话,随便地拨了几个键,把话筒贴近自己的耳朵:“你办完事情了?我现在就回去啊!十分钟就到!”她站了起来:“对不起,各位,我男朋友回来了,我本来是找确吉老师蹭饭的,现在,不用了!我先走一步。”说完就要转身出门。

    确吉站了起来:“怎么男朋友来了?那就让他一起来吃啊!你不是说今晚请我吃饭吗?怎么?现在就想逃跑啊?”

    刘颖闭下眼,伸直了头,心想:你二百五啊!我这不是不想打扰你们吗!她还想继续:“我男朋友心眼小,我不回去,他会生气的!”

    确吉伸出手来:“来,把电话给我,我请他过来一起吃,人多热闹。反正我们正事已经说完了,也就是吃个饭。”

    刘颖双手抱着电话:“那就算了,不让他来了,我不走了。”说完就坐了下来。把手机放在了桌边。旁边的人要给刘颖倒酒,刘颖赶紧站起来摇着双手面带微笑连说:不会不会,不好意思!那边确吉已经拿起她的电话,按下重播键把电话放到了耳朵上。刘颖侧身要从确吉手中夺过电话,确吉确一直拿着电话往后躲。不一会确吉纳闷地看着电话的屏幕,喃喃自语地说:“您男朋友的电话号码是12345678啊?不会是中央特批的吧?啊?我说怎么里边老说:您所拨的电话号码并不存在啊!哈哈。”

    刘颖被确吉揭穿,很尴尬,她坐了下来,低垂了眼睑,自己感觉脸有点发红:“是吗?你不会用吧?给我手机,我瞧瞧!”

    确吉再次盯着手机看:“没错,这是你刚才拨的号码,已拨电话最后一个号码。行,甭管他什么号码,你男朋友现在不是在日喀则吗?这会赶到当雄,十分钟时间,恐怕来不及吧?”

    刘颖的表情由尴尬而发红继而发烫。她本想找个借口离开,不耽误确吉的公务,谁知道这个确吉执意要捅破她的谎言,而且要一竿子插到底,把她的伪装彻底地揭穿,让她无地自容。这个家伙,实在是太不解风情了!就不知道是为了不打扰他吗?她不敢正眼看在座的各位,也不知道如何解释,半张着嘴“啊啊”地尴尬地笑着,不知所以然地迅速地环顾了一遍大家。她看到确吉正一脸坏笑地看着自己,开始气不打一处来,来了脾气,忽然站了起来:“确总,先甭管他了,来,我敬您三杯!感谢您的救命之恩!要不是您,我今儿个就没命了!”

    确吉赶紧站起来,举双手推辞:“不谢!我只是顺手帮个忙。没想到你骑术这么好。我不会喝酒,对不起!这样吧,我以茶代酒,谢谢了!”说完就端起跟前的茶杯。

    刘颖端起桌上的高脚杯,拿着酒瓶子,咕咕咚咚倒了半杯:“这是我敬你的酒,你要喝完。听说你们康巴人特能喝酒,这点酒对您来说肯定是小意思。您如果不喝完,就是看不起我!”

    确吉坚辞:“我真的不喝酒。不好意思。”

    其他几个人都一起起哄:“确总,干了吧!我们的酒不喝,这美女的酒可一定要喝啊!再推辞就不像话了,我们都看不过去了!”

    确吉还是不接酒杯:“我喝完这杯酒,恐怕就奔桌子底下去了,一会还要大家抬我。真的不会喝酒,我这几个朋友都知道,从不劝我喝酒。谢谢了!”

    刘颖来了牛脾气:“不行!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我这是救命之恩,和他们不一样。您若不喝了这杯酒,好像我特不懂事儿似的。”

    刘颖说完就端着满满的一杯酒站到了确吉身后:“你不喝,我就一直这么站着!”

    确吉和她面对面的站着,还是一脸的微笑:“你明天不骑马了?我这一杯下去,明天一天都报销了!好,我喝。”

    确吉一口气把杯中的酒喝完,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耳朵及耳朵根子迅速地变红,等他各饭桌上的各位一一抱拳后,嘴角咧了几下,试图给大家一一给个微笑,眼皮使劲地试图睁开,一头趴在桌子上,听任大家怎么叫他,一动不动。

    刘颖一看,嘿嘿乐了起来:“你怎么这么菜啊?白长这么块儿了!这什么酒这么大劲啊?”

    旁边的有人也乐了起来:“我们还从来没有见过确吉先生喝过酒,他真的不会喝。看来你的面子还是很大的啊!这可是确吉家的酒,藏香春,绝对好酒!”

    刘颖纳闷:“他们家自酿的酒啊?肯定是假冒伪劣的!就这么一杯,就把这么强壮的人给灌倒了?他家是孙二娘开的黑店吧?”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不知道刘颖和确吉到底是什么关系,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有人说:“确吉家有酿酒公司,在藏区那是数一数二的!全国都销售得很好。我们都是他的经销商。确吉很够朋友,很讲信用。”

    刘颖看见大家的表情,自知玩笑不合时宜,干笑了几声:“呵呵,我是他好朋友,和他女朋友是铁姐们!”

    大家更加不解,继而有人爆发出一阵哈哈大笑来:“好,那咱们继续吃,让确吉先休息一会儿!”

    确吉趴在桌上,嘴里边喃喃自语:“让我女朋友进、进来,她、她在门口,她还、还没吃饭那。”

    刘颖赶紧站起来去开门,门口除了服务员,没有别人。

    确吉扭头翻着白眼看着刘颖:“你,二、二百五一个!这就相、相信啊?!

    刘颖走上去拉着确吉的衣领一把把他拉了起来:“我看你还没有喝多!再来,这杯我来和你碰杯!不喝完就是女人!”

    确吉继续翻着白眼看着她:“那我吃、吃亏了。你喝不、不喝完都、都是女人。你不喝完,那你、你就是男人!啊不,这不公平。那你、你不喝完,你就是人、人妖!嘿,嘿嘿!”

    大家早都笑成一片,刘颖忍住笑:“行!就人妖!我也是第一次喝白酒!来,确总,我先干为敬!”一仰脖,半杯酒火辣下肚,浑身上下仿佛有千万个细小的针,刺穿各个毛孔,穿皮而出。一股辛辣的味道从嗓子眼瞬间传到了胃里,又反弹至嗓子眼。她抓起眼前的可乐咕咕咚咚地猛灌。确吉喝完酒,抬起手用一个手指指着她的脸,嘿嘿地笑着:“你,够女、女人!”扑通坐下,再也无力起来。

    刘颖喝完一杯白酒,感觉似乎没什么事,脑袋好好的没有一丝醉意。她有些后悔强迫确吉喝那么多酒,让他没吃一口东西,在桌上趴到了大家吃完。一直到酒席结束,那几个人抢先买了单,把确吉扶出了门交给了刘颖。几个人转身和刘颖再见,刘颖着了急:“哎!你们不能走啊!我可不知道他住那儿啊!”几个人呵呵笑着,并不理睬她的要求,开车就走。

    刘颖算是抓了瞎。确吉高大的身躯东摇西晃,脚下站立不稳,刘颖一会左一会右使尽浑身力气扶正他,掂起脚尖,伏在确吉的耳边大喊:“快说!你家在哪儿?把你送哪儿?”

    确吉醉眼朦胧:“你家、家在哪儿,你不知道啊、啊?我、送你回去。”

    刘颖气的恨不能给他一脚:“我问的是你!你、家、在、哪儿?!”

    确吉回应:“你说,是、是我家吗?我的马、马知道。”

    刘颖问道:“你的马?你的马在哪里啊?”

    确吉抬起头,回头望了眼酒店门口:“服务员知、知道!”

    刘颖扶着确吉走回酒店门口,服务员刚刚把那匹汗血宝马牵了出来。确吉一看见马,瞪大了双眼,立刻来了精神,拉着马缰,一下子站稳了脚跟,一抬腿翻身上马。刘颖被他挣脱了了双手,惊慌地喊着:“你疯了啊你?快下来,一会就把你摔成照片!”

    确吉在马背上坐直了身子笑着:“祥云不会让我摔下来的!我们两个就是一个人。再见!”说完就拍马的屁股要走。“祥云”似乎感觉到刘颖的存在,抬起前蹄|Qī=shū=ωǎng|,凌空嘶鸣,又落下来,前蹄不停地刨着面前的地。确吉拍拍马鬃:“祥云,怎么不听话了?咱们走了!走!”

    刘颖上前两步,抚摸着“祥云”的脸颊:“嘿,她是舍不得我!看,你的主人真够没良心的啊!把我一个女孩子扔到这荒郊野外,你可不能像他没心没肺啊!一点怜香惜玉之心都没有!”

    确吉从马背上下来,看起来似乎酒醒了,没有一丝醉意。他从马脖子下摸出马鞭,对刘颖说:“行!那我就送你一程。上马吧!你住哪里?”

    刘颖抬头看看高高的大半个月亮,深吸了一口夜风里的草香:“我还没地方住哩!我能不能先骑着你的马跑一圈啊?”

    确吉回答:“不行!”

    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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