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匹夫的逆袭 第 21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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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刘汉东没开车,约了包括林连南在内的几个战友,喊上马凌、马琦、火雷、火颖、还有暴走E族俱乐部的谭帅、申华伟等人,来到喜盈门酒店吃庆功宴,大家都是年轻人,欢聚一堂很有共同话题,说说笑笑,举杯共饮,不亦乐乎。

    酒过三巡,林连南起身上厕所,很快就回来了,附耳对刘汉东说,在厕所见到警校里发出龃龉的那个小子。

    “他在哪一桌?”刘汉东问。

    “在厕所拉屎呢。”林连南道。

    “走,弄他去。”刘汉东立刻起身,两人来到酒店洗手间,林连南蹲下身子看了看厕位挡板下方露出的鞋子,点了点头。

    洗手间里没人,刘汉东端起墙角的“出酒桶”,高高举起朝厕位里倾倒下去,半桶呕吐物哗啦啦倒下去,顿时一声怒吼:“我操!”从厕位隔间里传出。

    刘汉东和林连南强忍着笑,丢下出酒桶迅速溜走,出了洗手间,装作没事人一样说说笑笑扬长而去。

    过了大约二十分钟,一伙人闯进了包间。

    “就是他!”一个浑身散发着呕吐物酸臭气息,头发里还夹杂着污物的家伙指着林连南怒吼道,正是面试时遇到的那位号称一句话就让别人考不上的嚣张货色。

    在座的都是不是善茬,一见气氛不对纷纷站了起来,拎起酒瓶子准备干仗,哗啦啦起来十几个,对方立刻怂了。

    “行,你们等着。”几个家伙色厉内荏,扭头走了。

    “怎么回事?”马凌问道。

    “早想修理他了。”刘汉东将当天的情况介绍了一下,大家顿时表示干得好,对这号人就得这么恶整才过瘾。

    谭帅说:“我认识他,叫常进,家里做生意的,听说有当公安的亲戚。”

    马凌皱眉道:“冤家宜解不宜结,毕竟你们以后还要做同事,闹成这样可不好。”

    “不服就打服,俺们在部队就是这么干的,四川兵、河南兵,都干不过我们江东兵。”林连南颇为骄傲的说道。

    马凌在桌子底下踢了刘汉东一脚。

    “下不为例。”刘汉东总结发言,“以后做事要三思而行,不能冲动,要对得起这身衣服,这头顶的国徽。”

    大家都吹口哨、起哄。

    刘汉东自己也笑了:“反正以后注意,尽量少打架,低层次的人才用暴力解决问题,你们谁听说过江湖大佬亲自出马打架的,王世峰、龙开江、皮天堂这样的角色,谁还拎着砍刀冲在第一线啊。”

    有人插言道:“那也不一定,当年江北四大天王,就是经常拿着消防斧、马刀亲自冲锋陷阵,砸人家场子来着。”

    刘汉东说:“那是特例,算了,不说这个了,大家把剩下的酒匀一匀,都干了,喝完唱歌去。”

    喝完了酒,买了单,众人醉醺醺出了喜盈门的店门,雪亮的氙气大灯迎面照来,一时间全都花了眼,就听到有人吼道:“就是他们,给我打!”

    第十六章穿上警服

    喜盈门酒店门前展开一场恶斗,由于事发突然,双方都没有准备家伙,就是全靠拳脚上阵,打得那叫一个热闹,饭店保安根本不敢劝架,四周围了一大群人,酒店摄像头将这两伙人的英姿全都拍了下来。

    刘汉东这边战斗力就算比较强悍的了,可对方居然更猛,其中几个家伙人高马大,打架技术极为精湛,一看就是练过散打的专业运动员,谭帅、申华伟等人也算经常打群架的了,在人家面前一个回合就被撂倒,也就是刘汉东和火雷能与之对抗。

    酒店二楼靠窗的座位上,两个男子正在对饮,饶有兴致的看着下面的群殴,不时点评一下。

    “那个大个子打得挺好,应该是金龙俱乐部出来的,那边几个倒像是省散打队的,还有这个黑小子,走的是内家拳的路子,还有些军体拳的影子。”中年男子酒酣耳热,敞开夹克衫,隐约露出腋下的快拔枪套和皮质子弹匣。

    “我认识那个黑小子,他拳打得好,枪法更好。”对面的秃头汉子笑道,正是明镜调查咨询公司的法人经理会计出纳调查员兼保安,王星。

    “哦,他是做什么的?”中年男子颇感兴趣。

    “大名鼎鼎的刘汉东啊,古长军就是在他的配合下,被我擒获的,夏天的时候,这小子和花火所的马国庆,两人对抗八个持枪歹徒,硬是打赢了,当然这里面我的功劳也不少。”王星笑道。

    “哦,就是他啊,这样的硬汉,应该当警察,进我们缉毒大队才能人尽其才啊。”汉子呵呵笑道,点燃一支烟,再次欣赏着下面的斗殴。

    “他已经考进特警了,老耿,你想挖人要趁早啊。”

    “合同制的防暴特警,屈才了。”老耿抽了口烟,“你上次托我打听的事儿,有眉目了,夏白石托的是王世煌的关系,夏舟办了保外就医,说是肝炎,估计判的时候,能判二缓三,基本不用坐牢。”

    “这样啊。”王星有些震惊,夏白石竟然找的是世峰集团的关系,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消息应该是准确的,自己查了一个多月都没眉目,最后还是找了缉毒大队的老耿才解开这个谜团,缉毒警掌握的资源比刑警还多,老耿手下几十个特情,想打听什么消息,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外面警笛声传来,110出动了,斗殴双方立刻望风而逃。

    “他妈的,跑得比毒贩还快。”老耿望着窗外,乐不可支。

    派出所对这种打架斗殴的案子素来没什么兴趣,警力有限,管也管不住,搞不好溅一身血,只要不破坏财产掀起骚乱,他们就远远看着,等打完了再收拾残局,这回倒好,警笛一响人就散了,省了不少事儿。

    地上没死人,没受重伤的,警方走程序录口供完事走人,回到所里,就接到了报案电话:“十分钟前在喜盈门酒店门口打架的人叫刘汉东,你们赶紧去抓他。”

    值班民警记录下来,没当回事。

    过了半小时,一辆路虎揽胜驶入派出所,车上下来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颐指气使进了值班室:“喜盈门打架的案子处理了么?”

    “你哪个单位的?”值班民警打量着他,这人身上有些酒气,居然还敢开车直入派出所。

    “我市局的。”男子亮出警官证,晃了一下收起来。

    值班副所长走过来:“詹主任,你怎么有空来我们所指导工作?”

    男子说:“我表弟让人打了,你们怎么不处理?”

    “马上处理,今晚上报警电话太多了,警力有限啊。”副所长陪着不是,保证明天早上之前把人抓到。

    男子点点头,拉过副所长耳语了几句,然后握手告辞。

    值班民警问:“所长,那谁啊,这么横?”

    “市局一把手的公子,詹子羽,你说他有没有资本横?”

    “詹局的儿子啊,那必须得横啊。”

    ……

    两日后,新招募的防暴特警在省警官学院报到,林连南脸上还有缝针的痕迹,身上的淤青也没消,不过那场架打得很是痛快,刘汉东身上也多处淤青,不过面部保护的很好。

    新警们已经分成了许多小团伙,各自聚在一起说说笑笑,刘汉东和一帮退伍兵出身的新警,而常进则和本地体院招考的新警们一起,时不时投来含恨的目光。

    “进哥,你瞧那小子猖狂的样子,我恨不得拍死他!”常进身旁一个小子恨恨道。

    “慕新,你放心,他今天就得滚蛋。”常进掐灭烟蒂,阴测测道。

    “进哥,你怎么安排的?”

    “我报警了,他现在是有案底的通缉犯,待会你等着看好戏吧。”常进又瞟了一眼远处的刘汉东,冷哼了一声。

    市局新招募了一百二十名男特警,三十名女特警,签订三年合同,服役期间二十四小时备勤,实行封闭式管理,基本上和现役部队差不多,合同期满后可以续签,但是超过三十岁的就不会再续约。

    这种聘用制的防暴特警,是公安机关为了弥补警力不足搞得一个举措,同时也是解决内部子女的就业问题的一个途径,这一百五十人中的某些人,在第一个聘用期之内就会转到基层派出所、出入境管理局、车管所等单位,身份也会通过各种办法转成正式编制。

    刘汉东属于前者,而常进则属于后者。

    一声哨子响,新警们在操场上集合,寒风凛冽,不少人穿着羽绒服都冻的浑身发抖,清鼻涕直流。

    一位制服笔挺的二级警监健步走来,在主席台上站定,声若洪钟:“同志们,我叫张亚森,是你们的教官,都给我打起精神来,站直了!”

    新警们精神一震,都挺直了腰杆。

    “你们还没有穿上警服,严格来说还是老百姓,但过了今天,你们就是一名光荣的人民警察了,我们防暴特警应该具备哪些素质呢,政治过硬,这是首要的,擒拿格斗技术,敏捷的反应意识,对于违法犯罪的坚定的打击决心,这都是不能缺少的!你们说,有没有?”

    “有。”

    “没吃饱么,我没听见!”

    “有!”这回声音大了不少,但参差不齐,女警们尖利的声音反而比男同胞还大。

    “声音太小了,你们连娘们都不如!”

    “有!!”

    “嗯,这回终于能听见一点了,在我正式讲话之前,我想说一件事,你们中的某些人,竟然在面试录取之后,公然在公共场合打架斗殴!”

    常进面露喜色,得意洋洋。

    他的跟班隋慕新立刻拍马道:“进哥,你真牛逼。”

    “必须的,我说过,一句话他就考不上。”常进道。

    张亚森扫视众人,忽然指着常进和慕新道:“你两个,出列!”

    常进和隋慕新低着头走出队列。

    “我讲话的时候,不允许别人在底下说话,一万米,顺时针跑,立刻!跑不完就滚蛋!”张亚森怒吼道。

    常进和隋慕新垂头丧气,开始沿着大操场的跑道跑起来。

    张亚森继续讲话:“刚才说到哪儿了?”

    下面没人敢应声。

    “说到打架斗殴的事儿了。”刘汉东大声回应道。其实此刻他心里拔凉拔凉的,事发了,估计这警察也当不成了,索性光棍一回。

    “对,打架斗殴,你们在没穿上这身衣服之前,还是老百姓,年纪轻轻,火力又壮,如果遇到事儿忍气吞声,当缩头乌龟,那就不是血性汉子,不配当特警!”

    张亚森的话让刘汉东颇感意外,更让跑步的常进寻死的心都有,好不容易托了关系设了局,没想到一点作用都没有。

    “但是,当你们穿上这身衣服,就代表公安机关,代表政府,就得把你们的个人意识收起来,有气给我忍着,有火给我憋着!训练场上有你们发泄的机会,处置骚乱的战斗中有你们发挥的空间,好了,我话讲完,向右转,齐步走,进入小礼堂领取制服。”

    一百四十八人的队列整齐转身,齐步走。

    张亚森指着空旷大操场上跑步的俩倒霉蛋吼道:“一万米,少一米都不行!”

    ……

    新警们领取了崭新的制服,每人一套藏青色混纺常服,西装领上衣和裤子,两件浅蓝衬衣,一条领带,外腰带和裤带,还有一顶大檐帽,一副白手套,肩章是一条金属折杠,代表最低级的学员。

    大家终于穿上了梦寐以求的警服,激动之情溢于言表,互相整理着警容,兴奋的压低声音议论着。

    “这衣服料子真差,衬衣是化纤的,夏天穿肯定很难受。”刘汉东捏着衣服评价道。

    “别嫌好道歹了,刚才差点吓死我,你说说,为啥没处理咱们?”林连南系着领带,满脸的后怕。

    “不知道,兴许是咱命好吧。”刘汉东道,其实他刚才都绝望了,现在却装出满不在乎的样子。

    他自然不知道,这背后经过了多少较量与博弈,刘汉东和林连南的名字已经从新警名单上划掉,罪名就是打架斗殴,但负责录取的警官考虑到刘汉东是沈秘书的关系,硬是顶住了压力,保住了他俩。

    全体人员换上警服,再次进入小礼堂,依然由张亚森给他们讲话。

    “不要以为你们今天穿上了警服,就真的是一名公安民警了,等待你们的是一周的政治学习,三个月的全封闭式训练,达不到考核标准的,不予签订聘用合同,在培训期间违反纪律的,轻则像他们那样,重则直接开除!”

    张亚森一指外面,透过小礼堂的落地窗看以看到,铅灰色的天空上开始飘雪,阴风怒号的大操场上,常进和隋慕新正缩着脖子顶着西北风艰难地跑着。

    每个人都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除了在部队里就蹲惯了禁闭的刘汉东。

    第十七章回家过年

    常进和隋慕新都是体校毕业的学生,身体素质不错,一万米对他们来说无非出一身臭汗,但刚入警就遭到惩罚,无论如何也是一种心理打击。

    “进哥,咋整的,不是安排好了么。”隋慕新哭丧着脸问道。

    “肯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回头我打听一下,这小子有什么背景。”常进道,眼中恨意一闪而过。

    一万米跑完,人家已经在进行“科学发展观”教育了,两个倒霉蛋匆匆换了警服,来到教室喊报告,授课教员让他们进去,在最后一排就坐,很不巧的是刘汉东和林连南也坐在最后一排,冲两人比出中指。

    常进不敢说什么,只能以口型告诉对方:“我弄不死你。”

    刘汉东鄙夷的一笑,日子长着呢,在纪律部队如何整人,他太熟悉了,他有一百种方法能整死常进和他的跟班,还不会被领导批评。

    七天的政治思想学习只是餐前小菜,将培训分成两部分是因为中间隔了个春节,学员们过年不过年无所谓,可是教官们得过年啊,所以中间有个七天的假期,可以让学员们放松一下,毕竟等待他们的将是三年无休的漫长服役期。

    学习期满这天,已经临近春节了,各单位都没有心思工作,大街上充斥着公车,忙着送礼走关系,警官学院小礼堂考场里,一百五十名考生正伏案答卷,七天的政治思想灌输需要一次考察。

    刘汉东当年高考成绩很好,这种死记硬背的考卷根本难不倒他,别人都头疼的大论述题,他能洋洋洒洒写几百字的答案,很快做完试卷,交卷出场,常进和慕新还在抓耳挠腮,试卷上一片空白。

    考完不能直接走人,下午还有政治思想课,刘汉东正蹲在教学楼外的花坛上抽烟,只见张亚森倒背着手过来了,赶紧掐灭烟头站起来敬礼。

    校园内倒是不禁止抽烟,但这不影响张亚森找茬。

    “你考完了?”

    “报告教官,我考完了。”

    “考完你就出来了?”

    “报告教官,我怕影响同学们考试,就先出来了。”

    “如果这是战斗,你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就能将战友们置于敌人的包围中么!一万米,顶风跑,立刻!”张亚森吼道。

    刘汉东差点气笑了,不过作为部队里混了八年的中士来说,他懂得这是教官在杀学员的威风,同时建立自己的威信,这回活该自己倒霉,他没有顶撞,乖乖去跑步了。

    张亚森走进考场,将刘汉东的试卷拿来看了看,眉头一展,这小子看起来很粗豪,但是字迹非常飘逸俊朗,硬笔书法相当过人,答题也很有水平,面面俱到严丝合缝。

    看看窗外,刘汉东在大操场上迎风跑步,挺胸抬头,神采飞扬的,张亚森嘴角浮起一丝笑意。

    下午,最后一节课结束后,学员们的心都飞了,但是还得强压着蠢蠢欲动的玩心等着教官宣布成绩。

    张亚森黑着脸拿着一张纸走进了大教室,干咳一声道:“你们这一期,是我见过素质最差的!文化课一塌糊涂!得亏是让你们当防暴警,要是干刑警、缉毒警,就你们这智商,死八百回都不多!”

    大家都深深低下了头。

    “我宣读一下这次考核的名次,考得好的不要骄傲,考的不好的也不要灰心丧气,第一名,刘汉东,95分……”

    掌声响起,只有林连南一个人鼓掌,别人都像看傻逼一样看着他,林连南赶紧停手,将头埋进了裤裆里。

    张亚森威严的扫视一周,继续宣布成绩,一百五十名学警,三十人没考及格,及格的人里,六七十分的居多,考到九十分以上的奇葩就五个人,除了刘汉东之外,都是女生。”

    林连南考及格了,因为他坐的离刘汉东很近,眼睛斜一斜,答案就来了,所以考了个七十五分,常进和隋慕新就没这么幸运了,只考了五十几分,好在这次考试不是最终考核,否则直接脱衣服滚蛋。

    假期开始了,学员们换上便装,陆续离开校园,警官学院的普通学生早就放寒假了,所以校门口冷冷清清,连辆黑车都没有,大家缩着脖子跺着脚,在公交站台上苦苦等待着,这里地处郊区,公共汽车半小时才能来一班,地上满是积雪,天冷路滑,车不知道啥时候才能来。

    也有不少学员是有车的,比如常进,他开一辆本田CRV,隋慕新神气活现的坐在副驾驶位子上,两人商量着要带几个女学员进城,顺便拉进一下关系。

    “那个小妞叫赵良璇,她爸是海关的,估计培训完她就进出入境管理局了。”常进对这些同学的社会关系门清的很。

    “那必须得联系一下啊。”隋慕新道。

    “必须的,咱们现在就得编织关系网了,再说这小妞长得不错,哈哈。”常进驱车过去,探头出来:“美女,要搭车么?”

    赵良璇喜滋滋道:“不用,我们有车。”

    正说着,一辆车身上涂着北斗七星的白色富康从校园里出来,车门打开,三个女学员喜笑颜开的钻进了后排,坐在驾驶位上的正是刘汉东,抬头给常进打了个招呼:“不好意思,先走了。”

    “我操!”常进狠狠一砸方向盘。

    “进哥,那边还有几个妞。”隋慕新指着远处几个眼巴巴的恐龙道。

    “你怎么不去死。”常进没好气的踩油门开车走了。

    “进哥,你打听清楚了么,刘汉东什么背景?”隋慕新问道。

    “听说是宋剑锋打过招呼的人。”常进愤愤然道。

    “那不好弄啊。”隋慕新倒吸一口凉气。

    富康车里,三个女学员叽叽喳喳,欢笑连连,刘汉东又高又帅学习又好,是这一批学员中的佼佼者,自然最受女学员欢迎,连带着林连南也跟着沾光。

    “其实我是宋厅长介绍来的,宋厅的爱人是我三姑,一般人我不告诉他。”林连南显摆着自己的路子,有些直白,但很有效果。

    “呀,那你培训结束肯定要分到好单位去了。”一个能打七分的女学员毫不掩饰羡慕的心情。

    “我倒是想锻炼一下自己,先干一段时间的特警,有了基层的工作经验,才能更好的提高自己,我的目标不高,三十岁以前到正科。”林连南发扬退伍兵的光荣传统,吹起牛逼来不打草稿。

    刘汉东听了偷笑,也不拆穿。

    上回两人聊起来,林连南说了实话,宋厅的爱人确实姓林,但和林连南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倒是刘汉东亮出西服衬里上丝绣的宋剑锋姓名拼音和公安厅监制的字样,把林连南吓得差点尿了。

    把女学员们和林连南送回了家,刘汉东自己也开始准备回家过年。

    铁渣街上,屠记牛肉村已经关门,山炮带着老婆和小舅子搭乘阚万林的车回老家过年,住在楼下的小丽也房门紧锁,早早回乡了,朱小强已经买到了回安徽老家的车票,优哉游哉的打着游戏,见刘汉东回来,有些局促:“东哥,借你那四百块钱,还得过一段时间才能还。”

    “不忙,等你找到工作再说吧。”刘汉东回屋收拾了行李,下楼和火联合夫妇告个别,又给马凌打了个电话,这就要踏上回家的旅途。

    忽然他发现梅姐的洗头房已经开着门,将车停在门口,进去一看,屋里堆着大包袱小行李,梅姐正蹲在椅子上抽烟,浣溪可怜巴巴的站在一旁。

    “咋回事?”刘汉东问道。

    “刚从长途汽车站回来,人山人海啊,听说路上下雪,很多车次都晚点,我一生气退票了。”梅姐道。

    “不回家怎么过年?”刘汉东摸摸小燕儿的脑袋。

    “就在铁渣街上过,买点菜打点酒,不就是过个年么。”梅姐吞云吐雾,说得轻松,但从她眉宇间能看到深深的乡愁。

    浣溪嗫嚅道:“姐,再等等兴许车能来。”

    “来了也不坐,气死个人。”梅姐依然气呼呼的,大概是个车站工作人员吵架了。

    刘汉东哈哈大笑:“坐我车走啊,不收你钱。”

    梅姐笑了:“那怎么行,姐让你摸一把,抵车费。”说着用大胸顶了顶刘汉东的胳膊。

    “免了,你这个车费太多了,我还得找钱。”刘汉东拎起行李,“要走趁早,我看这天还得下雪。”

    梅姐的行李不少,浣溪只有简单的一个小包,东西统统塞进后备箱,后排座椅上也放了不少,梅姐抱着小燕儿坐在后面,浣溪坐在副驾驶位,刘汉东给车轮安装上橡胶防滑链,开始艰难的回家之旅

    浣溪和梅姐都是平川人,平川市虽然地处江南,但经济不发达,不通高速公路,连天大雪导致道路结冰,湿滑难行,到处都是抛锚的汽车和交通事故,即便是刘汉东这样的老手,也只能保持在五十公里的时速。

    半夜一点,终于抵达平川市,距离梅姐和浣溪的老家还有上百公里,为了节省住宿费,刘汉东喝了罐红牛,继续上路,连夜赶路。

    路越来越难走,车越来越稀少,刘汉东却终于找到了当年在高原雪路上行车的感觉,越开越精神,小燕儿和梅姐早已呼呼大睡,浣溪却一直醒着,陪刘汉东说话,讲故事,猜谜语,生怕他打瞌睡。

    凌晨时分,终于抵达一个小镇,白色富康已经看不出颜色,车身上满是污雪和烂泥,劣质防滑链也坏了。

    小镇的泥泞道路上,一辆装着高音喇叭的小货车缓慢驶过,喇叭里传出非标准普通话:“迎春节大酬宾,县光荣商场所有商品一折起……”

    灰色建筑物墙壁上,刷着广告和计划生育的标语,唯一亮色是一面广告牌,上面印着海景别墅和大片的薰衣草,下面是一排字:普罗旺斯花园,五千元/平方米起。

    梅姐不知道啥时候醒了,倚在车门上点燃一支烟,“我的理想就是回家买上一套这样的房子,再开个小服装店,供小燕儿上大学,嫁个好人家,我就在老家安安稳稳,幸幸福福的过下半辈子。”

    风吹起她的头发,梅姐的眼神有些迷离,显然是陶醉在自己的中国梦之中。

    第十八章穷山僻村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刘汉东去加油站加油,镇上没有中石化中石油的网点,只有私人小加油站,老板是个粗壮汉子,瞅了半天说这不是梅子么。

    原来是老熟人,梅姐上前用当地土话聊了几句,汉子伸手欲捏梅姐的屁股,被她一巴掌打开,嬉笑着走开,打开加油机给富康加油。

    “说什么呢?”刘汉东问。

    “我让他别掺水,加真汽油,小地方加油站见外地车就坑人,要的贵不说,还给你掺水,搞不好发动机都能弄坏。”梅姐解释道。

    刘汉东看看手机:“不早了,加了油赶紧走吧,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我把你们送到家门口。”

    梅姐说:“不慌,今天是集,先买点东西再说。”

    时间还早,刘汉东借了一把扫帚,将车身上的脏东西扫掉,打了盆水擦了擦,富康恢复了本来面目,镇上有本地人开的早点摊子,去吃了一碗稀饭,几根油条,在加油站的休息室里眯了一会儿。

    集市开始了,各村来的乡民摆起摊子卖猪肉、农产品,鞭炮、烟花,对联、门神,以及大城里里批发来的廉价衣服鞋子,小五金、塑料制品等。

    梅姐买了一个猪头、两个肘子,一些鞭炮烟花,还有几双儿童棉鞋,铅笔盒文具等,这些是买给村里孩子们的,每年都少不了。

    雪早就停了,今天老天爷赏脸,是个大晴天,集市上熙熙攘攘,县城来的公交车不停鸣笛,穿过人群开进汽车站,站外停了几辆带蓬的机动三轮,都是跑附近村落的黑车,返乡的人们往往带着很多行李,偏远村落不通车,只能坐这个。

    富康再度启程,穿过热闹的集市,驶向十公里外的蓝田村,道路两旁的树枝上挂满冰雪,景色宜人,刘汉东打开CD机,放着许巍的《蓝莲花》,跟着哼唱起来,对面来了一辆马车,枣红马喷着热气,车上坐着几个乡民。

    梅姐拍拍刘汉东的肩膀:“慢点,碰见熟人了,打个招呼。”随即降下车窗摆手喊道:“小石头!”

    马车停了下来,车上一个穿双排扣涤纶西装里面套了至少三件毛衣的清瘦男子扶了扶眼镜,喊道:“若华,你回来了。”

    一声若华喊的梅姐脸上绯红,洋溢着少女才有的娇羞。

    “嗯,回来过年,你赶集去啊?”

    “赶集去,这是?”男子看了看驾车的刘汉东。

    “这是刘警官,我省城的朋友。”梅若华自豪的介绍说,刘汉东向他点点头。

    浣溪也招呼了一声:“石老师好。”

    “那你们先回去吧,我上集买点东西。”男子道。

    “行,回头见。”梅姐很高兴的和男子挥手告别。

    “你初恋情人?”刘汉东问道。

    “瞎讲什么。”梅若华将女儿抱在怀里:“小燕儿,刚才见人怎么不喊?”

    小燕儿说:“我又不认识他。”

    刘汉东看了看后视镜里的小燕儿,忽然觉得和那个男子长得有点像,不过他没说什么,将这个疑问埋在了心里。

    继续前行,道路反而不如想象的那么难走,至少对于一个偏僻的村落来说有些过于宽阔了,梅姐解释说村里开了煤矿,平时卡车来来往往的把路都压坏了,也没人出钱修。

    “村里有煤矿,咋还这么穷。”刘汉东奇道。

    “煤矿是村长家承包的。”梅姐说。

    “哦~~~”刘汉东明白了。

    开了十公里,终于抵达目的地,蓝田村,村口矮墙下,坐着几个晒太阳的老人家,看不出本色的破棉袄,茅草编的毛窝子鞋,见梅姐从车上下来就喊道:“花妮儿,你回来了,你爹念叨你大半年了。”

    他们说的是平川乡下土话,刘汉东勉强能听懂,他上前给老头子发烟,老人家们一个个张开缺牙的嘴笑起来,将烟夹在耳朵上,冲远处喊道:“他七大爷,嫩闺女回来了。”

    梅姐家的房子在村里算比较上档次的,上下两层的小洋楼,外面没粉刷,直接就是红砖墙,大铁门里是马赛克的影壁,院子里还有一条狗,梅姐的父母都是老实本分的乡下人,老头子穿着黑呢子大衣,肩膀上满是头皮屑,戴一顶帽圈都油了的干部帽,老太太穿着黑色的大棉袄,见闺女回来就开始抹眼泪。

    这房子外面看起来比村里那些低矮的平房气派许多,屋里却不咋地,墙壁胡乱刷了一层涂料,地上铺着气味刺鼻的地板革,唯一的家电是一台纯平彩电,老两口有些拘谨,老头子不停的招呼客人吸烟,喝茶,翻来覆去就这两句。

    梅姐说还有事,先送浣溪回家,拎了一条肘子和一挂鞭炮,让小燕儿陪姥爷姥姥说话,带着浣溪和刘汉东出门去了。

    村里年味很浓,不时有零星鞭炮声响起,孩子们小脸冻得通红,穿着破衣烂衫在野地里跑,狗们见了生面孔,要么气势汹汹的狂吠,要么摇尾乞怜,时不时有一两头脏兮兮的肥猪路过,哼哼唧唧的,大概还不知道自己的生命就要接近尽头。

    浣溪的家在村尾一个土坡上,三间快要塌了的房子,半截砖头半截土坯,屋顶铺着茅草,歪歪斜斜的门框旁挂着玉米和辣椒,一条瘦骨嶙峋的狗从院里跑出来,直扑浣溪。

    “来福!”浣溪蹲下来抱着这条狗亲昵的喊道。

    来福汪汪叫起来,屋里出来一个脸色蜡黄的中年男子,大概就是浣溪的父亲蓝老师了。

    “妮儿,回来了,她姐,辛苦你了,这位大兄弟是?”蓝老师扶了扶眼镜道。

    “省城的朋友,开车送俺们回来的。”梅姐说说笑笑,进了屋子。

    进了蓝家,刘汉东才知道什么叫家徒四壁,除了梁头上挂着的黑漆漆腊肉,家里就没啥值钱的东西了,床铺是木板和砖头搭成,上面的被褥已经变成黑色,长期卧床病人产生的骚臭气息弥漫在屋里,床上躺着一个枯瘦的妇人,想必就是浣溪瘫痪多年的母亲了,她只是笑笑,就算打过招呼了。

    蓝老师将床下的尿罐子往里踢了踢,招呼客人落座,可是家里只有一把像样的椅子,谁也不好意思坐。

    忽然一个少年跑了进来,大喊一声:“姐!”

    “弟弟。”浣溪看到弟弟,亲的不行,姐弟俩长相酷似,少年虽然清瘦,但五官秀气,皮肤白皙,眼睛大大的,倒像个女孩子,他穿一身破旧不堪的中山装,脚下的烂棉鞋已经露出了脚趾,一双手上满是冻疮。

    梅姐将肘子和鞭炮放下,问蓝老师:“叔,年货办齐了么?”

    “差不离了,乡里领导来慰问过了,送了面粉和豆油哩。”蓝老师扶了扶眼镜,情绪比较激动,“党的政策好啊,逢年过节都照顾俺们这些困难户,等二小子有出息了,一定要回馈社会,报答党的恩情。”

    梅姐说:“妮儿在我们美容院干了几个月,表现很好,我准备给她加工资哩,过了年,还让她跟我打工去。”

    蓝老师高兴起来:“谢谢你了,要不是你张罗,二小子的学费都没着落。”

    床上的蓝母也连声道谢:“真是麻烦你了花妮儿,咱村出去的这些个人,就你最有出息。”

    “一个村的,这点照应还没有么,那啥,我回家了,有啥需要的招呼一声啊。”梅姐不想多停留,起身告辞,蓝老师和浣溪姐弟送出去很远,来福也兴奋地在旁边撒欢。

    “别送了,再送就到家了。”梅姐道。

    “那行,慢点走,谢谢了。”蓝老师再度向梅姐和刘汉东道谢。

    两人慢慢走回去,刘汉东半晌才吐出两个字:“真穷。”

    “蓝老师以前是民办教师,后来国家一刀切把他们这些老民办都给辞了,村里的小学也撤了,他就没了生活来源,又得了肝病,一家人的希望都在二小子身上了,妮儿的弟弟,比姐姐学习还好哩,回回全校第一。”

    回到家乡的梅姐,没有了往日的风骚妩媚,仿佛真的成了蓝家人心目中的“美容院经理”,“村里混的最出息” 的人。

    明天就是除夕了,刘汉东决定立刻出发,梅姐说啥不放,非得留他吃了午饭再走,家里锅屋开始烧火做饭,烧开水给猪头拔毛,炸丸子,蒸馒头,村里的大姑娘小伙子都跑来串门,梅姐俨然变身知心大姐,给弟弟妹妹们讲着城里的各种段子,鼓励他们走出去闯世界。

    中午饭提前到十点半进行,梅姐的老爹请了一些人来陪坐,其中就包括蓝老师,还有先前遇到的石老师,据说他是乡中心小学的教员,在村里也算个人物。

    梅姐吹嘘刘汉东是省城来的警官,大家对他都很尊敬,因为下午要开车,没人灌他酒,以茶代酒,家常便饭,十二点结束,一群人送刘汉东上车离开村子。

    刘汉东开着富康离开了蓝田村,行驶着坑坑洼洼的道路上,忽然回头望去,土坡上,浣溪正冲自己招手,身影越来越远,越来越小。

    在手机GPS导航的指引下,刘汉东很快上了省道,路上的积雪已经开始融化,他一路疾驰,归心似箭。

    第十九章封闭式训练

    除夕中午,刘汉东终于回到了江北家中,由于外来流动人口大量返乡,城市显得比以往空旷许多,道路也不再拥堵,空气中弥漫着年的味道,但不知为何,比小时候的年味淡了许多。

    刘汉东家里的情况比较特殊,母亲改嫁多年,和刘家的来往不多了,继父贺坚是外地人,家里已经没什么人了,所以逢年过节都是在自家单过,儿子就要两边跑,年夜饭总是在爷爷家吃。

    下午四点多,家里就开始做年夜饭,煤机厂宿舍里饭菜飘香,六点钟饭局开始,三口人面对着满桌丰盛饭菜,老妈笑道:“小东,把制服穿起来。”

    虽然百般不乐意,刘汉东还是换上了警服,一丝不苟的戴上了大檐帽,妈妈看见,心花怒放:“我儿子当警察了,有出息了。”说着说着就落泪,一如八年前刘汉东第一次穿着军装回家探亲的时候。

    “大过年的,哭啥,喝酒。”贺坚端起了酒杯,以家长的身份讲了几句话,无非是继往开来,好好过日子之类,妈妈和刘汉东举杯共饮,拿起筷子吃饭,说说笑笑,其乐融融。

    吃完了这顿饭,刘汉东拎着做好的菜步行前往滨河小区爷爷家,陪老人家过年,家里冷冷清清,没什么准备,大伯一家人也没来,爷爷坐在竹躺椅上孤独的看着电视。

    和往常一样,刘汉东下厨做饭,将带来的菜热一下,又下了一锅饺子,热腾腾的端上桌,电视里春节晚会已经开始了。

    爷爷从柜子里拿出一瓶陈年茅台来说:”小东,今天喝这个。”

    “八二年的茅台,比我年龄都大,是不是太奢侈了?”刘汉东看着酒瓶啧啧称奇,爷爷藏了不少好东西,小时候他还在枕头底下翻出过勃朗宁呢,这瓶茅台也只是爷爷众多藏品之一。

    “爷爷没多少年活头了,过年不喝,啥时候喝,开!”爷爷虽然老了,依然保持着金戈铁马说一不二的军人风范。

    刘汉东打开了茅台酒,酒香四溢,门外传来嚷嚷声:“什么酒,这么香!”原来是大伯一家人来了,他们也是吃过饭来的,陪老人家过个年,看看晚会。

    刘家人在圆桌旁落座,电视里的朱军开始煽情,大家喝着酒看着电视,气氛有些沉闷,过了一会儿,大伯说话了:“爸,汉南处了个对象,人还不错,就是嫌咱们汉南没房子……”

    “嫁人是嫁房子么,这样的女子,不要也罢。”刘骁勇正色道。

    大伯被堵了回去,不说话了。

    大伯母说:“爸,您说您老存那么多钱干啥,放在银行里利息那么低,不如拿出来放债,十二点五的利息,按月领利息,绝对稳妥。”

    刘骁勇道:“什么时候允许私人开银行了?”

    大伯母说:“省城汉威融资公司在咱江北的分公司,正规企业,规模很大的,几十亿的资产,比银行还有钱。”

    “我看是骗子吧。”爷爷虽然老,一点不糊涂,“现在经济形势这么差,哪有这么高的利率,肯定有猫腻。”

    话不投机半句多,大伯一家人这顿饭吃的索然无味,招呼在沙发上玩手机的儿子:“汉南,别玩了,时间不早了,该回去了。”

    大伯一家人走了,屋里又冷清起来,刘骁勇拿起酒瓶:“小东,咱爷俩把这瓶茅台消灭掉。”

    除夕就这样过去了,大年初一早上,马凌就打来电话拜年,刘汉东还特地打开免提让爷爷听听未来孙媳妇的声音,马凌打过电话后,陆续又有好多朋友打来电话拜年,其中包括美国打来的越洋电话,舒帆还惦记着这位大哥哥呢。

    春节只有短短六天假期,刘汉东和一些江北籍退伍的战友聚了聚,依着妈妈的意思,穿着警服陪着她去拜访了一些老同事、老朋友,无非是炫耀儿子考上了省城的特警,这些退休的阿姨大妈们难掩羡慕之色,纷纷主动提出给刘汉东介绍对象。

    “我儿子已经找好对象了,省城公交公司的驾驶员,正式工。”妈妈骄傲地说。

    刘汉东只是三年期合同制特警,没有执法权,没有正规警号,但在妈妈眼里,儿子俨然就是正儿八经的警官了,刘汉东也故意不去提聘用制民警这一茬,且让老人家自豪一回。

    假期很快结束,刘汉东返回省城,将富康寄存在铁渣街上,自己去了警校参加为期三个月的封闭式集训。

    这个冬天有些冷,一百五十名学警穿着单薄体能训练服站在寒风呼啸的大操场上集合,张亚森脖子上挂着哨子,穿一身藏青色作训服站在他们面前,开始讲话。

    “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国家暴力机器中的一份子了!三个月的封闭式训练,不许请假,不许擅自离开,训练期间不许携带通讯工具,不服从纪律者,一次批评,二次记过,第三次,直接开除!”

    队伍一片沉寂,没人敢悄悄说话。

    张亚森两鬓斑白,目光锐利,严厉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语气却和缓了许多:“我知道,你们中的很多人有后门,有关系,训练结束就会分到好单位,过不了一年半载就能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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