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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体待命,不许乱走,手机不许关机。”耿直说完,亲自下去提审犯人了,过了一会儿,有人送来几十份盒饭,大家狼吞虎咽吃了,大队有一间休息室,里面是大通铺,吃饱喝足的警察们各自倒卧休息,很多人头沾着枕头就打起了鼾。
刘汉东精神很足,负责值班看着电话,方正也没睡,丢给他一个半旧的诺基亚1110:“先用着,回头帮你申请新手机。”
“这也行?”刘汉东高兴起来。
“当然行,公安局集团号,内部拨打免费,这可不是福利,是为了工作方便。”方正在旁边坐了下来,拿起不知道谁的烟盒,递了一根给刘汉东,自己也点了一支,开始给他上课。
“我简单给你科普一下吧,目前市面上比较流行的毒品有三类,第一类,吗啡类,主要是金三角那边过来的海洛因、鸦片,俗称叫‘菜’;第二类是氯胺酮类,就是常说的K粉,行话叫‘KA’;第三类是甲基苯丙胺类,就是冰毒,常说的麻古就是冰毒的制成品,冰毒行话叫‘肉’,麻古叫‘果果’,‘子子’。这三种硬毒品,除此之外,大麻摇头丸这些成瘾性不太大的,叫软毒品。”
刘汉东很虚心的听着,方正主动来传授自己这些知识,说明人家把自己当兄弟看待,这种时候是不适宜装逼充大的,必须敞开心窝子面对。
“现在玩菜的不多了,基本上都是些老道友,吗啡类的用针扎,身上扎满针眼,起初扎手,后来是大腿内侧,甚至股静脉,同时消瘦、脓肿、指甲脆化、睡觉磨牙,这都是吸毒者的特征,稍微留意就能察觉,因为共用针头的多,这个圈子里各种病泛滥,肝炎、病毒性心内膜炎、败血症,尤其是艾滋病,吸毒者吸的倾家荡产,骨瘦如柴,家破人亡,没啥可供吸毒的了,就卖淫,女的卖,男的也卖,道德沦丧到了极点,毒瘾上来,为了一口白粉,让他杀自己爹娘,杀亲生儿子都不会犹豫。”
方正说的很沉痛,刘汉东也领悟了为什么这些缉毒警察游走在死亡线上却义无反顾,因为他们看到的毒品造成的惨剧实在太多了。
“我们现在主要打击对象是冰毒,与吗啡类不同,冰毒不是天然毒品,是在麻黄素化学结构基础上改进而来的新型毒品,能当兴奋剂用,也能当伟哥用,男女皆宜,近江市场上就是以溜冰为主,一帮男男女女聚在一起,用自制的冰壶吸食毒品,完了大家一起嗨,我们就见过这样的情景,一个KTV包房里,十几个男女全不穿衣服,他妈的比日本还劲爆。”
刘汉东顿时感兴趣:“怎么处理的?”
“还能怎么处理,全拉走戒毒去。”
“我是说,你没拿手机拍点什么?”
“拍了,在电脑里呢,我开给你看哈。”
两人趴在电脑前分析起“案例”来,啧啧称奇,这些个吸毒人员,男的不说,女的个个都是绝色,无论身材相貌,拉出来都是校花级别的,让人唏嘘不已。
正看的过瘾,下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耿直带着几个人上来了,面色一如既往的严肃:“招了,制毒工场在平川,立刻召集弟兄们,准备出发!”
“是!”小方跳起来去喊人。
“你跟我来。”耿直招呼刘汉东,两人来到地下室枪库,值班警察打开铁门,混凝土墙上挂着各式各样的武器,包括但不限于所有国产轻武器。
“挑一件重武器,最好以前习惯用什么就拿什么。”耿直说。
刘汉东看花了眼,这里有56冲,56C,81杠,03式,97式,85狙,88狙,各种手;54、6…4、77、84,包括著名的glock系列,P228,M1911A1。
“这个吧。”刘汉东拿了一支M1911A1军用手枪,又拿了一把德国造MP5伸缩枪托的冲锋枪。
“我不建议你用这个,冲锋枪压不住毒贩的火力,他们都用M4了,你至少得用这个。”耿直从枪架上拿下一支97式突击步枪。
“这个也行,就是在部队用的太多,腻歪了,想玩玩德国货。”刘汉东说。
耿直一笑:“这不是德国货,是重庆造的仿MP5。”
刘汉东只好拿了一支97式突击步枪,又将M1911塞在腰带上。
“走吧,这次任务,你是突击手。”耿直在武器领取登记簿上签了字,带着刘汉东匆匆上去,弟兄们已经起床了,只睡了一个多小时的他们个个神情萎靡,无精打采。
“伙计们,毒贩招了,制毒工场就在平川,我们必须连夜过去捣毁它,不然以毒贩的机警,明早就会察觉不妙,具体部署车上说,出发!”
一声令下,大家上了车,三辆汽车驶出了基地。
刘汉东摸出诺基亚手机看看时间,现在是夜间0点二十。
白天一共抓获了三名毒贩,除了那个林小武之外,另外两个都是毒枭级别的人物,耿大队以死缓为条件换取其中一人交代,他们的加工点设在平川,利用南方运来的原料制造冰毒,规模相当大。
毒贩警惕性很高,必须争分夺秒,时间仓促,来不及调动武警,凭着禁毒大队的战斗力,耿直相信可以攻克这个制毒工场,他展开一张草草绘制的地图,向大家讲解制毒工场的位置和布局。
“制毒工场位于平川郊区一处民营工业园,伪装成食品加工厂,面积很大,有五名人员,四头猛犬,装备有轻武器,这儿是车间,这儿是卧室,这里是大门,我们从四个方向突入,直接抓捕,拒捕的话可以当场击毙,下面分派任务,方正、刘汉东,小勇,你们是第一组,从正面突入……”
车开的飞快,任务布置完,又迷瞪了一会儿,三点钟抵达平川高速公路收费站,平川市局缉毒中队的同行已经等在这里,大家碰了一个头,决定按原计划行动。
月黑风高,民营工业园内一片寂静,经济大环境不好,很多厂子都关张了,只留下一两个守夜人,路灯也不亮了,大张旗鼓的进入恐怕引起毒贩警觉,干警们下车前行,很快聚集到制毒工场附近。
耿大队拿起夜视仪看了看,这家“食品加工厂”伪装的很像样子,大门和围墙上都有摄像头,墙上还有电子围栏,碰到就会触发警报。
一名警员爬上树,用热成像仪器进行观察,工厂内一共有五个人,办公楼内两人躺卧,车间内三个人半躺,还有四条犬只在院内或走或趴。
实际情况与情报符合,耿大队看看手表,点点头,大家在车里已经穿上了防弹背心,戴上了凯夫拉头盔,全部装备喉震空气耳机,部分突击手装备夜视眼镜,还有钢制防弹盾牌和突击步枪,外围有狙击手掩护。
切断电子围栏这种活儿对缉毒警察来说很简单,一分钟后,四组人马全部翻进院子,抛出加了特殊香饵和毒药的肉包子,巡逻的杜宾犬猛扑过来一口吞下,不到几秒钟四头全部麻翻,警报解除。
工厂有一座车间,一座两层办公楼,刘汉东主攻的是车间,他背着突击步枪,一手端着盾牌,一手举着手枪,手腕一翻,M1911侧九十度,通过盾牌上的防弹玻璃视窗瞄准前方,等待爆破手炸开大门。
卷帘门下方安放了四块黄色塑胶,插上导线,一按开关,连续炸响,两名警察从两头掀起卷帘门,先投了一枚震撼弹进去。
两颗非杀伤性炸弹炸完之后,突击组进入,刘汉东戴上夜视仪,持盾突入,黑漆漆的车间里枪声乱响,被震撼弹炸的头晕目眩的毒贩看不清东西,从床上爬起来抓起手枪胡乱开枪。
一枚子弹击中了防弹钢盾,刘汉东立刻还击,身后的同事也卧倒在地,用79微冲倾泻了一个弹匣的子弹过去,
车间里子弹横飞,通过夜视仪的镜头看见一个绿色的世界,到处堆满了装化工原料的塑料桶,毒贩就躲在后面胡乱开枪顽抗,刘汉东迅速打完手枪子弹,将背后的突击步枪拽过来,一个点射下去,子弹穿透塑料桶,毒贩中弹不动了。
三名毒贩中弹被俘,办公楼方向的战斗也结束了,兵不血刃抓获两名疑犯,其中一名为女性。
行动圆满成功,车间里堆积如山的制毒原料让大家惊叹不已,如果都制成冰毒流入市场,得造成多大社会危害啊。
耿大队当即提审,其他同事在平川同行的配合下彻底搜查此处,这些工作都不是刘汉东擅长的,他趁机躲个懒,到大门外找个旮旯抽烟去。
此时才五点钟,天蒙蒙亮,一辆江C牌照的轿车沿着工业园的柏油路开了过来,车里就一个人,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
刘汉东将烟蒂一丢,迎了上去:“哎,你找谁的?”
他穿着警服外面罩着防弹背心,男子似乎吓了一跳:“哎呀对不起,走错路了。”
“下车。”刘汉东喝令道。
男子惊慌失措,伸手去解安全带,一只手却握住了座位旁的上膛手枪,隔着车门就开了枪。
耿大队正在审讯毒贩,那个女人哭天抹地说她是做皮肉生意的,在微信上谈好价钱过来的,不知道这里的人是干啥的。
糟糕,五个人少了一个!耿直暗道不妙,此时外面传来一声枪响。
第三十五章学籍不好办
刘汉东觉得小腹很疼,这种感觉就像当年他上初中的时候被街上的混混用台球杆狠狠捣了一下那样,这一刻他知道,自己中弹了。
驾车的男子惊慌失措,并没有继续开枪,而是挂倒档仓皇离开,刘汉东强忍着剧痛拔出七七式手枪,枪没上膛,他知道这种枪是可以单手扣动扳机护圈上膛的,以便增加实战中的效率,抢得先机,可是扣下去之后只觉得护圈回弹的力度很大,手都打得疼,连续开枪,砰砰砰,子弹打中了汽车的引擎盖,因为子弹威力太小,大概只是打到了风扇,汽车的行动并未受到影响,怪叫着逃离。
工厂里冲出战友,端着自动步枪向汽车射击,可是距离已经很远,没打中关键位置,汽车在开阔处一个甩尾摆正方向,加大马力逃窜了。
因为车不停在附近,同事们没法追击,只能恨恨收枪,耿直过来查看刘汉东,只见他坐在地上,背靠着电线杆,防弹衣的半圆形下摆上,嵌着一枚已经变成蘑菇状的手枪子弹头,青烟袅袅,子弹头陷进去一半,要不是这件防弹衣规格较高,刘汉东就得重伤。
“奔雷手,怎么样?”小方上前要搀扶刘汉东。
“别动他,先缓一缓。”耿直制止小方。
这颗子弹打穿了车门再打中防弹衣,动能被消耗了许多,但依然强劲无比,小腹又是人体最柔软的部分,里面是肠子,经不起重击,刘汉东脸色很难看,扭头呕吐起来,吐了几口才舒服,解开防弹衣,慢慢站了起来。
“车号我记下来了,是江Cwz235,车型是老款别克君威,右车门上有弹洞,大概三十来岁,戴眼镜,蓝色竖条纹衬衫,三七分头,大众脸。”
刘汉东慢慢说道,耿直听完,立刻请平川同行进行协助,全市缉拿这辆别克君威,并且请当地公安机关提高警惕,这是穷凶极恶的毒贩!
方正要搀扶刘汉东,被他拒绝:“屁大点事,又没打着。”自己拎着防弹衣走了回去,找个地方坐下,从防弹衣上抠出蘑菇弹头,又拿出昨天的手榴弹保险销,不禁苦笑。
“刚到禁毒大队不足一天,就收到两份礼物,怎么样,开心吧?”小方坐过来,递给他一支烟。
“简直爽死了。”刘汉东说,他也是战场上过来的人,经历过生与死的考验,但是对缉毒警这种整天游走在死亡线上的生活还是有些不习惯。
方正抽了口烟,悠悠道:“其实我也遇到手榴弹,是耿大队救了我,他一脚把我踹开,扑在冒烟的手榴弹上……”
“怎么现在还活蹦乱跳的?”刘汉东不解。
“那是一枚哑弹,二战时期的家伙,失效了。”方正拍拍刘汉东的肩膀,“奔雷手,放宽心,越是不怕死的,子弹越是绕着你走,也活该你倒霉,我们攻坚的一个案子正到了冲刺阶段,最近特忙,平时也不是天天枪战来着。”
远处耿大队和当地缉毒中队的警察发生了争执,大概是关于管辖权的问题,耿大队要把人犯和罪证都带走,当地警察说他们也盯了这个地方很久了,坚决不放。
“好吧,我让禁毒总队的领导和你们领导打招呼。”耿直拿起了手机,可是打了几个电话未能奏效,因为现在还不到上班时间,找不到大领导进行协调。
协调需要时间,耿直留下看守的人员,让弟兄们进城吃饭。
民营工业园很萧条,方圆几公里没有卖早点的地方,方正带着刘汉东和几个伙计,驾车在附近转悠,发现一处卖包子胡辣汤的摊点,于是停车吃饭,点了几斤包子,每人一碗汤,刘汉东四下打量,这里是平川市郊,时间尚早,街上门面开的不多,对面是一所学校,挂着平川第一高级中学的牌子。
咦,浣溪不就是这所学校出来的么,都说平川一中是北清学子的摇篮哩,穷地方的学生就知道拼死学习,升学率比省城这些名牌高中都要高,基本上九成学生都能上大学,每年都有好几个被北清大学录取的好苗子,不过真没听说这些学生毕业之后有什么大成就,估计是过于刻苦的学习耗尽了灵感和想象力吧。
早点摊开在一所旅社的楼下,这旅社是面对陪读的学生家长的,平川一中校风极严,学生谈恋爱的情况几乎没有,所有并不像其他学校附近的旅馆那样,名为旅馆,实为学生廉价炮房。
旅馆是24小时开门营业的,此时从里面出来两个人,刘汉东不由得站了起来:“梅姐,浣溪。”
真是巧,梅姐和浣溪就住在这家旅馆,想必是到平川一中来办事,昨晚来不及了先住一夜今天早起吃饭去学校办事。
“哎呀大东,怎么你也来了。”梅姐看见刘汉东,满心欢喜,浣溪只是在一旁静静站着。
刘汉东招呼她俩坐下,又点了两份包子辣汤,方正也不搭话,只顾自己吃饭,他是刑警出身,梅姐一身风尘气怎么瞒得过他,为避免尴尬,还是别问的好。
刘汉东倒没这些顾虑,他问起浣溪的学籍问题,梅姐立刻愤愤然起来:“现在的老师和我那时候真没法比,眼睛里只有钱,不给他们上供就不给办学籍,说是什么怕往届生影响升学率。”
“往届生不占升学率的吧,只计算应届生。”方正插了一句。
梅姐说:“我也闹不清楚,反正是老师也找了,教导主任也找了,校长也找了,就是不给办事,我还不知道,这帮道貌岸然为人师表的,就想着占便宜哩,要不然给钱,要不然给人,简直就是禽兽!”
浣溪咬着嘴唇低下头。
“还有半拉月就高考了,再不办学籍怎么行,白耽误一年,我找他们去!”刘汉东一拍桌子,盘子碗乱晃。
“我看行,你穿警服去,有面子。”在梅姐心里,警察就是最大的,社会上不管是谁,都得给警察面子。
刘汉东没说话,毕竟他还在执行任务之中,私自跑出去算怎么回事,无组织无纪律啊。
方正拿起手机,打给了耿大队:“耿大,奔雷手有点事儿要办,能不能给他一上午的假?嗯,好,知道了。”
挂了电话,笑呵呵道:“行了,帮你请了一上午的假,抓紧办事。”
刘汉东左顾右盼,干咳一声道:“把家伙给你吧,我带着不方便。”
他指的是配枪,那把七七式。
“没事,你带着吧,别弄丢就行。”方正吃完了一抹嘴,拎着外卖的包子上车走了。
七点钟了,平川一中的早自习铃声响起,三人吃了早饭,前往学校再次为浣溪申请学籍,重点中学的大门没那么容易进,门口站着俩保安,还有一位很负责的老大爷。
刘汉东的警服果然好使,大爷和保安都对他客客气气,简单登记后进入学校,浣溪高中就是在这里读的,熟门熟路,带着他们来到高三年级组办公室,找到了自己曾经的班主任。
这是一个胖胖的中年妇女,戴着近视眼镜,她的态度很不热情,一口回绝:“老师管不了这个,上教务科找去。”
于是又前往教务处找领导,路上刘汉东问浣溪:“丫头,你老师看样子不喜欢你啊。”
浣溪说:“俺家太穷了……”
“穷不穷有什么关系,老师不是喜欢成绩好的么?”刘汉东奇道。
“我去年落榜了,耽误了学校的升学率。”
“哦,这倒是有可能。”
来到教务处,一位国字脸的中年教师正准备出去,衬衫雪白,西裤笔挺,还打着领带。
“王主任,我们又来了,蓝浣溪的学籍还得麻烦您。”梅姐上前拦住此人。
“我说过了,不好办,学校有学校的政策,再说这都什么时候了,报名都截止了,没法办,我要去教育局开个会,你们有事找别人吧。”王主任看看手机,匆匆走了。
“等等,需要什么条件,您尽管开口。”刘汉东叫住了他。
王主任看看刘汉东:“你哪个单位的?”
“近江刑警。”刘汉东颇为骄傲的报出自己的单位。
王主任显然对近江的警察没什么兴趣,如果是平川的警察他或许还能利用到,摇摇头道:“不是什么条件不条件的,是政策不允许,政策是学校定的,你们有意见就找校长去。”
说完继续下楼,刘汉东束手无策,难道掏枪威胁王主任不成。
一个瘦瘦的男教师路过,扶了扶眼镜道:“这不是蓝浣沙同学的姐姐么。”
浣溪的弟弟今年上高一,也在平川一中,学习成绩极好,老师们对他都有印象,因为姐弟同在一个学校,所以老师们对这对姐弟有些印象。
梅姐跟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抓住这位老师请求协助,老师摇头道:“我帮不上忙,学籍的事儿都是教务处管理的,高三年级组的还能说上话,我是高一的,挨不上边啊。”
梅姐问:“到底有啥政策不让往届生考学啊?”
老师说:“往届生当然可以参加高考,不过平川一中很重视升学率,应届生还管不过来,哪有精力管往届的。”
梅姐说:“妮儿学习可好了,绝对能考上重点,不给学校丢人,还能给一中张脸哩。”
老师说:“一中最不缺的就是好学生,再说往届生不占升学率,她就是考上哈佛牛津也没用啊。”
梅姐都快急哭了:“妮儿苦读了一年,不能白搭工夫啊。”
老师说:“你急的啥啊,高考不一定要有学籍啊,有同等学力的社会人员都可以报名参加,哪怕你八十岁了呢,只要愿意就能去考。”
第三十六章熟人好办事
一语点醒梦中人,梅姐忙不迭的表示感谢,老师摆摆手说没什么,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一句话的事儿,可就是没人愿意说,班主任、教务处主任,都懒得搭理他们,真是愧对老师这个神圣的称号。
梅姐说:“再请问一下老师,上哪儿去报名。”
“教育局招生办公室,带着相关证件,高中毕业证,身份证户口本什么的,到地方再问吧。”老师说完就走了。
梅姐拉着浣溪就要走:“妮儿,去教育局。”
浣溪说:“姐,我想去看看小弟。”
自从春节后离家,一晃几个月过去,浣溪没见过父母和弟弟,想的很。
梅姐说:“既然来了就去看看,二小子在哪个教室?”
“我知道。”浣溪像个欢快的燕子一般在前面带路,刘汉东和梅姐在后面跟着,教学楼上书声琅琅,各个教室内都是正在自习的学生,小弟在高一五班,到底是重点高中,没有老师看着,教室内一点都不乱,大家都在认真看书背诵单词什么的。
一个妙龄少女和一个身材高大的警官出现在门口,教室里的读书声顿时停顿下来,六七十双眼睛盯过来,浣溪的脸有些发烫,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刘汉东眼尖,一眼瞅见蓝浣沙, 喊了一声:“蓝浣沙,你姐来看你,出来一下。”
蓝浣沙急匆匆出来,走到门外,一脸的惊喜:“姐,你咋来了。”
“姐来看看你,都饿瘦了,过的咋样?”浣溪上下打量着弟弟,小弟个子不高,比浣溪略高一点,白皙,显瘦,秀气,两人站在一起,不像是姐弟,倒像是姐妹俩。
“过得挺好,我享受希望工程待遇的,有好心人每月给学校汇款,包我的学杂费和伙食费,不用家里掏钱。”浣沙幸福的说道。
“嗯,养好身体,好好学习,将来考上大学。”浣溪平时是个楚楚可怜的小女孩,在弟弟面前却是稳重的大姐姐,她从兜里掏出一张五十块钱的钞票塞在弟弟手里,“买文具用。”
“姐。”浣沙喊了一声,眼睛湿润了。
“姐就来看看你,姐走了。”浣溪嘴上说走,脚步却挪不动。
正好高一五班的班主任来了,见状过来搭话,浣溪脸皮薄,在母校老师面前期期艾艾说不出话,梅姐也是个上不了大台面的人,倒是刘汉东侃侃而谈,向老师询问了浣沙的学习情况。
老师说:“这孩子很聪明,成绩在班里名列前茅,稳定在前三,在全年级也是排名前十的,就是还没用全力,没发挥出潜力,另外和同学关系不是很融洽。”
刘汉东也是经过学生时代的,他看得出浣沙是个老实孩子,所谓和同学不融洽,肯定是个别同学嫌他学习好,家境贫寒,所以经常欺负他,这事儿很常见。
既然来了,就得给浣沙架着点,刘汉东揽着浣沙走进教室,站在门口冲全体同学说:“我叫刘汉东,是浣沙的哥哥,我是干什么的,你们也能看出来,我就一句话,谁敢欺负我弟弟,就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他身材高大,穿着警服,本身又有一股经常杀人形成的戾气,制服的威严加上个人的气场,立刻震慑了这些高一的娃娃,平川一中到底是重点高中,虽然也收一些高价赞助生,但不成气候,总体风气还算良好,刘汉东这一顿威慑,作用相当大,从浣沙的表情上就能看出来。
“去吧,好好学习,给你姐姐争脸。”刘汉东拍拍浣沙的脑袋,打发他回了座位,三人和老师打了招呼,转身离去。
浣沙的同位问他:“那人谁啊,没听说你有个当警察的哥哥啊?”
“是……是我姐夫。”浣沙撒了个谎,其实也不算是谎言,他很期待这个大哥哥能真正成为自己的姐夫,有当警察的姐夫撑腰,自己不受同学欺负不说,家里的日子也会好过,爸妈的病也能治了……
刘汉东带着梅姐和浣溪出了校门,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教育局。
“去老教育局还是新教育局?”司机问道。
“去教育局招办。”刘汉东道。
“那兴许是新教育局,在新城区市政大楼里面的。”司机说着,径直向前开,笔直的大路两侧是造型优美的路灯,车流不多,两边绿化挺好。
司机是个碎嘴,开着车也不闲着,唠叨着:“建设新城区,这帮当官的可没少捞,这么多的路灯杆子,等民主了怕是都不够挂的。”
很快到了市政大楼,这是一片宏伟壮观的建筑区,主楼极其庞大,立方体建筑,前面是占地颇广的喷泉,两侧有副楼,上万平米的大理石广场,高高的旗杆上,五星红旗猎猎飘扬。
市政大楼的正门非常气派,是一座雄浑的穹顶,门前是电动伸缩门,挂着市政府通行证的车辆开近,门禁系统收到车上的ECT信号,自动开启,节省人力,门前有哨兵,是穿着礼服配着绶带的武警,手持镀铬的五六半自动步枪,威严神圣。
出租车开到门前,三人下车,付了车资,登记进门,大概是因为刘汉东的警服缘故,进门还挺顺当的。
教育局在市政大楼内,进了大门,是宽敞无比的大厅,地面铺着大理石,正面是万里长城的油画,门旁摆着一张桌子,坐着保安人员,问清楚他们要去的地方,指明楼层,有专门的电梯小姐送他们上楼。
梅姐见人就喜欢唠嗑,和电梯小姐攀谈起来:“小姐,在市政府上班待遇咋样?”
电梯小姐满脸倨傲,随口答道:“工资一般,福利还行。”
梅姐说:“像你们这样在市政府工作的年轻人,家庭背景都不得了,手眼通天的。”
电梯小姐露出一丝笑容,似乎很自豪。
到了三楼教育局,走廊里静悄悄的,空荡荡没有一人,办公室没有表明职能科室的牌子,只有门牌号码,推一推门,出了厕所,每一扇都是锁死的。
刘汉东从第一间开始敲,咚咚咚的敲门声回响在走廊里,没人应声,他狐疑的问梅姐:“今天星期天?”
“不是啊,今天上班的日子。”梅姐也很纳闷。
继续敲,还是没人答应,刘汉东敲门的力气越来越大,终于有一个人从走廊尽头的屋子出来,很愤怒的喝道:“敲什么敲!这里是政府机关!”
刘汉东也怒了:“政府机关没人上班,这是你们养老的地方么!”
男子看清刘汉东身上的警服,语气立刻和缓许多:“不是没人上班,现在都去开会了,你们找谁?”
“找招办。”
“哦,招办不在这儿。”
“那在哪儿?”
“在老局机关,市区里面。”
“哦,谢了。”
出师不利,三人心里都不大舒坦,出了市政大楼,外面宽阔的马路上一辆车都没有,这是新城区,开发程度还不足,出租车都没有。
不过先前载他们来的哪辆出租车并没开走,远远的停着,司机拿着鸡毛掸子在车上扫着浮灰,见他们出来就笑了:“我就知道你们过不了十分钟就得出来。”
刘汉东奇道:“为啥?”
“你们是来办事的吧?”
“是啊。”
“这不就结了,这是给老百姓办事的地方么,除非认识人,要不然十分钟就得出来,门难进,脸难看,话难听,事儿难办,别管事情大小,起码折腾你一两个月。”
招生办在市区老机关大院内,这里的建筑也是崭新的,教育局是一栋的办公楼,门口一样有保安站岗,进去之后转了一圈,终于找到招办,里面一帮年轻工作人员正在忙碌,问谁是领导,答曰领导不在,我们都是临时工,来帮忙的。
等了半个钟头,领导终于来了,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妇女,听说是社会人员报名高考的事情,立刻摇头:“不清楚政策,我们平川招办很少有社会人员参加高考的。”
刘汉东说:“很少有,那就是有了,麻烦您,我们跑好几趟了,就给办一下吧。”
妇女说:“上面没政策,我也不好办,这样吧,你们到局机关去问一下领导。”
“局机关在哪儿?”
“在新城区市政大楼。”
踢皮球啊,刘汉东恼火了,可是一点办法没有,这帮尸位素餐的官员就是属算盘珠子的,领导拨一下,就动一下,在群众面前就是稳如泰山,天崩地裂都不动的。
只能再想办法,出了教育局往外走,考虑着去教育局直接找局长解决,忽然刘汉东注意到路边停着一辆朗逸轿车,车牌号码很眼熟,仔细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想起来是那天来接被拐孩子的家长开来的。
这里是机关大院,来办事的社会车辆只能停在外面,朗逸停在固定车位上,说明此人是政府工作人员,再看风挡玻璃,确实有机关大院通行证,还有市政府家属院的出入证。
可是不清楚姓名,这里这么多机关,怎么找?刘汉东有办法,向门岗咨询,可是门岗很有警惕性,推说不知道。
刘汉东急了,猛拍车身,朗逸的警报器叫起来,楼上匆匆下来一人,打扮考究戴着眼镜,正是被拐的“小宝”的父亲。
“哟,是你啊。”他认出了刘汉东,转怒为喜。
“来平川办点事,看见你车了,问保安车主在哪儿他也不说,我就出此下策了。”刘汉东笑道。
“怎么叫下策,这是最好的办法,中午别走,我安排!上回真是太匆忙了,没来得急感谢你,刘警官,中午不许走啊,到了平川就是我的地盘了,你要是走了,就是不给我面子。”
刘汉东道:“不走,我还有事想麻烦你呢。”
“哎哟,你这话就是骂我,什么事你只管说,能办的我给你办妥,不能办的,我找人给你办,归口哪儿管的,直接找局长,局长不行找市长,市长不行找书记,平川地面上,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第三十七章平川的酒局
经过交谈,得知被拐小孩的爸爸叫高启文,是平川市政府办公室的副主任,在本市可以称得上呼风唤雨,没啥办不成的事儿。
刘汉东把浣溪准备以社会人员参加高考的事情说了一下,高启文面露失望之色:“就这个事儿,太简单了吧,我给教育局老郑打个招呼就行,不过我建议不以社会人员身份参考,随便找个中学办个学籍,跟着大家一块儿考,也方便,不然啥事都自己跑,太麻烦了。”
“高主任,这事儿就拜托你了,我还有任务,下午要返回近江。”刘汉东和高启文握手道。
“下午走啊,那中午必须安排。”高启文拉着他的手不放。
“我还有同事。”刘汉东婉言谢绝。
“一起喊上,吃顿饭而已。”高启文豪气万千。
刘汉东看看手机,已经临近中午了,自己的一上午假期快结束了,如果不按时归队就是违纪,如果再续假期就是心里没数,眼里没水,多少同事连天加夜的奋战,家里事儿一点都照顾不上,自己为了朋友就请一天假,说不过去啊。
此刻他深深理解了缉毒警察们的辛酸与无奈,家里的事儿一点照顾不上啊。
可是再看看浣溪期盼的脸,他还是不能忍心撒手不管,高启文看的是自己面子,如果自己不留下吃饭,就是不给他面子,万一再出点纰漏就麻烦了。
思来想去他还是给耿大队打了个电话,把事情说了一下,没想到耿大队很通情达理:“好啊,中午吃饭是吧,我去。”
平川人都好面子,官场中人更是如此,高启文得知江东警界有名的耿直大队长要来赴宴,觉得倍儿有面子,工作暂时先放一放,全力以赴安排中午的酒局。
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也是正科级的干部,任谁都得给点面子,高启文一通电话,联系了不少各方面重量级的朋友来陪客。
酒场上,陪客人的身份也很重要,级别太高太低都不妥,要和客人对应才行,要在当地有身份,能谈政治,能说段子,最重要一定要能喝,能陪客人喝尽兴才好。
至于酒宴场所,这个不需要低调,因为是高启文自己私人宴饮,和公务招待两码事,人家找回他被拐的孩子,属于救命恩人,隆重招待那是应该的,任谁也挑不出理来。
相比起来,浣溪的高考学籍问题,根本就不是个事儿。
高启文平时在新市政大楼上班,今天碰巧来老机关大院办事,索性也不回去了,开着朗逸载着恩人和梅姐浣溪,直接来到一家装潢豪华的大酒店,大堂经理迎上来招呼:“高主任来了,有什么安排?”
“一号大包中午有空么?”
“必须有啊,订了也能给高主任腾出来。”
“那行,我们先上去坐坐,泡壶极品龙井。”
“好嘞。”
高启文带着大家上楼,包间就在二楼,面积极其宽敞,摆四张桌子都够,里面有自助微型KTV,有洗手间,铺着厚厚的地毯,窗帘桌布都是崭新的,液晶电视足有七十寸,硬件设施在整个平川市都算一流的。
梅姐见的世面多,倒也无所谓,浣溪从没来过如此高档的场合,有些手足无策,不过高启文没注意她,光忙着招呼刘汉东了。
服务员泡了一壶茶,又拿了两盒苏烟摆在茶几上,高启文一看就说不行,换九五至尊来,自己先从包里拿出软中华请刘汉东抽,做办公室主任的人都是很有眼色的,高启文察言观色,看出刘汉东对浣溪挺关心的,立刻拿起手机打了一个电话,打完了才说:“一个朋友,是民办中学的校长,都是自己人,这些小事儿一句话就办了。”
浣溪和梅姐对视一眼,欣喜万分。
过了一会儿,陪客们陆续来到,有治安大队的中队长、城管局的大队长、政府机关的一个科长,基本上都是高启文圈子里的人。
“都是自己人,随便坐。”高启文嘴里说随便坐,大家还是很有眼色的坐了下首。
又过了一阵子,耿大队和平川当地缉毒的中队长来到了酒店,大家寒暄一阵就坐,在座的政法口的居多,光警察就四个,城管大队长勉强也算国家暴力机关的人,也能说上话,大家有共同话题,谈的就开心,关系也就迅速拉近了。
十二点左右,一个男子送来四瓶酒,两瓶部队特供茅台,两瓶五粮液,高启文介绍说这是市政府小车班的小王,招呼他坐下一起吃,小王很勤快有眼色,给大家倒酒点烟,忙前跑后的。
冷盘端上,大家杯中酒满,梅姐和浣溪倒了果汁,正要举杯,刘汉东说:“要不等校长来了再开席?”
“我打个电话催一下。”高启文摸出手机拨了个号码,没人接,只听走廊里传来手机铃声“今天好运气,老狼请吃鸡……”,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进来,夹着皮包拿着手机,呵呵笑道:“不好意思,学校里有点事耽误了。”
高启文说:“这是我哥们,育才中学的肖汉,肖校长,老肖你来晚了,自罚三杯。”
肖校长找了个位子坐下,自己倒满了白酒就真要罚酒。
“过会再喝你的罚酒,我给你介绍一下……”高启文又重新介绍了一遍,顺便提了一下浣溪参加高考的事情,肖校长拍着胸脯保证,没问题。
人到齐了,酒宴正式开始,大家一起干了三杯,然后各自展开,平川的规矩多,喝酒也比较猛,一轮下来,一瓶白酒就见底了,大家酒意也上来了,梅姐见状起身说话,端着果汁要替浣溪敬肖校长一杯。
“换白的,果汁哪行。”高启文说。
梅姐爽快人,直接换了大杯子,白酒咣咣咣倒满,一仰脖干了,亮出杯底,博得一片叫好声。
这场酒喝的痛快,四瓶白酒喝光,又拿了四瓶红酒,两箱雪花啤酒,喝的是昏天黑地,起初大家还互相称呼头衔,到最后就勾肩搭背,称兄道弟,好的宛若一母同胞的兄弟,一直到下午三点钟,肖校长喝的出溜到桌底下,其他几个人也好不到哪儿去,唯有高启文、刘汉东和耿大队还比较清醒。
“没陪好省城来的领导,真是过意不去。”高启文说话都有些大舌头了。
“下回去省城,我安排。”别看耿大队平时板着一张臭脸,该说场面话的时候一点也不含糊。
高启文送他们下楼,让没喝酒的小王开车送一下。
平川之行顺利结束,浣溪的事情圆满解决,下午直接去育才中学办手续即可,高考在即,浣溪也不用再回近江,直接住在育才高中宿舍里和同学们一起复习,等待高考的到来。
缉毒警们押着疑犯和罪证踏上归途,刘汉东和耿大队一辆车,坐在面包车后排休息。
“耿大,你酒量不错啊,今天你喝的最多,一点不见醉啊。”刘汉东道。
耿直说:“大部分都被我吐了,这种场合,都是萍水相逢,犯不上豁出命来喝。”
刘汉东奇道:“那你为啥还去应酬啊,再说那都是好酒啊。”
耿直说:“不是正和平川缉毒中队争案子管辖权的么,借花献佛了,酒桌上谈事儿,效率高,这不就解决了么,那两瓶茅台,未必是真的。”
“假酒啊。”刘汉东笑了,高启文堂堂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居然拿了假茅台来充数。
“不真,但也未必是假酒,茅台每年出厂就那么个量,哪能供得起全国市场,尤其是这些带特供、军供字样的,其实都是茅台镇周边厂子生产的,质量差也差不到哪里去,可以放心喝。”
“耿大队懂得真多啊。”刘汉东笑道。
“你这个马屁拍的没水准,驳回重新拍。”耿直笑笑,调整座椅靠背,躺着睡觉了。
三小时后,车队抵达近江,刚进院子,一个同事就急匆匆过来报告说,出事了,林小武在押往看守所的路上跑了!
“怎么办的事儿!有伤亡么?”耿直大怒。
“一个同事被打成脑震荡,还有一个鼻梁骨断了,汽车也差点报废。”
耿直松了一口气,没有牺牲就好。
“全力搜捕。”
“是!”
缉毒警察们再次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去,根本没有时间休息,刘汉东作为队里的实习人员,更是忙的连轴转,什么都得向前辈们学习。
大家正在忙碌,一辆警车驶入大院,车上下来三个警察,蓝色警服衬衫的胸口挂着银色的盾形督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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