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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朱雀饭店却是灯红酒绿,宴会厅内高朋满座,徐娇娇向宾客们隆重介绍了来自美国的伊莎贝拉小姐,大肆吹嘘了谭家在华侨界的地位,在座的都是江东省上流社会人士,眼头活,心思巧,看刘小飞和伊莎贝拉一对金童玉女的范儿,猜也猜得出徐娇娇打的什么算盘。
果不其然,徐娇娇按照惯例,又将宴会变成了慈善募捐会,她拿出自己的珍珠项链和羊绒披肩来义卖,说是为了近江的聋哑儿童筹集助听器,需要一百万元,伊莎贝拉见状也拿出自己的手镯参与活动,外宾都参与了,江东的上流人士们自然不甘示弱,女士们拿出自己的首饰义卖,男士们则高高举手,出价一个比一个高,最终筹集了五百多万的善款。
“你妈妈是个伟大的女人。”伊莎贝拉对刘小飞说,看着徐娇娇的目光充满崇拜,“她很美,也很有魅力。”
刘小飞骄傲的笑了:“当然,那是我妈妈,不过如果你见到我爸爸,恐怕会更惊讶。”
“为什么?”伊莎贝拉瞪大了眼睛。
“他是一个出类拔萃的人,一个杰出的政治家,一个伟大的领导者,也是我的偶像。”
伊莎贝拉点点头:“你这样一说,我倒是很想见他。”
第二天,伊莎贝拉如愿见到了刘飞,这是在江东大学举办的青年座谈会上,刘飞坐在主席台上和学子们侃侃而谈,他讲话没有一般领导那种官僚派头,不空谈,不说套话,脱稿演讲,声情并茂,赢得掌声一阵阵。
会后,在贵宾休息室内,刘小飞向父亲介绍了伊莎贝拉,刘飞笑容可掬的问她:“对近江的印象怎么样?”
“很美的城市,还有一位风度翩翩的领导者。”伊莎贝拉笑着回答。
刘飞爽朗大笑,说你要多来中国寻根,多走走,会发现很多美的人和事。
第三十三章血淋淋的历史
之后的几天,伊莎贝拉在刘小飞的陪伴下游览了近江的风景名胜,尤其是风景如画的江东大学,省委还特地安排了邵文渊教授与她会面,双方畅谈历史,展望未来,气氛非常融洽和谐。
伊莎贝拉还将一份剧本初稿交给邵教授希望他把把关,把《将军》这部电影做到细节精准,经得起推敲考证,邵教授饶有兴趣的翻阅了几页,笑道:“这是林德伯格写的,里面有很多独家内幕哦,看来你们做了不少细致的工作,采访了不少键在人世的当事人。”
伊莎贝拉得意地说:“不,这是我们研究所的成果,原始资料除了您的陈子锟大传,就是一个来自台湾的学者提供的资料了。”
邵教授想了想说:“陈大帅身边这些将军,除了留在大陆的,就是去了香港台湾那边没有什么人,而且这些段子我看着挺眼熟,那个学者姓什么?多大岁数?”
伊莎贝拉说:“叫李昂,大概二十七八岁的样子。”
邵教授皱着眉头说:“不对啊,他应该姓刘才是。”
刘小飞在旁听他俩越聊越深,赶紧岔开话题道:“我觉得这部电影的主题应该是反映风起云涌英雄辈出的中国近现代史,如果做成双主角会更有看点,我的曾外祖父徐庭戈的传奇经历一点也不逊于陈子锟将军,他当初只是一个穷困潦倒的北大学生,后来参加地下党……可以说和陈子锟唱了一辈子的对手戏。”
邵教授很有涵养的听完刘小飞的长篇大论,这些传奇故事大多是笔杆子们根据领导意志演绎来的,张冠李戴无中生有的很多。
“事实上能和陈子锟唱对手戏的是另一个人,叫郑泽如,而不是徐庭戈,徐的历史不清楚,当过中统特务,也帮七十六号做过事,后来才弃暗投明的,就连他的北大经历也是冒名顶替的,真实的徐庭戈另有其人,很早就病故了,徐是徐树峥家的车夫,叫徐二。”邵教授到底是历史大拿,将东省这些名人又正好s他的研究范围,做学问的人最较真,他毫不客气的予以揭穿刘小飞的故事,搞的现场人都有些尴尬。
刘小飞一张脸都涨红了,愠怒争辩:“邵教授你说的不对,这些都是我从曾外祖父回忆录上看来的,怎么可能有假。”
邵教授说:“回忆录这种东西的可信度不高,顶多算是孤证,我们研究历史的人是很严谨的,徐家的家谱回头我拿给你看,还有北大同期学生名单,这些都说造不得假的。”
这个版本的故事,刘小飞长这么大第一次听说,忍辱负重伟大光辉的曾外祖父形象瞬间崩塌,变成了一个冒名顶替的投机分子,汉奸伪军国民党特务,让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
“邵教授,你说这话要负责任的!”刘小飞语气严厉起来,虽然他只有二十岁,还是个孩子,但是家庭熏陶和平时被周围人敬畏所养成的气势很足,此刻勃然色变,令大家都有些胆寒。
邵教授扶了扶眼镜说:“孩子,我说的这些东西,历史档案上都有,你可以去查,历史不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他有自己的本来面目。”
刘小飞冷冷哼了一声。
气氛非常僵冷,伊莎贝拉打圆场说:“我倒觉得,就传奇性来说,徐先生的经历甚至比陈大帅还要精彩,遑论郑泽如,双雄戏的话,肯定是陈徐的对手戏。”
她的话缓解了气氛,大家都跟着呵呵笑,好歹揭过了这一页,但是会谈已经无法继续下去。
离开之后,刘小飞在车旁对工作人员说:“邵文渊这个老匹夫,敢诋毁我曾外祖,我看他有可能和境外势力有勾结,回头给沈弘毅打电话,让他好好查查邵的底子。”
工作人员倒是个明白人,说:“老家伙是拿国务院津贴的,不好弄他,不行我找人安排个入室盗窃或者车祸,把丫腿打断,不就结了。”
刚好伊莎贝拉上洗手间回来,在墙角听见这段对话,顿感浑身冰冷,她万每想到温文尔雅的刘小飞竟然还有另一幅面孔,只是一个就能动用特工机构给人扣上卖国的帽子,身边的工作人员更是和黑社会没两样。
过了一会,伊莎贝拉才走过来,脸色惨白,精神状态明显不佳。
刘小飞关切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伊莎贝拉说:“没什么,我想回去休息。”
陪刘小飞的工作人员叫王海,是徐娇娇的管家,原来是东北人,在北京混了很久,学了一口京片子,为人油滑很会来事,深得徐娇娇信任,他哪能看不出刘小飞对伊莎贝拉有意思,女孩不舒服还能有几个原因,自家少爷经验不足,比刘书记差远了。
王海挤眉弄眼,刘小飞忽然领悟,赶忙拉开车门,很绅士的请伊莎贝拉上车,也不继续下面的节目了,直接回宾馆休息。
回到宾馆,伊莎贝拉回房休息,王海打了个电话,不大功夫就有人送来了红糖水和暖宝宝,王海让刘小飞给伊莎贝拉送去,显示一下暖男的风范。
刘小飞扭捏了一阵,还是亲自去了,可是按门铃没人开,敲门也没动静,以为伊莎贝拉在洗澡,回去等了半小时再打房间电话,还是没人接,这下急了,打总台让人过来开门。
王海说:“别啊,兴许是睡了,这几天玩的挺累。”
刘小飞一想也是。
王海说:“飞少,这女孩很正点,混血儿就是漂亮,怎么样,得手么?”
刘小飞矜持一笑。
王海挑起大拇指,默默点赞。
……
伊莎贝拉不在酒店,她折返回去再找邵文渊,费了一番周折才找到老教授的住所,敲了两下门,阿姨开的门,问她:“是谭小姐吧,老校长等你很久了。”
“等我?他知道我要来?”伊莎贝拉惊讶万分,来到书房,邵教授已经在桌上摆了一堆资料,还泡了功夫茶。
“我占了一卦,知道你会来,坐吧,这些资料你可以拿去看。”邵教授坐在藤椅上,面目慈祥,冬日的阳光洒在小院里,书架上无数典籍,墨香怡人。
伊莎贝拉没急着看资料,她关心的是另一个问题:“教授,你知道李昂是谁?”
邵教授表情严肃起来,说:“这件事我刚才也占了一卦,李昂不是李昂,应该是失踪的刘汉东。”
“刘汉东?”伊莎贝拉非常迷惑,“这个人又是谁?”
邵教授叹气道:“是刘骁勇的孙子,也是我的学生,大半年前失踪了,有人说死了,有人说叛逃了,我给他算过一卦,他命里有此一劫啊,如果能躲过去,后面会一飞冲天,躲不过去,就是身败名裂,客死异乡。”
伊莎贝拉冰雪聪明,立刻联想到李昂提供的那些资料,怪不得啊,他是当事人的孙子,邵文渊的学生,给林德伯格当助手太合适了。
忽然她心一沉,李昂,不,现在应该叫刘汉东了,在美国也离奇失踪,露西住所内血流成河,很可能已经遭遇不幸,说起来这件事自己也有责任,如果不是自己把信息泄露给刘小飞,刘汉东就不会被追杀。
深深的自责让伊莎贝拉痛苦难当,好在邵教授开解她:“汉东不会死的,他至少不是今年死。”
“教授,您算卦很准么?”伊莎贝拉道。
“该准的时候就准。”邵教授笑道,将一叠资料推过去,“了解历史,不要看官方给你看的那些东西,要看原始的东西,你是陈家的后代,应该好好看看你大舅爷和大姑奶奶的故事。”
伊莎贝拉接过泛黄的稿纸看了起来,不知不觉沉浸其中,看到陈嫣自伤毁容,隐居在麻风村,终身未嫁飘然离世,被村民们建庙祭祀,看到陈北和马春花夫妇相残,横死在儿子面前,她泣不成声,泪落滂沱。
这,才是真正的历史,血淋淋的历史。
当晚,伊莎贝拉留在邵教授家里吃饺子,老人家给她讲了不少刘汉东的故事,更坚定了伊莎贝拉一个念头。
“如果能找到他,我想让他出演刘骁勇。”伊莎贝拉说。
邵文渊摇摇头:“且不说他不会拍电影,就算要拍也不用演他爷爷啊,他自己的故事就够拍的了,他的经历,就是一个匹夫不断逆袭,不断失败的故事。”
伊莎贝拉深深点头。
朱雀饭店,刘小飞暴走中,他最终还是忍不住让服务员用房卡开了伊莎贝拉的房间门,人却不见了,谁也不知道贵客去了哪里,最终还是王海有法子,调取大堂监控录像,发现伊萨贝拉早就自己出门去了。
“给沈弘毅打电话,让他查,开天网系统,查监控,查手机定位,半小时后我要知道人在哪儿!”刘小飞暴跳如雷,伊莎贝拉背着自己偷偷跑出去玩,这是他无法接受的。
王海立刻给市局沈弘毅打电话,很客气的让他协助调查飞少女朋友的下落。
沈弘毅冷冰冰顶回去:“你去当地派出所报案,如果符合失踪标准,警方会立案的。”
第三十四章座上宾阶下囚
。5。
沈弘毅很讨厌这些领导家属身边的工作人员,拿着鸡毛当令箭,把执法人员当成自家的家丁呼来喝去,所以直接回绝,毫不留情。
王海多精明的人,他明知道沈弘毅不会给自己面子,还是直接打电话过去找没趣,其实是为了给沈弘毅下套,只因两人之间因为小事有过龃龉,沈弘毅根本瞧不起这种帮闲,可偏偏王海以大内总管自居,自尊心受到伤害,所以要伺机报复。
他故意对刘小飞说:“有点麻烦,沈局长不愿意帮忙,要按照程序办事,这要是伊莎贝拉小姐在外面遇到个歹徒什么的可就麻烦了。”
刘小飞随他爸爸的脾气,一点就着,立刻给徐娇娇打电话,气呼呼的说伊莎贝拉背着自己跑出去玩,请妈咪协调一下公安方面追踪手机,进行精确定位。
徐娇娇哑然失笑:“儿子,没事的,是不是你追的太紧了,人家洋妞觉得不自由了,听妈妈的话,别去找,凉她一段时间,自然会来找你。”
刘小飞觉得母亲的话很有道理,便暂时搁置了此事,果不其然,晚上八点半,伊莎贝拉自己打车回来了,她解释说自己去了邵教授家讨教,还留下吃了晚饭,刘小飞没说什么。
第二天,刘小飞还是按捺不住,又去敲伊莎贝拉的门,还是没人搭理,服务员说住在这里的客人刚才离开了。
伊莎贝拉拿着行李去了火车站,买了张高铁票前往江北,她要去寻根,寻找陈家的踪迹。
没有了浩浩荡荡的车队,没有前呼后拥的工作人员,没有豪华的酒店和美食,伊莎贝拉反而觉得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她拖着行李箱走在江北大街小巷,感受着市井气息,想到这座城市是曾外祖父一手建立,自豪感油然而生。
伊莎贝拉在江北逗留了数日,包车去乡下参观了天女庙,也就是供奉大姨奶奶的庙宇,这座庙宇至今香火不断,不过已经变了味,来拜的大多是求子的。
一周后,伊莎贝拉折返近江,此时她已经熟悉了普通老百姓的生活,还在火车上交了几个大学生朋友,相约晚上一起去吃烤串。
晚上,烤串摊,伊莎贝拉和一帮新朋友欢聚一堂,正吃的开心,过来一个聋哑人,拿着一堆工艺品出售,这种事情很常见,朋友掏了五元钱打发,伊莎贝拉却以手势询问聋哑人,为什么不装助听器。
聋哑人看不懂她的手势,拿出残疾人证来证明自己确实有残疾。
朋友劝道:“这种人多了,别管他。”
伊莎贝拉很严肃的说:“很多聋哑人是可以矫正的,装上助听器、人工耳蜗会有很大帮助,最近飞基金在做这个慈善项目。”
大家听到飞基金的名头,就都肃然起敬,说这个慈善组织很厉害,在媒体上曝光率最高,而且透明高效,是最值得信赖的慈善基金。
“我们从不捐给红会,只捐飞基金。”大学生们骄傲地说。
伊莎贝拉望着聋哑人的背影,她越来越不懂了。
按照刘小飞的说法,他的父亲是高级官员,母亲是慈善机构负责人,家里并没有产业,那么哪儿来的这么多钱维持奢华的生活?还有自己来华访问的招待费用,现在想想花费巨万,难不成都是从善款里来的?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这句绝不可能,但是家族的惨痛经历告诉她,一切皆有可能。
她问朋友们,近江有没有一个很有份量的企业家,姓黑的。
大家纷纷说道,那是黑森林啊,刘书记的保镖黑子开的场子,以前是近江最牛的夜场,前几年不知道为什么关了,现在只做房地产。
“刘书记铁面无私,自己身边人下海做生意,都得规规矩矩的。”一个男生说。
又有人说:“对了,你们听说么,江大的邵教授前天买菜路上被人打伤了。”
“是邵文渊教授么?”伊莎贝拉心里一惊,难道刘小飞真的找流氓去打一个古稀老人?
“对,就是他,听说伤得很重。”
伊莎贝拉心事重重。
欢宴过后,大伙儿各自离去,伊莎贝拉正准备回青年旅舍,忽然一辆超级跑车悄无声息的停在身边,吓了她一跳。
驾车是刘小飞,他降下车窗,露出英俊的面庞:“嗨,要搭车么?”
“谢谢,不用了。”虽然没有确凿证据,但伊莎贝拉对刘小飞已经心生反感。
“这个时间你打不到车的,看,下雪了。”刘小飞真挚无比的说道。
伊莎贝拉想了想,还是上了车,还没坐稳,刘小飞一踩油门,电动超级跑车离弦之箭般冲出去。
刘小飞没有送伊莎贝拉回旅馆,而是开到了蕴山的山巅,这座小山位于市区,山脚下是别墅群,绿化很好,视野辽阔,俯瞰灯火璀璨的近江夜景,夏天是情侣们常来的所在。
伊莎贝拉并不害怕,她相信刘小飞不敢把自己怎么样,即便近江是他们家的地盘。
刘小飞眼神忧郁望着山下景色,久久才叹口气,扭头看着伊莎贝拉,深情款款。
“可以回去了么,景色很美。”伊莎贝拉被他看的发毛。
“伊莎贝拉,你明白我的心么?”刘小飞改用英语表白。
伊莎贝拉很烦躁,她虽然外貌随母亲,但是性格其实随父亲,淑女那都是装出来的假象,此刻不耐烦了,直接质问:“不明白,我只是想知道,邵教授怎么回事?”
刘小飞傻了,其实他没那么坏,殴打邵文渊是王海找人做的,事后才邀功请赏,刘小飞很懊悔,但于事无补,只能隐瞒事实,连父亲都不敢告诉。
“不关我的事。”刘小飞干巴巴的辩解。
伊莎贝拉开门下车,径直走了。
刘小飞觉得脸上发烫,自尊心受到严重挫伤,他从小是被周围人敬着长大的,虽然家教算得上严格,并没养成跋扈的衙内脾气,但是性格超级敏感,尤其是第一次向女生表白就吃这么大的瘪,这口气无论如何咽不下去。
他驱车追上,一个漂亮的漂移拦住伊莎贝拉的路,下车张开双臂:“不许走。”
山顶路灯黯淡,飘着细碎的雪花,很冷,很黑,很吓人,刘小飞一把抱住了伊莎贝拉,粗暴的吻上去,这是他的终极泡妞,无论什么样的妞儿都能拿下,这一招有个学名,叫做“霸道总裁爱上我。”
可伊莎贝拉不吃这一套,她猛然提起膝盖,正中刘小飞裤裆,趁机摆脱他,转身就跑。
刘小飞猝不及防,疼的蹲在了地上,痛苦不堪。
灯光爆闪,一直隐藏在附近的越野车窜了出来,车上跳下两条大汉,恶狠狠扑过来,伊莎贝拉扭头就跑,她穿牛仔裤运动鞋,跑得比兔子还快,可是她不熟悉地形,走了条死路,很快就被人追上了。
其实蕴山上并不算荒僻,对面就遇上了一个跑步锻炼的,伊莎贝拉大喊救命,可是看到人影就泄了气,来的是个女的,身材比自己还苗条。
可是那个瘦削修长的女子却并不退缩,而是厉声喝问:“干什么的!“
“没你的事。”大汉有持无恐。
女子突然飞起一脚,动作凌厉无比,看得出练过跆拳道,一脚就放倒了一人,紧跟着掏出防狼喷雾,冲另一个人面孔猛喷,同时按响身上的声光警报器,凄厉的警笛呜呜乱叫,声音大的不得了。
防狼喷雾喷在脸上,刺激的涕泪横流,咳嗽不止,眼睛等同于瞎掉,几乎丧失战斗力。
伊莎贝拉也不是省油的灯,从地上捡了根树枝扑过去猛打一通,两个女人硬是把俩大汉放倒在地。
五分钟后,巡警赶到现场,将包括刘小飞在内的所有人都控制了起来,警察很客气的称那个穿运动服的英姿飒爽女子为宋警官。
“你是警察?”伊莎贝拉两眼放光,她觉得这个女警察演夏小青很合适。
“我是法医。”宋警官说。
宋欣欣的防狼喷雾很厉害,她的拳脚更厉害,刘小飞身边的两名工作人员被她殴成了轻伤,刘小飞的伤势无碍,毕竟伊莎贝拉留了分寸,没彻底废掉他。
警察照章办事,把他们带回了派出所,刘小飞脸上挂着冰霜,自始至终没说话,工作人员也拒绝表明身份,很快市局就打来电话,让他们放人。
派出所放人,伊莎贝拉做了笔录,她是个狠人,控告刘小飞对她意图强奸,办案警察非常为难,不敢在笔录上这样写,又不敢糊弄外宾,毕竟这个洋妞中文说的流利无比,惹出外交纠纷来,小警察担不起责任。
事情闹大了,徐娇娇得知儿子受伤,勃然色变,大骂伊莎贝拉是小碧池,要让公安局抓她,判她个故意伤害罪。
“外国人怎么了,现在不是八国联军在中国海岸上架上一门大炮就能为所欲为的时代了,我管她是美国人还是英国人,只要犯法,一视同仁!”徐娇娇心疼儿子,尤其听说受伤的还是子孙根,恨的牙根痒痒,亲自给沈弘毅打电话,让他抓人。
沈弘毅很有分寸,省厅有专门的外事警察,处理涉外案件,他们连夜出动,在青年旅舍门口蹲守一夜,并未进去抓人,只是保证伊莎贝拉不会离开本地。
天亮了,警察进了旅社,彬彬有礼的带走了伊莎贝拉,将她押上警车,还带了手铐,虽然铐子齿扣的很松,但也是上了警械。
几天前还是座上宾,今天就成了阶下囚,伊莎贝拉总算是彻底认识了刘家的嘴脸。
第三十五章涉外案件
省厅外事警察都是精通外语和法律的精英人士,素质极高,他们没有难为伊莎贝拉,一切严格按照法律程序办事,伊莎贝拉要求打电话也照准,并且通知了驻近江的美国领事馆。
伊莎贝拉非常镇定,给家里打了电话,通知了舅舅和爸爸,说自己被中国警方逮捕了。
纽约,曼哈顿谭家,电话打来,瞬间炸窝,伊莎贝拉是全家的心肝宝贝,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离开父母单独旅游,因为是跟着刘小飞这样的贵胄公子,所以家里很放心,没料到还是出了事。
伊莎贝拉的舅舅谭国基很有能量,他当即拿起电话,联络中国方面的中央统战部、全国政协、以及国台办、外交部驻纽约总领馆,谭家是纽约的侨领,身份地位显赫,肩负了调节中美关系的重大责任,他的家人在江东出了事,中央领导高度重视,立刻作出批示,依法办事,特事特办。
另一方面,伊莎贝拉的父亲也通过参议院外交委员会的朋友以外交方式施压,领事馆的外交官员带着律师赶赴公安局,要求会见伊莎贝拉。
省厅外事处的警官们没见过这么大阵仗,刚才省厅一把手亲自打电话来,让他们谨慎从事,严格依法办事,听话听音儿,警官们当即将伊莎贝拉转到贵宾室,好茶招待,温言细语做笔录。
伊莎贝拉只字不吐,坚持要等律师,没多久功夫,领事馆官员带着律师来了,伊莎贝拉这才做了笔录,坚称面临刘小飞的侵犯正当防卫。
警察们压力很大,一方面是刘书记的夫人坚决要办伊莎贝拉,一方面是强大的外事压力,让他们陷入两难境地,没辙,只好私下调解,可是双方很强硬,拒不接受调解,一定要对簿公堂。
来自北京的电话陆续打来,全国政协副委员长亲自给江东省委朱书记打电话,让他从大局出发,酌情处理。
朱家政书记高度重视此事,立刻让秘书联系省厅,他搞不清楚状况,以讹传讹,还以为刘小飞强奸未遂,被谭家的女儿防卫过刘小飞打成重伤,这属于高度恶性案件,处理不当的话影响会非常坏,甚至影响到中国负责任的大国形象,因为是在江东地面上场出事,被党内对手利用的话,还会影响自己的政治前途哩。
“刘飞家的这个孩子,不是挺优秀的么,怎么做这种事情。”朱书记很不满,亲自给省厅一把手打电话,让他先放人。
外事处,警察说伊莎贝拉小姐你可以离开了,发生了一些误会,我们表示抱歉。
伊莎贝拉说我不走,我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明明我才是受害者,为什么要抓我,要给我戴手铐。
警方无言以对,只说是误会,我们工作上的疏漏,心里却把刘书记全家骂了一遍。
无奈之下,领导出面解释一番,总的指导方针是息事宁人,甚至赔钱也是可以的,但伊莎贝拉不同意私下解决,她要起诉刘小飞和近江警方,以法律程序解决问题。
问题一层层上报,最后到了厅长这里,厅长又把事儿推给沈弘毅,让他去办出力不讨好的事儿。
沈弘毅给刘飞打电话请示,刘飞就说了四个字:“依法办事。”等于把皮球踢了回去,沈局长自然不会派人拘捕飞少,而是亲自登门说明情况,事到如今徐娇娇才知道事情闹大了,光过问此事的副国级领导就有两个,即便压下去,恶劣影响也已经形成,她立刻偃旗息鼓,带着儿子去派出所投案。
这种案子非常简单,只是因为涉外关系变的复杂起来,而且不巧的是事发地点的摄像头坏了,目击证人有三个,其中两个是刘家的工作人员,事实上伊莎贝拉把这两个人也当作了被告,所以证人只有一个,就是市局法医鉴证中心的宋欣欣。
宋法医是体制内人,打个招呼就得,沈弘毅亲自给她做工作,让她修改一下证词,证实刘家的工作人员并没有加害伊莎贝拉的企图。
宋欣欣不同意作伪证,她说:“当时的情况很危急,那俩家伙欺负我是女的,连我都想打,要不是我先发制人,恐怕这会儿山上就多两具女尸了。”
沈弘毅笑道:“这就危言耸听了,他们有分寸,不会这么干的。”
宋欣欣撇嘴道:“那俩人的底细你查了么?亏你还是公安局长。”
沈弘毅尴尬的干咳一声,那两名工作人员确实劣迹斑斑,都是黑森林的马仔,有案底的刑满释放人员,是黑子特地找来给刘小飞当临时跟班的。
“事情并没有发生,事实上进医院的是他们,这案子闹大了对谁都没有好处,我看你还是修改一下吧。”沈弘毅说。
宋欣欣问:“这是组织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沈弘毅说:“算我个人请你帮忙。”
宋欣欣抱着膀子,冷冷说不行,除非你给我书面命令。
沈弘毅当然不会出具任何书面性的东西,他知道宋欣欣的脾气,多说无益,还会损害自己的形象,便道,那就先这样吧,依法处理。
另一方面,徐娇娇也通过父亲的关系紧急协调,联络上了美国的谭国基先生,不知道暗地里进行了多少勾兑,总算是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了此事,谭家撤诉,两边算是不打不相识,关系反而更加密切了。
当然这是上层之间的利益互换,伊莎贝拉并不知情,警方还是极其严肃的处理了这个案子,但是由于宋欣欣的不配合,最终两名刘家的工作人员被警方以寻衅滋事罪名刑事拘留。
伊莎贝拉满肚子不高兴,结束了中国之行,匆匆回国去了,临走前还去医院探望了邵教授,老人家只是被两个流氓推搡了几下,但是老胳膊老腿经不起折腾,骨折了,还好身子骨硬朗,不会危及生命。
而刘小飞受此打击,心情也郁闷了很久,哥伦比亚大学是不用再去上了,家里考虑把他转到剑桥去留学。
为此徐新和狠狠批评了女儿女婿,说他们教育的很失败,把自己的外孙子教成了纨绔子弟,
徐娇娇辩解说“小飞这孩子善良单纯,底子不坏,就是稍微任性了一些,那个美国女孩不简单,有心计,而且很恶毒,小飞完全是被陷害的。”
徐新和就说了一句话:“你也不打听一下,那是谁的后代!”
最后刘小飞还是老老实实转回江大继续读书。
……
李昂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再无踪迹,露西多方寻找却毫无线索,寒假结束了,她又回到了哥伦比亚大学,案子还没结,成了纽约警察局无数悬案中的一桩,露西换了住所,和以前一样上学读书,日复一日,只是偶尔经过图书馆,看到空荡荡的座位会想起某人。
而三名被捕中方特工经过多方斡旋终于被释放,时间已经过去了小半年,回国之后,相关人员该处分的处分,该退役的退役,此事就算告一段落。
一切都恢复如常,就这样又过了半年,夏天最热的时候,德州中部荒漠上公路上出现一辆汽车,这是条断头路,路的尽头是一座四四方方,占地上前英亩的混凝土建筑物,高墙电网,四周塔楼上站着持枪警卫,摄像头几米就有一个,进大门要过安检,门里有门,墙内有墙,戒备森严,插翅难飞。
监狱厚重的闸门打开,汽车驶入,接受安全检查,车内的人卸下武器,徒步进入,先进了行政区,在典狱长的办公室里出示了州长签署的文件,典狱长让狱警带他们进入监区,穿过几道铁门,来到一处看台,下面是监狱的核心区域,犯人活动场地。
这是一块大空地,上百名身穿橘红色囚服的犯人在里面或锻炼身体,或吹牛打屁,或无聊的坐着打发时间。
来宾的目光落在一个彪形大汉身上,这大汉赤着上身正在卧推杠铃,满身色彩斑斓的花绣,肌肉发达而匀称,如同过气动作明星尚格云顿,简直酷到没朋友。
“这就是x。”狱警说。
约翰。巴恩斯特工点点头,继续盯着那个犯人。
犯人锻炼完毕,起身,站在身旁的大胡子墨西哥人将上衣披在他身上,狐假虎威的跟在他身后,坐到位置最好的看台上,又有人奉上冰镇汽水和雪茄供他享用,俨然就是一个狱霸。
“安排我见他。”巴恩斯特工说。
十分钟后,犯人x进入了会客室,屋里只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墙角架着摄像头,他看到对面端坐着的西装革履的家伙,不动声色道:“这不是在阿富汗工作过的英国通讯工程师约翰。林奇先生么?或者是巴恩斯先生?”
“怎么称呼都可以,刘汉东先生。”巴恩斯特工笑容可掬。
“说吧,什么条件。”刘汉东大大咧咧坐下。
“为我们工作。”巴恩斯说,“为美国政府工作,给你自由,给你身份,给你复仇的机会。”
第三十六章困龙入海
说完这些,约翰。巴恩斯略微歪着头,挺直了身子,以一种高高在上的,略带冷酷的恩赐者表情俯视着刘汉东,等待他提出条件,然后再一一驳回,对一个二十五年刑期的犯人来说,还能有什么比自由更珍贵的呢。
万没想到的是,刘汉东双手一推桌子站了起来,回身就走。
“怎么,你不想出去?”巴恩斯略感诧异。
“不想。”刘汉东不假思索地说,“你当我傻啊,外面这么乱,他们的杀手满世界追杀我,你给的也不是好差事,还不是九死一生卖命的活儿,我在监狱里有吃有住,有健身设备,有书看,有烟抽,我正在攻读社会学硕士学位呢,暂时不想出去。”
这话说得让巴恩斯竟然无法反驳,是啊,外面腥风血雨的那么危险,还不如在监狱里混吃等死,只是哪里有点不对,像刘汉东这种乱世枭雄级别的人物,难道真的甘心在监狱里蹲一辈子?
此刻巴恩斯不会露出任何疑惑的神情,这是心理较量的关键时刻,他冷冷的说:“那么好吧,我也不勉强你,这是我的名片,你考虑好了可以给我打电话,不过我不会等你很久,一周时间,过了下周五,你就不用打电话来了。”
说完,巴恩斯先生将名片丢在桌上,抢先一步出了屋子,在气势上压过了对方,自我感觉相当良好,头也不回的走了。
其实他现在是焦头烂额的状态,上回从阿富汗死里逃生之后,居然得以升迁,负责了一项业务,颠覆科林赛义德政权,后来他才知道,这个烫手山芋是别人塞给自己的,埃克森美孚通过某国会参议员动用中情局为他们做事,颠覆一个合法政权,这事儿根本上不得台面,出了问题总得有人顶缸,聪明人不愿意接,所以才便宜了倒霉蛋巴恩斯。
不管怎么说,约翰。巴恩斯现在已经是特工主管了,手上权力不小,办起事来也有板有眼,刘汉东被捕之后他就估算到将来可能会利用到这个人,所以安排关系将其送入管理不严格的私营监狱,稀里糊涂判了二十五年,就是为了今天。
巴恩斯没有走远,就在距离监狱八十英里的一个小镇上住下了,他认为刘汉东撑不过八小时就会给自己打电话,可是一天过去了,刘汉东依然没打电话过来,巴恩斯公务繁忙耗不起时间,索性回兰利去了。
科林项目没有丝毫进展,而且还有倒退的趋势,流亡伦敦的法赫德亲王突发脑溢血,经抢救保住了性命但是失去知觉成了植物人,这一枚棋子算是废掉了,参议院几次三番过问,巴恩斯压力很大,几次想直接去监狱把刘汉东提出来,逼着他为自己工作,但最后还是憋住了。
周五晚上,巴恩斯终于接到了来自德克萨斯的电话,他看到号码就兴奋起来,但是故意等了几十秒才接,慢悠悠道:“考虑好了么?”
果然是刘汉东打来的,他终于松口,但也有自己的要求,他要重新组织自己的队伍,希望巴恩斯找到那几个在科林的失散的伙伴。
巴恩斯毫不客气的拒绝:“不可能,他们都被赛义德杀死了。”
那边沉默了一阵,刘汉东说:“那你明天能来接我走么?”
“恐怕不能。”巴恩斯很强硬,“我时间很紧,估计要下下周才能去德州。”
“那你也不用来了,明天晚上监狱有一场内部拳赛,我会上场,搞不好会被打死的。”刘汉东的声音略显忧虑。
巴恩斯幸灾乐祸:“好吧,我考虑一下。”
这所私营监狱关押的都是难缠的主儿,专门处理政府不方便插手的事情,什么墨西哥毒枭、外国间谍、恐怖分子、以及危害国家安全的各类人士,监狱里黑幕重重,举办地下拳赛的目的是为犯人们发泄精力,避免恶件,司法机关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巴恩斯更无权过问,他唯一的权力就是把自己经手关进去的人提出来。
巴恩斯立刻联系了一架飞机,带着两名特工飞往德州,在达拉斯机场转乘一架私人航空公司提供的直升机,前往监狱。
抵达监狱的时间很巧,正值中午吃饭的时间,直升机停在监狱行政大楼的天台上,巴恩斯先去办了手续,然后在上次的屋里再次会见了刘汉东。
“你需要签署几个文件。”巴恩斯从皮包里拿出一叠公文,“例行公事而已,在这儿签名字就行。”
刘汉东一目十行,这是赦免自己的文件,以及一份人寿保险。
“你搭乘直升机来的?”刘汉东一边签字一边随口问道。
“赶时间。”巴恩斯看看手表,“分秒必争啊。”
刘汉东签好了文件,换上了自己的衣服,从纸盒子里拿了自己的私人物品,一块橙色外圈的欧米茄潜水表,在特工和狱警的监护下,穿过层层铁栅栏离开监区,上了行政大楼天台,飞行员启动直升机引擎,旋翼开始转动。
“嗨。”刘汉东忽然喊了一声,巴恩斯一回头,就看见钵盂大的拳头扑面而来,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两名年轻特工都是受过格斗训练的,但是情报人员不是特种兵,在刘汉东这种监狱里磨练出来的硬汉面前连一招都过不了就被放倒了,刘汉东冲过去将飞行员拽下来,跳上直升机娴熟操作,拔地而起,远远看着的狱警们都傻了。
监狱警笛声四起,所有闸门瞬间落锁,但是大部分犯人都在食堂吃饭,听见警报就炸了窝,有人带头造反,唯恐天下不乱的犯人们立刻行动起来,拿起餐盘痛殴狱警,监区内的狱警并不带枪,只配发橡胶警棍,被犯人们夺了去,打了个头破血流。
犯人们抢了钥匙打开门,冲出食堂,涌进了防风的空地上,四面塔楼上的警卫不断开枪,不时有犯人中弹倒地,但是所有人都兴奋万分,拼命地喊着,跳着,因为他们头顶有一架象征着自由的直升机。
刘汉东操纵着直升机,寻找个那几张熟悉的面孔,子弹敲打在直升机舱门上,他丝毫无惧,狱警用的是雷明顿猎枪,打人效果好,穿透力并不强。
巴恩斯捂着骨折的鼻梁骨从地上爬起来,看到自己租来的直升机正在玩高难度动作,距离地面就两三米的距离,子弹打得火星四溅,下面一堆犯人疯狂的跳跃着,企图抓住直升机起落架,最终有几个身高力强的家伙爬了上去,又被下面的人拽了下去,场面乱糟糟一团。
大队持枪警卫终于冲了过来,前面是盾牌手,后面是拿着m16自动步枪和霰弹枪的枪手,先朝天鸣枪,然后向人射击,强力镇压。
直升机见势不妙,拖着两个人飞走了,巴恩斯知道自己被刘汉东利用了,愤恨无比,却又无处发泄,只能用一连串的痛骂抒发情怀。
经调查,监狱发生暴动是蓄谋已久的事情,和巴恩斯无关,他只是凑巧提供了交通工具而已,据说和刘汉东一起逃走的两个人,都是墨西哥有名的大毒枭。
……
一周后,正在兰利大楼伏案打字的巴恩斯先生,他的手机颤动起来,显示是里约热内卢打来的电话。
巴恩斯接了,熟悉的声音响起:“约翰。林奇先生,我是刘汉东,现在我们可以认真谈一下合作事宜了。”
“你觉得我们还能愉快的合作么?”巴恩斯忍不住质问。
刘汉东似乎心情不错,他笑着说:“为什么不可以呢,只要我们有共同的目标,不过我还是有条件,帮我找到火雷、崔正浩和李思睿,我相信他们没有死,要做大事,必须有自己的团队。”
“我考虑一下,怎么找你?”巴恩斯阴险的瞥了一眼电脑,他想追踪刘汉东的位置,抓住他,把他送回监狱。
“我会找你的。”对方挂了电话。
巴恩斯看看时间,该开听证会了,他整理衣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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