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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之然见她沉默着不说话,不由问了一句:“怎么了?想什么呢?美女画家?”
黄瑜雯心境依然没有完全从其中脱离开来,听叶之然又称她为“美女画家”,就说了一句:“别这样叫我,你就叫我瑜雯吧。”
叶之然就不惺惺作态了,说道:“瑜雯,我们走吧,我们这样站着发呆,别人还以为我们两人在闹别扭呢。”
黄瑜雯睁大美丽的双眼,不解地问:“我和你闹什么别扭?人家为什么会这么想?”
叶之然开玩笑说:“这个?人家一看咱俩吧。男的玉树临风,女的仙子下凡,如此绝配的两人在湖边发呆发傻,还不以为咱俩有了口角?未免大煞风景。”
“呸!”黄瑜雯呸他一声,说:“你还玉树临风呢!也不看看自己的样子?笨拙地背着块画板,最多就是一个书童。”转身走了两步,颐指气使地使唤叶之然说,“书童,快点跟上。”
叶之然叹了口气,说:“在常嘉,我大小还是个乡长,不少美女想着法子让我**。到了你这里,做个书童还要被斥愚笨。”
黄瑜雯看他一眼,板起脸问:“那你**了吗?”
叶之然忙说:“我是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怎么会**?”
黄瑜雯“哼”了一声,对他的话不置可否。走了几步,可能是刚才叶之然的话触动了她心里的某根弦,感慨地说:“小叶,我叫你小叶吧。你说人长大后为什么一定要结婚呢?其实一个人dúlì地生活着,可以随心所yù地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比如唱歌啊,作画啊,不是很好吗?”
叶之然有点跟不上她快速变化的思维了,诧异地说:“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怎么能不结婚呢?不知道有多少男人围在你周围,拿你作为中心呢。”
黄瑜雯调皮地说道:“是吗?我怎么不知道?”
叶之然说:“美丽的女孩,就像天上的星星。每个星球都会有好多其它的星体围绕着。那是它们同时被她所吸引着,是她忠实的追随者。只是这些追随者中,有些走的近,有的离得稍远一点儿。你迟早会发现的这些星体的存在,也迟早会和其中一颗结合起来。”
这段话听在黄瑜雯耳朵里,不觉又是一怔。
在她孤傲的心灵中,从没有一个男xìng和她说过类似的话。天啊!他怎么能说出这么美妙的话语来?他又怎么可以说出这么美妙的话语来?!她感觉到自己心灵最深的某个地方,一下子变得很柔弱很柔弱,心底最坚硬的部分正在被慢慢地融化。
许久,她才回过神来,对叶之然说:“我不走了,就在这里画吧,也许这里看到的风景才是最美丽的。”
叶之然就取下身上的画板,用支架固定好,站在她身侧,看着她拿出画笔,素描起来。微风拂过她的衣衫,少女秀丽的身姿在湖畔悄然伫立。她以明亮的双眸捕捉着自然风景,似与周围的环境完全融为了一体。
这本身又何尝不是一幅画呢?
第六十六节湖畔(下)
黄瑜雯作画的时候非常认真,浑然忽视了叶之然的存在。都说浅笑盈盈的女孩最能展现自己的美丽,但叶之然发现,专注于作画的黄瑜雯比开玩笑时更为动人。她的睫毛很长,眸子明亮而又有神,五官端庄秀丽。如果从侧面看过去,长长的眉毛、笔直的鼻梁、小巧的嘴唇,弧线结合得相当完美,就像是经过jīng雕细琢过一般,任何一处都让人挑剔不出毛病。而且她的眼光特别有神,作画时眸子里不时闪过亮光,配合她专心致志的表情,别有一种妩媚。
黄瑜雯虽然专心地作画,眼睛都不喵他一眼,但知道叶之然正仔仔细细地观察他,皱了皱眉说道:“你自己在附近活动活动,不要傻站着。”
“额?我有那么傻吗?”叶之然无奈地摇摇头说,“算了,我今天就做一次护花使者吧,也不知道有没有不长眼的给个机会让我显显身手。”
“知道你厉害,‘两李’都被你拿下了,就别在我面前显摆了,去老老实实地呆着吧。”黄瑜雯头都不抬,说了一声。
叶之然没辙了,也罢,既来之则安之。他就在旁边一张石椅子上坐下,索xìng拿出纸笔,构思起停职检查报告来。自县常委做出决定后,他还没有时间写过这个检讨。
他就坐在省城城中湖畔的石椅上,想到什么就拿笔记下来。官场的检讨是需要智慧的,既要态度端正,诚恳认错,又不能让人在政治上抓住把柄,以免将来受制与人。要知道,官场步步都有陷阱,必须慎之又慎。这样一来,他就感觉陪着黄瑜雯当差也不是件痛苦的事,况且,写几个字还可以抬头望望湖光山sè,或者看看美人作画,也是件赏心悦目的事。
这样过了大约一个多小时,他的检讨书已经有了基本轮廓,而且起承转合一应俱全,只待回去推敲一番就可完稿。他收好纸笔,看看四周,游人已经多了许多,城中湖湖畔已经热闹得很。心里想:这么长时间,黄瑜雯的画应该也差不多了吧?他站起身来想过去看看,但是刚走出一步,发现从前面长提的拱桥上冲下来一辆三人合骑的自行车,因为速度过快,把握笼头的女孩子一个不稳,车子就直向站在湖畔作画的黄瑜雯冲去。
叶之然大吃一惊,忙喊了声:“瑜雯,小心!”立即往黄瑜雯奔了过去。因为车速快,等他到了黄瑜雯身前时,自行车带着惊叫着的三个人已经近在眼前。他急忙一把抱住黄瑜雯的腰肢,转身挪开半步放下她,回头一看三人一车快到湖边了,按照车子的惯xìng,如果没有阻挡必然会跌进湖里。不行!他急忙上前一步去拉自行车的笼头。
黄瑜雯呢?在叶之然大叫一声“小心”的时候,她的画刚刚收笔,正满意地看着刚完成的作品。第一次听见叶之然的叫喊时,她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等听到又是一阵惊叫声,她才转头。然后就看到三个十七、八岁的女孩骑在一辆自行车上向她笔直冲来。“天啊!”她顿时在心里惊呼一声。因为惊慌,她感觉脑子一片空白,根本做不出什么反应。六神无主的时候,她无助地看着叶之然冲过来,用一条强壮的手臂轻轻地抱起了他,然后一个转身把她放下,这个时候,她因惊恐而发出“啊”的一声才从喉咙里发了出来。黄瑜雯双脚着地后,叫喊声都还没停止,她看到叶之然放下她又扑过去想拉那辆自行车。她心立即又紧张起来。他拉得住吗?三个人的体重加上自行车的重量,保持着这么快的速度,他拉不住啊!如果去拉,连他一起都会掉进湖里的!
实际上,叶之然放下黄瑜雯,扑过去拉车的时候,已经估记到直接去拉的后果。这个时候,能稳住心神非常重要。果然,黄瑜雯就看到他身子一偏,拉住笼头死命地往湖滨内侧一拽,车子失去了平衡,立即被拽倒在地。三人和车都险之又险地倒在湖堤坝上,就听见一阵声响,“啊呀”几声之后,三人又大声痛呼起来。
尽管叶之然提前有了防备,但车子倒下时的惯xìng依然将他带倒在地,他急忙爬了起来,还想去帮几个女孩移开车子,检查一下她们几个情况,就听到黄瑜雯在喊他:“之然,手上出血了。”低头一看,才发现手掌被地上的石块划伤了。
“之然?”她怎么喊他“之然”了?从“叶之然”到“小叶”再到“之然”,一天之内变化很大啊。
实际上,黄瑜雯喊他“之然”也是脱口而出的,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又改口了。
起初,她见叶之然冲上去拉车,还以为四人都会掉进湖里了,焦急得心都要跳了出来,然后看到叶之然急智之下,一把拽到了自行车和人,心里才略微松了口气。和叶之然站起身就去关心三个女孩不同,这个时候她只关心着叶之然,所以,看到他手上流血时,忙叫了一声提醒他。
好在这个时候,长堤上很多热心人走了过来,帮三个女孩子移开自行车,扶她们坐起来检查身体。
黄瑜雯眼睛里只有叶之然,她忙走上去关切地问他:“之然,怎么样?要不要紧?”
叶之然这时候快速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状况,除了手掌的伤口,别的都没有什么,就朝她温和地笑笑,说:“不要紧的,我没事。”
黄瑜雯忙拿出手绢,替他搽干净手掌的血水和污泥,见伤口挺长的,临时替他扎扎紧,说:“湖滨那边有个卫生室,我们去消毒包扎一下。”
叶之然有些为难地说:“可是,这些画具怎么办?”
黄瑜雯决断地说:“放在这里,等会回来拿。”说毕,上前搀住叶之然的手臂往卫生室方向走。
见她毫不避嫌地伸手搀住自己的手臂,叶之然心中又是一动:“嗯?什么状况?”他转脸看了看黄瑜雯,见她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倒不好意思把手臂抽出来。“这个?莫非美女对他产生好感了?要不要趁早制止?”他心里急速地想着,“不过,也可能没啥情况,她只是看在自己为她受伤的情况下,关心一下而已。”这样一想,他就不吱声了。如果现在把念悦的事告诉她,而她根本没这方面的意思,岂不是有污于她?
两人在湖滨卫生室包扎好手上的伤口,回到老地方,画具都在。叶之然帮她收拾东西,黄瑜雯责备道:“谁让你动手了?一边呆着。”
叶之然说:“我哪会这么没用?做这点事都不行了?”
黄瑜雯微笑了一下说:“没说你不行,大英雄,你什么都行的。”她边收拾边打趣他一句。
叶之然看到她转过脸打趣自己时,嘴角噙着笑容,有种说不出的美丽。心里叹道,她也是一位美女啊,而且是与念悦不同类型的美女。她是个很文静的女孩,属于那种秀气中带着纯朴,身上又带着一尘不染的艺术家气质的女孩,和念悦的率直活泼大有区别。
叶之然见她快要收拾完东西了,开口问:“瑜雯,你刚才的写生画呢?”
黄瑜雯笑笑说:“早收拾好了。”
“给我看看。”叶之然要求。
黄瑜雯就把画给他看。叶之然拿在手里展开一看,就感觉黄瑜雯的功底不错,这画看不出出自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子之手。画中,青山倒影在浓妆淡抹总相宜的城中湖湖面上,长堤则如一条彩带飘在画的zhōngyāng,几个游人动作各异地走在长堤上,看得清他们的肢体语言。叶之然一看就很喜欢,开口对黄瑜雯说:“瑜雯,你把这画送我吧?我喜欢。”
黄瑜雯目光“唰”地在他脸上逗留了一下,问:“真的?”
叶之然点头说:“真的,我很喜欢,这湖光山sè在你笔下别有趣味呢。”
黄瑜雯因为作画时心境特好,作画时倾注了自己的感情,所以在画作完成时也觉得非常满意,听了叶之然的索要,依然有点不舍,但她还是同意了,嘱咐叶之然:“送给你可以,但是一定要保存好,不能转送别人。”
叶之然就像得到了一件心爱之物,忙把画轻轻的卷起来,说:“好的,放心吧,我喜欢呢,不送人的。”
黄瑜雯见他是真的喜欢,心里不觉也喜欢起来,手脚利索地收拾好东西,对叶之然说:“走吧。”
叶之然问:“你回哪里去?还到朱画家家里去吗?”
黄瑜雯说:“不了,我下午有事,要回家一次。我叫车走,你怎么回去?”
叶之然说:“我今天没啥事,就步行回去,不远。”
黄瑜雯点点头,就拿着画具和叶之然一起到了中山路边,打了辆车回去,留下叶之然一人。
叶之然看看时间已经接近十一点了,就动身回J大,准备去J大第二食堂吃午饭,念悦昨晚说过,如果他没别的事就去第二食堂吃,两人还可以见面。
第六十七节小太妹
第二食堂就在图书馆大楼的旁边,处于J大最热闹的区域。叶之然穿过白桥,到食堂二楼的“雅苑阁”时,见里面已经人满为患。他就在门口站定,用目光往一张张餐桌搜索,忽听得背后传来一声叫声:“木头。”
他回头一看,见张念悦下身穿着他在常嘉买的牛仔裤,上身穿一件白sè短袖衫,真是要摸样有摸样,要身材有身材。还不等他回话,念悦一点也不顾忌身边熟悉的同学,上前拉着他的手问:“怎么才来?”等拉住他的手时感觉异样,再一看,就惊讶起来,“木头,你的手怎么了?在哪里受的伤啊?”
叶之然见她刚才还是喜笑颜开的脸sè转眼间就晴到多云了,不禁心里有些感动,忙柔声说道:“没啥事,摔了一跤,划破了皮肤。”
两人才说了几句话,旁边一个身材高挑的女生就走到跟前问道:“念悦,这是谁啊?怎么不给我介绍一下。”叶之然心知这是她的好友了,闺蜜一类的。
张念悦只得向他俩介绍:“这是我同学杨小丽,我姐妹。这是叶之然,我男朋友。”她的介绍一点也不忸怩,语气自然,落落大方。
杨小丽闻言吃惊地看着叶之然,她知道张念悦一向眼高于顶的,同学三年多,从未见她对男生和颜悦sè过一次,以前也从未听她说过有男朋友了,怎么才一个暑假就有真命天子了?她不由对叶之然的身份大奇,问道:“叶······之然?看你样子好像参加工作了啊!你在哪里高就?怎么就花言巧语地把我们的校花给拐了?”说到最后一句神sè间露出极大的好奇。
叶之然怎么会不知道这种小女生的心理?他知道J大的学生都是自认为是天之骄子,眼高于顶的,就淡淡一笑,说了一句:“我是你的学长。”
果然,叶之然一句“学长”顿时使她没了脾气,杨小丽于是回头对念悦说:“念悦,果然目光如炬啊,他八分人才,加上九分自信,可以得八十五分了。”
张念悦听到她的评分却是不大满意,就撇撇嘴轻蔑地说道:“我看你你以后找个七十分的都难。”
杨小丽一点也不淑女,回嘴说:“切!本姑娘要么不嫁人,要嫁至少找个超过八十五分的。”
叶之然有点佩服这个杨小丽了,怎么听着像个小太妹啊?站在人来人往的食堂门口,一个女学生口无遮拦地谈嫁人问题,这个?有点过了啊。他就装作没听见,问念悦:“饭买了吗?我饿了。”
“你人还没到,我怎么会买?现在去排队,你找个位置坐着,我去买。”念悦看了看他的手,说道。
“一起吧。”叶之然笑笑。
“我也一起。”杨小丽不甘落后。
张念悦有心支开她呢,就说:“那小丽去找座位,我们帮你买。”
杨小丽偏偏不,她八卦心理严重,乍见叶之然之后,就急着盘根问底,而不愿意耽搁一小会时间,摇头说道:“让伤病员去找座位,我们两个买。”
张念悦这才想起叶之然手上的伤来,顾不得搭理小丽了,直接审问叶之然:“木头,你还没说怎么回事呢。”
叶之然就把去朱画家路上看到三个女孩骑车下桥时速度过快,方向没把握好,差点冲进城中湖,自己上去放倒了人和车子,由于车子惯xìng太大,把自己也带倒了,手就被石子划破的过程简单说了说。
张念悦听罢却是有些吃味,看一眼叶之然说:“骑车的女孩子是不是很漂亮啊?你这是英雄救美?”
杨小丽就在旁边取笑道:“啊哟!酸了。你没听见他说是三个女孩骑一辆车啊?”
“是三个?三个能骑一辆车?”张念悦狐疑地问。
叶之然忙解释:“是三人合骑的那种旅游自行车,车身很长的。”
张念悦“哦”了一声,听到是三个女孩子倒不怎么担心了,三个比一个安全多了。但她依然责备他说:“行啊,厉害了。击毙了‘两李’不过瘾,现在来一对三个的了,有进步。”
这哪跟哪啊?叶之然一脸茫然。
杨小丽却是大呼起来:“他就是那个叶之然啊?!念悦你厉害,这样的话我刚才说的不算,更正一下,他是九分的人才,十分的自信。”
还是不能满分,她那种女孩只给自己梦里的白马王子打满分。
张念悦听了杨小丽的惊呼,心里未免有些得意起来,脸上的神sè就松了。刚巧也排到她买饭了,她买了二份套餐,看看叶之然的手,问:“行吗?”
叶之然当然明白她问什么,点头说:“行!”就端起套餐,和念悦一起找个位置坐下。
两人坐下后,张念悦坐在他对面,观察了一下他的脸sè,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就低下头浅笑起来。叶之然看看她的脸,纳闷地问:“念悦,怎么了?”
没等念悦回答,杨小丽跟屁虫一样端着饭菜过来了,不客气地坐在念悦的身边,放下手中的套餐,就细细地打量起叶之然来。张念悦见了她这副样子,就不回答叶之然的问话了,不满地说小丽:“小丽,你花痴啊?盯着他看什么?他脸上开花了?”
杨小丽瞟一眼张念悦说:“你不懂啊?美女都爱英雄的。”
张念悦听了脸sè就是一变,叶之然也觉得杨小丽玩笑开大了,就有点担心她们两个好同学会闹别扭,一本正经地说:“小丽同学,我可是名花有主的。”
杨小丽发出“切”的一声,说:“你哪是花?最多一棵草。”
叶之然听了不动神sè,继续一本正经地说:“就算草,那也是念悦家里的草。”
这话一说,张念悦脸上立即神采飞扬,喜气洋洋地赞一声叶之然:“乖,晚上奖励你一下。”说完,低头亲了一下自己的手背。
杨小丽不是省油的灯,见了他俩打情骂俏,故意做作地说道:“可惜晚了一步啊!让念悦捷足先登了。”
叶之然听了杨小丽很多口无遮拦的话,其实心里已经对她有点看法了,只是碍着念悦的面,不想让她下不了台。他不再接小丽的话,问念悦说:“你先前笑什么?”
张念悦脸sè微微一红,似乎因为杨小丽在旁有些碍口,摇摇头扯开话题说:“你下午准备做什么?”
叶之然说:“我去看看成绩出来了没有,然后回办事处,晚上我们老地方吃饭。”
张念悦点头说:“好的,你五点钟到宿舍门口来接我。”
三人边说话边吃饭,等吃完饭准备离开食堂时,张念悦才注意到他手里拿的一卷纸,问:“木头,手里拿的什么?”
叶之然看了看手里的纸,微微一扬说:“这个吗?是朱画家的写生画。我看了觉得好,向他要的。”
杨小丽闻听惊讶地问:“你和朱画家很熟吗?怎么要得到他的画?”
叶之然不想和她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说:“有点熟。”
杨小丽又八卦起来了,望着念悦说:“听说朱画家有个学生,是J大出名的才女,长得很漂亮的,你知道吗?”
张念悦就问叶之然:“木头,真的吗?”
叶之然心里暗骂杨小丽多事,当着小丽的面他更不能说这事,就摇摇头说:“我没见过她,不过天下的美女,没有人能美过我家念悦的”
张念悦听了粉嫩的脸sè一红,心里美滋滋的,就忘了追问什么才女的事了,对叶之然说:“你去忙自己的事吧,我下午还有课。”
三人于是扬扬手,各奔东西。
叶之然穿过钟楼前的小广场,去校园西北角红砖红瓦的那幢小楼,研究生招生处就设在那里。走进门厅时,他看到沈荣和招生办的杨教授说着话出来。
沈荣一看见他,忙站直身子打招呼:“叶长,你怎么来了?”
叶之然诧异地说:“来问问我考研的成绩,你和杨教授认识?”
沈荣忙说:“杨教授所在的机械动力系想创立一个搞工业自动化技术应用的科技公司,我是来为杨教授服务的。”说完,又转身对杨教授说,“杨教授,叶长是我们乡主管经济小区的乡长,是我的顶头上司。”
杨教授看了一眼叶之然,他对他有印象的,略微高兴地说:“好啊,这样我们的事就好办了。”
叶之然读本科时选修了杨教授的机械自动化课程,彼此认识,也恭敬地向杨教授打了声招呼。杨教授现在担任了J大研究生部副主任,听叶之然说来查查成绩,就带他进办公室,让办公室的老师查一查。很快查到叶之然考了三百五十六分,而录取分数线在三百三十五分,当然是取了。再看一看叶之然报考的专业,杨教授就高兴地告诉叶之然,今年经济管理专业的硕士生导师是声闻全国的知名教授林平生。林教授桃李满天下,已经有很多学生成为国内经济界的成功人士,只要入了林教授法眼,以后在商界就会得到很多帮助。叶之然一听满心欢喜起来,这次考研决定真是太英明了!(求票票、收藏)
第六十八节闲聊
在省城的几天时间里,叶之然快乐而忙碌着。虽说处于停职检查期间,但他一点也不闲着,带着沈荣跑了省城许多开发区,学习他们的管理经验,借鉴他们贴心服务入驻企业方面的方法,选择xìng地采纳吸引进马石乡经济小区的服务体系。朱画家介绍的两个朋友也见了面,双方洽谈地比较满意,达成了初步的意向。剩下的时间里,他就陪在念悦身边,和黄瑜雯没再见面。
回到常嘉后,叶之然第一件事就是向秦书记汇报经济小区驻省城办事处的工作以及自己被J大研究生部录取的事,秦大明意甚嘉许。
秦大明现在有点越来越欣赏叶之然了,作为一个年轻人,有着强大的后台但有分寸、知进退,在工作中充分尊重一把手的权威,说明他确实在不断地成熟,政治素养很高。
晚上,照例在叶老家吃饭。吃完饭后,叶之然把念悦在J大的学习和生活情况向老人家作了细细的介绍。
张念悦深得叶老的宠爱,在叶老心目中的地位比叶青丽更高,此刻听叶之然缓缓叙述他所未知的一面,倍感亲切。在听到念悦在学校里只喝豆浆不喝牛nǎi时,叶老不以为然地微微摇头;在听到念悦手脚勤快,每天自己动手洗衣服时,他频频点头露出慈爱的表情;在听到念悦在学校对所有男生一概视若无物时,不禁大有深意地看叶之然一眼,问:“小叶,想过念悦毕业后到哪里工作的事了吗?”
叶之然用清澈明亮的眼睛看着叶老说:“我当然希望她能到常嘉工作,还可以在您老跟前承欢膝下。”
叶老呵呵地笑了一声,看了叶之然一眼问:“就为了承欢膝下?”
叶之然不觉脸sè微微一红,坦白道:“当然也是为了能让我和念悦呆在一起,彼此都可以安心地工作。”
这是老实话,叶老比较满意他的回答。但是满意是一回事,赞成是另外一回事。他考虑了一下说:“常嘉地方小,条件差,她父母不一定同意。这件事情要等念悦来的时候再商量一下。第一,要听听她本人的想法;第二要听听恒良和青丽的想法,到时候再说吧。”
叶之然点点头,心里想,念悦的想法可以肯定的,就是她父母多半不会赞同她到常嘉来工作,好在还有时间,未雨绸缪,倒要事先多做准备才好。他斟酌着用词,想了想对叶老说:“叶老,念悦虽然孝顺,但脾气也很执拗的。这事最好还是能够遵从她本人的意见为好。”
叶老怎么会不明白他的用意,不过,对于叶之然,他也是真心的喜欢。以前,看着他和念悦之间从相识到相知,他都是佯装未知,现在既然把话说开了,他就想和叶之然开诚布公地谈谈这事。
叶老看着他眼睛,缓缓说道:“我是看着念悦长大的,说实话,我第一次看到念悦对一个男孩子这样用心。”说到这里表情慢慢严肃起来,“小叶,以后不管发生什么情况,不许你辜负了她的厚望!”舔犊之情溢于言表。
叶之然立即严肃地说:“叶老放心吧,我不是一个见异思迁的人,我知道念悦对我的情义是天高地厚,我这一辈子都会好好珍惜她,爱护她的。”
叶老说:“随着你地位的提高,即使你不想和其他女子发生纠葛,也会有很多人倒追上来,就怕你年轻把持不住自己,伤了念悦的心。”
叶之然点点头说:“钱财、sèyù是官场的两剂毒药,时刻腐蚀官场中的每个人,请叶老放心,我不会在这上面栽跟斗的。没人能取代念悦在心里的地位,时间能够证明这一切。”
话说到这里,再多说也是无益。叶老点了点头,脸sè和悦起来,又问道:“你上次和省计委副主任的事怎样了?”
在叶老面前没啥可以隐瞒的,叶之然就一五一十地把在嘉南期间,他和唐国强、顾松林、枫寒轩之间的互动说了一遍,并说枫部长可能已经有所行动。
叶老听后就放心地说:“那好,有枫部长出面,这事肯定就过了。但是,你以后做事也要留点心了。”叶老提点他一句。
叶之然对自己的行为已经反思过多次,心里对殷胜利也是很不满的,但官场上的事就是这样,俗话讲:官大一级压死人。殷主任作为省计委的领导和他相差了不是一级二级,这种事传出去虽然也有碍殷副主任的官声,但对他的影响更大。作为一个下级干部在公众场合冲撞上级领导,不管在不在理,留给别人的印象必然是不成熟、不懂政治。
他诚恳地接受批评,说:“是,我以后要更沉稳一些。”
叶老点点头说:“一个政治上不成熟的干部,是走不远的,你要牢记在心。以后遇到比较重要的事件不要急于发表自己的看法,人常说,水深则流缓,人贵则语迟。慢一点发表看法才可以少犯错误,掌握主动。”
这番指点,有醐醍灌顶一般,让他豁然开朗。叶之然不禁用尊敬的目光看了叶老一眼。这话听起来简单,但细细咀嚼之后才可以体会出其中的jīng华,实是叶老总结几十年斗争而得出的经验之谈。叶之然欣然而道:“谢谢叶老的教诲,给我启发很大。”
叶老见他很快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不禁点了点头,又说道:“工作的事,以后有机会要多向枫部长汇报,他对你还是关心地嘛。”
叶之然听了这句话,心里微微一动。叶老不提唐国强,不提顾松林,单单提了枫寒轩,这就可能有玄机了。莫非这个枫部长······?他看了看叶老,张了张口,又忍住了。想起叶老刚才还在告诫他遇事要沉稳,既然叶老这么说,应该还有下文。
叶老见他动了动嘴,又忍住了不问,不禁微微笑了笑,心里暗暗称赞了一句,说道:“枫部长是红sè家族出生,如果他能接受你,对你助力很大。”
叶之然暗暗吃了一惊,红sè家族,又姓枫,那就只有京城的一个望族。先辈做过政治局常委,后代中出过多个部级高官,称得上根深叶茂。但也因如此,自己这个副乡级干部就更不易进入枫寒轩的视线了,上次的相见,只能说是因缘际会。
叶老见了他的表情就知道他猜到了枫寒轩的来头,就不再提这个话题了,却又语重心长地说:“你还年轻,不要过于在乎职位上的进步,要把心思放在如何搞好工作上。你现在机遇很好,市委有顾书记、枫部长的赏识,县委又得唐书记、马县长的相助,有了成绩,很快就有进步。古人说,‘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不争即争啊!”
这番话深入浅出,叶之然完全听得懂其含义,点头说:“叶老,我听明白了。”两人促膝谈心了许久,一直等到才叔从jǐng卫那里回来,才收住话头。
从叶老家出来后,叶之然感到很欣慰,虽然到目前为止,叶老还没有出面为他做过什么事情,但他从叶老那里得到的帮助,却是任何人都不能取代的。可以说,叶老和唐国强是他仕途中最重要的二个“贵人”。
正是他们两人促使他的事业和爱情都发生了积极的变化。
想到唐国强,叶之然觉得也要尽快去拜访一次,观察一下县委书记在他经历了殷副主任的事情后态度有没有发生变化。
从叶老家出来后,他看了看表,觉得时间不算太晚,就顺路去唐国强家。
没想到走进唐国强家时,叶之然发现常务副县长马天成和公安局尚局长都在。叶之然就满脸含笑地向三位领导致意:“唐书记、马县长、尚局长,我来的不是时候,打搅你们了吧?”
唐国强说:“没关系,我和马县长、尚局长已经谈完事了。”
在唐国强的圈子里,尚致远是他左膀右臂式的人物,当然熟知叶之然和唐书记的关系。这是他和叶之然第一次在私人场合见面,尚局长就客气了一句:“叶长,来坐。”
叶之然就弯下腰说了句:“恭敬不如从命。”
刚等他坐下,唐红耳尖,听到了叶之然的声音,探头出来一望,见果然是叶之然来了,就在书房的门口喊他:“叶哥哥,你过来。”
叶之然歉意地向三人笑笑,说:“唐红可能又要问作业了,我过去看看。”
唐国强挥挥手让他过去,马天成和尚志远是不会出声的,毕竟不知道这个小叶和唐红究竟什么样的关系。
进了书房,唐红身子倚在门口,抬脸问:“东西呢?”
叶之然就轻声说:“已经买好了,明天来的时候我拿过来。”
唐红就高兴起来,将手背放在嘴唇上“啪”地做个飞吻动作,说:“叶哥哥,奖励你。”
叶之然吓了一跳,这丫头越来越调皮了,要是于嘉看到指不定产生什么想法,急忙狼狈地落荒而逃。却听见唐红在身后“叽”地笑出一声怪笑。
第六十九节会议决定
回到客厅,叶之然在沙发上坐下,三人刚才都听到他被唐红叫到书房,但仅仅二、三分钟时间就走了回来,同时,在他身后还传来唐红的笑声。显然不是去讲什么作业,可能是小姑娘有什么私密的话对他讲。
唐国强和马天成、尚志远谈完正事后,正在聊着海湾局势。海湾局势近期是国际社会关注的热点。自伊拉克八月二rì势如破竹般入侵科威特,宣布将科威特纳入伊拉克的第十九个省后,美国反应极其迅速,八月七rì就派兵前往沙特,并在源源不断的增兵过程中,同时,欧洲国家也迅速行动,从外交到军事积极配合美国的行动。
尚志远对于军事尤感兴趣,看了在沙发上坐下的叶之然一眼,继续分析美国派兵沙特后的部署,说:“老美自越南战斗后,已经多年没有进行大规模的作战了,这次得到了这么好的展现实力的机会,已是迫不及待地寻求一战。”
唐国强赞同他的看法,说:“这次是伊拉克入侵在先,美国借道义之名,正在谋求联合国的授权,准备肋迫盟国一起出兵出钱,大干一场。”
马天成点头说:“老美出兵,还要西方国家出钱,算盘也太jīng了。不过即使这样,伊拉克的部队经过多年两伊战斗的战火洗礼,战斗力也不弱,如果战争初期美军士兵牺牲很大,国内舆论就会改变风向,zhèngfǔ也将受到很大压力。小叶你说呢?”
叶之然笑笑说:“三位领导站得高,看得远,萨达姆这次吃不了兜着走是必然的,战争是比高科技和经济实力的,和美国一比,伊拉克落败显而易见。”心里想,恐怕伊拉克的落败会很快,快到连萨达姆都无法想象的地步。
几个人又聊了一会海湾局势和联合国的斡旋,唐国强抬头看了叶之然一眼,把话题引到他身上,问:“小叶,放了你七天的假,怎么样?有什么体会?”
叶之然嘻嘻地笑了几声,随后低头检讨自己:“唐书记,马县长、尚局,我要检讨一下自己,在殷副主任的问题上,我确实做得欠缺了,给领导们带来了麻烦,心情很沉重。”
唐国强看看旁边二人说:“马县长,尚局,你们看看小叶的检讨态度,是不是深刻?”
这话开玩笑的成分居多,马天成就微微一笑,顺着唐国强的话说道:“小叶的态度还是不错的,经历了经济小区这件事情后,想必让他更明白了什么是为官之道。该做什么,该说什么,都是要看场合的。”他看一眼叶之然,放缓语速说道,“常嘉辛亏是唐书记在当家,否则,有俞市长的指示,把你拿下也没话可说。所以,你千万要吸取教训,不要负了唐书记的良苦用心。”
不亏是领导,这话说得既让唐书记舒心也让叶之然频频点头,等马县长话音一落,叶之然诚恳地说:“谢谢马县长,我知道唐书记和您、尚局都对我很照顾,今后我一定戒骄戒躁,做好工作,不让爱护我的领导失望。”
尚志远看着叶之然微微点头,虽说叶之然目前仅仅是个副乡长,但他既然是唐国强的得意门生,rì后的成长想必很快,现在帮帮他,也可以算是远期投资,那是有赚无赔的。就笑着对唐国强、马天成说:“我们也别以为小叶不成熟,从‘两李’事件看,他已经很沉稳、很坚决。这次的事,俞市长也有些借题发挥之嫌。”
唐国强摇摇手,说道:“不说俞市长的事,他这么做也是为了维护殷主任的权威,说到哪里都有理的。”
尚志远立即接受唐国强的说法,改口说:“唐书记说得对,我不提俞市长,就说马县长。这件事情马县长是当事人,对当时承受的压力应该是深有体会的。好在马县长沉得住气,能挺。小叶你要好好学学马县长的‘挺’功,这也是领导干部的基本功。”尚志远说到这里,指指自己的耳朵说,“人为什么要长两只耳朵,不就是在挺不住的时候,可以一只进一只出吗?”
唐国强指着尚志远笑道:“尚局,你这么教他,不是让小叶以后对我们的话都左耳进右耳出吗?”
叶之然忙说:“不会不会,你们都是我最尊敬的领导,我一向将你们的指示当做纶音佛旨,不折不扣服从的。尚局是另有针对的。”
尚志远看了一眼叶之然,笑道,“孺子可教也!这件事,唐书记是为你担了肩膀的。前天,市委组织部枫部长来常嘉视察工作,还批评了唐书记和县委班子领导。”
相比于马天成,尚志远和唐国强关系更为牢靠,是唐国强在常嘉县委中最紧密的朋友,他说的话自然说得比马天成更深,话里话外也充满了叶之然的维护。
叶之然感激地说:“谢谢尚局,您和唐书记、马县长的恩情,小叶永不相忘。”
唐国强这时候看一眼叶之然说:“枫部长虽然对县委提出了批评,但对常嘉近阶段的工作还是非常满意的,对常嘉的发展也充满了信心,也作了非常切实的指示,我们下一步就是落实枫部长的指示jīng神,为常嘉的发展保驾护航。”
马天成、尚志远一齐微微颌首。
叶之然知道枫部长来常嘉的真正用意,他也明白,虽然尚志远、马天成都和唐国强关系密切,但这种事,唐国强作为一个成熟的县委书记,是不会透露半点的。此刻,唐国强提起枫部长的指示,也是在暗示他,枫部长已经完成了预定的计划。
叶之然彻底地放心了,既然枫部长出面了,殷县长必然会改弦易辙,不拿他当靶子使用了。
果然,九月十四rì召开的县委常委会上,讨论到在经济小区殷主任晕倒的事件时,县长殷名权第一个出来为叶之然辩护,大大出乎其他常委的意料。
殷名权说:“经济小区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大家都要吸取教训。叶之然同志的错误毕竟是一个年轻人常犯的小错。从爱护年轻干部的角度出发,我建议从轻处理当事人,给叶之然同志批评教育就可以了。这样才能减轻年轻干部的工作压力,有利于全县年轻干部的成长。”
这个话一出,支持殷县长的常委就摸不着头脑了,俞军标就一口接一口地喝茶,似乎忘了发言,更不会放炮。吴小萍看看风向不对,想到上次会上对经济小区的事表态模糊,未免不合唐书记的意,这时候就想把话挽回一点了,她说道:“我同意唐书记和殷县长的看法,对叶之然同志以批评教育为主。大家都知道,叶之然同志刚刚在市委宣传部和市公安局联合召开的大会上受到隆重表彰,如果我们常嘉县委这时候对他进行处分也是不合适的。”
这冠冕堂皇的理由一说,其他常委更不会发表其他看法,唐国强当即拍板,立即恢复叶之然的工作,给予口头批评教育。
在这之前,唐国强还准备在常委意见不能统一情况下,给予叶之然一个口头jǐng告,现在又降了一级,口头批评。口头批评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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