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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大明就道:“你先要端正自己的态度,底下的人出了事,你这个领导就应该扛起责任。”
钟妙定立即露出讨好的笑容,点头赞成。
张县长、马县长两人联袂走进会议室,秘书殷勤地把茶杯在两位的座位前放好,然后退了出去。两位县长向秦大明、叶之然点了点头,一言不发地坐了下来,似乎没有看见钟妙定。叶之然在两人进门时,已经恭敬地起身,含笑致意,还未坐下,唐国强走了进来。
唐国强坐下后沉着脸说道:“今天召集大家开个紧急会议,是因为台东科技项目谈判小组出了件丑事,严重影响了协议的谈判进程,影响常嘉县zhèngfǔ的正面形象。钟妙定,你先把情况向大家作个汇报。”
钟妙定站起身,先鞠了一躬,说道:“唐书记、张县长、马县长、秦主任、各位领导,因为我工作中的失察,致使辅助谈判小组工作的成员出了丑事,我向大家检讨。”
县zhèngfǔ主要下属部门的领导在张顺强上任前都已排定,让他用起来总感觉不大顺手,听到招商局出了这样的事,张顺强脸sè更见冷峻。他说道:“我们有的同志做事情不知道脚踏实地,总是搞歪门邪道,结果误了正事不说,把zhèngfǔ的脸面都丢尽了。”
钟妙定满脸羞愧,低头说道:“对不起,我辜负了县委县zhèngfǔ的信任,给招商引资工作带来了被动,请县委县zhèngfǔ给予处分。”
又道:“今天上午唐书记找我谈话后,我回去又调查了一下。事情是这样的,前天谈判结束后,台东科技的许总和张总约请工作小组的成员一起去娱乐城跳舞,我和副局长朱小兵都没有去。结果,由王燕和张双两人陪两位客人去。跳完舞,张双没看到王燕,就自己回去了。现在了解到的情况,王燕当天就去了许总的卧室。”
张顺强怒道:“王燕是谈判小组的工作人员,居然跟对方上了床,这是严重违反外事纪律的错误行为,必须严肃处理。”
国务院在1981年发布了《涉外人员守则》,根据守则内容,省zhèngfǔ专门下发《长江省涉外工作人员外事纪律》,都明确规定工作人员出国期间或外事活动中不得与外国人发生两xìng关系,不得泄露商业秘密。而王燕的行为显然违反了这两条。
唐国强问:“你和她谈话,她作何辩解?”
提起和王燕的对话,钟妙定立即露出义愤填膺地模样,生气地说:“唐书记,这个王燕很不知礼仪廉耻,我找他谈话,她居然振振有词地说,她和许邦自是zìyóu恋爱,我们管不着。”
唐国强和张顺强对视一眼,依然直呼其名,道:“钟妙定,王燕参加谈判小组的工作,就属于外事工作。外事工作有明确规定,工作人员不得与外国人发生两xìng关系。你在工作小组成立的时候,难道没有向她宣布外事纪律吗?”
转过头又问马伟军:“伟军县长,钟局长有没有向你汇报过工作小组的组chéngrén员?”
马伟军断然摇头:“没有,我不知道此事。”
钟妙定的汗就出来了。
第183节王燕的反击
第183节王燕的反击
马伟军是钟妙定的顶头上司,听他断然否认在电话中向他汇报过工作小组的组成名单,钟妙定不敢争辩。他虽然工作上能力不强,但深知官场规则。如果这时候推卸责任并把顶头上司牵连进来,那他的仕途就彻底结束了。不仅马县长会狠狠地踩他,其他的县委领导也会认为他政治上不成熟。政治上不成熟的干部是没有政治生命力的。
钟妙定就检讨道:“工作小组成员是由招商局行政办公会议讨论决定的,没有上报给县zhèngfǔ,是我的失职。”
这话一出口,马伟军便说道:“现在不是讨论你的责任问题,是讨论如何把后面的工作做好,消除影响,尽快签订投资协议。”
唐国强就点点头,说道:“伟军县长,你是分管领导,谈谈你的看法。”
马伟军说道:“国强书记、顺强县长,基于目前工作小组的状况,我建议原工作小组解散,成立新的谈判小组。”
他略略考虑了一下,提议道:“我的意见,工作小组由叶乡长、钟局长、朱小兵和我的秘书李力组成。”
唐国强点点头,把头转向张顺强,问:“顺强县长,你的意见呢?”
张顺强与前任的县长殷名权的最大区别,就在于他勇于任事,而不像殷名权那样只抓权力,而把事情都推给副手。所以,他见马伟军把自己的秘书推出来,加入到谈判工作组,并无多大的反感。作为分管副县长,让自己的秘书参加工作组更能了解谈判进程。
张顺强说道:“伟军县长的提议适合目前的工作需要,我赞成。”
沉吟了片刻,又说道:“目前的形势下,我提议由小叶乡长担任谈判工作组组长,钟妙定担任副组长。国强书记你看怎样?”
虽然叶之然是唐国强派系的干部,但张顺强对同样勇于承担责任的叶之然比较欣赏。
唐国强觉得这个安排很妥当,作为县委书记,他习惯于最后一个发表看法,就问道:“大明主任有没有意见?”
秦大明是县委办主任,招商引资方面的工作不在他的责权范围内,他从唐国强的反应中判断出唐书记对这个安排还是比较满意的,当即说道:“很好,我赞成。”
唐国强便道:“那就这样,大明主任让综合科起草个任命,今天就发下去。”转过脸望着钟妙定时,脸sè严肃起来,说道:“钟局长,你必须配合叶组长圆满完成谈判工作,这是县委县zhèngfǔ给你一个立功的机会。”
钟妙定哪敢有其他想法?再说叶之然也是正科级干部,让他做组长,自己做副组长,颜面上说得过去。如果在这种形势下,让招商局副局长朱小兵任组长,他才丢人。他急忙说道:“请唐书记、张县长、马县长、秦主任放心,我一定会认真配合好叶组长的工作,把投资谈判工作做好,绝不拖后腿。”
唐国强收回目光,又想起王燕的问题,就皱了皱眉头,说:“招商局的王燕严重违反外事纪律,大家看看怎么处理?”
王燕虽然只是普通科员,但事涉台商,又在谈判的敏感时期,唐国强觉得有必要在项目领导小组会议上进行讨论。
张顺强是嫉恶如仇的领导,而且脾气直爽,说道:“钟局长,你再把她的情况说一遍,她是怎么回答你的问话的。”
钟妙定便含愤把谈话的经过说了一遍。
原来,钟妙定上午被唐书记训了一顿后,回招商局的路上,对王燕更是恨之入骨,一路上寻思着如何出这一口恶气。
到了招商局,他怒冲冲地走进办公室,王燕正巧离开了,只有张双一个人在。他瓮声瓮气地问道:“张双,王燕呢?”
张双已经知道王燕的事,见钟妙定一张脸板得刀砍不动,生怕连累到自己,胆战心惊地说道:“刚走开,可能上卫生间了。”
“等她回来,叫她到我的办公室来!”钟妙定**地说了一句,回自己的办公室。
时间不长,王燕走进局长室。来之前,她已经从张双嘴里知道怎么回事,心里有了充分的准备。进门后,她走到钟妙定的办公桌前,问道:“钟局长,你找我?”问完,就在钟妙定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完全没有钟妙定想像中的惧怕表情。
钟妙定心中益加恼怒,想起在唐书记办公室,被他一拍桌子,自己的灵魂都被吓得差点出窍。他就依葫芦画瓢,猛地一拍桌子,喝道:“王燕,你给我站起来!”
王燕略微惊讶地看他一眼,道:“钟局长,你是不是在县委挨批了?可我是小小的办公室科员,你这威风发错地方了呀。”
钟妙定被她冷言冷语一说,忍不住站起身,怒道:“王燕,你怎么这么不自重?不自爱?还有没有羞耻之心?”
王燕不由笑了起来,想想钟妙定拍桌子要自己站起来,结果自己端坐不动,他倒站了起来,心里暗暗好笑。便说道:“钟局长,你坐下说话。你堂堂的大局长,和我一个小科员又是拍桌子又是瞪眼珠子,不知道情况的人会说您不自重不自爱的。这不是正常的批评态度嘛!”
钟妙定没想到以前一见自己就很乖巧的王燕像变了个人似的,表现得如此淡定。他生气地再次拍了拍桌子,说道:“古人讲礼仪廉孝耻,女人又讲究妇德、妇言、妇容、妇功,你做了这样丢脸的事,怎么一点都没有悔过之心?”
王燕是舞蹈演员出生,年龄又比钟妙定小许多,在两xìng关系上,开放度比钟妙定大许多。听他说得难听,有意摆出一副不以为意的态度,说道:“钟局长,现在已经是九十年代了。时代在发展,人的眼光也要跟得上发展的需要。您不是开会的时候,一直要求招商局的同志,胆子大一点,脚步放开一点,要主动出击,吸引外商投资吗?我都是按照您的一贯教育在工作啊,您怎么不但不表扬我,还是发这么大的火要责备我呢?”
一向唯唯诺诺的王燕言辞如此犀利,大大出乎钟妙定的意料,他这时候稍稍冷静了一些,意识到她如此有恃无恐,必然是得到了台东科技许总的某种允诺,不怕得罪自己。便冷冷地说道:“王燕,我要告诉你,你严重违反涉外工作人员的外事纪律,县委、县zhèngfǔ会对你的错误作出严肃处理,如果一意孤行,不思悔改,你要承担一切后果。”
说完这句,他又冷冷得补充道:“对于一意孤行,损害国家利益的人,党有相关纪律,zhèngfǔ有专政机器,还怕翻了天不成?!”
这句话,虽然没有先前的声音大,但话中的威胁却更加实际。王燕改口道:“钟局长,我和许邦自是zìyóu恋爱,怎么变成违反外事纪律了?”
“你自己做的事情,自己心里明白,回去好好反省,做出深刻检查。”
王燕想起许邦自在枕头边允诺会安排她进台东科技管理层,对钟妙定的威胁并不如何惊慌。她站起身道:“我们只是谈恋爱,没涉及其他,钟局长,你说话做事可得拿出凭据,否则就是我被你吃瘪了,人家许总可不会轻易答应。”
张顺强听钟妙定这么绘声绘sè地一说,心中也是气恼无比,道:“现在首要问题是要她配合工作,不去挑拨台东科技高层和我们之间的关系。免得节外生枝。她犯的错误,县zhèngfǔ绝不会坐视不管。”
通过一段时间的磨合,唐国强对张顺强总体上比较满意。张顺强虽然有时候好作主张,将县zhèngfǔ工作把持得比较紧,但他做事情都摆在明面上,是一个用阳谋不用yīn谋的人,这一点让唐国强有些敬重。此刻,听他这么冷冷地对王燕的事情进行表态,虽然心里有不同的看法,但也不愿意在这么多人说出来。
唐国强就说道:“顺强县长有一点说得很正确,目前的首要任务是确保投资谈判的顺利开展,王燕的事可以先放一放。这样??????”
他看了一眼叶之然说:“这样,叶组长你先和王总经理私下沟通一下,把王燕和许邦自的情况和他说一说。相信王总不会允许这种事影响到投资协议的签订,许邦自只是一个副总,没这么大能力推翻台东科技董事长和总经理的意见。”
叶之然说道:“唐书记、张县长、各位领导,我这几天陪着王总考察常嘉的风土人情,通过交流,比较了解他的投资决心。台东科技的投资应该不会变卦,我们按原来的思路继续谈下去就可以。而且,王总现在看中了秀洲街的一个院子,想买下来重新翻建,以后成为他父母在常嘉期间的居住地,正有求于常嘉县zhèngfǔ。我相信他不会容忍底下人胡来。”
听了叶之然这段话,唐国强、张顺强等常嘉党政领导都露出微笑,秦大明就称赞道:“好,如果都像小叶乡长这样把工作做实做细,就可以避免许多工作上的差错。”
第184节针锋相对
第184节针锋相对
常嘉县招商局位于西林街和广福街交界处,所在地是个独门独院的小院,曾经是满清时期的县衙。民国时期经过了改建,院子里的建筑古今合璧,既有浓浓的岁月沧桑感觉,又有些现代的气派。在招商局筹备设立时,县委县zhèngfǔ考虑到招商局是常嘉县接洽投资商的窗口单位,关系到常嘉县zhèngfǔ的脸面,就将这个别具建筑韵味的院子划归招商局,成为其办公场所。
招商局成立后,县zhèngfǔ拨款将所有建筑重新修缮,特别是一间贵宾室、一间会议室都按照县委会议室的标准进行重点装潢。如果站在三楼会议室窗口向外望,则可以看到远处西山上郁郁葱葱的树木和县城中那条一年四季清澈见底的河流。一旦外面下了雪,原野里铺满积雪,站在窗口望出去,颇有杜甫描述的那种“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的意境。
叶之然第一次走进这间会议室,在窗口眺望一会景sè,笑着对身边的钟妙定说:“钟局,招商局不愧是县里的重要局行,不是我们这种乡zhèngfǔ可比拟的。别的不说,站在这会议室的窗口往外看看,就感觉这里已经概括了常嘉的美丽。”
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钟妙定恢复了自信。他说道:“叶长,这间办公室的装潢我和朱局长都流过汗的。”
他指了指墙面上条纹状亚光墙纸,又道:“这种墙纸耐cháo、不会发霉,而且,不容易粘上烟味。我和朱局长为了买这种墙纸,特地去了省城。坐火车回到常嘉,没叫到车子,我们两人抗着回来的。”
旁边马县长的秘书李力腹诽了一句:“没准你们是借机去省城游山玩水呢。”李力调到县zhèngfǔ前,曾经在县工业局办公室工作,当时的钟妙定是工业局常务副局长。李力对擅长溜须拍马而没有实干能力的钟妙定不怎么卖帐。只是现在两人的身份都已经有了变化,一个是招商局的局长,一个是主管招商引资工作的常务副县长的秘书。关系就有些微妙。
李力尽管心里对他不认可,嘴里出来的话却是另外一套说辞:“钟局一向任劳任怨的,这点我在工业局工作的时候就很了解。”
钟妙定“哈哈”一笑,摇摇手道:“李秘这是表扬我了,不敢当不敢当。”
三人刚说了几句话,招商局副局长朱小兵陪着台东科技的两位高层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位年轻女子。
钟妙定顿时脸sè一变,喝道:“王燕,你已经不是谈判小组成员了,进来做什么?”
叶之然听说她就是王燕,立即抬眼打量她一眼。见王燕长一张瓜子脸,脸蛋虽然不算漂亮,但胜在皮肤雪白,加上一双腿修长而笔直,将女xìng的线条体现了出来,无怪乎许总沉迷。
许邦自不满地说道:“钟局长,王燕是我邀请来参加投资协议的谈判的,现在代表台东科技出面。”
这话一出口,钟妙定就是一愣,王燕就是一乐。
叶之然皱皱眉道:“许总,王燕现在的身份是招商局的干部,有公职在身,怎么可以代表台东科技来参加谈判?而且,台东科技是否真的同意王燕参加谈判小组?我需要向王总确认一下身份,如果王总出去了,我现在就可以打王蒙国董事长的电话。”
许邦自所说的代表台东科技不过是虚张声势,借机长一下王燕的脸。见叶之然沉下脸来说要和台东科技的最高层核实身份,这才醒悟现在代表常嘉县zhèngfǔ出面的是和王董、王总私交甚厚的叶之然,心下不禁有些惴惴不安。台东科技这种规模的上市公司,各人的身份地位井然有序,不容丝毫侵犯。在下属眼里他是高高在上的副总经理,在王蒙国父子眼里,不过是一个高级打工者,一句话就可以卷铺盖走人的。许邦自脸sè顿时谦和起来,他在商场滚打多年,也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角sè,当下微笑着说:“叶组长,你别生气,我也不过是说说而已。”转头对王燕说道:“王燕,你先出去,等我们谈完协议,我请你吃饭。”
王燕脸有不甘,不满地看了一眼叶之然。还没等她转身出去,叶之然沉下脸道:“王燕,你现在的身份是招商局的干部,在没有得到招商局领导批准之前,不得擅离岗位,立即回去工作。”
王燕心里正对叶之然不满,知道他不过是马石乡乡长的身份,并不怕他,反唇相讥道:“我是招商局的干部,又不是马石乡的工作人员,要请假也不需要通过你,何况我现在还没决定是否要继续在招商局工作下去。”
叶之然知道她是那种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人,光讲道理是不会见效的,便对钟妙定说:“钟局,王燕身为原谈判工作小组成员,私自和对方结交,有出卖商业机密的嫌疑,你立即向公安局报案,请公安局立案侦查。为防止外逃,建议公安局先拘留起来。”
钟妙定立即在心里叫声“好”,以前只听说叶之然是唐书记的心腹,所以虽然年纪轻轻成为一乡之长,并不怎么当回事。上次在嘉南市招商引资洽谈会上,叶之然让他开了一次眼,见识了深厚的人脉关系。现在则又让他亲眼目睹了他的能力。见叶之然出面寥寥几语就镇住了许邦自和王燕,他在赞叹同时深感钦佩。
钟妙定立即应道:“好,我现在就打电话。”
两人这番做作,把王燕吓得脸如土sè,立即求救似的盯着许邦自看。
许邦自这时候又领教了叶之然的狠辣一面。他虽然在tw有家有小,亦是风月场所的老手,然而这几天在王燕身上体会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激情,对这个腰肢弹力十足,又有舞蹈天份的年轻女xìng已陷入迷恋之中。这时候,他彻底放下了身段,陪着笑容道:“叶组长,王燕年轻不懂事,是需要好好教育。不过,她从未和我谈过工作上的事,谈不上泄露商业机密,这一点我可以担保。”
回过头,边使眼sè边对王燕说:“王燕,你还不快向叶组长、钟局长道歉?领导批评你几句就翘尾巴了?”
王燕知道叶之然这话不仅仅是虚言恫吓,如果真的上纲上线,抓她进去也是合情合理的事,至少可以关她几天是不在话下。无奈,她只得低头道:“对、对不起,叶乡长、钟局长,我知道错了,请原谅我一次吧。是我年幼无知。”
叶之然拉出这么架势,目的就是以打促谈。这个时刻自然以尽快签订投资协议为主,何况要处理王燕随时都可以,也不在这一时。他就笑了笑对许邦自说道:“许总,王燕有没有透露商业机密,可不能由我们两个人说了算。你想,台东科技投资常嘉的项目,早在王蒙国老先生来常嘉考察时就已经决定了。这次,王总经理亲自下来,也是为了尽快落实投资协议的具体条款。但现在迟迟没有签订下来,很难说中间没有问题啊!”
许邦自也不管台东科技的张总在场,立即说道:“这个项目的协议谈判已经接近尾声,今天就可以定稿了。”
叶之然就等他这句话,立即意味深长地说道:“如果这样的话,王燕的嫌疑就小了。”
转头对王燕说:“王燕,你不要以为自己已经没事了。别说你现在是招商局的干部,就是以后离开招商局了,常嘉县zhèngfǔ照样可以处理你的错误,不让你走出国门半步。”
王燕和许邦自搭上后,最大的心愿就是跟着许邦自离开大陆。现在听了这话,哪敢再露出半点不耐烦的表情?她于是装出一副居家小媳妇的样子,泪水汪汪地点头听训,浑然没有先前的神sè。
等她离开会议室,谈判两方坐下来。许邦自先和旁边的张总说道:“张总,这个协议已经谈得差不多了,基本上实现了王总的意图,我们今天就加快速度吧。”
许邦自是台东科技集团的副总,而张总只是投资项目部的部门总经理,地位在许邦自之下,何况谈判前王总明确了谈判工作以许邦自为主,自然尊重许邦自的意见。再说许邦自和王燕的事,在他眼里根本不算事,就点头说:“现在主要是拆地农民的安置问题,其他问题谈得都差不多了。”
叶之然就说道:“许总、张总,关于失地农民的安置,常嘉县zhèngfǔ已经表达了足够的诚意。他们的动迁、失地赔偿金全部由县zhèngfǔ承担,现在只需要台东科技承担80个失地农民的就业安置。台东科技创业伊始,急需人手,这些农民虽然文化层次不高,但都有吃苦耐劳的优良品xìng。台东科技这么大的企业,新建工厂中的卫生、绿化、水电工等等,也需要就地招募,何必舍近求远?”
许邦自道:“问题是,即使是清洁工、保洁员,也需要一定的培训和职业教育,我们是担心这些农民工的素质问题以及将来的管理。”
叶之然说道:“这样吧,这80人的培训由常嘉县zhèngfǔ负责。至于管理这一块,台东科技是成熟的大公司,我们相信台东科技有能力、有办法管理好他们的。”
许邦自就对张总说道:“张总,既然常嘉县zhèngfǔ又退了一步,答应培训这80个农民,我们也退一步吧,接受这一条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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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双方在土地三通一平,治安保卫,税收政策等问题上进行了协商。根据县委县zhèngfǔ事先确定的方针策略,谈判小组在政策允许范围内给了最大限度的让步,双方就草签了协议,带回去给最高领导拍板。
分手道别时,台东科技的两位老总都对态度强硬的叶之然着意寒暄了一番,和其他三人只是淡淡地握了握手。搞得站在旁边一直冷眼观看的李秘书心里暗骂这些商人真是“靶子”,给他们笑脸的,架子端得高高的;打他们一巴掌的,反而低头赔笑。
常嘉人把看不顺眼,恨不得暴打一顿的人成为“靶子”,而且喜欢在“靶子”前面加上地方名称。比如看不惯的韩国人,就称“韩国靶子”,rì本人称“rì本靶子”,还有“港靶”、“台靶”等等。
出会议室门时,王燕听到动静,在办公室门口探头张望,见会议室第一个出来的人是叶之然,立即把头缩了回去,在门口寻思片刻,终究不敢出去,只得悻悻地回自己的办公桌,打拷机给许邦自。同办公室的张双见她举止异常,失去了前几rì的趾高气扬,八卦心起来了,也像王燕那样探头侦查情况。看到走在前面的叶之然站在楼梯口风度翩翩地两个台商握手,而许总和张总罕见地露出谦恭的笑容,她就对王燕的反常略有所悟。
“看来,叶之然制得住这两个台东科技的高管。”
叶之然自然不知他出会议室的时候,还有两个心态各异的女人像hk狗仔队那样躲在暗处观察他的情况。见时间尚早,他准备回乡zhèngfǔ去处理政务,便和李力、朱小兵在门口道别。钟妙定感觉自己过了一道坎,压抑不住心头的兴奋,对叶之然说道:“叶长,也不忙在这一会吧?我们晚上聚一聚,算是工作组庆贺谈判取得第一阶段的胜利。”
李力笑着说:“钟局的建议很好,今天马县长难得放我的假,就聚一聚吧。”
叶之然虽然对这种饭局很是厌烦,他已经连续三天没去叶老家吃饭了,但钟妙定和李力都开了口,再推辞面子上就难看了。道:“既然两位领导发话了,岂敢不奉诏?两位说个时间吧,等会直接到饭店见面,我先要回乡zhèngfǔ一次。”
钟妙定就转脸问李力:“李秘,晚上六点可以吧?在娱乐城怎样?”
李力点头道:“领导说了算,就六点,我们在娱乐城见面。”李力担任常务副县长秘书后,jīng气神都发生了明显的改变。面对常嘉县主要局行的一把手,也不再低身哈气的。
回到马石乡zhèngfǔ,叶之然看了看记事本,见记事本上记录的化肥短缺问题还没有最后落实,打电话把主管农村工作的副乡长刘小光叫来。刘小光原来分管教育科技卫生,这次改选之后分管农业、林业、新农村建设等工作,并且进了乡党委会。
刘小光在马石乡资格也比较老了,已经是第二任的副乡长。前段时间,县属化肥厂因设备陈旧,停工检修,化肥生产无法继续。乡供销社紧急采购了一批化肥,但无法满足农民的需求。特别是“过磷酸钾”,马石乡油菜种植面积大,油菜移栽后需要施肥,缺口较大。上周五,刘小光向叶之然汇报了这件事,两人商量之后,决定一方面向县农业局请求支援,一方面派出乡供销社骨干去jx省异地采购。叶之然叫刘小光过来就是想了解采购情况。
“叶长,县农业局只拨了2顿过磷酸钾,供销社的刘经理打电话汇报,jx省的化肥厂最近也是供不应求,买不到平价的过磷酸钾,除非买议价。议价的过磷酸钾每吨要加价400元。”刘小光进门后还未坐下,就把情况说一说。
叶之然想了想,叶青莲的丈夫是央企的高管,通过他的人脉关系搞一点化肥肯定没有问题,但为了化肥而动用副市长的关系,未免有些小题大做。
他说道:“刘长,国家正从计划经济走向市场经济,以前的那种配额制正在逐步取消,我们必须立足于市场解决这个问题。你可以和其他乡镇联系一下,我们面临的问题他们同样存在。几个乡镇合在一起,采购量大一些,和化肥厂洽谈一个合适的价格,把化肥尽快买回来。农作物生长极其有规律,错过了最佳的施肥期,就会影响到明chūn的产量。”
刘小光一听叶之然的点子不错,立即告辞出去,着手联系、安排。
乡镇处于国家政权体系的最基础环节,承担着管理下属各乡村的政治、经济、文化和社会事务各项功能,叶之然常听到有人形容乡镇干部是“芝麻大的官,巴掌大的权,无限大的责。”事务多而且繁琐,紧紧和百姓的生活联系在一起。叶之然是草根出生,对农民怀有与生俱来的亲近感,知道化肥对农民的重要xìng,等刘小光出去后,又打一个电话给张顺强,向他汇报马石乡化肥短缺情况。
张顺强对“三农”问题一向关注,听到这个情况立即让秘书联系县计委、县农业局,统计化肥短缺的数量,让他们予以落实解决。
等做完这些事,他从办公桌后面站起身,来到窗口活动身体,刚弯了几下腰,党政办的王培培敲门送一封信进来。
叶之然接过信一看,信封上二行娟秀的字:“嘉南市常嘉县马石乡zhèngfǔ叶之然收”,落款是:“长江省美术协会黄缄”。
是黄瑜雯写来的信。
黄瑜雯有事怎么不打电话而采取写信这种方式呢?
等王培培离开,叶之然就在办公室沙发上坐下,展信而阅。
“枫哥:你好。
你知道我此刻在做什么吗?别回答我在给你写信。我是让你猜写信的同时我在做什么?
嘻嘻,枫哥,你猜不到了吧?我是一边写信一边在看自己画的连环画。
这套画就像是我的rì记,从第一次在j大校园认识你,到后来发生的点点滴滴往事,我都用连环画的形式记录了下来。你说过我画仕女图、画人物很有才气,那么,你想看到连环画上的你是什么形象吗?嗯,等你什么时间来看我,再让你看吧,现在只有我自己可以欣赏到。
枫哥,我要感谢蔡小畅的。那天我本该去美术馆作画,是她非要拉我到学校看菊花。就是那天去看菊花的路上,我和你突然间相遇了。纳兰xìng德在诗中说,‘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我是多么地怀恋那个初见的时刻。
后来我才知道,那一天你是参加完研究生统一考试,兴之所致,才来到这个j大学生心目中的爱情角。如同冥冥之中有佛的指引,你不经意间来到我的面前,带着考完试之后的灿烂笑容,如和煦的chūn风柔柔地拂过我的眼帘,才让我知道,原来秋天也有如此美丽的风景。直至今rì,直至此刻,你帅气的形象仍旧宛在眼前,我甚至无法用词汇描述初见时的那种感觉,只能依靠画笔把你写进画里。这样,每当我打开画册,你都可以从画里走出来。
那天晚上,我们在学校的食堂吃饭,我甘之如饴;在老师家赏画,听你叙述“两李”的故事,又让我身临其境。枫哥,如果我们能够早一年相识,那么,后面的故事将会相对容易。我想,也许是我在前世少许了一次愿,少敬了一炷香,才让我这么晚结识你吧。
好了,我再给你说说连环画的事。
在城中湖畔,在省美术馆、在常嘉的火车站、西山、医院我都一幅幅画了下来。
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枫树林的那条蛇,是它咬了我一口,差点要了我的xìng命。现在回想起来,那条蛇不过是在惩罚我前世的过错,让我们之间再结一次善缘啊!
枫哥,你现在静下来想一想,那天,我被蛇咬伤之后,是否相当的坦然?浑然没有一般少女的那种惊慌失措?那是因为,在你焦急地过来背我进寺院的时候,在你用嘴一口口把毒血吸出来的时候,我感动非常的心安。
怎么说呢?我觉得,每个人的一生中,都难免会遇到挫折、危险、无助的时刻。我的幸运就在于,当我遇到生命中最大的一次危险时,有你——我的枫哥陪在身畔。那么,即使有再大的痛,有再大的伤,又有什么可怕呢?要知道,在历史的河流中,我们每个人的生命都只是短短的一瞬。如果在这一瞬中,能有心仪的人陪伴左右,即使凋零了,谢幕了,也已生得其所,可以含笑凝眸了。
我无法忘怀你在我的画室对我的习作进行的点评。如果说,枫哥你背我下西山是最令我动情、最令我感动的时刻;那么,你在我画室一张张评点画作的优劣时,是我此前最幸福最温馨的时光。
我之爱画,就如卓文君之爱音乐。当年,卓文君隔帘听闻司马相如一曲‘凤求凰’,不惜以富家女侍奉穷家男,选择私奔追随司马相如远遁。一则佳话,千古流传。
而枫哥在画室的一番评画,竟让我心存卓文君同样的感觉。”
叶之然看到这里,被黄瑜雯炽烈的感情所打动,一时难以自己,不得不放下书信,沉思片刻才继续看下去。
第186节情为何物(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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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读到一半,叶之然为黄瑜雯的深情感动,一时竟看不下去,只觉得心中有千言万语又无法述说。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
他的脑子中不禁出现元好问的这首词。联想到大雁的至死深情,更担心黄瑜雯的痴情。如果因此而误了她的终身,别说她父母作何反应,即使终自己一生,怕也难求心安。
等稍稍平静后,他读来信的下一页。
“枫哥,也许是作画的缘故,从小,我对好的和美的事物怀有长久的希冀和追求。对你,也是一样。
是的,张念悦非常出sè,她的美丽和活泼,我见犹怜。况且,她和你相识在前,我和你结缘在后。以枫哥的质朴和良善,当不致于见异思迁。瑜雯不是愚钝之人,从枫哥两次在我和她面前表明心迹,已完全想明白了。
给你写信的时候,我并无世俗女子醋意十足的心态。我是边写信边看画,看着一幅幅连环画中的两个人,都是那么的和谐而相悦。我相信,总有一天,我和枫哥会和画中的人物一样,琴瑟相谐的。
我可以等待,真的。
在这个rì子来临之前,我会记住你告诫我的话:要想成为大画家,当潜心绘画技艺,认真感悟大自然。所以,我不会纠结于小儿女心态,而会将爱情寓于画笔之间。
枫哥,世事变幻莫测,我们都无法预料未来的变化。因此,如果你对我的选择有什么不同的意见,暂且搁在心底吧。在我的世界里,作画亦是美好的选择,我想,你也不至于逼我选择一个不喜欢的人结婚生子吧?
另外,你也不需要担心我父母的干预。我会把感情锁起来不让他们触碰的。如果父母有所怀疑,我有办法阻止他们的妄动,不会造成对你的伤害,哪怕一丝一毫的伤害。
干爸干妈那里,我会经常问候,也会常去金山侍奉两老。你不得干涉。要知道,在两老面前,我既是干女儿,又是他们的后备媳妇。
写到这里,已经有一千多字了吧?字数虽然不少了,然而,我想要说的话还有很多。不过,艺术上讲究留有余味,作画讲究留白。我是不是该就此收笔了呢?天长地久,何必把什么事情都在这一刻都说透呢?
宋朝文学家秦观不是也说过,两情若在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好了,枫哥。看到这里,我猜想你已经至少停下来思考过一次了。我不知道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在忙什么事情,但是,请枫哥相信瑜雯此刻的真情流露。你也不用为难,船未到桥头,何必担心过不了桥洞?
就此搁笔吧,爱你的瑜雯。”
这封信,叶之然整整看了半个小时。黄瑜雯的真情流露,让他有措手不及的感觉。在叶之然的心底,黄瑜雯无疑是可爱可亲的女xìng。然而,就如她所说的,他和念悦相遇在前,和黄瑜雯结缘在后,人生际遇如此,又何能从头再来?何况,自己对念悦也是一往情深,又怎么可能辜负念悦的深情呢?
别说现在是一夫一妻制的制度,即使可以一夫多娶,以念悦和黄瑜雯的xìng情,也绝不会容忍分享爱情。
读完这封信后,叶之然第一次在感情上出现彷徨。他走到电话机前,几次拿起电话,又几次放下了电话。在办公室绕行两圈,最终还是打了个电话给黄瑜雯。
黄瑜雯接到他的电话,很是高兴,说道:“枫哥,你想起给我打电话了?好久不见,你最近好吧?”
叶之然深吸一口气,平稳一下心态,说道:“我挺好的。瑜雯,我收到你的信了。”
黄瑜雯立即打断他的话,在电话线那头娇嗔地说道:“枫哥,不许提信的事。这是给你看的,不是给你说的。”
叶之然道:“瑜雯,我只说两句,我同意你说的世事变幻莫测,谁也无法预测未来,正因为如此,你何以确定不会爱上其他人了?如果你心存此念,才??????”
黄瑜雯气恼的声音传了过来:“枫哥,刚说了不许提信上的内容,你怎么还提?什么只说两句话?一句都不可以说。否则,我告诉妈妈。”
叶之然只得说:“好了,你别生气。我不说了,等见面再谈吧。还有,你如果要去金山,必须提前打我的电话,不可一个人闯过去。路这么远,你一个女孩子家多不安全?”
黄瑜雯“嘻嘻”笑了起来,道:“知道啦,枫哥。你说实话,想不想看那个连环画册?”
叶之然老老实实地说道:“想看的,等下次来的时候吧。”
这话让黄瑜雯高兴起来,但她只高兴了片刻,忽然想起一件事,说道:“啊呀,枫哥,我忘了对你说一件事。那本连环画册,好像被妈妈偷偷看过了。”
如果被她妈妈看过了,那还能隐瞒什么?以母亲对女儿的了解,想必一下子就明白了黄瑜雯的心态。叶之然就说道:“如果这样,瑜雯,等我有机会来向伯母解释一下吧。”
“解释什么?越解释越坏事。”黄瑜雯想了想,在电话里说道:“这样吧,我们在妈妈面前唱一出双簧,假装我们为了某件事情生气了,断绝往来。这样,他们就不会有想法了。”
叶之然迟疑地说:“这行吗?”
“行的,等我好好想一想。枫哥,不过,我们那是演戏,不是当真的。”
“知道了,如果是真的,我们怎么可能真的争吵起来?”
电话里传来黄瑜雯清纯的声音:“嗯,枫哥说得对。我们??????啊呀,妈妈来了,我不和你说了,再见。”
叶之然想象着黄瑜雯在电话线那头匆匆挂断电话的样子,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拿起那封书信,见满满的三页信纸,都是黄瑜雯娟秀漂亮的钢笔字。他舍不得处理掉,就打开带锁的那个文件柜,把书信仔细地放好。
做完这件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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