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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儿在枕头底下含糊不清的说:“你先去洗手间,现在就去。”
我说好好好,我去。为了不闷坏我的小美人,我赶紧溜进了洗手间。
雪儿害羞,整晚都背着我,我试图掰过她的脸,她就把自己蒙在被子里,我没办法,只好侧着身子从后面抱着她睡。
雪儿呼吸均匀的进入了梦乡,而我,看着怀里的雪儿,却胡思乱想起来。我想不通,为什么这么纯净的女孩会跑去做小姐,难道就只是为了钱吗?可我怎么看也不觉得雪儿是那种爱慕虚荣的人。
我想起头一天晚上,雪儿她身上湿哒哒的无处可去,我想不通,难道雪儿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么?那她平时都是怎么生活的?还有,早上我明明给了她钱的,为什么晚上她来找我时身上连坐车的钱也没有?
雪儿就像一个谜,身上太多太多我想不明白的事,可是,我觉得我不能直接开口问她。
因为,至少,到目前为止,我还不是她的什么人,我只是一个嫖客,有什么资格去盘问雪儿的事情。
况且,雪儿为什么就一定会告诉我?
我看着雪儿,洁白纯净得像个仙女,有那么一股冲动,我想跟雪儿说雪儿你别去上班了,我养你。可理智告诉我我不能这么做,我家里还有温柔贤惠的妻子。想到妻子,我一阵内疚。这十几年来,妻子把她最美好的青春年华都耗费在我的身上,为我打点家里家外,代我照顾父母,我才能安心在外面做自己的事业。曾几何时,妻子那娇美的容颜已经开始爬上了鱼尾纹,我的事业也算小有成就,而我却在外面做着对不起妻子的事。我真,枉费了妻子的一翻信任。
第七章
早上,我掏出钱包拿了一千块钱给雪儿,雪儿低头接过,口里说“谢谢”。那一句“谢谢”听得我五味杂陈,我跟自己说,雪儿她跟我就是金钱交易的关系,我就是她的恩客,她在跟我说“谢谢”。可是,我知道我的心里是极其不愿意这样想的,但,这样也好,一句“谢谢”将我跟雪儿之间的界限划清,于她,于我,都好,大家都不要心存任何幻想。
我说:“雪儿再见”,心里却在想着,我们还会再见吗?
临关门的那一刻,我说雪儿等等,我跟你一起下去。
我换好衣服,拉着雪儿来到附近一间商场的手机档,挑了一款诺基亚当时新出的滑盖手机,粉蓝色的,看上去很清新的感觉。
我说:“雪儿,这个送给你,没有手机不方便。”
雪儿很感动,也没有拒绝,她说:“林大哥,谢谢你!”。
雪儿拿着手机不停看了又看,我不知道雪儿是因为喜欢那手机,还是因为那手机是我送的,我只知道雪儿她很高兴。
后来我才知道,那部我送的手机,是雪儿生平拥有的第一部手机。
我又帮雪儿买了手机卡,把我的号码输进去,电话拨通,我把雪儿的号码存进手机。当然,存号码时,不忘在姓名后面加个括号,括号里写上“客户”两个字。虽说老婆从不查我手机,可俗话说“小心驶得万年船”,谨慎一点总是没错的。
路过地铁站时,我又拉着雪儿去帮她买了地铁卡,我发现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婆婆妈妈,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懂得去关心这些生活上的琐事。直到后来我才知道,这都是因为雪儿,我在自己都未留意到的情况下,不自觉的去关心雪儿的生活。
送走雪儿,我打电话给老罗,我说老罗我们今天去逛逛电子市场吧。说是来考察市场,可来S市都三天了,这三天除了吃喝玩乐,几乎什么都没做过。S市的电子街还是蛮大的,我在老罗的带领下逛了一整天,直到天黑都没有逛完。但是,我们订的机票是隔天早上的,所以,这次的行程就算是要结束了。
回到酒店,我还是忍不住给雪儿打了电话,虽然对妻子愧疚,可我想再见见雪儿。
雪儿说:“我现在走不开,在医院呢!”从电话里我听出雪儿她的情绪非常低落。
我说雪儿你怎么了?怎么去医院了?在哪家医院?我马上过来看你。
我问了一连串的问题,我发现我很紧张很紧张,在听到雪儿进了医院的那一刻。
我在雪儿的指示下来到一家医院。
病床上一位老婆婆虚弱的躺在那里,身上盖着被子,我只看得到她的脸。那张脸,瘦得几乎只剩下一把骨头,枯黄的皮肤下,一颗颗红色的斑点像要渗出血来。雪儿坐在床边,用毛巾小心的为她擦拭着眼角的眼屎,把她仅剩的几根头发轻柔的撸到耳后。
“你来了啊?”雪儿看我一眼,又继续伺候床上的病人,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轻柔,每一个眼神都满是疼惜。
我猜不到床上躺着的是雪儿的什么人,但我知道她一定是雪儿很重要的亲人,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雪儿会去做小姐。
我跟雪儿来到走廊上找了一张长凳坐下。在雪儿流着眼泪断断续续的的陈述中,我终于了解到,病床上躺着的人就是雪儿的母亲,本来才四十多岁的人,因为病痛的折磨,竟被我误以为是个老婆婆。雪儿的母亲患的是白血病,那时我对白血病的了解不多,只知道唯一的办法是换骨髓,而换骨髓不但要很多很多钱,还得有愿意捐骨髓的人并且能够配型成功。
我还了解到,母亲是雪儿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在雪儿两岁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是母亲好不容易把她拉扯大的,终于熬到雪儿长大了,母亲却得了这个病。
雪儿擦干脸上的眼泪,极力挤出一丝微笑,她说:“林哥,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找到救妈妈的办法了,‘红十字会’会帮妈妈出所有的手术费,就是昨天通知我的。”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雪儿昨天心情那么好了,因为她看到了唯一的希望。
雪儿说她今天已经抽了血去跟母亲的血液进行配型,如果配型成功,应该很快就能为母亲进行手术了。
我看着雪儿那努力挤出来的笑,心疼不已。这么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子,她原本应该跟所有花季年龄的孩子一样在无忧无虑的上大学,可是,在雪儿单薄的肩上却要承受这么严峻的生死考验。她不但得照顾母亲,还要去筹集医药费,还得在母亲面前掩藏起自己的担心,这一路走来,雪儿得需要多么勇敢和坚强的心啊!
我掏出钱包里所有的人民币交给雪儿,也就一万多,因为来大陆总共只带了两万人民币。我说:“雪儿,这个你拿着,别的什么忙我也帮不上,我明天就要走了,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别太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雪儿哽咽着说不下去,手停在半空,犹豫着要不要接我的钱。
我说:“雪儿乖,拿着,就当是你借我的,等你妈妈的病好了,你再慢慢还我。”
“谢谢你,林大哥!”雪儿收下钱。
第八章
走那天,雪儿没有来送我,她打电话说医院走不开,我能明白,除了她,真的没有人可以照顾她母亲了。而我也知道以我们之间的关系,雪儿也不适合来送我,毕竟同行的还有好几个人。
回到台北,老婆已早早的在机场等着,我远远的就看见老婆那温暖的微笑。
放下行李箱,我直接去了公司,已经几天没去公司了,虽说有小微替我盯着,但还是有很多的不放心。
小微是老婆的表妹,也是我的特别助理。两年前小微大学毕业直接来了我的公司上班。因为当时我正缺一名助理,而小微又的确是位干练有活力的青春女孩。于是便省去了去外面招人的麻烦,在老婆的推荐下,用了小微。
小微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很多事情一教就会,交代她的事情永远会不出任何差错的在第一时间帮你办好,这两年来,有了小微,我的工作量轻了好多,很多事情吩咐一声小微就行了。
“林总,回来了啊?有没有给我带什么礼物啊?”小微看我回来笑着问。在公司她从来不会叫我姐夫,而是很正经的叫我“林总”。
“礼物呢没来得及买,太忙了,我们也没时间在香港停留,这样吧,你喜欢什么?我在台北买给你也一样啊!”
“一点诚意也没有!”小微笑着抱来一堆文件,都是等着我签字的。
我说:“你都看过了吗?”小微点头说:“都没什么问题”
公司凡是需要我签字的文件都得先经小微过目,她看过没问题再由她交给我,这样,可以节省我很多时间。
我粗粗的看了一遍,等签完所有的文件,已经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
我说:“微,一起去吃饭吧,请你吃大餐,没买礼物,当是向你赔罪好了。”
“好,请我吃法国大餐我就去!”小微一副要宰我个够本的摸样。
“法国大餐就法国大餐啊,你不怕你姐吞了你就去咯!”我抬出老婆压她,也就是她表姐。小微比我更清楚,她表姐是个很节俭的女人,平日里从不挥霍浪费。事实上,我的资本也远还没有到可以任意挥霍的地步,虽然公司的业绩一向稳定,并且有直线发展的趋势。
小微最终只是选了一间环境还算不错的韩国料理,价格中等。既好吃,也实惠。
席间,趁肉还没有烤好时,我问小微怎么还不找个男朋友,眼光就那么高吗?小微也不小了,25了,身边不乏追求者,但拒我所知,小微目前仍然单身。老婆也试着给小微介绍过几个她的同事或同学,但都是见一面就没了下文。
“你就那么想我嫁人啊?怕我留在公司防碍你啊?”小微假装生气的回答。
我说不是不是,我怕你姐到时说我耽误你青春,为我这么一小公司,误了你的终身,我可就罪过大了。
“我愿意!”小微满不在乎的说。
我说“小微,你到底想找个什么样的啊?这么多追你的人当中你就没一个看得上的吗?”
小微顺口说:“我就想找个你这样的啊?”
我一时语咽,知道小微开玩笑,我说:“小微,这玩笑可不能乱开,我一老头子有什么好的?大把有为的青年俊杰在等着你向他们招手呢!”
“知道我开玩笑你还这么紧张?瞧你”小微扑哧一笑。
第九章
接下来的日子,忙得天昏地暗,也许,很多人会说,你一个屁大点的老板有那么忙吗?何况身边还有个帮忙的小微。我没法跟你解释我为什么那么忙,我只能说,等你自己身处在和我同样的位置你就会明白为什么那么忙了。
我在忙碌中忘记了大陆之行的艳遇,忘记了苍白纯净身世可怜的雪儿,我无暇去想她怎么样了,或者说她的母亲怎么样了。
一天,我在跟小微商讨一个策划案的时候,电话响了,是个大陆号码。我按下通话键,在
小微面前我从不回避。
“是林大哥吗?”电话里传来雪儿微弱的声音,我假装一本正经的对着电话说:“是,我是,请问您有什么事?哦,晚一点我再回你电话好吗?”说完挂掉了电话。
小微狐疑的看着我,我说:“我们刚刚说到哪了?继续吧!”
小微便接着之前的话题继续说,而我却神游天外了。
“林总,要不你先休息一下,我们晚点再说吧?”小微看我心不在焉的便提议让我先休息一下。
我说:“也好,这几天太累了,你去帮我泡杯咖啡过来吧!”
小微出去泡咖啡,我独自坐在办公桌前,脑海里全是雪儿楚楚可怜的小模样。
我赶紧拨通了雪儿的电话,还没开始说话,雪儿就哭了,许久,电话里我只听得到她的抽泣声,她已经泣不成声。
我的第一直觉就是肯定是雪儿她母亲去世了,我说雪儿怎么了?是不是阿姨出事了,手术做了吗?
一句话也没回答,那边已经挂了电话。
小微端着咖啡进来,我说:“小微你帮我订张机票吧,我要立刻去香港,那边的客户出了点问题。”
我不敢说我要去大陆,因为就目前为止,公司在大陆还没有任何生意上的往来,而我刚从大陆回来不到十天,就这么急着再次去大陆,而且是在这么仓促的情况下,任何人听了都会觉得有问题。何况,男人们在大陆风花雪月的故事从来就没有停过。可香港,确实有几个正在合作的客户,而且,对于女人们来说,自家的男人去香港总比去大陆要令她们更放心。
小微帮我订了晚上的机票。在香港下飞机后,我马不停蹄的上了往大陆的汽车,我想我马上就可以见到雪儿了。我在心里说,雪儿你别急,我来了,林大哥来了,林大哥会帮你解决所有问题的。
见到雪儿时,我整个人都懵了,我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就是雪儿。
短短的不到十天,雪儿竟像是完全变了一个样子,瘦得双颊凹陷,虽说上次见她时也瘦,可那时至少还算是正常范围的瘦,而眼下的样子就像是吸毒的人那种病态的瘦。她的头发散乱,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双目无神,苍白的嘴唇翻着一层死皮,身上的衣服也不像上次那么干净。
雪儿蜷缩在医院走廊我们上次聊天的长椅上,目光呆滞的看着她母亲住过的病房。
我放下行李箱一把把她抱进怀里,心疼的不知说什么好。
我说:“怎么了?雪儿,阿姨怎么样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雪儿把头埋进我的怀里“哇哇”大哭,歇斯底里。
雪儿在我的怀里一耸一耸的,她费力抑制住自己的抽泣,用双手捶打着我的背部喊:“妈妈,妈妈她去世了啊!”
我听到雪儿那艰难的一声“妈妈”,肝肠寸断。
我轻轻拍着雪儿,我说:“雪儿别怕,有我呢!你还有我呢!我会照顾你的!”
我抱着雪儿,在心里对自己说,我一定要好好照顾雪儿,我不能让她受到任何伤害,我恨不得给她世上最好的一切。
第十章
我不想刺激雪儿,便没再追问她母亲为什么会突然去世。
我把雪儿安顿在酒店住下来,趁她睡着时,自己出去给她买了一大堆吃的,还有衣服。
我放下东西,雪儿还在睡,大概是太累了,这些天她一定是心神俱累。
我来到中介公司,在中介的带领下看了几套房子,终于找到一套各方面看起来还不错的房子。
房子里一应俱全,小两房,六十多平米,几乎可以马上入住。我当下便签了合同,请了阿姨打扫卫生。
我在心里说,雪儿,我要给你一个家,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可我忘了,我真正的家在台北。
我把房子精心布置了一番,布置房间时,我的心是满足的。
我把钥匙交给雪儿,带她走进房子的那一刻,雪儿紧紧的抱着我的腰,良久,她说:“谢谢你!林大哥!”,我看到,雪儿的眼睛是湿润的。
那几天,雪儿除了睡觉,其他时间几乎就只是猫在沙发里,双手抱着自己的双腿发呆。我劝她出去走走,她总说不想去,我也只好由她。
每天早上,我都会早早的起来煮稀饭,给雪儿煎太阳蛋。雪儿的胃口很差,几乎吃不进什么东西,但看到我忙来忙去的为她做吃的,她努力的逼自己吃东西。
雪儿的气色渐渐好起来,可身子依然那么瘦,偶尔还会有头晕的现象。我想大概是营养不良太严重,于是我买来菜谱,学着给雪儿做好吃的。
本来也可以去外面吃的,可是雪儿总不肯出门,我哄她,她就说累,不想动。买外卖的话,我又怕那些塑料餐盒溶解在食物里对身体有害,所以,我只得自己做。
给雪儿做吃的倒也不是什么很累的活,相反,只要看到雪儿能吃下我做的东西,哪怕是一两口,我也很开心。
可是,我总是要走的,已经在大陆待了一个礼拜了,再不回去,公司会出问题的。老婆和小微也打了几次电话来了,我一直推脱香港这边的事情还没办好,当然,不能让她们知道我其实在大陆。
我在银行开了张卡,往里面存了两万块钱。我把卡给雪儿,我说雪儿,我就要回去了,这两万块钱你拿着零花,自己要记得好好吃东西,别去想太多,否则我会担心的,我处理完公司的事很快就会回来看你。
雪儿点点头,扑进我的怀里抱着我的腰,紧紧的,久久不肯松开。
我又把老罗的电话号码存进雪儿的手机,我说雪儿,我这么远,万一有什么急事需要人帮忙你就打老罗的电话,他是我最好的朋友,大部分时间都在大陆。
然后我打电话约了老罗出来,把我跟雪儿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老罗,托他在我不在大陆的时候代为照顾。
老罗惊讶的说:“啊?老林你这么顾家的人也养二奶啊?你跟你老婆不是感情挺好的吗?”
我很反感老罗把雪儿称作“二奶”,可的确,雪儿她就是我的“二奶”。
我说这事你别让其他人知道,我不想伤害到小玲。老婆的本名叫王玲。
老罗说:“你就放心吧,兄弟我不会出卖你的,我们男人嘛,谁在外面没那点破事,只是兄弟你玩归玩,外面的女人逢场作戏就好了,可别当真。”
我说我知道,我会看着办的,雪儿就托付给你了。
我想到雪儿一个人在家太闷了,又去电子市场给雪儿挑了款电脑,这样好歹可以上上网,打发下时间。
离开时,雪儿从后面紧紧抱着我不肯撒手,我说:“雪儿乖,我要回去处理公司的事,{奇}你只要好好吃饭,{书}好好照顾自己,{网}我很快就回来看你,何况我们还可以在电脑上视频啊!你不是有电脑了吗?我们可以在电脑上见面/”
哄了半天,雪儿终于放手。在楼下,我抬头往上看,雪儿站在阳台上依依不舍的看着我离开。我心里一阵揪紧,差点就要返回楼上。
咬咬牙,还是硬着心肠走了。
刚上出租车,我已经开心担心雪儿,担心她是否会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担心她想她母亲了怎么办?担心她生病了怎么办?
我知道我爱上了雪儿了,她牵动着我的每一根神经,我根本就不可能做到像老罗说的那样逢场作戏。
可是我有自己的妻子了,温柔贤惠的妻子,万一哪天这事被妻子发现了,我将不知道要如何收场。我唯一的期待就是希望永远也不要被妻子发现,天地良心,我从来没想过要抛弃妻子。
我怀着复杂的心情登上飞机,心里开始盘算要怎么在不被妻子怀疑的情况下把生意逐渐转到大陆来。
第十一章
回到家,老婆问我香港的事情处理好没,我说都处理好了,可说完我就后悔了,因为既然处理好了,短期内我若要再说去香港就非得重新找借口了。
妻子并没过多的追问我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对于公司的事情妻子一向很少过问。妻子有自己的工作,在一家医院做护士,下班后的时间妻子一般都是安安静静的待在家里看看书,做做家务。对于妻子,我一向是很满意的,妻子从不给我添任何麻烦,也从不唠叨,说话总是细声细气的,如果非要说出个什么不好来,那就是结婚十多年来,妻子并不曾为我添个一男半女,可我对这件事并不放在心上,因为我对孩子的态度一向是可有可无。所以,我和妻子之间的感情还是很不错的,虽然经过时间的洗礼早已没了当初的那份浓情蜜意,可也自有一份平淡中的幸福滋味。至少,这十多年来,从未出现过什么裂痕。如果,如果不是遇见雪儿,我想我们会一直就这么平平淡淡的幸福下去。
从我一进家门,妻子就忙个不停,递拖鞋,泡茶,一会又催我去洗澡。我脱下身上的外套,我说:“老婆,帮我把这个洗了吧,穿几天了。”
妻子接过我手里的外套往洗衣机的方向走,我来到主卧室的洗手间脱掉衣服冲凉,其实也没多脏,从香港坐飞机到台湾不到两个小时,加上大陆到香港那半个多小时,事实上我的整个旅程也就两三个小时。可妻子是个有洁癖的人,但凡乘坐过公共交通工具回来,她必定会逼着我去冲凉,除非我临时有很急的事情要出去,不然绝不会通融。
我突然想起我的外套口袋里可能还保留着大陆的某些票据,比方车票之类的,我一惊,我真是太疏忽了,可别让妻子发现了。
、奇、我说:“老婆,我口袋里的东西帮我掏出来了没?”
、书、“掏出来了,都原封不动的放在茶几上”妻子说这话时,语气里无任何异样。
、网、我看着茶几上的物件,除了钱包和手机再没别的。“就这些?”我问妻子。
“就这些啊!都掏出来了,怎么,有什么东西不见了吗?”妻子关心的问。
“没,没,没什么,我怕手机掉进洗衣机里而已”我心虚的回答。看看妻子的表情,波澜不惊,心里暗自庆幸,看来并没有被发现什么,大概在大陆的那些票据我已经随手放在雪儿的那个家里了。
我说:“老婆,我打算在大陆跟老罗合开一家内衣厂,以后可能要经常去大陆了,你不会介意吧?”
老婆善解人意的说:“没关系,你安心做自己的生意吧!我没事的,生意上的事我也不懂,你有什么决定不用每次都征求我的意见的。”
我说:“老婆,那你帮我准备点资金吧,我不打算抽调公司的流动资金。”除了公司,家里所有的资金一直都是老婆在掌管。
老婆说:“多少?大概要”
我说:“暂时先准备一百万新台币吧!”
老婆说:“能过段时间吗?我把钱都拿去投资了,一时间套不了那么多现金。”
我说:“好,能有多少就先给我拿多少吧!其他的等下个月再给老罗也没关系”。我知道老婆把家里的钱都拿去买房和投资基金了,当然我也很放心,老婆做事一向很稳重。而我也算过了,回台北时给雪儿留的两万块人民币应该没那么快花完,而我卡里一个月内去大陆的花销还是足足有余的,实在不行,就动用公司的钱吧。
回到公司,我把小微叫到我办公室,了解了下公司近几天的情况,处理了一些该处理的事情。我说;“小微,我跟朋友在大陆做了点投资,我以后可能要经常去大陆了,我不在的日子这边公司的事就拜托你了。”
小微说:“林总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盯着的。”
我把该交代的事情都交代给小微,心里像放下了一块大石头,可不管怎么样,我也不能马上又跑去大陆啊,这才回来还不到一天。
晚上,我趁妻子睡熟后,悄悄来到书房打开电脑,回来后还没跟雪儿联系过,我担心得睡不着觉。
雪儿果真挂着QQ,我一直用的是MSN,可因为雪儿没用过MSN,所以我特意申请了QQ,只为了跟雪儿联系。我的QQ里只有雪儿一个好友,我发了视频,视频里雪儿一脸倦容,我说:“雪儿,你还没睡么?”雪儿说:“一直在等你,睡不着”
我说:“怎么了,别乱想,我过几天就回去,你想我了就给我打电话啊!”
雪儿说:“怕影响你工作!还是在网上等你吧”
我说:“好,我以后只要一有空就把QQ挂上,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别让我担心。”
外面传来门扣扭动的声音,我赶紧收线,我说:“雪儿,明天再跟你说,我刚刚说话吵到家人了”
雪儿识相的下线,QQ头像变成灰色。我关了QQ来到卧室,老婆依旧呼吸均匀的侧躺在床上睡觉,床前拖鞋的位置没有丝毫变动。也许是我太紧张,听错了,或者是隔壁的声音吧,我只能这样想。
第十二章
在台北待了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几乎是熬过来的,我总是担心雪儿,担心她有没有不开心,有没有好好吃饭,晚上睡觉有没有锁好门。可是,这一个星期里,雪儿并不曾主动给我打过一个电话,我知道雪儿懂事,不想影响到我的工作,可心里却又免不了一阵失落。
一个星期后,我收拾好行李准备再次去大陆,我想在我的朋友当中,这频率除了老罗恐怕再没其他人能比得上我了。心里其实还是有些不安的,可一想到雪儿苍白的脸,我就顾不上那么多了。妻子那么相信我,绝不会出什么问题的,我只能这样心存侥幸。
“林总,这次我想跟你一起去大陆,我接了一单大陆那边的生意,利润可观,客户要求我去大陆见个面,你看行吗?”我叫小微订机票时小微跟我说。
“这样吧,你跟客户那边沟通一下,看能不能由我去见面,反正我都要去大陆的,要是我们两个人都过去,我怕公司没人盯着会出乱子。”我自认为我的建议是有道理的,毕竟我作为老板亲自去见面总比一个助理去见面要更显得对客户重视些吧。而且,我想客户那边应该也不会反对。
“可是,林总,客户那边指定要见我,因为这单生意是我曾经的一个久未联系的朋友介绍的。”小微解释。
“这样啊?那你把公司的事安排一下吧,然后早点回来。”如果是以前,我想我一定会说那我留下来照看公司吧,可这次我没有,我压根想都没有想过要因为公司的事改变我自己的行程,也许,我真是疯了,在这个时候,回到我跟雪儿的那个家才是我最想做的。
“林总你放心吧,我就去一天,住一个晚上就回来,公司的事我已经安排好了,不会出什么纰漏的。”小微信心十足的向我保证。
我说:“那好吧,我们一起去吧,到时候你先回来,我那边事情挺多的,一时半刻处理不完”。
我没有理由不让小微去,毕竟小微是为了公司的利益,何况小微也已经说了公司的事都安排好了,她只去一天。我相信小微的办事能力,她说安排好了自然是不会有什么问题,我也相信她说一天时间就是一天时间,小微在我面前,做事一向都是言出必行的。
小微要见的客户恰巧跟我要去的地方在同一个城市,所以,我不能直接回去我和雪儿的家,怕引起小微的怀疑。
我跟小微在同一个酒店订了房,也就是初次来大陆跟雪儿住的那家酒店。前台办理退房开房的人挺多的,小微在前台办理入住手术,我坐在大堂的沙发上心里一直盘算着要怎么溜出去找雪儿才好。胸口像是有一堆蚂蚁在爬,时间一分一秒的过,我期待着小微早点出去见客,那样我就有机会去见雪儿了。
小微说:“林总,不如你也一起去见个面吧?反正来都来了,碰个面熟悉一下客户也好,下次万一有什么事就可以由你出面了,毕竟你在大陆的时间还是比较多的。”
“我这不是为了跟老罗办厂的事才常常往这边跑吗?我哪有多少时间在大陆啊?”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作为老板,若不是心虚,我为何要向我的助理解释?可是小微说的的确有道理,为了生意上的事,我决定还是先跟小微一起去见见客户。
我们把行李箱拖去各自的房间,整理了下衣服,我去敲隔壁的房门。小微开门,这么一小会儿已经换了衣服重新打扮过了。
小微身上穿着一件咖啡色的抹胸连衣裙,裙子上是一片片枫叶的图案,裙摆不规则的垂落在膝盖以下的位置,露出一双纤细笔直的小腿,上半身抹胸裙的外面套着一件黑色的短款小西装,再配上她水晶发夹点缀着的卷发和精致的高跟鞋,显得既有淑女名媛的高雅又有白领丽人的干练。
“哟,打扮的这么漂亮,是要去见男朋友啊?那客户不会就是你以往的男朋友吧?难怪指定要见你了”我故意调侃小微,出了公司,我们自然不用那么严肃,我还是她的表姐夫呢。
“是啊是啊,就是为了见男人才打扮这么漂亮的啊!嫉妒吧?”小微故意抛了个媚眼,夸张的扭着她的小腰去按电梯。
“呵呵~~~‘我有什么好嫉妒的啊?还不定是打扮给谁看的呢!”我也不甘示弱,话说“小姨子是姐夫的半个屁股”,我开开玩笑总不算过份吧?
电梯门“叮”一声打开,里面没有人,我们说笑着进了电梯。
“对啊,就是专门为你打扮的啊!你好歹领个情看一下嘛!”小微半真半假的靠近我,双手环上我的脖子,嘴角扬起戏谑的笑。
“好了好了,你个小丫头别闹了,给你姐知道可就不好了”我拿下小微的手往一边退,心里紧张得七上八下。
“哈哈哈,看你紧张的样,我不就是逗一下你吗?至于这样吗?再说,我姐在台北呢!你用不用怕成这样啊?我看你啊!也就是耍耍嘴皮子,其实心里胆小的很,不过这样也好,我姐总算没看错人。”小微笑得前仰后合,还好电梯里并没有其他人。
我尴尬的笑着,心想这丫头现在越来越放肆了,什么玩笑都开,该不是真对我有什么意思吧?我偷偷的瞄了一眼还没止住笑的小微,其实这丫头长得还真不错。
整个包厢其实也就四个人,客户和他的女助理,我和小微。那个介绍客户跟小微认识的人却打电话说临时有急事来不了了。
小微的应酬交际能力很不错,很快就跟那客户熟络了起来。那客户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人,有着微微突起的啤酒肚,他嘴角扬起不易察觉的笑,上下打量着小微,我看得出来那眼神里除了欣赏还有点别的。
小微站在前面点歌,背向着我们所坐的位置,那娇美的身段一览无余,我假意走过去说:“小微,点了什么歌呢?”然后附在小微的耳际轻声说:“那家伙对你不怀好意呢!待会儿少喝点”
小微说:“没事,不是还有你吗?好歹也把这单生意拿下来再说。”
我心里感激,小微真是个很敬业的员工,她一门心思全都扑在工作上,为公司确实付出了不少,我想我应该好好补偿一下小微了,或许我应该给她一些公司股份的。
客户是个狡猾的狐狸,一个劲的跟小微喝酒,却始终避开谈生意上的事,我眼看小微一杯杯纯的红酒下肚,说话开始舌头打转,我抢过小微手里的红酒杯说:“赵总,这杯就由我敬您吧,让小微先休息一下吧!”
客户说:“好好好,林总,其实我也喝多了,这样吧,让我的助理先陪你玩玩吧!”说着把玻璃茶几上的色盅往我面前一推。
我刚跟客户的助理玩了两把,就听到洗手间传来呕吐的声音,回头一看,小微和客户都不见了。
我说:“不好意思,我去看看小微先”,客户的助理笑着点头说:“应该没事吧?”
我冲向洗手间,门被虚掩着,我一把推开,说:“小微你怎么样了?”
姓赵的客户搂在小微腰上的双手立马改成了扶着的姿势,他笑容僵硬的说:“秦小姐喝醉了,刚才还吐呢,这不,我不放心,进来看看”
我说:“谢谢赵总,真不好意思,麻烦你了,还是我来照顾她吧,这丫头一喝醉就撒酒疯的。”心想去你妈的,明明想占便宜还说得那么好听,不就是一单生意吗?老子不做了也不能搭上小微的清白吧。
我接过客户手中犹如一滩烂泥的小微,我说:“小微,醒醒”
小微嘴里叽里咕噜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脑袋软软的前仰后倒,整个身体的重量都靠我的双手和肩膀在支撑。
我说:“赵总,不好意思,你看小微这丫头喝成这样了,我得先送他回去,单我已经买过了,要不我们下次再约?”
客户说:“好好好,你好好照顾秦小姐,我们也马上就回去了,回头电话联系”
一路上小微一直都在说胡话,我费了好大一股劲才把小微弄回酒店,等把小微放到床上时,我已精疲力竭。
我脱下外套,坐在床角喘着粗气,拉拉领带试图让呼吸更顺畅些。一双柔软的手环上我的腰,小微滚烫的脸颊覆在我的背上,嘴里呢喃着:“林大哥,我爱你,我一直都爱着你,你知道吗?”
我一时间大脑短路,杵在那任小微从后面抱着我,心跳不由加快,体温急剧上升。
这丫头,喝醉酒说胡话呢。我自言自语的转过身。
我说:“小微乖,你喝醉了,来,躺下来好好休息一下。”
我松开小微的手,扶着她躺下,帮她盖好被子,像逃一样的溜出了小微的房间。
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花洒,冰凉的水流洒遍全身,我清醒了过来。
搞什么嘛,人家喝醉酒说了几句胡话我就跟着犯傻了,都一大把年纪的人了,你以为你是谁啊?人人都对你有意思。
我看看手表,才两点不到,我想这个时候小微睡着了,我正好可以溜出去找雪儿。一想到雪儿,我的心即刻飞到了我和雪儿的家里。
到门口时,我不停的按着门铃却没有回应,我想是不是雪儿睡着了没听到?我拨通雪儿的手机号码,等了很久也没有接听,而屋里并没有传出手机响的声音。我挂了又重新打过去,“喂”期盼已久的声音响起,并不像是刚从睡梦中醒来那般庸懒。
我说雪儿你在哪?我按门铃你没听到吗?
雪儿惊讶的问:“你回来了吗?林大哥”
我说是,我就在门口,这么晚了,你在哪呢?我确定那一刻我的心里很不快,但我强压住自己的情绪,没有表现出来。
“对不起啊,我没想到你那么晚回来,我在楼下买点烧烤,现在就回来”雪儿说着挂断了电话。
几分钟后,雪儿提着一个白色塑料袋回来,看到我,眼里满是歉意。
我说雪儿你这么晚出去很不安全的知道吗?我都担心死了。
雪儿说:“哦,那我以后晚上不出去了,你别生气了。”
我说我怎么是生气呢?我就是太担心你了,知道吗?傻瓜。
“知道了”雪儿笑笑。
我搂过雪儿,一阵心疼,我想我刚刚的语气太严厉了,我不在的日子,雪儿就是一个人,我有什么资格去责怪雪儿。
可值得欣慰的是,雪儿她终于有了笑容了,在她母亲去世后,她能这么快走出悲伤总是件好事,雪儿她真是个坚强的女孩。
我这样想着,可是,我不知道的是,雪儿的微笑背后隐藏的全是凄凉,她只是不想我担心,她只是把自己的悲伤埋进了心底,在我面前强颜欢笑。
也或许,她已明白到我终究不是她可以完全信任和依靠的人,所以,在我面前掩藏起自己的脆弱,假装坚强。
第十三章
‘小别胜新婚’,见到雪儿自是免不了极尽缠绵,直至精疲力竭,搂着雪儿沉沉睡去。
第二天我一觉睡到上午11点,还是接到小微的电话才醒来的。
小微说昨晚的那单生意已经搞定了,我不知道小微是怎样搞定的,但我想小微总不至于为了工作上的事情出卖自己,除了像昨晚那种喝醉的情况。
小微说林总你在哪呢?一大早就不见你人影。
我说我约了朋友谈合作的事,所以一大早就出来了。
小微说:“那我先回去了,咱们台北见。”
我说好,你路上小心。我心想小微这丫头也没表面看起来那么精明嘛,刚睡醒都听不出来。
去酒店退房时小微已经走了。我在雪儿的陪同下拎了自己的行李。
雪儿没有问我为什么不直接回“家”,而是去酒店开房。她安静的被我牵着手,跟在我的身旁。
路过一家便利店时,我说:“雪儿你在这等我一下,我去买包烟。”
“嗯”雪儿很乖的答我。
出来时,却不见了雪儿,我们明明约好在门口等的,只短短的一两分钟时间却不见了人影。
我四处张望,发现雪儿贮足在马路对面的一家婚衫店旁,此时正隔着玻璃痴痴的盯着里面模特身上的一件婚衫看。
我心说,雪儿,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就是给不了你婚姻。
穿过马路,拉过雪儿。我说:“走吧,中午了,我们还没吃早餐呢,我饿了!”
雪儿收回目光笑笑,对于那套婚衫不带一丝留恋,像是一下从某种幽思回到了现实。
我想我应该暗示一下雪儿,未免她心存幻想,到时候反倒对她造成伤害。可是,我怎么也说不出口。
也许她也就是见那套婚衫漂亮,所以随便看看,并没有别的什么想法吧,雪儿那么单纯,哪会有那么多心思?我这样告诉自己。
“你儿子也有这么大了吧?”路上,雪儿突然指着一个女人手中牵着的孩子笑着问我。
我说:“是啊是啊,比他还高了呢!”
雪儿便不再吭声,低头走路。
我总算明白了雪儿她是有所期待的,可是,我给不了的,便不想承诺。我怕当有一天实现不了时,承诺只会带给她伤害。
所以,我情愿用谎言断了她的念想,事实上也不能算是谎言,我只不过间接的告诉她我有家庭了。
我一连在大陆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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