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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等我开口,一个服务员就过来告诉了我,刚刚打架了,不过场面已经控制住了,现在老板和经理正在外面大门口陪打架的人聊。
于是,交代服务员给那个女孩安排了一个位置之后,我和险儿一起走了过去。
一百零四
一百零四
我们赶到现场的时候,双方都有了一些火气,在大声的争吵着什么,除了站在后面的元伯几个,没有人发现我们来了。
我和险儿也不说话,只是站在我们这边的人里面,盯着已经喝的眼神飘忽,吵的吐沫四溅的缺牙齿看。
他居然也一直没有发现我,嘴里还在不断的胡言乱语,直到一边的阿标无意间扫过我们之后,猛地拉了他一下,同时对我打着招呼:
“钦哥,你也在啊?哎呀,还有险哥啊。你们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打个招呼啊?”
小二爷和地儿闻言也猛然的回过头来。
我从人群里走了出来。
刚刚站着听,事情没有弄懂,但是我还是听出来一点,打架的是阿标,缺牙齿和那伙“新大洲”的学生。
所以,既然在我场子里闹事了,我当然也没有好语气:
“我和你打什么几吧招呼?你而今混的多屌!打架打到我的场子里面来了,我怕我的声音不好听,和你打招呼了,你要打我。”
我这么一说之后,阿标脸上有些尴尬,所以说话的语气也和气一些了,一边给我解释着,一边走过来给我敬烟。
门口围了太多的人,我怕等下影响生意,又怕人太多了,巡逻的警察过来管闲事,再一看阿标的口气也比较好,毕竟也是同门,加上感觉也没有什么大事。
于是,我就招呼自己的人都去忙自己的事,拉着阿标他们和那几个学生又一起走回了迪厅里面。
这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进了迪厅,我们坐在了开始阿标他们坐的那个大皮沙发的卡座里,我当时的意思,大家好好谈谈,一起解决今晚的事。
于是,为了更加融洽的气氛,我又要服务员给我拿了两打嘉士伯过来。
这也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坐下来之后,我给他们一人开了一瓶酒,然后把小二爷几个叫到一边问了一遍前后事情的经过,再商量了一下。
回到卡座之后,我的说法也和地儿一样:
“其他的就不多说了,这个事怎么给我一个交代。”
我当时的语气还是很客气的,所以阿标也回答的很客气:
“钦哥,我给你说,我也晓得,今天我们不该在你的场子里闹事。但是,这件事,我们也想不到的,都是过来玩的,又不是来办事。你说对不对?”
他说完之后,语气稍微一顿,寻求似的眼光望着我,想看看我什么反应。
我微微点了下头,示意他继续说。
“二哥和地哥,我也晓得他们的意思。这件事,我肯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但是我们毕竟都是跟着三哥的,你说是吧,没有必要在外人面前这么搞。我们的事我们可以找个时间,喊上三哥再处理!”
其实他说了这么多,就是一个意思,打了人,今天先算了,给个面子,有事找老大去说。
所以我也有些不爽了:
“阿标,什么事都要喊三哥出面,那三哥只怕吃饭的时间都没得。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搞不定啊?啊?还要三哥出来啊?啊?”
我这么一反问,阿标明显有些脸上挂不住的望了我一眼,语气变的冷了一些:
“那你是什么意思?想要哪么搞?”
“阿标,你和阿缺两个人,我给你们一个面子,就算了。其他人一个人五百,按人头算!一分钱都给我少不得!!!”
这是我和小二爷,地儿,险儿,我们开始就商量好了的结果。
“我R你娘,胡钦你个狗砸种!!你想哪么搞啊?明子脑壳都被打破了,老子还想要医药费呢?你找老子要钱?!!!老子告诉你,一分都不给!!有狠我们就触一下(黑话,就是搞一下,拼一把的意思)试试看!!”
“乒”的一声响起。
阿标还没有说话,一边的缺牙齿居然猛地把手上喝着的酒瓶摔在了地上,一下就站了起来,一根手指指到我的鼻子上,对着我就骂。
阿标马上也跟着站了起来,一把抱住缺牙齿的腰,想拉他坐下。缺牙齿确实喝多了,被阿标这么一扯,站不稳,带着阿标一起向后倒在了沙发上。
我的火一下也就爬了上来;把手上的啤酒一放,用力一掌把缺牙齿放在我面前的那只手打开:
“缺牙齿,你只怕是喝多了,想死吧?你在老子的场子里闹事,端老子的饭碗,你还有道理,找老子要医药费?
马上我又转向了被缺牙齿压着的阿标问道:
“阿标,我问你一句,你怎么看?”
阿标没有回答!!!!!
缺牙齿一下把阿标抱着他的手扯开,又站了起来,首先对着阿标吼道:
“阿标,一个什么麻皮沙!!!你怕个卵!!”
说完又转头再一次指着我说:
“小麻皮!老子几时(很久,早就)就看你不舒服了,老子告诉,一分钱都不给!!!你想怎么搞就怎么搞,老子陪你玩好!你个小砸种!”
我也站了起来,语气回复了开始的平静:
“缺牙齿,你说的什么?太闹了,我没有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一百零五
一百零五
在接着说故事之前,我先说下当时的每个人所在的位置。
我们所有人当时都坐在那个卡座,我和小二爷,险儿我们三个坐在一起,那个为女朋友过生日的学生坐在我们这边沙发的最外面。
沙发是个一面开口的半环形装,我坐的位置旁边是阿标和缺牙齿,其他人就依次坐在了缺牙齿的旁边,也就是我的对面。
再有的一些小流子和学生则都是或坐或站的呆在包厢的外围。
所以,当缺牙齿站起来指着我骂的时候,我和他之间除了阿标之外,并没有其他的障碍。
当时,很奇怪的地方就是,我要缺牙齿再说一遍的时候,阿标还是坐在椅子上面,并没有起来拉劝,也没有做出其他的任何动作。
当我的话一出口,我就看见缺牙齿的右边嘴角习惯性的向下一拉,准备回嘴了。
但是他的话却并没有说出来。
因为在他的嘴角向下一拉的时候,我的右手就已经伸了出去,死死的掐住了他的脖子,同时我的左手也狠狠的一巴掌对着他的脸摔了上去。
缺牙齿确实喝多了,脚步已经完全虚浮无力,再加上也毫无防备,当我的手掐到他脖子上的时候,他只是下意识的抓住了我的手,整个身体却被我用力的一推,像滩乱泥一样的向后倒去,我的整个人也被他后跌的势头带着扑向了他那一边。
所以,我的第一巴掌虽然打在了他的脸上,但是因为他的往后一跌,并没有打实。
于是,我干脆就顺势一把把缺牙齿摁在地上,骑在了他的身上,挥起拳头对着他的脑袋边打边骂。
直到阿标和险儿一起死力的把我扯了起来。
“草你娘,胡钦,你个狗砸种,我今天要弄死你!”缺牙齿一边一脸凶样的努力从地上爬起来一边骂,我摆出了要再打他一顿的姿势。
阿标马上又挡在了我们之间,在把缺牙齿拉起来的同时,悄悄的对身边的一个小子说了一句什么,那个小子马上走了出去。
阿标安顿好缺牙齿之后,对我说:
“胡钦,缺牙齿喝多了,你当他放屁。今天的这个事,你是不是要这么搞?没得余地讲?”
“阿标,你少和我扯几吧蛋!你们他妈的,把我胡钦当个人,给我面子的话,会在我场子里闹事?我草!你不给我面子,我凭哪一点给你面子,你算老几?我告诉你,要不是看着你也是跟着三哥的,老子今天就办了你们!你们闹了事,还敢骂我!!我草你们全家!!!本来还有商量的,现在包括缺牙齿和你,全部人都要给老子出钱,敢少我一分,你们就试试看!”
我说完这个话的时候,刚刚走出卡座的那个小子又走了回来,站在了卡座的外面,一起走过来,站在他身后的还有七八个女孩。
我仔细一看,这些女孩居然都是我们场子里面的服务员,一个个都一脸忐忑不安的望着我,我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了看她们,又转头望向了阿标。
阿标的目光也同时从那些女孩的身边收了回来,对视着我,一把拉着身边仍然一脸凶样的缺牙齿:
“胡钦,那好!我记着你的!今天我们身边没有这么多钱,明天你去我那里拿!缺牙齿的钱我不管,他给不给你,你自己到时候去找他要!”
“我给个几吧……!”缺牙齿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阿标猛地扯了一把。
在我还没有答话的同时,阿标对着他那边的人说:
“弟兄们,走!把你们自己的马子都他妈给我带走!”
一伙人哄的一声就一起向外面走去,拳皇等几个小麻皮居然都伸手拉起了站在外面的那几个服务员的手,要拉她们一起走。
阿标也拉起了其中的一个女孩,还对着那几个学生说:
“小麻皮,你们都等着,这个事不会完的!”
“其他人我不管,你们这几个哪个敢走!”一把冷森森的声音响了起来。
险儿对着那几个站在那里犹豫不决的服务员开口了!
一百零六
一百零六
“而今,我们这些小麻皮是不是带自己的马子走也要不得了啊,钦哥?恋爱也要给你打招呼,你只手遮天啊!!未必而今九镇的大哥真的就是你了啊?”阿标一脸阴沉不定,回头对着我阴阳怪气的说话了,在射灯的映照下,两只眸子闪闪发光。
看着阿标的样子,我的怒火开始在心里熊熊燃烧。但是同时也就在那一刻,我冷静下来了,因为我知道了现在的形势,最重要的是我也明白了一点:
今天这个事再也小不了了!
我的场子从开业到现在,总共才招到了二十个不到的服务员。每天这么多的客人,跑前跑后,销酒,送酒,聊天,陪客,清洁,整理,卸货,打杂,都靠她们,正觉得人手不够用。
现在居然还被他们一伙泡了七八个,还要给我带走!
他们今天打架就已经是弄坏了我场子里的行情,但是这个还可以谈,处理好了,只要让别的人知道我的场子不是可以随便打架的地方,那么日后生意还是可以照常做!
但是现在,他们当着我的面要把我场子里做事的员工带走,这件事就再也没有谈的余地了。他们觉得是他们的马子,他们想走就走。但是我觉得这是我的员工,她们走了,谁来做事?生意怎么做?我们这么多兄弟吃什么??
所以,这件事已经不再是弄坏了我的规矩,给个教训的问题了,而是断了我的财路,砸了我的饭碗。
鸟也知道为食亡!
那么,我也马上就做好了一个决定。
“你们几个,哪个不愿意走,要赚钱的就站这边来。”我对着那几个已经快吓坏了的服务员说道,同时伸出手对着我面前一小片空余的地方一指。而一只手则紧紧拉住了身边已经一脸铁青,咬合肌乱颤,随时就要爆发的险儿,示意他先莫乱动。
我的话一出口,马上就有三个原本就有些不愿意被拉着走,一直在男朋友手上扭扭捏捏,挣扎着的服务员听我这么一说,用力的甩开抓着她们的手,走了过来,低着头默默的站在了我的前面。
“臭婆娘!给老子回来!”
抓着其中一个女孩的一个小光头仔一看,大喝一声就准备冲出来,继续把那个女孩捉回去,另外两个也在蠢蠢欲动。
“草你娘!!!你动她一下看看!!!!!”
我同时也大喝一声,伸出一个手指头指着那个光头仔,非常凶狠的盯着他说道。
那个光头仔一下呆着那里,木木的望着我,脸色变幻不定,他身边的两个人同时伸出手拉住了他。
我依然对着他看着,一瞬不瞬,直到他低下头,不敢再与我对视。我又一个个的扫了那些人一遍,才接着说道:
“你们几个哪个要上班,想赚钱的,就过来!老子在这里,哪个砸种敢动你们一下?!!!”
阿标一伙也默默的看着那三个女孩。听了我这么一说,马上又有一个女孩也用力的挣开身边人的手,低头快步的向我这边走了过来。
毕竟这些女孩出来是为了赚钱,不是为了恋爱!她们做了对的选择,但是也有些被所谓的爱情冲昏了头脑的人在。
再等了一下,没有人过来了,缺牙齿大喊了一声:
“我们走!胡钦,你记着!明天再说!”
跟着他们转身走出去的还有三个服务员,那个白天被小二爷骂哭的女孩就在里面,她是阿标的马子!
他们一转背,我的脸马上也就更加的阴沉了下来,对着我前面的那四个女孩说道:
“你们先去做事!!”
再看了一眼已经被这个架势吓得够呛,依然傻傻的站在一边的那几个学生。
他们都是我的老主顾,年纪也比我们小不了一两岁,平时经常打着交道的,关系还不错。
所以,我的语气也相对平和一些:
“你们都是朋友了,但是今天在我们场子里打架是一定要给我个说法的,不然我对其他的客人不好交代。我今天还有事,你们明天过来这里找我。我们再谈,好吧?”
那几个学生都有些紧张的看着我,飞快的点了点头。
于是,我抬起脚就向外面走去,边走边对着小二爷说:
“小二爷,把所有人叫起,拿家伙快点出来。险儿,我们走!!”
一百零七
一百零七
我的决定就是,谁都不可以从我的眼前把我场子里的人带走,谁都不行!!!
不管是谁,如果这样做了,那结果就只有一个:
拼个死活!!
同时为了避免打坏自己的场子,我才决定出去再说!
我和险儿一人从桌上抄起了一支还没有打开过的啤酒,飞快的跟着阿标他们身后跑了过去。
我们跑到门口的时候,阿标一伙已经到了离我们门口十米二十米左右的距离,我对着他们大叫了一声:
“都给老子站着!!!!谁他妈的敢从老子场子里带人,今天老子就要他死在这里!!!!”
话音未落,一伙人都纷纷的站了下来,纷纷回头看着我们。同时,从人群里传来了一片喝骂叫嚷声,我和险儿两个人迎着他们走了上去。
只听见那边传来很大一声狂叫,一个人居然从那伙人的身后,拨开人群,边狂吼着脏话边对着我们狂冲了过来。
“狗砸种!你真以为你是大哥啊?老子今天就办死你!”
缺牙齿!!
我没有丝毫的犹豫,在他们带人走的时候,我就决定今天一定要办事了。所以,我也马上拔起两腿对着缺牙齿飞快的跑了过去。
在我刚起动步伐的时候,我身后一点的险儿几乎同一时间之内,很快的伸手拉了我一把,拉着了我的衣摆,却被我猛地一扭腰,没有拉住,让我挣脱了。
事后,我才知道险儿看到了当时的我所没有看到的情况。所以,他希望我再等等,至少等到与马上就要赶出来的我们的人会合。
可惜,他拉晚了一步!
我看过一本书,说如果人遇到突发事件,或者高危事件的时候,注意力和视觉都是非常集中的,肌肉也处于高度紧张状态。
而在这本书里面,打架,战斗就属于高危事件的范畴。
相信打过架的朋友们一定有这个经验:
当你去准备打哪个人的时候,你的眼中在那一瞬间就只有他这个人,和你想要打他的那个地方了。当在打架的过程中,他的攻击落在你的身上的时候,你一般也不会觉得疼,起码没有事后那么疼。
我当时就是这样。
首先,缺牙齿先是在我的场子里无端生事,事后好话道歉没有一句,相反还骂我,还骂的很难听,很屌!
再加上以往的种种宿怨,所以我见到他冲过来的时候,我的眼睛都已经红了,我的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打死他!!一定要打死他!!
所以,我也就没有看到险儿所看到了的情况。
所以,我也就付出了相应的代价。
我们两个很快就冲在了一起。
缺牙齿打架确实是一把好手!九镇的很多流子都是不愿意得罪他的。因为他素来下手就狠,毒,不怕出事,不怕搞死人或者被人搞死。
面不改色,一刀刀的亲手废黄皮;拿着菜刀追砍罗飞两条街,将罗飞砍翻在家门口;在市里救明哥,一个人砍跑七八个小流子……等等等等,这些事,都令他有了让人望而生畏的资本。
所以,平时打架的话,我还是有些忌惮他的!因为我知道,如果我和他打了,我们这样的人遇在一起,不死一个还真的分不出胜负。
但是,记着!这是平时的缺牙齿。
缺牙齿不是武松,武松喝醉了可以打老虎,缺牙齿喝醉了我估计老鼠都打不过,何况是我!
所以当我们刚冲到一起的时候,脚步虚浮的他还没有来得及做出任何动作。我手上的啤酒瓶就已经被我抡的高高的,举过头顶,划出一个半圆形的弧线,非常大力的斜着砸在了他的脸部偏额头一点的地方。
“嘭”的一声巨响!
啤酒渍和玻璃渣随声四溅!!!
细小的碎玻璃和酒水同时划过我们两个人的身上,弄的缺牙齿的头脸和我的上半身都是湿淋淋的酒液,我的手上和脸上还被飞射的尖锐的玻璃渣划出了好几道小小的血口。
我没有管那些!在当时的情况下,我也根本就注意不到那些,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我的眼中唯一只有缺牙齿。
于是,当酒瓶在缺牙齿的脸上砸碎之后,我拿着剩下的半截,用还滴着一滴滴酒水的,残破而尖锐的瓶口直接对着缺牙齿的脖子上就猛地一下戳了过去。
“狗砸种!让你看哈老子到底是不是九镇的大哥?!!!!”
一百零八
一百零八
凭良心说,当时在我说这句话的时候,绝对没有存着任何冒犯三哥的意思在。我仅仅只是为了针对缺牙齿对于我的鄙视和挑衅,在那种极度疯狂和愤怒的情况下,做出言语上的反击而已。
但是,错就错在我这句话说的实在是太大声,而在场亲耳听到人的又实在是太多。
第二天,三哥带给我的一句话让我知道了,我确实说错了,而且还错的很离谱,很惹人忌讳!!
“啊”的一声惨叫。
缺牙齿被我刚才的第一下砸得身体仰面向后方一偏,所以我手上的半截酒瓶并没有扎到他的脖子,而是扎在了他的左边锁骨下面一点的地方。
我看着锋利的玻璃碎口扎破了他身上的T恤,几道比较长一点的玻璃条深深的陷进了他的肉里面。
没有任何的思考,也没有任何的顾及,我只是听从身体的指挥,马上又机械性的飞快的把那半截酒瓶从缺牙齿的身体里拨了出来,鲜血在破碎不齐的瓶口和伤口同时流淌而出。
另一只手跟着紧紧的抓住了缺牙齿的领口,不让他倒下,然后高高的扬起了我手上滴着血而不再是酒的半截酒瓶,对着他的脖子又扎了过去。
就在我将动未动,即将扎下的同时,我听到身后很近的地方传来的一声大吼:
“胡钦!!!!!!!!!!!!!!!!!!!!!!!!!”
声音焦急,惶恐,愤怒,带着很多种不同的情绪,是险儿!
我闻声动作一缓,向后看去,我看到已经红了眼的险儿大喊着飞快的扑了过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他的后面不远处,还有着同样大叫着从门里面飞快赶过来的小二爷,地儿,胡玮,贾义,元伯……等等等等的兄弟朋友们。
我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大家都这么万分焦急,甚至还有些恐惧的看着我。
所以我也很有些诧异的看着他们……
然后,我就只是感到脑子“嗡”的一声响,两股力量重重的敲在了我脑袋上的不同地方。
随着“呯”的一声脆响,一股很浓烈的酒味随着冰凉和温热的液体一起从我的头上流了下来,我不知道为什么?甚至还伸出舌头去舔了舔流过我嘴角的液体,我想知道是什么东西,我尝到了一股咸咸的还带着淡淡的铁锈味道。
再接下来,我又觉得腰上传来一阵很奇怪的冰凉!我下意思的低头看去,就看见了半截咖啡色的酒瓶深深的扎在了我左边的腰间。
还有一只青筋毕露的手在紧紧的抓着那个酒瓶,太大的力道,使得那只手的手背上都焕发出了一片淡淡的青白之色。
我很想看清楚那只手的主人是谁。
但是等我刚想把低下去望着腰间的脑袋抬起来的时候,却猛然感到浑身一软,双腿像是突然之间没有了一样的就瘫了下去。
瘫下去的时候,我看着险儿的两条腿从我头上跃过,手上的酒瓶狠狠的砸向了一个刚刚转过身望向他的人。
同时,我也隐隐约约听见了很多人的大声叫喊:
“胡钦!!!!!”
“钦哥!!!!!”
一百零九
一百零九
在他们送我去医院的路途上,我就已经醒了一次。
只是脑袋昏昏沉沉的,胸口像被塞进去了什么东西一样的堵得慌。车子只要轻微的晃动一下,我就很想吐,但是又吐不出来,很像吃槟榔吃醉了的感觉,让人非常之难受。
躺在车子后面的车位上,脑袋枕着地儿的两条大腿,这样的姿势让我感到更不舒服。
我挣扎着想坐起来,刚一动,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腰间也传来了一股剧痛,痛的我浑身痉挛了一下。
马上我就听见地儿急切的说:
“胡钦醒了,醒了!!!胡钦,没事没事,你坚持下,马上就到医院了。没事的啊!”
其他几个人除了正在开车的险儿之外,闻言都俯下身靠到我这边,齐声的对我说着什么,脸上都是一副焦急的表情。
但是他们这样围上来之后,却好像连空气都被他们的身体给挤压走了一样,让我的感觉更加的压抑,甚至有点呼吸不上来。
我想告诉他们我这样躺着很不舒服,但是又没有力气说出来,身体刚一动,就传来了一阵阵的剧痛。他们看见我动了,也都还相反的把我更加用力的按在了地儿的腿上。
慢慢的,我感觉我好像连挪动一下眼珠的力气都没有了,眼皮也越来越沉,眼前越来越黑,我又再次的晕了过去……
第二次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我觉得非常的渴,嘴巴像要冒烟一样,非常想喝冰凉的东西。
所以,我对着围在我身边的险儿他们说的第一句话就是:
“干死我了,给我买瓶冰可乐来!”
“醒哒醒哒,哈哈哈。你还好沙,喝什么可乐,现在莫喝那个东西了。小黑!帮胡钦倒杯水过来。喝杯水,啊?!”险儿边喜笑颜开的望着我,边指使身旁的小黑去给我倒水。
小黑帮我把水倒过来了,我一喝下去就感到胃里一阵翻天覆地,“哇”的一声吐了出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马上就呕吐了起来。
险儿赶紧跑过来帮我拍着背,一阵阵的震动随着他的手从我的后背传来,我更不舒服,推开了他,斜靠在床上半天才缓过劲来。
然后,我问的第二句话是:
“你们没有告诉我外婆和家里沙,他们不晓得沙?”
“没有哦,你放心,我们未必就这么蠢啊。”
“那就好。”
随后,险儿告诉了我,当天所发生的具体情况。
当时我的脑袋之所以感到了两下重击,是因为同时有两个人用不同的东西打了我。
打在我脑袋上的两样东西是一块板砖和一支啤酒瓶。
而之后插在我腰间的就是在我脑袋上砸碎的那半截酒瓶。
而当时我对着缺牙齿冲过去的时候,险儿拉我的原因,是因为他看到了几个不对头的情况。
当时的险儿在我身后一两米的样子,当他看到缺牙齿冲出来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也是——办了他。
但是在他动手之前,他回过头去看看了我们的迪厅大门,他想知道里面的人到底出来没有。
当他回过头来的时候,也就是我的脚步刚要启动的时候。但他几乎同一时间还发现了一点特殊的情况。
所以,他伸出手想要拉住我!
如果那一把险儿将我拉住了,我们当天只是与缺牙齿他们进行了一次火拼,把缺牙齿和阿标狠狠办了一次之后,事件就能一笔勾销。
那么一切都将不同,也将不会导致三哥在这次事件之中的出现,更不会导致他与我所产生的巨大矛盾!
那么当时我和三哥之间的关系相应可能也就不会走的那么远,远到让第三件事情的发生几乎不可收拾!
甚至也许由三哥找樊主任借钱事件导致的在我们之间所产生的不良影响,也会因为时间而慢慢消退。
那样的话,可能今天,三哥还是三哥,小钦还是小钦!
但是命不由人,我所设想的着一切都没有发生,自从险儿那一把没有抓住我之后,一切的发展都已经开始改变,最终的结果也是截然两样。
差之毫厘,谬之千里!
或者也叫做——蝴蝶效应!
一百一十
一百一十
前面我说过,是因为我出门之后的一声大吼,缺牙齿阿标那伙人才停下来回头望的。
所以,他们的先后顺序在转身回头的时候就颠倒了,原本走在最前面的缺牙齿和阿标变成了人群的最后。
而缺牙齿是第一个从后面分开人群冲过来的,他分开人群的时候,两边的人都在被他大力的分开,人群是在移动的,而缺牙齿又是冲的最快的一个,当其他的人开始移动的时候,他就已经冲出了两三米的距离。
那么,当时的我除了看清最前面的缺牙齿,认定他是要冲过来之外,对于那一大堆移动的人群,我是没有过多注意的,于是我也马上就对着他冲了过去。
但是在我身后,相对距离稍远的险儿却注意到了:从后面冲出来的不仅仅只是缺牙齿一个人。
而是在缺牙齿冲出人群之后,身后一两米的距离,又还有着一个人也跟着分开了前面的人群,对着我们这边冲了出来。
一个染着满头白发,秀秀气气,手上还拿着一支酒瓶的年轻人。
同时除了这个人之外,他还看见了,在这两个人一前一后对着我冲过来的时候,还有第三个人,一个高高大大,肩膀很宽,一脸凶相,前面留着一厘米左右很短的毛茬子,后面却留了一条细辫子的人。
这个人在缺牙齿冲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动了,动作比第二个人可能还要更快一步,但是他却到的比缺牙齿和第二个人稍晚一步。
因为他并没有像前两个人一样直接对着我冲过来。这个人本来就是站在中间偏后的位置,他只是从左边跑出了人群,飞快的跑到旁边地上,蹲下去捡起了一个什么东西,然后握在手上,再才跟着冲了过来。
边冲边吼,声音非常的粗矿。
没错,这两个人就是拳皇和刀疤成!
大家一定会奇怪,刀疤成是老鼠的人,但是为什么会和阿标,缺牙齿他们在一起呢?
很简单,因为拳皇是刀疤成最好的好朋友。
打流并不像是大家想的一样,更不像是武侠小说里的江湖,当武当和明教水火不容的时候,殷素素和张翠山的结合就是背叛门规,大逆不道,是绝对不能接受的。
三哥和老鼠的关系不咋地,但是这只是他们个人之间的关系,并不会影响其他的人。只要不是大哥下令办事,一般时候,都是各有各的朋友,没有什么门派,帮会之分。
比如我们和大屌的关系就相当不错,如果大屌和缺牙齿打起来了,我会毫不犹豫的帮大屌。
刀疤成也是一样,他是老鼠的人,但是他最好的朋友却是拳皇。
那天,也就是这两个好朋友办了我,两个毫不起眼,身无分文,甚至连名号都还没有的小流子办了我!
更为讽刺的是,是当我在办一个威名赫赫的大哥的时候,却被这样两个刚出道的小流子办了我!
莫欺少年穷!
这件事之后,我不敢再看不起任何我眼中的小朋友。因为我知道,打赤脚的有些时候比起穿鞋的还要更可怕的多!
因为他们无所顾忌,所以他们敢拼!
险儿告诉了我所有的事情之后,我很是惊讶了半天,我真的没有想到,放倒我的居然是这么两个,两个我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的人。
半响之后,我整理了下情绪,再问他:
“那事情现在怎么搞的?”
“阿标几个跑了,我们昨天连夜就去他家里抓人了,没有人在。但是刀疤成和拳皇,还有缺牙齿都被我们抓起来了。那些学生今天早上也去了趟场子里,他们也吓坏了。这些伢儿其实人还不错,晓得怕了就可以了,小二爷没有要他们的钱,他们都蛮感激的。你说要不要的?”
我点了点头,又问道:
“那抓的人现在在哪里?”
“把他们搞到县里的金辉大酒店去了,开了间房,我要贾义和地儿带了几个人在那边看着的。”
“哦,还有,袁伟开始打了电话,等下他和武昇就来了,他们从XX(邻市)赶回来的。”
“好,三哥晓不晓得了?”又过了半响,我问道。
“应该晓得了,晚上他给我们打了电话,我没有接,我和小二爷、地儿都把机关了,我现在用的小黑的电话。
我们一商量,这个事,三哥只怕要管,所以我们干脆来个不碰头,搞了再说。还有,老鼠也找我了,找我们要人,我没有答应。”
险儿说的样子很轻松。但是他说出的内容却让我心头一惊!
后来险儿又给我说,我腰上被拳皇捅的那一酒瓶和脑袋上被刀疤成打破的口子都已经包扎了,酒瓶不比刀,捅的不是很严重。
关键就是脑袋被两下搞的有点脑震荡,还要观察一下,如果没有什么很强烈的反应,医生说就应该没事了。
听完他说的一切,我慢慢的又躺了下去,我的脑袋虽然比开始好多了,但是还是有些晕。
我决定所有的事都先不去管它,我要好好的休息!
因为我知道,接下来的等着我去面对的事情也许是我出道以来最为凶险,最为严重的一次。
甚至也许严重到只要有一个不留神,可能我和我的兄弟们都会陷入万劫不复,永不超生的地步!
我们这些年的时间中同生共死,万般艰难所拥有的这些东西也会在一夜之间被摧毁一尽,痕迹全无!
所以,我现在一定要尽最大可能的养好精神,然后全神贯注,用尽浑身解数的去处理!
为了我自己,也为了跟着我讨生活的所有兄弟!
一百一十一(2。20)
一百一十一
我还记得当我很小的时候,每逢赶集,九镇的桥头上都会聚集着一些瞎子,搬个小马扎,手上拿着一根由于时间久远,而被握的油光发亮的橘黄色小竹竿。每个人通常都是穿着一件洗的发白的深蓝色或者灰色的中山装,看上去的样子都是那么的衣着褴褛,面有菜色。
这些瞎子都是给人算命的,价格极为低廉,我记的好像是五毛钱一次,还是一元一次。
但是在那个年代,由于无神论,唯物论的长期高压宣传,人们已经完全的动摇了对于这个传统行业的信心。
所以他们活的很艰辛,很潦倒。
但是,很奇怪的是,到了九十年代末的那几年开始,好像就在一夜之间,算命测字这些原本曾经被严酷打压的东西,却又咸鱼翻身,开始风靡起来。
而且捧起他们的很多都是无神论,唯物论信仰下的政府官员和当时的一批利益阶层。
这些人曾经一手摧毁了人们原本的信仰,而今却又在私底下悄悄的,虔诚的信仰着。
这是不是一件比婊子立牌坊还要更加讽刺的事情?
在我的迪厅开业之前,通过一个在某机关工作的朋友的大力介绍之下,我找到了一个据说颇有神通的算命先生。
这位先生很屌,他不再像以前的算命先生一样的坐在桥头,风吹日晒的苦苦等待生意;而是安安心心,舒舒服服的呆在家里,等着生意上门。
上门来找他的通常都不是普通的老百姓,因为他的费用不再是一元五毛了,而是相当之高,高到能负担的起的只有我们方圆百里的那些达官贵人,黑道大哥们。
算命的都成了贵族式服务,这是不是也是一种讽刺?
不过,再讽刺,我也是个俗人,还是一个相信命运的俗人。所以,我也找了他。
那天他告诉我,我的命局是双虎盘崖,一生有六个正官大运,必定大富大贵!不过在事业起步之时,有一个坎,一个不知道迈得过还是迈不过的坎!
以上这些话,好像都是废话,与我要写的故事没有任何的关系。那么我为什么写这么多呢?
因为那天在医院里面,在险儿告诉了我晕过去的那段时间所发生的一切事情之后,我觉察到了事态的严峻程度,于是,我决定好好睡一觉,好面对将要来临的这一切。
而在我睡觉的时候,我出乎意料的做了一个梦,一个和这次算命有关的梦;一个结合了之后所发生的事情,从而导致我很多想法产生了巨大改变的梦;一个让我至今仍然历历在目的梦。
这个梦是这样的:
我梦见我变成了一只老虎,在一个晚上,有着很亮很亮的月亮,我一个人站在一座山顶的悬崖边上,俯瞰着下面的一条河。
不知怎么的,看着看着,那座山就变成了我所熟悉的神人山,下面那条河也变成了我所熟悉的九镇的那条河,山下的景色也变成了万家灯火的九镇。
我站在山顶,正在万分诧异的时候,突然感到一阵巨大的恐惧和惊慌,熟悉的九镇在我的眼前变成了一片火海,而河水里面也冒出了无数的冤魂。
正当我痛哭流涕,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三哥从山下走了上来,搂着我的肩膀,甚至还在安慰我,喂我吃东西。
当我低头吃完三哥喂给我的什么东西的时候,抬起头想去看三哥,却发现我的身边的万丈悬崖上站着的不再是三哥,而是另一只巨大而威猛的老虎,对我张开了血盆大口,飞快的向我扑了过来……
我一头大汗的被惊醒过来,醒过来的时候是下午三点多钟,武昇和袁伟,险儿都陪在病房里。
之后,医生又给我做了一遍检查,说应该没有什么事了,只要小心伤口不要感染,最好在医院再多住一晚。我再次的询问医生确定脑震荡所造成的影响不大之后,就拒绝了医生的建议,坚决的走出了医院。
因为,我不能不出院,人已经被我们抓了,事情已经闹大了。如果我再在医院万事不管的呆一晚上,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可怕的事情。
老鼠,三哥,现在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态度呢?我要弄清楚。
一百一十二
一百一十二
我出院就打开了电话,电话刚一打开就听到了收到短信的提示音,这在我的预料之中。但是让我没有预料到的是,本来我以为三哥和老鼠都会联系我,可在我的手机中,我却只看到了老鼠一个人的短信,他要我开机马上给他回个电话。
我没有给他回,因为我决定我的第一个电话要先打给三哥:
“嘟”“嘟”“嘟”
电话打通了,没有接,我马上又打了一个,还是没有接,我连打了四五个,电话一直都是通的,但是没有人。
我觉得非常奇怪,险儿告诉我说三哥昨天晚上就介入这件事,给他们打了电话。那么为什么之后没有了一点消息,现在连我打过去也没有人接了呢?
不过,马上我的疑虑就被揭开了。几分钟之后,我就收到了一条短信,打开一看,果然是三哥发过来的,一共十个字:
“晚上九点,我来你的迪厅。”
收到短信,我还是有点摸不着头脑,三哥可以发短信,那么也一定可以接电话,可是为什么他不接呢?
而且,重要的是,对于昨天那么大的事,他甚至连一个字都没有提,只是通知一声,晚上他要来找我,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过一边的武昇很开心的说:
“胡钦,我还担心这次又像上次我们剁缺牙齿一样的,三哥发大脾气。他既然没有骂你那就好了,证明他晓得事情的经过不是你的错了。呵呵,晚上,你们两兄弟一见面聊开了,就好了。这次只要三哥不发脾气,老子不打死缺牙齿不是人。”
武昇的话让我忐忑的心里有了一丝慰藉,昨天的事确实错不在我们,就算有人在三哥面前说怪话,三哥也应该不会多怪我的。
但是我还是隐隐觉得有些不安,以往的经历告诉我,以三哥的脾气,只要我出了事,不管对错,他都会先骂我一顿再说其他的。但是这次他却一字未提,就好像没有这件事一样的,这不是平时的三哥,太反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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