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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嘉忽然发现自己真的舍不得下手杀易飞了,本来他就不是很想杀易飞灭口的,毕竟易飞总能给他一种很想亲近的感觉,就好象亲人一样。到了现在,他更是有了堂皇的理由,就冲着这事那么有趣,也不能杀,把这继续玩下去,肯定很棒。
当然,这显然不是莫嘉决定不杀易飞的主要原因,更重要的原因是,他发现自己以前的工作是无法继续下去了,而且,他也不想继续下去了。
难道居无定所是件好玩的事吗?难道天天防备着,以免被人袭击是件有趣的事吗?莫嘉活了那么多年,却没有一个真正的家,到了这个发生变故的时刻,他想自己是时候稳定下来,趁机摆脱以前的凶险日子,过一过平常人的安稳生活。
当然,无论是易飞还是高进,都不清楚,因为这一个小小的意外,居然让莫嘉改变了主意,无意中救了自己。所以说,很多事情往往都只在一念之间,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在莫嘉的刻意为之下,高进很快便接受了他的请求,一道出去喝点东西!当然,莫嘉不是为了别的,而是担心齐远碰巧回来撞个正着,那时候,他想看见的事恐怕就没办法出现了。
高进想起了辛茹,给她去了个电话,约了出来,这才在坐定下来笑眯眯的望着莫嘉说:“兄弟,你的买卖平时还顺利吗?没失手过吧!”
莫嘉顿时愕然,随即想到高进以为自己是贼的事,立刻笑着含糊答道:“还算顺利,失手当然不可能出现在我身上的!”
“了不起!”高进向他伸出大拇指赞了一句,严格的说,高进也不相信莫嘉所说的话,也不太相信莫嘉是什么贼。他在莫嘉的动作下可依稀看出这家伙身上有伤,不过,对方既然那么说,他就那么相信了:“到了你这把年纪还在做这行的,实在不多了!有恒心呀!”
莫嘉忽然很想笑,他发现自己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享受到这种滋味了,在睡觉都不得安稳的日子里,他还能笑吗?可是,跟易飞混在一起这两天来,他的心情总是很开朗很放松,他喜欢这滋味。
其实他的年纪不大,只有三十岁,高进这样说,显然很是有种辛辣的讽刺。他想到一事,忍不住真诚的好奇问:“高进,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他是真的好奇,难道易飞白天做了事,晚上高进又跑来做吗?那样是人都受不了。高进只看了他一眼,便笑了,他可不是小毛孩,更没打算把什么都说出去:“以后你会知道的!”
“不过这样!”高进迅速想到了易飞,易飞未必好对付,他想自己还是很有必要找两个帮手,比如眼前这家伙可能就不差:“以后你不如跟我做事吧,偷偷摸摸总不见得是什么好事,跟我做事,你会很清闲,而且酬劳也很高。”
“你……请我?”莫嘉张大了嘴,险些把自己的身价给脱口说出来。不过,他立刻告诉自己,那是以前的事了,他现在的确非常需要钱,他的钱被人给骗走了。而且,这样还可以跟着过安定的日子,还有好戏可看,何乐而不为:“没问题,只要你的开价不低就行了!”
“一定不会低的!”高进嘿嘿笑了,单是前几次在碧辉拿到的钱,就有几百万了,对于他来说,也绝对算得上是一笔巨款。
在莫嘉按捺不住好奇的试探高进口风时,辛茹来了,今天晚上她的装扮很有在写字楼工作的职业女郎味道。高进一见她眼睛便亮了,轻声道:“今天晚上你很性感!”
莫嘉顿时摸不着头脑,职业装扮有什么性感的?辛茹却明白高进在说什么,心中暗喜坐下来才微微拨了一下发丝,显得格外撩人:“谢谢,我刚由办公室出来,来不及换衣服。”
对于莫嘉这种不太懂女人风情的家伙,高进主动忽略了他的存在,俯身上前去盯着辛茹那双勾魂眼睛:“抱歉今天才来找你,也很谢谢你立刻赶过来!这是我刚认识的朋友莫嘉。”
辛茹微微一愣,这才意识到高进的语气为什么那么客气,原来是因为有外人。她自然是不太明白,高进方才察觉莫嘉一直在套自己的口风,所以他意识到在莫嘉面前是很难彻底谈话的,干脆变了口风。
莫嘉同样意识到了高进在防备着他,忍不住暗赞了一句,心里却想易飞即便成了另一个人,脑子却一样好用。随意聊了几句之后,他便轻笑着离去了。
见莫嘉离去,高进这才流露出肆意的神情,伸出手握住辛茹那柔若无骨的手,感受着那滑似玉的手感,他向辛茹说:“茹姐,去你家里谈吧!”
辛茹忍不住想到了上一次与高进之间发生的事,更是忍不住面色一红,轻盈的站起来,却是心下一狠,坦然道:“好呀,反正这里也不方便谈话!”
在路上,辛茹了解了高进前几天去了澳洲,今天刚回来就来找她,心里立刻充满了喜悦和开心。到了现在这时刻,不需要任何理由和借口,她亦很清楚自己是喜欢上高进这个行踪飘忽的家伙了。
刚进屋里,高进便在辛茹身后搂住了那纤细的腰,感受这种刺激,他的手缓缓向上移动,笑着以很具诱惑力的语气说:“茹姐,在澳洲我本来想打电话给你的,可是想一想,还不如亲自来找你。于是,我就出现在了这里!”
“在澳洲,你一定认识了很多漂亮女人吧!”辛茹想到高进只见过自己两次便跟自己上了床,可见其风流本性。若是到了开放的国外去,只怕这样的事发生得更多,忍不住吃味。
“恩,你吃醋了吗?”高进微微皱起眉头,环抱着辛茹的手亦松开了。他设想的一切可不是现在这样,他没想过与辛茹有多么深入的关系,只是想保持现在就足够了。
辛茹立刻知道失言了,她轻轻偎依在高进身上,思绪却飘得很远。有时候感情真是一件奇怪的事,她居然那么快就喜欢上了高进,而且还会吃醋,可是她又知道高进只想跟自己保持现在的关系,所以,要是不想让高进离开自己,那就要克制自己。
她想,只要能够常跟高进在一起,就有机会把高进绑在自己身旁,那可能就是她所希望的。想到这个办法,辛茹大吃一惊,在方才的刹那里,她竟然产生了与高进永远在一起的想法。
“我会吃醋吗?”辛茹不慌不忙的编织了一个谎言来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若无其事的把话题给岔开:“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去澳洲做什么呢?”
高进没有察觉到辛茹眼里一闪而逝的慌乱眼神,见辛茹全然不在意的表情,顿时便放松了许多。走到酒柜前,却见到一瓶冰着的红酒,他愉快的拿起来看了一下,忍不住赞了一句:“好,居然是八三年的欧颂!”
脑海里迅速浮现了欧颂酒庄的资料,欧颂是是圣达美隆两大超级名庄之一,与白马庄齐名,名列于葡萄酒行家常称的波尔多八大之一。主要是在十九世纪,这间酒庄的名气才逐步打响。
开了瓶,他笑吟吟的拿着两个杯子放在台上,先倒了少许品味一下。忍不住赞许的点了点头,这葡萄酒总是需要开启,挥发一下沉积的气味,然后再饮,那口感才是最佳的。
把杯子和盛满冰块的酒桶拿了过去放在茶几上,高进这才搂住辛茹的纤腰,盯着她的面容说:“我去澳洲欣赏一下赌坛百强公开赛,不过,那里似乎没什么高手,不值得一提!你有没有电脑给我用一下?”
“电脑?在楼上的卧室里!”辛茹提到卧室一词,便忍不住想起那天的情形,顿时有些娇羞之色。
来到楼上,高进开了邮箱,删掉垃圾邮件之后,这才仔细看起来自易飞的邮件。易飞这一次没有咄咄相逼,而是口气和缓的在信里告诉他,合作日后再进行,目前暂时保持联络就行了。
高进不自觉的眯起眼睛,眼神不知什么时候瞥向了别处。他在想易飞究竟在搞什么,之前胁迫他做事,现在却忽然放弃了。不能说是放弃,而是延迟了,是不是易飞发生了什么事呢?
正在高进思索时,辛茹盯着这个让他只见两次就着迷的男人,她承认自己喜欢他,喜欢他独来独去的洒脱,希望他那桀骜不逊的风格,喜欢他皱眉时的深邃和专注。
见到他那么为难,辛茹忍不住打破了她和高进之间的一些默契问:“发生了什么事,那么让你为难?”
第六十二章 惊人水准
辛茹的肌肤与其他女人的肌肤不同,很多女人的肌肤看似白嫩,实际上在近处一巧,毛孔却甚粗。辛茹却是完全不同,细腻得便如一块玉般平滑,这让高进产生了几许想用力吻上去的冲动。
听得辛茹的话,他不禁微微一怔,还是把事都给说了出来。当然,他只说易飞掌握了他的一个把柄,利用那玩意来威胁他。最后才疑惑的说:“不过,他之前看上去很急于要我的合作,现在却主动要暂缓……”
千万不要以为高进是在为易飞担心,他只在想弄明白易飞遇到了什么事,看看自己是不是有机会落井下石。辛茹想了半天,她还是不明白易飞究竟想要高进去干什么,事实上,就连易飞自己都不知道。
这时,高进才把酒倒上,深深嗅了一口,这才轻品一口,那种果香和树林的气味冲入嘴里,弥漫着甜美的滋味。美酒之后总是少不了美女,他笑吟吟的望着辛茹:“真累呀,不如借你的床给我休息一下!怎么,你不休息吗?”
辛茹的眼睫毛不停闪动着,煞是诱人的望着半躺在床上的高进,心下一横,把一切都抛在脑后便上了床去。高进搂住辛茹,猛的翻身将她压住,嘴就如自动探索器一样寻了上去……
“把扑克牌放下,你的手可以再放松一点,对了!”柳绿柔声对着半躺着的易飞说,现在他们是在飞远公司的办公室里。当然,这不是偷情,而是柳绿在履行她身为私人护理的职责。
易飞无奈的把扑克牌放了下来,放松了身体,任由柳绿摆弄。他发现自己的手速达到五十二之后难以再有突破了,可是他的感觉告诉自己,这一切还有突破的空间,一定还有。
不过,柳绿了解他在“利用”扑克牌来练习手速之后,而且还达到了惊人的五十二之后,顿时便呆住了。柳绿试了一下之后,很快便告诉他,五十恐怕已经是一个极限了。
但是易飞不相信,可是他又找不出是什么地方出了漏洞,或许不如说是还欠缺了什么很关键的东西。想了想,还是作罢了,反正手速再快也不可能快过监视器镜头。
“对了,这样不是很好吗?”柳绿在易飞的手上缓缓的推拿着,由手臂开始直到手指,都需要进行按摩:“你不觉得自己很奇怪吗?我第一次替你按摩的时候,你的手给我的感觉,还远不如现在那么有韧性和柔软!”
柳绿真的感到非常怪异,易飞的手给她的感觉不是很强烈,可是却很清晰。那种感觉就好象易飞的手每一天都在变得更柔软更具有韧性,就连骨头都软了许多。不过,真正让柳绿确定的是,易飞的皮肤弹性越来越好,但是只看皮肤色泽,却是无论如何也看不出变化的。
柳绿曾经做过实验,她蒙上了易飞的眼睛,然后还堵住了耳朵。这才把全公司的职员都叫了来,每个人的皮肤都在易飞的手指上摩擦一下,然后让易飞迅速找出相对应的人。
那一场测试里有男有女,皮肤有粗的也有细的。可是,易飞最终只猜错了两个,那只说明他的手感越来越强烈。当然,易飞并不清楚,自己在针对手的练习究竟是出了什么成果,只知道若是达到五十这个手速,便可称得上高手了。
遗憾的是,钱怀生似乎忘了告诉易飞,能够达到五十这个手速的,起码都是杨成君这样的角色,在整个赌坛的职业高手里,最多不会超过二十人,而且其中还包括了最顶尖的牌官。
现在易飞的手指甚至能够向后弯出一个半圆,简直就是非人类才能够做得到的。在这一点上,柳绿只能说这样真的非常可怕,恐怕除了某些与手指相关的专业人士以外,就没人能做得到了。不过,值得一提的是,易飞的手上功夫全在右手。
正在按摩时,钱怀生忽然前来拜访,易飞赶紧站起来迎了这位提携他入门的老好人坐了下来。钱怀生宽厚的笑容显然是他人缘好的一大原因:“小易,你不是在澳洲观看百强赛吗?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有没有欣赏到布林的滑指!”
易飞大致解释了一下,却没提莫嘉那个老小子的事,见钱怀生点头不止,这才好奇的问:“钱叔,滑指是什么?”
“这样说来,你一定没有看见,真可惜呀!”钱怀生顿时唏嘘起来,瞥了一眼一旁静静坐着的柳绿才向易飞笑道:“布林有一个换牌绝招,其实也不局限在换牌上,总之,他这一个绝招就叫滑指。名字是难听了一点,不过,老外就只会想到这些名字了!”
滑指?易飞微微一惊,还有绝招?怎么听上去那么像是武侠小说里的故事!却见钱怀生很是耐心的给他解释:“我也不知道滑指的手法具体是怎么使的,不过,我曾经看到过一次。那是在前一届百强赛上,同样是四强决赛里……”
“因为大赛是以每个人最后的赌金来作为评判的根据,有比赛时间。所以,大家都很小心,没敢随意梭哈。到了最后,其他两人没有翻身的机会了,只剩下布林和卡森两人旗鼓相当。”
“就在最后一把牌,卡森凭着出色的心理战术,再加上自己略多一些的赌金,逼得布林不得不跟下来。就在那时,卡森把自己的牌翻开,就当人们都以为布林必败时,布林掀开自己的牌,结果出乎全场观众意外的赢了!”
说到这里,钱怀生满脸的佩服,比划着手势:“你可能不知道,在比赛前,选手都要被确定没有藏牌的。而且大赛采用的扑克全都是特制的,每一轮比赛用牌都不同,所以布林是不可能在场外带牌进来。那时,每个人都在惊奇布林怎么可能赢!”
“事后,牌官赫然发现扑克牌多了一张,多出来的正是布林掀起来的那张底牌!”柳绿只当是听了天书,而易飞却听得心潮澎湃,在那样高手云集的环境里还能够偷到牌,实在骇人听闻:“后来有与布林交好的人问过,布林只是笑着说那是他的绝招,叫滑指!”
“厉害,真厉害!”易飞听得忘情,竟是不停的喃喃自语。他想现在自己确实应该是喜欢赌博了,竟然能够为了这样一手绝招便感到激动。不过,这似乎没什么不好的,当每件事发展到颠峰时,都是一种艺术。
“卡森败得非常不值得,正是因为布林的这一手滑指在这样的正式比赛里公开赢了他的黑手,所以他这两年的排名才一直被布林给压住!”钱怀生禁不住感慨:“想想他的黑手在公开比赛里,连裁判都没办法判断他有没有换牌,就可想而知了!”
黑手!?易飞差点爆笑起来,真不知是什么人叫出来的烂名字。他却是不知道了,卡森本身在行业里的名誉是挺臭的,为人狠辣无比,都不知杀了多少人,黑手之称不止是表示其绝招,还是其为人的一个表现。
不过,易飞很快就笑不出来了,他想到了这些事情的严重性。布林和卡森都有自己的绝招,其他人呢?钱怀生显然看出了他的想法,呵呵笑着说:“小易,就好象你想的一样,有些人都有自己的绝招,比如杨成君的绰号影手就是由绝招而来的。”
易飞点了点头,禁不住苦笑起来,没想到赌坛的高手真的够多的,而且更没想到居然还存在什么绝招之类的。其实他这主要是没有细想,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换牌方法,而那些手法多半不为人所知,且很隐秘。譬如当初高进在赌场赢钱怀生那一把牌,便罕有人能够做到。
“今天我此来,主要是想测试一下你的赌术究竟练得如何了。不过,我看你现在都请了私人护理,想必练得是很辛苦的!”钱怀生把提来的包打开,拿出一个骰盅,顿时让易飞给惊住了。
柳绿煞是迷惑两人的对话,先是什么百强赛,又是什么滑指和黑手之类的。直到钱怀生的前一句话,她这才隐约猜到少许,毕竟钱怀生清楚的提到了“赌术”二字。此时,她纵是生性平淡,亦忍不住好奇问:“易飞,你们在谈赌博!你是赌徒?”
“赌徒?”易飞顿时哑然失笑望着有些怕生的柳绿,站起身来在两人的目光注视下来办公桌前,指节重重的敲在桌面,又仿佛伴随着他格外加重的语气敲在两人心上:“我是赌徒,我们每个人都是人生的赌徒!要么屈服认输,要么反抗,直到赢得胜利!”
钱怀生微微一愣,然后赞许的向易飞点了点头,他还以为易飞会在刚练习赌术之初沉迷在赌博里,所以他才这样关心易飞的情况。没想到易飞居然能够那么快就领悟到这一点,实在是大出他的意料之外。
钱怀生想得没错,换了平常人练到易飞这样的程度,只怕早在赌场打滚了多少遍了。可是,易飞以前本身就是挺喜欢以打赌来完成的另一种赌博方式,而且他还在赌场工作了一年的时间,有这样长的时间,难道还没有看惯输与赢?
易飞聪明,可是他不会钻牛角尖,这正是他能够看得透的原因,亦正是他在澳门进行生平第一次豪赌而没有太强烈的感觉的原因,以正是他能够平淡处世的原因。
有些事正是一线之间的关系,易飞凑巧的游走在这条危险的钢丝上,再加上他及时在澳洲醒悟,亦就很难再陷入赌这个旋涡里。赌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理智,只要能够清醒对待,这世界上便没什么值得恐惧的事。
接下来便是钱怀生要求的测试,他很想了解易飞究竟达到了什么样的水准,与其说是想了解,到不如说是他怀着一份期待。这份难以形容的期待正是他当初发现了易飞身上的各种矛盾之处后便产生了的,也正是因此,他这个老好人罕有的独自享用了这个秘密。
当然,钱怀生为的不是钱,他赚到的钱虽然不是很多,可也绰绰有余了。即便他不在碧辉做了,只要到国内各赌场去走上一趟,各赌场普遍都会主动送上过路费的,这就是职业高手的威慑力。
他为的是一种栽培高手的喜悦,一份为中国赌坛献一份力的兴奋。虽然在赌博这上面是谈不上什么爱国与否,可是每当国内的职业高手见到国际百强排名里,国人少之又少时,那总不是一件很有脸面的事。
易飞显然就是钱怀生遇到的最有潜力的人,虽然表现完全反常,可是那显然不是阻止钱怀生心怀希望的理由。他没想过易飞能够成为布林那样的绝顶高手,但只要能够做到杨成君那样,那就足够了。
当然,如果易飞真的被他训练成功了,那他退休之后,恐怕很快就会有人请他去训练新人了。譬如美国司徒家,当初司徒家为了训练司徒胜,开出来的价格就非常可观。虽然及不上那些做职业赌徒时的收入,可是相对退休之后而言,亦绝对是一笔相当庞大的数字了。
千万不要以为退休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在赌坛,对于职业高手,退休通常是一个避讳的字眼。二十五岁到三十五岁是最颠峰的时期,这是非常科学的说法。过了三十五岁,通常情况下,固然是够老辣了,可是思维能力和计算能力却未必跟得上,尤其是眼睛和手的衰退则更是严重。所以,过了三十五岁,就基本等于是宣告了职业生涯的死亡。
柳绿惊奇的望着易飞和钱怀生将扑克一张张全铺在茶几上,几乎将整张茶几都给铺满了。钱怀生才拿起秒表,凝视了摆出姿势的易飞半晌,突然叫了一声:“开始!”
接下来,柳绿看见了毕生以来最是惊奇的一幕,亦是最震撼的一幕。不能说她看见,正是她看不见,所以才震撼。她只见到易飞的手臂和手腕不住配合的移动着弯曲着,却没有看见手指动弹,甚至于看不见易飞除了大拇指以外的手指。
钱怀生一见易飞的动作,就知道有戏,只觉得轰的一下,一股热血涌上脑子里,浑身的寒毛都仿佛激动得竖起来似的。柳绿看不见,可那绝不意味着他也看得见。
他同样只见到相对而言比较难以操控的尾指移动时那依稀的动作,其他的手指却是根本看不见,只见到那不停闪动而出的手影。比起来,柳绿逊色太多了,她甚至连易飞的手影都看不见。
尤其让钱怀生震惊的是,易飞竟在短短几个月里能够练到离扑克两厘米的位置,那是最佳高度,可以让自己的手与扑克之间的距离恰如其分的增加手速。见到这一幕幕,钱怀生不敢想象接下来的测试将会是怎样的水准……
第六十三章 夺神之手
五十二,五十二张扑克牌!钱怀生呆呆的说不出话,柳绿呆呆的望着易飞的手,开始怀疑是不是有什么魔力……
“是不是不太理想?”易飞显然误解了钱怀生的表情里表达出的含义,不无遗憾的叹道:“相信我是到了瓶颈,这些天以来都始终没能够突破!”
“五十二的手速!你还要突破!”钱怀生说不出是羡慕还是沮丧,只觉得易飞现在的神情让他无比郁闷:“你知道杨成君的手速是多少吗?也仅仅是五十二而已,他一样没能够突破这个数字!可是,你不要忘记,他是华人第一快手!他的手速是世界排名六。”
易飞愕然抬起头来望着激动得早已不知不觉站起来挥舞着双手喝叫的钱怀生,遗憾的心情渐渐好转,不敢相信的指着自己鼻子反问:“钱叔,你的意思是,我的手速已经是非常快了!”
“那当然!”激动了一下,钱怀生的上了年纪,不久就平定了下来肃然望着易飞:“你现在已经是非常快了!”
易飞沉默下来,他始终有一种感觉,他可以突破五十二,一定可以,只是还没有找到那个诀窍而已。不过,他的直觉告诉他,他离那一刻已经不远了,突破五十二以后的境界是怎样的?他难以想象!
“现在是记忆力测试!”钱怀生没有注意到易飞那张口欲言的神情,拿出一副扑克,当着易飞的面扬起来:“我只洗一次,你要注意了!”
柳绿忽然觉得这一切很有趣,难道赌博也可以做得那么强?难道是赌博才让易飞的手刚才做得那么快?无论如何,她现在对这一切深怀好奇。
眼力测试?易飞在肚子里呵呵笑了,他觉得自己的视力之好甚至超过了二点零,在漆黑的房间里依然能够拥有视力。他方才本来是想告诉钱怀生,不需要另外测试记忆力和眼力了,他刚才在测试手速时已经在记牌了。只是,钱怀生既然要另外开始,那一定有其原因。
遗憾的是,钱怀生并不知道易飞能够分心二用,边测试手速边凭着扑克牌飘起来的痕迹记牌。其实易飞那亦不能称为分心二用,他只不过扫眼记下茶几上的扑克位置,然后把主要精力都集中了如何记飘来的牌。
钱怀生瞥了易飞一眼,将牌面向上,在桌面上抹出一道扇形,迅速拨起牌浪,来回拨了一次,这才把牌收起来。然后动作很快的洗了一次牌,这才牌面向下的把扑克牌在桌上一抹……
“这一次的测试不止是要考你的记忆力,还有眼力!”钱怀生流露出狡猾的笑容,他想这一次肯定可以难到易飞:“这一副扑克是特制的,有些牌有不同的地方,我需要你找出来!”
易飞顿时愕然,没想到钱怀生居然还玩了这样的把戏来考他,很快便流露出了平和而且胸有成竹的笑。他闭上了眼睛靠在沙发上,柳绿还以为易飞是累了,正想上前去按摩一下,却见钱怀生挥手阻止了,便停止了动作。
易飞当然不是累了,像这样的双重记忆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他确实可以做得到分心二用,可那起码也需要钱怀生提醒过他。所以,他不能不利用自己的脑海里留下的记忆来回忆。
左边第五张那个方块Q边上的线条有些粗了,第七张的红心四那个红心要稍微大了一些……易飞默默的回忆着,片刻之后,他肯定这副扑克里应该是没有遗漏的了。
只见他猛然睁开眼睛,眼里充斥着让人振奋的信心。只见他微笑着移动手腕,由左边第五张开始掀开牌:“这张是方块Q,这张是红心四,这张是黑桃七……这张是梅花九!”
一共十四张,全都被易飞给挑了出来。钱怀生越看越惊,越来越觉得易飞是个怪物。当易飞掀起第十四张之后,整个人便愣住了,这张牌不但没有不同之处,甚至还不是9,而是一张6!
见到这张梅花九,易飞只觉得自己就好象被这张牌给深深的嘲笑着一样,心里充满了挫败感。钱怀生神色一肃,望着易飞:“这副牌里一共有十八张牌不同……”
话音未落,他便掀起了左边第一张和另外三张牌,看着沮丧的易飞,他不禁呵呵笑了:“小易,你不需要难过,你的成绩非常不错了,我自己都记不了那么多牌。”
“事实上,我想你也发现了,什么牌是最难记的!”钱怀生在下面的扑克里挑出三六八九三张牌,顺手扬了扬:“正是这四张牌,如果牌官洗牌够快,而眼力跟不上,除了上面的花可以判断,那这四张牌看来就是完全一样的。”
易飞深深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他需要平静下自己的情绪。他承认钱怀生的说法,在一个月前,他的手速便达到了五十,而那时,他的眼力训练却不多,确实出现了跟不上的现象。
在高速的洗牌中,这四张牌留下的视觉影象是连贯的,可也仅仅是一道视觉膜上的残影。正是这道残影能够弥补掉三六九缺掉的比画,让它们看上去更像是八。不过,易飞更清楚,被看作八的机会并不大,三六九之间才是容易记错的。
所以,在某种意义上而言,他把那张六记成了九,倒不能算是特别严重的失误。钱怀生呵呵笑着安慰易飞:“你不需要难过,当年夺神手夺冠那一届,在八强的那一场比赛,主持的牌官是当年牌官里最快的,世界排名第三,结果那一场比赛有两人都把九记成了三和六,最终输掉了那场比赛!”
易飞并不难过了,那似乎没什么可难过的。当然,他不是因为钱怀生刚才讲的趣事而恢复了心情,而是因为他告诫自己要勤加练习,不可再犯错。一次犯错是失手,两次犯错是愚蠢,三次犯错是致命伤。对于易飞来说,任何错误都足以致命,尤其是在赌桌那个凶险无比的特殊地方。
易飞的观念非常正确,能够清晰认识到这一点的职业赌徒不多。能够正确执行的更是微乎其微,真正执行这种观念的,只有千门中人,老千是不可以失手的,失手就意味着失去手,或者……生命!
钱怀生满意的点了点头,易飞的成绩岂能用满意来形容,简直就是太满意了。能够在短短几个月里由不懂赌术的普通人迅速达到这样的水准,足可以用奇迹来形容。他想,只要易飞脑子不笨,目前的水准应当够进入百强公开赛了。
当然,易飞的手速超快,这只是手速,而不是代表了全部。赌术包含着非常丰富的东西,有着非常复杂的要求,天分是其一,自然不提了。单是手上功夫,就极其讲究,要具备敏锐的手感,要具备足够的柔韧性,要具备速度,要注重技巧,可谓是缺一不可。
由目前的测试来看,易飞的手速无疑是最突出的,而记忆力和眼力同样也可以媲美职业一流了,钱怀生自问就做不到。所以,他才敢认为易飞有资格进入百强公开赛的决赛圈,而不是顶尖高手。
赌术不是单靠一个优势就足够了的,譬如目前公认行业最强的牌官,那是一个女人,她的手速是牌官里最快的,可她只有这份手速,也就只能做一个顶尖的牌官而已,永远都成不了赌术高手。
就在柳绿把这一切都当做电影来看的同时,钱怀生拿起了骰盅:“我猜你现在最弱的可能就是听力了,听力非常重要。虽然骰子已经不是职业生涯里的主流赌法,可是练好了听力,对你也是大有裨益!”
易飞静静的听着,其实他很清楚,人是没办法学会所有的东西,所以职业赌徒多数都有专精的,当然主要还是专精扑克牌这个绝对主流。可是,对于老千来说,他们需要专精的东西就非常之多了。
“提起骰子,那就不能不提一件事!”钱怀生抓住骰盅,眼里流露出缅怀之色:“当年夺神手没什么朋友,可是由酒店的服务员等各方面的消息,都表示多数时候见到他,他都在练习骰子,而不是扑克。”
又是夺神手!易飞忽然觉得很好笑,无论林锐云以前有多么厉害,可那毕竟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为什么还总是念念不忘。可是,后来易飞才明白,有些东西是不可取代的,就好象他心里的赌神只能是周润发一样。
林锐云就是中国赌坛的神话,在中国赌坛全面衰落时崛起的神话,是他拯救了中国职业赌徒在国际上的地位和荣誉,那是不可亵渎和取代的。再加上林锐云的突然自杀,更是为这个神话增添了几分神秘和迷雾,正是颠峰时却忽然自杀,很难想象是不是出于自古英雄无白头的想法。
可是,有一点可以确定,林锐云之所以能够被捧上神坛,自杀绝对是其中一个原因。人们无法容忍见到自己心目中的偶像和英雄年华老去,无法想象自己的英雄和偶像那副苍老得连扑克牌都玩不动的模样。
不过,无论易飞目前是如何想,他都可以确定一件事。夺神手是每个中国职业赌徒心目中的神话,而他能够被传诵那么久,亦必然有其过人之处。说实话,这无处不在的夺神手甚至让易飞都有些崇拜了,能够让那么多人佩服和崇拜,这绝对不是赌术高就能够办得到的。
想到这里,他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疑问和好奇:“钱叔,你们为什么那么尊重夺神手,甚至是有些崇拜!”
“啊?这个问题……”钱怀生似乎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事,惊诧片刻,琢磨了一下才肃然给出了答案:“我想原因应该有很多,他是真正能够全心全意投入钻研赌术的人,在他的手上,赌就好象艺术一样让人惊叹欣赏。无论如何,他是夺神手,这就足够值得我们尊重了!”
“你知道吗?”钱怀生眼里流露出怀旧的眼神,仿佛回到了那个年代一样:“在他夺冠之前,他曾经有过一次夺冠机会。那一次,同样是进入了最终四强决赛,可是,世界排名第一的选手因故退出比赛。而全世界都知道另外两人绝对不是他的对手,可是他也同样宣布了退出比赛,只是因为世界排名第一的选手不在,他就是赢了冠军也没意义!”
易飞和柳绿静静的听着那位赌坛前辈的事迹,本来颇有几分疑惑的心很快转变为敬佩。只听得心驰神往,恨不得回到过去与这位前辈认识一下。就这样放弃到手的大笔奖金和钞票,易飞自认办不到。
可是,更让易飞佩服的是夺神手那坦荡的胸怀,得到固然不容易,可是要放弃得到的东西才是真正困难的。想到这里,易飞忽然有一种激动,他想自己或许可以在这其中学到一些什么。
“他不是天下第一,甚至连世界第一的排名都没有上过,可是他是值得任何尊敬的!”钱怀生收回思绪深深叹了一口气,可惜死得太早了:“我们来试一下骰盅吧,你知道听骰术最重要的是什么吗?当然是听力。不过,你要听什么呢?”
钱怀生说得很有道理,听骰术是很难自学的,若没有旁人指点,那真的是盲人摸象。只见他叹了一口气:“现在还练听骰术的人并不多了,即便是练听力的人也很罕见了。毕竟练习听力需要讲究天分,而且还主要只能用在听骰上,汗水大于收获。你真的想练吗?”
易飞没有犹豫,他刚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才是真正的踏进了赌术的门槛。那犹如武侠世界一样精彩的赌坛让他着迷,就好象每个华人自小都有的一种精神或者其他的。就好象港产赌片里的赌神一样让他着迷,那是一种超越平凡世界的神奇。
经历了这一次与钱怀生的长谈,易飞领悟到,赌术当然不仅是赚钱的工具和手段,更是一种可以称得上是艺术,还是另一种别开生面的体育。只不过,这种体育比其他的更困难,需要头脑和身体等各方面的配合与综合。
他当然要学,不仅要学,他还非常希望能够做到像夺神手那样出色的职业高手。起码他自少时看过赌神这部电影以后,那个高大而且极具威势的赌神就是他所崇拜的对象,现在自己有机会能够迈近自己喜欢的形象,那岂不是更好!
在这一刻,易飞的故事才算是真正的开始,亦是一个只属于他的故事,属于史无前例的赌神的故事……
第六十四章 良好开端
“骰子在骰盅里撞击滚动的声音,它的每一个棱角,每一个正面斜面在滚动时所发出来的声音!而这一切,都是练听骰术所必须了解的,主要是针对听力的练习!”
钱怀生一双严肃的眼睛盯着易飞,他自己的赌术在国内能够排得上号,可是在国际上就什么都不是。他不想以自己的所知约束住易飞对赌术的畅想和钻研,就如易飞方才测手速时那招其他的滑牌,便是他所做不到的,而易飞自己练出来的。
柳绿从来都不是一个好奇心特别重的女孩,可是听到今天这一席交谈之后,她的好奇心开始史无前例的膨胀起来。她一直以为自己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并不少,可是现在她才发现,原来还有很多东西都是她不曾了解的。
望着神情专注于倾听钱怀生指点的易飞,那副心无旁骛的神色里格外有一份无法以言语形容的魅力,就给人一种无法撼动的感觉,如钢铁一般坚毅,正是应验了专注的人是最有魅力的这句话。
易飞完全忽略了柳绿的存在,现在在他的眼里只有赌术。只见钱怀生拿出几副骰子,分别摆在茶几上:“骰子同样分不少类型,有骨制骰子,有普通骰子,还有象牙骰子乃至白玉骰子之类的,当然还少不了用来作弊的灌铅骰子和水银骰子以及遥控骰子等等。”
“每一种骰子,它的重量和质量都是完全不同的,你必须得找到其中的不同之处,并且能够在短暂的滚动撞击里分辨出来。”钱怀生说到这里,忍不住笑了:“虽然说我们不是千门的人,可是,有时间,你也可以练一练灌铅和水银骰子等等,那会帮助你增强自己的控制力!”
易飞点了点头,他不想以语言来表示现在的情绪。而是直接观察着茶几上的几副骰子,各种骰子确实是不同的,甚至连规格都未必相同。骨制骰子相对而言质量稍微要轻了一些,色泽亦暗淡不少。
而象牙骰子拿在手上,立刻就能够察觉到那一种很特别的地方,不仅仅是质量上的优势,还有棱角间的光滑玉润。至于水晶骰子,看上去更像是透明玻璃一样,拿在手里倒不显得太滑,只是那种冰凉入骨的感觉是很独特的……
“不好意思……”钱怀生见易飞最后拿起了那几粒白玉骰子,顿时有些不太好意思的说:“白玉骰子其实也分很多种类,每一种玉制成的都各有细微的不同之处。我这种是质量颇下等的,当然,这些白玉骰子之类的,基本上都是用来作为观赏。”
易飞点了点头,白玉和水晶都算得上是易碎品,放在骰盅里大力摇晃,想不碎也不太容易。钱怀生望了两人一眼,继续介绍:“我想你有注意到骰子,它在滚动和撞击时所发出的极轻微声音,不外乎就是斜面正面和棱角。在正面,又有一点的大凹和六点的密集小凹,这样的受力面积和撞击点不同,就会造成声音各有不同。”
柳绿顿时张大了那张樱桃小口,弧线优美,只是现在没人欣赏罢了。她现在真怀疑自己是在看电影,听骰子的点数,这看上去像电影多过像现实。
当然,易飞就没有怀疑这一切的真实性,当年澳门何鸿生和叶汉便曾经击退过一帮听骰党。那些听骰党并不简单,能够根据骰子的落点发出那极细微的声音分辨出具体点数,这就是一个完全真实的例子。
听得钱怀生一一介绍了一下,易飞把这些东西都记在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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