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雄赋 第 17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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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何况,这中年人的确能耐非凡,算无遗策。由于战争的残酷无情,给他留下了无法抹去的阴影,使得他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在部队退役后,竟走上了一条不同寻常的行骗之路,拿着一叠伪造的各种军队和政府证件,摇身一变,一夜间成为了南京军区少将,从此辗转大江南北,一路灯红酒绿骗吃骗喝,没有露出半点蛛丝马迹。

    这样的人,不是丧尽天良的诈骗犯,就是明见万里的战略家。

    “如假包换。云少,不是我跟你吹,想当年,我在越南那块小地方进出自如,比长坂坡的赵子龙还要浑身是胆。”中年人拍着胸脯自夸着,那双饱经沧桑的眸子闪烁起许多难以忘怀的印记,转身,还没来得及继续娓娓道来,愕然喊道,“哎,云少,你怎么走了?”

    年轻人已经离开了挺远的距离,只有那空无一人的秋千还在慢悠悠晃荡着,他步履匆匆,头也不回,扬声道:“你丫就会老生常谈,那个‘想当年’的事情已经说了十万八千遍了,你跟瘦猴他们说去,别烦我!”

    说完,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真想看他成为万人之上的样子,那应该是‘傲立天地轻,笑尽世间情’的不可一世吧。”

    中年人轻声自语,负着手注视着年轻人离去的背影,浮起一个扑朔迷离的微笑。

    夜空寂寂,冷月寒星,浓浓的黑色让人无法看透。

    窗边,一个老人静静坐在轮椅上,孤寂落寞,萧瑟如古道渐凉的西风。

    那双深邃空洞的干涩眼睛凝视着夜空,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月光透过窗棂铺洒在他身上,像是镀上了一层银光,在黑夜中无比诡异。

    手中的茶早已凉透,他却浑然不觉。

    直到听见有轻微的脚步声在接近,老人才回了回神,视线依然落在窗外。

    “来了。”老人忽然打破屋内的宁静。

    “是的,将军。”那人显得极其谦卑,恭敬异常。

    老人清笑一声,笑声有点沙哑,却显得痛快淋漓,开怀大乐道:“很久很久没有人叫我将军了,不过,别人也不会这样叫,只有你才会,你这一声将军啊,又将我拉回了那个炮火连天、战马啸啸的年代喽。”

    那人见到老人兴致如此之高,心情也十分舒畅,伸手将老人大腿上那张滑下了些许的绒毛毯子往上扯了扯,微笑道:“我却恨自己没有早生几十年,没能跟随将军南征北战、踏破山河,拯万民于水火之中。”

    老人望着手中的茶杯,轻声道:“那种岁月,还是不要经历的好。”

    那人没有再接过话,他清楚,只有在战争中屹立不倒的人,才有资格说出这样的话。

    老人咳嗽了几声,将凉透的茶倾掉。

    那人赶紧接过杯子,毕恭毕敬地斟满了一杯茶,递给老人。

    老人两根枯枝般的手指轻轻拈着杯子,凑到鼻尖,细细闻着茶香,这是产于江苏太湖边的洞庭碧螺春,淡淡说道:“人,就像那杯凉透的茶,过时了就应该倾掉,换上另一杯热茶,这样才能喝出茶的韵味。”

    凉透的茶,微苦味淡,已经失去了茶的精髓。

    那人望了一眼老人,眼神中带有无尽的尊敬与敬仰,沉声道:“将军戎马一生,战绩彪炳,这是历史无法抹去的浓重一笔,您将永远活在这个民族的根里,成为这个民族永不磨灭的一点星光。”

    老人没有任何笑意,微微摇头,仿佛稍微过大一点的动作他瘦削的身躯都承受不了,叹息道:“主席说过:人总是要死的,死后也不过是一个小土坡。再大的功绩也只是让后人评判,我们作不了主,但有些遗憾总是不能带进土坡的,你明白吗?”

    那人重重地点了点头。

    老人轻轻抿了口茶,闭上双眼,似乎与这个世界隔绝了。

    月光也是静静地躺在他尸骨碞碞的身上,不去打扰他的清幽。

    良久,老人睁开双眼,忽然开口问道:“我们多久没见面了?”

    那人轻声道:“三个月吧,在成都文殊院分别之后,就再没见过。”

    老人叹了声,轻声道:“时间过得真快,眨眨眼,你来宁州已经三个月了。”

    那人轻声道:“时间就这样,在你还没有注意到它的时候,它就已经跑到了前头。”

    老人笑笑,晃漾着茶杯,轻声道:“他最近怎么样了?”

    听到这句话,那人禁不住露出一个内敛克制的微笑,目光低垂,轻声道:“将军,您放心,他过得不错。今天跟苏墨砚的女儿出去约会,不仅把庞月明的女儿给打了,后来还把张曼成的儿子弄得服服帖帖的。”

    老人闻言,忍不住爽然大笑,笑声虽然尖锐,在黑夜中显得怪异,却笑得如此快活,显得极其快意,竟然把杯中茶一口饮尽,这是从未有过的,望着窗外,轻声道:“这个孩子开始慢慢长大了,我多盼望那天的到来啊。”

    那人微笑道:“将军,云少肯定会成为万人景仰的枭雄,这一天也许很快就会来临。”

    老人满意笑着,他对这个世界毫无留恋之意,一切生命对于他来说都贱如蝼蚁,只有在提到那个年轻人时才会露出些许人间的笑意,枯枝般的手指轻轻敲着大腿,轻声道:“金子,好好跟着他,他会是一个很好的主子的。”

    那人凝重点着头,沉声道:“我一定会尽力辅助他,让他弥补将军的遗憾。”

    老人笑意已尽,转头看着那人,轻声道:“金子,你会不会恨我对你人生的安排?”

    那人轻轻摇头,目中闪有泪花,轻声道:“我这命是文殊救的,当年要不是他单枪一人,一颗子弹一条人命,把我从包围圈中营救而出,我早就死在越南人手里了。他救下我的那一刻,我这命就属于燕家的了,我无怨无悔。”

    老人微微点头,历尽沧桑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孤独于世。

    那人端起茶壶,又往老人手中已经空了的杯里添了七分茶,动作谨小慎微。

    沉默片刻,老人浅抿口茶,忽然开口道:“他对你的身份有没有怀疑?”

    “将军放心,从张山泉开始找我演苦肉计那一刻起,到云少让我跟着他,一切的剧情都按照将军的计划发展,没有露出任何破绽。”那人微微一笑,自信道,他从来不问为什么,只问怎么做,这也许就是老人欣赏他的原因。

    老人沉吟了一声,枯槁般的双手轻轻磨沙着冰冷扶手,他虽然整天坐在轮椅上,足不出户,却似乎早已将天底下的事聚于掌心,运筹帷幄,想想,又问道:“他有没有问过你那些资料从哪里得到的?”

    那人轻声道:“没有,云少现在每天还是正常生活,没有关心到那些资料,如果他问起,到时候我会说有哥们儿在国安部,云少他知道我以前是一名侦察兵,有这么一位国安部的朋友,应该不会怀疑。”

    “还是小心为妙,我把那些资料给你,是想他大展鸿图时能助一臂之力。记住一点,不能让他知道你是我派到他身边的,他是一个不想受控制的人。”老人缓缓抬起头来,每当讲到那个年轻人时,总是带有一丝的自豪感。

    那人正了正身子,轻声道:“是,将军。”

    老人望向窗外,沧桑的眼眸里有着几许看透人情世故的倦怠,惆怅如暗夜流落的冷雨。

    没有人说话,孤寂如斯,花厅里安静得连根针落在地上都能听见。

    “你回去吧。”老人依旧孤独地坐在轮椅上。

    “好,您保重身体。”那人转身离开。

    在要出门之际,他忽然听到了老人淡淡抛出的一句:“金子,注意他身边的人。”

    第三十五章 没钱,寸步难行

    同样的一瓶水,超市里只要两块钱,而五星饭店里却是六十块。

    这说明,很多时候,一个人的价值取决于他所在的位置。

    这个世界很现实,能力不代表实力。

    有实力的人动动嘴唇,就能让一个人在世界上消失。

    没实力的人,能力再大,也要自己亲自披挂上阵,其危险程度不言而喻。

    而更具讽刺意味的是,能力往往要在实力面前低头,不低头连能力也要失去。

    这就是杨修死的原因。

    萧云生活得低调无名,在这个城市生活得越久,越能感觉到生存的艰辛。

    他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不到情非得已,绝不能惹是生非,不张扬,要藏拙。

    他明白,真正有实力的人,就如空气一样,你每天都在呼吸,却感觉不到你在呼吸。

    没有实力,那就隐藏能力。

    这是聪明人的做法。

    这几天,萧云涛声依旧,过着一个布衣小民应该有的生活,早晨迎着朝阳出门,晚上披星戴月归来,每天都步履匆匆地在这座繁华都市里与无数陌生人擦肩而过,都在忙忙碌碌中找寻着自己生命的痕迹。

    马潼关携妻带女北上,回到了古城兰州。

    萧云并没有到火车站去送他们,怕触景生情?不是,只是怕嫂子会把车票钱硬塞回来。

    在宁州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就这样落魄地离开,萧云有些烦忧,在小西湖静思的时间也比往常的要长一些,身边的人来了,走了,聚了,散了,他却毫不在意,眼睁睁地看着时间,一秒一秒一秒一秒地流逝,无能为力。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在很久以后,这个相识不长却交情匪浅的朋友改变了他一生。

    这是后话,自然不提。

    还有一件事也让他相当苦恼。

    自从那晚从金爷口中得知苏楠的真实情况后,他便对那妮子有种发自肺腑的疼惜,人总是这样的,受过伤才知道疼的滋味,才能体谅受伤的人,没吃过苦头的人,从来都不会认为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辛勤劳作有多么伟大。

    很多人都说萧云平时冷静得可怕,但冷静并不是冷酷,他的心肠并不硬。

    他当然是个人,有时也会做出很傻的事,傻得连自己都莫名其妙。

    也许是对这种力不从心回天乏术的艰苦生活深有体会,他能深刻感受到苏楠内心的彷徨,甚至悲哀,所以他准备做一件傻事,他一个身无分文的穷光蛋竟然在想方设法地筹措金钱,欲帮她填上那20万,好脱离张山泉父亲的控制。

    这事的确很傻,傻到有点天方夜谭的地步。

    钱这玩意儿,很有用,却很不耐用;很好花,却很难赚。

    他问遍了身边的人,茶餐厅的同事,酒吧的同事,别说二十万了,连二千块都难以筹集,这多少令他有点沮丧,这种心情,好比买票看一部名字令人想入非非的电影,看完之后却发现,影片内容纯洁得就像接受央视采访的少先队员。

    夜缓缓拉下帷幕。

    萧云刚刚踏入十里清扬的门口,小青便欣喜若狂地欢呼雀跃而来。

    她强抑下的兴奋远远掩不住那无尽的喜悦,以致一抹红意描满了她的俏丽脸庞。

    “怎么了?什么事这么高兴?”萧云微笑地看着眼前的这个总是带给人欢乐的女孩。

    “记不记得《宁州经济向左还是向右》这篇经济论文?”小青喜上眉梢,缓缓问道。

    “记得,出问题了?”萧云轻声道。

    小青微笑摇头,润润喉咙,连连做了两个深呼吸,稳定一下心神,动听的声线微带狂喜道:“萧云,你帮我写的那篇东西得到了夏教授的高度赞扬,并登在了宁大的《校园周刊》上,天啊,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萧云依旧古井不波,轻轻地摇摇头,仿佛这份喜悦与他风牛马不相及。

    小青那双水灵的大眼睛恨恨地瞪了一眼这个不懂风情的男人,这么高兴的事情他竟然还是一副“清风吹不起半点漪沦”的平静样,真是气死人了,不理会他的淡然,继续兴奋道:“宁大的《校园周刊》在宁州可是赫赫有名的,因为很多宁大知名的教授都会在上面发表文章,所以很多市领导都会翻阅《校园周刊》的!也就是说,你的文章很有可能会被市领导看到,如果得到市领导的重视,那是多大的荣耀啊!”

    “你要记住,那是你的论文,署的可是你的名字。”萧云敲了敲她的脑袋。

    “可那是你写的东西呀,我不能再冒名顶替的。”小青幽幽地看着萧云。

    “谁写的都一样,重要的是署名是谁,你就安然接受这份荣誉吧。”萧云伸手将帮小青将额角凌乱的几根青丝挽到耳后,柔声道,对于出风头的事情,他是坚决不做的,站在风口浪尖,往往不是被风吹到不知所踪,就是被浪打得消失无影。

    “可是夏教授要跟我细细聊聊论文的看法,我回答不上来怎么办?”小青低下头,两手不自然地轻轻搓着,她当初只是跟他在闲聊的时候抱怨过投给《校园周刊》的所有文章都没有被发表,却没想到他第二天就给自己写了一篇文章,而且是手写的,字迹很灵气,铺毫藏锋,精致不失气魄,让她大为震撼。

    “那你回去再好好看看那篇东西,如果不明白你再来问我。”萧云微笑道,尤显温柔而醉人,“机会就是放上物体后的天平秤,只要你掌握的东西多,它就会向你倾斜。你能写出这篇论文,就是掌握了别人无法掌握的人脉资源,所以不用想得太多,知道吗?”

    小青不再推脱,轻笑点头。

    因为这个机会实在太难得,文章上了宁大的《校园周刊》,就等于给自己身上镀了一层金粉,对于以后找工作有莫大的帮助。孔乙己有句名言,窃书不算偷,虽然这文章是她剽窃来的,但却是萧云原创的,如果他同意,那就没问题了。现实的残酷不得不让她剑走偏锋,所以她对萧云的爱慕之情又更深了一层。

    泰戈尔说,爱情是个无穷无尽的奥妙,因为连它自己也说不明白。

    虽然对他完全不了解,小青却深深陷了进去,无法自拔。

    她常常在思考,这个普通却神秘的年轻人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他怎么能写出一篇连宁大著名的经济教授、中科院院士夏书章都拍手称好的论文呢?

    他为什么总是隐藏着自己的出类拔萃,面对荣誉的时候为什么那么的不屑一顾?

    他才华横溢,为什么却宁愿呆在一个小小的酒吧坐井观天?

    这些一连串的疑问萦绕在小青的脑海里,久久不能散去。

    她千头万绪,托着粉嫩腮帮,饶有兴致地观察着这个年轻人,却发现一无所获。

    今夜的十里清扬显得安静许多,客人寥寥。

    究其原因,今晚有一场吸引了所有宁州人目光的演唱会,新一代歌后韩雪衣锦还乡。

    作为宁州的一个骄傲,韩雪带着功成名就回到家乡,这是无数漂泊在外的游子的梦想。

    西江水哺育了她,所以家乡人就责无旁贷地认为她身上的那份荣耀自己也应该有一份,今夜都选择去聆听一下宁州女儿的汇报演出,只是从来没有人想过,韩雪在成名背后所经历的艰辛,所付出的汗水与泪水,关注到的只是她表面的风光。

    这就是西方学者说的,人之初,性本恶。

    萧云没有那种闲情逸致,精神世界的追求,要建立在物质世界无比丰富的基础上。

    如果还在和肚子作着艰苦卓绝的斗争,断然没有兴致去聆听美妙音乐,即使珍贵如昆曲。

    客人少,萧云正好落个空闲,今晚回家的时间也比平时早。

    窗外的夜色迷朦,让人陶醉。

    月儿从云中挣扎而出,洒向人间,清辉一片。

    这已经是萧云喝的第三杯茶了,还是一口而尽,完全没有品茗的悠闲儒雅,反倒像是一位渴不能耐的过客在走了很长一段路程之后,偶遇茶馆时,冲进去二话不说就端起一杯茶来滋润喉咙的那种亟不可待。

    他坐在屋里的红木沙发上,眉头微锁,脸上没有丝毫表情,静静看着桌上的手机。

    这奇怪得很,平时很少有什么事情能让他这般首鼠两端的,仿佛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

    母亲教育他,最容易犯错误的,是那些仅仅根据自己的想法去行动的人。

    所以他每遇到一件事情都要思前想后,但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踟蹰过,内心挣扎了许久,他终于一锤定音,拿起手机,迅速按下了一个号码,随着“嘟嘟”声的慢慢传来,他的心也是越来越不能平静。

    “喂,大哥吗?”手机那头传来一阵张扬到放肆的笑声,自负而骄傲。

    萧云稳稳心情,微笑道:“小宝,最近可好?”

    “很不好,那个鬼毕业论文愁死我了,我憋半天才憋出几个字来,还难受过憋尿!”电话那头依旧是狂放不羁,丝毫不收敛。

    “没请人代笔?”萧云挑挑眉毛。

    “我也想,可家里的老头子精明得很,很少有事情能瞒得过他的,要是被他知道自己的儿子作弊,我估计我后半辈子就得坐在轮椅上生活了。”对面带着调侃的意味笑道,但笑声逐渐平静下去,似乎嗅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异味。

    电话就是如此神奇,瞧不见对方的神情变化,只能凭感觉来猜测对方的意图,显然萧云没有听出对面的语境变化,笑笑,轻声道:“你的人生就像一杯咖啡,你没加糖之前都是苦的,你憋完了这篇论文,就是品牌大学的毕业生了,羡煞多少旁人?”

    一味张狂和跋扈的男人多半没有脑子,对话那头的男人显然不是,他并没有被萧云刻意表露的轻松语气所迷惑,反而是紧紧抓住了自己心中的那点预感不放,有些忧虑道:“大哥,你找我有事?”

    萧云犹豫了一下,缓声道:“小宝,能不能借我20万?”

    电话那头死寂一般沉默。

    似乎觉得言辞有些过于直接,萧云笑笑,语气尽量平静:“是不是数目有点大?”

    电话那头停顿足足一分钟,最后缓缓开口:“大哥,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萧云心头一暖,轻声道:“不是。”

    那边声音有些低沉:“大哥,有困难就说,不怕,天塌下来我给你顶着。”

    萧云轻轻道:“没事,只是有个朋友的父亲病了,需要钱做手术。”

    那边狐疑着,轻声道:“这借口不成立。”

    萧云轻轻一笑,异常温柔,轻声道:“这是真的。”

    那边终于释然,笑笑,轻声道:“只要不是你有事就行,我明天就叫人给你送过去。”

    二十万,可能是普通人大半辈子才能赚到的数目。

    没有问原因,没有讲详细,没有说具体,只是淡淡的几句对话就答应了。

    通话结束,屋内恢复安静。

    萧云内心洋溢着一片暖流,友情带来的湿润暖流。

    有困难的时候找朋友,决不是一件丢人的事。

    一位名人说过:有时觉得朋友是个简单却有沉重的词语。怎么样的朋友才为之好。这个问题却没有答案。彼此真心对待,做什么事情要替对方着想,顾忌对方的感受。需要你的帮助时,请你不要托辞,也是就是这样吧。

    之前,萧云一直在担心亏欠张宝太多,他并不是个喜欢欠人情的人,他更乐意给予别人恩惠,况且他不想向张宝借钱的最主要原因,是怕张山泉或者张山泉父亲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会更加怨恨张宝,引起家族内部不和,这是他最不愿看到的,所以在刚才通话时,他把这种担心告诉了张宝。

    张宝却置若罔闻,说他和张山泉的矛盾早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是从小就开始的矛盾积累,让萧云安下心来。豪门深深,深似海。当然,这是张家的家事,萧云也不好细细询问,既然张宝这样说了,他也没什么好顾虑的了。

    一想到苏楠的那丝忧愁可以彻底摒弃,萧云的内心又轻松了不少。

    他做过的好事不少,傻事也不少,不过,这应该是最傻的一件了。

    不知不觉中,苏楠,这个陌生的女人竟开始在萧云的心里占有了一个位置。

    虽然位置还不明显,但却是实实在在地摆在那里了。

    为什么?

    他自己都没想明白,也许是那妮子眉间的那抹寂寞让他想起了母亲吧。

    背负的东西越多,责任就越大。

    念及此,萧云眉头再次紧锁,望向窗外,眼神凝起一丝复杂,如迷宫般难以看透。

    千里之外,有一座云浮山。

    云浮山位于素有“天府之国”之称的四川盆地内,气候温和,雨量充沛。

    这里古老而特有种类的植物之多,当世罕见,是一个修身养性的圣地。

    如今的社会太浮躁,很难可以隐居在终南山或者某处名川大山而清高地逍遥避世。

    经济发展,人们生活水平猛然提速,愈发追求精神享受,旅游首当其冲。

    无数游客选择游览祖国的大好河山,名胜古迹,并四处留下“到此一游”的签名。

    但这里是个惟一例外。

    云浮山顶深处,有一处草庐。

    庐外有一个不大的水池,池水清澈,半池红菡萏,一架白荼靡。

    草庐的外墙涂着一层灰黑色,像阴曹地府,与夜色融在一起,更显阴森恐怖。

    草庐内,素洁雅致,四处沾染着佛气道骨。

    帐舞蟠龙,帘飞彩凤,颇有“窗明麝月开宫镜,室霭檀云品御香”的韵味。

    一间永不见天日的密室之中,一盏青灯正孤寂地燃烧着。

    一位鹤发童颜、嘴旁光洁没有一丝胡须的老人正捧着一卷《地藏本愿经》细细品读,眼神炯炯,两道白色剑眉不怒自威,身旁放着一根龙头拐杖,这是一根齐腰拐杖,看得出来是重金打造,一条金龙从底下盘绕到手握处。

    老人爱不释手,一刻都不愿意离开这根龙头拐杖。

    忽然,老人放下手中经书,右手微微握紧拐杖,轻声问了句:“薇儿他们到哪儿了?”

    老人声音浑厚遒劲,虽然不大,却传遍了草庐的每个角落。

    一个黑色的影子像风一样,从密室外的黑暗中飘了进来,躬身道:“敦煌。”

    那道黑影似乎很吝啬,一个字也不肯多说,语气像天边的夜色,冷而难以琢磨。

    老人微笑地点点头,眼瞳里闪过一丝看不透的光彩,弯腰咳嗽了两声,干糙的手指捻了捻灯芯,密室又亮了不少,突然发出了一条让人大惑不解的指令:“你到他身边去吧,他也许很快就需要你了。”

    黑影欠了欠身,向老人行了一个礼,动作没有一丝声音,转身消失在了黑暗中。

    老人起身,拄着拐杖缓慢踱步到窗边,掀起黑布的一角,往窗外望去,看着那道像孤魂野鬼一样的黑影消失,浮起一抹莫测的笑意,手掌轻轻抚摸着龙头,自言自语道:“孩子,是时候了,别让我失望。”

    夜早已深沉,一勾残月向西流。

    密室内的青灯却依然亮着,直到芯尽油枯……

    (五一有事,请假几天,望见谅,回来的章节更精彩)

    第三十六章 岁月如烟的丹青巷

    岁月如烟。

    宁州已有千年历史了。

    北宋景德二年,朝廷为了增加一个对外港口城市,便选择了西江流过的这片平原地区。

    宋真宗派遣自己的兄弟“宁王”元偓兴建城市,故敕封这座城市为宁州。

    宁州的白天总是让人感觉到舒服,艳阳高照,蓝天白云。

    抹去下面的高楼大厦,会让人误以为身处那一片绿得广袤无边的内蒙古草原。

    宁州地理位置优越,融进了长三角经济区,离温州不远,近几年,温州进行产业优化升级,很多手工制造加工企业疯了似地抢滩登陆宁州,所以宁州没有多少重工业企业,污染程度如此之低,在这个国度绝对算是一个异类。

    由于经济发达,且环境优美,再加上历史文化源远流长,宁州在去年荣幸地被评选为联合国的“十大最适合人类居住城市”。

    萧云很喜欢宁州的阳光,热情却不炽热,伸出漫暖的大手,摩挲得人浑身舒坦。

    他在茶餐厅的工作完成之后,接到了张宝的电话。

    与此同时,一辆黑色尼桑新天籁缓缓停在茶餐厅门口,分外夺人眼球。

    车窗缓缓落下。

    车内坐着一个青年,一张异常柔美的脸孔,带着无害的迷人微笑,如春风般亲切。

    青年低下身子,向站在茶餐厅门口打电话的萧云响了响喇叭,示意他过去。

    萧云说了句“看到了”,便挂起电话,向尼桑走去,脚步稍显慵懒,挂起淡淡微笑。

    车子起动。

    “陆羽。”青年开着车,伸出左手,看着坐在副驾驶的萧云,微笑比春风更让人舒坦。

    他的手不如萧云的修长,却格外纤细,近乎病态的白皙。

    每根手指都留有大约两厘米的指甲,却不像女人妖娆,很干净。

    “萧云,萧瑟的萧,白云的云。”萧云握了握陆羽的手,轻声道。

    一半忧伤,一半明媚。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轻笑了起来。

    陆羽无害的微笑始终没有消失,凝视着前方,轻声道:“我们这是去哪?”

    “丹青巷,你知道在哪吗?”萧云侧脸问道。

    “知道。”陆羽轻声道。

    “远吗?”萧云问道。

    “不是太远,三十分钟车程吧,你没去过?”陆羽问道。

    “平时工作有点忙,抽不出时间来。”萧云摸摸鼻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古城区那些地方,你还是应该走一走,人常说,去北京,不到长城非好汉,去上海,不游外滩不像样,去宁州,不赏古城把泪叹。尤其是丹青巷,那是宁州人引以为傲的历史遗迹,不知承载了多少悠悠历史。”陆羽声音圆润动听,眼神深邃,似乎陷入了历史的追忆中。

    萧云倒不知道丹青巷的历史,望着前方,略带好奇问道:“能不能细细讲讲?”

    陆羽看了他一眼,微笑道:“你想听?”

    萧云轻声道:“想,我来宁州的时间不长,对这的一切还是挺陌生的。”

    陆羽轻轻笑着,轻声道:“丹青巷这个名字是明朝以后才改的,是为了纪念一个抗倭英雄。明朝万历二十五年,一代名将邓子龙奉命进驻宁州,清剿日益猖狂的倭寇。那年的夏天,日本国内发生严重内乱,许多人食不果腹,抢劫江浙沿海就更加疯狂。当时约有300个倭寇攻进了宁州城,到处纵火抢劫,邓子龙率200兵卒抵抗,他提着一杆勾魂枪,一步一杀,一枪一人,在那条小巷全歼敌人。宁州市民为了纪念他的功绩,如留取丹青般让后人世代敬仰,所以就将小巷改名‘丹青巷’。”

    萧云静静听完,头一回听说这巷子的来历如此百折千回,意味深长地望了一眼带着干净无害笑容的陆羽,轻笑道:“长见识了,我原以为丹青巷里是住着一批擅画山水丹青的艺术家,没想到它的名字这样涵义无穷,更没想到你对历史如此熟悉,佩服。”

    陆羽微笑道:“过奖了,能让小宝如此尊敬的人,你是第一个,你才是我的偶像。”

    萧云轻笑了声,轻声道:“你真是小宝同学?你俩性格怎么差这么远?一动一静。”

    “动而生阳,动极而静,静而生阴,静极复动,是为太极。”陆羽侧脸望着萧云,白皙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舞动,如弹琴般,微笑道,“太极尚且如此,朋友也可以性格不同,阴阳合一是为和谐。”

    萧云心头一震,微微眯起双眸,深深望了他一眼,轻笑道:“精辟。”

    他双手环胸,慵懒半躺在座位上,回想起陆羽的话,越想越觉得有深度,又笑了几声。

    陆羽觉得有点古怪,望了他一眼,轻声道:“笑什么?”

    萧云摸了摸鼻子,轻声道:“我在想,我和你的性格差不离,不知能不能成为朋友。”

    陆羽怔了下,随即露出一个笑容,轻声道:“朋友不都是志同道合的吗?”

    萧云轻声道:“若按照你的太极理论,我俩正好都是阴的一面,相斥了。”

    陆羽笑笑,轻声道:“那更好,负负得正。”

    萧云拨开云雾,也跟着笑了起来,轻声道:“陆羽,你的工作是不是心理医生?”

    陆羽轻声道:“不是,怎么了?”

    萧云笑意玩味,轻声道:“因为我觉得你每句话都能抓住人心最脆弱的地方。”

    陆羽一愣,随即竟放荡不羁地笑了起来,破天荒头一次,好不容易忍住笑,瞪了眼一脸无辜状的萧云,假意怒道:“萧云同志,请你说话不要太婉转,想骂我很会溜须拍马趋炎附势,就明说,没必要整得那么文绉绉的。”

    萧云愕然,轻声道:“这都被你听出来了?看来以后要骂你的时候,得再迂回些。”

    陆羽一时无语,很想赏赐他一个板栗,没再交谈,将注意力集中于开车上。

    他开车很稳,让人感觉不到车在行进中。

    一般而言,日本车过于轻盈,比较难把握,不像德国车的严谨,也没有美国车的稳重。

    但这辆尼桑让陆羽开起来就像一台匀速潜行的潜艇,没有丝毫波动,如开着林肯一样。

    林肯无论做人还是做车,都是四平八稳的。

    萧云在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感觉陆羽的性格真的与他多少有点相似,平淡如水。

    他觉得陆羽就像一幅泼墨山水画,没有过多的颜色渲染,只是黑色与白色的交替,很淡很淡,却让人许久回味,和他在一起时没有一丝的压力,淡然宁静得甚至连空气都可以忽略。不因物喜、不因己悲,大概就是形容他们这种人的。

    君子之交淡如水。

    行了一段路程,陆羽把车里的音乐打开,竟是梅派的青衣名段,《贵妃醉酒》。

    梅兰芳细腻婉转的嗓音潺潺流出,杨贵妃那酒入愁肠的醺醺醉意仿佛就呈现眼前。

    萧云惊愕,这是母亲最喜欢的一段青衣,在云浮山时,经常听见她对山引吭清唱。

    唱词依旧,人影无踪。

    “不好意思,我车里没有流行歌曲,京剧可以吗?”陆羽略显抱歉道。

    “太好不过,忘了告诉你,我也喜欢京剧。”萧云微笑道。

    “真的?这也太巧了,我们俩可以用一个成语来概括,唉,怎么说来着?”陆羽问道。

    “臭味相投。”萧云微笑道。

    “对,臭味相投,这词够标致,我喜欢。”陆羽轻柔乐着。

    萧云沉默了下来,神情平静,沉浸在梅兰芳所塑造的美人醉态酣然的世界。

    哀而不伤,月洒西楼。

    这是母亲在幽幽唱起这段青衣时,萧云的内心感受。

    他常常躲在远处偷听着,山边那微微颤抖的倩影,落在他眸中,顾影自怜。

    她还好吗?

    萧云抬头三十度,透过车窗望向远方,眼眶泛泪。

    他并不喜欢流泪,但再刚强的一个男人,在想起母亲时,也会变得温柔,想撒骄。

    陆羽轻瞥了眼这个怔怔出神的侧影,眉毛微皱,眼神迷离。

    他突然觉得,这个年轻人就像一座坟墓,一座无人问津的野坟。

    荒芜人烟,杂草丛生,青雾缭绕,深藏在谷,这就是野坟,也是萧云给他的感觉。

    他想打破此刻的死寂,忽然微笑道:“萧云,知道什么人会被戏称为书记吗?”

    萧云回过神来,对他轻轻笑了笑,摇摇头,眼神夹杂着欲知谜底的疑惑。

    “是司机。”陆羽微笑说道。

    萧云有点莫名其妙,下意识问道:“为什么?”

    “因为司机和书记一样,都是把握大方向、制定方针路线、掌握着命脉的关键人物,是不是很有趣?”陆羽言尽,又露出一个春风般的微笑,这种和煦温柔,哪里是那群被他迷得神魂颠倒一个又一个的江南美女所能体会的。

    萧云觉得这个说法甚是新鲜,忍俊不禁。

    车内笑声一片,盈满了青梅煮酒论英雄的相知珍重之情。

    知己,如同尼斯湖水怪现身,是可遇不可求的。

    古城区,丹青巷。

    萧云循着金爷给的地址,找到了这家八月香小餐馆,苏楠的家。

    陆羽的车停在不远处。

    他原本在递给萧云一个大信封后便要离去,萧云却执意让他在那里多等一会儿。

    虽然他不明就里,但仍留下了。

    这时候,早已过了正餐的时间,所以小餐馆人迹稀少,疏疏落落地坐着几个大学生模样的人,一边悠闲地喝着奶茶,一边拿着铅笔在纸上点点画画,想必是附近美院的学生了。小餐馆的格调不高,落地玻璃窗,圆桌圆椅,与民国建筑很不搭调,没有一丝美感。

    一名中年妇女看到进门的萧云,笑着起身迎上来,甚是热情。

    萧云多看了走过来的女人几眼,她大约有50好几了,岁月的痕迹并没有在她脸上过多的显露,那双眼睛仍是水汪汪的,左边一瞟,右边一转,还真有几分销魂之意,眼角处皱着几条鱼尾纹,皮肤虽然已经没有滑嫩之感,却仍然白净,头发盘成一个髻,用一根发钗固定,顾盼间流着成熟女人才会有的妩媚。

    这应该就是苏楠的母亲吧,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啊,萧云心里暗暗感慨道。

    “小伙子,您是要吃饭吧?要点些什么菜?”那女人拿着一个点菜本,笑着问道,只是笑容有些做作,很僵硬。在这个钟点来吃饭的,多半都是一些在工地干活的农民工,点的菜不会太贵,她的笑容当然也不会过于妖娆。

    “您是苏楠的母亲吧?”萧云微笑问道。

    女人一怔,很警惕地保持沉默。

    “她和你挺像的。”萧云轻笑道,对女人的冷淡反应并不以为忤。

    任何一个母亲,忽然听见一个陌生男人一开口就以自己女儿的名义搭讪,都会觉得唐突。

    那女人笑意尽敛,满腹狐疑审视着这个来历不明的年轻人,淡淡道:“你是什么人?”

    萧云擅于琢磨心思,自然听出她话里的风兵草甲,微微一笑,眼神干净空灵,直视着女人的双眸,这是一个取得别人信任的最好举动,轻声道:“我是苏楠的同事,公司得知苏楠的父亲需要一笔钱做手术,所以就瞒着苏楠捐了款,派我作个代表,给您送钱来。”

    撒谎时,脸不红心不跳,只能为入门。

    把谎言当成真话讲,让自己都误以为是真的,那就可以出师了。

    显然,萧云是这方面的翘楚。

    那女人却仍是将信将疑,略微有点踌躇,慎重道:“你……你说的是真的?”

    萧云扬起一个迷人微笑,轻声道:“嗯,你看,公司派车送我来的。”

    说着,他就指向停在不远处的那辆尼桑,并招了招手,尼桑会意,鸣了几下喇叭。

    那女人看了看尼桑,又看了看年轻人手里的大信封,终于泫然泪下,带着无尽的委屈。

    男人的每一滴眼泪都是一段传奇,而女人的每一滴眼泪,都是一个故事。

    也许是出于愧疚,那女人对萧云的态度有了根本性的逆转,重新热忱了起来。

    萧云本欲就此别过,她却一意孤行,坚决要他留下来吃晚饭,态度不容抗拒。

    盛情难却。

    萧云执拗不过,唯有应承,便让陆羽先走。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那女人在几个大学生走了之后,便关门拒客。

    她忙活着,为萧云沏上一杯热茶,脸上欣慰的笑容自始至终未消减一分。

    “小伙子,我真要替楠楠他爸好好感谢一下你们的大恩大德,这个世界还是好人多啊!”那女人的泪水又再次滑落,她可以为了这个家任劳任怨,多苦多累都无怨无悔,但家里顶梁柱的倒下,就让她心碎肠断了,那种无休止的担忧让她疲惫。

    为伊消得人憔悴。

    “您放心,吉人自有天相,苏楠父亲一定会痊愈的。”萧云微笑着,轻声安慰道。

    “谢谢,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女人擦拭着缓缓淌下的泪水。

    “您不用客气,这是我们大家一点心意。”萧云的声音中似乎有种令人镇定的力量。

    “楠楠有你们这些好同事,是她的福气。”女人感激涕零。

    “苏楠是个好女孩,我们公司的人都很喜欢她。”萧云语气温柔,心里却隐隐作痛。

    女人坐在他的对面,眼神凝成了一抹骄傲,自己的女儿这么受欢迎,没理由不欣慰,但随即却黯然了下来,轻声道:“楠楠为了她爸的病,没少担心,我要顾着这个小店,照顾她爸的重活全落在她一个人身上了。这孩子从小就很苦,女孩子嫌她太漂亮,不想和她作朋友,男孩子怕被别人笑话,又不敢和她作朋友,她从小就很孤独。”

    萧云静静听着,皱起如刀双眉,女人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条铁丝划过他的心间。

    女人叹了口气,继续道:“后来楠楠爱上了一个男人,我们两口子都很高兴,因为楠楠终于有人照顾了。楠楠为了他,还放弃了去法国留学的机会,却没想到那个男人是个负心汉,转过身就不要楠楠了。这也不能怪谁,只能怪楠楠的命苦吧。”

    苏霍姆林斯基:母亲的安宁和幸福取决于她的孩子们。

    萧云沉默,一口饮尽杯中茶,却发现一点茶味也没有,心内一阵莫名烦忧。

    “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小伙子,聊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名字呢。”女人终于露出了一个笑容,这段时间她生活得太压抑,除了有客人来的时候会强颜欢笑一下,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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