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雄赋 第 115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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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了,噩梦已经过去了,再也没有人可以伤害到你了。”南宫青城安抚道,语气很温柔。

    “邱式呢?”魏铜雀忽然问道。

    南宫青城默然不语。

    “他死了。”一直坐在沙发上低头看着地板的邱祭祖终于开口,然后站起身,走到病床前。

    “死了?”魏铜雀很惊愕,卸下浓妆的她,其实还蛮清秀的,尤其是眼睛,水灵,尽管无神。

    “他就死在你的旁边,你会不知道?”邱祭祖双目有些浮肿,显然之前哭了很久,但真要是发起狠来,还是刚劲似两道利箭一样,直盯着魏铜雀,就像在审讯室审问犯人那样。毕竟他是搞刑侦出身,演技多出色的犯人也都见过,什么撒泼的,装苦的,喊冤的,扮无辜的,司空见惯,想从他眼皮底下瞒天过海,难以上青天。

    “怎么会死了呢,他怎么会死了呢?他说过要娶我的,怎么就死了呢?”魏铜雀语无伦次道。

    邱祭祖微微眯起眼睛,面无表情地看着魏铜雀的反应,暂时没有发现有什么破绽或者漏洞。

    “邱式,你个大骗子,你说过要娶我的!你个挨千刀的大骗子!”魏铜雀哭得撕心裂肺。

    “行了行了,我都没哭,你哭什么?!”邱祭祖严肃道。

    魏铜雀稍微收敛了哭声,啜泣着,接过南宫青城递来的纸巾,将满脸的泪水与鼻涕擦干净。

    “他没有挨千刀,只是心脏这中了一刀。”邱祭祖指着自己的心脏,仿佛感受到了切肤之痛。

    “一定是萧云那王八蛋干的!”魏铜雀带着一抹彻骨的仇恨。

    “萧云?”邱祭祖双目倏然圆睁。

    “一定是他!”魏铜雀斩钉截铁道。

    “详细说说当时的情况。”邱祭祖压下心中千丈高的火焰,命令道,到底是经过大风大浪枪林弹雨的一名老警察,尽管经受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万分悲痛,但还能保持如此镇定的精神状态,至少没在外人面前将丧子之痛表现出来,相当不容易,也不管病房里禁止吸烟的明文规定,掏出一根五叶神就开始吞云吐雾。

    “昨晚大概7点多钟,我跟小式还有黄历在三都岛的渔排上吃饭,吃完之后,就去岛上的各个景点游玩,后来黄历说要回酒店拿包烟,就分开了,我们俩继续往前走。在逛到人民公社老街的时候,恰好碰到了萧云正从一家小旅馆出来,小式本来就很不待见他,就讽刺了他几句,结果萧云老羞成怒,就煽了小式几巴掌,小式气不过,就跟他厮打了起来,萧云他会武功,小式哪是对手,没两下就撩倒在地,我很害怕,就打电话通知了大壮过来,因为大壮也正在附近转悠,没两分钟就赶了过来,见小式受欺负了,他就跟萧云打了起来,而我就赶紧扶起小式往老礼堂那里躲,可没想到萧云不依不饶,几分钟后,拿着把刀就追到了老礼堂,我见他要对小式下手,就伸手去拦他,结果被他一刀砍断了我的左手,再把我一脚踢晕,后来的事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魏铜雀气息孱弱,用近乎蚊蝇的声音慢慢讲述完。

    邱祭祖闭上眼静静听完,沉默良久,那根烟已经累积了烟灰一寸有余。

    “邱叔叔,都怪我不好,如果我不提出要去三都岛玩,小式就不会出事了。”魏铜雀自责道。

    “人各有天命,不可强求。”邱祭祖淡淡一句。

    “邱叔叔,您一定要替小式主持公道啊!”魏铜雀泪流满面道。

    “这点你不用操心,安心养好身体,小式生前这么喜欢你,别让他死后还要为你伤心。”邱祭祖没有再抽那根烟,直接扔到了地上,用鞋子狠狠踩熄,走到一边,叫过刑警队大队长程小龙,小声吩咐道,“你待会儿给魏娜录个详细口供,再派人去杭州,找苏黄历回来一趟,你再去一趟三都岛,找证据,有要找到,没有也要找到,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程小龙心领神会道。

    “嗯。”邱祭祖点点头,又走到南宫青城身边,问道,“青城,你不是说还有位目击证人吗?”

    “在外面等着。”南宫青城微笑道。

    “带我去见见他。”邱祭祖指了指门口,这个时候,越多证据或者证人,越有利。

    南宫青城推开门,带着邱祭祖走到病房休息处,一个约50岁的中年人正坐在椅子上。

    “就是他?”邱祭祖问道,望着那个打扮得土里土气的中年汉子,骤然皱起了眉头。

    “嗯。”南宫青城轻声道。

    那个中年汉子正翻着一本八卦杂志,抬头见到南宫青城向他招手,赶紧捋顺了衣服,走过去。

    “你叫什么名字?干什么的?哪里人?”邱祭祖带着一股居高临下的威严,一连串地发问。

    “我叫李大海,现在在宁州一家印刷厂工作,是三都岛本地人。”中年汉子老实巴交地回答。

    “在宁州工作,那你昨晚为什么会在三都岛上?”邱祭祖质问道。

    “因为我前妻在三都岛有一所小房子,我想回去跟她商量一下出租的事情。”李大海回答道。

    “那你在老礼堂看见了什么?”邱祭祖追问道。

    “就看见一个男的用刀杀了另外一个男的,还把一个女的手给砍断了。”李大海从容不迫道。

    “看清楚容貌了吗?”邱祭祖眯起眼睛问道。

    “没有。”李大海摇头道。

    邱祭祖皱了一下眉头,忽然笑了起来,轻声道:“你应该回答‘看清楚了’。”

    “可我确实没看清楚啊,当时老礼堂里面又没有灯,乌漆抹黑的。”李大海坚持道。

    “不需要你时,你是不明真相的群众,需要你时,你就是眼光雪亮的群众。”邱祭祖轻笑道。

    宁州,紫荆花道。

    秋风萧瑟,卷起一地落叶缤纷。

    窗边,燕中天安静地坐在冰冷的轮椅上,手捧着一幅已经表好的泼墨画,正看得入神。

    丽姨微笑地引着萧云进来,刚想向老爷禀报,却被萧云及时拦住了,示意不要打扰老人清幽。

    “小七,你觉得这幅画怎么样?”燕中天仿佛脑后长了眼睛一样,不用回头,就知道谁来了。

    这个老人对自己的一举一动还真是了如指掌啊,萧云嘴角不禁扯了一扯,走前三步,仔细端详起了老人怀里的那幅画,三分钟后,轻声评价道:“这幅画以简单凝练的花鸟构图,疏密有致,气韵灵动,一花一鸟透染盎然生机,水墨浓淡交替,勾勒出遒劲枝干,转折之间尽显其深厚笔力,绝对算得上顶级之作。”

    燕中天抚掌大笑,轻声道:“好眼光,这是徐悲鸿的《六喜图》,你知道谁送过来的吗?”

    “谁?”萧云好奇道。

    “陶黑石。”燕中天淡然道。

    “原因?”萧云骤然皱起了如刀双眉。

    “我还想问你呢。”燕中天尖声一笑,显得刺耳,轻声道,“管他,好东西,就收下了。”

    萧云摸了摸鼻子,帮老人将这幅画挂在了墙上,喜鹊本身就是好运和幸福的象征,增色不少。

    “孩子,我想写字。”这个洞悉世情的老人凝视着画里那几只登枝的喜鹊,忽然开口道。

    “好。”萧云点点头,赶紧让丽姨去准备笔墨纸砚,然后把老人推到一张改过腿脚的桌子前。

    燕中天缓缓抚平有些皱纹的宣纸,随口问道:“孩子,你知道人生的三惑是什么吗?”

    “不知道。”萧云摇头道,在一旁殷勤地磨起了墨,使它的稠度适中。

    “年老不歇,为一惑;安而不乐,为二惑;闲而不清,为三惑。”燕中天伸出手指逐一比划。

    “你好像三样都占齐了。”萧云玩笑道。

    “哈哈,我正想说,被你抢先了一步。”燕中天笑着道,敲了敲轮椅扶手。

    “其实你完全可以不必如此。”萧云终于磨好了墨。

    燕中天轻描淡写一笑,提笔悬空,淡然道:“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己的,牵一发而动全身,不是我说放就能放的。哲人说,影响你行走的不是一双鞋,而是一粒沙。这话于我来说,轻了,因为我面对的不是一粒沙,更不是一双鞋,而是整条路。在你这棵小树苗还没有长成参天大树之前,我恐怕还得操心好长一段时间喽。”

    “我不介意你揠苗助长。”萧云忽然说了一句。

    燕中天一愣,随即笑了起来,轻声道:“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你该知道时,就会知道。”

    “什么时候我才该知道?”萧云追问道。

    “等你可以从容应付皇甫寺、鬼谷子以及尉迟无命的时候。”燕中天骤然落笔,遒劲一撇。

    “笑话,他们是三大宗师,连你都对付不了,何况是我?”萧云语气似乎很不友善。

    燕中天皱了皱眉,抬头望着他,微笑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今天突然来找我,有事吧?”

    萧云面无表情,掏出一个烟盒,轻轻地从里面抖落出一样东西,平静道:“我需要解释。”

    燕老瞧见他掌心的那样东西,脸色剧变,沉默了将近有一分钟,问道:“从哪得来的?”

    “月婆婆的指间。”萧云轻声道,安然祥和地看着老人的神情变化,不卑不亢,不恼不怒。

    燕中天默然无语,蘸饱墨之后,再次落笔,粗犷一竖。

    “你应该清楚这一小节草根是谁的吧?”萧云轻声道,印象中,他只记得一个人喜欢咬草根。

    燕中天继续以缄口不言代替回答,再次蘸墨挥笔,开始平缓地横竖曲折,颇具大师风范。

    “北斗七星的蒋破军应该是你的人吧?”萧云得理不饶人,非得要从老人口中得到答案。

    燕中天终于写就,正楷,一笔一划都一丝不苟,单字一个“佛”,饱满而严谨,遒健而雄浑。

    “佛不二法门,一心一意一笔佛,孩子,你觉得我这字怎么样?”燕中天顾左右而言他。

    “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杀月婆婆。”萧云没有上当,紧紧盯着似乎充耳不闻的老人。

    “大仲马说,每个人都有他带进坟墓的秘密。”燕中天微笑道,将那支毛笔放回了笔架上。

    “好,你不说,我替你说,两个原因,第一,月婆婆因为知道江上游的下落,你担心我会顺利找到江上游,拿到那个黑箱子的钥匙,从而了解所有事情的真相;第二,你想嫁祸于南宫青城,好让我跟他兵戎相见,拼个你死我活。你挑一样吧。”萧云不停悄然做着深呼吸,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他真的不愿意相信真是这个老人派人杀了月婆婆。

    “我还是那句话,你该知道时,自然会知道。”燕中天淡然道。

    “那看来我们爷俩再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保重。”萧云拱了拱手,转身就往外面走。

    “孩子,别意气用事,遮住你视线的不是一堵墙,而是一缕烟。”燕中天在身后叫住他。

    萧云没有回头,轻轻一句:“这个世界上我只相信两个人,一个是我,另一个不是你。”

    *****

    (征程继续。)

    第五十章 柳下惠

    宁州市第一人民医院,一间VIP病房,宽敞舒适,一应俱全。

    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的魏铜雀在接受完警察的问话之后,终于可以清静片刻,在全职护士的帮助下坐了起来,背靠着枕头静静凝望着窗外,今天的天气还算好,阳光明媚,就是云多了些。素颜的她褪去了狐媚,少了几分妖艳,长长的秀发如瀑布顺下来,尽管脸色苍白依旧,却将最本真的那一抹清丽完美展露了出来,尤其是那双水灵的眼睛,一笑时,会向上弯起一眸半月,实在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美人胚子啊。

    “他们都走了?”南宫青城忽然从外面进来,扫了几眼,见一个警察都不在,便转身关好门。

    “嗯,我说想一个人静一下,程队就让他们都撤了。”魏铜雀扬起一个浅浅的笑容。

    “问话的时候,没露出什么破绽吧?”南宫青城拉过一张凳子,坐到了她的身边。

    “应该没有,我全部是按照你的思路去讲述,程队也没问一些很刁钻的问题。”魏铜雀说道。

    “那就好。”南宫青城醉人一笑。

    “不过我还是有点担心,万一证据不足,很有可能动不了萧云。”魏铜雀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如果死的是别人,或许会出现这种情况,但现在死的是公安局太子爷。”南宫青城微笑道。

    “邱祭祖真的会相信我?”魏铜雀眨着两只水波粼粼的大眼睛。

    “他不光会相信你,而且会不择手段地去弄虚作假,让萧云入罪。”南宫青城自信道。

    “哦,这也算是对小亮迟来的正义吧。”魏铜雀喃喃道,她当然知道是谁杀了自己的原男友。

    南宫青城笑笑,然后指了指魏铜雀缠着厚厚绷带的左手,柔声道:“当时我去老礼堂找你时,就已经在第一时间找了一个冷冻箱替你将手冷藏起来,现在看上去,还是跟原来一样,白玉无瑕。我刚才也问过医生,他说你的手已经完美嫁接,除了会留下一道伤疤外,功能不会丧失。等彻底好了,我再安排你去韩国,让那里的顶级整形医生帮你去消除那道伤疤。”

    “谢谢青公子。”魏铜雀嘴角悄然一弯。

    “应该是我谢你才对,让你受了这么大的苦。”南宫青城温柔道。

    “从我家被迫离开宁州开始,这么多年你一直照顾着,为你死我都愿意。”魏铜雀眸含泪花。

    “别那么说,我对你们家好,没有所图,只是我觉得你们一家子都是那样的善良,那样的无辜,同时又是那样的无助,如果因为某些特权,而遭受灭顶之灾,那我可能一辈子都会受良心的谴责。铜雀,你爸妈那边不用担心,我会在青岛给他们买房,再每个月定期给他们的户口汇进10万块钱,你现在呢,就给我全身心的养好伤,再配合好警察的工作,其他什么事情都不用想,听到没?”南宫青城嘱咐道,那种无微不至的体贴,会像一只无缝不钻的虱子,深入到内心。

    魏铜雀显然感受到了,低头羞赧,小声道:“你这样帮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了。”

    “以身相许?”南宫青城扬了扬两道浓浓眉毛。

    “啊?”魏铜雀吓了一跳。

    “开玩笑的。”南宫青城淡笑道。

    “呼,你真的吓倒我了。”魏铜雀拍了拍胸口,如释重负。

    “我知道你不是那种随便的女人,不过之前你演的真像,太妖媚了。”南宫青城夸奖道。

    “呵呵,等我帮你整垮萧云之后,说不定我还真的会去做一名演员呢。”魏铜雀耸耸鼻子道。

    “你要真的决心踏入娱乐圈,我就投资一部大片,让天后韩雪带着你演。”南宫青城轻笑道。

    “真的?”魏铜雀喜出望外道,那双美眸恢复了几分灵气,拒绝浓妆的她,与风尘完全绝缘。

    “嗯,虽然我不懂拍电影,但是作为出品人,我也想尝尝做导演的滋味。”南宫青城轻声道。

    “啥意思?”魏铜雀没能心领神会他这句话的涵义。

    南宫青城望着这个内心纯真的美妮子,摇头一笑,轻声道:“跟女演员来个潜规则啊,笨。”

    魏铜雀霎时羞得面红耳赤,宛如一尾妖娆水中的红锦鲤。

    市府大院一号楼,1808号房间,书记办公室。

    庞月明正坐在办公桌前,戴着一副厚重的眼镜,认真浏览着市委办呈上来的一堆文件,旁边茶杯里的热水袅袅冒着热气。不过令人奇怪的是,这些文件大多数是涉及到政府的具体事宜,有些甚至比较鸡毛蒜皮的,譬如说一家化工企业向市政府申请下调节能指标的请示,湖南商会请求市政府协调项目用地的请示等等,他都一丝不苟地逐字看完。按理说,作为党委一把手,只要不是牵扯到大方向的问题,一般不会过问政事,可庞月明却反其道而行之,要求市委办凡是呈孔南行阅示的文件,都要向市府办要过来,呈给他看,其中的明争暗斗不言而喻。

    邱祭祖就坐在他的对面,低着头,双手交叉放着,双眼游离得近乎没有焦距,却有不少血丝。

    “你打算坐到什么时候?”庞月明终于合上文件夹,端起茶杯,吹走热气,缓缓喝了一口。

    “庞书记,我邱祭祖从来没有求过你什么,就今天这一回,希望您能谅解。”邱祭祖诚恳道。

    “你这事是原则性的问题,我不可能答应的。”庞月明摆摆手道。

    “我管他狗屁原则,反正我一定要让萧云鸡犬不宁,不然我就不姓邱!”邱祭祖隐隐作怒。

    “祭祖,冷静,我知道小式走了你很伤心,也很难过,作为一名父亲,我感同身受。将心比心,如果换作是超群出事了,我可能还没有你控制情绪控制得这么好。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不能因为个人利益而去扰乱社会,现在宁州需要的是和谐,是稳定,是发展,如果你硬要对萧云旗下的产业进行彻底的清查严打,我怕会出大乱子,引起很多不必要的纷争,一旦局面失控了,不是你我能够摆平的。你也知道他是四爷的干外孙,如果你有足够的证据去抓他,我绝不二话,还会积极去推动这起案件的公审,我相信四爷也是帮理不帮亲的,但是如果你只是单纯的出于打击报复,我觉得有欠考虑,你觉得呢?”庞月明语重心长道。

    “出了事情,我一个人负责,绝不连累庞书记您。”邱祭祖凛然道。

    “祭祖啊,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误会。先不说我跟迟省长的关系如何,就是我跟你之间,也可以称兄道弟了吧?这么多年来,你对我工作的大力支持,我时刻铭记于心,从我做市长那天开始,哪一次国务院下指令要求严打,不是你亲自带队的?而宁州能有今天这样一个宁静祥和的社会环境,也是你邱大局长的功劳。现在小式出事了,这是谁也不想见到的,如此恶劣的犯罪行为,必须严惩不怠。但是现阶段最主要的工作,不是以牙还牙,而是收集证据,将萧云绳之于法。我也会尽我所能,敦促福建宁德那边极力配合,尽快将萧云捉拿归案,绝不让他逍遥法外。”庞月明官腔十足。

    “谢谢庞书记。”邱祭祖强忍泪水道。

    “应该的,唉,小式这孩子我是看着他长大的,没想到会出这种事。”庞月明扼腕叹息道。

    “我一定会还他一个公道。”邱祭祖坚定道,这是一个父亲的承诺。

    “政府也一定会给他一个公道,祭祖,节哀顺变吧。”庞月明低声道。

    “嗯。”邱祭祖简短应声道,双手已经紧紧攥成了拳头,青筋都一清二楚。

    “伤心归伤心,你也不要因为这个而压垮自己,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去做。”庞月明叮嘱道。

    “我明白。”邱祭祖点头道,尽管他已经一天一夜没合眼了。

    “先把萧云控制住吧,免得他收到风声,潜逃了,到时候就难抓了。”庞月明提议道。

    “我想再等两天。”邱祭祖微眯双眼,显然之前已经深思熟虑过一番。

    “为什么?”庞月明讶异道。

    邱祭祖眼神写满恨意,阴森道:“我想等到星期一,他去宁大上课,当着学生的面抓他。”

    庞月明顿时释然。

    宁州郊外,梅雨坞。

    秋日多少带点冷炙,青山阡陌下,随意散落着十几户人家,竹林茂密,掩映着青砖白灰黑瓦。

    沐小青扎起一头青丝,站在那条常年川流不息的小河旁,大口大口呼吸着没有任何工业污染的新鲜空气,右手抵在黛眉处遮住刺眼的阳光,眺望着远处山脚下的暮归牛群,嘴角弯起的那一抹笑容静美得令人怦然心动,发呆良久,惬意地伸了一个懒腰,吐槽道:“闷了一个礼拜了,再不出来走走,我都快要发霉了。”

    “平时没跟舍友去逛街购物?”萧云蹲在她旁边,一直在往河里扔石头,溅起一朵朵小水花。

    “很少,她们都有男朋友,各自精彩,哪还顾得上我这个孤家寡人啊?”沐小青含沙射影道。

    “她们这么重色轻友?改天你把我带去宿舍,我狠狠批评一下这种作风。”萧云义正言辞道。

    “切,你少来,给我老实交代,为什么消失了这么多天,连个短信也没有?”沐小青质问道。

    “瞧你这话说的,我哪有消失?只不过去了一趟浙江福建,作商业考察。”萧云装傻充愣道。

    “哼,你的话,我连标点符号都不信。”沐小青撇撇嘴道。

    “真的。”萧云肃穆道。

    “我妈说了,商业考察这种托词,是男人去外地鬼混最冠冕堂皇的理由了。”沐小青笃定道。

    “这个真没有!人家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但现在牡丹早就没了,仅剩芙蓉一大簇,看得我连生也不想风流了,哪还有心思鬼混?有一句话叫‘纸上学来终觉浅’,你妈妈的这种理论教学有很多诟病的,请沐大人明鉴啊。”萧云言真意切道,就差把心剖开,让她看看里面的一往情深了。

    “哼,看在本小姐今天心情大好的份上,就姑且信你一回,但你要是再敢几天都不给我发一条短信的话,本小姐就代表正义的人类,灭了你,听到没?”沐小青张牙舞爪道,表情调皮可人。一个女人要是不幸聪明得什么都懂,那就必须同时懂得怎么伪装成什么都不懂,从这方面来说,沐小青确实比之前成熟了。

    “谢谢沐大人的明察秋毫。”萧云躬身道。

    “爱卿平身吧。”沐小青仿效西太后的动作神态,没坚持几秒钟,自己就开心笑了起来。

    “咱继续往前走吧,去茶庄吃点绿茶饼。”萧云站起身。

    “好。”沐小青点点头,自然而然地挽起他的臂膀,如同小鸟依人,神色尽是幸福。

    午后的乡村宁静得像一块玉,温润迷人。

    几条土狗在泥路上追逐着,打打停停,吠声乐此不彼,直到一个村民骂了一声,才各自散去。

    “小七,你说我是不是胖了?”沐小青一边赏着田园美景,一边问起所有女人都会问的问题。

    “你这点小身板,就像减肥成功后的芙蓉姐姐,更妖娆动人。”萧云打趣道,折下一朵小花。

    “能不能不要重口味啊?”沐小青抓狂道,实在受不了他整天把芙蓉姐姐挂在嘴边。

    “这算什么重口味?我有个60岁的朋友,他估计能够活到90岁,属于正常的直线折旧。但是后来,他请了一个16岁的小保姆,两年后就死了,这就是加速折旧。老牛吃嫩草,草没吃着几口,结果把自己吃没了,这才叫重口味呢。”萧云感慨道,开这种带荤味的玩笑,那叫一个技术娴熟。

    沐小青笑得花枝乱颤,好不容易忍住了,揶揄道:“那你也可以去加速折旧一下嘛。”

    “还是免了吧。”萧云连忙摆手道。

    “哟,萧云同志,这不像你的作风嘛,难不成你想做当代的柳下惠?”沐小青眼神相当玩味。

    “那不是,可以明确告诉你,历史上我最鄙视的男人就是柳下惠,要知道,每个男人在美女面前都是色狼,只有在恐龙面前,男人才会是正人君子。我认为柳下惠当时坐怀不乱的原因有三个,第一,那个女人很丑,丑到根本提不起性欲;第二,他性功能有缺陷,这叫有心杀贼无力回天;第三,他是同性恋,这道菜不合口味。”萧云煞有介事道,带着那一弯标志性的勾人笑容。

    沐小青哭笑不得。

    “沐小姐,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下,行不?”萧云一脸真诚道。

    “你先说说看。”沐小青警惕道,这个死人经常为了占她便宜而花样百出的,必须堤防。

    “现在是秋天了,收获的季节,咱俩是不是要顺应天时,收割一下?”萧云挤眉弄眼道。

    “啥意思?”沐小青一头雾水。

    “收割了之后,就能播种了嘛,对吧?”萧云坏笑道。

    沐小青恍然大悟,被这牲口这样调戏不恼不怒,深呼吸了一口,然后微笑道:“好啊。”

    “真的?”萧云喜出望外道。

    “当然啦,不过收‘割’这事,我想先做了。”沐小青笑着用手比划成刀,特意强调了‘割’字。

    萧云一惊,随即强颜欢笑,表情严肃道:“其实,我觉得偶尔做做柳下惠也没什么不好的。”

    沐小青悄然莞尔。

    *****

    (周末愉快…)

    第五十一章 掉烟

    新的一天。

    宁州,南国红豆大酒店。

    这家酒店位于拱月区,已经有三十多年历史了,作为宁州改革开放的标志性建筑之一,曾经是宁州人津津乐道的老牌子,与古城区的天马大厦南北呼应,见证着这座城市的兴衰成败,风雨变迁。那时候,人们都以能够进去吃一顿饭为荣,觉得那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地位的体现,生意红火得日进斗金。可惜,由于竞争对手如雨后春笋遍地而起,再加上自身经营不善与管理不济,现在的南国红豆已经老态龙钟,没能跟上宁州快速发展的步伐,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摇摇欲坠,令到一些曾经经常光顾的老宁州们嗟叹不已。

    而今天,在南国红豆一间装修并不算豪华的包房里,坐着一桌即将改变其命运的尊贵客人。

    “萧总,坦白说,咱中华民族大概是世界上最能吃、也是最会吃的民族了,从古代开始,就有无数的名人墨客千方百计地搜寻美食,精益求精地烹饪美食,挑剔细致地品赏美食,而最杰出的代表肯定是苏东坡了,他不知写了多少篇与美食有关的佳文,像什么《菜羹赋》、《食猪肉诗》、《豆粥》、《鲸鱼行》以及著名的《老饕赋》等等,绝对的一等一美食家呀。萧总,你别看我整天穿着一身中山装,还拿着一把破折扇,好像很有文化的样子,其实那是装出来的,咱就大老粗一个,除了啜几口痰骂几句娘,平常就喜欢吃了,我们南国红豆没啥过人的地方,就是菜做得可口,你吃了第一口,保准你想吃第二口,你吃了第二口,保准你吃不着第三口,因为都让别人给吃喽,哈哈。”一个中年汉子站在那里讲得亢奋,眉飞色舞的,由于喝了几杯茅台的缘故,他已然红光满面,而笑容从未在他嘴角旁落过。

    “味道确实不错。”萧云刚吃了一片盐水肘花儿,放下筷子,回味无穷道。

    “是吧,哈哈。”中年汉子听到夸奖很高兴,转眼又把半杯茅台咽下了肚,抹了把嘴,继续道,“在咱华国啊,衣不妨污浊,居室不妨简陋,道路不妨泥泞,而唯独在吃上,却分毫不能马虎。衣、食、住、行的四事之中,食的程度,远高于其余一切,很不调和,说白了,中华民族的文化,就是口的文化。”

    “万总,你出口就成章,还说自己是个大老粗?你让我情何以堪?”萧云摊手道。

    惹起一片笑声。

    “嗨,萧总,不能这么说,这话讲得顺溜,不代表有文化底蕴。我呀以前家里穷,没怎么上过学,初中就辍了,出来社会闯荡,读书看报啥的全靠自学,完了之后好跟身边的人讲点感想,有些纯粹是无病呻吟的,没想到久而久之就把口才练出来了,算是野路子出身吧,跟你们这些根红苗正的大学生没法比。”中年汉子自谦道。

    “巧了,我也是野路子出身,跟他们这些根红苗正的大学生没法比。”萧云笑着比划了一圈。

    在座的端木子路、宋木木、陆羽、温庭筠、郭故都、何琉璃等天之骄子相视一眼,无奈而笑。

    中年汉子则愣了一下,哂然笑道:“萧总真会开玩笑,各位敞开肚皮慢慢吃,回头咱再详聊。”

    一桌子人不约而同起身,目送喝得脚步已经有些走不稳的中年汉子离开包间,然后齐齐坐下。

    今天几乎是整个江山实业高层的一次大聚会,除了苏楠在千里之外的辽宁外,基本上都到齐了,既有端木子路、宋木木、陆羽、温庭筠、郭故都、何琉璃、古一语、马锦绣、赵八斗这些老臣子,也有新近才加入的姚琴、欧亚子,还有作为江山实业与宁大合作的地质研究院的代表而进来的董悲咒。

    而其中最让众人吃惊的,是萧云对一个人的任用,明秋毫,横空而降担任了技术部的负责人。

    对于萧云与明秋毫的恩怨情仇,外人可能还蒙在鼓里,但作为萧云身边的商业精英,这些高层不可能不知道,把这样一个水火不容的情敌安插在公司技术部这样重要的信息支持部门,无异于养虎为患与虎谋皮。端木子路也专门为这事找过萧云详谈,但萧云倒显得轻松,指出明秋毫的电脑技术过硬,是一个难得的高材生,会给公司带来正面效益的,末了还死乞白赖地打了一个比方,说一只站在你面前张牙舞爪的猛虎可怕,还是一只埋伏在暗处随时给你致命一击的野狼更可怕?

    话说到这份上了,端木子路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提醒其他的高层要时刻留意明秋毫的异常举动,不能让他做出损害公司的事情。当然,他不会知道,明秋毫能够加入江山实业的更大原因其实是因为林紫竹,她之前已经求了半个月萧云了,聊电话,发短信,面对面,无所不用其极,到最后,吃软不吃硬的萧云招架不住了,就答应安排明秋毫的一个职位,但这样做的真正原因,恐怕只有萧云自己才能说清道明了。

    “这个总经理就只会喝酒吹牛,也难怪南国红豆会衰落到今天这种田地了。”宋木木嘟囔道。

    “能说会道也是一种生存本领,我觉着还行。”萧云又夹了一块汁鲫鱼,吃得倍香。

    “萧总,你真要买下这家酒店啊?”何琉璃还是不能接受这个决定,这块烫手山芋不好拿。

    “你觉得有问题?”萧云悬空提筷,侧过头,微笑望着她。

    “废话,这家店亏损了多少年啊,要不是靠吃政策勉强维持下来,早败了。”何琉璃撇嘴道。

    “子路,你觉得呢?”萧云随意问道,夹起一块栗子鸡,吧唧吧唧地吃着,看着胃口就好。

    “我觉得挺好的,趁火打劫。”端木子路微笑道。

    “啥意思?”何琉璃眼睛转了好几圈,还是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

    “你说还是我说?”端木子路询问着吃得兴起的萧云。

    “我……忙着呢。”萧云含糊不清道。

    端木子路无奈一笑,接着就娓娓道来:“南国红豆的成分很复杂,有私人的股份,也有国资委的影子,还有集体成分,所以一直很难捋顺关系,就像一个没落的大家族,没有前景,走不动,但有背景,动不得,只能半死不活地吊着,每年还得耗掉几百万的财政支持,市政府早就想甩手脱难了。现在如果我们下手的话,很有可能会得到市政府的大力支持,一些手续处理起来就会顺摊很多,价格估计也不会太高,南国红豆一共13层,一楼大堂,二、三楼饮食,四楼十二楼是客房,有180个房间,十三楼是办公场所,保守估计去到五千万左右,加上财政补贴抵消一部分,四千五百万应该能拿下。”

    在场的人全都听入迷了,尤其是何琉璃,一愣一愣的。

    “都听清楚了吧?我可不想重复第二遍了。”萧云嘴角那抹笑容相当得意,得意得有点可恨。

    “资金从哪来?”作为公司副总的陆羽没冲昏头脑,很冷静,点出了最关键的一个问题。

    “子路,你刚收购的谦信化工能贷出多少钱?”萧云没回答陆羽,反倒又问起了端木子路。

    “两个亿吧,只多不少。”端木子路搓了搓手,自信满满道。

    “好,那就这两个亿贷款,我想做个初步的安排,有没问题?”萧云慢悠悠扫了一圈。

    呃,这公司都是你家的,动点钱,还能有啥问题?不出意外地,在座的高层都没有异议。

    “其中三千万砸在南国红豆,五千万我另作用途,子路,我给你留下一亿二。”萧云轻声道。

    “成。”端木子路点头道。

    “萧总,刚才子路说要四千五百万才能拿下南国红豆,怎么才砸三千万?”姚琴不解道。

    “收购南国红豆的不是江山,而是帝品御厨,那一千五百万得要凤凰呕出来。”萧云奸笑道。

    姚琴恍然点头,媚眼如丝。

    “那你拿五千万干嘛?”何琉璃直奔主题,她始终没有当这个年轻人是这家大公司的掌舵人。

    “昨天我跟锦湖的柴总一起喝茶,他说有路数,想成立一家矿业公司,收购黑龙江七台河市勃利县的银杏煤矿,问我有没有兴趣。我看了他手上的那份黑龙江国土资源厅出具的矿产资源储量评审备案,银杏矿一共有三个矿区,包括银杏煤矿、银杏煤矿二井、银杏煤矿三井,其中银杏煤矿储量有529。48万吨,二井有42。49万吨,三井有41。28万吨,实际年生产规模合计达30万吨。江山实业只要出五千万,就能拿到其中20%的股份,这赚大钱的事咱可不能走宝啊。”萧云一脸市侩的笑容。

    “难怪你今天笑得像个弥勒佛一样。”何琉璃翻了一个白眼。

    “人逢喜事精神爽嘛。”萧云故意眨眼,电了一下对他的这副财迷做派很不屑一顾的何琉璃。

    何琉璃的白眼翻得更深了,惹起笑声一片,连最不合群的明秋毫也弯了弯嘴唇。

    “是不是步子迈得快了点?”马锦绣皱着眉头,他很担心资金链会跟不上,那就全盘皆输了。

    “我还嫌慢了,还想迈得更快一点。”萧云嘴角微翘,修长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桌面,视线从在座的每一位得力助手们的脸上掠过,轻声道,“你们都喝过海水吧?其实追求财富的感觉,和喝海水很相似,第一口喝下去,你会觉得很爽口,可是喝完之后马上又会口渴,喝得越多,就口渴得越厉害。各位,我现在就渴得很厉害啊。”

    众人被这番俏皮话逗乐了,皆会心而笑。

    黄昏,西江边。

    夕阳那抹辉煌美丽的影子投在被晚风吹皱的江面上,撒下了一大片闪亮的、玫瑰红的细鳞片。几只晚归的渔船乘风破浪,满载而归,劳累了一天的三五个渔民立在船头上,脚下就是那张赖以生存的渔网,黝黑的脸庞有生活的艰难,也有收获的喜悦,各自点着一根并不昂贵的烟,希望籍着尼古丁的味道,驱散一天的疲惫,以及迎接回家的幸福。

    当萧云赶到这里时,夕阳下那道曼妙的背影已经等了45分钟,惊艳得令人窒息。

    “凤总好雅致啊,来这里看日落,还能欣赏到西江风情,嗯,一举两得。”萧云笑着走过来。

    “你迟到了将近一个小时。”凤凰回头,只淡淡一句,愣是将萧云企图蒙混过关的想法掐碎。

    “路上塞车。”萧云没想到这娘们儿会这样直截了当,相当尴尬,只能不断地摸着鼻子。

    “这是你们男人迟到的时候,用得最多的借口,就像去幽会,就说加班一样。”凤凰淡笑道。

    萧云更尴尬了,那张老脸像结了霜的茄子,蔫不拉几的。

    好在凤凰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小女人,看到萧云这副瘪样,嘴角勾起一道完美弧线,转过身去,视线从江面渐渐望远,掠过那几只渔船,最终凝视着那一抹如血残阳,悠悠念起了王勃《滕王阁序》里面的千古名句:“‘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渔舟唱晚,响穷彭蠡之滨;雁阵惊寒,声断衡阳之浦。’好久没有这样静静欣赏过黄昏了,我发现,来到宁州之后,我的生活反而比以前的充实了,也简单了。”

    “世界本身就很简单,只是人心太复杂而已。”萧云背着手,也瞄着即将陨落的斜阳。

    凤凰黛眉微皱,回头看了他一眼,微绽梨涡,轻声道:“是这个理。”

    “凤总约我来这里,不止是看看日落,念念诗词吧?”萧云手指揉着有些发紧的太阳穴。

    “有件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凤凰也不打算藏头露尾了。

    “说来听听。”萧云随意道,低头正掏着一根烟,刚从南国红豆拿的,软包中华。

    “我想卖掉瓮中鳖。”凤凰双眸微抬。

    “什么?”萧云一惊,连手中的那根中华都掉了。

    “秋染最近在找人打探瓮中鳖的情况,有意拿下。”凤凰没理会萧云的大惊小怪,古井不波。

    “那娘们怎么突然会对这块不毛之地感兴趣?”萧云苦笑道。

    “帝品御厨将砸七个亿在那里建五星级酒店,宁州现在有谁不知道?”凤凰轻笑道。

    萧云琢磨了一阵子,弯腰捡起烟,点着之后,吐出一个烟雾,轻声道:“我不同意这事。”

    “为什么?”凤凰拧起黛眉。

    “半途而废,会严重影响帝品御厨这个牌子的形象,并购工作将开展不下去。”萧云沉声道。

    “我会另选一块地。”凤凰折中道。

    “为什么非得让给秋染?你不是最不待见她的吗?”萧云不解道。

    “就因为这样,我才要用瓮中鳖做饵,请君入瓮,再一举击溃她。”凤凰目光锐利。

    “我还是不同意,另选一块地的话,所有审批程序又要重新走一遍,太麻烦。”萧云摆手道。

    “没得商量?”凤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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