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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峰造极!
但仙子到底是九品上高手,一双眼眸依旧静如秋水,微微弓腰,右脚在踩到一块礁石后,脚尖一拧,骤然改变方向,向东边奔去,而那块礁石也随即粉碎,然后她那双白玉般的双手,在袖外轻轻一舞,柔荑像枯枝发芽般散开,无数道气波从她的指尖喷出,疾射在波涛不停的海面之上,生生地将在白浪里穿梭飞驰的她强行往西推出了两米之地,恰恰从穷追不舍的马踏飞燕身边滑过。
淡淡一挥手,劲气便直透海面,产生反冲力,这份修为,放眼当世,也没有几个人。
马踏飞燕已然惊骇失色,却因为惯性没法向仙子那样往回飞去,后背已经完全露出了破绽。
仙子倒行逆施了四米之后,左脚脚尖借力于一块礁石之上,一式“湮雨缥渺”,以身化剑,像一道迅雷般的箭矢,劲剧无伦地冲近依然前行中的马踏飞燕,指力幻化成一个太极圈,只是轻轻地碰到马踏飞燕的后背,目测来看,只比拍苍蝇稍微重了点,结果却令人张口结舌,马踏飞燕猛然间失去了重心,双手双脚乱舞春秋,甚是狼狈。
嘭!
他人完全不受控制地迅猛向前下方的海水里扎去,激起一片巨浪滔天!
须臾,一道黑影破水而出,在漫天水花里,追上空中那个正在飘舞着的仙子,在瞬息之间,出指如剑,狠狠地刺向仙子的咽喉。仙子临危不惧,双手一错,玉手如同搭建房屋的房梁一般,极稳定而有美感地展现在自己面前,勉强封住马踏飞燕这必杀的一击,空气中一阵阵轻微的爆裂声响起,这是劲气互冲的结果,也不知道在这样短的刹那里,这两位绝世强者到底出了几招,所有动作都是一气呵成,快得令人眼花缭乱。
片刻之后,两个身影迅疾分开,分别落在两块寥寥无几完好无缺的礁石上。
海面上,无数的礁石碎屑浮浮沉沉,看上去就像中药罐子里的残渣,最后被淹没,十分凄凉。
马踏飞燕气息有些紊乱,仍然未能平复下来,而离他只有三丈距离的仙子却早已是古井不波。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应该就是四大九品上高手之一的鹤鸣山仙子吧?”一直站在原地没有动过半寸的秦始帝从伊始的讶异中挣脱出来,微微一笑,很明智地选择静观其变。他在南宫家这么多年,既跟过老爷南宫伯玉,也跟过少爷南宫青城,对于稳定和投机平衡点上的把握,早已是炉火纯青。
仙子眉心微动,并不言语,如佛家风骨。
“九品上高手就如此的强悍,那要是三大宗师,不知是怎样的境界啊。”秦始帝感叹道。
“你不会想知道的。”仙子轻勾丹唇。
秦始帝一愣,随即抚掌笑了起来,轻声道:“确实,如果真见到了,估计就活不成了。”
“还打吗?”仙子淡淡问道,依然是一副不悲不喜的菩萨相。
“不打了,蠢人才做蠢事呢。”秦始帝摆摆手,很清楚即便三个人联合起来,也是徒劳无功。
“回去告诉你主子,世界上所有的生命,都在微妙的平衡中生存,谁想刻意打破,都要付出惨重代价。虽然你们不是什么君子,爱耍阴谋玩诡计,不过幸好,我也不是什么淑女,越危险,越合我心意。”仙子清淡绝俗,顾盼间带着那一丝淡漠和化不开的寒冷,让人怎样也不会将她跟一个绝顶高手联系在一块。
“萧云已经是众矢之的,这么维护他,值吗?”秦始帝不解道。
“众矢之的?如果他知道自己应该去哪,全世界都得为他让路,知道吗?”仙子温柔一笑。
说完,她转身就飘然而去。
秦始帝微眯起眼睛,静静望着她离开的方向,神情黯淡。
“这个女人,太不可思议了,是我见过的武功修为最超凡脱俗的一个,她令我感觉到这么年来,我一塌糊涂啊。”马踏飞燕叹息道,他自从更了庞月明之后,由于那股刻板固执的愚忠,很少有潜心修炼武功的心思,毕竟庞家在政界也不是小打小闹,很多事情都要他在背后去打点,虽然他不是一心追求荣华富贵,可有些事该做的还是得做,譬如替庞月明打压对手,除去异己等等,所以武功修为一直在原地踏步,无法突破。
“呸,一个臭娘们儿而已,如果我们三个联手,绝对能把她打趴下!”满江红擦去头上的血。
“老满,你知道刚才她有多少次杀你的机会吗?12次。连老马也有7次。”秦始帝心寒道。
“什么?”满江红瞪大双眼,难以置信。
“一山还有一山高啊。”马踏飞燕苦笑着摇头道。
满江红的心情也低落了许多,抬头见秦始帝一副茫然失神的表情,问道:“帝爷,想啥呢?”
秦始帝双手负于身后,沉声道:“我在想,她有那么多次杀你们的机会,为什么不下手?”
满江红和马踏飞燕霎时惊愕。
月婆婆不知在屋里来回踱步走了多少次,不时停下来,走到那扇破烂窗户前瞭望,写满担忧。
虽然她只是第一次见到那个叫萧云的年轻人,非亲非故的,可心里头总有一种很微妙的感觉,让她预感到自己与他肯定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就像瑞雪兆丰年那样,也许,正因为这样,她才没有在栗子里面下毒吧。他那么一个人,既不能说吊儿郎当玩世不恭,也不是墨守成规一本正经,很有意思,如果自己当年不流产的话,孩子估计也有他那么大了,可惜老天爷不眷顾啊。
想到这,月婆婆禁不住扯起一个悲伤笑容。
忽然,那扇紧锁的大门再次被撞开,进来的竟然是刚才那个没了右手掌、缠着绷带的老道士!
“你怎么回来了?萧云呢?”月婆婆相当惊讶。
“有人要暗杀萧云,现在他正对付着那些杀手,让我回来通知你赶紧撤离!”老道士慌忙道。
“他跟什么人有这样的深仇大恨,要追到这里杀他?”月婆婆追问道。
“这事说起来一匹布那么长,边走边说,你赶紧收拾一下,我安排好了船。”老道士催促道。
“你等等。”月婆婆急忙去转动那张弓胚,取出那只充满神秘色彩的黑箱子,准备逃离。
老道士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那只黑箱子,没敢停留很长时间,问道:“可以走了是吧?”
“嗯。”月婆婆点点头,刚准备迈步,好像忽然发现了什么,惊愕得站在原地,没了魂魄。
“怎么了?”老道士一只脚已经跨出了房门,回头见月婆婆无动于衷,轻声问道。
月婆婆这才从震惊中缓过来,神色间还是露出了恐惧,缓缓道:“你不是刚才那个老道。”
老道士愣了一下,很快笑了起来,轻声道:“你真会开玩笑,快走吧,我怕夜长梦多。”
“那个老道右手绷带是深红色,表明受伤已久,而你是鲜红色,新近受伤。”月婆婆冷声道。
老道士略略沉吟,随即愉快地笑了起来,得意而放肆,咳嗽几声道:“到底瞒不过你啊。”
“你是什么人?”心神不定的月婆婆立即平静下来,微眯了双眼,质问道。
老道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一边向她靠拢,一边轻声道:“一个想取走你黑箱子的人。”
离修女院约一公里处,有一口水井,显然已经废弃了很久,绳子陈旧,青苔遍布。
萧云蹲在旁边的一块石头上,惬意地抽着一根极其昂贵的九五之尊,不时吞云吐雾一番。
“萧少爷,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还想我怎样?”钟天师瘫坐在地上,被揍得鼻青脸肿的。
“你说什么了?”萧云吐了一个醉人烟圈。
“就是南宫青城派了两百个人来暗杀你啊。”钟天师又重复了一遍,表情相当的无奈与郁闷。
“我感兴趣的是,既然你是跟他一起来的,为什么要偷跑出来告诉我?你要知道,南宫青城和你不是周瑜与黄盖,而我也不是兵败赤壁的曹孟德。不客气讲,说到演苦肉计,你还远不成气候。”萧云扬起一个笑容,他之所以这么有耐心地去套钟天师的话,是因为他觉得今晚会是一个分水岭,很多事情将要从扑朔迷离走向水落石出。
“因为他杀了我的弟弟,这个仇我一定要报。”钟天师恶狠狠道。
“为什么要杀你弟弟?”萧云骤然皱起眉头。
“他想把我弟弟的右手掌斩掉,跟我现在一个样,继续利用我们的双胞胎身份去诓骗,我弟弟当然宁死不从,我还没来得及求情,他就被残忍杀害了,一方面是因为他太倔,不听话,另一方面估计也是想杀鸡儆猴,好让我听听话话的。”钟天师哭丧着脸道,虽然没有捶足顿胸那样的夸张悲痛,但那种自然流露的哀伤,还是让人深信不疑的。
“你们兄弟俩是南宫青城的人?”萧云的眉头又皱得深了一层。
“嗯,我们的任务是帮助苏孤飞取得苏家家主的地位,没想到被你拆穿了。”钟天师诺诺道。
“那你又是怎样知道我在月婆婆家的?”萧云弹了弹一寸有余的烟灰。
“我们刚上岛,就恰巧碰到了月婆婆的前夫,只花了两万块,他啥都说了。”钟天师解释道。
“奶奶的,有钱能使鬼推磨啊。”萧云低声骂了一句,又问道,“他们打算在哪埋伏我?”
“人民公社老街,全都藏在了那间小学里,等你一回旅馆,就会杀过去。”钟天师毫不保留。
“那咱走吧。”萧云站起了身。
“去哪?”钟天师抬头问道。
“那间小学啊。”萧云将那个烟头以一道优美弧线弹落井底。
“你不要命了?你现在应该赶紧去码头,碰碰运气有没有渔船可以离开的。”钟天师急促道。
“我这人,喜欢冒险。”萧云嘴角微翘。
“你不怕死吗?”钟天师惊讶问道。
“死是生命中的一部分,是我们注定要做的一件事,有啥可怕的?”萧云活动了下筋骨。
钟天师叹息摇头,虽然他对这个当众拆穿他的年轻人恨之入骨,但现在还是能够一致对外的。
随着深夜来临,三都岛的雾气似乎更加浓重了,能见度不是太高。
萧云跟着钟天师穿行于白皑皑的雾气中,不多时,便来到了空荡无人的小学。
“你不是说人都藏在这里吗?怎么连鬼影都没见着一只?”萧云站在校道上,环视四周。
“是啊,真奇怪,明明说好是在这里集合的。”钟天师也是相当纳闷。
倏然,一颗子弹划破夜空,极速而来。
萧云还没能判断出是从哪里发射出来的,身边的钟天师已经轰然倒地,眉心处现出一颗红点。
“两兄弟都死了,看来我的那支上上签是没人破得了了。”邱式大笑道,从一间教室走出来。
萧云循声而望,眼神迅速冷了下来,仿似一把猛然出鞘的寒刀,死死盯着十恶不赦的邱式。
“萧云,没想到我们俩在这也能碰见。”邱式左手揽着有些害怕的魏娜,有恃无恐道。
“唉,冤家路窄啊。”萧云叹息道。
“你是不是很想得到这玩意?”邱式的右手从背后伸出来,拿着一只黑箱子在不停摇晃。
萧云一愣,旋即细眯起眼睛,冷声道:“你从哪得来的?”
“月婆婆那里呗,钟天师他弟弟拿回来的,我刚在教室里面把他解决了。”邱式阴笑道。
萧云脑袋瞬间空白,这时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中了调虎离山之计,月婆婆凶多吉少啊!
第四十七章 门徒
一只猛虎,被一群野狼群起而攻之,落败了也心服口服,最可悲的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当钟天师毫无征兆地在身边中枪身亡,当看到邱式身后密密麻麻站了两百个人,萧云心凉了。
人多欺负人少,邱式当然很拽,一手揽着魏娜,一手夹着一根烟,那模样,就像古代一个将军攻陷一座城池之后,昂首骑马进入城门,傲慢地睥睨着满城百姓的夹道跪拜,在陶醉地吐出一个烟圈后,他狡笑道:“以前啊,我老是搞不懂,为什么猫抓到老鼠之后,不马上吃掉,还要调戏一番。而无论电影还是电视剧,那些狗血的桥段基本都是一个样,配角本来可以一枪搞定主角的,却硬要啰哩啰唆念叨几句,显摆显摆,最后却自食其果,看着就蛋疼。但今天我才真正明白,原来让一个人在临死前精神崩溃,比一枪杀了他更有快感,难怪古代皇帝都喜欢将那些恨之入骨的人凌迟而死,那种满足感,真的难以用语言来形容,哈哈。”
萧云沉默,黑亮眸子却在缜密观察,初步估算那两百号人中起码有50个带着消声枪。
“我读书也读了十几年了,好歹混了一个大学文凭,但始终没能让自己变得温厚仁慈一点,照样心胸狭窄,照样嫉恶如仇,你打我一巴掌,我就还你十拳。在这个恶人当道好人挨刀的社会,谁他妈被欺负了还忍气吞声,谁就是250。萧云,你丫太不会做人了,你不知道得罪我会有什么后果吗?用你的猪脑袋想想就知道,邱少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啦。虽然之前几次想弄你都被你躲过去了,但今天,你丫的运气走到头了。如果今天不把你解决了,我的邱字就倒过来写!当然,如果你肯跪在我面前叫声爷爷,我会考虑一下让你死得痛快点的。”邱式狂妄邪笑道。
“是不是我这么光芒四射,才晃得你胡说八道?”萧云收回观察的视线,淡淡微笑道。
“哈哈,就你?还光芒四射?”邱式表情浮夸道。
“我是这么认为的。”萧云严肃道。
“鸟蛋!你问问我身后这两百个兄弟,一人一口唾沫就淹死你,还四个屁射?”邱式冷声道。
“唾沫是用来数钞票的,不是用来喷人的,你不知道吗?”萧云嘴角弧度弯起如一眸月牙。
“草,少在我面前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摆好pose在装逼!”邱式高声道。
“唉,邱少爷,你嫉妒啥?别灰心,就算是一坨屎,也有遇见屎壳郎的那天。”萧云真诚道。
邱式被气绝,咬牙切齿,怒声道:“你丫不要以为脸皮厚,刀就砍不进了!”
“我等着。”萧云耸耸肩道,依然镇定自若。
“妈了个逼的,大壮,出来!”邱式恨恨道,一手扔掉刚刚抽了一半的烟。
这时,从邱式身后走出一个虎背熊腰的壮硕男人,有一身让女人骤然两眼冒光的膨胀肌肉,比那些健美先生有过之而无不及,嘴角微斜地揉了揉拳头,咔嚓咔嚓作响,还真有那么点恶贯满盈的猛汉气势,一米九的个子像座小山一样,让人望而却步,本身是从特警退下来的,一身硬功夫了得,还是柔道和跆拳道的高手,此刻正目露凶光,紧盯着距离有七八米远的那个年轻人。
“给我往死里打!”邱式一声令下。
壮硕男人顿时疯跑,神情狰狞地奔向萧云,犹如一头失控的野兽,步伐矫健且快速,虽然没有像百米飞人那样的速度,但根据物理惯性定律,这么一头巨型野兽要是跑起来撞到人身上,那股冲击力肯定大到惊人。而显然,他并不想只单纯展现自己力量十足这一方面,他也想让别人看到,其实他是身轻如燕的,在跑出了四米之后,他右脚一踏地,飞跃而起,以一记凶悍斜劈腿踹向萧云。
泰山压顶。
萧云岿然不动,等那个壮硕男人身体快要下落的时候,左脚猛然踏出一步,下沉扭转起来,狡捷如游鱼一般,身体再微蹲,左手向前探出,整个人便很柔滑地潜入身体处于下落状态的壮硕男人下方,随即右手闪电般地握住对方的一只脚腕,一声低吼,身形猛然拔起,就像项霸王力能扛鼎、鲁智深倒拔垂柳那样,硬生生将可能重达200斤以上的壮硕男人整个托了起来,一侧身甩手,狠狠地将他摔出了五米远。
所有人都惊呆了,这得使出多少力度啊?
邱式也愣住了,几秒钟之后才反应过来,觉得不能再玩了,慌忙道:“杀,给我杀!”
那些枪手立即拔枪怒射,一颗颗子弹呼啸而出。
萧云趁乱,几个侧滚翻,就躲到了一个水泥板报后面,但猛烈的火力,让他寸步难移。
倏然,不知从哪飞来了一颗子弹,冲在最前面的一个枪手正中眉心倒地,然后一个接着一个。
急速而精准。
“有狙击手,找掩体!”一个枪手大喊道,可话音刚落,他自己又被射穿了头颅,轰然倒地。
20秒不到,五十个枪手就去了一大半,而且枪枪都是在眉心处开花,让人恐惧得肝胆欲裂。
萧云探头看到满地的尸体,心里窃喜不已,他当然知道这是谁的杰作,世间除了那道变态的影子,恐怕还找不出第二个这样恐怖的人物,但同时他很疑惑,这道影子怎么会找到这里来了?而那边的邱式可没有萧云那么多闲情逸致,还有工夫想别的事情,现在的他就如一只惊弓之鸟,一边高喊着让那些小弟们往前冲,一边拉着魏娜蹿入了他们当中,慌不择路地往后面逃跑,心里头懊悔之极。
原来得瑟真的会遭雷劈的。
那群小弟当然没有蠢得拿血肉之躯去挡子弹,尽管没有出现树倒猢狲散那样临阵脱逃的丑陋,但还是哗啦啦地集体逃到安全的地方暂时躲避。而剩下的25个枪手各自找了掩体,试探性地朝远处开枪,企图找出那支狙击枪的来源,可手刚一伸出,一颗子弹就过来了,贯穿手掌,谁都没有例外,啪啪啪,响起一片手枪落地声。
那帮枪手彻底震惊了,对方到底安排了多少支狙击枪啊!
萧云趁着这个空当,几个闪身,成功逃出了这所危机四伏的小学,极速奔向北山那座破棚屋。
那些枪手们早已是毛骨悚然,不敢再冒头,借着夜色和薄雾,猫着腰一步一步往后面退。
而那支神秘的狙击枪就好像一场过云雨,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几分钟过去了,依然没有声息。
可就在那些小弟们暗自松一口气的时候,一个身影却缓步走进了小学,白衣胜雪,三千青丝。
仙子。
才走金刚,又来修罗。
在离小学几百米远的地方,有一座废弃油灌,上面一个完全融入黑暗中的身影正在收拾枪支。
尔后,那身影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淡淡说了一句:“我是影子,谢谢你,甄青衫。”
在三都岛的一个高地上,有一家勉强称得上酒店的三层小楼,装潢简陋,胜在没有竞争对手。
南宫青城正背着手站在一个包间的阳台上,俯瞰着脚下这一片不大的土地,神情淡泊如国画。
而身后的苏黄历则显得坐立不安,低头搓着双手,不停地走来走去,像等在产房外的准爸爸。
“小历,你带了多少双鞋来?再这样走下去,我怕你鞋底都要磨穿了。”南宫青城揶揄道。
“难道你一点也不担心吗?邱式去了这么久,现在一点消息也没有,跟石沉大海一样,还有老满他们,不知道跟那个变态娘们打成什么样了,万一出了点啥差池,该怎么收尾?”苏黄历心急如焚道,他长这么大,是第一次经历这种风浪,以前在电视上见多了设局害人的诡计,还嘲笑过那些关键时刻就阳痿的主谋从犯,可真等自己亲身参与了,才发现原来真的害怕,手心全是汗,而且冷冰冰的。
“这是一道门槛,过去了就是门,没过去就成了槛,担心也没用。”南宫青城柔声道。
“我想去现场看一看,行吗?”苏黄历带着几分乞求的眼神问道。
“去邱式那儿?”南宫青城回头道。
“嗯。”苏黄历点点头,总算有了一点男子汉气概。
“再等等,等老满他们回来,让老满陪着你去。”南宫青城轻声道。
“他们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苏黄历抱怨道,感觉自己现在就像一个小襁褓,很不爽。
“回来了。”南宫青城微笑道,忽然向门口方向望去。
苏黄历也随即回头,只见秦始帝他们三个推门进来,满江红头缠绷带走到了最后,神情沮丧。
“老满,你怎么受伤了?”苏黄历惊愕道,在他眼中,满江红已经是绝顶高手,怎么会受伤?
满江红苦笑不语。
“输了?”南宫青城一点也不讶异,只淡淡问了一句。
“输了。”秦始帝轻声道。
“实力相差多少?”南宫青城又问道。
“一对一,只能坚持30招,3对1,勉强可以撑够100招。”秦始帝旁观者清,如实道。
南宫青城终于皱起了眉头,叹息道:“看来上天对萧云还真是不薄啊,总是给我添堵。”
“少爷,我觉得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接受臧青酒的提议,与黑龙团合作。”秦始帝轻声道。
“再说吧。”南宫青城揉了揉发紧的眉头,望向忧心忡忡的苏黄历,轻声道,“你去吧。”
“好。”苏黄历激动道,连忙跟满江红耳语了几句,就带着他快步走出了房门。
马踏飞燕则识趣地走到一张椅子上坐下,自顾自地到了一杯热白开,把阳台留给了那对主仆。
“岛上部队的几个头在隔壁喝酒?”秦始帝刚才上来的时候,听到隔壁的房间很喧嚣吵闹。
“嗯,道白跟丹彤正陪着,今晚的风波不想闹大,必须得稳住他们几个。”南宫青城轻声道。
“我刚才去了那间小学看了一下,有一个神秘的狙击高手帮萧云脱了险,邱式带着魏娜往老礼堂的方向逃跑,而那个黑箱子我已经让底下的人从邱式那里拿回来了,放上了船,下一步找到江上游拿到钥匙,就可以知道里面究竟藏了什么秘密。另外,钟天师两兄弟全被邱式弄死了。”秦始帝简单汇报道。
“嗯。”南宫青城轻轻点头,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那个仙子去哪了?”
“赶到了小学现场,我们要不要过去帮忙?”秦始帝请示道。
“不用,让她闹,正好替我省下点工夫。”南宫青城嘴角微扬,似笑非笑。
秦始帝一愣,转瞬间明白过来,露出震惊的神色,轻声问道:“那两百号兄弟一个不留?”
“不留,我不想有任何的蛛丝马迹。”南宫青城淡然道,仿佛一切生命在他眼里都渺如蝼蚁。
“是不是残忍了一点?”秦始帝低头道。
“人,生不带来,死不带走,只能带走你一生的酸甜苦辣。而对于他们来说,生活就意味着杀戮,喝酒,K粉,干女人,哪有什么酸甜苦辣之分,死早死晚都一个样。”南宫青城漠然道,他不喜欢那些不尊重生活、肆意放纵自己的人,因为他认为那些人即便观世音菩萨在面前,估计都会起哄嬉闹一番。
“可他们都是南宫家花了大量心血,一手培养起来的门徒啊。”秦始帝惋惜道。
“万事归结到一点,不过金钱二字而已,没了一批,就再培养一批。”南宫青城轻声道。
秦始帝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然点头,却忽然想起了20几年前的事:“小少爷,今天在幼儿园乖不乖?”
“报告秦叔,很乖。”
“那老师今天都教了些什么?”
“数学。”
“噢,那秦叔问小少爷一个数学问题,答对了有巧克力吃,好不好?”
“好,嘻嘻。”
“9个橙子分给13个小朋友,应该怎样分呀?”
“嗯……杀死4个小朋友。”
“……”
*****
(今晚广东绝杀八一,那叫一个激动啊…)
第四十八章 一路走好
秋夜微凉。
萧云还在马不停蹄地飞奔,迅疾穿过三都岛充满历史沧桑的大街小巷,尽管黑箱子被邱式拿走了,但他并不着急,也不在意,只要快一步找到江上游,就能掌握主动,引邱式出来,到时候再抢回来就是。此刻,他心里不停在默默祈祷月婆婆千万不能出事,因为他不想再盲目寻找江上游了。
她手上那个黑箱子与自己手上的那个黑箱子究竟有什么关联,哪个才是真正出自南宫家的,而里头到底装了什么惊人秘密,自己最终的身世是怎样的,这几个挥之不去的想法几乎快让萧云窒息了,好不容易找到月婆婆这条通往揭开答案的密门钥匙,当然不希望就这样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可现实往往是这样,你越不希望哪样来,它就越来,跟等公交车的想法是殊途同归的。
等萧云千辛万苦跑回半山腰那家破棚屋时,呈现在眼前的,是月婆婆躺在地上冰冷的尸体。
看着刚才还跟自己有说有笑、现在却没了任何气息的月婆婆流了满地的血,萧云悲痛欲绝,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几个月前的那一个雨夜,看到小青一动不动躺在地上的那个场景。月婆婆的致命伤是眉心的那一枪,头发粘着鲜血,双目睁得浑圆,双手攥紧成拳,也不知死的时候有多不甘,多冤屈!
萧云跪下,双手颤巍着替她合上双目,再摊顺双手,给予一个逝者最后的尊严,泪水在打转。
忽然,他瞥见了她右手指间捏着一样很不起眼的东西,捻起来仔细一瞧,脑袋霎时空白一片。
人民公社老街,小学。
仙子静静站在那些小弟们的前面,彷如一柱佛香,飘渺,淡泊,柔声道:“你们谁是头?”
刚才被萧云一手甩出五米远的王大壮躲在一个角落,不敢言语,用手势指挥仅余的十个枪手赶紧出击。而那十个人没敢违抗命令,见那支夺命狙击枪已然销声匿迹了好长一段时间,胆子也大了不少,互相比划了一番,就分工合作,两个倚在墙角作掩护,三个前滚翻到另外一侧掩体,两个侧翻卧倒,三个左膝跪地射击。
原以为这样的布置会是天衣无缝的,却没想到那个仙子右手轻轻一扬,也不知什么割裂空气,猛然而至,暴露在外面的五个枪手就率先中招,无声无息归了西,有掩体作掩护的5个枪手目瞪口呆,同时也胆战心惊,这俨然比那支狙击枪来的更隐秘,更阴狠,更猛烈,这娘们是神啊!
而这个在他们眼中已然成为神一样的仙子正缓步走过来,步履轻盈,貌似完全不设防。
可那五个枪手没能像狼牙山五壮士那样果敢与坚决,哆哆嗦嗦地就扔掉了枪,弃械投降。
王大壮见到这一幕,怒火攻心,右手向后一挥,50个人就拿着马头砍刀冲了出去,很凶悍。
仙子微微敛起黛眉,不退反进,夺下一把砍刀后,一式“歌舞阎罗”,在人群中漫天飞花。
不多时,随着一片银光落幕,每一个人的执刀手腕都被划破皮肉,出现一道血痕,分寸不差!
王大壮彻底震惊。
“我再问一遍,你们谁是头?”仙子的语气愈发温柔。
王大壮欲哭无泪,死的心都有了,只好硬着头皮出来,惶恐道:“我是他们的头。”
仙子侧过泠眸,扔掉了那把砍刀,轻声道:“我想问一下,是南宫青城让你们来的吗?”
王大壮是邱式的贴身保镖,平常在宁州不露面,出门了就会跟着,诺诺道:“不是。”
“谁派来的?”仙子追问道。
“邱式。”王大壮如实道,如果在抗日战争那个年代,估计他会是第一个汉奸。
“他人在哪?”仙子泽唇凉凉蜿蜒起一缕迤逦。
“不清楚。”王大壮低着头道,双手已经颤抖得不成样了,跟他魁梧的身材完全不搭调。
“再说一遍?”仙子清冽的声调,仿佛珠玉落地,不带任何语气。
“真不清楚。”王大壮带着哭腔道,刚才他只见到自己主子带着女人狼狈逃窜,哪知道去哪?
仙子还想继续严惩拷打,就忽然听见萧云在后面喊道:“米粒儿,我订好了船,咱走吧。”
“他们呢?”仙子回头,瞧见萧云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指了指王大壮以及他身后那些杀手。
“爱谁谁。”萧云丢下一句,转身就往外面走,似乎一刻也不想呆在这个小岛上了。
仙子明眸微动,右手芊芊一挥,面前的王大壮就一命呜呼,然后缓缓跟上已经走远的萧云。
那帮训练有素的南宫家门徒直到那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变态娘们完全消失了,才敢探头探脑出来,看着满地或者没有了生命迹象的尸体,或者底浅哀嚎的伤者,心里头泛起一股心酸与解脱,终于明白了为啥上过战场的战士跟没有打过仗的新兵蛋子在眼神中会差那么远,只有经历过死亡的洗礼,你才会懂得生命的可贵,也懂得去保护生命的真谛。
夜风骤起,带散了血腥味,也吹凉了人心。
等南宫青城与秦始帝走进这所小学时,满江红正在指挥清场,而苏黄历则慌慌张张站在一边。
“情况怎么样?”南宫青城拦下一个门徒,轻声问道。
“回少爷,死了65个,伤了35个。”那个门徒哀伤着脸,既愧疚,又难过。
“去吧。”南宫青城挥手让他继续去忙碌,回头小声对秦始帝道,“上船后,全部灭口。”
秦始帝默然点头。
南宫青城迈步走过去,拍了拍惊魂未定的苏黄历,微笑问道:“小历,找到邱式了吗?”
苏黄历头一次见到这么血腥的画面,确实有些魂不附体,愣愣摇头道:“正派人去找。”
南宫青城转身抬头,视线投向了老礼堂的方向,故作不知情道:“他到底会去哪了呢?”
老礼堂,一个堆满杂物的角落。
邱式搂着魏娜躲在那里,就像古时候被赶出皇宫的落难皇帝与皇后,惊恐不迭,心有余悸。
“老公,我害怕。”魏娜脸色苍白,蜷缩在邱式的怀里。
“宝贝,别怕,青城一定会派人来救我们的。”邱式在这个时候,总算体现出了男人的气概。
“可万一他也斗不过萧云呢?”魏娜浑身发抖,冒着冷汗,双手已经戴上了一对绒手套取暖。
“不会的,你忘了我今天抽了一支逢凶化吉的上上签?一定会安然度过的。”邱式安慰道。
“可那个和尚说你这支签会被破掉呀!”魏娜潸然欲泣道。
“但我已经把断掌的钟天师两兄弟杀了,他们总不能起死回生吧?”邱式哂然笑了笑。
魏娜这才点点头,狂跳不止的心脏稍微平静了一下下,然后不知低声呢喃了一句什么。
“宝贝,你说啥?”邱式没听清。
魏娜抬头,凝视他的双眼,柔声道:“我说,如果你死了,而我毫发无损,好像不大好吧。”
邱式一愣,汗颜笑了笑,揉了揉她的脑袋,责怪道:“不能乱说。”
“我没乱说。”魏娜忽然神情变得肃穆,右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一把刀,直插进邱式心脏。
“你……”邱式一手掐住魏娜的脖子,看着这个整天千依百顺的女人露出妖媚笑容,很惊讶。
“你用力,我……也会用力的。”魏娜艰难道,右手加了一把力,疼得邱式立即松开了手。
“为什么?!”邱式孱弱道,呼吸开始变得困难,心脏的鲜血从刀锋中缓缓流下。
“还记得你在初中强奸过一个女生吧?她全家被你爸逼得离开了宁州。”魏娜柔声道。
邱式惊住。
“我就是那个女生,我永远也不会忘记被你爸抓去强行堕胎的情景。”魏娜抚摸着他的脸庞。
邱式想说话,却没了说话的力气。
“最后,告诉你我的真名,记住了,我叫魏,铜,雀,一路走好,邱式。”魏娜妩媚一笑。
邱式呼吸变得急促,眼睁睁看着魏娜拔出了刀,而最让他震惊的,是临死前见到的最后一幕:魏娜眼也不眨,毫不犹豫挥刀砍断了她自己的左手手掌,一注鲜血如玫瑰般绚烂绽放……
宁州,一片祥和,安逸得没有任何波澜,连朵小浪花也溅不起。
天上的那轮月亮像一位饱经风霜的老人,不紧不慢地梳理着白花花的月光。
一家大型洗浴中心的VIP客房里,灯光颓靡,情调暧昧,时不时响起一阵骚媚撩人的喘息声。那张宽大软绵的睡床上,一个上身赤裸、身材丰满的漂亮女人正跨在男人身上耸动驰骋,随着激情的起伏,上下动作的频率逐渐加快,女人的叫声也开始由低回婉转,变得高亢嘹亮。
可就在高潮即将到来之际,那个男人却不知是身体疲劳,还是某个部位不行,突然喊停。
女人吓了一跳,赶紧下来,战战兢兢跪在那,惶恐道:“邱局长,是不是我服侍得不好?”
邱祭祖坐起来,摆摆手,安慰道:“我自己的原因,今晚老觉得心神不宁,跟你没关系。”
女人这才敢抬起头,稳定了下心神,试探道:“那要不我给您按摩一下头部,放松一下吧?”
“好。”邱祭祖探身从烟盒中拿出一根烟嘴金黄的黄鹤楼1916,点燃之后,坐到床中间。
“这样的力道合适吗?”女人细心问道,纤细的手指在邱祭祖的太阳穴间温柔地画着圆圈。
“可以。”邱祭祖吐出一口烟雾,释放下今晚不佳的精神状态,尽管右眼皮不知跳了多少次。
“您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吧。”女人柔声道,手指在恰到好处的使劲,春光狂泻的身体也没闲着,在邱祭祖后背上似触非触地撑着,给予这个男人最风情的享受。刚才经理特意嘱咐她一定要伺候好这位爷,不能有任何的闪失,作为在水一方休闲中心的头牌,她当然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了。
邱祭祖很听话,阖上眼睛,不紧不慢抽着烟,那张成熟到沧桑的脸庞在烟雾弥漫中模糊不清。
忽然,邱祭祖的手机铃声突兀响起,《少年壮志不言愁》。
那个女人很乖巧,在邱祭祖还没有动作的时候,已经一个跨步,将手机从床头柜拿了过来。
邱祭祖接过来,看了一下手机号码,是家里那位打来的,按下了接听键:“怎么了?”
“你在哪?”家里那位轻声问道。
“在局里加班呢,旁晚的时候西城出了个命案。”邱祭祖撒谎不变色。
“我煮了点绿豆糖水,你加完班了,就提前给我电话,我好去热着。”家里那位贤惠道。
“知道了,还有什么事吗?”邱祭祖有点不耐烦道。
“没了。”家里那位黯然道。
“那我挂了。”邱祭祖合上手机,随手扔到一旁。
“查岗来了?”那个女人从后面搂上他的脖子,娇娇滴滴道。
“让她查,又怎样?”邱祭祖轻笑道,他是男人的典范,外面彩旗飘飘,家里红旗不倒。
“你就不怕她找上门来,捉奸在床啊?”那个女人咬着嘴唇道。
“就她?算了吧,除了能炒几个菜,烫几件衣服,她屁都不会了。”邱祭祖不屑笑道。
“那你为什么不把她休了,娶我呢?我可是进得厨房,出得厅堂的。”那个女人媚眼勾魂。
“就因为你太优秀了,我才不敢娶你。”邱祭祖捏了捏她的尖尖下巴。
“哪有这样的理由?”那个女人撒娇道。
“你这么年轻漂亮,万一哪天我退休了,你还不得傍其他大款高官去呀?”邱祭祖玩笑道。
“原来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拜金的女人,那你以后还是找别人吧!”那个女人无限委屈道。
“宝贝,不哭,我开玩笑的,你当然不是那种女人啦。”邱祭祖转身揽住那个女人,轻哄道。
“哼,你不用卖口乖了,我知道你是怎么想我的。”那个女人说着,就落下了泪,惹人爱怜。
邱祭祖还没来得及进一步哄骗,手机铃声再一次吵闹响起,竟然还是家里那位。
“又怎么了?”邱祭祖这次的语气更加冷酷了。
“祭祖,出大事了,出大事了,出大事了!”家里那位哭声比怀里那个女人要凄厉得多。
“你别急,有什么事情你慢慢说。”邱祭祖听到她不停地在哭,就压下了那股怒火,劝说道。
“小……式他出……事了!”家里那位还在猛哭,只能断断续续说完。
而邱祭祖这边早已是脸色剧变,整个人仿佛被点了静穴一般,愣在那里久久不能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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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快乐,并且请假。)
第四十九章 一笔佛
当魏娜,也即是魏铜雀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躺在一张病床上的,周围全都是警察。
她并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处,是在福建还是在哪里,想坐起来看看,但怎奈手无缚鸡之力,根本无法动弹,只得微微抬头,赫然瞥见自己的左手已经被完好无缺地接上了,皮肤依然是那样的雪白无痕,手腕处正缠着厚厚的绷带,尽管还没有任何的知觉,但估计是麻药的劲儿没过的原因。
“你终于醒了?”南宫青城淡然欣喜道,站在窗边的他,第一时间发现了魏铜雀的细微举动。
“这是哪?”魏铜雀小声问道,现在的她,脸色惨白得没有一点血色,嘴唇都是紫色的。
“宁州第一人民医院。”南宫青城走到她身边,眼神充满关切,似乎宁愿躺在那的是他。
“噢,原来我回到宁州了,我还以为我再也回来了。”魏铜雀有气无力道,笑容苦涩而庆幸。
“没事了,噩梦已经过去了,再也没有人可以伤害到你了。”南宫青城安抚道,语气很温柔。
“邱式呢?”魏铜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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