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雄赋 第 113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点击/收藏到桌面
    “我昨晚向禾哥了解过,这巷子里曾经有一座白马庙,因此就叫白马庙巷,是专门用来祭祀白马的。传说当年宋高宗赵构未当皇帝时,为康王,被金兵一路追杀至江边,幸好有一匹白马渡他过江,到了这里后,白马饮了井水就化为了泥,原来这马是对岸庙中的泥马,这就是流传民间的‘泥马渡康王’的传说。不过,现在这间白马庙已经不复存在了,留下的,只是巷子里人们闲散生活的片段。”萧云嘘唏道,走在巷子品呷其中的历史,何曾不是在目睹一个时代,一个人的一生呢?

    仙子听得入迷,小心跨过一个小水潭,轻声问道:“那个月婆婆具体住哪,你清楚吗?”

    “在街巷的拐角尽头。”萧云见一家的窗户没关牢,就倚在缝隙处,偷瞄了一阵,才继续走。

    “如果待会儿月婆婆告诉了你身世,真是南宫家的人,你又怎样打算?”仙子柔声问道。

    “离开江南,回四川,回云浮山。”萧云不假思索道。

    仙子一愣,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追问道:“你难道不想知道你妈妈被赶出家门的原因吗?”

    “不想。”萧云摇头道。

    “为什么?”仙子更加不能理解。

    “清楚只能一时,糊涂才能一生。”萧云浮起一个清净如竹的笑容。

    仙子皱起了眉头,心里头被结结实实地震颤了一下,时间不长,力度不大,却久久回荡。

    萧云没注意到她的表情变化,只顾往前走去,到了巷子尽头,拐了一个弯,就停住了。

    这里是整条白马庙巷唯一一间打开房门的屋子,一个老人正安静地坐在餐桌前,对着一大堆工具琢磨着怎样修他的水壶。他家的老房子是复式结构,楼上睡觉,楼下起居。阴雨天里,房间光线不好,他却有十足的耐心慢吞吞地修理他的水壶,慢吞吞地过他的日子。一条黄狗锁在他旁边的桌子脚上,见门口赫然出现了两个陌生人,汪汪叫个不停,那清脆的叫声穿破连绵的雨声,在巷子深处徜徉。

    “狗东西,一边去,别瞎嚷嚷。”老人没抬头,只是嫌烦,就操着一把沙哑的声音骂了一句。

    黄狗立即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地走到一边趴下,呆呆望着那两个人。

    “是这吗?”仙子也在望着那只忠诚听话的黄狗。

    “嗯。”萧云点点头,然后走过去,敲了敲门,轻声问道,“请问月婆婆是住这吗?”

    老人这时候才知晓黄狗狂吠的原因,抬起头,一脸警惕,反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游客,刚才在前面听说这有卖糖炒栗子的,特好吃,就想过来尝尝。”萧云微笑道。

    “哦,原来是这样,不过你们没口福了,月婆婆今天恰巧不在,改天再来吧。”老人轻声道。

    “她去哪了?”萧云感兴趣问道。

    “你问这干嘛?”老人拿起一个螺丝刀,还是很谨慎。

    “没啥,就是如果她去得不远的话,我就在这附近逛逛,待会儿再来买。”萧云有理有据道。

    “不用等她了,她今天回了福建老家,三都岛,可能几天都不会回来的。”老人敲起了水壶。

    “好,谢谢您啊,大爷。”萧云跟老人挥手告别,开始往回走。

    “我们现在去哪?”仙子轻声问道。

    “三都岛。”萧云前行的速度极快,带出一片水花,此刻已经恨不得插上双翼,飞向福建了。

    仙子跟上他急匆匆的步伐,但唯一不同的是,她轻轻地走,正如轻轻地来,不带走一滴水花。

    在萧云离开之后,那个老人就不再敲打水壶了,只是站起身来,唯唯诺诺,低着头站到一边。

    须臾,两个人从二楼走了下来,南宫青城,与他的仆人,秦始帝。

    “这位公子,你要我说的话我都说完了,我可以回家了吗?”老人似乎很害怕,浑身哆嗦。

    “你家就在隔壁,急什么?”南宫青城背着手,微笑道。

    “家里煲了汤,我怕老伴忘了关火。”老人轻声道,急切想离开这个鬼地方。今天早上,他原本坐在自己家门口那里刨土豆,还一边刨一边跟里头的老伴聊着闲天,有一搭没一搭的,然后这两个人,一老一少就诡异地出现了,询问他旁边的月婆婆去哪了。他记得大半个小时前,月婆婆匆匆忙忙出门,他顺口问了句上哪,她就随口说要回趟老家,而之前也跟她聊过闲天,知道她的老家是在福建的三都岛上,他就把自己知道的情况一五一十告诉了这两个陌生人。

    然后,其中那个年轻一点的人就给了他两万块钱,让他说了刚才与萧云的那一番对话。

    “老伴今年多少岁了?”南宫青城忽然很关切问道。

    “七十有二了。”老人如实道,黧黑的两颊深陷进去,满脸深深的皱纹和衣服皱褶连成一片。

    “身体还硬朗吧?”南宫青城又问道。

    “还成,除了有点老寒腿,没别的毛病。”老人使劲搓着那对布满老茧的粗糙大手。

    “那就好,你走之后,我会安排人专职照料她的,再给一大笔生活费。”南宫青城轻声道。

    老人霎时惊恐万分,但很快就不再惊恐了,而且永远不会惊恐了。

    假如你打开福建地图,顺福州东北望去,那里有一个叫宁德的地方,与台湾隔海相望。

    打开地图的范围如果再具体一些,仅仅保留宁德这块巴掌大的地方,正东有一个小岛,三都。

    历史上的三都岛曾经辉煌一时,它是世界一流的天然深水港和避风港,清末在这里建关,是闽东茶叶、丝绸等物资的出口处,英国老字号银行汇丰银行在这里都曾经设有办事处,民国时期的省立三中也设这里。到了八十年代初期,岛上的人几乎都穿着从台湾走私过来的尼龙布衣服,用着当时最先进的8080三用机和彩电,而邓丽君的“靡靡之音”原装盒带以及张帝的搞笑歌曲更是遍地开花。现在的三都已经没落了,一片萧条,镇里的原住民几乎搬空,驻扎的部队也所剩无己,只有海面依旧碧波荡漾。

    萧云和仙子是坐着一艘渔船上岸的,渔家没有欺负外地人,很厚道地只收了一百元。

    下船后,这一男一女驻足停留了一会儿,看看周遭环境,再瞄了眼礁石上焕然一新的灯标,就沿着石码头往岛的纵深走,这里是一条人民公社老街,旧石板铺成的路已经坑坑洼洼,一个供销社,一个粮店,一个卫生所,一个新华书店,一个柴火店,一个小学,一个中学,一个豆腐坊,一个发电站。

    新华书店的老房子还在,门首自己满是青苔,只是不营业了,改成了一家小旅馆,老板是一个50岁的中年人,打小就在这岛上长大。新华书店原来一直是国民党军队投诚的一个排长经营的,四川老兵,死了好些年了,书店就随之结业,房子却一直闲置着。后来,这个有点经营头脑的中年人就给盘了下来,改成了一家温馨的小旅馆,因为不时有游客上岛,生意还算不错。

    萧云要了两间单人房,虽然不大,但干净,也别致,安置好了之后,天已经黑了下来。

    简单询问了一下老板之后,萧云就与仙子出门觅食去了,在老礼堂的旁边,找着一家小面馆。

    八仙桌、木条凳,店里五张,店外六张,几乎客满。

    萧云与仙子在靠近一棵大树的桌子坐下,随意点了两份面条,然后目光就随心而至打量四周。

    “这个岛虽然不大,人口也不多,但要找出一个人,还是挺难的。”仙子瞻仰着那个老礼堂。

    “只能到处问问了。”萧云轻声道,到目前为止,他没想到什么南山捷径的方法去大海捞针。

    “你真的相信月婆婆会回到这里?”仙子收回视线望着他,蹙眉问道。

    “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坚信不移。”萧云淡然道,但唇角却有意无意勾起一抹苦笑。

    “你打算耗多长时间在这里?我是无所谓,当度假,但你还有很多事业。”仙子提醒道。

    “三天,如果三天之内找不到人,我们就离开。”萧云思忖了一阵,给出了一个确切日期。

    “好。”仙子轻轻点头,似是不问人间疾苦,柔声道,“我们吃饱后,就去熟悉下地形。”

    “可以,但为了节省时间,最好分头行事,你走上头,我走下头,怎样?”萧云轻声道。

    “嗯。”仙子没有异议,眼眸里却飘过了一丝极淡的笑意,这个年轻人竟然跟她有商有量了。

    须臾,两碗热腾腾的鸡蛋汤面就上了桌,虽然无法跟菊英面馆的片儿川相提并论,但在饥肠辘辘的情况下,即便是臭豆腐,也能吃出鲍鱼的香味来。因此,舟车劳顿了一天的这一男一女吃得相当满足,连汤汁都没有放过,吃了个底朝天。在结账的时候,萧云特意打探了一下月婆婆这个人,但老板却说完全没有印象,萧云不禁皱了皱眉头,然后微笑着说了声谢谢,就跟仙子起身离开。

    忽然,从大门紧闭的老礼堂里面传来了一声女人惊恐的呼救,接着就一片死寂,很诡异。

    其他人只是好奇观望了一阵,就兴趣索然,但对萧云与仙子这样心细如发的人,就大不一样。

    两人觉得那个呼救来得蹊跷,就对望了一眼,心有灵犀地点点头,快步往老礼堂的后面走去。

    老礼堂是特殊时期的时候建的,门窗都没有换过,如果在这里拍四十年前的电影,都不需要道具。

    萧云与仙子绕到老礼堂后面,发现这道门还是关着,那把锁已经锈迹斑斑,只有四米多高的一扇窗户玻璃没有了。为了不打草惊蛇,萧云没有选择硬闯,而是让仙子从那个窗户缺口进去,看看里面的情况再作决定。仙子脚尖一点地,飘身而上,未震起半点尘埃,轻飘飘的就从那扇没有玻璃的窗户中进去,再像一条丝巾缓缓落地,无声无息。

    过了几分钟,仙子确认没有异常,就在门上轻敲三下。

    守候的萧云马上领悟,一个劈挂小手段,就轻轻砸烂了锁,将门打开一条大缝,闪身而入。

    老礼堂黑灯瞎火的,即便四处的窗户漏尽来一些光亮,却还是很难看得清具体情况。

    萧云与仙子两人只得像做贼那样,屏气凝神,步步为营,慢慢搜寻着那一声尖叫的来源。

    忽而,一阵充满快感的喘息声从一个木架后头传来,萧云与仙子瞬即直奔过去,凭借着微弱的光线,模糊可以分辨出一个男人强行压在一个女人的身上,干着那件龌龊事。女人的双手双脚都被绳子捆得严严实实,嘴巴也用透明胶死死封住,刚才的那一声尖叫,估计就是她将透明胶在那个男人的身上蹭脱了,才喊出来的。

    仙子微蹙黛眉,旋即祭出了她那独步天下的太虚步,几米远的距离仿佛穿越过去的一样,咻地,电光火石间就到了跟前,右脚轻轻柔柔一伸,那个毫无防备的男人就猛地飞了出去,在八米之外重重落地,痛得他大喊了一声,一股热血就从胸腔喷薄而出,绚烂而夺目,同时让人胆战心惊。

    萧云赶紧过去扶起那个惊魂未定的女人,还没来得及为她松绑,就被她的那双鞋子所吸引了。

    这是一双绣花鞋,面上还绣着一个很怪异的图案,猫头鹰。

    第四十四章 百忍图

    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

    重重砸在地上的那个男人现在就觉得自己是这种状态,干苟且之事被发现不打紧,竟然还是被一个武功高手发现的,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他强忍着剧痛撑起身体,眼巴巴望着打伤自己的那个娘们不矜不伐站着那儿,彷如一方净土,澄清,空灵,那双秋水长眸在黑暗中显得特别明亮,心里头总感觉不舒服,像溺水时的彷徨无助。

    倏然,她竟缓步走了过来,他清晰地感受到死亡正在一步步逼近,呼吸也越来越急促了。

    “不要杀他,他是我的前夫!”刚被萧云扯开透明胶的那女人显得焦急,立即尖声喊了一句。

    仙子身形蓦然凝住。

    而那个男人则悄然松了口气,因为他从距离只有两米远的仙子身上再也察觉不出死亡的气息。

    那女人挣脱绳索桎梏后,站起身子,整理了下衣服,望向那个男人,冷声道:“你走吧。”

    逃过一劫的男人眼里闪过一个冷意,用衣袖随意擦了擦嘴角残留的血迹,举步维艰地离开了。

    “谢谢你们。”那女人感激道,这对素未平生的男女竟肯拔刀相助,心里感到既温暖又庆幸。

    “应该的。”萧云微微一笑,视线再次不经意从她的那双绣花鞋上掠过,那俩猫头鹰很阴森。

    “你们怎么会进来的?”那女人挽了挽有些凌乱的秀发。

    “我们刚才在外头的小面馆吃面,听到了你的一声尖叫,就进来了。”萧云耸耸肩道。

    “啊!我那时也只是趁透明胶咧开了口,就叫了一声,没想到还真听到了。”那女人雀跃道。

    “冥冥之中,上天自有安排的。”萧云微笑道。

    “呵呵,这里说话不方便,你们俩如果不嫌弃的话,就到我家坐坐吧。”那女人发出了邀约。

    “当然不嫌弃,求之不得啊。”萧云脱口而出,那狡如兔的小反应,那欠扁的真挚表情,那刀枪不入的厚脸皮,像极了那些游乐场的窗口售票员,也不管对方是不是符合玩过山车的条件,赶紧先把钱收了再说,生怕对方反悔,就差在额头上写着“货已售出,概不退换”八个大字了。

    仙子见之,忍不住轻勾丹唇,分外妖娆。

    那女人的家位于三都岛北山的半山腰一块平地上,一座低矮、破旧的板棚小屋,历尽风雨而不倒,旁边还有着一块类似烈马回首一样的大礁石。左前方,是一座饱经沧桑的修女院,清末,三都岛曾有大小修女院十余座,炮火中,只遗留下现在这一个院子。站在屋门口,可以俯瞰岛岸的“海上浮城”,由无数鱼排组成,是全世界现存惟一的大黄鱼养殖基地。

    仙子跟着那女人进了屋,萧云则站在门口吹着海风,瞄着远处一盏渔火熄灭,才走进去。

    这间房子显然很久没有人住了,灰尘遍布,蛛网肆虐,天花板吊着一盏昏暗的40瓦电灯泡。

    萧云不禁皱起了如刀双眉。

    “不好意思,很久没打扫了,家里有点脏,你们随便坐。”那女人用条湿毛巾擦净几张凳子。

    仙子有洁癖,当然没有坐,走到一边,默默欣赏起挂在墙上的几副朴素单调的未完工弓胎。

    萧云则没那么多避忌,大马金刀坐下,环视四周,看似随意问道:“这屋很久没住人了吧?”

    那女人愣了一下,随即展露笑颜,矢口否认道:“哪呀?只是我平时太懒,不爱搞卫生而已。”

    “再懒,也不至于没用过这张桌子吧?你看这上面的灰尘,多齐整啊。”萧云俯身平视桌面。

    那女人听见这句话,眉间春水荡漾不在,沉默了下来。

    “想必你今天跟我们一样,都是经过长途跋涉才上岛的,对吧,月婆婆?”萧云嘴角微翘。

    在一旁把玩着一张弓胚的仙子微蹙黛眉,回头望向了那女人,只见她神情已经变得深不可测。

    “古人常说,得来全不费工夫,现在终于体会到这句话的精髓了,神清气爽啊。”萧云笑道。

    月婆婆微微眯起眼睛,凝视了他好一会儿,才用着冰冷的语调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你的救命恩人啊,刚帮你从虎口上脱险,这么快就忘了?”萧云摸了摸鼻子,一脸委屈道。

    “我月婆婆从来都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说吧,你想要我做什么?”月婆婆冷声道。

    “我想吃你炒的糖炒栗子。”萧云忽然提了一个要求,手里已经拿过一条毛巾,开始擦桌子。

    月婆婆相当讶异,愣了好几秒,才问道:“就这个?”

    “不然还有什么?”萧云反问了一句,低头继续着擦桌子这项浩大工程。

    月婆婆深深望了这个年轻人一眼,思忖了好一阵子,才去洗锅、拾柴、架炉、点火、开炒。

    不多时,浓郁的糖炒栗子香味就飘满了全屋。

    “嗯,真香啊。”萧云闭起眼睛,像一条猎狗一样,不断用鼻子嗅着那股挥之不去的香味。

    “那必须的,我月婆婆炒的糖炒栗子敢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月婆婆拍着胸脯自信道。

    “我可以尝一颗吗?”萧云急不可耐道。

    月婆婆沉默了几秒钟,朱唇微翘,笑意盈盈,用铲子铲上两颗,轻声道:“当然可以了。”

    “谢谢!”萧云感激涕零道,拿起一颗,不断吹着气,让它尽快冷却下来。

    月婆婆又把另外一颗栗子递给了仙子,然后,她就静静站在那里,目不转睛地看着两个人吃。

    终于,终于都咽下去了。

    月婆婆嘴畔勾勒出一抹淡淡弧度,眼睛里带着几分期待,忙问道:“怎么样?好吃吗?”

    萧云与仙子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喊道:“太好吃了!!”

    月婆婆欣慰而笑,接着继续去炒剩下的那些,让人疑惑不解的是,她这次竟然没有下毒。

    意犹未尽的萧云凑到月婆婆身边,又拿起一颗剥壳,随意道:“月婆婆,我能问个问题吗?”

    “可以。”月婆婆轻声道,昏暗晕黄的灯光将她本就不尖刻的轮廓匀染得更加柔和。

    “你的年纪撑死了也就四十多岁,怎么都叫你月婆婆啊?”萧云问出了这个萦绕很久的问题。

    月婆婆眉目含笑道:“皇宫里那些十二三岁的小孩都可以叫公公,我为什么不能叫婆婆?”

    萧云哑然失笑,而仙子则悄然莞尔。

    今晚月黑,但风不高,海浪出奇的平静,如果行船,估计会如履平地。

    而此刻,在三都岛对开海域约50公里处,就真的有一艘豪华游轮正四平八稳地行驶着,像潜伏在黑夜中的一头巨型怪兽,向岛岸靠近,看那恢弘壮观的规格,没一个亿拿不下来。浩瀚的海洋,咸涩的海风,漆黑的苍穹,此情此景,让人很自然地就想起了放浪不羁亦正亦邪的杰克船长,还有他那艘活跃在加勒比海上、臭名昭著同时也令人闻风丧胆的“黑珍珠号”。

    “小历,干嘛这么紧张啊?”邱式搂着妖媚的魏娜,躺在船尾的一张太阳椅上,轻松自若。

    “有吗?”苏黄历在旁边的椅子上正襟危坐,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有啥异常,只是感觉很口渴。

    “瞧你那张脸白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吸粉呢。”邱式猖狂笑道,轻轻揉起魏娜那一对玉搓雪捏的白乳,舒服得如羽化登仙。作为公安局长的太子爷,主动向邱式献身的女人不胜枚举,但他还是钟情于魏娜,并不是因为她容貌有多惊艳,多出彩,只是因为她够听话,逆来顺受的,完全以男权为中心,而在穿着上也深深懂得如何俘虏男人的心,尽管深秋了,还是超短裙、高跟鞋搭配黑丝袜,称上那张狐媚白皙的脸庞,已经足够令人神魂颠倒。

    “我没紧张,只是有点担心。”苏黄历死撑道。

    “青城都亲自出马了,还有啥好担心的?”邱式信心满满道。

    “三都岛历来都属于福建前线,常年驻扎着解放军,虽然这些年部队撤了不少,可还是有些的,大概100人左右,我怕等下行动的时候,会惊动他们,那样就很麻烦了。”苏黄历担忧道,别看他平时一副吊儿郎当的富二代模样,整天不务正业,骗吃骗喝没心没肝地混日子,可真到了动刀动枪的时候,还是有点分析能力的。

    “嗨,这都不叫事儿。”邱式撇撇嘴,撤回蹂躏魏娜的右手,小声道,“青城早有了安排。”

    “啥安排?”苏黄历好奇道。

    “我们不是带了两百号人过来吗?青城全让他们扮成游客进岛。”邱式阴笑道。

    “噢!难怪要开这船来。我就奇怪嘛,怎么开这船,原来还有这层深意。”苏黄历恍然大悟。

    “青城的想法,你永远都猜不到的。”邱式崇敬道,闭上眼睛,让魏娜给他按摩太阳穴。

    “那也是。哎,对了,你今天不是去福建省净慈寺算卦了吗?怎么样?”苏黄历问道。

    “别提了,提起来就一肚子气,那里的和尚根本就不懂得佛,全他娘骗人的。”邱式气愤道。

    “咋地了?”苏黄历知道那里供的都是佛菩萨,没有一尊阿罗汉,乃独倡大乘之意。

    “我抽的明明是上上签,可那死和尚愣说我这签会被破掉,妈B的。”邱式不爽道。

    “会被啥破掉?”苏黄历讶异道。

    “丫说这是逢凶化吉之签,可惜遇到断掌之人,就会泥菩萨过江,真他妈胡扯。”邱式骂道。

    苏黄历一惊,慌忙道:“我们这还真有断掌之人啊,钟天师他们两兄弟都没了右手掌!”

    “安啦,我当时听完的反应跟你一个样,慌张得要死,可后来冷静下来想了想,不可能的事儿,我跟他们俩的任务完全不一样,不会碰到一起的,丫和尚就想骗几个香油钱而已,唯恐天下不乱,老子百无禁忌,就不吃这一套,有钱也不给丫的。”邱式大笑道,很有横刀立马天不怕地不怕的范儿。

    “不管怎样,还是小心为上。”苏黄历善意提醒道。

    “我看见他们,就绕路走。”邱式笑道,被魏娜的轻柔抚摸撩起欲火,抱紧她开始上下求索。

    苏黄历站起了身,探出头望向只有零星灯亮的三都岛,皱了皱眉头,有点前途未卜的忧虑。

    船头,有两个人迎风而立。

    “少爷,为什么要让邱式跟来?”秦始帝有点不理解道。

    “有问题吗?”南宫青城阖上双目,任何海风在脸上轻拂而过,倍感神清气爽。

    “他这人太轻浮,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怕会耽误整个计划。”秦始帝说出自己的想法。

    “这也是整个计划之一。”南宫青城淡淡道。

    秦始帝没有再言语,因为心思细腻的他一眼看穿了少爷嘴角的那瞥微笑,只不过他没有道破。

    “我听满江红说,萧云身边的那个女人武功深不可测,起码比九品要高。”南宫青城轻声道。

    “我们胜算应该大一点。”秦始帝淡然道。

    “说来听听。”南宫青城睁开眼睛,眺望着越来越近的三都岛,心潮难免有些澎湃。

    “我,满江红,加上庞家的马踏飞燕,三个九品高手,还有什么可怕的?”秦始帝微笑道。

    “嗯,不过还是要做好应对一切困难的准备,毕竟我们不是三大宗师,没有必胜的绝对实力。”南宫青城面无表情,背起手,平静开口道,“史铁生曾经在《平凡的世界》里写到,‘在一个人的思想还没有强大到自己能完全把握自己的时候,就需要精神上依托另一个比自己更强的人’。当年读没什么特别感觉,现在回味起来,才发现是那样的一针见血啊。”

    “少爷请放心,就算拼了我这条老命,也要将萧云除掉。”秦始帝低头道,一身阴柔气息。

    “但愿吧。”南宫青城轻轻皱眉。

    “少爷,不要再皱眉了,你每次皱眉,我的心都无法安定下来。”秦始帝如实道。

    “我没事,只是在想一些事情。”南宫青城浮起一个笑容。

    “想什么?”秦始帝好奇道。

    “人生,是不是觉得特虚伪?”南宫青城自嘲道。

    “没有,少爷的想法,我是永远参透不了的。”秦始帝轻声道。

    南宫青城微翘的嘴角悬挂着神秘的淡淡愉悦,望向已经近在眼前的三都岛,轻声唱起了一段郭德纲曾经唱过的《百忍图》,唱腔婉转清亮:混沌初分实在难学,谁知道地多厚天有多么样儿的高,日月穿梭催人老,又争名把利捞,难免死生路一条,八个字造就命也该着,八个字造就命也该着……

    第四十五章 马踏飞燕

    夜深,雾薄。

    整个三都岛像是披上了一层白纱,如梦如幻,宛若人间仙境。

    月婆婆炒了一大盘栗子,萧云与仙子坐在八仙桌旁边,剥壳一个,剥壳一个,乐此不疲。

    萧云嘴上忙个不停,吃了二十个栗子后,才抽空擦了擦手,问道:“月婆婆,你是本地人?”

    “算是吧,我在这里出生,在这里念完小学。”月婆婆见两人吃得欢,也忍不住剥了一个吃。

    “为啥说‘算是’?”萧云不解道。

    “因为我爸原籍是四川,当年国民党军队在逃往台湾时,因军舰的运输能力的限制,无可奈何地在这里解散了两个军的兵力,我爸就是这两个军之中的一个排长,解散后就投诚了,在三都岛定居娶妻。你刚才不是说在人民公社老街那家小旅馆住吗?那里原来是一家新华书店,是我爸负责经营的。”月婆婆轻声道。

    萧云恍然,思忖一阵子,又问道:“你离开这很久了?”

    “嗯,特殊时期刚结束,我爸就把我送去了宁州念初中,一眨眼的工夫就三十二年了,真是弹指一挥间啊。毛主席有一句诗:‘别梦依稀咒逝川,故园三十二年前。’今天,在阔别了三十二年后,重新踏上三都岛的这片土地,能想起表达一下心情的句子,就只有这句诗了。”月婆婆感慨万千道。

    “你跟你的前夫是在宁州认识的?”萧云试探问道。

    “不是。”月婆婆苦苦一笑,脸色有些苍白,像一朵正在萎谢的鲜花,轻声道,“我跟他是发小,都是在三都岛长起来的,曾经一起在地瓜地里刨过生地瓜吃,在虾尾滩那里捡过贝壳串过项链。后来我去宁州念书,他也执拗地跟着过去,但由于家里没余钱供他念书,就毅然放弃了学业,直接选择闯社会。因为他年纪小,也没啥文化,在那边只能给供销社打打零工,虽然挣得不多,可他总是会买一点小礼物哄我开心,那时候,我觉得我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了。到了结婚年龄之后,我们就顺理成章地领了证。”

    “那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你们离婚了?”萧云感兴趣问道。

    “他烂赌,非常烂赌,已经到了不可救药的地步了。本来90年代初我们在宁州开了一家很小的服装厂,生意挺好的,十几年下来,也积攒了一大笔存款,有几千万吧,可惜全被他在赌桌上挥霍光了,而且只是用了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房子卖了,厂子也卖了,还欠了别人一屁股债。你知道吗?我爸那间新华书店就是他顶出去的。他知道我有个表姨,是南宫家大少爷南宫青城的奶妈,就不断逼迫我去向她借钱,一开始我厚着脸皮去借了几次,而且数额一次比一次多,后来我都不好意思开口了,就坚决不去,他就往死里打我,打得我实在受不了,就向法庭申请了离婚,反正我们俩也没孩子,所以法院判决一下来,我就走了,去了杭州,在那里靠卖点糖炒栗子为生。这事儿也不是很久,6年前,就05年的事儿。”月婆婆感伤道。

    “你表姨是南宫青城的奶妈?”萧云心头一震,深深皱起了如刀双眉。

    “嗯。”月婆婆点点头。

    “她现在人在哪?”萧云忙问道。

    “早死了,大概有七八年了吧。”月婆婆轻声道。

    萧云心中泛起一股失落,手指转着一颗栗子,又问道:“那你今天为什么会突然回来?”

    “因为我昨晚突然接到我前夫的电话,说要把这间房子转租出去,我不同意,他嚷嚷不同意也得同意,打个电话告诉我一声已经算给面子的了,还叫我哪凉快哪呆去,然后啪就挂了电话。我没辙了,就想亲自回来一趟阻止他,就算阻止不了也要尽量拖延一下。下午赶到的时候,恰好在老礼堂那里碰见他,就跟他摊牌了,结果,他就把我拉进老礼堂囚禁起来,到了晚上,就发生了你们看到的那一幕。”月婆婆眼眶里噙着倔强而委屈的泪花。

    “这房子有啥特殊意义?”萧云似乎总能一下子就抓住问题的中心。

    月婆婆没搭话,起身走向挂着墙上的那几张弓胚,伸手把中间那张弓胚顺时钟旋转了360°。

    倏然,最靠近角落的一块地砖竟然打开了,月婆婆俯身,小心翼翼地从里面拿出了一样东西。

    萧云探头一瞧,霎时惊得失魂落魄了,因为那样东西竟然是一个黑箱子,跟他那个一模一样!

    “这是表姨临死前告诉我的,说在我家那个密格中放了一个黑箱子。”月婆婆第一次见到它。

    “钥匙呢?”萧云瞳孔涣散得没有任何的焦距,愣愣将黑箱子接过来,真是该死的玩意儿啊。

    “在我表舅江上游那。”月婆婆如实道,当时表姨告诉她时,她都没在意,也没想过要来取。

    萧云猛然间想起老金跟他提过的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江上游,忙问道:“他现在在哪?”

    “他最近一直在捣腾人参的买卖,去了东北,好像在辽宁吉林那附近转悠。”月婆婆轻声道。

    萧云皱起眉头,还没来得及再细问下去,就忽然发现旁边始终沉默不语的仙子变得异常陌生。

    “怎么了?”萧云神色严峻问道。

    “有人在靠近,而且是高手。”仙子面无表情道,略略沉吟,站起了身,秋水长眸精光一轮。

    萧云如临大敌。

    猝然,仙子脚尖一点,整个人像一股伴着淡淡幽香的清风,速度极快地飘然而去,破窗而出。

    月婆婆目瞪口呆。

    萧云没理会她那副如同看到天外来客一般的惊愕表情,一脸肃然道:“你先把箱子放好。”

    月婆婆木然点头,心头依然难以置信,机械般地去将黑箱子放回原处,再照旧掩藏起来。

    此时,只听“嘭”一声,门猛然被大力推开,一个右手掌断了、包扎着绷带的老道闯了进来。

    “钟天师!”萧云回头,脸色剧变,眯起眼睛死死盯着这位不速之客,在猜测着对方的意图。

    “萧云,苏黄历带着两百号人来追杀你,快走吧!”钟天师只留下一句话,转身就逃了出去。

    萧云一惊,脑子转得飞快,对已然如惊弓之鸟的月婆婆吩咐道:“我去瞧瞧,你呆在这!”

    说完,他就追了出去,消失在茫茫的黑暗中。

    房子显得空空荡荡,只有那盏40瓦电灯孤独亮着,月婆婆眼皮不停跳动,愈发惶恐不安了。

    三都岛后面有一个废弃码头,怪石嶙峋,无数礁石拔地而起,惊涛拍岸时,总是卷起千堆雪。

    连接废弃码头的水泥路倒是挺干净,一排路灯安静站岗,默默为这个黑暗的世界奉献出光明。

    如果视力够好,透过那层薄雾与夜色,隐约可以看见四个黑影诡异立在礁石上,似巅峰对决。

    “老满,这就是你说的那个超越九品的娘们?”秦始帝踩着一块尖顶礁石,身子却纹丝不动。

    “没错,你是不是打心底开始颤栗了?”满江红大笑道,定在右边一米开外的另一块礁石上。

    “我是有点害怕,但还不至于颤栗,就不知道老马他会不会尿裤子了。”秦始帝也笑了起来。

    “老寡人,放你娘的臭屁。”站在左边、一个约莫50岁光景的中年人骂了一句,他习惯称秦始帝为老寡人。他身材不高不矮,目光深邃,脸上很干净,异常干净,没有胡须,没有汗毛,没有伤疤,甚至,表情也没有。那双手像女人般秀气滑嫩,交叉置于腹部,静静地站立着,像一尊历经风霜雨露却屹立不倒的伏虎罗汉雕像,毫无疑问,他就是庞月明最信任的一个左右手,马踏飞燕。

    而仙子却始终静然无语站在这三个男人面前,一头青丝扎成马尾辫置于背后,嘴角微扬。

    “帝爷,这娘们细皮嫩肉的,待会儿出手别太狠啊,不然就可惜了。”满江红猖狂笑道。

    “你这糙哥,啥时候也学会了怜香惜玉?”秦始帝讽刺道。

    “英雄难过美人关,我也是带把的,对这种貌如天仙的美人怎能无动于衷?”满江红淫笑道。

    “果然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啊。”秦始帝感慨了一句,对如此武功修为的人都敢动歪念,牛逼。

    “你们还打不打?”马踏飞燕不耐烦道。

    “哈,没想到老马比我还急,两位前辈,虽然我资历浅,内力也没你们深厚,但这头啖汤的福利,还是让给小弟我吧。”满江红脸上带出几分诡异的笑容,灰色的外袍上,绘制着几种怪异的图案,胳臂外露,上面还有几道深红的伤痕,更增添了其妖邪之气,随即勃然变色,身体弯曲如弓,拳出似箭,迅捷地袭向六米开外的仙子,那速度与力道,已然是世界顶尖水平。

    仙子以不变应万变,微一凝神,待满江红攻到跟前,身体稍偏移,纤手舞出,带起一股柔风。

    满江红刚觉得轻风拂体,就赫然发现仙子的玉手就已袭到了自己胸前,吃了一惊,慌忙收招,右脚落地借力,将将闪开了她柔中带劲的这一掌,不敢再大意怠慢,刚站稳,立马挥出一拳,右臂气血充盈,势若千军。仙子见这招来势过于凶狠,不敢硬接,脚尖一拧,滑起太虚步轻柔避开。

    满江红不愧是顶级的九品高手,抓住这个稍纵即逝的机会,运起混天气功,全身骨节发出一阵爆豆般的声响,连续几拳,似山洪倾泻,势不可挡,仙子如同一条丝带,一边在礁石间飞舞,一边有条不紊地作着防御,其行云流水一般的动作,像极了曾国藩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大柔非柔,至刚无刚。

    满江红见屡次偷袭未果,便使出一招“飞龙在天”,脚一踏礁石,人便跃起至半空,居高下击,双拳如刀似锤,威力奇大,拳拳往仙子左肩捶去。仙子不慌不忙,左掌圆劲,右掌直势,使招“银河落天”,挡在身前,这招看似纯属防御,却是在双方之间布了一道坚壁,等满江红落地,已经卸去了他大半力度,接着,她反守为攻,掌走空明,外包内容,似轻实重,对着满江红当胸而去。

    噔!

    满江红再次踏石而跃,避过仙子这一掌,不待回身,一招“神龙摆尾”,反手还劈一掌,仙子眼疾手快,已然滑出了好几块礁石,躲开了这阴险的一招,然后右脚脚跟一蹭地,整个人似一道白光,再次向满江红攻去,这一次的掌势显得相当缓慢,身子柔软如虫,拳招也随着蠕动,满江红竟无法判断这一掌的来势,只好严阵以待,掌一及身,正要发力相抗,陡然间觉得掌力忽虚,一个收势不及,一跤摔了下去,被尖锐的礁石扎得头破血流。

    武功魁首间的过招,当浮一大白!

    “好厉害的女娃子!”马踏飞燕骤然眯起了眼睛,那股多年未见的杀气再也控制不住,如同野马脱缰,开始气聚丹田,双掌自外向里转了个圆圈,缓缓的凝聚全身功力,也不跟秦始帝打声招呼,突然大喝一声,双掌齐出,向仙子猛击过去,不偏不倚,指向眉心正中,虽然力度没有满江红的庞大,但其内气无人可比,随着他的掌势,划破空气呼啸而至。

    仙子轻轻蹙眉,左脚稍微一踏,整个人飘然而起,脚下的礁石却像受了万斤重,遽然下陷!

    马踏飞燕面无表情,下落时,右脚在海面上稍微一点,溅起几片浪花,速度快得真的似“马踏飞燕”,也奔着仙子躲避的方向飞去,姿势舒展得如同大鹏展翅一般,在空中祭出一式“法尊八荒”,意沉,势沉,心沉,气沉,那股黑旋罡风铺天盖地般地向仙子背后涌去,一瞬之间,仙子便觉气息窒滞,其手段之高,完全做到了《老子》里面所说的“大成若缺,其用不弊;大盈若冲,其用不穷”。

    最圆满的好似残缺,它的作用永不枯绝;最充实的好似空虚,它的作用永无终极。

    *****

    (周末愉快。)

    第四十六章 小学

    如果不是亲眼目睹,估计谁也不会相信,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些如此不可一世的强者。

    仙子面对马踏飞燕暴戾霸道的连续追击,没有选择硬碰硬,而是通过不断变换逃行路线与落脚点,选择避其锋芒,如同一个萤火虫那般,身影忽隐忽现,而那一片无规律可循的礁石群显然帮了大忙,马踏飞燕屡次无功而返,内心也愈发的惊讶。他积累了几十年的内功,厚积薄发的话,自认为已经无限接近九品上高手了,可为什么面对这么一个女娃子,却总是觉得像遇上了一块海绵,有力无处使呢?

    她到底是何方神圣?

    马踏飞燕及时收住略微有些颤抖的心神,在一次落地之后,迅疾变化招式,右掌斜举,祭出一式“瀑落清潭”,左指沿右臂滚动,指向仙子的中三路要害,双指翻飞,速度已经快到一种令人瞠目结舌的速度,身体甚至割裂了空气,貌似比风声还要快一些,发出嗡嗡的恐怖声音,那股噬人的气息已经将仙子周身笼住了!

    登峰造极!

    但仙子到底是九品上高手,一双眼眸依旧静如秋水,微微弓腰,右脚在踩到一块礁石后,脚尖一拧,骤然改变方向,向东边奔去,而那块礁石也随即粉碎 (:

    ) ( 枭雄赋 http://www.xshubao22.com/2/2233/ )

小技巧:按 Ctrl+D 快速保存当前章节页面至浏览器收藏夹。

新第二书包网每天更新数千本热门小说,请记住我们的网址http://www.xshubao22.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