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雄赋 第 122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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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风景长廊,其壮观景象让人瞠目结舌。

    除了在硬件做得脚踏实地外,萧云还打起了轰天炸地似的广告攻势,通过韩小窗的关系,请到了天后韩雪作为楼盘的代言人,而且价格还不高,并邀请国内顶级导演拍了几支广告,在传统媒体与网络媒体同时播出,轰动全城。而各大高档房源中介也充当了传播媒介,让那些潜在的购房对象对秋水长天小区有了全方位的认识。

    与此同时,萧云也将细节做到了极致。其他楼盘的看房车都是豪华大巴,而萧云却不知从哪弄来了二十几辆名车,其中不乏加长版林肯、加长版路虎、加长版奥迪等等可以充场面的豪华轿车,并且限定了看房人的背景、收入及教育程度等等条件,就连那一本秋水长天介绍书也是用昂贵的铜版纸印刷的,而且每个人看房之后都会收到一份包装精美的圣诞小礼物,务求让每一个看房家庭都受到无微不至的接待。

    有了这些内外条件的庇护,在精品住宅展的三天时间里,秋水长天打了一场漂亮的开门红,首批推出的3栋整楼以及三十多套分散的住宅预订一空,到了圣诞节前夕,高达一千万的定金全部到账。只要赶在过年前,在接下来的二十个工作日之内,办好过户手续,办好产权交接,将近一亿的房款就能全部到账,扣除前期在环境改造和广告宣传上的投入,基价外盈余六千万。

    得知消息后,秋水长天的大老板,辛稼轩笑开了颜。

    在平安夜那晚,辛稼轩在江苏首家白金五星酒店南京绿地洲际酒店举办了一场盛大酒会。

    酒会上,尽是房地产界的名流仕女,也不缺乏大腕明星,而代言人韩雪无疑是最引人瞩目的。

    萧云带着何琉璃、赵八斗、狄绸缪、欧亚子、叶昕昕、戴妍、谭惜、瞿微凉和范布衣等秋水长天项目组的高层出席了酒会。这帮子功臣一出现,就受到了经久不息的掌声欢迎,辛稼轩甚至激动得和每一个人都来了个热烈拥抱。之后,萧云就把他们推到前台,自己一个人躲到了角落里,一边欣赏服务生调制鸡尾酒的花哨动作,一边端着一碟意大利面粗鲁地吃着,吃相甚是不雅。

    “你怎么躲这里了?”谢小狐不知从哪冒出来,化着淡妆,宛如一根经过仔细打磨的玉簪子。

    “咦,你怎么也会在这?”萧云见到这小妮子赫然出现,差点被意大利面呛到。

    “这酒会是呆呆她爸办的,就跟着她来了呗。”谢小狐耸耸肩道,身上的晚礼服还蛮合身。

    “啊?呆呆的爸是辛稼轩?”萧云讶异道,之前还真没去仔细了解过辛稼轩的家庭背景。

    “不然你以为呢?”谢小狐见他这副吃惊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萧云愣了老半天,才憋出一句前些日子陶黑石感慨过的一句话:“这世界真是小啊。”

    “喂,你还没告诉我怎么躲这里了。”谢小狐瞪着大眼道。

    “我帮呆呆她爸将房子卖了好价钱,他就邀请我来了呗。”萧云耸耸肩道,拿着纸巾擦擦嘴。

    “啊?秋水长天那房子是你卖出去的?”谢小狐惊愕道。

    “不然你以为呢?”这回轮到萧云翻了个白眼。

    “我一直有听呆呆她爸说遇到了一个贵人,但我没想到会是你。”谢小狐小声嗫嚅道。

    “你没想到的事儿多了去了。”萧云放下了那碟意大利面。

    “得瑟。”谢小狐撇撇嘴,可她凝望着萧云的眼神,有了一份胡思乱想的情绪在,很微妙。

    “其实这酒会一点都不好,没啥好吃的,还不如架个炉开烧烤宴会呢。”吃货萧云埋怨道。

    “那你跟我回淮阴呗,我负责组织落实,还有不少花季少女哦。”谢小狐坏笑道。

    “不好意思,我对萝莉不感兴趣。”萧云拿过一杯柠檬水,漱漱口,然后吞下。

    “切,萝莉怎么了?含苞待放,多美妙啊?”谢小狐不满道。

    “谢小狐童鞋,你现在还是一个中学生,请端正你的思想,谢谢。”萧云正色道。

    “我思想挺端正的啊,含苞待放是形容我们正处于未成熟的年龄,你以为呢?”谢小狐反问。

    “呃……”萧云相当尴尬,额头估计都现出三条黑线了,她不是指含“苞”待放么?

    “是你思想不端正吧,萧小七同志?”谢小狐一脸狡黠。

    “我承认我龌蹉,行吗?”萧云敢作敢当。

    “哼。”谢小狐耸耸鼻子道。

    “你妈最近还好吧?”萧云赶紧转移话题,有大半个月没见到周长恨了,也没跟她通过电话。

    “还行吧,年底要开两会了,事儿多,我比较惨,得公司学校两头跑。”谢小狐嘟囔道。

    “噢,我都忘了,你现在是董事长了,谢董,请多多指教。”萧云煞有介事道。

    “你就拿我开心吧,我都快愁死了,很多事我都不懂,就靠太奶奶帮我了。”谢小狐郁闷道。

    “这不挺好吗?有她撑着,你的位置稳如泰山,等过几年你有能力了,就单上。”萧云笑道。

    “屁啦,那我哪有时间吃喝玩乐,哪有时间陪呆呆一起二,哪有时间拍拖?”谢小狐惆怅道。

    “……”萧云汗颜,摸了摸鼻子,轻声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你现在选的是熊掌,懂不?”

    “不懂。”谢小狐轻哼道。

    “你长大了就懂了。”萧云轻声道。

    “拜托,我现在已经长大了好不好?你看看我,你上次不还说我隆胸了吗?”谢小狐反驳道。

    萧云嘴角僵硬地扯了几下。

    “我不管,反正我做到这个位置是你推的,如果我找不到男朋友,就你负责。”谢小狐耍赖。

    “哎,谭惜,谭惜,我有话跟你说,我这就过去。”萧云对着十几米开外的谭惜喊道,遁走。

    谢小狐见到狼狈逃窜的萧云,气得直跺脚,不过望着那个孤寂而伟岸的背影,她又笑了。

    美似花儿。

    *****

    (周末愉快。)

    第七十章 孤月独明

    秋水长天首批住宅的销售一空,也让辛稼轩亲眼见识到了萧云的通天能耐。

    按照此前签订的销售协议,那六千万利润将按照五五分成,尽管如此,能拿到三千万的回笼房款,也大大超出了辛稼轩的心理预期。所以,在萧云提出要再追加费用进行精装修,以提高第二批住宅的档次,从而推开价格时,辛稼轩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即就拿出了一千五百万的装修工程款给萧云,而萧云转手就将这一千五百万打给了马锦绣,具体的装修事宜,将由马锦绣的联众拆迁公司负责,欧亚子的易安居士房产置换有限公司负责监工。

    第二批住宅计划在春节过后就推出,时间紧,任务重,马锦绣已经带着大批人马驻扎南京了。

    圣诞节。

    当全国上下都在为一个西方节日而疯狂庆祝时,萧云却悄然离开了南京,回到宁州继续忙碌。

    母亲曾经告诉他,机会像旱天的雨,好容易飘过一团云,没等掉下一滴,又忽忽悠悠飘走了。

    因此,他从来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也正是由于这种狼性,他才会走出这一条康庄大道来。

    凡人路服装有限公司在何琉璃的英明决策与管理下,早就步上了正轨,除了在人手、设备、生产线等硬件进行换代更新外,何琉璃还大手笔地引进了多名来自意大利和日本的服装设计师,并请来了国内几位形象健康的娱乐明星作为代言人,广告打得如同鹅毛大雪,在各大电视媒体、门户网站、地铁站、公交车等等传播载体中都能见到那一句由萧云拍板决定的广告词:我是凡人,只走凡人路。

    到11月底,凡人路广告打了有半个月,效果立竿见影,销售额全线飘红。

    现在已经是12月底了,凡人路的销售额直奔2000万大关,银狐堂成熟的物流产业功不可没。

    作为江山实业的第一家子公司,萧云当然得去凡人路视察一番,在回到宁州之后,他第一站就选择了这间被端木子路最早收购的服装厂。总经理何琉璃在接到总公司的通知之后,立即着手准备,以最高规格接待萧云,要求公司所有中层以上干部必须全部到位,聆听大老板的最高指示。

    可是大忙人萧云却似乎不怎么给面子,带着专职秘书赵八斗匆匆忙忙赶过来,只是由何琉璃引着,简单地看了看生产车间,没发表任何的高见,甚至连一杯水都没喝,转身就溜了,气得何琉璃直拿自己的男友赵八斗出气,一个电话打过去,噼里啪啦骂了一通,赵八斗哭丧着脸听着,而他身边的大老板萧小七同志则笑嘻嘻地看着他受罪,太特么邪恶了。

    这也怪不得萧云,因为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等着他。

    端木子路在按照萧云的指示,停下企业收购之后,就开始大肆搜刮宁州的烂尾楼工程。

    虽然收购烂尾楼的手续繁多,但端木子路很快就爱上了这类低价进、高价出、能获得暴利的投资,更何况凭借着萧云在宁州的政治人脉,完善相关手续根本不是问题。很快,在11月初,他就以每平方米6800多元的价格收购了位于宁州拱月区CBD附近中山路上的烂尾楼“兴业大厦”,投入了1亿多,总面积达25000平方米。到11月底,跑完了所有手续之后,他再通过此前成为第一大股东的上海富友证券经纪公司,筹得了1亿多元,作为装修费用,估计完工之后,可升值至每平方米2万元左右,市值超过5亿元,比他的投资翻了一倍有余。

    而萧云此次回来,关注的不是兴业大厦的问题,而是楚河区政府开出了无法拒绝的诱惑条件:如果江山实业将总部从古城区搬迁至楚河区,除了享受三年税收免付、每年获得政府奖励资金外,还将享受以每平方米4100元的低价格收购位于楚河区政府东北的烂尾楼“伦敦广场”,该广场拥有得天独厚的龙脉地段,总面积达46000平方米,建筑高度逾百米,共23层,地下1-2层为全地下室,车位充足,地上1-5层为裙房,6-23层可为5A甲级写字楼,楼前还有一个五百平米的绿化喷泉广场。

    而最吸引萧云的一点就是,购置伦敦广场的费用可先由区政府代垫一部分,然后逐年偿还。

    换句话说,江山实业只需出一个亿,就能顺利拿下伦敦广场,萧小七估计做梦都会笑醒了。

    当然,楚河区这样不计成本、甚至冒着得罪古城区的风险去引诱江山实业,肯定有它的考虑。

    一个发展势头这么迅猛的大型企业,如果能筑巢引凤成功引进,那么以后的税收将源源不绝。

    舍眼前而看长远,舍小利而逐大利,才是一个有魄力的政府所应该做的,楚河区相当不错。

    接下来的几天,萧云一直在楚河区政府出入,跟区委书记华为民、区长童淑珍谈了很多次,最终决定将总部搬过来,而楚河区给出的优惠条件就是上述那些。结束跟政府的磨嘴皮子之后,萧云当务之急就是筹措资金,他当然不会蠢到动用公子党或者银狐堂那些黑钱,来让江山实业被玷黑,但现在江山实业由于扩张得太快,好多笔银行贷款都没还,实在是囊中羞涩了,他只好找到吴醉音,以江山实业10%的股份作为抵押,向她借了1亿的债款,并用之前秋水长天项目的那三千万利润作为前期装修费,对伦敦广场进行初步的整改。

    在忙完这一连串的事情后,他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抽空与许子衿到刻木观去接蔡徽羽。

    下午五时。

    冬天黑得早,尽管现在才黄昏时分,天空却已经不是太亮了。

    萧云和许子衿在学校门口耐心等候着,见老王头很忙,就没过去打扰,只远远打了个招呼。

    “我昨天跟小宝聊电话,听他说庞月明好像又有动作了。”许子衿冷得不断往小手哈着热气。

    “嗯,据说去北京请动了大人物。”萧云见她冻成那样,直接用自己的手将她的两只手包住。

    许子衿脸色微红,由他握着,垂下眸子道:“你有什么打算?”

    “暂时按兵不动,等一个人给我带回来了消息之后,再做打算。”萧云轻声道。

    “嗯。”许子衿果然比一般的女人都要聪明,并没有询问具体内容,只简单应了一句。

    这时,从学校门口传来一声清脆童音:“衿姐姐!”

    许子衿一惊,咳嗽了一声,萧小七赶紧松开手,转过身去,笑眯眯地看着蔡徽羽一路跑来。

    “哟,小丫头几天不见,长个了。”萧云没话找话道,打量着眼前这个粉雕玉琢小女孩。

    “你家管几个月叫‘几天’的吗?”蔡徽羽冷声道,毫不留情地戳穿了他的客套话。

    “呃……”萧云尴尬地摸着鼻子,哂笑一声,解释道,“这几个月太忙了,抽不出时间。”

    “今天就不忙了?”蔡徽羽仰头直视着他。

    “今天……稍微闲那么一点点。”萧云举步维艰道。

    “萧云,你知道如果你是我爸爸,我会有什么想法吗?”蔡徽羽老成持重地问道。

    “啥?”萧云期待道。

    “我想成为一个孤儿。”蔡徽羽煞有介事道。

    “……”萧云哭笑不得,只能恨恨地摸着自己的鼻子。

    而许子衿则被逗乐了,倾城一笑。

    “我饿了。”蔡徽羽淡淡一句,然后将羽绒服的帽头戴上,牵起许子衿的手,就往前走。

    “你想吃什么呀?”萧云赶上去问道。

    “川菜。”蔡徽羽面无表情道,似乎在对萧云几个月不来看她表示无声地抗议。

    “好嘞,那咱川菜走起!”萧云嚷嚷道,惹来一片奇异的目光。

    蔡徽羽嘴角抽搐了几下,对这个插科打诨的混混很无语。

    还没等三人走出巷口,萧云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在悠长小巷内显得刺耳吵杂。

    他向一大一小表示歉意之后,拿出手机,本来想卡掉的,可一瞧来电号码,却突然兴奋起来。

    “你回来了?”萧云走开几步,不让她俩听见,说话的声音压抑不住激动的心情。

    “回来了。”对方却很平静。

    “结果怎么样?”萧云连忙问道。

    “跟你想的一样。”对方回答道。

    萧云大笑了一声,然后问道:“你现在在哪?”

    “在家。”对方轻声道。

    “你准备几个菜,我拿瓶茅台过去,马上到。”萧云喜不自胜道。

    可等他一挂电话,那一大一小正盯着他看,他才意识到不对,摸鼻道:“我先去你们那。”

    “不用了,你忙你的去吧,我跟小羽去就行了。”许子衿善解人意道。

    “没事,先跟你们吃,那边我可以晚点过去。”萧云微笑道。

    “别装了,知道你有事要忙,赶紧走吧。”蔡徽羽冷声道。

    “那行,小羽啊,这一顿你先记着,以后再来补,十顿。”萧云没再坚持,急匆匆地跑了。

    脚步声渐远,小巷恢复幽静。

    蔡徽羽静静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远处,然后抬头,问道:“你说,那边是男的还是女的?”

    “男的。”许子衿平静道,也在凝望着他消失的地方。

    “你知道是谁?”蔡徽羽不禁皱起了眉头。

    “苏墨砚。”许子衿不假思索道。

    “你怎么知道?”蔡徽羽愈发吃惊了。

    许子衿慢慢收回视线,伸出手揉了揉她的羽绒服帽头,笑而不语。

    冬夜渐渐深沉,睡眠把它的斗篷覆盖在了大地的脸上,大街上冷冷清清的。

    在拱月区一个并不太知名的普通小区里,居民们大部分都进入了梦乡,而五栋601还亮着灯。

    由于屋里有暖气,刚刚经历一番巫山云雨的庞月明未着寸缕,就裸着坐在床上,抽着事后烟。

    一个跟他年纪一样大、可保养得却像是三十多岁模样的御姐正懒洋洋地躺在他身后,刚才那一次极为满足的高潮,使她脸上的红润仍未消褪,迷离着双眼。她叫韩成英,是第一人民医院的一名普通医生,跟庞月明是初中同学,也是他的现任情人。当年,她可是镇里远近闻名的大美人,父亲又是供销社的负责人,追她的人一抓一大把,而庞月明也是其中一份子,但他只是一个从农村来的娃子,长得又不帅,家里又穷,韩成英压根就没拿正眼瞧过他,两个天壤之别的人情理之中地没有走到一起。

    不过,勤奋人总有出头日。

    庞月明通过自身的不懈努力,一步步爬到了今天的高位,成为了宁州权赫彪炳的政治人物,身边围满了阿谀奉承的各路人马。反观韩成英这边却是门庭冷落,当年炙手可热的景象一去不复返,而她也早就贵为人妇了,丈夫是宁州三中的教导主任,女儿在念高三,小日子过得不咸不淡,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几年前,当庞月明带着宁州副市长的显赫身份出现在韩成英面前时,不费周折,她就沦陷了。

    这房子,是开发商送给庞月明的,庞月明就专门用来跟韩成英幽会,密度不频,每周两次吧。

    “月明,你今晚好像心事重重呀。”韩成英从后轻轻抱住庞月明,下巴抵着他肩膀,柔声道。

    “没啥,就工作上有点小事情。”庞月明随意吐着烟雾。

    “唉,也怪我没读心术的本事,不能替你分忧一下烦恼。”韩成英叹气道。

    “你让我在床上欲仙欲死,就是最大的本事了。”庞月明捏了一下她的下巴,戏谑道。

    “没正行!”韩成英娇嗔地打了他一下,然后望着他侧脸,问道,“你的心事能分享一下吗?”

    “苏墨砚突然约我明天吃个饭,我心里有点没底。”庞月明和盘托出,他早习惯了跟她谈心。

    “你要是觉得没谱,就不去呗。”韩成英建议道。

    “那不行,他是倪悟道的心腹,我如果能搭好他这条线,将获益无穷。”庞月明高瞻远瞩道。

    “那你在担心什么?”韩成英疑惑道。

    “我跟他平常极少联系,他突然设这么一个饭局,我抓不准他的意图。”庞月明眯着眼睛道。

    “要不要我陪你去?”韩成英带着询问的眼神,看着这个给她生活带来五彩斑斓的男人。

    “那倒不用,你现在陪我就足够了。”庞月明巧言令色道,转身握住她那双仍不下垂的双峰。

    “你还想要啊?”韩成英羞赧道。

    “当然想要,等我抽完这根烟先。”庞月明欲求不满道,往床外弹了弹烟灰。

    “嗯。”韩成英喘息道,半眯着眼享受着他的爱抚。

    “英子,我想听你给我写的那一句诗。”庞月明每当心烦意乱时,都会提出这个要求。

    “好。”韩成英点点头,悠悠念起,“点塔七层,不如暗处一灯;众星朗朗,不如孤月独明。”

    听完,庞月明心情转晴,重重抽了一口烟,嘴边那一抹好大喜功的狞笑弥散在缭绕的烟雾中。

    第七十一章 弃车保帅

    今天,阳光就像一位尸位素餐的政府官员,只露了一小脸,就躲起来逍遥快活去了。

    寒冷萧瑟的天气,让宁州这个古老的城市显得有些死气沉沉,失却了往日的各种尘世喧嚣。

    一辆低调而奢华的奥迪A8悄悄从市府大院出发,穿梭过巷,往新港区的亭台宾馆稳步驶去。

    “道白,国务院的那份批文到了吗?”市委书记庞月明安坐在后排,厚镜片后的眼睛很阴森。

    “我昨天问了省里,上边说估计过两天就会到。”陈道白坐在副驾驶那,听到庞月明的问话,转过身来,短促而精炼地回答道。他现在成了宁州政坛一颗万众瞩目的新星,因为谁都知道他跟庞书记的关系,而且他自身的能力也是有目共睹的,文字工夫过硬,思维敏捷缜密,讲话流利稳重,待人和善热情,秉性谦虚内敛,从不摆架子,也不显臭脸,在市府大院里有着很好的口碑。

    “你跟紧一点这事吧,等批文一下来,古城项目就可以启动了。”庞月明揉了揉太阳穴。

    “成。”陈道白言听必从道。

    “元旦快到了,跟彤彤出去玩一玩吧,想去哪无所谓,资金我来安排。”庞月明轻声道。

    “彤彤前些天刚跟我说,想去巴西阿根廷那一带转一下。”陈道白微笑道。

    “好,我明天跟长优集团的甘总谈谈,他有生意在那边,应该没问题。”庞月明轻声道。

    “行,听您的。”陈道白习惯了什么都听庞月明的。

    庞月明拧开一瓶水,喝了一口之后,也没再说什么,闭起眼开始休憩。

    车子开得很快,有三个红绿灯都是压着黄灯过去的,没多久,就到了亭台宾馆。

    “庞书记,要我陪着您上去吗?”车子停好后,陈道白回头问道。

    “不用,你跟老孟到二楼西餐厅等我就行。”庞月明指了指司机,然后推门下车,走进电梯。

    从地下停车场到了一楼大堂的时候,电梯停了,等候很久的马踏飞燕走了进来,电梯再启动。

    “苏墨砚一个人来的?”庞月明问道,有身边这个中年男人在,他不安稳的心平静很多。

    “不是,他跟萧云一起来的。”马踏飞燕回答道,他一早坐在大堂里守候,就是为了这个。

    “哦?”庞月明瞬间皱起了眉头。

    “我猜他们是冲着古城区来的。”马踏飞燕轻声道,语气温和,好像对世界上的事漠不关心。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庞月明冷笑一声,半眯的眼睛好像要吃人,令人联想起了眼镜蛇。

    电梯停在了18楼。

    早有穿着雍华旗袍的礼仪小姐在电梯口等候,等他们出来,走在前面半米,职业地引导着。

    等国宴厅房门一推,原本冷峻得面无表情的庞月明霎时绽放出最热情的笑容,说着抱歉迟到。

    “庞书记能来,就是我苏某人最大的荣光了,来,庞书记请上座。”苏墨砚轻车熟路招呼道。

    “咱就私下朋友吃个便饭,不讲究这些,随便坐,随便坐。”庞月明笑吟吟,然后随便坐下。

    “老马,你也坐这吃吧。”苏墨砚对庞月明的这个贴身保镖还是挺了解的,毕竟那么多年了。

    “不了,我刚才已经吃过。”马踏飞燕淡笑拒绝,明智地坐到了餐桌后的沙发上,安静等候。

    苏墨砚也没强求,坐下后,微笑道:“点了五个菜一个汤,其中有4个肉,庞书记,够吗?”

    “够了,够了,就我们三个人,吃不了多少,别浪费。”庞月明拿起一旁的热毛巾,擦擦脸。

    “我还带了一瓶经典马爹利,小酌两杯吧?”苏墨砚提议道。

    “不了,下午还有一个会,下次吧,我做东,咱俩喝个痛快。”庞月明淡笑道。

    “行。”苏墨砚点点头,也打消了让服务员开酒的念头。

    萧云坐在最左边,中间隔着苏墨砚,起身斟茶,微笑道:“庞书记,您应该还记得我吧?”

    “没忘,从第一次我在仁爱医院见到萧总时,我就知道你非池中之物。”庞月明皮笑肉不笑。那一天,他正跟刚做完第二次心脏手术、还坐在轮椅上孱弱的苏墨砚聊着古城区的事情,这个年轻人的突然插话,令他印象深刻,也是从那一天起,他盯上了萧云。随着调查的深入,他逐渐了解到这个年轻人是属于那种不按常理出牌的枭雄式人物,就算有堤防,有预谋,也很难对付。毕竟将人生投于赌博的赌徒们,当他们胆敢妄为的时候,就会对自己的力量有充分的自信,并且认为大胆的冒险是唯一的形式,这会令到他的敌人感觉到无从下手。

    “哇,真是受宠若惊啊。”萧云讶异道,这个反应很真实,一点也瞧不出来夸张的成分。

    “这是我的心里话。”庞月明不露形色,端起萧云刚斟的那杯铁观音,抿了抿,扶扶厚重眼镜道,“我了解到,萧总的江山实业最近发展异常迅猛,像一阵热带风暴,席卷了这一大片地方,我代表宁州五百万市民,感谢您为宁州的经济发展做出的杰出贡献,宁州想继续保持全国百强县之首这个位置,离不开你们这些大企业家的添砖加瓦。”

    “庞书记言重了,不敢当啊,只不过是赚点钱养家糊口,能吃上一日三餐而已。”萧云笑道。

    “我理解,商家是以利润为第一要务,奉献国家,服务社会,这些都是功成名就之后的事情。但是啊,不管你们的初衷如何,最终目标如何,实际是,你们企业发展了,地方经济就繁荣了,这是不矛盾的。总而言之,就是要把经济建设当作中心,你们企业家开心赚钱,老百姓赚钱开心,那样社会就会安稳,国家就会富强,对吧?”庞月明笑容可掬道。

    “庞书记的政治觉悟,我们是拍马都赶不上啊。”萧云溜须拍马道。

    “这是每一个地方领导都必须懂得的道理,谈不上什么政治觉悟。今天,华国的发展已经进入了一个全新的阶段,经济升级在即,发展机遇难得,一系列社会发展的难题需要破解,离开了经济建设这个中心,就有丧失物质基础的危险。其他一切任务都要服从这个中心,围绕这个中心,决不能干扰它,冲击它。就像我市对古城区进行改造一样,一个崭新的金融CBD就会在那里冉冉升起,整个宁州的经济也会跃上一个新台阶,这将是宁州五百万市民最想看到的。”庞月明果然是老谋深算,扯着扯着,就提前将了一军。

    萧云皱皱眉,与苏墨砚对视了一眼,苦笑,然后只好轻声道:“庞书记真知灼见。”

    “没办法呀,穷孩子早当家,当你们还在为是否该为五斗米折腰而纠结的时候,我仍在为米够不够五斗而苦恼。凡是吃过苦的人,都会深深懂得口袋里没钱那种打心里发出来的恐慌,感觉没落没根的。宁州这个城市,几千年了,辉煌过,也没落过,当前这样政通人和、海晏河清的社会状况是空前的,如果还不抓紧机会发展,就会被这个时代所淘汰,那样,就算我躺倒了棺材里,也会被宁州人唾骂的。”庞月明言之凿凿。

    萧云不尝试着去反驳,只淡淡地笑着,笑得如同春风拂面。

    服务员适时出现了,端着一煲老火靓汤,金钱龟啊,不是有钱就能喝到的,香气浓郁。

    “来,庞书记,边吃边聊。”苏墨砚吆喝着。

    “好。”庞月明见萧云被他的一番话堵得哑口无言,心里美得乐开了花,埋头喝着这碗靓汤。

    “老苏,咱那个朋友啥时候会到?”萧云抬起手,看了看手表,苏楠买的,天梭,不高调。

    “快了吧,刚还给我电话呢。”苏墨砚拿出手机,看了看,没有未接来电。

    “还有人要来?”庞月明皱了皱眉头,显得不是很高兴,他很不喜欢跟不相熟的人吃饭。

    “嗯,这人庞书记您也认识。”苏墨砚笑笑,突然看向门口,“你瞧,说曹操,曹操到。”

    庞月明很好奇,转过头望去,神情剧变,就像看到了死神正向他招手,脸色铁青,双目浑睁。

    来者竟然是已经死去了几个月的吕彪!

    太震撼了!

    诈尸还魂了?

    现实中哪来这么多鬼鬼神神的邪门玩意啊?

    庞月明当然没有那么迷信,而是腾地站起身来,第一时间望向了自己最信任的马踏飞燕。

    当时在凌烟阁,他就是叫这个中年人负责将吕彪拖出去灭口的,现在出问题,当然是他的事。

    可马踏飞燕依然镇定自若,也站起了身,微微鞠躬,平静道:“很抱歉,我是天师会的人。”

    这句话如同当头一棒,庞月明嗡地一声,头脑空白一片,脸色就似被烤焦了茄子,焦黄蜡紫。

    “庞书记,吕彪是我请来的,好久没见他了,就想一起吃个饭,你不介意吧?”萧云虚伪道。

    庞月明回头瞥了一眼他,秋风冷雨的,没有说话,直接坐了下来,端着那杯茶一饮而尽。

    苏墨砚见状,赶紧让怯懦的吕彪坐到座位上,顺便吩咐服务员加双碗筷,同时还加了两个肉。

    “庞书记,你是不是不喜欢吕彪在场?如果是,我立马让他走人。”萧云还在虚情假意问道。

    庞月明此时的心情已经跌到谷底,阴冷的眼睛半眯着,冷声道:“少拐弯抹角了,直说吧。”

    “既然庞书记都发话了,我就不藏着掖着了,我想您立即停止古城项目。”萧云微笑道。

    “就凭吕彪?是不是有点太微不足道了,萧总?”庞月明稳住了情绪,书记的气势也恢复了。

    “那当然不是,吕彪他只知道您的一部分事情,可这个本子……”萧云笑着拿出一个笔记本。

    刚刚安之若素的庞月明又一次心惊肉跳了起来,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因为那个本子太熟悉了,封面是一幅齐白石的虾趣图,左上角缺了一块,是他做的标记,而里头则是详尽记录着他近十年来收到的每一笔款项,最大的一笔是八位数。这本东西就常年藏在他家里枕头底下的一个暗格里,包括他发妻在内的任何人都不可能知道的,而这个年轻人却得到了,看来对方是绞尽脑汁要将自己置之死地啊。

    “庞书记,眼熟吧?”萧云浮起一个落井下石的笑容。

    庞月明愤然瞪向萧云,双手气得都颤抖起来,沉默了一分钟,无奈道:“我答应你的条件。”

    “呵呵,很抱歉,刚才那个条件是对应吕彪的,这个本子的条件要换了。”萧云敲了敲桌面。

    “说。”庞月明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吞。

    “我想您辞职。”萧云一字一句道。

    “放屁!”庞月明拍桌而起。

    “如果你不答应,就当我没说。”萧云笑着指了指桌面上的那个本子。

    “萧云,你要记住,宁州是姓庞的。”庞月明撂下一句狠话,转身就往门口走。

    “庞书记,请等一等,张常务有一张纸条要我转交给您。”一直沉默的苏墨砚忽然开口道。

    准备夺门而去的庞月明猛然停下了脚步。

    “给您。”苏墨砚亲自将一个密封起来的信封递给庞月明。

    庞月明犹豫了一阵,最终还是接了过来,冷哼一声,转身离开,再也没回头。

    电梯很快下到了地下停车场,司机老孟刚才接到庞月明的电话,早早在那里等候。

    “道白呢?”庞月明上车后,不见陈道白的身影,皱着眉头问道。

    “哦,陈秘刚才说临时有事,就先走一步了。”老孟边开车,边回答道。

    “不懂规矩。”庞月明不满地嘟囔了一句,心情差到只想破口大骂了,脸色仍然严峻冷酷。

    老孟不敢搭茬,也不知道谁这么胆大包天,敢把庞书记气成这模样,如履薄冰地开着车。

    庞月明尝试着平静下来,侧头望向窗外的蓝天,想起刚才在酒店里萧云那成竹在胸的神情,冷冷一笑。在政坛浸染了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什么勾心斗角没尝试过,唾沫擦了一次又一次,背后挨刀早就不计其数了,就凭那个年轻人耍那么点小手段就想扳倒一个厅级?痴人说梦。先不说他上面的人能通天到什么地步,就是他的级别摆在那里,也很难靠正常途径去打倒他,而且还要防备他反戈一击,到时候就很可能是偷鸡不着蚀把米了。

    想到这,庞月明不禁露出了一个释怀的笑意。

    在华国,需要比其他国家更多的阴谋诡计和花言巧语,品德若不与狡黠结合,仍将一事无成。

    庞月明揉揉太阳穴,忽然记起临走前苏墨砚递过来的那个信封,忐忑不安地拆开,仔细观瞧。

    而直到这时,他才陷入了一种真正的绝望,久久不能回神。

    纸条上,龙飞凤舞着四个狂草,只有张至清才能写出如此超凡脱俗的四个字:弃车保帅。

    *****

    (这一周第五卷大结局,敬请关注。)

    第七十二章 帝宫深处有人知

    残星寥寥,孤月潦倒。

    在宁州郊外,有一条不知名的小河,日夜奔波,宛如一根从苍穹落下的玉带,蜿蜒远去。

    几个月前,苏楠跟萧云初相识,就曾经带过他来这里,怀念过去。

    而现在,这条小河边的一块巨石上,鬼魅般地立着两个人,举目远眺。

    巨石前停着的那辆小车亮着大灯,照亮了周围的一切。

    站在右边的苏墨砚心情显然很好,神采飞扬的,从亭台宾馆出来之后,就驱车赶到了这里。

    “苏叔,你真的认为庞月明会辞职?”站在他旁边的另外一个人带着狐疑的语气,问道。

    “铁板钉钉的事儿。”苏墨砚神色活现道,萧云让他千里迢迢从辽宁赶回来,当然得成事了。

    “庞月明在宁州的力量根深蒂固,与上面的关系盘根错节,我怕没那么妥当。”那人补充道。

    “你的这些忧虑,少主早就跟我谈过了,所以今晚我们才要趁热打铁,将所有能够扳倒他的牌一次打完,不让他有喘气的余地,高压下,人往往会做出下意识的决定。吕彪的骇然出现,加上你从他家里偷出来的那个本子,再加上我从张至清那里拿到的那一张纸条,足够让庞月明心灰意冷的了。”苏墨砚轻笑道。

    想起前几天,他一直蹲守在南京,等候张至清看完他掌握的证据后,愤然写下那四个大字后,他的笑容更开怀了一些。这是那个年轻人想到的、给予庞月明最致命一击的核武器,毕竟庞月明背后乘凉的大树就是张至清,如果连这棵参天大树都选择袖手旁观的话,那庞月明将会彻底崩溃。

    “少主的想法总是那样出人意料,同时丝丝入扣,不留后路,很恐怖。”那人心有余悸道。

    苏墨砚自豪一笑,听到称赞那个年轻人的话,总比听到赞美自己的话还要喜悦。

    “如果庞月明真的下台的话,那宁州就轰动喽。”那人憧憬道。

    “冤有头债有主,任何想毁灭历史痕迹的人,都会被历史所抛弃的。”苏墨砚冷声道。

    “嗯。”那人深以为然。

    苏墨砚侧过头去,全神贯注地盯着那人的脸庞,凝重道:“道白,这些年,辛苦你了。”

    竟然是陈道白!

    “没啥辛苦的,天尊交待下来的任务,我责无旁贷。”陈道白咧嘴一笑,那样的心平气和。

    “你就没怪过我吗?”苏墨砚的神情显得很愧疚,似乎他亏欠了眼前这个青年很多很多。

    “怪你什么?”陈道白倒是轻松自若,双手插着裤袋,看着河水哗啦啦地从眼皮底下溜走。

    “强迫你放弃楠楠,改追庞丹彤。我知道,你到现在依然深爱着她,对吧?”苏墨砚痛心道。

    陈道白这时才有了一些神情变化,眉头微拧着,隐藏在裤袋里的双手已经紧握成了拳头,深深呼吸了一口,怅然一笑,平静道:“这条河,是我和楠楠相识的地方。那一天,她像往常一样,即便是我们整个班的春游,可她依然是一个人玩耍,没人愿意搭理她,我也不敢作那只出头鸟,只得远远望着。原以为,我和她就只能永远这样没有交集,然而,一块玻璃,改变了一切。她的脚被划伤了,当时我心如刀绞,终于舍下那一张不值一文的面子,向她走了过去。我很感谢上天给那个机会给我,让我体会到了爱情。但爱情不代表一切,我的命是天尊给的,在天尊面前,儿女私情也是不值一文的。”

    苏墨砚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苏叔,只要楠楠幸福,就足够了,不是吗?”陈道白反倒安慰起了苏墨砚。

    “是啊,只要那丫头自己觉得幸福,其他什么都不重要了。”苏墨砚叹息道。

    陈道白粲然一笑,堪比冬天里的一抹阳光,当年他就是靠着这个笑容,俘获苏楠的心的。

    “庞月明倒台之后,你下一步打算怎么走?”苏墨砚关切道,天气冻得他脸色都变红了。

    “走近张至清。”陈道白揉了揉太阳穴,呼出一口白气。

    “天尊下命令了?”苏墨砚有些愕然。

    “嗯。”陈道白微笑点头,似乎已经有了十足的准备。

    “张至清这个人深不见底,与庞月明不是一个层次上的,你要万事小心。”苏墨砚叮嘱道。

    “晓得了。”陈道白点头,想了想,笑道,“少主这次扳倒庞月明,在宁州要出大名喽。”

    “何止在宁州?”苏墨砚也笑了起来。

    “哦?还会在哪里引起轰动?”陈道白皱着眉头问道。

    苏墨砚徐徐抬头北望,微眯起眼眸,嘴角轻扬道:“这一次,帝宫深处都该有人知了。”

    北京。

    二环里一家占地一千平米的四合院,高墙林立,清朝时曾经是一个王府,现在属于纳兰家族。

    院子很安静,八个警卫员穿着厚厚的军大衣在凛冽寒风中站岗,眼都不眨,不敢有半点松懈。

    里屋还亮着灯,暖气让屋里温暖如春。

    四个垂暮耄耋老人正围坐在一起,打着桥牌,正如那些年他们整天陪着邓伟人玩牌一样。

    “纳兰呐,跟你说实话吧,我都恨不得现在就是元宵节了。”其中一个戴帽子的老人开口道。

    “你个死老鬼,就差这一个多月了,你还不能等等啊?”纳兰盛世没好气地骂了一句道。

    “葬花这丫头一日没进我甄家的门,我这心一日就不能消停下来。”甄从武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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