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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云没拒绝,抽出一根递给身后的李佛印,让他过去为金出师点着,问道:“我能生气吗?”
“可以。”金出师猛啜了一口烟,熟门熟路地从鼻子喷出烟雾道。
“我现在感觉到,我所走的每一步,都是宁州那位铺排好的,这点我很不满。”萧云冷声道。
“有人为你铺路搭桥,有什么不好?”金出师反问道。
“让鲁若愚预先安排好四十个八品上高手,给我设一个死局,也算铺路搭桥?”萧云嘲笑道。
“可现在你没死,而鲁若愚死了。”金出师微笑道。
“鲁若愚死了?”萧云猝然皱眉,满腹狐疑地回头询问李佛印,见他点头,神情复杂了起来。
“不光是你的心头大患死了,就连四十个八品上高手也死了,和胜和完了。”金出师轻松道。
萧云惊愕,细眯眼睛,眼神深沉到近乎空白,问道:“这一切都在宁州那位的算计范围内?”
“八九不离十。”金出师淡笑道。
“呵呵,对比起宁州那位的布局谋篇,我殚精竭虑想出来的那些招,就像小孩子过家家玩泥沙,太雕虫小技了,真可笑啊。”萧云嘴角浮起一个自嘲弧度,可下一秒,就跟川剧变脸一样,所有神情瞬间蒸发,冷冷地睨着金出师,一字一句道,“他乐意把局布得跟天一样大,让他布去,但记住,别把我当赌桌上的筹码,尤其是我身边的人。”
“你可以怀疑任何人对你的爱,但绝对不能质疑将军对你的好!”金出师神情也变冷了不少。
“你多虑了,我对燕老的感情厚得深不见底,我只是……算了,我当面跟他说吧。”萧云道。
“七少爷,您宰相肚大能撑船,不会还打算就这样绑着我在这吧?”金出师一脸认怂的表情。
“哼,你丫害得老子险些送命,绑在这好好反省反省,省得以后又给老子小鞋穿。”萧云道。
“别介,七少爷,您那个木头保镖到现在连口水都没让我喝啊,这不人道啊这。”金出师道。
“人道?老子在雍福会被几十把刀困着,随时都有可能见红,你跟我谈人道?”萧云不屑道。
“七少爷,我又不是盐焗鸡,您何必老往我伤口上撒盐?我错了行吗?真错了!”金出师道。
“知道自己错哪了吗?”萧云笑眯眯道。
“哪都错了,我知道我在你心里已经死了,给我个机会,再也不敢了。”金出师啜了口烟道。
“打住!千万别死在我心里,我还得给你上坟,就这样吧,我先撤了。”萧云弹弹烟灰道。
“七少爷!你不能那么狠心啊!人走茶凉啊!”金出师七情上了脸,有一种后悔莫及的表情。
走到门口的萧云回过身来,露出一个极为欠扁的笑容,微笑道:“反正我只爱喝白开水。”
金出师不光吞云吐雾,血也吐了。
今晚,香港终于恢复了昔日的繁华与宁静。
为了暂避风头,萧云并没有离开衙前围村,在吃完晚饭后,与魏铜雀来到了村后的池塘边。
晴朗的天空像一匹柔美光滑的蓝色绸缎,一轮玉盘似的满月,把它那皎洁的光华洒向人间。
池塘边有着一张松木制成的长椅,刚刚与萧云捅破那层窗户纸的魏铜雀双腿蜷坐着,由于不时有塘风吹来,怕凉,她就拿了件长袖衬衫,恰好能将整个身体都包裹进去,只留着白皙如玉的脚踝在月光下,抬着头,纯净的眼眸注视着萧云的脸,伸手去摸他脸颊一条不深的伤痕,柔声问道:“这是昨晚留下的吧?”
“嗯。”萧云点点头,任她慵懒地靠在自己的身上。
“疼吗?”魏铜雀心里恻恻然,柔荑一遍又一遍地抚摸,妄图就这样帮他消褪。
“不疼。”萧云灿然一笑。
“可以吗?”魏铜雀忽然伸长右手,右手食**离萧云鼻尖只有十公分。
“你要干嘛?点穴吗?”萧云很疑惑。
“我要开锁。”魏铜雀轻声道。
“开锁?”萧云更疑惑了。
“嗯。”魏铜雀点点头,又问了一句,“可以吗?”
“当然可以,可是锁在哪?”萧云不解道。
“你的眉心。”魏铜雀指了指那个地方。
“你也知道这个秘密?”萧云诧异道。
“苏楠姐告诉我的,她说你的心事,都在眉心上。”魏铜雀嫣然笑道。
“那你随意开吧。”萧云摸了摸鼻子。
魏铜雀伸长右手,翘着兰花指,相当优雅,右手食指在萧云的眉心写了几笔,然后才收回。
“你在写什么?”萧云好奇问道。
“一组数字。”魏铜雀又倚着萧云的身子。
“这跟开锁有关吗?”萧云摸着鼻子。
“因为这是密码锁呀。”魏铜雀一脸认真道。
“那你写了哪些数字?”萧云问道。
“326,这是我们去年第一次在十里清扬见面的日子。”魏铜雀柔声道。
萧云一怔,楞楞地看著她,说不出话,心里倏地泛起了连绵不绝的感动。
“七,你知道不?我记得《菜根谭》中有一句:鱼得水逝,而相忘乎水;鸟乘风飞,而不知有风。意思是鱼只有在水中才能悠哉地游,但鱼却忘记自己置身於水中。鸟只有在风中才能自在地飞,但鸟却不知道自己的四周有风。我以前就像那条鱼,那只鸟,忽略了你是我的水,也是我的风,但我现在不会忘记了,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而且,你以后也一定要记得哦,当你心事重重的时候,眉心就有一道密码锁,但只要输入326,便可以打开了。”说完后,魏铜雀笑了起来,眼神异常温柔。
萧云凝视着她,彷佛听见眉心传来了一声细微的喀嚓声,锁果然开了。
第四十四章 头七
香港大动乱后,警方的扫黑行动持续升级,原来横行霸道的香江各路黑社会万马齐喑。
不过,考虑到三大社团大面积群龙无首可能会出现不稳定的因素,警方还是作出了让步,在拘留满48小时后释放了一些大佬们,用以缓和局势。当然,这些大佬都是跟警方有着或多或少的关联,就像无间道里面曾志伟饰演的韩琛一样,这些大佬们需要警方的特别关照,爬上社团高位,而警方也需要这些大佬们去控制住那些游兵散勇,不让他们随便祸乱社会,这也是白道与黑道之间约定俗成的天平制衡的默契点。
《教父》:政治与犯罪本是一回事情利益就是枪,政治就是抠动扳机的时候。
萧云在黄大仙衙前围村暂避风头了差不多一个礼拜,见依然水静鹅飞,没有收到任何警方搜捕的风声,感觉到有些蹊跷,便通过向左向他表舅陈信生了解情况,结果得知警方的这次扫黑行动压根没他什么事情,是他自己杯弓蛇影了。萧云在释然的同时,也隐约察觉到有一股力量在背后替他做挡箭牌,他怀疑过燕老,但去问金出师的时候,他却坚决否认,这更让萧云摸不清其中的脉络。
日子在悄然中流逝。
七月二十一日,黎枝叶头七。
天色阴沉,乌云盖顶,细雨漫天飞舞,似乎也赶来送这位一代枭雄一程。
萧云终于赶回了14K总部一号公馆,逃过法网的虞绿衣也提前出院,但脸色仍然相当惨白。
黎枝叶的灵堂就设在一号公馆,他巨幅的黑白照片竖立起来,下书斗大的“奠”字,香案蜡烛寂静燃烧,鲜花簇拥着那副顶级棺木,两旁苍松劲柏肃然矗立,还有各类纸扎祭品,包括多部跑车、游艇、飞机,以及多个“妹仔”及“手下”。灵堂挽联无数,其中最让人唏嘘的,是黎枝叶的大太太写的一副挽联:“世事竟何如恨,一夜腥风梦断”。
由于三大金刚依旧被警方关押,只释放了25个堂口的话事人,所以到场为黎枝叶送行的高层并不多,但在虞绿衣的斡旋下,还是组织起了近500个喽罗穿着统一的黑西装、黑领带、黑皮鞋为灵堂守灵,场面恢宏而悲壮。从下午一点开始,来自各地堂口的门生及其他各路黑帮分子近5000人到场致祭,居历年来黑帮丧礼之最。
对于此次的吊唁,草木皆兵的香港警方给予了高度重视,全港五大总区反黑组、机动部队及冲锋队等逾140人,从中午开始就在一号公馆外戒备,更在附近唯一路口设立登记处,西九龙总区刑事部高级警司梁家明亲自到场督师。至下午一点,被勒令要求乘坐旅游巴士抵达的各路黑衣人分批而行,而且必须登记了身份证才能进入灵堂。
萧云戴着墨镜,一直低调地守在黎枝叶四位太太身边,把自己的角色定位降到最适合的位置。
这一点,也让包括虞绿衣在内的14K上下都感觉到被尊重的暖意,对萧云的好感直线增加。
傍晚时分,新义安龙头向花强的劳斯莱斯座驾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警察们的神经一下子绷紧。驶入一号公馆后,在七八名保镖的簇拥下,向花强撑着一把黑伞走进雨中,一身黑色西装平添了几分肃穆,表情凝重。在向黎枝叶遗像献上花圈,并郑重三鞠躬后,他就走到一边跟披麻戴孝的四位太太表达哀思,要她们节哀顺变。不过,他并没有呆多长时间,而且也没有跟萧云聊天,只是在临走前与萧云深深对视了一眼,一切感情都融在了这一次的眼神对望中,关切、理解、欣赏、保重……
而在公开吊唁结束后,所有的守灵小弟被清除出场,一号公馆也随即关上了大门,谢绝见客。
此时,灵堂里灯火通明,只剩下黎枝叶的家属、虞绿衣等高层,以及萧云、李佛印两个外人。
萧云再次走到黎枝叶的遗像前,三跪九叩,庄重上香,然后吩咐李佛印出去把一个人带进来。
等李佛印从外面进来的时候,灵堂所有人都吃了一惊,随即个个都变得面红耳赤、义愤填膺。
因为李佛印带进来的人,是曾经的四大金刚之一,也是将14K推入深渊的罪魁祸首,薛顶。
他是躲在和胜和的地盘,被新义安的一个头目发现的,抓住之后,向花强就把他献给了萧云。
薛八爷耷拉着脑袋,避开所有人那仇恨的目光,步伐沉重,浑身颤抖着,一步步往灵台走去。
等快走到黎枝叶遗像前,大太太控制不住情绪,走出来,狠狠地打了薛顶一巴掌,痛哭而起。
薛顶的右脸留下了五个清晰的指印,却哼都不敢哼一声,依然默默低着头往前走,步履蹒跚。
“跪下。”萧云的声音轻轻响起,却重重地砸在了每一个人的心里,回荡在灵堂每一个角落。
薛顶如同一具没有灵魂躯壳的活尸一样,机械般地跪在了黎枝叶的遗像前,脑袋垂得更深了。
“吴叔,你背一下14K最基本的帮规吧。”萧云对着黎枝叶身边最忠诚的一个老管家说道。
那个年入花甲的老人点点头,手里拿着一盏莲花灯,用沧桑沙哑的声音,向所有人大声背道:“各人同心,心传忠义,乐必同乐,忧亦同忧,虽不同生,死愿同死!既题名于金榜,必尽忠于14K,忠心义气,发财到尾!倘若奸心反骨,有始无终者,神昭其上,鬼阚其旁,三刀六眼,五雷轰顶,报应分明,人神共鉴!有忠有义,富贵荣华,不忠不义,照此莲花!”
背罢,吴叔将手里的那盏莲花灯高高举起,用尽全力砸向地板,砰呤,玻璃尽碎,莲花残放!
所有人的内心为之一凛。
萧云拿过一把锋利的匕首,用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了一遍,走到薛顶跟前,准备执行家法。
“慢!”虞绿衣及时喊了一声。
萧云停下动作,抬起头,诧异地看了一眼虞绿衣。
“云少,还是让我来吧。”虞绿衣看上去还是弱不禁风,但这一刻的神情却无比坚毅。
萧云微笑着点点头,站起身,把那把匕首递给了虞绿衣。
虞绿衣双手托着匕首,向黎枝叶的遗像三鞠躬,然后向四位太太家属谢礼,才走到薛顶身边。
她看着薛顶颤抖不已的身躯,浮起一个鄙夷笑容,蹲下柔声道:“这第一刀,是替黎叔还的。”
嘶!
刀刃瞬间入肉。
薛顶跪在那里不敢作任何的反抗,只是下意识躬起身子,咬着嘴唇承受腹部传来的巨大疼痛。
“这第二刀,是替四位阿嫂还的。”虞绿衣再次冷漠地拔刀,插刀。
嘶!
薛顶疼得终于咬破了嘴唇,鲜血从下巴缓缓流下,触目惊心,豆大的汗珠不断地开始往外渗。
“这第三刀,是替社团所有死去以及受伤的兄弟还的。”虞绿衣平静道。
再一次红刀子进,红刀子出。
薛顶也算是一条好汉,被连捅了三刀,竟然还能一声不吭,只是已经跪得没之前那么稳当了。
“这最后一刀,是替14K新任坐馆萧公子还的。”虞绿衣的语气温柔得就像情人耳语。
嘶!
虞绿衣这一刀没有再捅腹部,而是直接捅进了薛顶的心脏,直到没到了刀柄,她才停止用力。
薛顶再也支撑不住身子,恍当一声,跌倒在地,眼睛愧疚盯着黎枝叶的遗像,泪水喷涌而出。
所有人都在冷漠地看着这一幕,但心里的仇恨却似乎被不断从薛顶身子冒出来的鲜血冲淡了。
虞绿衣吃力地站起身,扬手让人清理现场,从一个小弟手中接过纸巾,反复擦拭着手上血迹。
而萧云则矗在一边,眉头微蹙,思索着刚才虞绿衣那句“是替14K新任坐馆萧公子还的”。
手刃了元凶薛顶,又哭一轮的大太太领着其他三位再次给黎枝叶上香,随后让所有人上二楼。
萧云随大流来到了二楼的一间会议室,说是会议室,其实说穿了,就是平时14K各路势力利益博弈的舞台,一张大长桌,只有辈份高的人物才能坐上来,长桌四周还有很多把交椅,是那些各地盘扛把子坐的。只有中央一盏大吊灯亮着,让会议室的格调显得有些阴沉,象征忠义的关二哥塑像被立在一边,上面焚着香火蜡烛,摆着苹果等各类供品。
萧云走进来的时候,看见大长桌的左边已经坐了几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有些愕然。
大太太让萧云跟她一起坐在上首,其他三位太太与虞绿衣坐在右边,其他头目坐在了后面。
等所有人坐定之后,大太太用眼神与虞绿衣迅速作了一个暗示,虞绿衣心领神会点点头,率先开口道:“萧公子,你也知道,社团上下刚经历了一场浩劫,元气大伤,黎叔又不幸离开了我们,外面那些条子又整天寸步不离地盯着,14K现在是内忧外困,需要一个人站出来团结大家,共同度过这个难关。我们这些当家的,已经跟四位阿嫂以及前辈叔父们商量过了,大家一致认为只有你才能担此重任,所以,恳请你能以大局为重,接过黎叔的班,我想,这也是他在上面最想看到的。”
虞绿衣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天上。
“你开玩笑呢吧?”萧云哑然失笑道,这哪跟哪呀?黎枝叶尸体还在楼下放着呢。
“14K能来的大人物都来了,你觉着我是开玩笑?”虞绿衣摊开双手,虚指了指众人。
“首先,我感谢大家对我的信任,但是,这个班,我是肯定不会接的。”萧云当场拒绝道。
“萧公子,你就别推却了,老黎其实早在出事前就打算把位子让给你的。”大太太出面说情。
“无功不受禄,14K这片天下,全是靠黎叔打下来的,阿嫂,我真的不敢接。”萧云摆手道。
“我们几个黎家的女人平时只会打麻将逛商场去美容,对社团里的规矩不大懂,但我们知道,只要是老黎他认准的事情,就一定是对的!他既然选择了你来接他的班,就一定有他的道理,萧公子,这个社团需要你,你不要再瞻前顾后的了,最重要的事,不要辜负老黎对你的冀望!现在老黎也走了,我们几个孤儿寡母的,也不打算再留在香港这块伤心地了,过段时间我们会移民英国,到时候14K就拜托你了,毕竟这里凝聚了老黎半生的心血啊。”大太太兰心惠质道。
有德高望重的大太太这番话,那些话头醒尾的大佬们立即就表明立场:“请萧公子接班!”
萧云还是没有任何商量余地地选择了拒绝,甚至一个元老把龙头棍塞到他手里,也立即交还。
大太太见这场逼宫没有按预想的方向发展,只好暂时鸣金收兵,让众人先离开了。
会议室安静了下来,只剩下面面相觑的四位太太和虞绿衣,以及坐在那吞云吐雾的萧云。
五个女人窃窃私语商量了一番,最后,还是由最擅言辞的大太太出马,她扶了扶戴在头上的那朵白花,从随身带的LV包里掏出一张中行白金信用卡,放到桌面上,缓缓推到萧云面前,轻声道:“这卡是用你的身份证办的,最高能透200万,算在公司账上,就当作我们黎家的一点心意,别推辞。”
萧云低头看着那张信用卡,默默抽了一口烟。
“没外人在,我还是叫你小七吧,我知道你拒绝出任坐馆的考虑,主要是因为老黎还没入土为安,就抢班夺权,似乎对他不尊重,对吧?但小七,你想过没有,我男人刚走,我为什么急于求成要把你推到我男人的这个位置?真的为阿公(社团)吗?小部分。大部分还是私心。你知道有多少人在觊觎这个位置?我目前掌握的,就在刚才口口声声说请你接班的那帮人中,就有不下10个人蠢蠢欲动。权力啊,再善良的人也会变成魔鬼的。老黎走了,丢下家里八个女人无依无靠,要是再失去14K这座靠山,我真的担心怎么走下去。现在,14K命脉在于公司,而公司目前还栓在我的手里。老黎一走,黎家就要走向败落,这是无法逃避的现实,我一个女人,手无缚鸡之力,想要拼命为黎家保留一点火种,但是太难了。所以,我希望能找到一个我信得过的人控制社团,保住我手里的公司,继而保住我们八个孤儿寡母今后的生计。小七,看在老黎对你那么器重的份上,你就帮帮我们吧。”大太太情商很高,但讲到最后,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睛。
“你就帮帮我们吧!”其他三位太太柔柔弱弱附和道,一副没有主心骨的潸然欲泣模样。
“如果你答应做这个坐馆,我虞绿衣将一辈子效忠于你!”虞绿衣腾地站起身,握住小拳头。
萧云苦笑看着这屋子哭哭啼啼的女人们,内心直纳闷黎枝叶是怎么能熬过来的,默默抽着烟。
(除夕快乐,蛇年好运。另,上一章中,燕文殊的妻子名字应该为李玲玉。)
第四十五章 佛曰
佛曰:一念愚即般若绝,一念智即般若生。
七月十四日,因为鲁若愚的一个埋藏了十多年的复仇念头,香港三大黑社会和胜和、14K以及新义安骇然发动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大动乱,一夜之间鸡飞蛋打、哀鸿遍野,最终造成了1000多人死亡、三万多人受伤的人间惨剧。而其恶劣的后续影响不啻于一场海啸,给香港这座繁华都市带来了深重灾难,不仅直接导致股市连日动荡,市面财富蒸发超过5000亿,接近于5倍澳门2011年的GDP总量;更有全球超过50个国家发布了黑色旅游讯号,限制本国国民出境香港,仅此一项,就让被誉为购物天堂的香港痛不欲生。
八月一日,适逢建军节,香港几大NGO联合组织了大游行,谴责“7。14”大动乱,呼吁中央政府以及特区政府严惩黑社会,竭力维持香港繁荣稳定。由于香港人对此次大动乱的深恶痛绝,使得这一次的游行人数达到了惊人的60万,同时也超越了香港2003年那一次因普选而有50万人的“7。1”游行大示威。
为此,香港警方在“扫蚕”行动收尾后,又开展了持续半个月、代号为“卧虎”的扫黑行动。
三大社团损失惨重,不仅地盘丧失,也损兵折将,而很多势单力薄的小社团干脆被连根拔起。
不过,黑社会无论在哪朝哪代,都像生命力顽强的杂草一般,“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曾经的班霸和胜和由于鲁若愚不幸遇难,而“十三太保”又是死的死、抓的抓,剩下那些没有一个可以扛得起这根大旗的,而站出来勉强吆喝团结的竟是一个叫倪坤的名不见经传的扛把子,真是“蜀中无大将,廖化为先锋”,根本无力去夺回被新义安与14K蚕食的荃湾、上水、油尖旺三大地盘,只好龟缩元朗,苟延残喘,而人马也不复过去动辄10万人的辉煌,只有一万多人还愿意忠于和胜和。
树倒猢狲散。
在香港警方接连不断的高压下,出头鸟倪坤终于承受不住压力,率众归顺14K,献出了元朗。
至此,横行香江近半个世纪的老牌黑社会组织和胜和大旗倒下,只能永恒定格为一段记忆。
八月上旬,萧云在多次拒绝了14K高层的好意之后,因盛情难却,终于答应了下来,从大太太手中接过了那根象征14K权力与地位的龙头棍,正式成为14K的新坐馆,而他的照片也随即出现在了警方反黑人物榜上。按照萧云与向花强的事前约定,14K与新义安将平分和胜和的地盘,14K由于付出最多,顺利揽下荃湾、油尖旺两块风水宝地,上水、元朗则归附了新义安。
破而后立。
从此,香港黑社会三足鼎立的局面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楚汉相隔。
不过,考虑到萧云与向家的关系,实际上香港的地下世界已经实现了统一,让警方头疼欲裂。
在接手14K之后,萧云并没有大刀阔斧的进行改造,而是通过一连串收买人心来巩固地位。
除了大把撒钱外,还有就是对在大动乱中表现突出的头目喽罗进行大肆封赏,毕竟新得了荃湾、油尖旺两大地盘,再加上重新洗牌后,很多地盘都空缺着,有的是本钱。其中,最典型的两个例子是14K“勇”字堆的话事人张丈八因为立下赫赫战功,萧云就把油尖旺这块大肥肉都交给了他打理,由一个小地主一跃成为了一方霸主。而对于刚刚归降的倪坤,萧云也表现出了极大的肚量,大手一挥,竟然就把荃湾整一区给了他,还让他带领那一万多人去管理,这让倪坤泪光泛泛地跪着匍匐在地,任由他人怎么搀扶都不肯起来。
至于36个字堆中有11个字堆的话事人在大动乱中不幸丧生,位置空了出来,萧云就安排了其中5个位置给有功之臣,剩下的6个字堆则从公子党中挑选了自己人,毕竟还是要有自己的心腹力量。而公子党驻港联络处负责人骆进酒就是因为成功“解救”陶妲己,而一步登天成为了“梅”字堆的话事人,令人眼馋。
而在高层的位置上,虽然三大金刚估计很难逃过牢狱之灾,但萧云依旧保留了他们三个人的位置,这也让他们底下的门生们感激涕零,虽然还说不上对这位新人坐馆死心塌地,但起码已是心悦诚服了。不过,萧云也还是徇私枉法了一下,补充了一名高层,重新凑够四大金刚,这个人就是墨白。对于这样的人事安排,既然高层们都睁只眼闭只眼,底下的人更是心知肚明,也就坦然接受了。而虞绿衣还是外甥打灯笼照旧,担任之前她在黎枝叶身边的角色,成为萧云管理14K的一道影子。
在这样一碗水端平的评功论赏下,也让众人迅速地摆正心态,坚定站到了萧云这面新旗帜下。
在14K重建工作按部就班上路后,萧云逐步抽出身来,开始将精力放在了江山集团上市上。
大动乱造成的股市动荡,让眼贼似狼的萧云嗅到了诱人的猎物味道,这厮嗜财如命,这个天赐良机,岂能错过?于是乎,他立即与名流会前总经理梁莉莉的亲大哥梁大伟取得了联系,请他出面物色适合借壳上市的本港公司,梁大伟本身在香港就颇有名望,出生于大家族梁家,产业甚多,资产过亿,还兼着太平绅士的衔头,人脉广,圈子多,再加上他又是盛唐投资的董事之一,这事当然就不留遗力了。
很快,他就找到了一家合适的上市公司,香港富豪麦绍唐控制下、隶属中建系的中建数码。
祖籍中山的麦绍唐是白手起家,在香港资本市场以善于买卖著称,精通于将一些仙股〔即内地所指“垃圾股”〕上市再融资圈钱,人称“凶悍股王”。在90年代的十年间,他凭借一己之力打造出一个从无到有的中建系,旗下包括中建电讯、中建科技、中建数码和时富投资集团共四家上市公司。
由于坊间一直传闻说他有和胜和背景,所以这次铁杆庄稼栽了,他的几家上市公司首当其冲,其中主营手机业务的中建数码跌幅最大,由原来的2。2元/股爆跌到了0。58/股,让麦绍唐心如刀割,所以他急于寻找大买家以减少损失。而这时候梁大伟登门造访,看看有没有合作的机会,使到麦绍唐喜上眉梢,真是刚想瞌睡就来了枕头。
正所谓郎有情,妾有意,江山集团与中建数码之间的联姻就此拉开帷幕。
8月9日,江山集团高级副总裁陆羽飞抵香港,作为全权代表,运作此次借壳上市。
苏楠快接近临产期,萧云就关了她的禁闭,魏铜雀取而代之,代表盛唐投资,辅佐陆羽。
8月11日,江山集团属下盛唐投资集团的一家电子制造厂富东电子与中建电讯成立了两家手机合资公司:飞马淮阴和飞马香港,前者设在淮阴,负责手机制造和国内市场分销;后者设在香港,负责手机材料采购及海外分销。江山集团分别持有飞马淮阴、飞马香港51%和49%的股份,其余股份由中建电讯控制。
8月21日,中建数码分别向中建电讯和富东电子收购其持有飞马香港权益,其中富东电子所占股份的价值为3。9亿港元,以中建数码的19。6亿股股权抵偿。此次交易后,江山集团(实际上是富东电子)持有了中建数码的21。93%股权,由此进入了麦绍唐掌控的中建系,而中建数码也更名为江山中建。此间,双方还约定,江山中建拥有对盛唐投资持有的飞马淮阴51%股份的认购权,并以相应海尔中建股份支付。
8月25日,江山中建通过了股东会,决定行使部分认购权,从盛唐投资手中收购了飞马淮阴15。5%的权益,以29。83亿股代价股份支付,富东电子持有中建数码股份减持为19。67%,盛唐投资股份增持为10。27%,因此,江山集团实际上在江山中建的持股比例上升至29。94%。
为完成注资,江山集团决定将江山投资刚刚在6月份拿下的一处位于山西代县碾子沟的金红石矿床注入江山中建。这座金红石矿床覆盖面积达0。2398平方公里,据山西省地勘局211地质队编制的矿产资源估算,此处的金红石地质储量为182。6万吨,市场价值在18亿-22亿之间。
8月30日,为收购金红石业务,江山中建按照每股0。18港元的价格向江山集团定向发行11。943亿港元新股以及2。6亿港元可转换债券,用以支付15…03亿港元的收购对价,余额部分以5000万港币现金补齐。其中,2。6亿可转换债券转股期为3年,江山集团可选择到期收回本息,或按每股0。18港元的价格转换为江山中建股份。
最终,江山投资直接拥有江山中建24。65%股权,至此,江山集团持有江山中建的股份由原来的29。94%变成了57。62%,成为其第一大股东,而江山中建的原第一大股东中建电讯集团有限公司所持有的股份则由原来的43。62%变为24。45%。如果可转换债券全部转股,江山集团最终持股比例将提高到60。72%。
9月3日,江山集团海外借壳上市宣布成功,江山中建公司名称也随即更改为“江山矿业资源集团有限公司”,江山集团高级副总裁、盛唐投资董事长苏楠、盛唐投资CFO谭惜以及董事梁大伟等三人将进入江山矿业集团的董事会,苏楠还将成为江山矿业新任董事会主席。不过,在孩子没落地之前,她暂时还不会在董事会露面,这也是萧云硬性要求的。
而为了应付过关香港证监会的检查,早在今年6月份,萧云就开始了上市前的未雨绸缪,除了今年年初吸收了柴进士的锦湖集团以及石沉海的平湖集团增资后,萧云还进行了一系列股权的稀释以及赠送,到上市前,江山集团高层的股权分别为:萧云56。98%、苏楠8。96%、端木子路3。86%、陆羽1。93%、马锦绣0。97%,其他几位高层合计0。97%。
深水湾。
这个富人住宅区位於香港南部,浅水湾之西北,南朗山以东,环境幽静,风景宜人。
萧云为了让苏楠能够安心养胎,就在这里买了一栋海边别墅,托熟人介绍的,1。25亿入的手。
夜幕低垂,星河灿烂,海风习习。
萧云牵着苏楠的纤手,漫步在沙滩上,软绵绵的沙,让苏楠觉得踩着很舒服。
“今天可是江山集团借壳上市成功的答谢酒会,你这个大老板不去露一面?”苏楠黠笑问道。
“算了吧,我这个大豺狼一出现,估计就会把香港警察那些猎手给招来了。”萧云摸摸鼻子。
“呵呵,谁让你在风头火势的时候,成为14K新任坐馆?该!”苏楠幸灾乐祸道。
“后悔不,跟了这么一个黑帮大头子?”萧云凝视着她。
苏楠摇摇头,温柔道:“君为家山我为君,你要江湖,我就是倾尽所有,也会陪着你的。”
萧云粲然一笑,把手搭在苏楠大腹便便的肚子上,问道:“医生说预产期是什么时候?”
“10月初。”苏楠满脸幸福,此时的她已经把一头青丝剪短,却更加艳丽芬芳,美如冠玉。
“那还好,过几天我回去宁州一趟,跟林紫竹办完了离婚手续,就下来陪你。”萧云轻声道。
“真的要走到这一步?”苏楠蹙起黛眉道。
“你难道不想坐正吗?”萧云玩笑道。
“跟你说正经的!”苏楠瞪了他一眼,挽了挽齐耳短发,忧心道,“这可是你妈的主张。”
“她心不甘,我情不愿,勉强在一起也是折磨对方而已,我相信我妈能通情达理。”萧云道。
“那,我就和肚子里的孩子在这里等你凯旋。”苏楠嫣然而笑。
“嗯,要是这孩子是男孩,咱俩父子保护你,要是女孩,我保护你母女俩。”萧云咧嘴笑道。
苏楠撅起嘴巴,泪水在眼眶里强忍着,狠狠掐了一把萧云的腰,嗔骂道:“就爱惹人哭!”
萧云开怀大笑,轻轻搂紧了苏楠,同时也就搂紧了世界。
(新春快乐。)
第四十六章 上弦月
9月5日,夏末。
女孩的裙摆逐渐变长,夏天正赶紧抓住炎热的尾巴,打算最后再戏虐大地一会儿,热浪滚滚。
在香港逗留了近两个月的萧云飞抵杭州,随行的还有纳兰锦玉以及李佛印保卫小组10个人。
到了杭州之后,萧云召开了一次公子党内部高层会议,六大地区负责人及六大处头目悉数到场,一来是互相见个面,联络感情,二来是形势有了新变化,需要与时俱进地进行部署。公子党于“7。14”香港大动乱后,兵不血刃地打入了14K内部,取代了黑龙团,成为控制香港地下世界的新一代幕后力量,使得萧云在组织内部的权威又一次达到了峰值。但与之相对的是,由于黑龙团接二连三地失去了北京与香港两块标志性的桥头堡,陶黑石身上的压力可谓重达千斤,所以这位冷血的刽子手宗师一定会有所动作,来转嫁内部矛盾的视线,所以必须提前防患于未然。
在杭州期间,萧云顺道去拜访了一下苏家,给老太太带去了一批苏楠怀孕照,让她喜不自禁。
两天后,萧云带着李佛印保卫小组踏上返回宁州的归途,三辆凯美瑞匀速行驶,安全第一。
没有大张旗鼓,一路又低调无闻,所以萧云回到宁州后,没有任何人前来打扰,他乐得清闲。
兴许是考虑到与林紫竹见面会尴尬,他并没有回家住,而是在帝品御厨开了几个房间来落脚。
安顿好之后,萧云便提上了在香港购买的大包小包,直奔老丈人银狐林双木居住的千万楼间。
“爸,忙着呢?”萧云微笑着走进来,李佛印让几个人提着礼物在后面跟着。
“哟,七儿呀,你啥时候回来的?也不提前打声招呼,你这孩子!”林双木正带着一对粗手袜,拿着大剪刀在花园里修修剪剪,俨然一个职业花匠的打扮。这也是他退隐江湖后,最喜欢做的一件事情,抬头见到萧云突然来访,有点喜出望外,貌似很久没见到这个年轻人了,他呆在宁州的时间也越来越短。
“前天刚从香港飞杭州,忙了一下公子党的事情,今天中午才到的宁州。”萧云解释道。
“小囡呢?”林双木瞄了瞄萧云身后,没见着林紫竹,有点疑惑。
“哦,我还没来得及回去,从香港带了点手信,这不就直接上您家来了吗?”萧云微笑道。
“嗨,一家人,这么客气干嘛?你让他们进屋放下就成,你在这陪我聊会儿。”林双木说道。
“好。”萧云点点头,回身对李佛印做了一个手势,李佛印心有灵犀,去安排放好手信事宜。
“听说你拿下了14K?”林双木等李佛印他们一离开,就乐呵呵问道,弯腰剪着一株九里香。
“燕老帮了不少忙。”萧云苦笑道。
“有人帮怎么了?做大事者,就要脸厚心黑,当你足够贱时,就会拥有全世界。”林双木道。
萧云默然,自己觅了张竹椅子坐下,点着一根至尊绿南京,轻声道:“爸,想跟您商量件事。”
“说吧。”林双木把那株过于茂盛的九里香剪去了一些枝枝叶叶,韬光养晦了这么多年,这位当初华国首屈一指的黑帮大人物便已经变成了一位乡间的善翁般,头发只是和软地梳络着,身上穿着件很舒服的单衣,脚上蹬着双没有耳绊的拖鞋,那双深陷的眼窝里带着一丝疲惫与无趣,或许是脱离了江湖的勾心斗角,这般淡然的修养,反而让他的精神气魄不如当年。
“我这次回来,主要是想,跟紫竹离婚的。”萧云吐了一大口浓烟。
林双木一怔,错手将大半截的九里香给剪了,回头看向萧云,肃穆道:“那话,我当没听过。”
“爸,我不是闹着玩的,而且我跟紫竹已经达成了共识,勉强没幸福。”萧云低头黯然道。
“莫非你以为,你跟小囡的婚事,这真的只是小儿女间的一件情事?”林双木忽然笑了起来。
萧云倏地皱眉,沉默少许后,弹弹烟灰,轻声道:“我不以为……本质上有什么太大区别。”
林双木剪坏了那株九里香,干脆一错到底,把所有枝叶都剪个精光,只剩下一条光杆,望着萧云,说道:“是吗?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会跟你妈妈订下这门娃娃亲?如果小囡不是我林双木的女儿,而你不是萧蔷薇的儿子,会有这门亲事?小儿女情事?家花没有野花香,你在外面有多少女人,我不管,也不想知道,但你以为我银狐会允许你成婚不足一年,便想动离婚这个花花心思?你妈会默许你?”
萧云明白这个道理,如果不是娶了林紫竹会为自己以及自己身后的那些人带来些好处,没有人会站在自己一边,尤其是以林双木的立场来说,他当时可是全国的地下皇帝,断没有为自己女儿随便讨个女婿而出钱出力的道理,尤其还是一个不知道是成龙还是成虫的小屁孩,谁知道他以后长大是出人头地,还是作奸犯科呢?萧云郁闷地摸了摸鼻子,苦笑道:“老丈人啊,紫竹与我根本就是形同陌路,结婚这么久,手没牵过,嘴没亲过,更别提房事了,死拉硬拽在一起,不是折磨对方吗?”
“夫妻,重要的不是肌肤之亲,而是这俩人的利益是捆绑在一起的。”林双木不咸不淡道。
“您要的就是这一点?”萧云诧异地望着林双木。
“就是这一点。”林双木端起放在玻璃桌面上的那只冰心道人紫砂壶,喝了一口陈年老酒。
“紫竹压根不爱我,您也能看着她白白受苦?”萧云直视着这位白发苍苍的老人。
“七儿,你错了,知女莫若父,如果说一开始小囡因为我硬生生把她跟你撮合在一起,而觉得是乱点鸳鸯谱,对你冷漠,也跟我怄气,完全说得过去。但今年这半年来,她对你的态度就完全变了,你不在家的日子,她会经常抽空回家吃饭,而谈论的话题大部分都是围绕你的,她会旁敲侧击去追问一切关于你的过去,我跟她说的时候,她就像聆听圣旨一样虔诚。”林双木轻声道。
萧云默不作声。
“小囡想什么,我这个做父亲的心里亮堂得很,她跟她妈一个性格,自尊心强,她常说男人就该顶天立地,流自己的汗,吃自己的饭,自己的事情自己干,靠天靠地靠祖上,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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